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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名捕(水红)-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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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曦望着江若宁,她现在的模样,可不就是大燕时的样子,她微微一笑,“若儿来了!”
  雪曦介绍道:“是我女儿若宁,这是看守东洲大燕转世之门孟婆李常乐。”
  江若宁福身道:“见过李姐姐。”
  李常乐笑了起来,“没想到雪夫人的女儿都这么大了,瞧着像是从修仙界来的,是元婴修为了?”
  雪曦道:“常乐可千万别夸她,她经不住夸的。”
  江若宁坐在雪曦身边,拉着她的衣袖道:“娘啊,我……”
  “这孩子就爱撒娇。”
  李常乐见她们母子有话说,退出大屋子,沿着长廊进了自己的房间小憩。
  “雪夫人的女儿来了?”
  “真的假的?”
  “是真的,听李常乐说的。”
  孟婆司的人因江若宁的到来议论了一阵子,她们最好奇的就是孟婆司掌司大人雪夫人有女儿的事,雪夫人看上去很年轻,却有一个娇滴滴可爱的女儿,这对她们来说就是个奇闻。
  最早,雪曦也是孟婆司的一名孟婆,再后来因她与无常司掌司白无常大战,大败白无常后,就被阎罗提成了孟婆司的掌司,而那位战败的白无常因输给一名女冥仙,降职成了寻常的白无常。
  雪曦的战斗实力很强,自她当了孟婆司的掌司,再没有人敢欺负孟婆,她也得到了所有孟婆的敬重。她生前是修炼天才,死后修为层层提升,偶尔也指点孟婆们修炼,可以这样说,这几年孟婆们的战斗实力也在提升。
  孟婆在这里是一种职业,专门给转世投胎者配发孟婆汤,一人一碗,忘却前生,孟婆司的大厨房官差,每天的任务是把一桶桶的孟婆汤送往各位孟婆,再由孟婆给即将投胎者服下。
  江若宁缠着雪曦,“娘,我要转世重生,我要去见李观,要做他的妻子,你帮我。”

☆、593 重生

  雪曦轻啐一声:“你在这里待着,我去判官那里瞧生死簿,看有没有合适的肉身给你。”
  “谢谢娘!娘,你一直在这里,有没有看到温太后?”
  “她回地球,前些日子,雍和帝驾崩,我将他送入地球转世重生。他们二人原有三世夫妻的情分。”
  有情人终成眷属。
  温太后来东洲大陆大燕国,穿越成女婴;雍和帝去地球,则是重生在一个富二代的纨绔公子身上。
  江若宁道:“娘,有没有看到我爹?”
  “你爹已转世投胎。”
  “这么快!”
  “他原是阳寿尽,不用再等,一过七七就转世了……”
  然,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吼声,“雪曦,你就这么恨本王?”
  江若宁吓了一跳,奔到门口,乐呵呵地却看到一个戴珠帘王冠的华袍男人,额头上有好多小包,这小包又不是包,而像是头上长的角质,眉眼里却瞧着有些熟悉,“若儿,这么快就连爹都不认识了?”
  雪曦冷着脸,“你不是她爹,慕容植是你的分魂。”
  “雪曦!”他大喝一声,“要不是本王,你指不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虽是本王的分魂那也是本王。”
  江若宁指着男人,“娘,他是谁啊?”
  “我是你爹!若儿,有一个当阎罗的爹,是不是很高兴?”
  江若宁立时有种昏倒之感,太狗血了,她爹是容王慕容植,而慕容植居然是阎罗的分魂转世。
  雪曦厉声道:“阎罗说话还是注意些,若儿是我的女儿,不是你的女儿,我昔日生她,可是本魂本体,不像某些人处心积虑地算计。”
  江若宁转着眼珠子,一会儿看阎罗,一会儿瞧雪曦。
  阎罗笑着问道:“若儿步入元婴了?”
