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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媒-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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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妹妹好雅致呢!”
杨臻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兴致与她做那虚情假意的回应。
皇后面上一僵,倒低也是能撑起大场面的人,很快脸上又带起了端庄的笑意。
“宫里有一件事情,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妹妹最合适。”
杨臻看着皇后,眸光一转。
“哦?”
皇后见杨臻来了兴致,继又笑着说道:“大梁派了来使前来北狄,听说有女眷,我北狄自然也要有女眷迎接,方不显得尴尬。”
说罢皇后欲拉起杨臻的手,却被杨臻提前一动,躲开了。
皇后收回手,放在袖下掐紧,笑着说道:“我看妹妹说话口音,更偏向大梁,这个任务,交给妹妹最合适不过了!”
大梁?来使?有趣!
杨臻随手捻起一颗石子,投进了湖中,把原本安逸游荡的鱼儿,惊的四散开去!
“皇后愿意让我去,耶律离愿意么?”
杨臻侧脸看向娄皇后,凭娄敬成的人脉权势,要查出她的身份并不难,想这娄皇后,请她迎客是假,旁敲侧击的告诉她这个消息,才是真正目的。
“这……”娄皇后被杨臻问的一时哑口无言。
“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大梁来的人是谁吧!”
“兵马大将军,成翊。”皇后如实回答。
成翊?杨臻眼眸眯起,这个名字她已经想起来了,不过对他的记忆,却还是在她逃出将军府之后就模糊了,仿佛脑海中有一些事情,是她潜意识里不愿回忆的,每次越努力的回想,脑中的那片记忆,反而越来越模糊。
“还有呢?”
“大梁文丞相嫡女,文梦婷。”
“我知道了。”杨臻淡淡的应下,便把头扭到了一旁,不再理会那娄皇后。
娄皇后自然也是个识相之人,不做过多的纠缠逗留,昂着头出去了。
留下杨臻在池水旁,折下一片红莲的花瓣儿放到鼻尖轻嗅。
有意思了,文梦婷,是她那成翊夫君的旧情人么?
不知怎的,杨臻心头,竟莫名其妙的有些恨意,这恨意与面对耶律离时不同,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夹杂着失落感的恨!
究竟在她记忆模糊的这段时光,又发生了什么?
手下用力,红莲的花瓣儿在指间捻了粉碎,落在地上,像流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杨臻垂眸看着,心底竟生出几分痛快!
第一百章天作之合
北狄地势多为山丘,牲畜繁多但粮食匮乏,大梁正好反之,大梁位居平原,土地肥沃适宜耕种,但牛羊马匹却不及北狄壮硕,两国百年来兵戎相见,不过也是为了能获取些利益,让百姓过的更好。
大梁新皇燕楚登基三年,勤政爱民,善纳谏言。文丞相之女文梦婷巾帼须眉足智多谋,在当年静王之乱中立下大功,而后又多次举谏言与北狄互通贸易,共达两国繁盛,天下大合。
所以成翊与文梦婷此次前来,不议兵,议的是和。
两国交战之时尚且不斩来使,如今成翊前来,北狄自然款待。
美酒在前,声乐靡靡,酒过三旬之后,一群妖娆的舞姬款款登场。
成翊面色淡然的看着面前精美绝伦的舞蹈,美则美矣,却并没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身旁的梦婷端坐着,几圈应酬下来,显然已经不胜酒力,脸颊带了微微的红。
成翊把一杯清凉的果茶递了过去,冲她浅浅一笑,摇了摇头,示意她以茶代酒推脱即可。
文梦婷接过,脸上带起一抹尴尬的笑意,她才华见识虽不输男儿,可毕竟还是个女子,有的地方,到底是弱了几分。
随着舞姬欢快的扭动逐渐慢下来,乐曲声从轻快热烈,变成了一段悠扬飘渺的笛声。
纷纷扬扬的花瓣儿从空中飘落,在皎*幻的月色下,如梦似幻。
