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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名捕(水红)-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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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观,奉天府”字样。
  十六生怕弄错了,又瞧了个遍,奉天府就只得一个李观,不可能弄错,这才挤出人群,公子怎么考了个五十三名,不应该啊,以他家公子的才学,怎么也该是个前十名。
  温令姝今儿起了大早,遣了婆子小厮去外头瞧榜,一上午连吃了三盏茶,蝉羽道:“郡主怕是比李公子还着急呢。”
  “你懂什么?以他那淡然的性子,怕是只求得中,不求名次。”
  曾经为了家族生意都可以放弃入仕的人,心志比寻常人更为坚定,但前提时得让他们感兴趣。
  近了晌午,婆子领着一个小厮方进了阁楼,“郡主,郡主!李公子中了,是五十三名。”
  温令姝一听这成绩,立时就泄了气,“怎会才五十三名?”
  婆子道:“我让小石头瞧的,瞧得真真的,真是五十三名。”
  温令姝问道:“你可知道今岁会元是谁?”
  “禀郡主,是沧州杜白!”
  杜白,此人的名讳听都未听过。
  “第二名是谁?”
  小石头答道:“月州元桢。”
  这人的名讳温令姝同样没听过。
  如果不是今岁由靖王任主考官,她都要怀疑其公正性了。
  小石头又道:“第三名是德州林正杰,听说是德妃娘家的族侄儿,第二名竟是个启丹人。”
  蝉羽斥道:“月州可不是启丹之地,乃是我大燕人。”
  月州,曾经的冷月城,被归入大燕后,就易名月州,在那里立州建城,依然是南北交通要道。
  温令姝道:“王万里考了多少名?”
  “回郡主,是十九名。”
  十九名与五十三名,这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陶玠呢?”
  “四十七名!”
  “李公子怎会是五十三名,他的才华可在王万里、陶玠之上,不应该啊!他怎会考得这般差。”
  李观是她心目中的男神、偶像,这两年她时常瞧着他的画像,就算不是会元,那也该位列前十。
  小石头道:“容王府世子得了第五名,有考官说,他原该是第二名,但靖王道‘容王世子的文章不如前三名的言辞干练。’就被评了个第五名。”
  温令姝立时豁然开朗,“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靖王殿下不喜浮华锦绣的文章,他看中的务实,像李公子、陶玠的文章未必会喜欢。”
  小石头道:“小子在书房侍候,可老爷说,李公子的文章华而有实,言之有物,无论是喜干练求实之风的主考官,还是喜华词丽藻的主考官,他都不会落榜,他的文风行得稳,行得实,但仔细回味起来,又多了一股子韵味。”
  蝉羽宽慰道:“郡主莫要忧心,二十八还有一场殿试,这可是当场钦点三甲,名次又会得已重排的。”
  “往年科考,少的录用三四百名,多的也未越过一千名,可今届却放宽录用一千八百零三名。三日后,上林苑、金殿又是一番角逐。”
  昨日,温思远便与儿女们闲聊,说到早前吏部、太学、御史那边提议,今岁的前五百名进行殿试。可皇帝以为,历届都是所有人进行殿试,因此,就令负责科考的几部院官员将上林苑收拾出来,又请钦天监看了二十八的天气,据最有资历的钦天监气象预报家称“三月二十八日乃是晴朗无雨的佳期”,于是乎,除了前五百名在金殿参加殿试,后面一千三百零三人将在上林苑的露天场地进行殿试。
  会试的名次许在殿试后会发生改变。
  十六一路回到李家别苑,与李观回禀了中榜之事,只是名次不太理想。
