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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相亲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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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依然是萌萌的存稿箱~
嗯,春游也是会存在危险的,需要小心谨慎。
虽然不在,但还是要求点评,求收藏!
第39章 突出重围
跑; 这时候能跑多远便是多远。萧锦初一边开路,边用余光紧紧盯着惊羽与骑着惊羽的那个人,不断加力催着身下的马儿前行。
身后的两股力量已经碰撞在了一起; 隔得老远仍能听到刀枪碰撞和人的嘶喊声。但射向他们的箭矢已经少了许多,不趁现在跑出去。等对方腾出手来; 就等着变刺猬吧!卫队长忍着身上的两处箭伤,使出了吃奶的劲狠狠抽着坐骑。“快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卫队长只知道挥鞭; 再挥鞭,最后干脆就拿匕首在马臀上扎。背上的血本来是热的,慢慢与衣服结在了一起。风刮着脸上的口子,针扎似的疼。时间长了,人也就木了,连这疼都感觉不到。直到一个趔趄; 整个人被从马上甩了下来。
“队长……”模糊中; 是阿何冲过来扶起了他。
卫队长摔得有些迷迷登登; 一手按着头,一手还抓着他迭声追问:“使君呢; 将军呢; 没事吧?”
“比你强些!”萧锦初走到他面前哼了一声; “也就是你运气好,要是一头砸在石头上,你现在也不必捂脑袋了。”
被将军一激,卫队长倒是清醒了不少。四下一打量; 天已经暗下来。周围尽是荒野,风吹过,回荡着奇怪的呜呜声。
“咱们这是在哪啊?”
萧锦初抬头看了看,几颗晦暗的星子挂在天际,明灭不定。“咱们沿着溪水的方向跑了有三刻钟,现在应该已经出了百子园的范围。”
暂时没见到追兵,也不能保证眼下就是安全的。萧锦初蹲下来,略瞧了眼他的伤势。一堆横七竖八的血口子,但应该没伤到骨头。
“能走吗?”
卫队长又缓了缓,感觉手脚已经恢复了知觉,连着火辣辣的痛感也一起回来了。“行,阿何你扶我上马。”
“走都走不稳了,还上马!而且你倒是瞧瞧,你的马呢?”萧锦初也不管他是个伤员,开口就嘲讽道。
方才卫队长摔下马的时候,还不忘最后扎了一下狠的。就算再通人性的马被一路鞭打,此时也暴燥起来,一甩脱了主人便发疯似地跑远了。剩下的四个人自顾不暇,谁有功夫去追。
去探路的阿吴回来了,一见队长醒过来就先欣喜了三分。“我方才转了一圈,不远处好像有座庙,要不先去那里歇一会再走。”
萧锦初眼看着几个人身上都挂了彩,卫潜的精神也不算好,还丢了匹马。再不稍作歇息恐怕是跑不动了,便点头同意。
那庙瞧着近,等真走到面前去又费了一刻钟。远处看的时候就觉得挺荒凉,此时细瞧,更是破败不堪。只是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能有个屋顶就算不错了。
萧锦初进去一瞧,西侧殿已经塌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间正殿和东侧殿还凑合支撑着,整间庙宇空空荡荡,连神像都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祭奉的哪位尊神。
“暂且歇一下吧!”勉力打扫出一小块空地,萧锦初赶紧先扶卫潜坐下。阿吴负责把守门口看管马匹,卫队长和阿何也挨着盘坐在地。
幸亏已经是暮春了,不生火也没什么大碍。卫队长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挪到萧锦初他们俩跟前。“陛下,将军,我这里还有些干粮,先用一点吧!”
“不必了……”哪怕在这样残败的环境下,卫潜看起来仍是一派从容,仿佛这座破庙与太极殿并没有区别。
卫队长挠了挠头,还是不习惯与圣人同居一室。只觉手脚都没地方放,又张罗着:“那属下去汲点水来。”
“又没生火,你汲了水来准备怎么喝?”萧锦初虽然没好气地数落着,却从身上解了一个皮水囊丢了过去。
卫队长拿着水囊,只是低着头嘿嘿地笑。惹得萧将军又准备骂人时,还是卫潜及时救了场:“身上的伤不打紧吧?”
“多谢陛下,属下没事!”刚被征东将军关心完,又得圣人垂问。虽然全身上下都疼,卫队长仍是笑成了一朵花。
萧锦初就是懒得看他这个傻呵呵的样,恶声恶气地吆喝道:“没事就一边去,该吃吃,该喝喝。等追兵到了,还指望你卖苦力呢!”
