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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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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杨臻不赞同,“坏什么?没听说你外孙女死了啊!都埋了呢!”
一句话提到了宗青峰近几天的气点,又“啪”的一拍桌子,坚固的石桌子瞬间碎成两半,杨臻一手端着蜜饯一手端着瓜子跳开了老远。
院墙外的大师伯正盘腿端坐在袅袅的香炉旁,垂着眸子为徒弟们讲着颇具禅意的话,突然听到石桌轰裂的声音,暗自感叹,小师弟果然最聪明,说的话果然有道理,估计那闯进去的小子已经碎成渣渣了。
平稳了一下心情,大师伯接着垂眸讲道:“世间万物,需量力而行,方可长久,若逞强为之,不过化作尘土,明白吗?”
众弟子受教,如此点化世人的真理,自当好好体会。
这边杨臻见飞扬的尘土落下,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一旁,又重新坐了回去,讨好道:“外公息怒,我没有死,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不信你掐掐。”
“哼!我老头子自然知道你没有死,就三煞门的喽啰,还不够你塞牙缝的呢!我是气你的那夫君,一定没有好好对你才让你折腾这么一出,等改日我老头子亲自出山教训教训他!”
杨臻想象到一个耄耋之年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怒气冲冲的跑去京都找成翊算账,怕是出了这山门还未到京都,就得忘了自己是要干什么,可别再迷了方向找不回家来,而且她也不想和成翊再有什么瓜葛,还是算了吧!
杨臻想了想,胡扯道:“外公~是那成翊长的太丑,阿臻想找个好看些的嘛!”
宗青峰瞪着眼睛看着杨臻,那表情竟比方才还生气,朝着杨臻怒吼道:“胡闹!那成家小子长的还丑?你是不是不想嫁出去了!”
杨臻疑惑道:“您见过成翊?”
“见过啊!”
杨臻耸了耸鼻子,“吹牛。”
宗青峰抬手又要拍桌子,却发现桌子已经碎了,把手默默的收了回去。“外公是吹过牛的人吗?”
“是!”
宗青峰语顿,伸手尴尬的捋一捋胡子,却把方才落在胡子上的尘土又扬了起来,一激动灰尘被吸进喉间,干咳了两声。
杨臻赶紧伸手为他拍拍背,只听外公底气十足的说道:“他是你毛外公的大弟子,我怎么没见过?俊的很!”
什么!杨臻脑海里响起一声晴天霹雳,成翊怎么会是毛外公的大弟子!她怎么从来不知道!
毛外公本叫毛求易,是外公的至交好友,拒说年轻的时候也曾追求过外婆,后来小时候的杨臻到外公的山庄居住,恰巧毛求易前来,听到杨臻软软糯糯喊外公的声音,嫉妒心起,拉着杨臻到一旁,用红云鞭哄着唤他一声外公听听,杨臻看见好物件便出卖了自己的嘴巴,一声外公喊的比蜜糖还甜。
杨臻不敢相信成翊竟是毛外公的徒弟,再次确认道:“可是用的流霜?”
“是啊!”宗青峰不假思索的肯定道。“那剑毛老头造出来自己都驾驭不了,便丢给他徒弟了!”
杨臻呆立在当场,怎么会这么巧,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啊!记得她还向成翊胡扯过,说自己的鞭子和红云鞭出自同一位大师之手,如今回想起来,那成翊听了“大师”的名号以后,表情怪怪的。
不行!杨臻攥了攥拳头,虽然毛外公的行踪飘忽不定,但她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再威逼利诱同他串串口供,不然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今日的青缈山庄格外热闹,山门打扫的小弟子又看见一人极快的闯了进去,想了想师兄方才的教导,重新拿起笤帚来淡定的扫起了地,左右里面有师叔师伯他们。
又有人闯入!大师伯和小师叔又携一众弟子朝那人追去,追了片刻又停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进了师傅的院子。
“还追不追了?”