成翊抬头望着,随着纷扬的花瓣儿徐徐落下的,还有一个美丽的身影,大红的衣袂随着下落的微风轻轻翻飞,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仿佛拥在怀里稍稍用力,就能把她揉化,单薄的纱衣自领口处大开,酥胸微露,精巧的锁骨一览无余。
成翊蓦地心头一颤,抬眸看向那女子的脸,和衣服同色的绢纱蒙在脸上,只露了一双漆黑妖娆的眼睛,眼尾处,点睛之笔的添了一片花瓣儿似的火焰,美的如妖如魅。
阿臻。
成翊恍惚的低喃一声,再抬眼,那女子的目光已经向他看来,没有阿臻的灵动狡黠,只有着摄人心魄的妖艳,再深看,却是一片空洞的古井无波。
成翊眸子垂下片刻,苦笑一声自己痴傻,她怎么可能会是阿臻,他的阿臻,从来都不屑女人用这种风骚媚骨勾引别人。
回想起曾经阿臻在皇宫夜宴时的一舞,那一动一静一颦一笑的场景,反反复复出现在了成翊的无数个梦中,是那样的清新雅致,潇洒风流。
而他,却真的如燕宁所说的一般,永远的失去了他的阿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三年,这漫长煎熬的三年,他寻遍了阿臻有可能在的每一个地方,却始终一无所获。
究竟是燕宁把她藏了起来,还是他当年做的太决绝,伤透了她的心,才让她不肯出来见他。
随着乐曲的抑扬顿挫,杨臻赤着脚,在舞台上扭动着腰肢快速旋转。
鲜红的衣袂飞起,遮上了眼眸,再看向成翊,已经如梦中一般,鲜红朦胧的一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杨臻变得沉迷于这身上的大红,仿佛这如血的色彩,能随时提醒着她,心底还有难以泯灭的恨意,似乎看着别人的血液流淌,她才能生出几分复仇的快感。
可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和不甘,却又在脑中模糊一片。
步子越旋越快,带起的衣裙,像极了千云殿外那一池鲜红的莲。
随着乐曲的悠悠终止,杨臻也在旋转中,感觉失了所有的支撑,慢慢的倒下。
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扶住,揽在怀中。
杨臻抬眸看了一眼,成翊已经从案后起身,向前了一步。
呵呵,杨臻看着成翊和他身后的文梦婷,竟觉得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感觉肩头的手握紧,杨臻抬眸,耶律离眼中已经带了些韫怒,他是不愿她出现的,只是没有想到,临上场之前,她把那原本跳舞的舞姬换了下来。
在成翊注视的目光下,杨臻媚眼如丝的看了耶律离一眼,顺从着,轻轻倚在他怀中,柔若无骨万种风情。
耶律离心情大好,揽着杨臻朝成翊笑说道:“让成将军和将军夫人见笑了,朕这爱妃,有些调皮了。”
将军夫人?杨臻心口蓦地一疼,这成翊的桃花,果然纷纷不断,没有了她这朵残破不堪的,立马又有了一支千娇百嫩的,果然厉害。
成翊沉声没有言语,不知怎的,心底竟有些触痛。
文梦婷见成翊有些失礼,不明所以上前道:“陛下不仅有皇后娘娘温柔端庄,又有贵妃娘娘妩媚多才,自是天作之合,梦婷和成翊,也祝陛下与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白头偕老。”
天作之合,白头偕老?杨臻冷笑,这怕是她听到的,最“悦耳”的祝福话语了。
几个宫女上来,把杨臻从耶律离手中扶了下去,路过成翊身旁时,杨臻回头,眉梢带笑的看了成翊一眼,那一眼,没有任何温度,只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刺进成翊的心底。
杨臻倚在千云殿的小塌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头上的簪子握在手中,把桌上的蜡烛轻轻划了一道痕迹,酝酿已久的烛泪收持不住,顺着划过的伤疤蜿蜒流下,在桌上滴了斑驳的一滩。
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进屋的人来势汹汹,夹带进来的夜风,吹的蜡烛颤动了几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走近了,杨臻已经闻到了耶律离身上的酒气,那味道霸道,粗犷,热辣,就像他的人一样。
“怎么?迫不及待的,想跟你那夫君走了?”
