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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相亲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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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谢氏还挺会挑软柿子捏,被她吼了就找楚向澜撒气,萧锦初看着不禁又好笑起来。不知道楚待诏又会怎么应对呢?
楚向澜也是个读书人,最重视名节二字。凭白被人污蔑为登徒子自然不肯干,当下正色道:“夫人此言差矣!在下曾听人说过一句话,叫做医者父母心。为人父母者,对儿女自然是一样看待,在下眼中并没有男女之别。不过若是夫人实在觉得受了冒犯,事后尽可以自断手腕以保清白,想来广陵王必会赞佩夫人节烈。”
萧锦初觉得在眼下这个气氛里大笑出声实在有些不合适,但她是真心替楚向澜拍案叫绝。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当初对他说过的话,此时拿来用真是再恰当不过。
谢氏可能也是被说愣了,一时屋内寂静无声。楚向澜就趁着这刻又把了一次脉,这一回非常顺利。“夫人长年服食药物,致使外实内虚,脉相如弦,主热邪亢盛。如不及时调理,恐如大厦之将倾。”
“哦,”萧锦初倒是毫不意外,“什么药物?”
“主要有鹿茸、麝香、乳石,可能还配伍了藿香、甘松、零陵香、砂仁一类的。女子服用可令容颜姣好,但易致不孕,长期服食还会成瘾。”
楚向澜很尽职地解释道,恐怕对方不理解,还特地举了个例子。“汉时曾有个方子,效果与其相类,名为《息肌丸》。”
这下倒是浅显,估计连王府门房都能听懂。托《飞燕外传》的福,息肌丸可谓是大名鼎鼎。昔年的飞燕合徳便是凭此邀宠,把汉成帝迷得团团转。
萧锦初便摇头叹息道:“这药可不便宜啊!谢氏,给你药的那个僧人是收了你多少金才肯月月供药?你一个王府的姬妾恐怕砸锅卖铁也难凑出来吧!”
楚向澜把完脉就退了开来,仍保持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而谢氏则蜷缩在一角,闭着眼不看他们,似乎这样就能安全。
“谢氏,我来见你,并不是要取口供的。天宫寺的那位普慧大师眼下正在府中做客,人证物证尽够了。”萧锦初悠悠地敲着案几,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声响。
“我就是觉得奇怪,听说广陵王颇宠爱你,你还有一双儿女。怎么会为了邀宠,就敢串通外人做出这种要命的勾当。”
听到这里,谢氏抬起了头,喃喃道:“我没有,你别想诬陷我。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你不用狡辩,”萧锦初举起一根手指比在唇边,“你私下去找严司马,为你那个所谓的表兄求取荐书总是真的吧?你那个表兄是做什么的?息肌丸当年价比黄金,你一封荐书能换两年的药。难道你真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楚大夫终于又出场了,不过一般他出现的场合都没好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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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恩爱成空
谢氏不断地摇着头; 眼睛中混合着迷茫与疯狂:“你在说什么?什么药?我是替表兄求过一封荐书,那又怎么了?照顾一下亲戚而已。还有普慧大师,我只是逢初一十五去天宫寺烧香罢了; 你为这个就能定我的罪吗?”