  李观闻后,沉默了片刻:“我还有殿试的资格,这算不得最终的名次,历届状元也并非都是会元。我闭门读书,谢绝来访。”
  李观闭门读书了。
  各家得中之人,也回家的回家,回庙的回庙,回客栈的还回客栈攻读,一天后,皇榜下面更是寥寥无几,各家准备帮人招婿的下人也都散去,只是早早看好了人,只待那人殿试之后就来绑人,更有的下人一路跟踪,弄清那得中之人的下榻之处,回家好与主子商量对策。
  三月二十八日,刚过四更时分,便有得中的学子候在宫门前,今日免了朝会,满朝文武都在忙碌几年一度的殿试,面今的殿试盛况更是隆重,一千八百零三人的殿试,前所未有。
  “查看名帖,自报名次,前五百名往东,根据御林军指示入金殿;后一千三百零三名往西,随御林军进上林苑应试!都快些,快些,巳时正开考,辰时二刻结束,后面的人都跟上……”
  武官们被临时抽调过来维持秩序,有些才华的文官则被抽调过来监考、阅卷。
  当今的正兴皇帝是个急性子,往届头日考完试,第二日就要张榜宣布,然后便是三日的新甲簪花游街。
  李观近了宫门,站在长龙似的队伍里,一个比一个穿戴不俗,便是寒门学子,也都寻出最好的衣袍穿上,这可是去殿试,不比早前在贡院,穿得太差就会被人取笑。
  十六立在一侧,看着自家公子一步步近了宫门。

☆、514 殿试高中

  此次殿试,宫中会预备统一的文房四宝,不用得中之人自带工具,而题目会由皇帝临时决定,通常殿试都是稀奇古怪的题目,考的就是考生的应变之力,自天乾皇帝、雍和皇帝再到正兴皇帝,都以能给考生出难度的考题为乐,仿佛这样越发能体现当今皇帝也是饱学之士。
  李观怀里抱着个羊皮袋子,时不时饮上两口,这酒很好,他发现能提神醒脑,这几天一直有喝,可每次也都是小抿几口,入得宫门,就不能再饮了。
  李观想着,启开羊皮袋子,将最后几口酒饮了干净,一吐气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李观冲十六招了个手,将羊皮袋子抛了过去。
  “你们这些考生,马上就要应考了,还念着喝酒!”
  一名文官捻着胡须道:“酒兴大发,诗兴大发,这文章也能思如泉涌!”
  李观就来得晚,睡到了五更才起来的,可有些胆小的考生就怕耽误了时辰,索性三更主起来排队。
  朝廷既然设了殿试,就不会漏掉任何一个考生,除非是不来的。
  未到巳时,所有考生进了考场。
  皇帝早就想好了题目,提名写出,大总管扯着嗓子“此届殿试考题,引经据典话大燕盛世,题目自拟,开考!”
  没考题的殿试?只说了个大致的内容,这下有些难了。
  然,大部分的考生还是挥笔而就。
  李观坐在案前,微蹙着眉头,猜测种种,没想是这个题目,他记得自己三年前还曾与江若宁探讨过这个问题,他说当今天下便是盛世,江若宁却骂了句“放屁!多少百姓吃不饱饭,还盛世!”然后,她从文化、伦理、百姓疾苦进行了连番反驳,总之,在江若宁看来,这根本就不是盛世,而是被他们文人吹捧出来的。
  一个时辰做一篇文章,而题目是突然由皇帝定的,这就考学子们平时的阅历见识。
  几名考官在偌大的大殿上来回踱步,有爱才的考官时不时在某个学子们跟前留步,杜白正在奋力疾书,因他是会元,此刻已经有两位文臣立在他旁边瞧看。
  字写得很好,笔力浑厚,辞藻淳朴,字字精研,难怪此居得了会元,这人的文风,根本就太合靖王殿下的风格,靖王殿下就是个干脆干练之人,那种辞藻华丽,内容空洞的,他只扫一眼就会搁到一边,但副主考官中有一人就喜难这辞藻华丽的,这也令此届得中之人,什么风格的文章都有。
  林正杰、元桢二人的身边也立了几位文臣,大家只是欣赏其书法,这元桢是月州人氏,今日入殿着大燕文士打扮,正运笔如神。
  大殿上一片静寂,皇帝定下考题便离去,坐在皇帝宝座左下首位置的是正在饮茶的靖王殿下,他微眯着眼睛,将大殿上的五百考生都扫了个遍。
  半个时辰后,有考生陆续交答题。
  又过半炷香,大殿上就剩下一群文臣考官与慕容琪。
  慕容琪道:“阅卷办,照着往届规矩来!”