  雪曦拉了江若宁,“别和他说话,此人诡计颇多,你莫信他的,他不是你爹,他分魂转世化凡便是容王。但你是为娘本体本魂所生,你的爹是我,娘也是我,那个人与你没关系,你不过是他在梦里生了一个孩子……”
  阎罗追在后头,“你给本王说清楚,不就是白无常欺负你时本王没帮忙,你就这么恨本王,我那不是在闭关修炼,要解释多少回?”
  进判官殿了!
  他们进判官殿作甚?
  阎罗有些气闷,沉心想着江若宁来了,“难不成是若儿要转世化凡,若儿转世必是因为李观。”
  雪曦让判官司的主事取了生死簿,“年纪十四五岁到十八岁的姑娘,未议亲、未订亲、没嫁人的,模样嘛不用太美,如花似玉就行,不用大富大贵,山野人家、小家碧玉皆可,家里人口简单,能让她自由自在。”
  判官很快选出七八个来,“顺天府城东林秀才之女,林爱梅,今年十四,昨日受惊吓身亡;益州山野文家庄,文秀娘,今年十五岁,砍柴时跌落山崖而死;江南洞庭湖乌衣镇江碧莲,洞庭湖水灾父母皆亡,淹水感染风寒,昨夜因高烧不退已丧命,十五岁;京城太仆寺少卿萧应否之女,萧绿芜,十四岁……”
  他说到一个时,就会有相映的画面出现,真真是音画并进,林爱梅是小家碧玉,她被吓似乎是林秀才的继室捣的鬼,相贪原配夫人留下的嫁妆,若是林爱梅死了,嫁妆就是她的。
  文秀娘则是贫寒人家的姑娘,她是长姐,后面还有三个弟弟妹妹,母亲多病,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户,支撑家里的一切就靠她和父亲。
  江碧莲还有一个八岁的弟弟,不过那孩子已经被她在外入赘的二叔救走了,二叔没有女儿,膝下有三个女儿,想带****杨去做过继子。江碧莲被救上来的时候还有气儿,可他二叔却撒谎告诉青杨:“你姐没了,我留了银子,让义庄把她给葬了,二叔找到你们不易,跟二叔走吧,往后二叔拿你当亲儿子。”
  ****杨流着泪,坐船随江二爷离去。
  画面里的江碧莲长得很瘦弱,却有一双坚毅的双眸,模样生得还算清秀水灵,算不得如何绝色,也只能算中上之姿,符合江若宁的审美观,那双眼睛一看就让人喜欢,“娘,我喜欢江碧莲!”
  雪曦道:“好!你就选她吧。”
  “娘,我不喝孟婆汤。”
  “那就不喝。”
  “娘,我可不可带一件储物宝贝在身上,你教我一个法子,让这储物宝贝一直跟着我,即便生生世世都不离开。我在里面种了一盆冰玉草,一株续骨草,旁的就没了,不信你可以看。”
  这是江若宁的储物手镯。
  雪曦接过。
  判官道:“也不知是哪个女修把冰玉草、续骨草带到了大燕皇家,那边连储物戒指、储物袋都有了。唉,罢了,罢了,但你是孤女,这些东西得藏好,否则就是杀身之祸。”
  女修?可不是就是早前的江若宁干的,她就是想给一些好的,也没带多少,那些东西在修仙界很普通啊。
  江若宁道:“我不拿出来。我还带了些银票!”
  “不会是冥钱吧?说起冥钱,人界的凤歌公主近来香火旺盛,她的冥钱都被阎罗征到冥库。”
  雪曦大叫一声:“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动我女儿的冥钱?”
  外头,阎罗不紧不慢地道:“凭她是本王的女儿,本王为甚不能存进去,再说了,若儿又用不上。”
  判官司主事大人一听这话,连连咳嗽,一直就觉得雪曦夫人与阎罗之间怪怪的,居然生了个女儿,“阎罗说的不会是这小姑娘吧?”
