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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重生上位史-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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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保根本不在意这点小钱,他可是要放长线,钓大鱼的人。

    等坐上了掌印的位置,要多少钱没有?

    曙光自东边儿起来,赶走了深沉的夜幕。武昌府的朱常溆受了郭正域之名,前往审讯被关在楚王府书房的朱华奎。

    朱常溆一路走着,一路细看楚王府里边的摆设,越看心越冷。起初他还对除去楚藩感到有几分愧疚,现下看来,根本就不需要。

    楚王府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底下那些了。有钱的,哪个不学着点儿?

    规矩、礼仪,就是被这起子人如此败坏的!

    朱常溆走到被人看守的书房门口,先朝两人行了礼,又掏了两块份量一样的碎银,一人一块。

    衙役得了银子,自然开心,对朱常溆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开了门,让他进去。

    朱常溆走进里头,扫视一圈,没见到朱华奎。

    “谁?”一个很是颓丧的声音传出来,“又是谁来审讯本王?本王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乃先王的遗腹子,生母乃宫人胡氏,半分不做假,万万莫要听王氏那贱人的编排。”

    朱常溆顺着声音的来源,轻笑,“王氏?不知道王爷说的是哪个王氏,要知道,楚恭王妃,也是姓王的。”他走到里头,见披头散发的朱华奎蹲在地上,抱着头。

    朱华奎见视线内出现一双沾着泥的官靴,松开了双手,慢慢站起来。面前的这个少年,从来没见过,却又觉得有几分熟悉感。他上下打量,“你是谁?”

    “救你命的人。”朱常溆不动声色地从怀里取了一块牌子,丢给朱常溆。而后施施然坐在桌边,想给自己倒杯茶。幸好,在倒茶之前他打开了壶盖子往里头看了眼。满是灰尘和爬虫,看了根本不想喝。

    歇了喝茶心思的朱常溆将壶盖重新盖上,扭头去看还拿着牌子看个不停的朱华奎。“可是看清楚了?”

    “看清了,看清了。”朱华奎瞪大了眼睛,双手捧着那块牌子递给朱常溆,“你就是沈阁老派来救我的?”

    朱常溆心中冷笑,面上却诚恳,“是啊,正是沈阁老让我来的。”他看着朱华奎的邋遢模样,“看来王爷这些时日,过得很不好。”

    “那是!”朱华奎只觉得自己满肚子的苦水倒不出来,拉着朱常溆就哭诉起来,“喝的是冷水,那饭都快霉了、馊了,连澡也不给洗。对了,我母妃怎么样了?”

    还是个孝子。朱常溆忍住心头的厌恶,拍拍他的手,“放心,老王妃好得很。”

    “那就好,那就好。”朱华奎一屁股坐在被自己摔断了一条腿的椅子上,“要是母妃死了,谁还能替我掰扯清楚身世呢。”

    朱常溆挑眉,原来不是孝顺,是自己。想想也是啊,这人若是有良心,当年张献忠攻打武昌府的时候,就该在巡抚和乡绅的劝说下将银钱都拿出来抗敌才是。可他呢?死搂着钱不放!最后城破,张献忠将整个楚宗的人都丢去了江里头溺死!

    “不过,沈阁老说了,他需得王爷帮一个忙。”朱常溆恳切地道,“这事儿还不能叫郭大人知道。王爷不知,此次前来代替吴大人的郭大人,乃是另一位沈阁老的得意门生。”他咂巴了一下嘴,把朱华奎的胃口吊得高高的,“这两位沈阁老,可是死对头。”

    朱华奎点头如蒜捣,“对对对,你说得对。前回我给另一位沈阁老送银子,人家根本没收!”又咬牙切齿,“怪不得给那姓郭的的送钱,人也给轰出来了。果然都是不上路的蠢货!”