  宫人立时将大殿重新进行了整理,立时就化成了有二十名文臣组成的阅卷官。
  慕容琪端坐在蛟龙案前,轻叩着桌面,等着他们把发现的好文章呈上来。
  立时,听到有人大骂:“狂生!真真的狂生!居然说我大燕并非盛世,将我朝批得一塌糊涂!太狂了!”
  慕容琪听着新鲜,“来人,把他的答卷呈上来!”
  他接过卷子,但见上头写着“奉天府李观”几字,那标题更有意思,直接就是“盛世未至论”居然说盛世未至,何等狂妄,慕容琪再细细瞧下去,文笔干练,用词精研中又多了一种沉稳,然该犀厉处犀厉,更指出现下并非盛世的种种地方,从文化,从经济、百姓疾苦又谈到吏治*问题、税赋太重等等。
  慕容琪瞧着新鲜,却又觉得处处说得合情合理,“本王记得会试时他的文章中规中矩,今日这篇,与那篇判若两人。”他歪头沉思,这犀厉的言语一针见血,怎的觉得熟悉呢,慕容琪思忖片刻,立时就想到了江若宁。
  慕容琪将答题放置一边,又看了上百份,从中挑出文臣们最喜欢的三十份,再带上李观的那份答卷去见皇帝。
  *
  三月二十九日一早,皇榜下又是一片黑压压的人。
  这次殿试皇榜,与会试贴榜规矩不同,这是从后面贴起走,最后再贴三甲,参加了殿试的人,越没看到自己的名字,说明名次越高,贴一张,便有人大声诵读一遍。
  “第一千八百零三名……第一千八百名……”念的人更有趣,也来个倒念名次。
  温令姝一早又遣了婆子、小石头来瞧榜,为了站个好位置,他们就立在张贴前三名和前五十名的地方,一动不动,如同石头一般,等着放榜的御林军贴好,就能瞧个清楚。
  一千八百零三名,一张皇榜上只能写五十个人的名字,这就意味着得有二十一张榜,光是御林军贴也要贴许久,早前的会试皇榜被殿榜所代替。
  小石头瞪着眼睛,侧耳聆听,生怕漏掉了李观的名讳,前五十名要贴出来了。
  小石头与婆子就望着最后一张红榜,这三甲之名是要用金字大的字写出,频住呼吸,在第一名状元的位置上,豁然写着“李观、奉天府”字样。
  第二名榜眼的位置,写的是“杜白、沧州”。再往下瞧,第三名探花郎的位置写着“陶玠、晋陵。”
  小石子生怕瞧错,连揉了几下眼睛,方才瞧清,尖呼一声,拔腿就往温府跑。
  “郡主!中了!中了!李公子殿试中高中状元,明儿一早要入宫见圣!”
  温令姝倏地一下弹跳起来,“李公子中了?你瞧仔细了?”
  小石头道:“是,奴婢瞧得真真的,是头名状元郎,会元杜白中了榜眼,探花郎是晋陵陶玠,第四名是月州元桢,第五名是容王世子慕容琭,第六名是林正杰,后面的记不清楚了。”
  温令姝捧着胸口,喜难自禁,“蝉羽,把我的玫红郡主袍取来,我要去李家别苑恭贺李公子,快点。”
  蝉羽蹙着眉头,“郡主,李公子高中,你现在这个时候过去……”
  “让你去就去,这么啰嗦作甚?”
  她今儿不去见他,他怎么知道今届前三届皇帝会有恩旨,再不争取,就来不及了。
  此刻的李家别苑,李观对管事道:“稍后若有女客来访,便说我去城外探望一个故人。”
  温令姝一定会来。
  他不能再见她了,他喜欢的是江若宁,惹得江若宁误会就不妥了。
  温令姝近了李家别苑,人未进得大门,就被管事委婉地告知:“我家四公子去城外拜访一位故人。”
  蝉羽不悦,她家郡主来探他,是何等的荣耀,可他倒好,竟早早出门了,“今日放榜,他怎还出去了?”