仓惶间,谢氏的头发已经散开; 漆黑的长发披泄下来,衬着那张苍白的脸蛋更显楚楚动人。
“谢氏; 我要是你; 就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狡辩上。”萧锦初见着这样的情形,倒理解了她宠擅专房的原因,这是个难得的美人,可惜了……
“你和普慧勾结,利用礼佛的机会每月在天宫寺相会。他帮你争宠,你替他取得想要的情报。毕竟以你宠妾的身份; 偶尔进入广陵王的书房并不是难事。这些林林总总; 你的贴身婢女杏儿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
“我说了; 我并不想要你的口供。我只是好奇,那普慧究竟许了你什么; 让你连儿女的前程都不顾了。”
萧锦初的疑惑是真心的; 谢氏并不是对方的探子; 她只是一枚棋子。然而,要策动这枚棋子并不是容易的事。
她是广陵王的姬妾,又生育了子女,她下半辈子的生死荣辱都与广陵王府密不可分。在这种情况下; 要谢氏为了换取用来争宠的药物,就背叛王府。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必然有着更深层的原因。
提到儿女时,谢氏的神情变了,她不再装疯卖傻。她望着萧锦初怔忪了片刻,无声地流下了泪。
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滴落在衣襟、裙摆,洇开一朵朵透明的花。
“你说得对,”谢氏流着泪,露出了一个凄婉的笑容:“我知道普慧做的是掉脑袋的事,他们要王府的荐书就是为了派人混入宫内,他们要谋反。”
庭院内风声呼啸,一扇窗被吹得重重地砸在了墙上,发出轰然巨响。谢氏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继续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帮他们?他们只是要当今皇上的命,这与我一个小女子有何相干。”
饶是萧锦初见多识广,一时也被她这个结论弄得张口结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可知道谋逆是要诛三族的……”
“我没有亲人,当年被卖入太常府时我的家人就已经都死光了,我怕什么夷三族?”谢氏反问道,她的眼神有些恍惚,如同在梦呓:“我听说当今天子还没有子嗣,如果他就这么被谋害了,朝臣们会从他的兄弟里选一个即位吧!就跟先帝那时候一样……”
“住口!” 萧锦初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了下去,她已经知道这个女人要说什么,她简直就是疯了……
捂着渗出血丝的嘴角,谢氏流着泪的眼睛如黑曜石一样在发光,那种狂热让萧锦初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为了王爷,为了我的孩子,我可以粉身碎骨。”
“我看你是利令智昏……”萧锦初鄙夷地望着她,冷笑出声:“为了夫主,为了孩子,你的借口真是冠冕堂皇啊!谢氏,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万一广陵王御极,后宫除皇后外有三夫人,九嫔,婕妤,容华,充华,承徽,美人,良人……要是能得其一,怎么也比在王府做个姬妾要强得多了吧?”
谢氏怔住了,就在这一刻,她心底所有的不甘似乎都被眼前这个女子用言语挖了出来,暴露在日光下。
凭什么呢?大家一样生而为人,为什么有的就可以高高在上?就像眼前的新平侯,高贵,骄傲,连望向她的眼神都像看地上的尘土。
而她就要低人一等,受着作践。她难道不是伺候王爷的女人,没有替王爷生下儿女?想爬上去,想成为人上人,这又有什么错?
然而,她终究没有宣之于口。只是不再流泪,眼中更多的是愤恨,是不平,是无声的质问……
“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多说无益。”萧锦初不再与她废话,只是拂了一下袖,对着门外道:“您说是吧,广陵王殿下。”
两班内侍涌进来打开了房门,门外的小院里立着的正是当今圣上和广陵王。后面还有尚书令、齐虎贲等人,个个面色都不太好看。
谢氏打了个哆嗦,看样子是想冲过去,却被广陵王的眼神给吓得呆在了原地。她从未见过王爷如此可怕的神情,像是要把她活活撕碎。
据萧锦初猜测,要不是为了免除杀人灭口的嫌疑,说不定广陵王真会当场撕了她。
卫滦此时是眼前发黑,要不是有内侍搀扶着,他可能就直接坐地上了,指出去的手都在发颤:“你这个毒妇!”
