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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名捕(水红)-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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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若宁早前听薛玉兰提过此事,“来人!给他一匹马,允他同行。”
  玉鸾道:“瑷皇姐,他冲撞鸾驾,你不罚他么?”
  “这个人说,我是他祖母养大的,他祖母病重,盼能见我最后一面。”
  “瑷皇姐真要去见一个村妇?”
  “老之老,乃吾之老。一个病重老人最后的心愿是再见我一面。我总得问清楚才行,先让他随我们去桃园。”
  皇上曾下令,不许人再与江若宁提青溪县的事。
  车队开始行进。
  突地,车队又停了下来。
  “大胆刁民,拦阻道路,快闪开!”
  一个文柔的男子声音传来,“学生有要事求见凤歌公主!”
  穿过轻纱,但见前方一个灰袍学子跪在官道中央,手里高举着一封信,信套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凤歌公主亲启”字样。
  江若宁与小马使了个眼色。
  小马接过信。
  江若宁抽开信,赤果果的情书啊……
  玉鸾气得双颊通红,厉喝道:“大胆狂生,竟敢污言秽语……来人!给本宫打!”
  江若宁道:“九妹,且慢!”她朗声问道:“你叫林泰然?”
  “在下乃是京城书院的学子林泰然。”
  “本宫谢谢你的爱慕之情也欣赏你的勇气,很抱歉,本宫无法接受你的感情。你阻碍道路在前,依照《大燕律例》无故拦阻朝廷命官、皇家贵人的道路要受罚,来人,罚他十五鞭子!将人拖开,继续赶路!”
  人群里的李观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就算她忘却了过往,但行事的手段还和以前一样,有理有据,刚柔并济,该柔之时很柔,该硬之时也毫不手软。
  林泰然大叫道:“启禀凤歌公主,学生不服。早前那人拦阻道路,你没罚他,为何到了在下这里,你就要罚鞭子?”
  “他给本宫的是一封家书,而你给本宫的是一首情诗。启程!”
  一声令下,车轮辘辘,一行人进入了桃园。
  身后,传来了侍卫抽打林泰然的鞭子声。
  江若宁下了凤辇,宫人簇拥下进入桃园。
  一路紫陌花影拂面而来,灼灼知花,菲菲红粉,令人目不暇接,五色碧桃,千瓣碧桃……桃花林,碧玉台梦,旖旎深处,一座朱漆飞桅四角亭古朴而立,一辆辆油璧香车停驻在侧,亦真亦幻。
  四角亭内已经摆上了果点等物,以四角亭为中心,周围又摆了零零散散好几张桌案绣杌,周围漫步着三三两两的贵女,人人衣着艳丽,浓妆淡抹。
  贤妃正端坐四角亭内,两侧坐着几位官家贵妇:镇北王妃谢氏、敏王府冯王妃、顾妃等。
  江若宁与玉鸾并肩而行:“玉鸾可知这附近哪里有小憩之地?”
  “据我所说,往东不到五十丈,便有一处女客小憩院,素日是圣母庙师太静修之地,早早便借了出来。往西五十丈处,有一条河,河那边也是桃林,不可那边可是踏青游园的男客,那边的主事是七皇兄。”
  难怪德妃如此热心,原来在同一日举办游园会。
  江若宁回头问道:“玉兰与阿欢是游园还是随我去小憩院?”
  尚欢道:“我随师姐去。”
  江若宁对小马道:“将那拦路的男子带到小憩院,本宫有话要问。”
  薛玉兰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着江若宁进了小憩院。
  院门外,站着小马。
  院内正房内,江若宁端坐上方。
  河土柱被两名侍卫押送进来,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要不是江若宁的容貌与以前相似,他还真不敢认,衣着漂亮的华裳,贵气逼人,一双凤眸带着探究地打量着他。
  河土柱早前不信,可这会子,他信了尚欢说地“师姐失忆了,记不得青溪县的人和事”,他深深一磕:“草民河土柱拜见凤歌公主!”
  江若宁道:“你说我是你祖母河江氏养大的?”