  管事揖手道:“这位故人与我家公子交好,听说是病了,我家公子是昨晚才听说的,今儿天一亮就出门了。”
  温令姝憾容难掩,转身上了自家的马车,正待回家,却听蝉羽惊呼道:“郡主,是十六从外头回来了。”
  十六跑得满头大汗,一边跑一边大嚷:“六顺伯,四公子状元及第了!中了!中了!四公子,你高中了,你高中了!”
  蝉羽花容失色,气得咬牙切齿:“郡主,他根本就在家。”
  温令姝心下不由得一阵悲凉,他骗她,明明在家,却说他去城外访友,这是为了躲避她么?娶她有甚不好,她是异姓郡主,不会有碍他的仕途前程。
  就在这时,只见前方小巷里奔来了几个文士模样的学子,陆陆续续,一边跑一边说笑着,“李贤弟许还不知道自己高中状元了呢。”
  “河仁兄,我一早就知道我们奉天府定要出个状元,哈哈,少游可是我们这些人里才华最大的。”
  河嘉祖大笑着:“快点,与他讨杯喜酒喝!”
  今次,他中了同进士,有一千名同进士,考了个同进士里的五百一十七名。不算落后,却也不错,因两年前的红楼案,朝廷清除了一大批的官员,正是用人之际,这次有些门道的,许能谋个实缺。
  温令姝原本的气恼,立时化成了欢喜:“李公子是避嫌呢,他又非那等趋炎附势之人,思量问题自比我们家要周详,你说刚才要是我们进去了,这些学子一来,瞧我与她在一处,这多尴尬啊。”
  蝉羽连连点头,“就算这样,他也该明说。”
  “是我们鲁莽,且先回家,备了贺礼,你再让小石头送来,到时候……到时候……再将我的书信一并转给他。”
  前面去了四个学子,没多时又有两个学子闻讯赶来,听他们的口音,倒似江南人氏,说说笑笑,喜气洋洋,一瞧就是高中之人,那浑身的喜气挡有挡不住。
  温令姝回到阁楼,坐在窗前发了一会儿呆,临书情怯,竟不如从何落笔,“蝉羽,我该怎么告诉明日金殿之事?”
  蝉羽道:“郡主,要奴婢说,你何等尊贵,就别给他写信了。奴婢代你走一趟,把话递到就是。”
  “这不好,若他不明白我的意思?岂不误会。他性子骄傲,我不想让他觉得是我逼她。”温令姝忆起当初,江若宁想留下他,却因理解而让他去江南游学。

☆、515 痴迷

  让李观心动的,是江若宁的体谅与宽容,更是江若宁能静默等他。
  江若宁之所以没有强留他,是她不想束缚了他,更不想他留下遗憾。
  “早前老爷答应郡主,若李公子高中三甲,就将你许配他。奴婢催着李公子前来提亲吧?李公子上无父母,这京城不是还有一个二伯父,要不郡主使人上门递话。”
  温令姝心里暗道:这件事不能再拖,需得早作决断,只有早定才能成就良缘。
  “蝉羽,你去问太太,她自有主张。”
  温三太太的大儿子今儿也得中了二榜进士,名次在一百八十多名,有温家父伯帮衬,谋个实职不成问题。儿子有了功名,又顺遂入仕,他们这一房也算是人丁兴旺。
  蝉羽福身问安,羞涩一笑,暖声道:“太太,早前老爷和您可答应郡主,说……说李公子若高中三甲,就……就把郡主许配给李公子。”
  温三太太抬了抬手,斥退左右,厉容道:“都是你这小蹄子使坏,镇日挑唆着令姝与玉鸾公主抢人?”