    “可不是。”朱常溆替他磨墨,“沈阁老说了,想让王爷将送过银钱的人名字都写下来。”

    朱华奎连连点头,提起笔,才觉得不对。“沈阁老……要这名单做什么。”他狐疑地看着朱常溆,“莫不是你这小子是假借了沈阁老的名义,来糊弄本王的?”将笔一甩,“本王告诉你!本王可没那么蠢!”

    朱常溆心中冷笑,你还不蠢?你要是不蠢,也没人会比你更蠢了。“沈阁老是想知道,还有哪些人受了王爷的恩惠,却没办事的。等这桩事了了,一个个地替王爷收拾他们。既然拿了王爷那么多银子,总不好不办事啊。没法子,沈阁老是个实诚人。”

    他将纸笔收起来,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信物也给王爷见过了,王爷还是不信,那我也没甚法子。王爷,等着吧。郭大人明日就亲自过来了。”

    “他、他过来做什么?!”朱华奎抖着声音问,上前一把抓住朱常溆的衣襟,“说!他来做什么?!”

    朱常溆将他的指头从衣襟上一个个掰开,“王爷,你说呢?”

    朱华奎额上的汗大滴大滴往下掉,喃喃道:“他来杀我的,他来杀我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我就知道,不肯收我银子,就是想要我的命了!”

    朱常溆居高临下地看着滑倒在地哭个不停的朱华奎,“王爷,我走了。”

    “不!你不能走!”朱华奎死死抱住朱常溆的腿,“沈一贯是让你来救我的!”

    朱常溆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厉声道:“王爷这是想害得沈阁老也被下狱不成?”

    朱华奎赶紧捂住了自己嘴,含糊不清地道:“本王,不不不,我我我,我错了。这位公子,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救你的法子,刚才我已经说了。”朱常溆蹲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悯,“可惜王爷自己不愿意,我哪有什么法子呢。”

    朱华奎立刻扑到书桌前,提笔在纸上狂写起来,嘴里念叨着,“我现在就写,现在就写。”

    朱常溆慢悠悠地背着手走过去,看着纸上的名单,越看越惊心。

    “我、我写好了。”朱华奎将写好的几张纸草草叠在一起,塞到了朱常溆的手里。屁股底下那张缺了腿的凳子随着他的动作一滑,跌了一跤。朱华奎索性就地一跪,对着朱常溆拱手跪拜,“求求你了,公子,可千万要救救我。”

    朱常溆将名单小心收好,安抚道:“王爷放心,一定会获救的。”

    将你救到阴曹地府去见祖宗!

    “王爷放心,现在此处等着佳音便是。”朱常溆将他扶起来,“我哪里受得起王爷这般大礼,快快起来。”他拍了拍胸口,里头的名单字纸啪啪作响,“有了这个,沈阁老一定能全心全意地为王爷办事。郭正域算个什么东西?能和阁老比?”

    朱华奎不断点头,脖子都快断了似的,“对对对,你说的对。”他死死抓住朱常溆的手,最后再一次确定,“你……不,沈阁老,真的会把我救出去的吧?”

    “那是自然。”朱常溆打包票,“不仅要将王爷救出去,还要让那几个联名诬告王爷的人,统统削了爵位,送去凤阳。”

    朱华奎气愤地道:“说得好!合该让那起子小人被圈起来。还有,还有那个王氏……”他咬牙切齿,“就让那个贱妇逐出玉牒,死在武昌。凤阳?她还想有资格去凤阳?她也配!”

    “王爷,那……我就先走了?”朱常溆拱拱手,“明日,我再来看王爷。”

    朱华奎赶忙又抓住他,“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吃的喝的行不行?”他揉了揉肚子,很是委屈,“我都好几日没吃没喝的了。”

    朱常溆假装大惊,“他们竟然如此苛待王爷!此事要是让陛下知道了,哪还了得?!”

    “可不是,这是虐待宗亲,是死罪!”朱华奎对着应了自己所有要求的朱常溆千恩万谢,“你可真是大好人。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朱常溆微微一笑,“李星。”

    李为祖母之姓。父亲乃是当今天子。漫天星辰,自然就是天子的子孙。

    李星、李辰,名字就由此而来。

    朱华奎等朱常溆离开了,还在念着,“真是个大好人。”又想起沈一贯来,觉得自己的银子真没白送。当时还心疼呢,现在看来啊,真真是值了!

