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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媒-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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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辞。”沐卿轻唤,自然也看出了杨臻的心思,“若孩子生下来,唤我一声舅舅吧!”

  “舅舅。”

  杨臻低喃这个词语,潸然泪下。

  成翊上前,向沐卿抱拳行了个君子礼,只觉得尤为感激,直起身子,成翊望着沐卿真诚道,“好,你这舅舅,我代孩子认下了。”

  沐卿点头应允,又朝着呆立在正路上的杨臻,虚弱的说道:“阿辞,你若再站在这里,阻了我去苗疆的路,我可说不定,当真就死在这里了。”

  闻言,杨臻赶忙往一侧退开了些许。

  沐卿重新放下帘子,朝杨臻道:“保重。”

  隔了帘子。杨臻重重的点头,叮嘱道:“路上小心啊!”

  “嗯。”

  马车再次启程,帘子里有传来有些飘渺的话语。

  “下次再派人去乾一阁盯梢,莫要再派小六子了,他的心虽然已经从乾一阁,脱离到了你那里,但他对我的敬畏,已经种在了骨子里。”

  杨臻秀眉一挑,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低语道:“我自然知道。”

  ……

  时光荏苒,在暖炉前度过漫漫寒冬,冰消雪融以后,已经过了年关临近上元。

  李安家的小儿子拿着蒸成兔儿的馒头来给杨臻拜了年,杨臻给他包了几两银子的压岁钱,哄的孩子高高兴兴的跑到街上买小吃去了。

  张艺倒是往府里跑的很勤,营中有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要当做借口往府中跑一趟来禀告成翊。杨臻知道那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自从有一次来府上,挂坏的衣服恰巧被捧着针线的晚樱看见,帮他缝补之后,张艺一颗“春心”便荡漾了,不过晚樱那丫头性格安静,还略带一些冷酷,怕是张艺想要抱得美人归,是要费些心思了。

  杨臻的小腹已经渐渐隆起,虽没有很大,身形也有些笨拙了。不知是这孩子疼惜母亲,还是慕容季的汤药管用,杨臻竟没有太过呕吐,反而胃口大开,短短几个月吃的脸庞圆润,常被成翊嘲笑说成了地主员外家的胖媳妇儿。

  每每听到这个“嘲笑”,杨臻便会转身,朝成翊唤一声“成员外”,惹的听到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络雪进屋边收拾着杨臻剥在一旁的瓜果皮子,边说道:“沐卿公子像是回凉城了,刚刚派人送了一些南疆的吃食,那人还告诉将军说,您的药可以停了,以后在食材上进补就可以了。”

  杨臻嗑瓜子的手瞬间停下,又重新问了一遍,“回来了?”

  “应该是。”

  “把我的披风拿出来,我要出去。”

  “嗯。”络雪应道:“将军听闻了这个消息,已经为您备下了,稍后就会陪您一起去。”

  听了络雪的话,刚刚起身的杨臻,又抱着自己的肚子,乖乖坐了回去。

  上元节的花灯,已经摆在了各个小贩儿的摊位前,远远望去,十里长街灯火如龙。

  杨臻被成翊护着,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浮现出了往事的一幕幕画面,和那些她至亲至爱的人。

  到了乾一阁,沐卿已经备好了酒菜,自然,酒杨臻只闻到了味道,而菜,却被她席卷了大半儿。

  在苗疆数月的休养,沐卿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翩翩少年的脸上,随着时间的成长,多了几分成熟的气息,一双眼睛浅浅一笑,愈发美丽妖异了。

  谈天说地,拉一拉家长,出门的时候,已经月上梢头。

  沐卿亲自把两人送到了街上的灯火阑珊处,才慢慢停下脚步。

  看着渐渐走远的两人,慢慢变成一束光点,沐卿低头轻叹一声。

  历经种种,到头来她幸福了,不也正弥补了当初对她利用的愧疚么。

  刚刚转身,却被人从身后唤住。

  “这位公子,我看你相貌不凡风度翩翩,可眉宇之中却有一股妖色,再下不才,恰好可为公子祛除妖气,令公子今年财源滚滚飞黄腾达!”