  蝉羽早就做好了准备,自游园会之后,温三太太对温令姝与李观的婚事就有异义,她着实丢不起这人,让温令姝与玉鸾公主传出争夫婿的事。而今,绣鸾公主与敏王府的明澜郡主就成为百姓们的谈资,甚至还有赌坊下注,赌二女争夫,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蝉羽想着温令姝“思君为伊人憔悴”,她与温令姝自小一处长大,名为主仆,说是姐妹也差不多,这么多年,温令姝就瞧上一个李观,旁人都看不入她的眼,若是能放下,温令姝早就搁下了。
  原想求情,反被温三太太斥骂了一顿。
  蝉羽见说不动太太,又想到温思远跟前说说情,可昨日朝中连夜赶阅试卷,这可是一千八百零三名,重新排名次,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今晨名次出来,温思远至今还未回家。
  老爷不在,三房的五公子温令宥许是能作主的。
  蝉羽折往五公子屋里,说了温令姝的心事。
  温令宥惊道:“蝉羽,你怎纵容着郡主干出此等糊涂事?李观早有意中人,他根本就不喜欢郡主,你怎不阻止,反而让她一错再错。”
  蝉羽垂着头,“五公子,你当奴婢愿意这样?这两年,奴婢在郡主身边服侍,早前多少好人家的公子都没瞧上,就********等着李公子。”
  江若宁失踪之后,温令姝声名正盛,谁不知道温家三房的小姐是个真正的“女学士”,但凡家中有些名气才华的书香门第,纷纷上门求娶,可温令姝全都拒了。
  那时候,温令姝就喜欢上李观,一心想等李观在今届高中。
  今日,温令姝很高兴,李观不负众望,如她所愿地高中状元郎,让她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能在万千人里独对他生情,独对他慧眼识珠。
  “五公子,奴婢早前就劝过的,可郡主就认定了李公子。若不能得偿所愿,她这辈子都不会欢喜,奴婢只想帮郡主嫁给喜欢的人,郡主心里也很苦……”
  温令宥怒喝道:“她心里苦,就可以不顾李观心有意中人?不顾温家的名声,由着她任意胡为?若是她与李观彼此心意,我自不会拦着。可他们不是,她一厢情愿地得偿所愿有意思吗?李观那日在游园会的态度你不是已经瞧见了?”
  温令姝自小身边有太多的人献殷勤,唯独李观,对她不辞颜色,在她看来,李观是特别的,更是一个真正的君子。有时候,越是得不到的,便逾想得到,甚至于心心念念,不能割舍,不能抛却。
  蝉羽心痛地道:“五公子,郡主……她可是你唯一的同胞妹妹呀,你就看她为情所困?”
  “蝉羽,你再胡说八道,当本公子不敢罚你?”
  温令宥不假颜色,眸光犀厉,两情相悦方才良缘,温令姝这般一厢情愿算怎么回事?“此届的才俊不少,比如沧州杜白,那就是个才华横溢,其才华在李观之下;还有德妃娘家的侄儿林正杰,这也是个才貌双全的;便是月州的新晋进士元桢,会试、殿试成绩不俗,也是个难得的。只要她瞧中其中一人,我这当兄长也定会替她玉成此事,可若说是李观,我绝不纵容。”
  太太不赞同,就连公子也不赞同。
  若他人能替代,便不再是情有独钟。
  蝉羽离了温令宥的院子,心下琢磨着该如何与温令姝提起,她可是主动请缨的。
  温令姝满心欢喜地等蝉羽回话,见蝉羽沉脸进来,“太太不同意?”
  温三太太从游园会回来,就直接挑明了话,“不许再见李观,更不许你与玉鸾公主相争,温家丢不起这人。”
  想到那日游园会的贵妇太太贵女们说的话,温三太太就觉颜面尽失,温家的体面得保,名声更得保。
  温令姝的信已经写好了,她将信递给蝉羽:“把信交给李公子。”她纳纳地望着外头,“自他入京,我已经三番五次为他抛却了女儿家的矜持、体面,甚至于抛下尊严、骄傲,我之所求,也不过是得他怜惜,得他真心。蝉羽,走到今日,从我两年多前看到他画像的第一眼,到从凤歌嘴里知晓他的所有,我就再也没有退路,如果没有他,我想……我一定会疯了!”
