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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名捕(水红)-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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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就到了大年,因着靖王的班师回朝,太上皇破天荒的在腊月二十九日一早回到皇城,这就意味着,京城要办一场热闹非凡的年节。
  *
  冷月城,江若宁终于在戒指空间里完成了淬体炼髓,完成之后,她陡然发现,自己已是结丹八层的修为。
  连晋几级,还是在不知不觉之中,这让她颇是意外。淬体炼髓汤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臭味,有些刺鼻,又有些腥味,倒了浴汤,洗了大浴桶,重新注入灵液。
  她取了银剪子,采了二十几片成熟的冰玉草,冰玉草熟了落地,不屑十息就会腐烂,一旦落地,必会有新的叶片生出,如此往复,蓦然间,发现冰玉草园里竟开了两朵殷红如梅的小花,小姨说过,冰玉草的花可用来制作胭脂,涂唇、抹颊都是最好的,涂上不掉色。
  江若宁将叶子捣碎,加了少量灵液,然后敷在脸上、手上,重新泡在灵液里,微合着双眸,巩固修为,过上一阵,又将脸上、手上的洗掉,让肌肤尽情地吸收冰玉草的营养。
  泡浴之后,重新坐到空间屋子里的菱花镜前,这么一望,她有些不敢辩认,镜子里的女子在淬体炼髓之后,仿佛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漂亮的凤眸还在,饱满的额头还在,可那五官精致得不像早前的自己,美!太美!美得像个精灵,美得像不真实。
  雪曦很美,可她现在这样子,竟在雪曦之上,尤其是微微一笑,唇角便有若隐若隐的小酒窝,而眉宇间却锁着一股哀愁。
  她换上了道袍,扮成一个清瘦老道,拿着摇铃,旗幡离了戒指空间。
  外头,正是黎明时分,还在那日的房间内。
  她得找季老爷收取千金!
  江若宁拿着摇铃出了客栈,冷月城首富季家很好找,没问几个人就寻到了。她担心自己的容貌,拿出镜子一照,与以前那个老道是一模一样,难不成连她淬炼后的容貌也受到了禁锢,现在明明就是她以前的样子。
  “专治天疾!瘫子!傻子!怪病!有缘分文不取,无缘诊资千金!”她就在季家外头转悠,她更好奇的是,季兰从哪儿得到的古神心脏,那似乎是天生的,因为季兰很小的时候就染上嗜血的本性。古魂血若被修仙者得到,那便是宝贝,若被俗世凡人得到,就会被他所累,无法驾驭,从而病痛缠身。
  “专治天疾!瘫子!傻子!怪病……”
  江若宁一遍又一遍地唤着,见人应声,四下无人,纵身进了季府,继续扯着嗓子又唤了一遍。
  怎的还是没人应声?
  她不再唤,周围有些凌乱,就似这里被什么人打劫了一般,正院里,匾额歪斜,院子里凌落地撒落着鞋袜;屋子里,桌凳倒地;四下里,静寂无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若宁往四下一望,她突地忆起,自己离开的那个客栈,似乎与早前有些不同,是了,没有人气,那客栈里没客人。
  她捂住嘴:“到底过了多久?”用神识一扫,整个季府没一个人。她出了季府,走到大门前,才瞧清门上贴了官府的封条。
  江若宁走了一程,看到了一个挑着担儿卖豆腐脑的中年汉子,“请问,这季家是怎了?”
  中年汉子道:“道长问季家?唉,作孽哟!去年冬天,朝廷的犒军使大人途经此地,季小姐竟相中了这位慕容大人,竟然扮成小二去给人下药,险些没要了慕容大人的命。慕容大人康复后,就治了季家一个毒害朝廷命官的大罪,收没季家家业,季家满门下狱,季小姐也贬为官奴,听说发配到西北肃州去了。”
  江若宁又问道:“请问这位大哥,今日是什么日子?”
  中年汉子道:“今儿三月初二。”
  “多谢告知!”
  她的千金诊资没了?
  季兰的病不是好了,她算计犒军使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喝人血?