杨臻用手指拭掉簪子上的烛泪,带着一丝蜡烛的余温,重新插回头上,回了耶律离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耶律离贴近,伸手挑起杨臻的下巴,“你想走,可惜他已经另娶三年,未必记得你了呢!”
“是啊!”杨臻捋着耳畔的头发,声调不见哀叹,只有冷漠,“我已经,被弃之如履了呢!”
“所以,你还是待在我身边,做我的妃子,我会一直护着你的。”
“呵呵。”杨臻抬眸望着耶律离,面容天真的问道:“若我,想要你的命呢?”
耶律离手下的钳制逐渐加紧,直到捏的杨臻眉头轻簇。
“两军交战,死伤本就是常事,你想为你大哥报仇?”
杨臻伸手,抚向耶律离的胸膛,虽是撩人的挑拨,说出来的却是最冰冷的话语。
“你的命,本就是我给的!”
耶律离手下一顿,松了对杨臻的钳制。
“你,想起来了?”
“呵呵,万事都有个因果,你耶律离对我这么“痴心”,我可不认为,你是贪恋我杨臻的美貌呢!”
耶律离撕扯开盘龙的衣衫,露出胸膛上起伏不平的疤痕,狭长的眸子闪过一道痛苦的光芒。
“是因为这疤?”
“没错。”杨臻看着那交错纵横的疤痕说道:“你这身上的刀伤我映象不深,但这狼爪挠下的伤痕,我却有些记忆。多年前,我曾在边关救下一个被狼群围住的人,那人满身伤痕无数,鲜血流的最多的,就是胸口的那道刀伤,而你的血腥气,引来了饥肠辘辘的野狼,那领头的狼王踏在你身上,刨着你的伤口,锐利的尖牙就要穿透你的咽喉!也许是天不收你,千钧一刻之际,你遇到了我,我虽从狼口救下了你,但那绝望无助的一刻,却成了你永久的梦魇,所以你想困住我,就算我想杀了你你也会原谅我,因为我,是你夜里噩梦惊醒的时候,想要握住的一颗救命稻草!纵然你现在身居高位,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已经被你杀死,但那份恐惧,却深深的留在了你的心里,难以抹去!”
被看穿心底的柔弱,耶律离伸出手,一把掐住了杨臻纤细的脖颈,手背的青筋徒然暴起。
杨臻瞬间不能呼吸,却不做任何挣扎,只睁着一双凤眸,迎着耶律离的目光,心中有一百分的把握,耶律离,绝不会杀她。
精致白皙的脸颊慢慢变的通红,目光却始终不减最初的坚定,在这份倔强中,耶律离渐渐败下阵来,一松手,手下的人儿已经瘫软在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欺身上前,耶律离强势扭过杨臻的脸,霸道的吻了上去,手下的动作不停,直解了杨臻腰间的束缚。
看着身下人儿略带惊慌的脸,耶律离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笑容,眸中已经带了重重*。
“臻儿今夜的舞,跳的真美,想是三年的修养之期,已经到了!”
杨臻心头突突一跳,眼看耶律离就要剥开她的胸衣,猛的抬起手,反手一掌,直击向耶律离的胸膛。
虽功力大减,却依旧有几分威力,耶律离吃痛,从塌上站起身来,捂住胸膛后退了几步。
杨臻同样飞快起身,拢好了衣衫站在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耶律离扬唇一笑,如猎豹般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看着小心警戒的杨臻,心头涌起一种兴奋的征服欲。
这才是她,真正的她!