  河土柱忙道:“公主若不信,可问尚欢姑娘,她是知道的?”
  江若宁望向尚欢。
  尚欢道:“师姐,这个人……确实是河老太太的孙儿,你是……是河老太太养大的……”
  碧嬷嬷突地从院子外奔进来,怒气冲冲,“你是那个拦路的刁民?”
  河土柱揖手道:“草民情非得已。”
  “好一个情非得已,你寻公主作何事?”
  “我祖母病重,想在临终前见公主最后一面。”
  “一介平民,想见当朝公主就得见?河家养大了公主不假,可皇家为示恩典,给了你们河家莫大的恩宠?你们河家也是因为公主才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体面光鲜?
  我且问你,你祖母病重要见公主最后一面,你是几时从青溪县动身,至今又有多少日子,若公主前去河家,又得多少日子,既是病重,就当请医问药?来寻公主作甚?
  你祖母既然病重,以她的日子能坚持至今?
  再则,如果她真能坚持,又凭甚以一个寻常妇人的身份要求公主去青溪县见面?她既能拖延这么久,怎不是她来京城与公主相见?
  河后生,我这话可是漏洞百出啊?”
  薛玉兰与尚欢早前只当是真的,在尚欢的心里,河家是淳朴的,可这会子被碧嬷嬷这一番追问,当真是有些古怪。
  江若宁原想怪碧嬷嬷,可这一番话下来,又觉得颇有道理,“阿欢……”
  碧嬷嬷福身道:“还请公主恕罪,今日老奴逾矩。刚才老奴特意使了祝重八去打听此人的消息,靖王殿下的侍卫长来回话,赶巧西桃园有青溪县入京赴考的学子,公主不妨召了他们来问话。”
  “有请!”
  河土柱目光闪烁,神色慌张。
  江若宁凝着眉头:“阿欢,养大我的那家人,家中子弟便是这副模样?”
  目光不正,必有阴谋;神情慌张,定是阴谋败露心下难安。
  尚欢为难地答道:“以前的河家人还是挺好的,不是这样的,师姐,以前他们真不是这样的。”
  不多会儿,祝重八带了两名文士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生得俊美端方,穿着一袭银灰色的锦袍,那锦袍针脚细密,绣工精良,上面绣着文字,更显儒雅飘逸;另一个三十岁上下,举子得体,容貌还算端方。
  “学生河嘉祖(李观)拜见凤歌公主!千岁千千岁!”
  “二位学子免礼!”
  她真的记不得他!
  江若宁淡淡地扫过李观的脸,与身侧的蓝凝点了一下头。
  蓝凝向前几步,道:“此人自称是青溪县河家人,是养大凤歌公主的河老太太孙儿,他言道,河老太太病重,要请我们公主前往青溪县见河老太太最后一面。
  若河老太太病重,理应请医问药,从奉天府青溪县到京城,就算快马扬鞭也得三天三夜,若是乘坐马车,这一个来回就得一月时间。一个老人又至病重,她如何等得了凤歌公主见最后一面?
  若河老太太身子无佯,当真思念公主可来京城。”
  河老太太养大了公主,可皇家儿女,哪个没有乳娘、嬷嬷,那也是她们带大的,如果个个都要恃宠而骄,让主子去迁就她们,岂不是乱套。
  对宫中人来说,河老太太的存在,就如同乳娘嬷嬷般的身份。
  公主回到皇家,河家也得到了皇帝的赏赐,这也算是报恩了,况且河家也确实是因公主享受到了荣华富贵。
  河嘉祖也听京城人说过凤歌公主的事,说她当年为救容王府的琅大爷,身中往生蛊,被治愈后再也记不得过往之事。

☆、485 凿破阴谋

  蓝凝福身道:“还请二位学子替我家公子解惑!”