  雪曦道:“重生令拿来,我取了重生令带我女儿重生去。”这哪里是取,就差是抢了,直接从判官手里扯了个令牌就走。
  雪曦一路快走,“今儿未时一刻是个好时辰,三十年难遇的好时辰,走快些,还能赶得上。你说带着储物手镯,想带就带上吧,我用锁物术,让这储物手镯与你的魂魄连在一处……”
  她放慢了脚步,手诀快得人眼花缭乱,储物手镯就与江若宁的分魂链在一处,出现在她的手腕上,阎罗从一边追来,“求着本王教你分魂术、锁物术时怎的没离本王远些,而今法术学会了,就过河拆桥,连女儿都不许近?”他连挽了几个法术,“瞧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锁物术,你少用了十几个手诀。”他又对江若宁道:“分魂术你可不能交予任何人,否则这天地六界将会乱套,此术至今为止,只有我们一家三口会。”
  雪曦叫嚷道:“谁与你一家三口?”
  江若宁连连点头,“爹,我记住了!我到凡间不会修炼,最多就是凝气炼气,用*秘笈,使一指禅。”
  阎罗抬手往江若宁额上一拍,“本王把你会修仙的记忆给封印,你只会*秘笈!去吧,爹娘在这儿等你。”
  江若宁自东洲大燕门而入,脚下虚空,似落下万丈深渊。
  *
  一声惨叫,江若宁想得太猛,挣开席子,打了几个滚,碰到了一个阻挡物,待她瞧清:外头月华皎洁,触目处,是一排排裹着破席的死尸,而她便置身在其中一床破席中,身上的衣袍还算是整洁。
  动了动手足,左手腕上戴着那枚储物手镯,这是娘同意她带来的。她抿了抿嘴,爬起身往大门方向奔去,如果不是她在地球时就与死尸打过交道,这会子还真要被吓个半死。
  李观!我回来了!我又回来了!
  江若宁狂呼着,欢跃近了门,侧耳聆听,确定周围无人,方轻手轻脚地往开门出来,朦胧的月色下,可清楚地瞧见院子里有棵大槐树,上面有一个偌大的鸟窝,月光穿过槐树枝桠缝隙洒落地上,像落了一地的碎银。
  辩明了方向,正待从义庄大门而去,外头传来了说话声。
  “唉……洞庭湖水泛滥,周围的百姓淹死了不少。”
  “许多村庄的人都死绝了。”
  江若宁纵身一闪,藏到门后面的一堆柴薪里,周围又有好几袋子的石灰。
  一行数人进来,两人推一个无棚两轮车,“趁着天亮前,得把今日的尸体掩埋完。”
  “明日许又有人送来尸体呢,都埋五天了,唉……”
  一行人说着话进了院门,他们放下两轮木板车,进了放尸体的大厅,两人一组地抬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抬出来,不多会儿,木板车少的六七具,多的有十一二具,推着车出了义庄大门。
  “我记得有个小姑娘的尸体,怎只剩下破席,没瞧见人。”
  “怕是被人偷去成冥婚了。”
  “做人都要做年轻漂亮的姑娘,死了都有人念着。”
  几个人说话子起来。
  江若宁心里暗道:丢少女尸体不是一回两回,这里有成冥婚的习俗,这样也好,我反倒了无牵绊。可我要离开洞庭湖界外,得有个户帖。
  她歪着脑袋思忖了一阵,先去附近的村子里转转,朝廷可是给每年都发放户帖,到时候寻个户帖,再使了银子换个名字。
  她微微勾唇,寻觅着在冥界瞧见的庄子,大水过后,村子里一片狼藉,许多民房到塌,夜里的村庄静得没一个活物,有风呼啸而过。据江若宁所知,这个村子唤作江家村,说是村其实只有二十多户人家,全都姓江。

☆、594 水患

  江碧莲的二叔因家贫,在县城客栈当账房时,被东家女儿瞧中,招了他入赘,这也是他唯有三个女儿,却不敢纳妾之故,想着没儿子,心里到底有些遗憾,一听说家乡遭了水灾,就特意回村,兄嫂已故,倒是两个侄儿侄女被人救上来了,看侄儿好好的,心下难喜,想着自家侄儿总比外头买来的儿子强,就领了青杨回县城,却江碧莲给丢下,任她自生自灭。
  刚被救上来的江碧莲若有一碗姜汤,再着人细细调养,也不至因病去逝。
  江若宁此刻在江家村里搜寻了一遍,终于在村长家倒塌的房居衣橱里寻到一个布包,启开一看,里面有几十两银票,还有一份户帖,上面清楚地写着村长的大名,与他儿子、儿媳及孙儿孙女一家六口人的名字。
  她轻叹了一声,若是用自己的更好,因为村长最大的孙女才八岁,她怎么瞧也不止八岁。
  然,就在这时候,她听到村头传来了一阵女娃的哭声,“爹!娘!爷爷!大哥!二哥……”
  江若宁踩着泥泞小路往村头奔去,却见在一棵歪脖子的麻柳树上,竟然还有一个小女娃,她用布绳绑系在树上,许是怕大水来时将她冲跑了,树上又绑了一个篮子。
  “碧莲姐姐!你是碧莲姐姐!”