  不对啊!
  她明明取走了古神心脏,她怎么会再喝人血?
  江若宁不知哪里出了事。
  已经是三月初二了……
  想到三月,她总觉得有一件大事。
  “到底是什么事?我以前觉得这一月会有大事发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我现在能启神识,要不去彩凤谷走走?看能不能寻到一些好药材。”
  拿定主意,江若宁收了旗幡和摇铃,手里捧着个拂尘,宛如一个云游的道人,直奔长白山一带。

☆、473 出关

  三月的山野,绿意盎然,鸟语花香,阳面的山上已有杏花绽放。
  江若宁开启神识,还真发现了不少好药材,只得半天就采挖了不少,全都是极好的,被她移植到戒指空间的药田里。她不能全挖完了,人不能贪心,否则这周围以挖药为生的百姓日子就太难了。
  挖了两天后,江若宁又来了翡翠湖。
  彩凤谷里还住了十几户人家,只得一百余人,这些都是自愿留下来的人,有一心避世的,有只求一家和乐的,越发不像山贼窝,倒像是一个小村庄。
  “李铁,出门打猎啊?”
  “与孟山、苗大旺两人约好了今儿进山挖草药。”
  江若宁正坐在树上做一只纸鸢,她要驭剑回京,得把剑伪装成一只纸鸢,而她则藏在戒指空间里,空间可以化成一枚绿豆大小,到时候就粘在剑上。
  看着这充满乡野气息的田园生活,江若宁觉得很开心,这些人她以前都认识。
  早上还在北疆,晚上她就回到了容王府。
  容王在书房里做学问,江若宁轻易就进了密道。
  拿出传音田螺,与雪曦联系上。
  江若宁看着从石榻上出来的雪曦,笑唤一声“娘”,“有两枚古魔魂血,一枚古妖魂血,还有一枚古神魂血、一块古神腿骨,古神魂血和古神腿骨我都用了,其他的还留着!”
  她没提季兰身上有古神心脏的事。
  雪曦定定看着江若宁:“你淬体了?”
  “在收集这些时,出了一点意外,被收集的古神之物击中,我……只得淬体。”
  雪曦微微一笑,“让娘瞧瞧,你现在变什么样子。”
  “不错,结丹八层修为了,若是过了元婴期,俗世天道就会将你赶出此界。若儿,你淬体成功后,修为更会突飞猛进,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你得多做准备。可惜我现在只是半步冥仙,要是有古妖骨就好了,这样我便可以重塑骨血,拥有肉身……”
  江若宁惊道:“娘是说,你可以重塑肉身?”
  雪曦心满意足地道:“我的若儿真是娘的福星,因为你无意间发现孔逍体内的古妖魂血,我发现自己可以重塑肉身,待那时,就不再是冥仙,不会再困于冥界,而是可以回到修仙界。”
  江若宁取出瓷瓶:“娘,白瓶里装的是古妖魂血;蓝瓶的是古魔魂血。”
  雪曦道:“近来我一直在四下查探,俗世确实有古妖骨,若能得到,就能重塑。”
  “它在哪儿,我去帮娘寻来。”
  雪曦摇了摇头,“我上次大肆寻找魂血、神骨,已经引起其他冥仙、鬼使的注意,我修为精进,他们将我盯得很紧,我不想你去冒险,你先回去。”
  “娘,会不会也藏在天疾之人身上?”
  雪曦茫然,“早前能寻到那四人身上之物,也是偶然所至,这一次定不会再如此庆幸。你把两枚古魔魂血收了,这魂血可以炼制出灵根丹,你舅舅一直因没有灵根而遗憾,若有此魂血,拥有灵根就容易了。小心收好,我得回去修炼!我的修炼室离此处不远,这也是今次能尽快来见你之故。”
  她化成一缕青烟,自石榻下离去。
  江若宁出了密室。
  *
  此晨,翠浅、蓝凝像往常一样打扫江若宁的闺阁。
  蓝凝突地发现榻前多了一双绣鞋,挑起帐帘,看到床上那一张熟悉的面容,立时奔到窗前:“姑娘出关了!姑娘出关了!”