“王爷……”谢氏殷殷地望着自己的夫主,那个曾经如此温柔地男子,她儿女的父亲。她明明是为了他不是吗?可他却如此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
人的情感,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往日看着千娇百媚的容颜,现在怎么看都是可恨之极。往日的莺啼燕语,现在听来都如老鸹呱噪。往日有多么爱之欲其生,现在就有多少恨之欲其死。
广陵王不再理会那个哀戚悲鸣的妇人,转过头对着卫潜就是一个大礼参拜,声泪俱下道:“陛下,陛下…臣家门不幸啊……招进了这样的妇人,一世的名声尽毁她手。请陛下降罪,臣听凭处置,万不敢有任何托词。”
“王爷…王爷……” 谢氏仍伏在地上,不断呼唤着。
萧锦初冷眼旁观,只觉得无比讽刺。这便是所谓的恩爱了,有时候你觉得它重,不过是对面的砝码轻了。倘若对手一路加码上去,你很快便会发现自己所有的,其实一文不值。
作者有话要说:
谢氏不算是个痴人,她只是个空有野心,却最终被自己野心烧成灰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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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愿者上钩
广陵城外水网密布; 是个钓鱼的好所在。对于萧侯来说,让她一直安分待在广陵王内混吃混喝,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不; 稍一觑准了空档,她就连个侍卫也不带就溜了出来。
一支竹竿; 一纶茧缕,萧锦初驾轻就熟地把钓具支好; 席地一坐就可以等着鱼上钩了。四月已经是暮春节气; 太阳直射在脸上有些晒,她便索性拿了个斗笠挡了起来。还可以歪着脑袋小憩片刻,正是一举两得。
也不知此地是不是经常有人垂钓的缘故,连着鱼儿也精了起来,一等两等都不见上钩。日头甚暖,和风轻送; 萧锦初不禁昏昏欲睡起来; 直到一只手落在了她肩上。
“宰予昼寝; 孔子是怎么说的?”清冷的男声徐徐在耳边响起,惹得萧锦初的耳朵一阵酥痒。
“朽木不可雕也; 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当年抄书抄多了的后遗症; 萧锦初脸上还盖着斗笠; 背得那叫一个快。
背完书,卫潜就看着他的小师妹继续发呆。好一会后才迟缓地把斗笠摘下,半眯起眼道:“我说师兄,难得偷个闲; 至于这么说我吗?”
连论语里的典故都拿出来了,是存心想考她的记性不成。
“往日你就是这么带兵打仗的?”卫潜在她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语调中不无惆怅,听得萧锦初嘴角直抽抽。
什么意思?是嫌弃她大白天打瞌睡,还是嫌弃她警惕性低啊?这也就是卫潜,换了其他人,那条胳膊早搭在肩上那一刻就被她卸下来了。
“师兄今天怎么有空跑出来,广陵王没找您谈心?”直接无视了皇帝陛下的问题,萧锦初貌似随意地往四周一打量。大概有十几个侍卫跟着,只是都隐在了暗处。确定安全无虞,萧侯直接出言调侃道。
卫潜看着她耳边一缕旁逸斜出的发丝,忍不住伸手给她拨了回去,一边没好气地说:“只许你忙里偷闲吗?没良心的丫头。”
“冤枉啊……”萧锦初觉得自己简直能比得上剖心的比干了:“师兄,我替你干活可是尽心尽力,一丝不敢懈怠。查个名册,把眼睛都给看花了。还有那个普慧,为了抓着活口,我是里里外外地布置,生怕有什么意外……”
卫潜看着他劳心劳力的师妹,来了广陵后似乎脸吃得都圆了一圈,先默了一默,随即正色道:“好了,知道你能干,要不要给你发个旌表?”
“师兄你敢给,我就敢要啊!” 论抬杠,萧侯从来不肯落于人后。
然而想到成果,她有些悻悻地低了头:“不过忙了半天也没什么用,广陵王那小妾就是个徒有野心不长脑子的傻瓜。普慧和尚也不过一个小卒,只负责传话,估计还没死了的那个莫进重要。线索又断了……”
卫潜看着她时而志得意满,时而低眉搭眼,仍是一脸淡然:“慢慢来,不急……”
惹得萧锦初又是一阵呲牙咧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犯了什么毛病。“师兄,你的心是真够大的。现在是有人要谋害你啊,怎么个不急法?”