  江若宁着实没江碧莲的记忆,心下迟疑着,“天太黑,我瞧不清楚你是谁,你是……”
  “我是翠莲!翠莲!”
  这是村长家的孙女。
  “你怎么在这里?”
  “洪水从东边涌来的时候,爹娘让大哥、二哥爬上那边的大树上,不想哥哥爬的树上有太多的人,把树给压折,他们掉下去就被洪水冲走。我爹跳下水救哥哥,我娘心里着急,她怕我抓不住树,就用绳子把我系在上面,又将一篮子吃的果子、馒头留给我。娘说,如果我饿了就取来吃。
  娘说朝廷不会不管我们,一定会派人来救我,只要我见到就出声,他们就会发现我。可是我解不开娘系在背后的结,就一直在这树上,这几天,我饿了就吃馒头和果子。”
  江若宁问道:“翠莲,村里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我等了几天,就只看见你一个。洪水来的时候,我们家住得最远,所以逃了出来,可我爹娘为了救哥哥也没了,我爷爷见洪水来了,拿着锣敲打,没敲几声也被冲走了……”
  江若宁爬上树,要解翠莲后背的结,可系得太紧,着实解不开,只得从储物手镯里取了剪子,咯嚓一声就剪断了。扶了翠莲下树,解了篮子,道:“我们回你家,你收拾几身衣服,这里再不能住人了,我们去更好的地方生活。”
  “不等我爹娘、爷爷他们?”
  江若宁伸手抚摸着翠莲的头,“我们可以告诉县衙的官府,就说你还活着,到时候他们回来,就会去找我们。我还要找我家的户帖呢,没有这个,我们就不能去别的地方生活。”
  江若宁在自家的废墟里寻了许久,依旧没找到户帖,她又累又困地坐在废墟上,翠莲自己寻了几身衣裳出来,可衣服已经湿透了,还全都沾了泥浆,得洗过后才能穿。
  “碧莲姐姐,我的衣服要洗了才能穿,能不能再多待两日,也许我爹娘就回来找我了。”
  江若宁微微一笑,“好,我们多待两日,我还得继续找我家的户帖,翠莲,这是你家的户帖和你爷爷攒的银票,我照原样裹到牛皮油纸里,你保管好了,有这个,你们的家还在,懂不?”
  翠莲问:“姐姐要是找不到户帖就没家了?”
  “差不多吧。”
  翠莲道:“不对!我爷爷说过,户帖丢了,只要村长和镇上的户保写《保契》,县衙的官差看到《保契》就会补办户帖。”
  江若宁做过捕快,也知翠莲说的道理,现在别说户保,就是村长许都被大水冲走了,她们哪里去找人出示《保契》
  江若宁与翠莲搭了个简单的,可以避风雨的棚子,又从地里寻了些吹得东倒西歪的菜苗熬汤,因临近洞庭湖,但凡有水的地方就有鱼,翠莲自小就看哥哥们捉鱼,她也会捉,一个时辰就捉了几条鱼儿上来。
  江若宁帮翠莲把她的衣服洗了,翠莲却要求把全家人的衣服洗了,就连被褥也要洗。两个就当了浆洗女,洗了一整天,才算把翠莲家男女老少的衣服都洗干净,晾晒到村口的大树桠上,远远望着,就会有人知道这个村子里还有活人。
  这日午后,江若宁与翠莲喝了鱼菜汤,就听到有人在河上高喊:“这村子里还有人吗?有人吗?”