  河嘉祖揖手道:“启禀公主,学生与这位河土柱原是族人,大约一年半前,河氏一族分成两支,一支是县城河氏,一支是仁和镇河氏,而学生乃是仁和镇河氏……”
  县城河氏嫡脉有三房,皆是孝义公河德平的三个儿子,长子河铁柱、次子河土柱、幼子河水柱,而此人正是河土柱。
  河德平家的家业最大,有良田千余亩,还有朝廷的封赏,河老太太婆媳更是有品阶的勅命妇,就连河德平也被人敬称一声“孝义公”。
  两年前,县城河氏嫡脉纷争不断,先是争夺家业,后三房儿子由河老太太做主分家,皇上赏赐的千亩良田归长房河铁柱所有;次子、幼子则在县城各得了一座院子,又将县城附近河家湾的五十亩良平分,次子、幼子各得二十五亩。河老太太说,长子敦厚老实,各家继承祖业的多是长子,次子幼子皆会读书识字,又在皇家制药坊谋到差事。
  问题就出在分家上,次子、幼子觉得老祖母不公,虽争执了一番,可河老太太坚持,又扶河德平做了县城河氏的族长,河铁柱做了少族长,但族中大事还是由河老太太说了算。
  然,随着河家养大的凤歌公主得宠,河家在青溪县也是水涨船高,奉天府的一些富商、乡绅官吏看中了河家的势力,竞相把自家的妹子、女儿许配给他们,其用意就是想借着河家谋到好处。即便是分家,可河家的争斗就未停过。
  河家老太太善于持家,攒了银子,想在县城开一家杂货铺,虽是庄户人,可早前河老太太在大户人家当个丫头,知道光靠地里的收成,难以维持生计。河铁柱去奉天府采办货物,中了奉天府一位司姓富商的算计,诬他轻薄了自家庶妹,河铁柱原就老实,哪知是计,只得同意迎娶司小姐回家。可富商非要他娶为平妻不可,否则就要将他送入官府,河铁柱只得应了。
  河铁柱回到家,老太太只得轻叹,河舅母却很是高兴,说是终于给河铁柱娶了一个体面人家的小姐为妻。
  河铁柱娶了一房娇美平妻。
  这位司氏可不是省油的灯,原就生于商户,主意又多,自己有一家陪嫁铺子,打理得风生水起,又哄着河舅母说她能赚银子,河舅母就将自家开的杂货铺交给司氏打理。不到半年时间,虽是平妻,却依然成了真正的大奶奶,连刘翠钿都得让她几分。司氏还不满足,又编排着河铁柱要掌家,说原配刘翠钿大字不识,出身太低,原是河家花六两银子买来的,这样的人只配为妾。
  河舅母原就瞧不起刘翠钿,可河老太太压着不许。
  几月后,司氏有了身孕突然动红,被郎中查中出误吃了有红花的食物,便有下手指认刘翠钿在司氏饭菜里下药。河铁柱待刘翠钿凶,却对这个年轻貌美的司氏言听计从,而司氏又得河舅母欢心,这般一闹,河铁柱与河舅母二人要休掉刘翠钿。
  虽有老太太阻拦,怎耐河舅母被司氏收拢了去,河舅母一力赞成休妻,最后老太太怕闹出人命,念着刘翠钿给河家生了儿子,就说将刘翠钿降为平妻,扶司氏为嫡妻。司氏与河铁柱都不干,非得降刘翠钿为侍妾不可。
  刘翠钿也只得忍气吞气,她就怕河铁柱当真休她,她的几个孩子可还都在河家呢,就想为了孩子委屈自己,降为贵妾。
  司氏掌了大房,窜掇着河铁柱父子入京寻找江若宁,可那时又听说江若宁已经失踪,这事就只好作罢。
  直至去岁,司家人突然听说凤歌公主回朝了,心思又动了。
  而这时,动心思的还有奉天府的一位于乡绅,见河土柱生得清秀,又有几分才干,便将女儿许配给他,自然不能是妾侍,他好歹也是个举人老爷,得让她女儿为妻,还是两头大的并妻。