几步向前,耶律离快如闪电,翻手为爪,握向杨臻的肩头。
杨臻弯腰堪堪躲过,与耶律离对接一掌,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后,不敢再贸然接招。
耶律离是个强者,而她,虽功夫招式已经印在了潜意识里,但她的身体,到底是太过赢弱不堪了。
几招下来,杨臻已经开始喘起了粗气,动作稍慢,已经被捕入了耶律离的怀抱。
掠夺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杨臻没有再做挣扎,而是收了所有的力气,倚在了耶律离身上。
耶律离沉迷于这香甜的吻中,怀中人的示弱,更加让他欲罢不能。
呼吸渐促,耶律离不可自制的,汲取着唇下的柔软,那份香甜中,带了一丝隐隐的腥气。
耶律离蓦地怔住,看着怀中人儿嫣红的唇角,溢出点点血色。
猛的推开杨臻,耶律离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后退几步,拂袖掀翻了一旁的桌子,白瓷的茶杯碎了一地,满腔怒火的出了千云殿的门。
杨臻伸手轻轻拭去唇角的血迹,刚刚咬破的舌尖,还泛着一丝酥酥麻麻的疼痛。
三年修养之期已经过了,她,是时候该走了呢。
第一百零一章以死相逼
成翊的使团,在北狄皇宫呆了整整三天,许是所商议的事情有了较好的结果,出宫那日,礼仪彩旗的仗队绵延了几里,耶律离携百官,亲自相送至皇宫正宫门外。
千云殿里,翠儿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接受着杨臻的打量,头顶锐利的目光,压的她越来越抬不起头来。
脑后传来一道重击,翠儿翻了个白眼儿,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皇宫狭长的甬道里,一个素色衣衫的宫女,转过几道宫墙,步履匆匆的朝着皇宫的侧门走去。
这北狄皇宫除了高大*的正宫大门外,其余三个方位均有一扇小门,是当年皇宫的建设者,为自己多留的几条退路,后来也成了出宫办差的宫人出入的地方。
出宫路线早已经默默的研究过无数次,所以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杨臻就已经接近了宫门口,脚下的步子也愈发小心翼翼起来,因为越靠近宫门,守卫的侍卫会越来越多。
杨臻之所以选择和成翊同一天出宫,是因为今日御林军和耶律离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成翊身上,而她错过了今天,只怕想要逃脱出宫,会更加困难。
“什么人!站住!”
身后一道严厉的呵斥,让杨臻顿时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小心翼翼的朝身后的侍卫行了个礼,怯怯的开口道:“这位大哥,我是皇后娘娘宫里的锦儿,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出宫办些事情。”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盖了皇后凤印的纸,在侍卫面前打开,交给那侍卫看了一眼,继又轻轻收好,放回袖中。
“好了,你走吧!”
杨臻朝那侍卫福了福身子,匆匆的往宫门口走去。
宫门大开,杨臻刚要出去,一个身着侍卫头领衣衫的人迎面进来,与杨臻擦肩而过时,顿下了脚步。
杨臻低下头走的匆匆,却听见身后那人万分肯定的唤了一声,“臻妃娘娘。”
杨臻心道不好,怎么会突然碰见耶律离身旁的侍卫,见对方认出自己,只好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前走着。
噹的一声,交错的长枪横在杨臻面前,杨臻步子一顿,抽出袖中匕首飞快的刺向了一个侍卫的胸膛。
鲜血瞬间沾满手掌,拔出匕首,还未等那侍卫反应过来,杨臻已经抬起一脚,把那侍卫踢倒在地,顺手夺下了他的长枪。长枪在手,利落的切断了另一个侍卫的喉咙,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手下留情。
杨臻动作快速,杀了阻挡她的侍卫之后,瞬间跃向了门外。
一旁巡逻的侍卫一看情况不对,纷纷拔出长刀围了过来,将杨臻团团围在中间,却迟迟不敢下杀手。
杨臻眼看就要出去,却突然被阻在这里,本来只是有些失落的心,在沾染了鲜血之后,便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将面前阻碍她的人统统杀光,才能平息心头的怨气。
手持长枪挥舞,所到之处鲜血淋漓,原本只将她围住的侍卫们,见情况难以收拾,便开始冲了上去,想将杨臻擒倒在地。
脚下尸体横陈,那一瞬间,杨臻脑中一片恍惚,仿佛她正领着千军万马,誓死捍卫着她身后的土地,军令一响,便会有她凉城的好男儿们站在她身侧,与她并肩作战,尤其是张艺那小子,寡不敌众的时候,他总喜欢护在她背后,把她最薄弱的地方紧紧守护。
张艺!