一说到追兵,卫队长便把嬉笑的嘴脸收了起来:“将军,我听对方喊话像是河北道的流民,可是……”
对方都蒙头盖脸,衣着长相如何瞧不清。但马都是好马,弓也是硬弓,绝非一般流民作乱。
听到这,阿何的老毛病又犯了:“哪里有什么流民,我跟着都尉到现在,就没见过流民还配弩的!”
这一下卫队长的表情越发严肃起来,一叠声地追问道:“什么?那些逆贼有弩,你看见了?怎么不早说?”
这年头在外行走,哪怕是平民百姓也免不了带着一二防身的器具。特别是北方,民风彪悍,更是如此。但唯有弩,民间是严禁收藏的。且弩的射程虽然远,但造价高昂耗时费工,一架弩至少可以造五张弓。所以就连朝廷军队中配备得都少,除非是大族部曲手上还有一些。要说一群饭都吃不饱的流民,个个弓马娴熟,还有弩,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何侍卫被埋怨得莫名其妙,觉得自己简直是委屈到家了:“队长,一上来就打,哪有时间容我说话。”
“陛下,这其中必有大阴谋。如今追兵没到,属下等这就趁夜护送陛下回城吧!”卫队长越想越是担心,万一圣人真是在他身边出了什么事,那可是万死莫赎了。说罢便挣扎着爬起,对着何侍卫说:“把你的马给我,你和阿吴共乘一匹,咱们这就出发。”
“队长说啥就是啥呗!”何侍卫二话不说,就要往外走。
卫潜先看了看他的侍卫们,又看看他的将军,轻咳了一声。萧锦初气得都乐了:“你们两个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上官,说走就走。在孙承恭手下当差时,你们也是这般自说自话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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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过完啦!然鹅,我还没回来,哈哈哈!祝大家青年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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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戏言生死
这两个再傻也知道将军这不是在夸他们; 立刻耷拉了头:“属下们知错!”吴侍卫躲在门口逃过了一劫,此时更是赶紧缩了缩,让自己显得不引人注目。
“陛下; 您以为如何?”萧锦初考虑的要更多一些。除了那些所谓的流民,还有王家; 在此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在暗处中,似乎有一条线正逐渐浮现出来。
卫潜的眉头微微蹙起; 随即从腰上解下了一枚朱雀纹青玉佩。“眼下情况未明; 你们带着我的信物连夜入城,去找孙都尉、郑廷尉和尚书令,他们自有处置。”
旁人犹可,嘴最快的何侍卫先嚷了起来:“怎么能把陛下独留在此?”
萧锦初开始深深怀疑起孙承恭的眼光,他是以什么标准挑的亲卫啊!“我不是人呐?看不起女人也要分个时辰,就你们这三个货绑在一块都不够我打的; 口气还挺大。”
何侍卫再次感觉到了海一样深地冤屈; 陛下明明说的是你们; 怎么这里头不包括萧将军的吗?
正想辩解,却被卫队长及时地一拳捣了回去:“属下们不敢!”
“只是留下陛下和将军在此; 万一出了什么事; 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可怎么好……”卫队长的担心是真心实意的; 大家一块走目标的确大了些,但就这么丢下圣人和将军,他们几个回城,他更是不敢呐。等见了孙都尉; 还不把他趁热拿刀片成片。
“别啰嗦了,把我的惊羽留下,你们三个尽快上路。”都到这个地步了,萧锦初哪里耐烦跟他们多说,直接拍了板。“我沿途留了暗卫,只要有幸存的人必会来寻。你们早些找来大军,我们就更安全一分。”
且不说侍卫三人组是怎么迟疑拖延,萧将军又是怎么连轰带赶,要是写成唱词,准能排一场好戏。
终于把这几个活宝打发上了路,萧锦初只觉得头都一抽一抽地疼。
“好好坐一会吧,看把你累的,连逃命都没这样劳心劳力。”看她一脸的晦气,卫潜忍不住取笑起来。“这里有水和干粮,将就着吃一点;虽然没有羊羔,鹿筋,笋脯……”
“师兄…你是存心谗我是吧?”萧锦初本来已经把胡饼拿在了手上,吃了这话顿时就有些食不下咽。这跟中午那顿差的也太多了,她现在后悔的就是没把剩下的那点五色羹喝完,真是暴殄天物。
卫潜很是认真地反驳道:“岂不闻画饼充饥?眼下虽艰苦些,这也是没办法。再说这些美食你才吃过,回味也很方便!”