小师叔想了想,“不追了!听方才轰隆声响起的时间,估摸着方才那人太弱已经不行了!师傅一定没有解气,正好再送过去一个!”
大师伯赞许的点了点头,冲身后的弟子们一挥手喊道:“散了散了!该练功的练功,做饭的做饭,洗衣服的洗衣服去!”
第三十七章南疆之行
杨臻思量之间,只见一个灰头土脸的身影仓惶的落到院子里,待看清来人,饶是面上淡定的功力到了一定级别,也忍不住张大嘴巴。
果真是,说到就到,简直比天上的神仙下凡还要快。
“毛外公?”杨臻试探着唤了一声,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
毛求易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石桌子碎成了好几半,走过去随便寻个了地方坐下,向杨臻应道:“好闺女,是我!”
杨臻挫败,她当真那么好认么,“你怎么也知道是我!”
“哈哈”毛求易大笑一声,“我方才从房顶跳进来时,听见那帮小子们说“又一个”,我看见你,就估摸着那个“前一个”就是你!”
杨臻恍然,大哥身体不好,莫说翻墙进来,上这青缈峰怕是也要歇上几歇。
“我说毛球子!你已经两三年没来过我这青缈峰了,今天跑进来撒什么牛犊子?”宗青峰用眼睛瞪着毛求易,扯着嗓子呵斥道。
毛求易本想叉着腰和那姓宗的老头子理论,想一想自己的处境,还是软下性子来,可怜巴巴的说道:“我那徒弟近日比较清闲,怕是会来看我!所以……所以想来你这里躲些日子。”
宗青峰斜着眼睛鄙视,差点把仅剩的几颗大牙笑掉,“徒弟有什么可怕的?你可是他师傅嘞。”
毛求易不服气的拧着脖子说道:“怎么不怕!我那徒弟老早之前就把我教他的东西都学会了,我藏着的那几本武功秘籍,我都不会的他都会了,而且管我那么严,你说我跑不跑!”
杨臻探过身子,慎重的问道:“你徒弟可是成翊?大梁兵马大将军成翊?”
“是啊!”说罢毛求易挠了挠头,疑惑的问道:“丫头你不是嫁给他了么?”
杨臻咽了一口口水,完了,心里突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垂着头嘟囔道:“毛外公,你怎么不早说!”
毛求易理直气壮,“说他干什么!说他很没面子的!”
面子?杨臻眼眸一转,有了主意,拉起毛求易跑到了一边。
“臻丫头你拽我干什么?”
“嘘!”杨臻手指在唇上比了一下,示意毛求易小声些。“当然是有事情想拜托毛外公啦!”说完把手圈成半圆,悄悄在毛求易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毛求易听完瞪大了眼睛说道:“臻丫头你不地道啊!”
杨臻在一旁老奸巨猾的威胁道:“你答应不答应?你不答应我把你私藏我外婆画像的事情告诉我外公!”
“你……你……”毛求易指着杨臻“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想想还得在宗青峰那个老头子的地盘躲几天,不能和他撕破脸,便咬了咬牙,答应了杨臻。事后还安慰自己,不说穿也好,让那成翊小子吃点苦头,臻丫头也是个让人头疼的主儿,他倒要看看,是阎王好惹,还是小鬼难缠。
事情竟然这么轻易的交代完了,杨臻心情大好,回头看看外公正侧着耳朵往这边偷听,便悄悄走过去猛的拽住他的胡子揪了一下,飞快的跑向了屋里。
“外公,外婆的东西还在老地方吧!我随便看看哈。”
宗青峰一听又吹胡子瞪眼了,“臭丫头,不许乱动你外婆的东西!”