  片刻后,传来翠莲娘的声音:“翠儿!翠儿……翠莲……”她记得自己把孩子绑在树上的,怎就没了呢,幸好家里的绳子多,这次还能活着回来,多亏了它。
  翠莲奔出小棚,冲着河面大喊:“娘!娘!娘……”声音呜咽,挥着手臂,在河道宽处有一艘大官船,周围又有好些乌篷船、小叶舟,其间的一只乌篷船上,站着个蓝底白花葛布的妇人,头上戴着同样的花式的头巾,“翠儿!翠儿!”
  “娘!爹!二哥……你们都活着,翠儿这些天好担心,我在树上困了几天,就瞧到碧莲姐姐回来。”
  翠莲的父母和她二哥回来了,当天夜里,江安平夫妇跳下水去救两个儿子,江安平当时拆了自家的门板用,救了次子后,将他扶到门板上漂浮,又叮嘱妻子半扒在门板上,任江安平如何识谙水性,到底没能救回村长,也没寻回大儿子。
  官兵问江安平:“你们一家是继续留下,还是去他处安家,这里地势太低,怕不安全。”
  江安平道:“我爹是江家村的村长,他不在了,我就要先留下,得在这里再住些日子,免得有村民回来见不着人,没人照应。”
  江若宁问官差道:“我家的户帖丢了,我爹娘也没了,我醒来回到村里,就瞧见村后有我爹娘的坟。我想去投远亲。”
  江安平道:“你二叔不是在县城?”
  江若宁低声道:“我病得迷糊时,听到二叔说话了,明明我还活着,他却告诉青杨说我已经死了。他不稀罕女娃,我二婶定容不下我。我娘活着时,曾提过她有个娘家远亲侄儿在江南做官,说名唤李观,字少游,最是个出息的,曾说笑,啥时候家里过不下去,就去投奔他。”
  官差沉吟道:“李观……”转而问身边人道:“这名字好生熟悉,在哪里听过?”
  “这不就是上届的状元郎,这在江南可是出名的大才子,是钱塘知府,年轻有为。”
  江若宁又继续问道:“可我娘说,他母亲姓吴,原是奉天府青溪县人氏,家里是书香门第。”
  另一名官差忙道:“不错!不错!都对得上,你提的远亲定然是他。”
  “二位官差大哥能否帮小女一个忙,帮小女补办户帖,我要离开洞庭去钱塘寻李家表哥。”
  江安平道:“碧莲,你真要投奔远亲?”
  后来,江安平一家总想忆起江碧莲的去向,却怎么也忆不起她要去投奔的是什么人,只依稀记得“碧莲说她要去投奔你娘家的一个远亲,听起来你娘和那个远房侄儿的感情不错。”究竟是哪个远亲,他们却忘了姓名、身份和大地名。即便****杨长大,知晓姐姐还活着,却如何也寻不到人。
  江若宁道:“我爹娘没了,弟弟跟了二叔,与其不受二婶待见,倒不如投奔远亲,我娘时常提起吴姨母的。”
  江若宁当日就随官差离了江家村,官船上有当地的县令,听说她的事后,查了户籍卷宗,里面确实有个叫江碧莲,照了卷宗的内容抄录了她的那份,在她父母那栏写上“已亡”在备注里标准是如何身亡,在她弟弟那栏又写了“投奔二叔”等字样。江若宁的这个则单开了户帖,盖了县衙的印章。
  江若宁得了户帖,从储物手镯里取了一串铜钱,雇船前往钱塘府。
  *
  一路过来,与船家闲聊,才知道,现下已是靖武四年七月,离她掉入鳄鱼湖,差二十来日就整三年了。
  八月初一,她不会忘了那个日子,是她掉到鳄鱼湖,与他分别之日。
  八月十八,原是她与李观成亲的吉日。
  风,呼呼地吹过,传来天道的声音:“丫头,我只给你百日之期,百日之后,你将彻底忘却前程往事……”
  “为什么?”