自己这位师兄要是哪天不当皇帝了,可以去山中修道,以这样的心性必然能够修到位列仙班的那一日。
“不然你想个法子,要是成了不仅给你旌表,我让你再官升一级。”卫潜简直是在一本正经地逗她,萧锦初这次连个白眼都懒得翻了。
四周有流水潺潺,有柳丝成荫,不知名地野花生机勃勃地占满了整个山坡。萧锦初忽然觉得,就他们俩这样坐在水边消磨时光,似乎也很好。就算是彼此并着肩不说话,也不会觉得乏味。
竹竿的末梢蓦地一动,萧锦初眼疾手快,一把抓过钓竿挑了起来,钩上有条一尺来长的鲢鱼正摇头摆尾。
“哈哈哈,今天咱们可有加餐了!”闲坐半日,终于有了收获,萧锦初恨不得做个一鱼百吃。只一会功夫,就替这条鱼儿想了七八种烹调方法。
卫潜听在耳里,不禁替这条鱼默哀了一下,估计是前世不修,这辈子才会变作条鱼被他师妹钓着了。
只是他大约不曾想过,他自己又是为着什么样的因缘,才会遇见了萧锦初呢?
能逮到了一条,萧锦初也就不怎么执着,准备收杆回府。一边问道:“师兄,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淮阴?”
卫潜乍一听这话还有点诧异:“怎么,你居然舍得走了?我看你这些天饮酒吃肉,简直乐不思蜀啊!”
既然喝了人家的美酒,尝了捧上的佳肴,萧侯也算吃人嘴软,就颇替此间主人担忧。“我怕咱们再待下去,广陵王非大病一场不可。”
萧锦初是很认真地替广陵王叹息了一场,先帝诸子中现在活着的就只剩下广陵王、临川王与陛下三个。以卫潜的性子,他应该过得很滋润才是。
自然,往前的数年他也确实是顺风顺水。可惜这回御驾初到广陵,他那个不争气的表弟就捅了马蜂窝,连带着他也被狠狠申斥了一番。
这一波还没平呢,又爆出自己的小妾与逆贼有关,妄图谋害天子。虽然不少重臣都替他求情,皇帝也很大度地表示这是奸人在暗中谋划,只拿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又罚了他两年俸禄而已。但这一切,都没能挽救他惶恐的心。
一直到谢氏吞金自尽,广陵王都没弄明白这个看似温柔缄默的女子,到底是怎么和逆党扯上关系的。一夜之间,他对自己的后院产生了难以名状的心情,那不是温柔乡,简直就是专为他打造的英雄冢。
萧侯已经被他拉着喝了三回酒,虽然酒是难得的西域佳酿,也禁不住广陵王车轱辘话来回说。现在闭起眼,萧锦初都能把他的各种担忧倒背一遍。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广陵王谨慎些是对的,他此时越是嚷得路人皆知,以后别人就越难用这件事来做文章。”卫潜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些兄弟啊,又有哪个是真地傻呢!
不过,也确实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卫潜看着萧锦初熟练地扎鱼,一边分享着驿站加急送来的消息:“滑台用快马传讯,孙承恭缴抚并用,已经把局面控制住了,王贺也已经下了狱。我估计,替他求情的人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世家之中,有草包,自然也有能臣。王贺的祖父,曾任太傅,卫潜几兄弟在年幼时都受过他教导。王家五服之内有实职者,两手难以尽数,更不用说姻亲故旧。这些人串联起来,皇帝的压力也是不小。处置王贺,宜早不宜迟。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这是白居易的诗,和背景略有不符。不过想了一下,还是用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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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赐婚人选
“那不妨明早就走; 兵贵神速!”萧锦初一手拎着鱼,把竹竿直接扛在肩上,再配上她今天穿的一身麻布衣裙和木屐; 活脱脱一个渔家娘子。
卫潜为了行动方便,也穿了件褐色的短打; 两人这样并肩走着,更像是一对刚自城外收获归家的夫妻。
皇帝陛下先瞧了瞧师妹; 又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装束; 唇角不觉勾出了一个温柔的弧度。“许你今晚最后再喝一场,明日晨起赶路,不得误事。后半程得抓紧,不准再跟我闹着馋酒喝!”