“咳咳……师兄啊,我是真真佩服你!”萧锦初正在啃饼,险些被噎着,赶紧又灌了两口水下去。“咱们现在是被人追杀,不知道明天有没有命出这个门口呢,你还有心情跟我逗趣。”
卫潜的声音清冷而低缓,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感。萧锦初时而会想,古人所谓闻之忘忧,大概就是如此。
他说:“人生百年,固有一死,但活着总得有活着的样子。我生而为皇子,再做郡王,继而登上大位。做郡王时,我上过战场,饮过烈酒,会过英雄。做帝王时,我不曾穷奢极欲,不曾独断专行,不曾滥用民力。这辈子总算没有白活,哪怕是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含章,你呢?你可曾想过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外头的夜色越发昏沉,整个破庙里没半点灯火。虽然和卫潜几乎是挨着肩膀坐的,萧锦初也看不太清他此刻的表情。
“我的心愿吗?”萧锦初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她幼失怙恃,要是没有先生和师兄,她与一般的孤女也没什么两样。顶多是有家族照顾,冻饿不着而已。等到了年岁,多半会给她找个差不多的门第嫁过去。伺候舅姑,相夫教子,主持中馈,平稳而安定。
不需要她每天辛苦练兵,也不需要她冲锋陷阵,更不用管朝堂的风起云落;那样的日子,是她所期望的吗?
“没有……若有福气和师兄死在一块,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萧锦初觉得,在她说出这句话时,身边那个人的呼吸似乎停了一下。随后她师兄便低声笑了起来,是错觉吗?她想,自己大概是有些累了。
卫潜的声音近得像在耳边缭绕:“我怎么记得你以前说过,要吃遍天下美食,饮遍天下美酒,赏遍丝竹歌舞、杂技百戏。”
“嗯,是啊!不过这些事能做到当然好,做不到也没什么。”萧锦初想起年幼时许下的豪言壮语,此时显得颇为豁达。
“等我死了,总不能在碑上刻新平侯萧锦初,官至征东将军。惜乎生前尚有若干美味未品,若干美酒未尝,后人祭祀之时当依此谨奉,以慰亡灵。这该有多丢脸啊,估计我在望乡台上都不忍回头了。”
大概是萧锦初描绘的这一幕场景太过生动,难得听到卫潜这样放声大笑,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说:“好…好……以我看,这样刻很是妥当……”
虽然看不见,萧锦初猜都能猜着她师兄此刻的表情,笑得她脸都红了,强辩道:“师兄,万一我要是随葬帝陵,那碑可是离你不远啊!我要被人笑话了,你也逃不过去。”
“唔……那我顶好先下个旨,说明了不要新平侯随葬才行。”卫潜的话音里仍然带着笑意,惹得萧师妹连翻了几个白眼。反正黑灯瞎火的,也没人看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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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能同寝,死愿同穴,总觉得这是一种极致的浪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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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情之所起
“不过说来也奇怪; 师兄你一共遇过几回刺来着?怎么仿佛每回我都在呢?”聊着聊着,萧锦初忽然就想到了些往事,顿时感到难以理解。
一回是偶然; 二回是碰巧,这都第三次了; 怎么都不能用因缘际会这几个字搪塞过去了吧?
“那依着这么说,是我的运气不好; 还是你的运气不好?”卫潜倒是很淡定; 活像这被刺杀的主人公不是他,而是不相干的路人。
萧锦初也在琢磨呢,下意识地就回道:“我的运气一向是极好的,当年先生给我算过一卦,廉贞坐命,武曲来会。这可是出将入相; 富贵双全的命格;就算遇到什么劫数; 也会逢凶化吉的。”
“哦……那就是我拖累你了!”卫潜依旧淡定; 很简单地给这桩疑案下了个结论。
这话说得萧锦初又有些心虚了,今日要不是她答应了王家来行猎; 他们也不至于陷入要命的险境; 算起来该是她连累了师兄才是。然而; 再追根究底一番。这全是因为皇帝陛下为着防备西戎要修渠,自己又不肯出钱,她才跟王家虚与委蛇来着。所以这锅似乎还是应该卫潜来背?
里头的因果委实有些复杂,萧锦初想得头疼; 索性放弃了。转而问道:“以师兄看,这场刺杀到底与王氏有没有关系?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潜进来这许多人,总不至于说一无所知吧!”
“你说呢?”