  河舅母早前原就看不上刘翠钿、古大妹二人,一个总说“六两银子买来的”,对另一个又说“一个妇道人家,长得比男人还壮,太丑了!”说一两回便罢,而这些话还当成家常便饭一般地说,说得河铁柱、河土柱兄弟俩时间一长,加上家里突然体面富贵了,全县百姓都敬重有加,越发觉得这样的妻子配不上他们。
  河铁柱娶了个富商小姐为妻,又有嫁妆,人又年轻美貌,还能干贤惠,自是得意了一番。
  江若宁的出现,让一些人没有门道钻营的盯上了河家,这奉天府的于乡绅便是如此,自愿将自家姑娘许配给河土柱为并妻,还许下丰厚的嫁妆。
  古大妹原就是个泼辣的,自是哭闹着不同意。
  可河舅母听闻后就带着下人冲上门了,指着古大妹给训骂了一顿,骂完了见古大妹不松口,又仗着她是婆母身体,把古大妹给揍了一顿,再问古大妹同不同意时,古大妹还是咬死不同意“纳妾可以,不能娶妻,更不能是并妻。”河舅母没想古大妹如此执拗口,便以她“不孝公婆,善嫉”为由下令河土柱休妻。
  河土柱原就觉得古大妹配不上她,心心念着于家的年轻美貌小姐,自是一百个答应,当即就写了休书。
  然而,古大妹拿着休书,只觉没脸见人,在被河家下人送到古家后的第二天就悬梁自尽了。
  古大妹前脚一死,河土柱就娶了于举人的女儿进门。
  古家听说后,带人闹到县城宅子里,也不知那于氏说了什么,把古家人给吓退了,于氏给了古家人二十两银子,这件事就算了结。
  于氏原就看中河家在朝中有门道,早前还好,今年年节一过,就被诊出有了身孕,她就哭哭啼啼地说自己父亲是个举人老爷,当了举人十多年也没谋个一官半职,又说谁谁还不如她爹,而今都当知县老爷。河土柱便说“一个知县算个求,要我妹子帮忙,你爹能做知州老爷。”那于氏一听,心下大喜,又了解了一番河家的底细,以及这凤歌公主的品性为人等,越发觉得娘家于氏一族前途大好。
  于举人听了陪嫁下人回娘细说,特意备了礼物来探于氏。
  河土柱就将江若宁一阵吹捧,直说她如何能耐,又如何得皇帝疼爱等等。于举人早前还谋划着求个一官半职就行,可后来心就被说大了,觉得入仕还不够,得多谋划些东西。
  后面,就有了于举人给河土柱出主意,让他谎称河老太太病重,请江若宁回青溪县……
  河嘉祖讲罢河德平一家的事,又道:“学生离开青溪县时,听闻县城河氏嫡脉二房的二奶奶娘家父母在青溪县置了个院子……”
  当年因为闹分支的事,两家人就有了矛盾,河塘村有七成的族人都跟着河德平走了,原因很简单:河德平一家富贵了,有钱有势,而且还有一千余亩良田,跟着他走不愁没田种,种了田地还可以不用向官府交租子,这多好。
  河土柱没想在这儿遇到了河嘉祖,恼道:“河嘉祖,那是我岳父岳母心疼女儿,知我娘子有孕,放心不下特去青溪县照顾她的。”
  江若宁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问身边的尚欢:“阿欢,这些事你听说了?”
  尚欢面露窘色,“回师姐,我……我也是今儿才听说的。”
  碧嬷嬷一脸肃色,公主不记得以前的事,少不得有人浑水摸鱼,“河土柱,我且问你:你说河老太太病重,可是实情?”她微敛眸光,转身对江若宁道:“禀公主,老奴请七皇子殿下帮忙,他正好认识奉天府的知府、同知,想来不出五日就能查出原委。”
  人家是公主,想蒙骗公主谈何容易。
  碧嬷嬷就会先一步遣人核查。
  江若宁不无同情,似在同情以前的自己:“阿欢,以前的河家也这样?”