卫潜平素就管得她严,能准她今晚再开一次禁,已经是侥天之幸。萧锦初深感师兄今日的心情真是不错; 简直要找个地方偷笑了。立马狗腿地又凑上去加了句:“正巧今日得了这尾鱼; 不妨让厨下做个拿手的酿炙鱼; 咱们师兄妹一块喝一盅?”
这谄媚得也是太明显了些,卫潜忍不住抬手又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只许喝一升; 明早要是敢迟到; 军法从事。”
虽然他那一敲压根没用力; 萧锦初还是装模作样地捂着头做了个鬼脸:“若是晚了,我就罚自个一路坐车去滑台,总行了吧!”
萧侯的酒量是在军中练出来的,自然不是区区几坛便能灌倒; 接风那日的三勒浆纯属意外。
所以第二日,她自然是骑着自己的惊羽,神气活现地离开了广陵城。离城那天,广陵王又是一路相送。直送出了三十里外,尚书令不得不拦了他:“广陵王,您的一片拳拳之心陛下心知,就不必再送了。”
惹得广陵王对着御辇又洒了一回泪:“陛下此去一路保重,臣弟日日祝祷,愿圣驾康泰安平。”
这一回尚书令不在边上,萧锦初只能隔着帘子小声冲她师兄念叨:“这要是不知道的,会不会以为您是要去西天取经啊?”
车内传来一声闷闷的碰撞声,似乎是有人不当心弄翻了什么东西,接着就是请罪声。好半晌,才传来了她师兄的回答,只有四个字:“非礼勿言!”
眨了眨眼睛,萧侯环顾左右的亲卫们,尽是一副硬憋出来的严肃表情。“听见没,圣人说了,非礼勿言,都给我少说话。”
“是……”
车厢内,卫潜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事实证明,萧锦初虽然一把年纪,但离成熟两个字还真是差得很远。没走几日,她又想出了新花样。
因为要赶路,圣驾就不在郡城之内多做逗留,难免有露宿的时候。她就带着人去附近下套抓野鸡和兔子,运气好的时候能套上十来只,御前伺候的都能跟着加个菜。
这一天又是个大丰收,她的亲卫剥皮都剥不过来了,她一打眼正巧看到路过的楚向澜,立即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楚待诏……”
冷不丁受到如此热烈的招呼,楚待诏也是有些懵。
合该他倒霉,御医专属的队列原本离御辇是有段距离的,正巧今日他给陛下把平安脉,让萧侯抓了个正着。
“楚待诏的刀使得好,剥个兔子应该不是难事吧?收拾好了我匀给你半只。”萧锦初非常地不见外,抓着人就给派了差事,连报酬都开好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楚向澜就算不给萧侯面子,看在边上蹲着那几个拿刀的大汉,也只有勉强从了。“帮忙可以,兔子就免了吧!今日十五,我食素。”
既有人当劳力,又不消报酬,萧锦初是再欢迎不过了。一得意就有些忘形,拍着楚待诏的肩膀就夸:“够义气,下回有事只管开口。”
边上一圈侍卫们,手上握着还滴血的刀,纷纷跟着点头附和。这一幕,恰恰落到了从御辇下来透气的卫潜眼里。
第二日,尚书令去找皇帝陛下议事时,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
“陛下有何事烦心?”眼看离滑台越来越近,安素想,也该是时候议一下对王贺的处置。此外,兖州那边孙承恭一直维持着局面难免力不从心,新的刺史也要尽快决定……
卫潜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却忽然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我听说,含章最近和楚七郎走得很近。”
没想到陛下居然会问到这个,安素愣了愣。想起这一路上的情况,颇为审慎地回道:“大约是因为前两桩案子的缘故,才有些交集。”
并未在意他这模糊的言辞,卫潜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总算有一个她能看上眼的,你私下问问她。若是愿意,你便作个大媒吧!”