杨臻眼中不自觉的涌出了泪水,她似乎真的如那沈婕妤所说的一样,天煞孤星,而她身边的人,确实一个个的离她而去,去的那样凄惨,从忧乐曾路,到父王大哥,再到张艺,似乎时光残忍,剥夺了他们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只留下一个支离破碎的她。
体力一点一点的消耗,可涌过来将她团团围住的侍卫,却越来越多,多到杨臻几乎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希望。
脸上,身上,沾满了猩红的血迹。
打斗了良久,杨臻拄着长枪,堪堪的站住身体,望着暂时停下攻击的侍卫,眼中一片鲜红的迷蒙。
绣着龙纹衣衫的身影走上前来,音色低沉。
“臻儿,你就这么想,随着他走,离我而去么?”
随成翊走么?杨臻摇摇头,“我不会随任何一个人走,我只是想离开这里!”
狭长的眸子渐渐沉下,“我对你,不好么?”
“呵呵!我没能杀的了你,就愧对死在你铁骑下的大哥和凉城将士,你对我的好,永远都掩盖不了我对你的恨!”
“若我不放你走呢?”
“呵呵!”杨臻紧紧的扶着长枪,大口的喘着粗气,抬头望了望不见阳光的天空,突然想到,成翊带着他如今的妻子,锦车好马,怕是已经走远了吧。
握紧匕首,锋利的刀尖刺进胸膛半寸,鲜血顺着匕首慢慢浸出,杨臻望着眉头紧簇的耶律离,苦笑着说道:“我如今能用来威胁你的,只有我的命了,我是生,是死!全凭你做主!”
耶律离眸中闪过一道晶莹,抿着嘴唇沉默了良久,看着面前那人决绝的面容越来越苍白,再开口,声音竟有了几分疲惫。
“你,走吧!”
杨臻拿下胸口的匕首,眼里莫名其妙的涌出泪来,看了耶律离最后一眼,跌跌撞撞的出了皇宫的门。
走了没多远,耶律离身旁的侍卫牵了马追了出来。
杨臻本以为耶律离后悔,悄悄握着匕首警戒,却只见那侍卫把手中的马绳儿和包袱交给了她,默默的离开了。
杨臻手掌微颤,轻轻打开包袱,一把赤红的鞭子静静的躺在手中,尘封已久,似乎没有了之前的张扬艳丽,只有着历经沧桑的悲戚。
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卑鄙的,利用别人的感情来谋取所需。
不知道耶律离在千云殿再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是不是不用握住她的手,也可以重新睡去。
不再去看那灯火阑珊的宫墙,杨臻翻身上马,朝着大梁的方向,飞奔而去。
……
夜深人已静,空荡荡的千云殿里,已经没有了那人的气息,耶律离学着杨臻的样子,静静的看着翠儿忙里忙外的收拾,仿佛下一刻,翠儿就会端来一碗汤药,小声提醒道:“娘娘,该吃药了。”
躺在床上,望着素色的帐子,耶律离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想起,他这生都不愿再经历的画面。
四周都是皑皑的白雪,她骑着棕红的马儿,从雪中走来,长鞭挥舞,把他从绝望的境地拉了回来。
他躺在地上,满身褴褛脏污,放下用来阻挡饿狼的胳膊,看到她当时潇洒的偏偏少年模样,纯净圣洁,美的像极了一幅画。
“大姐!”不远处传来一声悦耳的呼喊,一个红衣的少女骑着小马追过来,身旁紧跟着个月白衣衫的男子,那面容与她,有着九分相似。
“大姐,你那野马又跑那么快!”