    朱常溆出门后,向两个衙役笑着拱手打了招呼,这才离开。出了楚王府,他就往武昌知府衙门去,郭正域正在那里等着自己的回报。

    “回郭大人的话,楚王在那儿呆的好好儿的。就是说……没吃没喝。”朱常溆皱眉,“难道衙役没给他送吃食?”

    郭正域冷笑,“哪里不曾送了?平日里大鱼大肉吃惯了,现在看不上窝窝腌菜罢了。甭理他。”他朝朱常溆扬了扬下巴,“可问出什么东西来不曾?”

    朱常溆摇摇头,“口风紧得很,半点不肯透露。”

    郭正域叹道:“这事儿啊,难办得很。”那是皇亲,不能动刑,像寻常囚犯那样审讯。又是一桩多年前的阴私之事,隔了这么久,哪里还说的清楚?

    想要水落石出,实在是难,太难了。

    “你去吧。”郭正域朝他挥挥手,“本官再仔细想想。”

    朱常溆行了礼,“郭大人辛劳。”也不假客气,真的退出门去。

    比起轻松搞定的朱常溆,朱常治正埋首在浩瀚的账册堆里,一笔笔地对账目。见皇兄来了,抬头问道:“成了?”

    朱常溆扫了眼旁的一同在算账的人,捏了捏弟弟的手,低声回道:“成了。”

    “那就好,不虚此行。”朱常治点了点账目,示意兄长凑近了看。

    朱常溆不像他,一时有些看不懂。“这是……”

    “我这里也有眉目了。”朱常治得意地笑着,“就是楚藩人多,进出账目也多,一时还算不了全部的,还得有几日才行。”

    朱常溆拍拍他,“辛苦。”

    “等回京了,哥哥请我吃好吃的。”朱常治头也不抬,立刻提要求,“好吃的,好玩儿的,一个都不落下。”

    朱常溆一脸嫌弃,“宫外你可比我熟,我哪知道哪儿好玩,哪儿好吃。”他捅了捅弟弟,“回头你带着我,我给付银子还不成?”揉了一把弟弟的脑袋,“仔细身子,别熬坏了。你的眼睛已是有些不好了。”

    “我知道。”朱常治习惯地去揉眼睛,被朱常溆拦下了,虎着脸对他低声吼着,“不许揉,越揉越坏。”

    朱常治单手打着算盘,眼睛不离账本,“知道了,知道了。你回去吧。”又道,“要是上舅舅家去,记得给我带点儿好吃的回来。”

    朱常溆应了一声,就离开了此处。

    屋子里还有其他一起算账的人,不过对朱常溆的常进常出,倒是习以为常。那是俩兄弟,听说还是皇亲国戚,等审完了这次案子,还要回去的。他们这种人,哪惹得起。管好了自己的事,就行了。反正他俩说话声向来小的很,也没扰着自己。

    也不仅仅是身份。朱常治本身就是个讨喜的人,没什么架子,算盘打得好,账目也算得清楚。旁人算不好的,到了他手里,刷刷几下就出来了。账房顶佩服的就是有本事的人,没本事,哪个东家敢请你。

    所以,这大家伙儿都乐意睁一眼,闭一眼,寻思着,回头是不是让李辰这小子,教自己几招。

    糊口饭吃,都不容易,能学一点是一点。总比那些个饿死在家里头的宗藩好。

    也是朱常治在义学馆里就养成的习惯,并不爱藏私。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求什么,教什么。一来二去,这堆满了楚藩账册的屋子,也就不再忌讳朱常溆出入了。