  “你不该带着以前的记忆借尸还魂,不该再来找他,还想与他再续情缘。”
  一百日,百日后她将彻底地忘却他。
  洞庭涨大水,钱塘府也涨了水,听说有三个县都遭了水灾,李观领着十六与府衙的人去救灾了,府衙里就留了翠浅。
  江若宁被门婆领到后院时,翠浅正端坐在花厅上,怀里抱着个七八月的孩子,上上下下地审视着江若宁:“你从洞庭县来的?”
  她福了福身,“回奶奶话,民女是从洞庭县乌衣镇江家村来的,家里全淹了,爹娘也没了。”
  她不提*杨的事,这一提解释起来话就多了。
  “我不是什么奶奶,是李家的管事嫂子,我男人是李大人的长随、管家。听说你是我家大人的远房表妹,怎的我没听大人说过。”
  江若宁面露难色,“我娘……我娘与李家太太是堂姐妹,我……我亲外公原是晋陵长亭县的知县,那年我娘还是个孩子,外公因犯了贪墨案下了大牢,外祖母在牢里没了,外公便与两个舅舅发配岭南。我大姨那时大了,早早出了阁。唯有我娘命苦,遇到人牙子,几经辗转,后来嫁了我爹。
  这些往事,我娘原是不大说的,只是涨水的前些天,她出去洗衣裳,听村里提到李家表哥。夜里与我一起做针线,突地闲说起来,说她原是奉天府吴家的嫡幼女。
  还说我堂姨母是个好命的,儿子如此出息,怕是有想不完的福。
  我娘骨子里傲气,早年去过小户人家当丫头,总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594 求画

  江若宁半遮半掩半是为难,这也让翠浅对她高看了两眼。
  “你既来了,我着人给你安顿住处。”
  “管事嫂子,我不会住太久,我大姨母过世前,曾令人给我娘送了笔银子,娘把放钱的地儿告诉我。我来投李家表哥,就是想多个依仗,不是来打秋风,我就想在钱塘城开个铺子、做个生意,有表哥照应着,我一个女儿家也不会被人欺负,我一定安安分分做生意,绝不会给李表哥添麻烦的,你放心,我保证……”
  翠浅听她如此一说,喜欢之色就更浓了,“既是我家大人的亲戚,你不必见外。”
  “谢管事嫂子!”
  书香门第、官宦没落之后,就算是没落了,这教养和性子还是好的,一看那端庄清秀的模样就不是那种惹事的,翠浅对她的喜爱之容逾发多了两分。
  江若宁在钱塘府府衙后宅住了下来,平日帮着丫头们干些活,厨娘做饭,她就洗菜、摘菜,有时候又帮着浇浇花木。
  一晃就过去了十几日,李观还是没回来,倒是十六回来了。
  “大人回京城了。”
  “这可是逾矩的!”翠浅面露忧色。
  十六道:“八月初一是公主的三周年忌日,他是一定要回去的,不让他去,他会心下难安。”
  “扬州建了公主庙,大人想祭拜……”翠浅想说,去公主庙也是一样的,这几年大燕各地建了不少公主庙。换句话说,但凡有女学堂的地方就有公主庙,连青溪县的春晖庙都改成了公主庙,由公主庙中的主持师太任女学堂的堂主,又有宫里出来的嬷嬷任副堂主,另有女子作坊有威望的大师傅任副堂主。
  女学堂、女子作坊是凤歌公主想出来的。
  建公主庙则是薛皇后的意思。
  薛皇后还将每年八月初一定为“女儿节”,但凡有女学堂的地方,那地方的未出阁姑娘都可以过女儿节,那一日公主庙开放接受香火拜祭。
  江若宁站在外头,“管事嫂子,我是碧莲,来向你辞行。”
  翠浅喊了声“进来”。
  江若宁进了翠浅夫妇的小院子,这院子有三间正房,东西各有两间厢房,设有专门的小厨房,但江若宁来后,小厨房似乎就没用过。