  晶莹的眼泪,无声的滑落。
  她转身走到衣橱前,从暗格里取出一个锦盒,上面挂着黄灿灿的铜锁,“两年多的****夜夜,每次想他时,我就偷偷溜进爹爹的书房,回来后,就给他写信。
  我好想给他写信,这让我觉得快乐。
  可我却不能寄出去,不能让这些信到他的手里。
  我怕啊!他与凤歌相处数载,一定认得出凤歌的笔迹,我拼命地模仿凤歌的笔迹,终于鼓足勇气给他写信。
  蝉羽,你看,这是他给我的回信,每一封我都瞧了好多遍,他夸我的字越来越好……”
  蝉羽看着这般痴情的温令姝,心下一痛,“郡主,要不你把信交给奴婢,奴婢一定把这些信亲自交到李公子手上。凤歌公主失忆,早已经记不得他了,否则那日游园会也不会果然拒绝。郡主,你还是有机会的。”
  温令姝咬着牙齿:“原本我与他才是一对,都怪崔采萍,竟坏我名声,还说玉鸾公主也喜欢他,否则娘怎么不同意这门亲事?”
  她小心地将李观的回信取出,重新将盒子盖好,取了桌上新写的书信,“蝉羽,你一定要他瞧我写给他的信!”
  “郡主,我一定把信亲自交给他。”
  午后的阳光,很暖,三月末的天气,早已转暖,温府花园里,月季、蔷薇盛开,花香阵阵。
  蝉羽没叫马车,她要从温府步行到李家别苑,两家隔得不是很远,不过只得三里路程,但路上会拐几道弯。
  李家别苑里,谈笑风生,笑声朗朗,更有人朗声念诵着自己的文章。
  管事问道:“蝉羽姑娘,公子正与同窗好友谈文章,你看……”
  “不碍事,我到一边静候,这是我家郡主千叮万嘱,定要我亲自交给李公子的贺礼!”
  管事唤了个丫头来服侍蝉羽用茶水。“蝉羽姑娘,你也瞧见了,这会子别苑里正忙着……”
  “管事请便。”
  管事退出客院。
  书院那边,谈笑声依旧。
  有低沉的,有高昂的,又有略带沙哑的,甚至还有意气风发的,交织一处,别有一番滋味。
  “少游兄近来心情颇好啊?都道男子人生两大幸事: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夜,哈哈……少游兄,近来听京城传言,说你得玉鸾公主与嘉慧郡主青睐。”
  李观连连抱拳:“孟贤弟打趣了,没有的事,这原是一个误会。上回游园,人与嘉慧郡主对了几幅对子而已,那日玩游戏的人可不少?一对对子就说是青睐有加,岂不荒唐,各位仁兄贤弟切莫信这流言。免得平白误了二位公主郡主的好名声!”
  蝉羽听到这儿,垂首看了眼锦盒,李观至今还在否认,他心里还舍不下凤歌公主?定定心神,如果自己此刻就抱着盒子进去,那外头传言的事,就成真了。
  她拿定主意,抱着锦盒往外走。
  丫头追了过来:“蝉羽姑娘!”
  蝉羽道:“我家郡主还等我回去服侍呢,我把贺礼交给李公子便回。”她侧身走过丫头身畔,快步而行,入得隔壁的书房,蝉羽朗声道:“李观公子,奴婢是嘉慧郡主的贴身侍婢,奉我家郡主之命,特来给公子送份贺礼。恭喜公子,贺喜公子金榜题名状元及第!”
  周围的六个年轻学子,面面相窥,有面带莞尔的,有带着讥讽的,还有的人则有“还否认,人家都送贺礼了。”
  李观蹙眉:“我与你家郡主不熟,姑娘莫不是弄错了?”
  蝉羽想到温令姝的痛与苦,一股怒火乱窜,“公子,怎就不熟了?自去年开始,与公子书信往来的可是我家郡主?”
  李观四下一扫,“姑娘还是莫要乱说!”