    朱常溆回到下榻处,将窗子打开,散散里头的霉味儿。而后坐在窗边,想着心事。

    光有朱华奎的名单,想要扳倒人,是不能够的。可以说是朱华奎临死前胡乱攀咬人。所以必须加上朱常治算出来的账目,一笔笔都给列明白了,谁收了多少钱。到时候这些账目都会被封存起来,彼时若是有人不信,再重新打开,着人算一遍也就是了。

    捉贼捉赃。没有证据,就想轻易扳倒沈一贯,不可能。

    那可是个朝堂老手了。

    这些,朱常溆还不是很在意。令他真正在乎的,则是湖广当地的商贾们。

    张文忠公是湖广江陵人,湖广行省是他的老家,大本营。当年推行条鞭法的时候,这里也是最严苛的地方——文忠公秉持不以己身为先,哪里说得动旁人跟随。这才有了当年获知有乡绅借着他的名头,逃避田赋之举。

    条鞭法可不仅仅是清丈、扩隐田,提高田赋。更改了税赋的提交,用银钱来代替原本的粮食、布匹。此举让先前的以物换物渐渐被银钱所取代,也造就了现今湖广当地商事繁荣的景象。

    这对朱常溆而言,算是个好事。商事繁荣,就意味着商贾多;商贾多,就证明商税这块大有改良之处。

    若能说服朝臣和父皇改革商税,改变现在国库的现状,那就好了。田赋,到底还是充满了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一个天灾人祸,田里的庄稼就收不上来。有些行省,本就良田不多,便是分摊下去,也收不上来多少。更有不少行省已是欠了多年的田赋,怎么逼也没用,人家就是没法子交上来。

    可若是由商税替代田赋,那就大有可为了。

    朱常溆托腮,望着枝上不断跳跃着寻虫子吃的鸟儿。最后还是觉得有些沮丧。

    熟知这块儿的舅舅,并不肯帮自己。而他,也做不到强人所难。

    总还得一个契机,能让父皇、阁臣们,重视这件事。


 第152章

    郑梦境和胡冬芸都忙活着病重“太子”的事; 寻常在母亲身后当跟屁虫的朱轩媁一下子就失了主心骨。可郑梦境现在没工夫将她带在身边; 只得让人出宫请了自己的大女儿云和公主来替她看孩子。

    朱轩姝哄着妹妹玩儿,一边儿问难得空出半日来休息的郑梦境,“怎么这几日没见治儿?”

    郑梦境按揉着太阳穴; “还不是让你们叔父给叫走了?好些日子没回宫了; 也不知道义学馆那里在忙些什么。”

    “不是吧。”朱轩姝对母亲的说辞有几分怀疑; “我去了义学馆好几趟了; 压根儿就没见着人。”她抱着妹妹凑过来,“母后; 你同我说; 是不是溆儿和治儿……”

    郑梦境挥挥手,把她推开; “瞎想什么呢?还嫌我不够烦的呀; 故意来给我捣乱。”

    “哪有。”朱轩姝噘了嘴。怀里的朱轩媁倒是不吵不闹,自己个儿玩着指头。安安静静的模样; 看得朱轩姝有几分羡慕; “我也想有个媁儿这样的孩子。”

    郑梦境心头一滞,偷偷朝吴赞女投去一眼。

    吴赞女朝她使了个眼色,上前道:“公主说的哪里话,这孩子啊,是迟早的事儿。菩萨赐下来的,什么时候才有,合该菩萨说了算。我们呐,就且等着那一日。”

    “吴嬷嬷就知道哄我。”朱轩姝扭过身子; “别当我不知道,你总是拦着驸马,不叫他见。我、我……”

    郑梦境打趣,“你什么呀?”

    朱轩姝转头看着母亲,将妹妹往她怀里一塞,“母后也来笑话我。”她气呼呼地坐到一旁,“你们也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孩子……要怎么来,我还是知道的。”

    郑梦境心中叹气,该来的迟早会来。她让刘带金过来将打着哈欠的朱轩媁抱去睡觉,同云和道:“那你觉得,驸马可会是个好父亲?”