嘴上这么说着,人却没有追进来阻止。
杨臻从外公床后的小暗阁里取出一个小箱子,这是外婆留下来的遗物,外公异常珍惜,把它藏到床后,贴近自己的地方。看着箱子上磨的光亮的痕迹,杨臻知道,多少个寂寞的长夜里,外公摩挲着外婆留下的东西,把所有的爱意都溶了进去。
箱子打开,有几个绘着鬼面的图腾,还有几本古老的藏书。
外婆来自苗疆一个神秘的村寨,懂些医术,蛊术也是会的,这几本书是杨臻外婆经常翻看的,里面记载了不少奇花异草和罕见的下蛊手法。小时候每次杨臻要看,外婆总是笑眯眯的把书合上,告诉她,这是外婆的秘密,臻臻不看这个呢。
想起那绵软亲切的话语,杨臻越发觉得时光太冷酷,曾经那么好的一个人,竟早早的不在了,若外婆还在,说不定父亲的病已经治好,外公想念她的时候,也不会那么难过。
杨臻长吐了一口气,压下胸口的那团郁闷,打开外婆留下来的书籍。
一页一页的翻着,从头至尾,听过的没听过的奇花异草里面都有记载,只除了“红绛”二字。
莫不是襄王妃说的是假话?杨臻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襄王妃说的若是假话,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应该是还有没有触及到的地方。
杨臻把手中的箱子轻轻合上,只留下最后一道缝隙时,蓦地撇见那刺绣的图腾下面藏了什么东西。
重新打开,杨臻拿开刺绣,一枚古朴的戒指躺在那里,乌金的材质镶嵌着一朵幽蓝的花朵,那花朵造型奇特,一片花瓣弯弯曲曲的缠绕成一朵花苞,包裹着几簇露珠一般的花蕊,做工精致,花瓣里的每一条纹路都清晰可见,整个戒指,美丽中又有几分诡异。
杨臻从未见过这种花朵,也从未见外婆佩戴过这枚戒指,这究竟是什么奇怪的花儿。
取出戒指,杨臻在自己的手指上试了一下,深蓝的花朵太过于妖艳,似乎与她有些格格不入。
把戒指放回木箱的时候,杨臻一念闪过,又取了出来,寻了根绳子系在了脖子上,南疆之行,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青缈峰山后有一处大马厩,马厩不远处有一间茅草屋,是当年为了方便看守圈养的牲畜而建的。如今马厩已空,茅草屋却还在。小屋背倚山崖,涯间云雾缭绕,是个欣赏美景的好去处,杨臻小时候与曾路经常偷了外公的蜜饯和好酒,躲在这里看着层林苍翠的山峰,吹嘘着以后要如何如何顶天立地。
杨臻问过青缈峰的弟子们,有人说见曾路去了后山,杨臻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来了这里。
没有糖果蜜饯,没有美酒,杨臻入目的,是一脸颓废的曾路。曾经胖嘟嘟的脸颊消瘦了不少,胡茬在脸上冒出淡青的一片,眼睛看着山脚的层层麦田,透出的神采如这秋冬的山峰一般,灰暗料峭。
“曾路?”杨臻轻唤,本已经做好准备吓他一吓,谁知道看见的竟然是这样的曾路。
听到熟悉的声音,曾路抬头看了一眼,眼底有了一丝丝的光彩,却又很快暗了下去。
杨臻同他一样坐到小屋后的木板上,拉了拉曾路的衣袖,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一句话问的曾路这个高大的男子汉红了眼眶,久未开口的嗓音略带沙哑,“忧乐嫁人了。”
杨臻瞬间了然,曾路是喜欢小师妹的,当初三人在一起时,她和小师妹住一间房曾路都不许,理由是在他心里小师妹是女的,杨臻不算女的,杨臻与小师妹住一间房,感觉就像是好兄弟睡了自己的女人。
本以为小师妹心里还是有曾路的,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沉默片刻,杨臻开口道:“小师妹幸福,不是你一直的心愿么?”