  江若宁出关了!
  这消息立时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容王府上下皆知。
  容王正在用早膳,放下碗筷就往梧桐阁跑,他这闺女一闭关就几月,快要想死他了。
  江若宁伸着懒腰,翠浅、蓝凝就立在榻前,笑微微地望着她。
  “你们这样瞧我作甚?”
  “姑娘越长越好看了!”
  江若宁心下一沉:莫不是变成淬体后的容貌?
  “拿镜子,快!取镜子!”
  拿着手柄镜,头一转,这不就是之前的样子,果然在这俗世,淬体后的容貌受到了禁甸,众人看到的就是她以前的样子,这样很好,否则旁人看到她,还不得当成妖精。
  “禀姑娘,容王爷来瞧你了!”
  翠浅手脚麻利地服侍江若宁整好衣裙。
  江若宁来到花厅时,容王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颇有“我家有女初长成”之感,笑微微地道:“你这孩子,一闭关就是几个月,爹与你说多少回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不救也罢,牺牲自己的内力真气,这值得吗?啊!”
  江若宁垂着头:“爹,我知道了!”
  “乖!还没用早膳罢?陪爹一块用早膳。”
  江若宁出关,这消息像长了翅膀。
  不多时,薛玉兰等人也得到了消息。
  众人像是约好的,整衣出门。
  到得辰时许,江若宁的梧桐阁里就坐了抚顺王妃、田妃、长安王妃、薛玉兰,连李亦菡也来了,又有明澜郡主,满满一屋子的人,聚在一处,笑声朗朗,你一言,我一句,说得好不热闹。
  翠浅拉着张脸。
  蓝凝轻咳一声:“你这个样子作甚?”
  “你不是明知道?除了嘉柔县主、抚顺王府的二位,其他人怕都是冲着冰玉草来的,贤妃那株被十三公主养坏了。世子妃那株,她坐月子的时候没人照顾,也没了。而今就剩下姑娘这里还有两株,与莲贵妃那儿有一株。上元佳节,京城的贵妇见莲贵妃婆媳三个那年轻美貌的模样,个个都想要冰玉草。”
  正月二十八,容王世子妃秦晓画产下一个女婴,满月则被封为三等郡主,赐封号新雅,容王给她取名“澜”。
  这里正说话,就听外头一声高呼:“皇上口谕!凤歌公主接旨!”
  江若宁整了衣裙,领着蓝凝前往前院接旨。
  大总管微微一笑:“皇上口谕:凤歌公主善良贤淑,才德兼备,重情重义,爱护百姓,特谕:不准凤歌公主请辞公主身份,皇家金枝玉叶的身份不得请辞。在朝、在宫、在官场乃是皇家尊贵的凤歌公主。在野、在民间、在市井,乃是百姓口中的‘小江’、‘姑娘’,恩允百姓唤公主‘姑娘、小江’。”
  皇帝是让步了?
  江若宁有些意外。
  皇帝会这么好?
  江若宁微微扬头,既然皇帝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也不能太咄咄逼人,长身一拜:“儿臣凤歌领旨谢恩!”