回眸,眉眼弯弯的一笑,“分明是你们走的太慢了!”
她那一笑,深深的刻在了耶律离的心头,听那红衣女孩儿唤她大姐,耶律离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心头的触动。
原来,她竟是个女子。
那红衣女孩儿朝他看上一眼,嘟着嘴巴说道:“大姐,看这人的服装配饰,分明就是个北狄人,你救他做甚嘛!”
“长歌。”一旁的男子款款上前,“北狄的百姓也是百姓,既然遇见了,救下他,总好过眼看着他被狼群吃了的好。”
“还是大哥了解我,不过既然已经帮他渡过一劫,接下来是生是死,都看他的造化了!”
说罢,她收起起鞭子缠到腰间,轻踢马腹,哒哒的走远了。
红衣少女一嘟嘴巴,紧赶着追上去。
“大姐,你又跑那么快!”
“呵呵!”骑马走在最后的男子,看着渐渐跑远的两个女孩儿,眼里荡漾着满满的笑意……
耶律离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眶里一片潮湿。
她还是走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杨臻骑着马儿飞快的狂奔,随着马背的颠簸,胸膛内已经翻腾一片,感觉浑身的力气,已经慢慢飘散。
不过她要快,因为只要离大梁越近,越能安全一些,她就算昏死过去,也要是在大梁的土地上。
出了宫门的时候已近黄昏,匆匆赶了一段路程,周围已经漆黑一片。
踏进林子,马儿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没有月光,饶是跑了一辈子路的老马,也难以辨别方向。
杨臻俯在马背上,头脑逐渐有些昏沉,她的身体,经受不住这一连串的折腾,已经极度需要休息了。
不远处的乌鸦不知被什么惊了,发出呱呱的几声惨叫,杨臻忽地抬起头,一个翻滚越下马去。
嗖的一声,暗夜中有凌厉的箭支破空声传来,紧接着就是马儿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上插着锋利的长箭,疯狂的在林中奔跑起来。
杨臻躲在树后,努力把呼吸放到最轻,看着几个功夫高强的黑衣人,快速的追了老马而去。
待几人渐渐走远一些,杨臻扶着树,胡乱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娄皇后肯轻易的让她得到出宫的印章,但未必肯让她活下去。
出了北狄皇宫,离开了耶律离的保护,将会是娄皇后动手的最佳时机。
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跑了多远,杨臻感觉双腿已经渐渐发软,仿佛下一秒,就要跪倒在地。不过她不能停,因为杨臻心里清楚,用不了多久,那刺杀她的人,就会紧跟着追上来。
第一百零二章九死一生
脚下断裂的树枝杂乱横陈,稍不注意,杨臻脚踝处被枯木拌住,跪倒在了地上。
尖枝划破了双腿,杨臻咬牙忍着疼痛,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但落地时,还是有轻微的窸窣声传来。
叮的一声,箭支贴着脸颊划过,钉在树上发出一阵嗡嗡的颤音。
杨臻咬牙爬起来,尽量使身体贴着树木,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的,胡乱逃开。
凌厉的刀风袭到身后,杨臻挣扎着就地一滚,堪堪躲过。还未重新爬起身来,已经被一个男人的大脚踩住了肩头,狠狠的踩着肩胛的骨头,仿佛下一刻,肩膀就要被捻成粉碎。
杨臻吃痛,发出一声轻微的*,只见那人松了肩头的钳制,用脏污的靴子踢了踢杨臻的脸,嗤笑着说道:“臻妃娘娘,你还往哪里跑?你再跑,不用我们杀你,你自己就摔死了!真蠢!”