曾路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泪水从脸颊滚落,怕是不知道已经偷偷落了多少眼泪。
看到曾路这般模样,杨臻心头被惹的难过,曾经他们把未来都已经畅想好了,如今时过境迁,一个个竟然活成这样。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我们还是祝福忧乐师妹吧!”
见曾路不语,杨臻又静静的开口,声音平淡的如同诉说着的事情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你还记得我和你提起的秦槡哥哥么?他也成亲了呢!”想起秦槡温柔的模样,杨臻低头一笑,笑容苦涩到了心底,“就在我成亲以后,他娶了我的表妹,如今孩子怕是都出生了,很幸福。”
曾路扭头朝杨臻看过来,从来没有想过,曾经最雷厉风行的她,会像今天的这样平平静静的说着心底最难过的事情。
“曾路你知道吗?杨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死了,从我决定回凉城的那一刻开始,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都变成了我的大哥杨禹,杨臻已经死了呢。”杨臻淡淡的笑着,诉说着自己的一切,没有泪水,却比嚎啕大哭更悲伤。
“阿辞。”曾路低声唤道,不知道如何安慰。
杨臻摆摆手拍了拍曾路的肩膀,“所以曾路,忧乐选了她自己要走的路,你应该支持她,祝福她!你如今这样,她也会心里难过的。”
曾路点头,自己果然没有出息,从小到大都不如阿辞坚强。
“记得你答应过为我做三件事情么?”
提起往事,曾路轻笑,觉得自己当初上了当,如今马是她的,自己还得亏欠着她。
“当初你让我为你剥了十斤瓜子,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瓜子了!”
听到曾路这话,杨臻心中的悲伤似乎散去了些,呵呵一笑,揽住曾路的肩头说道:“现在我让你为我做第二件事情,就是振作起来!”
良久,曾路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第三十八章杨柳飞刀
在青缈峰只待了一天,杨臻便踏上了前往南疆的路途。一向喜欢独来独往的杨臻,如今唤了曾路一同上路。
小时候她和曾路一同去江湖上闯名号,不知道蹲了多少个街角路口,只等着行侠仗义做英雄。结果等了一个月,看着路过的行人满目慈悲的把一枚铜板抛给他们后,才收了这个想法。
随着时间推移,两人慢慢长大,没有刻意做什么,江湖人却知道,青缈峰又出了两位大侠,一个“赤马红云杨少辞”一个“柳叶飞刀曾路”。当时曾路还抱怨过他的名号太女气,不够霸道,如今再想想,一切不过虚名而已,没什么用处。
南疆虽然地方不大,却是最为神秘的,几百年来,没有哪个朝代哪个帝王妄图攻下南疆,南疆的手段,只有接触过的人才有资格评论。
杨臻白衣红马,朝着南疆一步步走去,不知道迎接他们的会是怎样的凶险。
乾一阁藏卷库里,林风低着头看了一眼静静翻阅书本的主子,只等着他开口指示。
“去南疆了?”
“是。”
沉默良久,沐卿把手中的书籍合上,背在身后,“阁中处理的怎么样了?”
林风简单明了的禀告道,“除了几个年长的长老,其它都换了我们的人。”
“叫嚣的厉害吗?”
林风听着沐卿不疾不徐的问话,背后出了一身冷汗,看来少主要下狠手了,“潘长老情绪较大些,其他人还好。”
“哼!那个老古董!”沐卿轻嗤,转身看向林风,淡淡的吩咐道:“杀了,把他最得力的弟子提到他的位置,其他人暂时留着。”
“是!”
“他怎么样了?”
林风知道少主子,如今应该叫主子的沐卿口中说的“他”是谁,犹豫片刻如实道:“看守的人看的很紧,依旧是不停的摔打咒骂。”
“呵呵……”沐卿冷笑,“太平盛世尚且把乾一阁带的一天不如一天,若帝位更替,他倒是天真的想拿什么保全。”说罢叹息一声,“祖父一生运筹帷幄费尽心机才让乾一阁壮大至今,怎就生了个天真的窝囊儿子,认为不沾朝局就可以安然无虞,笑话。”
听到一个儿子骂自己的父亲,本是件笑话,林风却不敢有任何轻视之意,只认真的听着面前的主子吩咐道:“好酒好菜都送过去,除了女人,要什么给他什么!”