  沐卿心想,竟不知是哪里来的神棍?刚欲抬脚离开,却听那人又道:“欲与桃花送情深,奈何桃花归故人,公子,你姻缘红线未断,可要卜上一卦?”

  沐卿转身看去,灯火阑珊的背景下,一个黄袍道帽的人站在那里,相貌普通,一双眼睛却熠熠生辉,肩上扛着一把破旧的旗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降妖除魔”四个大字,听着声音,竟是个女孩子。

  “你是什么人?”

  沐卿蹙眉问道,想着如今神棍骗人竟骗到了他头上,真是不知死活。

  “本人师承京都东街三十里处的王半仙儿,不过公子放心,本人青出于蓝,道法仙术,已经远远超过了我那师傅……”

  听着对方絮絮叨叨的报上名号,沐卿忆起了京都有这么一号人物,似乎他还曾笑说过,与那王半仙儿“切磋”一番呢。

  不欲再多做纠缠,沐卿也懒得再理会身旁的“神棍”,漠然的转身离开了。

  扛着旗子的“道士”挠了挠脑袋,伸出手掐指算了算,推了推五行阴阳,卦象依旧显示,她命中有一“劫”在此,而她在这里观察已久,只有方才那人的气韵,与她的卦象最为吻合。

  无奈,那“道士”蹭了蹭鼻子,把手中的旗子招牌横在肩头,摇头晃脑的迈着四方步离开了。

  无妨,什么滴水能穿个大石头,?铁杵磨成那绣花针,什么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阎王老子不死心,她倒要瞧瞧,她命这么硬的人,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劫”!


  番外之:一入情劫(上)


  姜夭夭是个执着的人,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而且这份执着,源自于她坎坷而悲惨的身世。

  师傅说在雨地里捡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要被雨水淋死,幸而遇到了“菩萨心肠”的师傅,才能“茁壮”的活下来。

  姜夭夭不戳穿,她一直认为这个解释是有漏洞的,因为十月怀胎毕竟不易,既然把她生了下来,那么狠心的父母遗弃她,也断不会选个雨天,其实姜夭夭从小便怀疑,她一定是师傅和哪个风流艳妇的私生女。

  师傅还说过,她之所以被遗弃,怕是命格太硬,克遍了所有能克的东西,比如在捡了她三天以后,师傅养的狗死了,捡了她一个月后,鸡也死光了,到最后,家里能出气儿的东西,除了他们两个,其它都死了,所以后来,师傅为她取了夭折的“夭”这个晦气的字,据说以晦压晦,才能克制住她的命格。

  当然,姜夭夭仍然觉得这段话也有漏洞,若她当真命硬,为何没把她那倒霉师傅克死?怕是当初师傅的懒病犯了,鸡狗都饿死了才对,而“夭夭”这个名字,姜夭夭分明就觉得,是她那师傅大字不识得几个,随随便便找了一个字而已。

  月前,她那师傅忽悠人回来,喝了些酒,神秘兮兮的告诉她说,她的红鸾星已有动向,而红鸾星隐有暗光,怕是命中有情劫。

  当时姜夭夭正逮着一只鸡放血,听到这句话,把手中带血的菜刀剁到了桌上,呲牙瞪眼模样,把她那师傅的酒吓醒了一半儿。

  什么红鸾星有暗光?什么人敢做她姜夭夭的劫?她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克死他!

  说去就去,姜夭夭当天夜里就收拾了行囊,悄悄带上了师傅所有的银子跑了出来,按照卦象的指示,兜兜转转,一路追到了凉城,又在凉城,追到了那美人身上。

  其实姜夭夭不确定那人就是她的“红鸾星”,但在大概的位置上,除了牵手远去的一对夫妻,只有那一身青衣的男子,长的最为出众,细看一眼,简直要晃瞎她的眼,心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男人!