  大总管朗声笑道:“皇上和莲贵妃听说公主出关,很是高兴,公主赶紧收拾一下,这就随咱家入宫。新平郡主、辽郡王可都念得紧了,他们听说公主出关,都吵着要来探望公主,可今岁郡主、郡王刚入太学,不能误了学业。”
  江若宁对蓝凝道:“蓝凝,快去收拾东西,我们随羊翁入宫。”江若宁福了一下身,“羊翁,你且慢坐,我这就回去拾掇。”
  皇帝早就懊悔了,他一个长辈,与个小姑娘斗什么气,倒显得他小家子气了,他折腾着那储物戒指太久了,还是打不开,每次想到里头的好东西,就肉疼得滴血。
  江若宁未回梧桐阁,所有人都知道,大总管来接江若宁回宫了。
  江若宁对薛玉兰道:“玉兰,陪我回宫住些日子,我们正好说说好。”
  薛玉兰当即令服侍丫头苏巧乘马车回去拾掇东西。
  翠浅与蓝凝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拾掇好了。
  此刻,尚欢闻讯赶至容王府,一到大门前,就见外头停着凤辇,又站了御林军,心头一紧,一打听才知是来接江若宁回宫的。
  翠浅最宝贝两盆冰玉草,用纸遮了阳光,装到一个木盒子,捧在手里,跟在蓝凝往府门外走。
  长安王妃深吸一口:“好清香的味道。”
  抚顺王妃道:“这是冰玉草的香味,听宫里的太医说,这香味能安神养气。”
  “十三公主与秦世子妃真是太糟蹋宝贝,这等好东西,居然沾了浊气养坏了。莲贵妃那株都摘几回叶子了。”
  想着莲贵妃而今那容貌,说她二十五六都有信,与慕容琪站在一处,那就像姐弟啊,这绝不是夸张,而是眼见的事实。
  江若宁面带歉色地道:“几位嫂嫂、弟妹,着实不好意思,我得入宫了!待我的冰玉叶子成熟,我帮你们调几瓶香脂。”
  秦晓画立在一侧,连连笑道:“先谢过姑姐。”
  “我可是个穷的!你们回头挑了自己喜欢的香脂送入宫来,我给你们加冰玉末进去,免得我调的香脂你们不喜欢。就这样说定了,我先入宫了!你们每人先送二三瓶来,告辞!”
  尚欢得了江若宁邀请,也要入宫小住几日。
  薛玉兰带了贴身侍女苏巧相随。
  一行人,浩浩荡荡。
  三月,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
  今年的三月,又是几年一度的会试大考,刚过年节,就有各地的贡生、学子陆续汇聚京城,一时间令京城客栈价贵,就连寺庙之中也住了不少学子。
  听闻今岁,朝廷要扩大录用名额,二榜进士扩大七百名,三榜同进士取一千名,这更吸引了无数学子入京。
  江若宁坐在凤辇上,用手指挑起辇帘,街道两侧的店铺林离,两侧的百姓驻足观望。
  “这么大的阵仗,是什么人?”

☆、474 千里求见

  前有十六名御林军铁骑侍卫开道,中又有大总管相随,之后才是江若宁的凤辇,薛玉兰的马车,最后还有百余名御林军相护。
  “早前有宫中大总管前往容王府接凤歌公主回宫,一路高喊,皇上口谕,恩赐凤歌公主,在朝、入宫、在官场,便是凤歌公主;在野、在民间、在市井,百姓们可唤她‘小江、姑娘’。”
  浩浩荡荡,前呼后拥,不过如此。
  有百姓大声喊道:“小江,回宫了啊?”
  江若宁挑起车帘子,那是个壮着胆儿打招呼的大婶,是个买针线胭脂的,她笑着回道:“大娘今儿生意可好?”
  那妇人没想江若宁真应了,以为那就是说着玩儿的,立马乐道:“近来还成,买小饰品的多、胭脂的多,买针线的少了。”
  “祝大娘生意兴隆!”
  “好嘞!借你吉言。”
  立有人齐刷刷地看着那小摊的大娘,“牛大娘,你认识凤歌公主?”
  “不认识,不是早前传旨的公公说,我们百姓可以唤她‘小江、姑娘’么,我就想试试。”她如在梦中,“以为是说着玩的,原来真的可以。”
  如果不能唤,那些随从第一个就会训斥,她今儿唤了,公主还与她说话。
  茗香茶楼里,李观正与河水柱坐在二楼说话。
  河水柱突地大叫:“是妹妹!是妹妹……”他提着裙子冲下茶楼,站在路边,看着周围的百姓用敬重、欢喜地看着那缓缓移动的凤辇。
  李观欲止住他,河水柱如离弦的箭,早已追着凤辇大喊起来,“妹妹!妹妹!若宁!宁儿……”河水柱蹦跳着,街上的人太多,与江若宁打招呼的人也更多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喊“小江!回宫啊!”