    “这……”朱轩姝有些犹豫,想点头,又觉得违心,最后只得垂头丧气地承认,“我不知道。”

    郑梦境嗤笑,“你不知道?你是心里有数得很。”她拉过女儿的手,“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拦着驸马不让见你,不是赞女的错,是我吩咐的,你也别怪她。”在女儿要说话前,先给拦住了话头,“你听我把话说完。”

    郑梦境将婚后三日回宫的情状都一一和朱轩姝说了。末了,道:“若仅仅是偷东西,我也就认了。高家的确是小门小户,眼皮子浅,多给点赏赐也就是了。这人有钱了,总归会没了那点子习气吧?可驸马在你父皇和手足跟前的表现,又怎么说?”

    朱轩姝没有反驳,只垂着头默默想着。

    “你心里倒是惦记着他。可人家有没有将你放在心上?”郑梦境戳了戳女儿的脑袋,“你呀,就是被我一直养得过了头,什么都不知道。宫外头,可不是仅凭着一颗善心就能过日子的。”

    朱轩姝瘪嘴,“人是你们挑的,又是你们让我嫁的。现在临了头,反倒说人家不好。”她侧过身子,有几分哀怨,“难道还要让我做大明朝第一个和离的公主不成?父皇能答应?拖了这么多年不圆房,不生子,高家能答应?”

    郑梦境最怕的就是女儿这句话,与她而言字字诛心。她将女儿的身子掰过来,用手捏了她的下巴轻轻摇两下,“瞧瞧,瞧瞧,这小嘴噘的。”把女儿搂在怀里,“这事儿是我办得不对。母后向你道歉,成不成?”

    朱轩姝泪花儿沁出来,“我要母后道什么歉呀,我自己个儿也有错其实。也不是万般都好的。”她垂头绞着手指,“我不是那等真不知事的人,这么多年来,我就没少让你操心。”

    “儿女都是债,可我从来不愿这债还清了。”郑梦境拍着女儿,带着一起慢慢摇动身子,“便是你麻烦我到死,我心里都是乐意的。”

    “那……现在呢?”朱轩姝抬起头,“现在,母后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耗着?”

    郑梦境一叹,“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法子?高家没出大错,我们也无可奈何。”

    吴赞女掩嘴笑道:“恐怕未必。”

    “哦?”郑梦境和女儿对视一眼,“这话怎么说?”

    吴赞女上前一步,跪在郑梦境的脚边替她捶腿。“奴婢可是听说了。方氏有个兄弟,好赌成性。近来似乎是赌输了不少钱,上门找方氏要银子。方氏那样的泼辣性子,她兄弟又岂会是温文尔雅的男子?兄妹俩当街就吵起来了,气得汪氏在家里头打骂。”

    想起那情形,吴赞女便乐个不停,“还不敢指着方氏这个正主说话,只道是家门不幸云云。”

    郑梦境眼珠子一转,推了推女儿,“你可瞧好了吧,迟早的事儿。”

    “迟早?”朱轩姝疑惑地望着母亲,“母后的意思是?”

    郑梦境撇嘴,“你这脑子啊。”又替女儿细细分说,“方氏的嫁妆本就不多,恐怕全拿出来也填不了她兄弟的窟窿,汪氏又岂会将银钱交给了方氏?真如此,她就不会做贼了。想来想去,不还是得靠着你么。”

    吴赞女附和道:“正是这个理儿。奴婢念着,方氏必会上公主府。向公主求情免了赌资也罢,求了银钱去救兄弟也罢。除了公主,还有谁能替她擦这个屁股?”