  姜夭夭的推断是,以她的眼光,她的“红鸾星”,怎么也不能是隔壁张三李四那样的,所以很快,姜夭夭就凭长相,锁定了目标。

  就是他了!

  捋了捋乱蓬蓬的头发,正了正师傅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道士服,姜夭夭又想起大槐树下那个酸秀才吟的两句破诗,挺起胸膛,上前搭讪去了。

  哎呀呀!

  结果,搭讪失败!

  看着那貌美公子离去的背影,姜夭夭啧啧两声,感情这美人,还是个高冷的性子,不过放弃不是她的本性,所以回客栈呼呼大睡一觉,第二天一早,又坐进了那破旧的茶楼里。

  想必这茶楼里也难得来个客人,姜夭夭进去以后,负责招待的店小二非常热情,可等姜夭夭只点了一壶白水坐在那里的时候,那店小二的脸,拉了像栓磨的驴子那样长。

  环视四周,津津有味的品着白水,姜夭夭想着,那美人的生意这么冷清,怕是以后要靠她养着了,不过没关系,她费心帮人多卜上几卦,就能让那美人跟着她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了。

  被店小二鄙夷的看了有半个时辰,都不见那美人出入,姜夭夭便放弃了等待。

  起身,走到那白眼翻到天上的小二面前,姜夭夭斜了他一眼说道:“你面色发黑,怕是近日运气不佳,赌场之地切勿再去,不然你的辛苦钱,怕是就要泡汤了!”

  那店小二早就看姜夭夭有些不顺眼,活脱脱一副骗子的模样,再说出这样的话来,更令他生气,这几日本来就倒霉连连,竟还碰上这么一个乌鸦嘴,刚捋了捋袖子打算骂人,却听姜夭夭又道:“不光是你,这个店的都有些黑气,怕是近来几日,主家会有丧事!”

  “你!”店小二插腰的手扬起,刚欲打上姜夭夭,却被她脚底抹油儿,跑了老远,还不忘回头喊道:“若灵验,让你们主家到城东旺财客栈找我!”

  店小二觉得晦气,朝着姜夭夭淬了一口,便把她的话置之脑后了。

  日过晌午,还未接近黄昏的时候,乾一阁的茶楼外面,默默的挂了两盏不起眼的白灯笼,招示着哀事的发生。

  店小二虽不信姜夭夭的话语,但心中有忌讳,还是没有再去赌场,赌瘾犯了之后,只在街边玩儿几把骰子,但这几把,却让他哭天喊地后悔万分,因为刚来始渐渐赢了些钱,勾的他赌兴越来越大,到最后,竟压上了自己半年的工钱,谁知天意弄人,输了个干干净净。

  旺财客栈在凉城算是个偏僻的小客栈,这客栈的老板是个肥头大耳的厨子,虽把客栈经营的一般,烧猪蹄的手艺却是一绝。

  姜夭夭本因为他那师傅太穷,住不起好客栈才住到这里,没想到尝了那客栈老板推荐的烧猪蹄后,觉得真是来对了地方。

  手中捧着猪蹄子,姜夭夭在客栈的大堂里正啃的如痴如醉,一个素白的身影,悠然的坐在了她对面。

  姜夭夭抬起头,见是昨日的貌美公子,便把手中的猪蹄快速啃完,才把骨头放了下去,扯着一张油嘴,冲着美人呵呵一笑。

  沐卿眉心轻簇,鄙夷世上竟有这般不注重姿态的女子,若不是有修养,沐卿早拂袖离去了。

  “你如何看出,我家中有丧事?”

  姜夭夭抽出帕子擦了擦嘴巴,神秘兮兮的眨了几下眼睛,“道学奥妙,不是常人说懂就懂的。”

  “既然你擅长卜卦,今日沐卿,倒想求上一卦了。”

  “嘿嘿!”姜夭夭自信风发,“这是我的老本行,来来,我帮你看看手相?”