“是!”林风应答一声,见沐卿摆手,轻轻的退了出去。
诺大的藏书库安静的只剩下沐卿一人,除了桌上的那一盏灯火照亮了四周不过几尺的距离,其它地方一片黑暗。
沐卿靠着书架望着漆黑的屋顶,他不喜欢灯火阑珊花红柳绿,只有在这种寂寥绝望的环境中,才能让他更理智的做出分析。
筹备多年,乾一阁的大权已经在他手中,本该庆祝,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望着屋顶的黑暗,仿佛望到了母亲心灰意冷的双眼和已经微弱不堪的呼吸。
那个雨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幼时的沐卿在瓢泼大雨中奔跑向父亲的书房,想让他再去看一眼母亲。推开房门入目的那个场景,沐卿每回想起来都觉得恨入骨髓,他谦逊和蔼的父亲,正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耳鬓厮磨,那亲昵的模样,让沐卿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呆立当场。
天真的母亲离开了她的族人,不远千里随着他来到大梁,本以为得了一人之心可以白头偕老,没想到新婚燕尔过后,会是越来越多的冷淡,她当初不顾一切认定的良人,已经抱着别的女人,重复了当年对她的温柔。
从记事起,不管遇到什么难事,一向温柔的母亲总会呵斥他,不许去求他的父亲,那段日子的晦暗艰难,沐卿一辈子都忘不了。
直到母亲病重垂危,神志迷离的时候,口中唤出的竟还是那个让她恨了多年的名字。沐卿一咬牙,只觉得世界上不会有那么薄情寡义的男人,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所以才冒着大雨去求父亲看看母亲。
可现实总会给人当头一棒!
那个冰冷的雨夜,年幼的沐卿在大雨中长跪了一宿,听着屋里春色靡靡的声音,流干了所有的泪水和希望。
直到天色大亮,他那父亲才衣衫不整的出来,随着他去了母亲独居的院子。
沐卿被雨水淋了一夜,冰冷的双手颤抖着打开了母亲的房门,再见到的却是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母亲躺在破旧的床上,怔怔的睁着眼睛望着窗外,眼神已经涣散开,似乎魂魄已经离开了这里,回到故乡。
回忆痛入骨髓,沐卿深蓝的眸子渐渐变的通红,闭上眼睛,没有一滴泪水流出。
寂静的空间里穿来一声苍凉的叹息,沐卿重新走回灯下,乾一阁已经开始没落,若不出手,皇位动荡以后,无论是乾一阁的财富还是其收集的档案,都是每代新皇眼中的肥肉。乾一阁历朝历代与皇权的默契,不能在他这一代被打乱,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扶持这种默契,培养出能有这种默契的人。
棋子已经摆好,只等着一步步的推动了。
南疆虽然地域不大,进入了,却让人感觉踏进了另一个世界,无论是百姓的衣冠服饰还是行为民俗都有着浓郁的地方特色。
杨臻与曾路去过了几个较小的寨子,奇闻异事见了许多,却从未有人听说过“红绛”这种花朵。
曾路只嘲笑杨臻是聪明一世被人骗了,什么“红绛”“蓝绛”,都是别人随口胡说的。
杨臻牵着马,尝着苗疆的地方小吃没有说话,若换作以前曾路这样嘲讽她,她早把曾路臭揍了一顿,如今南疆转悠了几天,虽然要查的东西没有什么结果,但杨臻看着曾路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都能和她贫嘴了,觉得这也是一项很重大的收获。
刚到的这个寨子里,竹筒饭还是相当不错的,杨臻打开刚刚出锅的小竹筒,白嫩松软的米饭露了出来,饭的香气带着竹子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尝一口唇齿留香,几筷子吃下去,露出里面鲜嫩的肉片,高温蒸压下,鲜肉的油脂渗到粒粒饱满的米饭中,让每一口米饭都带了肉质的香气,又有竹子本身清淡的味道调和,不失为一种淡而不寡香而不腻的美食。
边吃曾路还赞叹杨臻长了一个善于寻觅美食的“狗鼻子”,从小跟着她混吃的,准差不了。
杨臻用筷子敲了一下曾路夹菜的手,分辩道:“什么“狗鼻子”!我寻的是美食,你吃的是狗粮啊?”