☆、516 迫情

  蝉羽这会子也豁出去了,“要我不乱说也成,这是我家郡主给的贺礼,你且当面把这信收下,再瞧仔细了,明儿金殿之上便知如何做了。”
  这是要胁?
  更是逼他?
  他李观此生最厌恨的就是被旁人逼迫。
  李观打了个“有请”的手势,指了指院子里头。
  蝉羽道:“你不是说与我家郡主没关系,奴婢今儿不弄清楚就不走了,当着这些学子的面,你且说明白了吧。”
  当他李观是那些书呆子么?他早前也是个商人。
  李观几年前被敏王府七郡主纠缠,那等情形之下,也没有屈就,今日又怎会屈服于这种要胁之下,微微点头:“好!既然姑娘要问明白,在下也有些疑惑要问明白。”
  “公子这会子不装了?”
  蝉羽神态傲慢,眼神咄咄逼人。
  “怕是在装、在演戏的是姑娘罢?”
  六个得中的学子,此刻都坐在座儿上,静静地看着李观与蝉羽,这个时候,他们只需要静观就好。
  “这半年陆续寄往江南书院三封信,这信不是她的吧?是你家郡主模仿她的笔迹所书?”
  李观也不想隐瞒了,他原想给温令姝几分面子,到底是深闺女儿,模仿他人笔迹,冒充他人给男子写信,这到底有损闺誉。
  “我家郡主何需冒充?那信原就是你让我家郡主写的,你自儿个说,盼信盼得南雁归北,我家郡主不忍你受相思之苦,方才写信。”
  李观道:“那是我以为是她。”
  “她?她是谁?她就是我家郡主!”
  蝉羽想着自家郡主喜欢上此人,连矜持、尊严、骄傲都抛却,为了温令姝的快乐,她刁钻任性,再使些手段又如何了,只要温令姝能够得偿所愿。
  丫头拦不住蝉羽,见她在酒宴上与自家公子吵起来了,立时跑去禀报了管事。
  不多会儿,管事与十六便到了。
  “李观公子,怎么不说了?她是谁啊?那个她就是我家郡主,我家郡主用自己的笔迹给你写信怎么了?我家郡主何需去模仿他人笔迹?
  看着此等气焰嚣张的丫头,十六快走几步,大声喝斥:“蝉羽姑娘,她是凤歌公主!”
  李观大喝一声“十六”,他不想有人非议江若宁,她也过得不易,以前吃过很多苦,这是他惹出来的麻烦,他自会解决。
  在坐的六位学子立时个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羡慕的,有惊愕的,不是说李观与玉鸾、嘉慧有暧昧,怎么现在又扯出凤歌公主了?
  天大的新闻啊!
  凤歌可是当朝最受宠爱的公主,京城百姓更有传言,说凤歌只身一人,不眠不休追贼七天七夜救下靖王长子辽郡王的故事,更有茶肆说书人为此编了一个“凤歌公主千里追贼救幼侄”的段子来,那一路上的斗智斗勇与敌周旋,最后顺遂救下辽郡王,并将其护送至太上皇所居的行宫。
  十六反驳道:“公子为何要忍,凤歌公主已晓所有,更是一片真心体谅公子,你与她相识于微末,这些年相互鼓励,更相互扶持,能走到今天不易。公子,明日金殿之后,你就请下恩旨回乡祭祖,凤歌公主还在青溪等你。”
  所有的学子个个频住呼吸,似要听到更劲爆的消息。
  十六冷哼道:“难怪她们将凤歌公主的笔迹模仿得如此像,嘉慧郡主可是凤歌公主的陪读,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明知公子与公主青梅竹马,却要生生使出手段拆散你们。”
  原本嚣张的蝉羽,此刻一时心绪凌乱。
  李观是青溪县人氏,凤歌亦是在青溪县长大,两人相识,原在情理之中。
  蝉羽指着李观,“你……你和凤歌公主相见了?”
  十六扬了扬头,“我家公子听说……”
  “十六,住嘴!”
  他不想把凤歌扯进来。
  “公子,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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