  “好。”白皙修长的手伸至姜夭夭面前,惹的姜夭夭默默吞了一口口水,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握住,但瞧见自己满手油污,又讪讪的收了回去。

  掌心的纹路看了几遍,姜夭夭抬起眼眸,迎上沐卿明镜一般的目光,仿佛那一刻,她看穿了他的命格,他却看进了她的心里。

  “你命中亲情缘浅,桃花缘淡,虽位高权重富贵有余,但注定孤苦一生。”

  沐卿收回手掌轻轻握住,淡然苦笑道:“果真。”幼时母亲早早的离他而去,如今他那不中用的父亲,也去了,他可不就孤苦无依了么。

  “可要寻破解之法?”姜夭夭向前探了探身子,做出与她那师傅如出一辙的,高深莫测的表情。

  “不必了。”沐卿回绝,把姜夭夭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拍回了肚里。

  “不如,我也给你算上一卦。”

  “哦?好。”姜夭夭来了兴趣,手在帕子上使劲儿蹭了蹭,伸到了沐卿面前。

  沐卿却把目光挪到了别处,冷着声音道:“你命格虽硬,但大劫将至,除非神仙下凡,否则,怕是你就要命丧于此了!”

  姜夭夭心中咯噔一下,他竟也知道她的劫,莫非……

  张望了一下四周无人,姜夭夭悄声问道:“道友,原来也是世中高人?”

  “不。”沐卿的目光再次迎上姜夭夭的眼睛,漆黑的眸子带着一丝冷酷,“与玄学无关,你这般报忧不报喜的神棍,混迹直今还没有被人打死,可见你命格强硬,至于你的“劫”,就是你不该妄自揣测我的任何事情,这世上算过我命格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你也不例外。”

  姜夭夭呵呵的干笑两声,看着眼前男子虽淡淡的模样,但杀意,她却是实打实的感受到了。

  “不……不会吧。”她姜夭夭所谓的“情劫”,难不成就是因为好色撩拨了不该惹的人物,然后被杀死了?

  环视四周,姜夭夭糟糕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客栈大堂里,只剩下了她自己,和面前要杀了她的沐卿。

  姜夭夭混迹市井多年,她可不认为,面前这美人是在开玩笑!

  是的,一定是老天爷在跟她开玩笑!老天爷啊老天爷,她姜夭夭貌美如花能掐会算,可确实不会武功啊!

  人都道,大夫看不了自己的病,算卦的算不准自己的命,姜夭夭想着,莫非她就要这么悲催的去了?

  不,答案是不能够的!

  “我……我……”姜夭夭站起身来退开了老远,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不能杀我,因为只有我,能改变你的命格!”

  “哦?”沐卿再次正眼看向姜夭夭,来了些兴趣。

  “红鸾星动,姻缘到,卦象显示,我会是你的妻子!你不能杀你的妻子!”

  妻子?沐卿微怔,暗笑两声,怕是这小神棍已经吓傻了,竟说出这样的借口。提到“妻子”两字,那一瞬,沐卿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杨臻俊秀潇洒,公子如玉的模样,再看看面前衣衫褴褛满手猪油的女人,简直像是听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

  捻起竹筒中的一支筷子,沐卿指间轻弹,带着浑厚的内力,刺向了闪躲在一旁的姜夭夭。

  姜夭夭本欲抱头躲开,奈何那筷子速度太快,瞬间没入了她的肩头,鲜血快速浸湿了她肩上大片的衣衫。

  捂着肩头靠墙,姜夭夭指着沐卿,不可置信的吼道:“你……你谋杀亲妻!”说完眼见沐卿又取出一根筷子,忙摆着手,嘴唇颤抖着说道:“不不不!放下放下!”

  可话语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沐卿眸光寒冷,捻着筷子本欲再弹,却见姜夭夭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嘴里还快速的喊道:“你精元受损伤及内脏,我有逆天改命之法可救你性命,你不能杀我!”