曾路往嘴里扒完最后一口饭,问道:“咱们来了这些天了,美食吃了不少,什么线索都没有查到,是不是白来了!”
“没有啊!”杨臻托着腮,把筷子拿在手中把玩,“一路过来,我的腰瘦了些,你的脸又大了些。”
曾路摸上自己的脸,有些不大至信,“有吗?”
杨臻用一记白眼回复了他。
结账的时候,杨臻报着随口一问的态度朝收钱的店家问道:“老人家可听过“红绛”?”
饭摊儿的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听到杨臻的问话,收钱的手一顿,思索片刻问道:““红绛”是什么?是什么宝物吗?我老头儿最大的钱也就见过五两的银锭子,哪里见过什么宝物。”
杨臻和曾路对视一眼,又一个不知道的。
酒足饭饱,距离下一个镇子还得有一天的路程,杨臻和曾路没有再启程,只寻了个民家的竹楼住了进去。
夜晚徐徐到来,晚风吹过窗外的竹林飒飒做响,有叶子落地发出簌簌的声音。
一只野猫不知受了什么惊吓,扯着怪异的嗓音尖叫一声跑开了。
竹屋的窗户被悄悄打开一条缝隙,一支纤细的竹枝探了进来,冒出缕缕白烟。
片刻之后,窗户被彻底打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探进脑袋,见没什么动静便跳了进来。
借着火折子翻了翻桌子上的包袱,除了一些衣物银两之外再没有什么,那人又惦着步子去了床边,看见床上被子中的凸起,抽出匕首猛的刺了进去。
刺入的感觉不对,那人心道不好赶紧撤退。
还未跑至窗前,从房顶的梁上嗖嗖的飞来几把利刃,薄如蝉翼的刀片在黑暗中闪出一道道寒光。
嘭嘭嘭!柳叶般的薄刃全体钉在了墙上,力道之大入木三分有余,连同那下杀手的贼人一起被钉住。
杨臻暗暗赞叹,曾路的飞刀用的越来越出神入化了,怪不得后来他“杨柳飞刀”的名号在江湖上超过了她,这身手,一出手就能惊煞旁人。其实当初外公教他们几个天资不错的孩子们功夫时,杨臻也想着学这么一手飞刀的,因为看上去比较潇洒,后来想了想觉得飞刀虽然射出去的时候帅气,用完再拔回来太有损大侠形象,不拔又觉得代价太大,这柳叶薄刃打一把就需要花费好些银子,如此潇洒不了几次,她就该喝西北风了。而曾路开心的选择了飞刀,当初杨臻还觉得曾路傻,但后来才知道,曾路的家人是当地有名的富商,生意遍布大梁,根本不差这飞刀仨瓜俩枣的钱,在那一段时间里,也仅仅是那一段时间,杨臻对曾路态度温柔了许多,有种傍上金主的感觉。
第三十九章古月老寨
杨臻同曾路一起从房梁跳下,用打湿的手帕捂住口鼻,打开了房间的门,保持空气流畅,让迷烟尽快散去。
曾路上前一把扒下贼人的面巾,朝杨臻点了点头,“果然是他!”
杨臻上前,看着被呈大字钉住衣衫的老头,正是白天卖竹筒饭的那个。
“你是什么人?”