又卖关子!萧锦初觉得她师兄以后若是不当皇帝,摆摊算命也很合适,吊人胃口简直是一绝。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御驾在王氏名下的庄园遇刺,且王贺现在还在牢里。他们怎样都是脱不了罪责的。就算王氏算准了能一击置师兄于死地,从而拥立广陵王登基,也会被质疑得位不正。”
要知道自古以来谋朝篡位就不是那么简单的,许多说来名正言顺的继位,最后也得靠拳头说话。王氏手上虽也有兵有将,毕竟不占优势,这样的亏本买卖谁会轻易下注。
“你能想到这些,旁人自然也可以。锥处囊中,其末立见。咱们且走着看吧,是忠是奸总会露出来的。”卫潜的话总带着些似是而非的意思,萧锦初没与其他皇帝打过交道,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帝王的通病。
沉默了一会,萧锦初又想起了一桩事情:“不过我总觉得这个事不大对……”
“又怎么了?”卫潜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倦意,这个丫头的问题实在是多,今后得闲该让她练练闭口禅才是。
萧锦初带着点审慎的样子,似乎这个事令她十分之困扰。“是这样,以往我听女先儿讲书。似这般帝王落难,忠臣相随,流落于破庙的故事;一般都得再下场大雨才算相衬。但今日这天气……”
“你这个乌鸦嘴!”
一场谈心终于就此打住,萧师妹固然是讨了个没趣。而卫师兄觉得再这么跟师妹聊下去,不用等刺客来,自己先要被折腾去半条命,还是各自安枕为妙。先贤道:食不言,寝不语,果然大有道理。
只是显然老天没准备就这样轻松放过他们,虽说萧锦初自称命格富贵无双,但实则她的乌鸦嘴灵验得更快。不过小半个时辰,果然天降豪雨,而且越下越大。就这间小小的破庙,断壁残垣,完全遮挡不住。
“师兄,雨太大了,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出去躲躲。我怕这房梁撑不住,万一塌下来……”萧锦初一边解了斗篷遮在两人的头顶,边忧心忡忡地说。
卫潜身为一个皇帝,还是讲究修养的。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吼了出来:“萧锦初,你能不能盼一点好事?”
仁者当知,定有过去业,现在因缘。是故我言,因烦恼生业,因业受报……
卫潜在读到《大般涅盘经》这一段时,常常会想。若世间真有因缘果报,那自己与萧锦初的过去因会是什么,才会有如今的果。
卫潜第一次见到萧锦初时,她还是个黄毛丫头。跟在褚先生身后,露出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满是好奇。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府上从此添了一张吃饭的嘴罢了。
后来,她成了他名义上的师妹。小小年纪,却满脑子的鬼主意。见天闯祸,闹得整个东郡王府都不得安生。他开始为她头痛,几乎成了一种习惯。
再后来,她成了他的将军。开始提着剑,为他抵挡着北狄的侵略,也荡平了林邑的反叛。他目送她出征,看着她穿上战甲一路披荆斩棘,却宁可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子。
平心而论,萧锦初算不得多么标准的美人,性情更谈不上和顺,就算长大成人还是没改了闯祸的毛病,总是叫他操心。
然而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最终让他动了情。正如安素曾经对他讲的一句话:她哪里是你的心事,简直就是心病。一语成谶……
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萧锦初的,卫潜自己也无从考证起。似乎就是在一夕之间,她的一颦一笑已经刻在了他的脑中,想抹都抹不掉。
倘若硬要从中找出一个确切的时刻,卫潜以为大概可以追溯到九年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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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直在想,陛下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萧师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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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劳军之名
那是他的大哥登基后的第二年; 虽然主政的时日尚短,但年纪轻轻的卫泾已经显露出极强硬的手腕来。
一年以内,他先后以逾制、治下不谨等罪名接连削除了三位皇叔的封地与爵位; 并以在先帝丧礼上不够哀痛为名痛斥了五皇子,命其在灵前思过; 致其幽愤而死。
除了自家人,卫泾对世家也毫不手软。曾有几家子弟在背后议论他独断专行; 结果被他以大不敬之罪直接拉出万春门外处斩。
一时之间; 朝野上下,无不惶惶;这一股风声自然也从京城刮到了兖州。
“眼下新帝摆明了是要先下手为强,铲除所有潜在的威胁。先帝诸子之中,以使君和三皇子与他年岁相近,而且已经有了藩地与爵位。如今连五皇子都未能幸免,我担心下一个被波及的便是使君。”
安素虽然人在兖州; 但父母兄弟、姻亲故旧俱在京城; 消息灵通。自打听说了五皇子身死的消息; 不免替自家表哥操上了心。
说起此事,东郡王府的一众幕僚也是议论纷纷。
“五皇子确实死得冤枉; 听说六皇子与七皇子现在都是闭门读书; 等闲不见外人。”
“依我看; 六皇子与七皇子倒还算安全。毕竟都住在宫里,又没封爵,在新帝的眼皮子底下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你听说了吗?宫中已经派出使者往荆州去了,这不年不节的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难道要对三皇子下手了?”