这就是赐婚的意思了,安素皱起了眉头:“陛下何必这样心急,以臣看,楚七郎未必是合适的人选。”
“怎样叫合适?”卫潜微阖着眼,修长手指在案几上轻叩了两下。“只要含章自己愿意,身份低有低的好处。她早点成亲,也了我一桩心事。”
温文儒雅的尚书令唯有在这个表兄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就比如此刻连臣都忘记称了。“我不是说这个……”
“行了,你只管去办吧!”卫潜却只是挥了挥手,有些事是不能点穿的。窗户纸再薄,毕竟能遮光,一旦破了,便是废物。
安素看着这个自小英明的表兄,他出生便是天之骄子,但从不曾真正按自己的想法活过。莫名地悲哀涌上心头,良久才迸出了一句:“陛下何必自苦……”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卫潜的凤目低垂,含了警告的意思。有些结,注定解不开,那就干脆一刀斩断吧!
卫潜是兄长,是上峰,是主君,安素早就就习惯了听从他的话。但唯有这件事,事关他一生的幸福,也许是唯一的机会……安素忍不住就想争上一争。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阿锦她自己愿意呢?”
如果她愿意…这简直像是一道符咒。也许午夜梦回时,他也曾想过这个可能,也许不止一回……
卫潜终于完全睁开了眼,其中闪烁着冰冷而慑人的光芒。那样地美丽,让人心折,也让人心伤。
“她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声音很低,似乎是怕惊醒了什么。安素听着只觉喉咙酸涩,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呢?
但卫潜一向是有决断的,既然已经选定了路,那就不能改道,连回头都不可以。“就算她愿意,我也不能由着她。”
见安素还欲开口,他又轻轻叩了一下桌案。那声音不大,却似乎要敲进人的心里。“亦纯,不要再失态。”
沉默了好一会,安素终于应了一声:“是……”
作者有话要说:
郎有情,然而不能说,妾有意,然而不觉,怎么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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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抵达滑台
滑台; 相传古有滑氏,于此筑垒,故以此为名。后人在此筑城; 高峻坚固。自汉代以来一直都是军事要冲。
“回来了……”再次见到滑台的城门,安素觉得有些恍惚。他跟随卫潜从京城来到这里; 又从这里一路回到京城。而这座城似乎在岁月中被凝固了起来,几经战火; 依旧是熟悉的模样。
镇戍都尉孙承恭早早在此迎候; 他的身后披着黑甲的士兵列成方阵,如同礁石般坚实而沉默。
萧锦初跟他算是老相识,与北狄的战役中,他们曾经是并肩战斗的伙伴。直到与北狄定下盟约互不攻伐后,萧锦初被调去了南边,而孙承恭继续在兖州屯兵。
但此刻并不是厮见的时候; 萧锦初只是向他点头示意。随后御驾便缓缓地进入了这个; 在他们的记忆中都占着极重要地位的城市。
故地重游; 对卫潜、安素、萧锦初来说,都是种难得的体验。卫潜与安素都是头一次回来; 萧锦初也有好几年未见过这一方水土。
卫潜在入城时特意弃了车辇改成了骑马; 就是想再看一眼从城门到王府的这条路; 他曾经走过无数回的路。
而听闻圣驾到来,百姓们也纷纷穿上最好的衣服出迎。他们的郡王曾经庇护着这座城,也庇护着所有的百姓。直到他被接去了遥远的京城,如今归来已经是万乘之尊; 怎么不叫所有滑台的臣民同感荣耀。
道路两旁都跪满了人,不少老人还向孩童偷偷指点着卫潜的身影,这就是当年的使君呐!鸿胪寺的礼官扬着脖子,随着皇帝的前进,不断大声吆喝着:“跪……平身……”
旧日的东郡王府本来已经封禁,在得到天子北巡的消息后,重新进行了修缮和打扫。御驾一路浩浩荡荡地进了府,长年无人居住的王府顿时充满了烟火气息。
卫潜的手轻轻抚过书案,那还是他当年用过的旧家什。虽然重新上了漆,还是能摸出底下的毛糙不平。
一众臣子分了左右,拜舞完毕后默默等着圣人发话。也有一些出自东郡王府的臣子,悄悄地四处打量,缅怀着昔日的时光。比如萧锦初,就算在这间房内最多的记忆,就是被师兄压着背书、抄书,如今想来也感到无比亲切。
天子扫视了一圈诸人,先问道:“孙承恭何在?”