杨臻捂着肩头蜷缩起身体,睁着眼睛朝背后看去,借着天空刚刚隐现的一丝月光,才渐渐看清,她慌不择路之下,竟跑到了一处高高的山丘上,再往前就是陡峭的断壁,深的看不到底。
那人抬脚再次踩上杨臻的身体,用刀背把她的脸强行别到一个方向,哈哈大笑几声,嘲笑道:“长的不错,却是个蠢女人!你想追那车队么?可惜现在你喊破喉咙他们也听不到了,你还是,到阴曹地府里追去吧!”
杨臻被迫望着一个方向,看到入目的景象,一颗心疼的剧烈,仿佛疼过了身上骨头的碎裂。
山坡上远望,那一处灯火昏黄的长长车队,该是出使北狄的使团吧,在那豪华的马车里,是不是成翊正搂着他的妻子,温言软语,耳鬓厮磨呢?
泪水从眼中滑落,跌入紧贴着脸颊的土地中。
他那妻子高贵端庄,又有着寻常女子少有的才识见地,总好过她这样,任人踩踏的丧家之犬。
感觉杀意渐浓,头顶锋利的长刀已经高高举起,杨臻望着山坡下的黑暗,心想着,过了这个山坡,该是她凉城的土地了吧!
死在故土,也算是她如今最好的下场了。
袖中隐藏的匕首猛然抽出,杨臻双手紧握,用尽所有力气刺进了那人的脚踝,随着那人吃痛松开钳制,杨臻身体向前翻滚几圈,如那已经开谢的梅花一般,残破不堪的飘落进了深不见底的幽谷。
凉城的土地上有她的亲人,她的朋友,能和他们死在一起,真好。
坐在马车里的成翊,心头蓦地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后面渐渐隐没在黑暗里的山丘看了看,突然心中一紧,觉得仿佛失去了什么。
文梦婷坐在一旁,看着成翊紧簇的眉头,轻声问道:“翊哥哥,你在看什么?”
成翊回了个温和的微笑,摇了摇头。
“没什么?”
“你,还继续呆在凉城么?”
成翊点点头。
文梦婷见他坚决,心里生出几分心疼,“翊哥哥,她若在世,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成翊望着窗外匆匆而过的风景,良久才应道:“谢谢你,梦婷。”
……
已入盛夏,知了不停的在树上“吱吱”的叫着,两三岁的小儿却不觉得厌烦,晃着圆滚滚的身子,围着树不停的转着,不时踮起脚,想要长高一些,看清树上的知了。
杨臻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眼里带了淡淡的笑意,忍不住提醒道:“武小棠,你这样是看不到知了的,姨姨给你把它打下来好不好?”
武小棠把手指放在嘴里吸允着,思索了片刻,才咬字不清的问道:“姨姨打下来,它会不会屎?”
“额~”杨臻想了想,“大概会吧!”
抬着圆圆的脑袋,武小棠认真思索了好大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说道:“那还是不要了,等我多吃几碗饭,长高了,就可以看到知鸟了。”
一个年轻的妇人捧着簸箕出来,里面盛满了采摘的野生药材,放在太阳下晒成药干,可以拿到城里卖了,换些银子贴补家用。
那年轻的妇人听见武小棠的话语,插着腰说道:“臭丫头,你再多吃几碗饭,就真的长成一个球儿了,你看人家隔壁的小勇哥哥,又白又俊长的还高,你们分明是一个月里出生的,你看看你!”
武小棠感觉自己身心脆弱,第几十回的扑到杨臻怀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姨姨,人家好桑心哦~”
杨臻心软,抱着武小棠安慰道:“你母亲盛饭,哪次不是你的米最多,她这是吓唬你呢!”
“是吗?”武小棠想了想,感觉好像确实也是这么一会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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