  果然,筷子没有再袭来,走近的,是沐卿纤尘不染的靴子,站在姜夭夭面前俯视着她,问道:“你再说一次。”

  姜夭夭失血过多,小身板儿快要挺不住,昏迷之前爬在地上,掏出袖中的几枚铜钱为自己算了一卦。

  看到卦象,姜夭夭暗骂一声他大爷的,今天早上卦象就不吉利,如今再看,她已然入劫。

  真真是个劫啊!姜夭夭闭上眼睛后还在想,若动用那逆天改命的禁术,估计还没被师傅打死,怕是自身反噬,也已经让她不知烂在哪堆泥土里。

  此时,姜夭夭只万分后悔一时冲动,来寻什么“情劫”?简直就是找死啊!

  面前的人没有了动静,沐卿眉心再一次簇起,用脚踢了踢死猪一般的姜夭夭,见她果真是昏死过去了。

  思虑片刻,沐卿一把抓起姜夭夭黄色的道袍,转瞬之间,客栈的大堂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留下了地上几枚沾血的铜钱,呈现着一副诡异的卦象。

  一入情劫,非死即伤。


  番外之:一入情劫(下)


  “闹花灯喽~”

  “真热闹,真热闹!”

  孩童们的欢声笑语传进姜夭夭的耳朵,让姜夭夭哼着的小曲儿渐渐停了下来。

  又是一年上元节,她来凉城,已经满满一年了呢。

  蹭了蹭鼻子,姜夭夭躺进身下的茅草堆里。

  她有一些,想念她那不靠谱的师傅了。

  当啷儿一声,有铜钱落进了碗里。

  姜夭夭立马爬起身子,摸索到面前摆着的破碗中,把里面的两个铜子儿揣进怀里,连连磕了几个头,朝扔铜钱的人笑呵呵的说道:“谢谢这位爷,祝爷今年财源滚滚福寿连连!”

  听着脚步声走远,姜夭夭朝一旁窝着的人说道:“老驴老驴!你看,我有钱了,改天我请你吃好的!吃海参鲍鱼!”

  那人鄙夷的轻嗤了一声,“要不是我昨天给你的半块儿馒头,你昨天就饿死了!你一个叫花子,吃过好的么?”

  “看不起我!”姜夭夭把一根茅草放进嘴里,嘟囔道:“爷我一个月前还被人鱼翅熊掌伺候着呢!”

  “吹牛!”

  “我没有吹牛!”

  “那你怎么现在成了叫花子了!还是个又瘸又瞎的叫花子!”

  “我……”姜夭夭嚼着干枯无味的茅草,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概是真的应劫了吧!在沐卿那里骗吃骗喝了大半年,最后她竟不忍心看他灯枯油尽,强行动用了那逆天改命的方法。将死之时,也许是太过想念,她竟听到了她那倒霉师傅的声音,又或许她那不着调的师傅当真是神仙下凡,拯救了她这悲催的徒弟一把,才让那违背天理的禁术没有反噬掉她的性命,只瞎了她一双眼睛,瘸了一条腿。

  姜夭夭呵呵一笑,其实算下来,她也不吃亏,毕竟救他之前,色迷心窍的玷污了他的清白,那美人的滋味,当真销魂。

  头顶的烟花“嘭”的一声绽开,姜夭夭虽听不到,却能感受到它来的快速,开的繁华,落的凄凉。

  今天这个日子,她又有些想念师傅了呢!虽然人的命格看的多了,师傅已经看透了世俗的生死,可姜夭夭觉得,到底是她克死了师傅。天煞孤星,可能就是她这个模样的。

  热腾腾的馒头伸至面前,姜夭夭闻到了面粉独有的清香和食物难得的热气,伸手摸索着一把抓住,放在嘴里咬了两大口,才把馒头叼在嘴里,朝身前的人重重的叩了两个头,口中模糊不清的说道:“谢谢这位爷!您今年一定财源滚滚福寿连连!”

  “怎么?如今竟学会报喜不报忧了?”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温润的像是山谷潺潺的流水,又带着寒冰初化的清冷。

  姜夭夭愣住,眼前漆黑一片,看的她有些酸涩。

  热腾腾的馒头从口中滚落,姜夭夭赶忙摸索着找到,顾不得拍拍馒头沾染上的尘土,直接放在嘴里,狼吞虎咽的咬了一大口咽下,才抬头对沐卿问道:“你来杀我?”