正当议得热闹时; 内侍叩见,捧着一个竹筒,道是京中来信。卫潜便取了来看,看完也不作声,直接递给了安素。
安素却是差点跳将起来:“劳军?那位陛下打的什么主意,如今正是忙春耕的时候,来劳的什么军?”
“陛下是要亲至滑台吗?”萧锦初虽然是女子,但因着有使君师妹这么一重身份,一向是混迹于书房和军营之间。时日长了,大家有事相商时也不避讳她。此时听安素说得糊里糊涂的,不由出声询问道。
“天子乃万乘之尊,怎么会跑到这样的险地?”安长史冷笑了一声,重新端坐稳当:“陛下有话,去岁以来使君与北狄接连作战,甚是辛苦。因此特意派出使者携羊酒来犒赏大军,按这上头的时间算,再过两日便该到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方才还在为荆州担心,万万没料到转眼就轮到了自个,不禁有些慌了手脚。
“这可如何是好?”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名为犒赏,实则恐怕是要罗织罪名吧!”
“难道咱们就这样任人宰割不成?”
“皇帝总不至于要同时对付荆州与兖州两边,咱们或可派出使者与三皇子联络一二,共谋进退。”
卫潜眼看满屋臣属要不然就义愤填膺,或是忧思惶恐,便先皱起了眉,清了清喉咙。见主公有话说,众人静了下来。
“我自领命以来,自问守土安民,克尽职守,未敢有一日懈怠。如今朝中遣使而来,又有劳军的名分。诸位便先惶惶不安起来,岂不是显得我问心有愧。”
卫潜的心性高傲,不屑于鬼魅伎俩,又能征善战,因此颇得先帝钟爱。当年京内便有流言,若不是因为他比太子的年纪小,眼下太极殿中的那张御座说不得就由他来坐了。
因着这个,太子一向对他忌惮有加。直到卫潜封了郡王领兵兖州,离得远了方才好些。如今太子已经登基为帝,且露出了獠牙。若再不早作打算,可就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安素听着不由暗暗着急,先抢过了话头:“如今不是咱们要算计他,而是前车殷鉴不远,不得不防啊!”
“怎么防?难道还能拒天使于城塞之外不成?”说起道理来 ,萧锦初不由反问了一句。
这就把安素问的有些语噎,不管卫泾的真实意图为何,至少表面看来是一片关怀之心。倘若闭门不纳,便是如同卫潜说的一般,先显出了三分心虚。
孙承恭的脾气一向是直来直去,在他看来此事简单得很:“怕什么,几个使者何足为惧,直接就地埋了也不费事。”
“孙校尉好大气魄,只怕把这上上下下都给埋在坑里也未可知。”蒋澄不说话时是极斯文的,只是一开口便叫人下不了台。
“都住口!”
卫潜的母亲安贵人,曾是先帝宫中地位仅次于皇后的妃嫔。有很多人猜测,若不是因为在生卫潜的时候难产而亡,她极有可能问鼎中宫之位。这个出身世家的女子虽然只活了短短二十载,却叫先帝怀念了一辈子。不仅因为她的才情出众,更因为无人能及的美貌。
继承了母亲出色外貌的卫潜,也曾深受这皮相的困扰。不过自打他十五起开始领兵杀敌,那些明里暗里轻视的目光便越来越少见到,取而代之是敬畏。
与他的外表截然相反,卫潜治军严厉。哪怕是勋贵名之后,名门子弟也从不容情。但只要你有能力,就算再怎样卑微,他也愿意提拔,因而积威甚重。此时他一开口,无人再敢相争。
“如今正值春季,该是放牧的时节。但前些时日探子回报,北狄的兵马却有集结的迹象。你们可有想过是为了什么?”说起军务,卫潜的脸色格外凝重。
他从镇守兖州起,便开始与北狄作战,彼此是老对手了。北狄虽也有田地耕种,但因土地的原因,出产不多,国力很大程度还是要依靠畜牧。因此他们的出战也是有规矩可循的,一般都是在秋后。此时他们的牛羊都已入栏,而这边正是收获的时节,抢一票回去正是两不耽误。
但在春天进攻,就意味着整整一年的收成可能泡汤。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这里头必然有隐情。
“没有人想过吗?”