老头儿有些不可置信,“你们怎么知道是我?”
“呵呵,正常人听到别人打听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一般都是一脸茫然的摇头,而你,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后才开的口。”
“就凭这一点?”
“你的竹筒饭生意那么好,几乎所有到这里的人都会闻名尝上一尝。我观察过,若是当地人来吃,会是你的小伙计接待,若是外人,你这个做老板的都会亲自上前查探。而且寨子里生意最好的老板见过最大的钱就是五两的银锭子,你骗鬼呢?”
曾路在一旁戳了戳杨臻,纠正道:“是骗爷爷呢?不是骗鬼。”
杨臻点头赞同。
那老头儿见对方分析的条条有理,可怜巴巴的哭求道:“小的该死,看两位客官衣着华贵出手阔绰,就起了歪心思,小的再也不敢了,求两位爷放过老头子吧!”
“装的挺像!”杨臻一把抓起老头的衣襟,微眯着眼睛说道:“你若贪财,方才翻到包袱里的银两时分文未动,而且去杀床上的人,图财害命?你骗爷呢!”
曾路在一旁点头认同,这回说对了。
老头子见被识破,收了装扮出来的可怜相,朝杨臻嗤笑道:“想到苗疆找红绛!本就是死路一条。”
杨臻一听,有些门道。
用匕首轻轻划着老头的脖子,削铁如泥的刀锋扫过,皮肤被切开薄薄的一层,浸出几滴鲜血。杨臻冷笑,开口张狂的说道:“我最喜欢走死路,你倒是和我说说,红绛的事情,好让我走一走这条死路。”
老头冷哼一声,杨臻的威胁对他并不起作用。
看着老头儿视死如归的样子,杨臻收了匕首轻笑,“白日里那个小伙计是你孙子吧!”杨臻用刀面别过老头儿的脸,让他直视自己,“不要想着和他撇清关系。你走路时右脚有轻微跛足,细细观察会发现脚腕有些不自然弯曲,而那小伙计与你如出一辙,如此巧合的事情,怕是只有家族遗传才能解释吧!”说罢又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说道:“不知道他的肉划下去,是不是比你的嫩?”
那老头见杨臻分析细致,威胁的也正是他的软肋,心中不由得佩服,“我老头子仗着有功夫,已经极力隐藏,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客官的眼睛。没错,那小子是我的孙子,他对所有的事情一概不知,还请两位客官高抬贵手,放过他吧!我老头子把知道的告诉你们便是。”
“好!”杨臻爽快同意,一挥手示意曾路把老头儿从墙上放下来。
曾路飞刀出手的时候动作潇洒至极,如今上去从墙上把飞刀一把一把取下来,杨臻觉得,这果然是一件有损大侠风范的事情。
老头儿脱离了钳制,松了松方才别疼的筋骨,知道自己也跑不了,不见外的找了个凳子坐下。
杨臻和曾路也自然的坐在老头儿面前,听着老头娓娓道来:“其实红绛的事情,我一个乡间的老头子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只知道那是一种奇特的,接近地狱的花朵。”
“那与你今夜来刺杀我们有什么关系?”
“上头的人吩咐下来,有人打听的话,杀无赦!”
“上头?”杨臻和曾路对视一眼,果然有同伙,“你的幕后指使是谁?”
提起幕后指使,老头儿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充满了崇敬,“那是整个苗疆最强大最神秘的队伍,她们的存在,就像神一样庇护着我们。”
“队伍?是一个组织吗?”
老头儿的眼神逐渐平静,“我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人物,真正的组织不是我能触及到的,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这些,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这简直是不着边际的一条线索,杨臻看着老头儿紧闭不言的嘴巴,内心有些焦躁,到了苗疆这么多天,似乎越来越觉得,她要寻的,是一条漫长而神秘的路。
天一亮,杨臻和曾路便骑马上了路,昨晚放那老头儿走时,老头儿提示了杨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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