  沐卿不语,只看着曾经狡猾刁钻的姜夭夭如今落魄的模样,一双眼睛不自主的,转成深蓝的一湾。

  “你能不能?”姜夭夭悄声道:“你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杀我?”

  “为什么?”

  姜夭夭悄悄指了指身旁的老乞丐,“我跟他吹牛吹的比较多,你在他面前杀了我,我会没有面子的。”

  “你那么确定,我会杀了你?”沐卿淡淡的问道。

  “我既然对你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自然要付出代价。”

  “哼!”隐暗的街角,沐卿脸色一红,“亏你还知道!不过我倒是想在你死之前,再算一卦!”

  姜夭夭面露难色,“可是,我已经瞎了!”

  “那就等你眼睛看到了再算!”说罢,沐卿一把拎起姜夭夭褴褛的衣襟,如拎小狗一般将她拖起。

  离开前,姜夭夭还不忘朝一旁的老驴喊道:“老驴老驴,等你早点饿死了,我在阴曹地府请你吃好的!”

  老驴听了姜夭夭的话,忙呸呸的淬了两口,鄙视这姜夭夭狗改不了吃屎,刚学会说好听话换了个铜子儿,又开始晦气了!

  这边姜夭夭被沐卿夹在腋下用轻功走的飞快,不由得出言道:“也不用太偏僻,差不多的地方就可以了,别吓着孩子就行!”

  “你那么想死?”

  姜夭夭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不,一点都不想。”

  “当初起色心的时候,没有想过我会杀了你?”

  “想过,不过我以为逆天改命以后,我会死。”

  沐卿停下,看姜夭夭瘦弱不堪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身上的雪纱衣裙,还是当初讹了他的布匹做的,如今不仅脏污破旧,还宽出了两寸有余,那腰握在手中,曾经的圆润已经不盈一握。

  见她脸色不好,沐卿伸手探向姜夭夭的脉搏,面色瞬间一凝,将姜夭夭拦腰抱起。

  “明知会死,为何还要救我?”

  姜夭夭虽然已经瞎了,但是仍旧努力翻了一个白眼儿给沐卿,小声嘀咕道:“因为你是老娘的劫啊!”

  沐卿声音一冷,“没教过你吗?好好说话!”

  “小女子知错!”

  姜夭夭感觉走的有些远了,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不打算杀我了?”

  回答姜夭夭的,是头顶的一片沉默。

  执着的老毛病又犯了,姜夭夭继又问道:“你真的不杀了?”

  “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姜夭夭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使劲的摇了摇头。

  回到乾一阁,好好的洗涑一番后,姜夭夭开始把房间里来来回回的摸索了一遍。

  一切还如她走时的模样,这让姜夭夭多少放下一点心来,想着沐卿,还没有恨她恨到骨子里。

  沐卿在书房翻阅了些古籍,上面对于逆天改命的记载少之又少,这反噬之症,他也不得其法。

  合上书籍,沐卿闭上眼睛,觉得自己近些日子有些魔怔了,悲伤孤寂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想起姜夭夭那副天塌下来,也依旧笑哈哈的样子。一直以来她油嘴滑舌,奸诈狡猾,想着一切办法拖延他的逼迫,等他不知什么时候放松了对她的施压,她却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换他的安康。

  这份心境,怕是无异于当初他成全阿辞那样。

  如今他仍然记得,半梦半醒之间,那娇柔的身体和懵懂的眼神,亦不知当初他是真的身不由己,还是任由自己沉沦。

  夜色渐深,沐卿从藏卷库出来,习惯性的路过姜夭夭的房间,见那房间的灯亮着,鬼使神差的,抬脚走了进去。

  推开门,见姜夭夭白衣墨发倚在床榻上,梳洗一番,还如之前那般清丽,唯独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变得无比空洞。

  “你在干什么?”沐卿见她偷偷摸摸的样子,像极了做贼。

  姜夭夭正摸着之前藏在枕头底下的银锭子傻笑,听见沐卿说话,又摸索着枕头盖起来,对沐卿说道:“我要睡觉了,你来干嘛?”