  江若宁冲他们摇着小手,脸上挂着明媚的笑脸。
  她享受的是……
  古代巨星般的待遇。
  李观追下楼来,看着那骑凤辇上美丽的笑容,这么近,又如此远,她被无数的百姓、学子包围着,追捧着,他快速地奔跑着,追逐着,可怎么也追不上凤辇。
  河水柱还在近乎嘶吼一般地大叫:“宁儿!妹妹……若宁!”
  江若宁对外头的翠浅道:“翠浅,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若宁、宁儿,你听到没?”
  翠浅侧耳聆听,扭头寻觅,隐隐约约间,确实有人在喊这个名字,“公主是不是听错了?”
  江若宁再听,已经没了。
  后面马车上的尚欢透过车帘,看到了人群里的河水柱,一别两载余,今日再见,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嘉柔县主,我下去见过故人,我一会儿来追马车。”她纵身跳下马车,挤过人群,河水柱还巴巴儿地望着江若宁远去的身影,被人一扯,看到尚欢,不由喜道:“阿欢姑娘!”
  “表少爷怎的来京城?你不是在皇家制药坊做账房?”
  河水柱嗫嚅道:“阿欢,我来京城是寻宁儿的,我祖母病了,念慈庵的周郎中说,怕是撑不了多久,她……她想见宁儿最后一面。”
  “老太太病了?”尚欢面露难色,扯了河水柱往人少的地方去,“表少爷,不瞒你说,早在两年多前,师姐身中往生蛊就失忆了。不是她想失忆的,是皇上和太后听说她以前过得太苦,刻意不让人再提起她以前的事。她现在记不得河家,记不得老太太、舅老爷、舅太太……甚至连李四公子也忘了!”
  记不得了!
  河水柱已经两年多没收到江若宁的家书。
  以前,她可是经常写信回家的。
  李观站在不远处,当听到尚欢说那句“连李四公子也忘了”。
  他离她那么近,她掠过他的脸,没有停留,没有意外,那分明就是在看陌生人。
  再归来,他还是他,她也是她,可她却忘了他。
  她忘了他!
  他的耳畔,回响着一个女子温婉而深情的声音:“少游,你忘了凤歌公主吧?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一句“不可能”,他一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他才算明白了。
  他与河家的存在,代表着江若宁曾经受过的苦难。
  而有人不让江若宁忆起他们。
  要将她与过往生生的斩断。
  若宁……
  他忆起当年分开,她说舍不得他离开,她说不想他去江南。
  那一次分开,竟是他们之间的缘断?
  李观不甘地道:“她怎会忘了青溪县?忘了那里的一切?”
  曾经年少,他与江若宁在青溪县度过的三年,是记忆里美好的风景。彼时的她们,情窦初开,他们一起面对困难,一起开创了念慈庵制药坊的辉煌,也一起打造了李家绣坊、成衣铺的盛世。
  分别两年半,再碰面,她识不得他,他却为她的风华倾倒折服,看她坐在凤辇,行走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市,那周围百姓的招呼,年轻学子的倾慕,无不骚动他的心。
  两年半,似乎从他昔日离开京城,他就再没有收到她的信。
  那时候,他亦没与她写信。
  他想:他们总有相见日,那时是他娶她为妻。
  不写信,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答应了那个黑衣人,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淡出她的视线,不再与她联系。
  尚欢不知从何说起,“太医给师姐驱除往生蛊后,不该让她忆起的,一点也没忆起。想让她记住的人和事,就在那些日子出现在她面前。”
  即便是慕容琅,师姐也是从那时开始淡忘了她。
  江若宁还是江若宁,可她与慕容琅在她失忆后再不复初,慕容琅对她而言,就如她待慕容琏等人一样。
  “太医说过,在她醒来后的最初几日最是关键,过了那几日,她想不起来的便再也记不得。”
  河水柱急道:“阿欢,这怎么办?我祖母想再见她一面,她躺在床上,每日用参汤吊命,如不能见她最后一面,怕是祖母会死不会瞑目。”
  尚欢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有朝一日江若宁忆起所有,一定会没有见江氏最后一面而终身抱憾。可连太医都说她不会再记得了,尚欢心里很是矛盾。
  尚欢道:“你们给我一点时间,师姐还是师姐,她和以前一样善良,我再想想办法。”她揖手行礼,因着女捕快的身份,尚欢在外头已经习惯了执男子礼,“我得赶回去,师姐今日出关。其实我与她也分开了近两年,一言难尽,以后我再告诉你们是怎么回事。”
  尚欢这两年的武功没有落下,与两年前相比,更为优胜,就算金柳与她比试,两人也能打个平手,她现在是大理寺最有名气的女捕快,更与刑部明镜司的金柳齐名。
  尚欢在宫门前,追上了薛玉兰。
  监门卫按例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搜查便放行了。
  薛玉兰见她蹙着眉宇,“欢乡君这是怎了?”