环顾四周,有一个算一个,尽皆低下头去,不敢与卫潜的目光相对。唯独萧锦初坦然自若,她还真想过,并且身体力行去查了。
“据探子之前得到的情报,似乎是北狄的国主重病在床,因此各部的首领及王子都赶了回去。不过这类消息素来是真真假假,是否确切就不好说了。近日春汛,路上很不好走,有好几日没有信传来了。”
卫潜仍旧是面无表情,既不夸奖萧锦初,也没有因此苛责其他人。而是沉声问了一句:“你们可还记得,我为何会封至兖州?”
说到这个,安素的脸色先变了。按先帝的意思,本来是想把卫潜分封在扬州或者徐州的。然而,他最终封了这个心爱的儿子为兖州刺史,镇守滑台。
那年,先帝与西戎交战正酣,大量兵力被牵制在西陲。而北狄就瞄准了这个大好机会趁火打劫,五万大军长驱直入接连攻占了洛阳,滑台,直逼虎牢关。
洛阳守将冯宁在城破之后,率亲兵于府内引火自焚,大火接连烧了三日不绝。当时的兖州刺史王德昌据守滑台,幕僚听闻洛阳失守,劝其撤至虎牢再做打算。他立即以动摇军心的罪名将其斩杀,悬在旗杆示众。北狄围城三月,他就足足坚守了三月。直到城内水粮尽绝,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宁死不降。
最后先帝派遣大将军檀桓来援,北狄才退了兵,但兖州将近一半的城池已经尽成白地。无数士兵被斩于北狄的屠刀下,受辱的妇人欲寻死而不能,婴孩被挑在矛尖嬉戏。在撤退时,北狄还从幸存的人中劫掠了一万多的壮丁作为奴隶。这些人中也有部分最终逃了回来,但更多的,至死也没能再看家乡一眼。
这就是卫潜踏上兖州的土地时,所看到的情景。田野荒芜,城桓破碎,新坟旧土,十室九空。
“你们要知道,我们镇守在此,为的是不再重蹈永安年间的覆辙。拓跋氏年年扰边,牺牲了多少好儿郎。一日不把北狄打痛,北境就一日不得安宁。既然食君俸禄,不好好想着怎么护卫疆土,一天到晚琢磨着京里的事情,那叫本末倒置。”
卫潜清冷的嗓音在书房内回荡,虽然声不高,却字字振聋发聩,直说得众人面露愧色。
这些人里头约有一半是从京城跟随卫潜来到藩地,另一半则是兖州本地人士。本乡本土的自不必说,与北狄都有着国仇家恨。如安素这样的贵公子,这几年间也是眼见山河破碎,百姓为兵灾所苦。正如卫潜所言,若只是一心忌惮朝廷,却不顾防守之责,便是忘本了。
卫潜见僚属们都默然,知道他们也是替自己担忧,不由放缓了语气:“罢了!俗话说得好,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眼下飞鸟何止是未尽,兖州战事年年吃紧。太极殿的那位就算看我再不顺眼,也不至于立时三刻动手。你们也无须担心得太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天使们,我回来啦!
看到一位亲在问当年的暗线,没错,很快就会提到的。
回来发现收藏多了好多,真是很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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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校场刺杀
这一日的早会; 人人走出来面色都不好看。孙承恭等将领被训斥了这一趟,回去便加紧操练,誓要在有生之年与北狄拼个高下。而以安素为首的幕僚们仍是忧心忡忡; 卫潜固然是一心为民。奈何太极殿上的那位,心思又岂是那么好猜的。
话说回来; 兖州诸人私底下再怎么议论和抱怨,明面上也得好生准备着迎接天使到来; 否则一顶大不敬的帽子扣下来; 可不是开玩笑的。
此次来兖州犒劳三军的正使乃是太极殿的大总管黄内侍,副使是舍人胡起,均是少帝的亲信之人。排场自然搞得也很大,百来人的队伍离着滑台还有五十里就停了下来。
卫潜深知这些内侍的脾性,不喂饱了绝不肯轻易挪步。正巧安素昔年在京里与这黄内侍打过交道,又是王府的长史; 便命他去迎一迎。
蒋澄作为录事参军本该与安素一起迎接天使; 但安长史唯恐他的一张破嘴惹事; 特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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