  “睡觉不熄了灯么?”

  姜夭夭白眼一翻,用手指着她认为沐卿在的那一处方向,哈哈的笑了两声,嘲笑道:“你傻啦!不知道瞎子,是看不见灯的吗?”

  蓦地,沐卿突然感觉心中一疼,默默的走到了姜夭夭身旁。

  “往里面一点。”

  姜夭夭呆怔的往里面蹭了蹭,感受到沐卿轻轻躺下,姜夭夭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睡觉!”

  “你为什么要在我房间里?”

  “再不睡觉我杀了你!”

  姜夭夭赶紧躺下,刚刚躺好,正摸着被子再哪里,却已经被人盖好。

  闭上眼睛,姜夭夭闻着身旁的人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茶气息,开始辗转发侧,觉得口干舌燥。

  “你睡了吗?”

  “没有。”

  姜夭夭脆弱的心神抵不住美色的引诱,总是不自觉的想起当初巫山云雨的那一幕,想的心痒难耐,于是抖着胆子问道:“我……我可以对你做禽兽不如的事情么?”

  “你……”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小女子知错了!”

  姜夭夭有些后悔自己色迷心窍,竟然玩儿起火来,于是赶忙道歉,又往一旁蹭了蹭,生怕惹了沐卿不悦,一把掐死她。

  “你有身孕了。”

  “什么!”姜夭夭腾的一下坐起身来,感觉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雷劈了个遍。

  “你你你!我我我!有了?”

  “嗯。”

  姜夭夭呆愣在那里,心中如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久久不能恢复平静。

  最后,姜夭夭眉开眼笑了,这是不是说明,头孩子出生之前,她死不了?

  哈哈哈!天助她姜夭夭也!

  伸出手,掐指算了片刻,姜夭夭斗胆靠近沐卿,说道:“是个儿子!你要不要?”

  沐卿看着姜夭夭期待的模样,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冷言道:“看你的表现好不好了。”

  “好!好!一定好!”

  姜夭夭重新躺下,想着未来的这几个月,她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有空还可以请老驴头儿吃一顿,好让他知道,她可没有吹牛。

  时光过的飞快,十月怀胎里,姜夭夭觉得自己过的还是相当滋润的,至少吃什么喝什么,沐卿都会满足她,而且也没有说过再杀她的话,不过这反而让姜夭夭心中更加不安了。

  孩子那狠心的父亲,肯定想着孩子生下来以后,再了结她,一定是的!

  老天眷顾,孩子呱呱坠地,一切顺利。姜夭夭也算得分毫不差,身边摸上去肉嘟嘟的娃娃,是个男孩儿,只是长的像沐卿还是像她,姜夭夭是看不到了。

  产婆离开后,沐卿进屋看了看产后虚弱的姜夭夭,又看了看白白嫩嫩的儿子,突然觉得他的生活变得饱满起来,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姜夭夭却有些小心慌了,拍了拍胸口,镇定下来对沐卿说道:“你看,孩子才刚出生,是不是死了娘不好?不如,你晚些再杀我?”

  沐卿刚拿起帕子,欲擦去姜夭夭头上粘腻的汗渍,听她这一句话,又收了回去,改为逗了逗熟睡的孩子。

  “好。”沐卿眉梢一挑,轻声答应,在姜夭夭长舒了一口气后,才露出一抹她看不到的笑容。

  姜夭夭的理由总是很多,孩子过了百日后,她又说,等孩子断了奶再死吧。

  等孩子一岁多,真的断了奶,姜夭夭却不知再找什么理由了,再找,似乎也就不像话了。

  是她做了过分的事情,又害了她那师傅早日登仙,如今老天爷让她在世间留下一个属于她和沐卿的孩子,姜夭夭已经很知足了。

  轻轻的抱了抱孩子,姜夭夭恋恋不舍的放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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