  尚欢为难轻叹,“养大师姐的青溪县河家老太太病重,遣了孙子入京递话,想见师姐最后一面。可师姐失忆,已记不得河家的人和事……”
  苏巧道:“皇上可下过口谕,任何人不得在凤歌公主跟前提她小时候的事。”
  谁敢去说,凤歌公主还有一个养大她的养祖母,那老人一直待她胜过亲生。
  薛玉兰沉吟道:“可河老太太是养大公主的人,若是公主还记得一切,她一定会去见她最后一面。”
  尚欢道:“正因如此,我才如此为难。这件事,说不是;不说,也不是。师姐的性子,我们大家都知道,万一有一天她忆起来,知晓河三爷入京寻她回青溪县见河老太太最后一面,可未能让河老太太了结心愿,她一定会徒留遗憾,一生难安。”她看着外头,长长地轻叹一声,“我与师姐在青溪生活近四年,师姐与河老太太的感情最好,河老太太是世上最好的老人,她疼师姐胜过待自己的亲孙儿,更是一心为师姐所想……”
  河老太太江氏病重,年纪大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病症,听河水柱说,而今就靠参汤吊命,也不知她是否能等到江若宁去青溪县见最后一面。
  这件事着实难办,早前皇帝下旨不许江若宁在青溪县之事,就有意让她忘掉的意思,江若宁能记得温如山的事,也仅是因为京城的一些人与温家的事牵绊到一处,不由得她想不起。
  可河家人,被她忘了。
  一些事,也是后来尚欢告诉她,她才觉得“好像有这么回事”,不是她忆起,而是尚欢告诉她的。
  薛玉兰想了片刻,“寻了机会,你把此事尽快告诉她,虽然公主记不得,可你知晓了,就洒告诉她。”
  尚欢是怕有人捅到皇帝那儿,她不怕受罚,可她还有母亲、妹妹,是担心牵连到她们。江若宁对她有恩,她一直以来都有报恩之心。一日为主,便终身奉为主子。她就是这么想的,何况若非江若宁,她们母女三人也不会有现在的安宁日子。
  薛玉兰笑问道:“欢乡君,你妹妹也该成亲了吧?”
  尚欢轻叹一声,颇是无奈地道:“那个臭丫头,才真真是气人呢,母亲都替她相好一个秀才,她却死活不干,那理由说起来都能笑掉大牙。”
  “是什么理由?”