  “师姐,以前河家还是不错的。”
  江若宁努力地回忆河家的事,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能忆起的就是自己被温如山算计的事,就是温如山的事,还是阿欢后来与她提起,她才忆起来的。
  “如果本宫不曾失忆,阿欢,你说我会不会真正敬重、喜爱、有孺慕之情的唯河老太太一人?”
  尚欢面露惊愕之色。
  江若宁问道:“怎了,我说得不对?”
  尚欢垂首,忙道:“当年,师姐还在青溪县时,你也说过类似的话。我曾说,河家唯一让你割舍不下的就是河老太太。你说河大爷是个耙耳朵,没主见,他不把刘氏当一回事,是他骨子里认定刘氏就是花银子买来做媳妇的;你还说河二爷在家贫之时甘愿做赘婿,家富之后又归来,这种人就是个势力眼;你又说河三爷胆小心细,这种事不会出大错,但也成不了大事;师姐还曾说,河舅母以前对你很刻薄,你不愿也她计较,只是不想让河家老太太为难。”
  河家出了那么多的事,凭什么要把江若宁扯进去,到了现在,他们想要利用江若宁替自己谋利。

☆、486 游园会

  江若宁的视线落在外头:未曾失忆的自己,也许只将河老太太一人视作亲人,其他河家人虽有情,却不足为亲人,他们许是连阿欢在她心里的份量都比不了。
  “河土柱,你声声要我回青溪县见河老太太最后一面,你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河土柱跪在中央,头死死埋在地上。
  原来,早有几年前,江若宁就瞧清了他们兄弟几人,也只拿河老太太一人当成亲人,其他人都是因河老太太得利。
  “启禀公主,我……我祖母当真病重……”
  江若宁冷冷地道:“孰真孰假,孰是孰非,本宫自会查明,一旦查出你诳骗本宫,别以为本宫不敢杀手!”
  嗖——
  她一个漂亮的转身,拔出一侧侍卫的佩剑,剑光闪闪,冷光四溢,一剑对准了河土柱的胸口。
  没有不忍,没有心软,漂亮的凤眸里掠过浓浓的寒气。
  河土柱虽然机灵、嘴巴利索,可这会子也吓了一跳,浑身一颤:“妹妹!我……我不想来的,都是我岳父和舅兄逼我来的。”
  “大胆!”碧嬷嬷走了过去,扬手就是两记狠重的耳光,“一介草民,竟妄称公主为妹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河老太太能养育公主,是她之幸,亦是她的荣耀,你去如此颠倒尊卑?”
  河土柱颤颤栗栗地道:“是草民说错话了!”
  他不知道江若宁失忆,她现在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江若宁厉声道:“说!他们让你来京所为何事?”
  “我舅兄……舅兄说早闻公主素有美貌之名,他……他想算计公主做驸马……”
  江若宁收回宝剑,“阿欢,于家父子对当朝凤歌公主大不敬,犯有亵渎皇家公主之罪,目无君上,其心当诛,这件案子就交给大理寺了。你转告朱大人,令他按律例办案!”
  还办什么案?她不是已经给于家父子定罪了。
  江若宁道:“也就是说,河老太太很健康?”
  河土柱垂着头,“是!这……只是岳父、舅兄的计策,想哄公主回青溪县……”
  江若宁不由得苦笑起来,“你这岳家还不如古家呢。狂妄、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本宫回到青溪县,随行的宫人十余人,侍卫更有数百人,就凭他们,也能算计本宫么?一旦实施他们的计划,怕是你一家老小也要受到诛连。”
  于家凭什么认为自己的计策能成功?
  就算是由江若宁亲近的人相助,她身边如此多的人,想计划得逞,那也难如登天。
  江若宁道:“可见,这光会识几字还不行,本宫就罚你去大理寺牢房住上一些日子。阿欢,告诉郑刚郑大人,送河土柱一部《大燕律例》,他什么时候能熟晓律法,什么时候放他出大理寺牢房,莫让他做一个目无律法的狂民!”