“臣在……”孙承恭立在下首,神情颇为忐忑。虽然跟随皇帝的年头不少,但他极有自知之明,他就个粗人。打仗没问题,要是干别的就得好好掂量。忽然一封谕旨就让他接管了刺史的活,还把原来的刺史代行给下了狱,他这心里着实没底。
谁知卫潜并不着急问王贺的事,倒夸了他两句:“之前听说兖州春汛严重,流民为患。朕颇为忧心,然这一路行来,并没见有流民滋扰郡县,可见你办事用心。”
若是夸孙承恭兵练得好,他自觉是受得起的。偏偏皇帝一上来先说流民的事,他就有些不自在,先在心里喊了声侥幸,随后老实道:“陛下这夸奖臣不敢当,先前确实有流民占了官道为乱,臣也带兵剿过,却没什么成效。”
怎么可能有成效?萧锦初暗地里撇了撇嘴。她也是剿过的匪,按地方奏报看,这些流民全是因为水患才背井离乡,打劫官道就是为了口吃的。
没什么组织,也没什么规律,无非是抢到了就跑,吃完了再抢。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明天要去哪里,官兵自然更摸不着行踪,从何剿起。
所以一看到流民之乱居然如此迅速平定,皇帝就知道,这不是孙承恭的手笔,只是故作此一问:“那后来是如何处置的?”
“陛下的旨意传来,臣有个幕僚便出了个主意。”孙承恭虽不擅长庶务,但好在从不瞎指挥,不懂就是不懂,且不贪功。按说圣旨是下给他的,就算幕僚能干也是他知人善任,但他仍是把整个始末交代了一遍。
“他说流民为乱,只是因为天灾。虽然陛下允许官仓调粮赈济,但远水解不得近渴。何不让地方上富户先出粮食安抚了灾民,官府可出凭条,等官仓的粮到了再偿付。流民也不傻,一边有粮领,一边有兵压着,自然不敢再作乱了。”
卫潜听了这话,颇有兴趣。官场之上向来因循守旧,哪怕有好法子也不敢轻易拿出来,就怕担了干系。一个幕僚能有这样的决断,是个人才。“改日带此人来见我。”
“是,那王刺史……”手下的人有了好前程,肯定会感念举荐之功,而且日后也多个臂膀,孙承恭是乐见其成的。但那个姓王的烫手山芋还捂在手里,他就有些发愁。
提到这事,卫潜的表情便严厉起来:“王贺明知有灾情,却一不上报,二不安抚灾民。只知道一味遮掩,窃位素餐,这样的人也配做一州刺史?”
底下的人都沉默着,倘或一般的州府,王贺这样瞎搞也许出不了什么大事,顶多就是被申斥贬值。然而兖州不同,作为军事要地,一旦酿出民变是致命的。情况未明前,谁都不敢代为说项。
尽管皇帝骂的是王贺,孙承恭同样也是战战兢兢。王贺是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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