☆、475 劝说

  尚欢想起来就哭笑不得,“她说秀才牙齿黄。”
  牙黄?定是不喜那人,又或是对方有她不能接受处,这才硬寻了个理由来回拒人,只是传出去,这听到的,不免要置之一笑。
  尚欢摇了摇头,“我娘原是要留她招婿的,可她倒好,********想做官家奶奶。早前出嫁的翠深、蓝滴的家也在杏花镇,她自己私下托了翠深、蓝滴帮她选婿,还非得至少七品的武官。可现下,北疆在打仗,南边舟山口又有海匪,我娘又不同意她再寻个武官。早前还好,从去年秋天开始,就和我娘怄着气,我娘气得直说不管她。”
  尚清妍原就是官宦嫡女,虽然落魄了,还是觉得找官身的男子为夫是正理,但岳氏只想两个女儿能平安快乐地度过一生。母女俩就不能想到一处去,原在两年多前就在议亲,可议到现在,也没定下来。
  去岁时,尚清妍就被官府罚了二百纹的适龄未嫁款,虽数量不多,可岳氏觉得这传出去,以为尚清妍是嫁不出去的,在山野人家,小的十三四岁就出嫁的,年纪最大的也没留到过十七岁。官府那边,姑娘年过十七不嫁人,就得罚款。
  薛玉兰因是寒门官员之女,一直受京城贵女的挤兑,在江若宁离开后,有一次在京城街上逛店铺,被人讹诈,是尚欢替她解围。这样一来二去,知都是江若宁身边的人,就成了朋友,脾气性格也能投缘。
  薛玉兰笑问道:“听说大理寺的郑刚郑大人待你不错?”
  尚欢立时羞红了脸。
  不是说她妹妹么?怎的又说她了。
  尚欢嗫嚅着道:“郑大哥……嗯,很好,我配不上他……”
  她有病,不能生儿育女,这世间的男子哪个不希望有自己的孩子,即便一年多前郑刚就表露了心迹,可尚欢一直都没应。
  尚欢的个头儿长得小巧匀称,总是一个十三四岁小姑娘的模样,用现代的身高计算法来说,她只得一米五三的个头,不胖不瘦,眉眼清秀水灵,就是典型的萝莉脸蛋、萝莉身材。
  薛玉兰开解道:“若郑大人是真心的,你不妨给他一个机会。”
  尚欢连连摇头,“我自己怎样,我心里清楚,就不去害人了。”
  “怎是害人,你的情况,郑大人也是知道的,你一没欺瞒,二没骗人算计,怎就害人了。这种事,多是两厢情愿的。”换成旁人,薛玉兰绝不会说这话,可她与尚欢交好,当她是朋友,这才劝解的。
  尚欢道:“你还说我,你的年纪不小了,是不是去年被罚银子?”
  提到这事儿,薛玉兰心里也不自在了。
  这是腊月初的事儿,京城府衙官媒署的人就上门了,这是来收罚银的,寻常百姓家的姑娘十七岁没嫁,第二年就收罚银二百纹。可薛敬亭在朝为官,薛玉兰就是官家小姐,这罚银可不是二百纹,而是十二两银子。
  薛家原就是清寒门第,当时薛太太听说这笔罚银,吓了一跳:“怎的这么多?”
  那官媒署的记录官便道:“你家姑娘去岁就满十七了吧,照着规矩,这是补罚上一年的,以你家大人的官职,当罚一年六两银子,这两年的罚银就是十二两。”
  六两银子?都能买一个端正姑娘了。
  薛太太又不敢多作争执,女儿大了没出阁,被官媒署的人追上门罚款,已经够丢人了,赶紧令儿媳取了银子交了罚银,对方还不忘开上一张收契,郑重其事地道“这是交了罚银的凭据,莫弄丢了!若再有人上门催款,你们可以拿出来瞧……”
  薛太太的脸臊得通红。
  因那几个官媒署的官员上门,完全就是一副:你家女儿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又或是有什么怪癖?怎的这么大了还没出阁呢?要不就是眼光太高,太过挑惕了吧?
  薛玉模妻在薛玉兰跟前念叨了两回,家里原就不宽裕,又被罚了钱,一下子十二两银子,够家里买好些菜油、猪肉了。虽然家里这几年过得不错,可家里人都爱面子,尤其是薛家隔壁邻居丁小姐都生一个男娃了,而丁家人还时不时地夸外孙儿长得可爱,这简直就是变相地说薛家姑娘嫁不出去。
  两年前,有多少媒人上门求娶薛玉兰,可薛太太都推辞了,也引得周围邻里暗里嘲笑一番。
  “侍郎大人的嫡子求娶,也没娶上。”
  “眼光真高,女儿封了个嘉柔县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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