  两名侍卫将河土柱拖下,尚欢揖手退去。
  江若宁有吩咐,她就得去。
  薛玉兰福身道:“今日之事,亏得碧嬷嬷提醒。”
  碧嬷嬷道:“公主和嘉柔县主皆是关心则乱,一时没想到那里。”
  从奉天府到京城有八百里之遥,病重不请郎中,反而来京城,又一来一往可得耽搁不少时日,若真想见最后一面,就算来禀报,也是来不及的。
  江若宁看着面前的河嘉祖、李观,“有劳二位学子走一趟!来人,送二位学子去西桃园。”
  小马对二人道:“咱家送二位学子。”
  李观一直在暗中打量、观察:江若宁看着他时,眼里平静如水,不悲不喜,与看着河嘉祖是一样的眼神。她真的忘了他,完全将他忘了个干净。
  他的心无法自抑的痛着,纠结着,却不能道破。
  若宁,我们彼此真心相许过!
  李观出了院门,立在一边,吐一口长气,只觉寒透了身心,他努力想要踏上仕途,是为自己一展宏愿,还是为了离她更近,亦或是为了摆脱李家大房、二房的压迫了利用,让他与弟弟一家过得很好。
  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已经迷糊了答案。
  相别两载余,彼此间相隔了万千重山。
  明明离得这般近,却无法跨越阻碍。
  李观快走几步,追上小马的脚步,从衣袖里塞了一个荷包到他手里,笑着打千,“请问公公,凤歌公主怎会失忆?她当真不记得青溪县的一切?”
  小马轻叹一声,不动声色地将荷包收好,“欢乡君尚欢年幼时身中往生蛊,后虽解蛊,却忆不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我们公主与她师姐妹情深,陪着欢乡君去寻记忆,不想得遇恶人,为救琅世子,公主身中往中蛊。醒来后,对过往之事再不记得,别说是青溪县,那些日子,她连皇上、容王都认不得,就连身边服侍的宫人,也都认不得……”
  至于后来认得,也是身边人告诉她,帮她找回一些记忆,如果这些她过往相熟的人和事不出现,她就会永远地忘记。
  青溪县、李观及那些过往,就被江若宁给忘掉。
  不远处,静立一个着水红衣裙的少女,欲语还休,一张漂亮的满圆脸,一对弯月眉,不大不小的杏仁眼蓄满了默默情意。
  河嘉祖嘴角含笑,神色里带着几分未明的暧昧,“少游,我在前面等你。”
  温令姝垂首走近,“我先前瞧你去了小憩院,可是凤歌公主寻你有事?”
  李观面带伤愁,还记两年多前分别时,江若宁一次又一次地说,不想与他分开,还劝他在京城书院读书,那仿佛是上辈子的事,却又明明如此清晰。
  “你说她失忆,我总是不信,但今日得见,看到她望着我时那平静无波的眼神,还有她对待陌生人一样的态度,却由不得我不信。”
  温令姝柔声道:“少游,事到如今,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吧。她早已记不得你了,记不得你们之间过去的美好。少游,这两年,我一直在等你!我心里只有你!待你金榜题名,去我家提亲可好?”
  李观未应,他心里的人是江若宁。
  那个陪他走过最困难、最无助的女子。
  他们也曾相互鼓励,他们曾在一起描绘他们的未来。
  他们曾说,她要著书,他要云游天下,她说会一直陪着他,陪他看江南的春雨,大漠的日落,塞外的飞雪,无论他去哪儿,她会伴在他的身边,他们相约,今生要携手共度。
  李观淡淡地道:“我心里很乱!”抱拳揖手,带着歉意地翩然转身。
  今日的他,穿着这银灰色绣有诗词的锦袍,越发显得俊美不凡,气度不俗,让温令姝一见就不能自己。
  她突地冲着他的背影道:“少游,我对你的心,不比她曾经对你的少半分,更过之而不及,你和她之间结束了,你就不能正眼瞧瞧我吗?两年的****夜夜,在京城盼你归来的人是我温令姝!”