  江若宁提着两包点心进来,福了福身,“管事嫂子,我在城里租了一处铺面,今儿上午拾掇好了,明日上午再添补些货,两日后就要开张营业。这些日子,多亏管事嫂子、管家大哥照应,碧莲很是感激!见城中的点心铺子的点心倒还精致,口味也好,就买了些给管事嫂子尝尝。我今儿就搬去铺子了,打扰了这么些日子怪过意不去,待李家表哥回来,我再登门道谢。”
  江若宁开的是书肆,她从各家书肆铺子买了不少的书,又兼卖一些字画笔墨等物,卖这些的铺子,在世人眼里瞧来倒是高雅了不少。
  她买了一对兄妹,家里也是被淹,一家七口就只剩下她们俩,卖身葬全家。江若宁倒也爽快,给了十两银子买下,又办了契约给两兄妹三天时间处理后事。
  夜里,她绘了两副花草,因颜料不齐,只是简单的绘,用的是薛敬亭教她的工笔手法,想试着好不好卖,如果能卖,倒也是维持生计的一种法子。
  开张之后,因钱塘城周围的人家知她是李知府的表妹,倒没人来寻事。
  江若宁开始练习自己的*秘笈,反反复复地练,从最初的生涩,慢慢熟络,早前双臂双腿无力,后面倒练出了力道。
  时间匆匆,转眼进入了九月。
  这日,江若宁在后院绘画,门外传来一阵吵嚷声:“江记书肆抢钱呢?一幅花鸟图就要二两银子,外头卖字画的才收多少银子,人家二两银子能买几十幅。”
  看铺子盘子道:“明码标价,公平买卖,二两银子一幅自有二两一幅的好,你瞧这笔法多细腻,我家掌柜绘一幅得好几个时辰,外头几十文、几百文一幅的,这长的半个时辰绘好,短的一刻功夫一好,这无论是风格还是笔法,能是外头能比的?
  客官,前些天城东赵员外出了二十两银子的高价求一幅我家掌柜绘的富贵牡丹图,昨儿拿走时满意得很,还另赏了二两银子呢。
  客官细看细看,回头再比对一番那些便宜的。一瞧你就是个做学问的,最晓这书法丹青,您细瞧之后,心里自有分辩。”
  江若宁买来的兄妹俩,姓申,一个叫盘子,一个叫碟子,当时江若宁还打趣,“你们是不是还有个筷子?”还真有一个,是他们的弟弟,在水患中没了。
  江若宁许诺他们赚足了银钱可以自赎,她每月给盘子开了一两又三百文的月钱,给碟子则是一两又一百文,盘子偶尔会去进货,进货时就由碟子看铺子,江若宁还教他们认识一些简单的字,每晚会有半个时辰的识字时间,让他们在专门的木板上用毛沾水习练,这样既省墨还省纸。
  来的少年二十出头,瞧着像个读书人,他令盘子取了花鸟图,细细地看了一番,“运笔很熟络,颇有薛氏丹青的风格,你家掌柜是薛国丈的学生?”
  盘子忙道:“我家掌柜哪有这等荣幸,掌柜最是推崇薛大家的丹青风格,一有机会,就去城中最著名的书画铺子研习,这不,研习的时间长,也就会了。”
  少年笑道:“你家掌柜倒是习画高手。”
  “掌柜说,她只得丹青还能拿得出手。”
  “你家掌柜可在?”
  从争执到变成了好奇。
  盘子道:“掌柜这会子在后院绘画。”
  “你把她唤出来,我要请她帮忙绘一幅画。”
  盘子扯着嗓子唤“碟子”。
  碟子出来时,不满地道:“掌柜正绘画,最不能分心,哥叫这么大声,回头小心她恼了。”
  盘子道:“把掌柜请出来。”
  碟子进了后院,站在书房前,低声禀了外头有客人求见商谈之事。
  江若宁道:“先奉茶!我得这幅绘画就去见他,得等半个时辰,这若是中断了,这画就毁了。”
  “是。”碟子领了命,穿过通往后院的布帘,福身道:“客官,你是坐着吃茶看会书呢?还是去外头逛一圈,我家掌柜说,她正绘画,若是中断,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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