  在他的面前,她不再是京城贵女口中的“嘉慧郡主”,她愿意为他御下所有的伪装。
  李观放慢了脚步,温令姝很好,可他的心里装不下旁的女子,有一个江若宁已经足够,为她喜,为她悲,她怎么就忘了他呢,将他与青溪县都忘了。
  蝉羽立在不远处的桃花树下,唤声“郡主”,不由满是心疼,“李公子待郡主一直这般淡漠,郡主,你还要坚持吗?太太和五爷见天追问奴婢关于李公子的事……”
  温令姝紧拽着衣袖,“这一辈子,我只嫁李观。”
  “郡主!”以前的凤歌公主深爱着李观,而今自有的郡主也陷进去了,李观有才有貌,风度翩翩,即便在这才俊汇聚的京城之地,他还是这样的吸人眼球。“郡主,你对着他的画像瞧了两年多……”
  “总有一日,我不用再对着画像发呆,我要看着他真人。”
  温令姝似在告诉蝉羽,更是告诉她自己。
  情意,就在不知不觉叩动她的心弦。
  薛玉兰跟在江若宁的身后,她可是听说过李观的名字,她记得江若宁未失忆时,她就曾在西偏殿的大榻上,很是欢喜地告诉她与温令姝,“我喜欢的是李观!他是一个翩翩公子,很有风度……”那时候,她还觉得身为女儿家不应该这样大咧地说出来,可凤歌却说,“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大声地说,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是我的,这样旁人就不会与我抢。”
  可今日,公主见着李观了,她不认得他。
  他们曾经那样心系彼此过,还约定要结为夫妻,怎么就变成陌生人了?
  薛玉兰觉得很难接受,她觉得是上天与他们开的玩笑。
  苏巧小心地伴在薛玉兰的身侧,薛玉兰走,她就走;薛玉兰停,她就立在一边。她瞧出薛玉兰有心事。
  苏巧终究忍不住:“县主,怎么了?”
  薛玉兰道:“苏巧,你看到那位李观公子了?”
  苏巧笑了起来,“不是碧嬷嬷寻来的么?郡主瞧见了,奴婢也瞧见了。”心里暗道:李公子是长得不错,更难得的是他的风度翩翩、举止不俗,属于那种一见就会留下好印象的人,更可贵的是,他进退得宜,不卑不亢,见到公主没有胆怯,更没有巴结讨好之意。
  薛玉兰想告诉苏巧:那个人是公主失忆前的意中人。
  但她,不能这么说。
  薛玉兰想着李观与江若宁的事失神。

☆、487 幽会

  只听一边传出两个低沉的声音:“这一回,本宫终于知道嘉慧心中的男子是谁了?”
  这说话的是立在花下的玉鸾,她手里握着一个苹果,身侧站着京城贵女崔小姐,自打崔小姐被列入靖王妃人选,她与皇家人就走得近,不管是郡王妃还是公主、郡主,尽数交好,颇有她已经是半个靖王妃的意思。
  薛玉兰因与玉鸾相熟,不由笑问道:“九公主,嘉慧郡主的嘴可紧着呢,别说是臣女,就是温三太太也没问出来。”
  崔小姐道:“你们不知道,可不代表我与玉鸾公主也不知道。”
  薛玉兰面露异色:温令姝不告诉她,不代表不会告诉旁人,她与温令姝交加,也是因为她们曾同为江若宁的陪读。“能告诉我不?”
  玉鸾轻叹一声,“你早来一会儿,不就瞧见了吗?”
  崔小姐连连点头:“刚才我与九公主瞧得真真的,嘉慧郡主站在桃花树下与一个银灰袍的翩翩男子说话儿,当时嘉慧郡主那模样可真是脉脉情深……”
  薛玉兰脱口而出:“这里不是贵女游园之地,早就清园了,怎会有男子?”
  玉鸾轻啐道:“人家要会面,自有法子。你别以为东桃园就连一个男子没有,幸许那西桃园里还有过去的贵女呢,不过没被我们瞧见罢了。”
  苏巧立时回过味来,轻声提醒道:“县主,早前我们就瞧见过一个着银灰袍绣诗词的贵公子……”
  李观!“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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