    “搞得我就像冤大头一样。”朱轩姝不高兴地噘起嘴,轻轻戳了一下母亲,“都是你们不好,竟给我挑了这么一户人家。”

    “是是是,全是父皇和母后的错。”郑梦境摸着女儿的发髻,“只要你往后顺遂喜乐,就是菩萨同我说,要我十年的寿数,我也给。”

    朱轩姝一听这话就急了,挣扎着从母亲怀里起来,用手去堵母亲的嘴。“可别!这样的话,哪里能乱说的!”她咬了下唇,“这说白了,也是我自己个儿的事,我自己个儿能处置得好。母后往后啊,可别乱操心了,瞧你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好些。”

    “是吗?”郑梦境不是很在意地随手摸了摸,“人嘛,总要老的。”

    朱轩姝腻在母亲的怀里,“可在姝儿心里,母后一直都是个容颜不改的大美人。”

    “惯会说浑话来哄我,这要是容颜不老,我岂不是成妖精了?”郑梦境推推她,“重死了,快些从我身上起来。”

    朱轩姝耸耸肩,“可宫外头,就说母后是妖精啊。”她捂着嘴“咯咯”笑着,“能将父皇迷成那样儿,不是妖精是什么?”

    说罢,话锋一转。“母后,你说,治儿……”

    郑梦境一听这话就头疼,把人给推出去,“去去去,少拿这些事来烦我。让我歇会儿觉。”

    朱轩姝长长地“哦——”了一声,转身出殿去骚扰自己的小妹妹。

    就她一个人醒着,多无聊啊。

    偏溆儿病着,治儿也不知道上哪儿野去了。

    一个两个,想见的时候,全都没了人影。

    另一个也是……

    朱轩姝戳醒了小妹妹,见人要哭,又慌忙抱着起来哄。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嗐!

    郑梦境在宫里数着日子,眼瞅着两个月的期限就要过了,两个孩子却连个音讯也没送来。心里头急得不行,想要催着朱翊钧将人叫回来,又怕给儿子们搅了局。不过几天功夫,就上了火,嘴巴一圈起了又红又大的燎泡,碰一下都疼。

    朱翊钧听了直心疼。偏小梦还不让自己看,越瞧不见,心里反而越急。虽然太医说没事儿,只要上了药就行,可朱翊钧的心里就是定不下来。

    他也担心儿子。偏两个小的也是够谨慎,这一去快两个月了,竟然一封信都没给送回来过。气得朱翊钧把人赶出去后,自己在里殿跺脚,直骂两个着两个不懂事的小混蛋。

    偏人又不在跟前,骂了,转过头,也是心疼。

    这次行程拖了这么久,乃是因楚王府的账目繁多,朱常治纵是在这上头有天赋,一时之间也难以算完。他俩心里头也急,可手中的事,也放不下。

    京城的朱翊钧在担心之余,无奈只得给郭正域下了旨,询问为何过了那么久,关于楚王的案子还没有进展。

    沈鲤担心郭正域在武昌府行事太过较真,也给他去了封私信。信上寥寥数语,让郭正域赶紧结案,速速回京。

    郭正域还纳闷呢,从来没这么急着催过自己回京,这回是怎么了。

    还不等他理出个头绪来,沈鲤的第二封私信来了。说跟着他出京办差的两个兄弟,家中长辈出了事,须令他们速速回去。

    郭正域这才回过味儿来,感情问题是出在这两个少年身上。他不由重新审视起“李星”和“李辰”来。他们到底是谁?这身份得有多尊贵,竟还让当今天子特地下旨,拐着弯儿地召他们回京。

    郭正域觉得自己猜不透,又不想叫人来跟前细问。搞不好,让人以为自己是为了攀上皇亲的高枝儿。

    不好,不好。

    想来想去,没法子的郭正域只能加紧速度,先把朱华奎给审了。

    这么一来,朱常治身上的担子就重了,连着几天都在账房过。朱常溆想看弟弟,只能上账房去。

    朱常溆看着眼睛下头黑黑的弟弟,心疼得不行。“要不,算了。我们向郭正域说一声,赶紧回去吧。”

    朱常治却不依了,“都快完了。”他怕朱常溆不信自己的话,翻出剩下的十来本,“就这些了,再给我两天……不,一天的功夫,我就能算完。”

    “你的身子还要不要了?”朱常溆急得团团转,后悔当初把弟弟给带出来了,“瞧瞧你,快瘦脱形了,回去还不得叫父皇母后好一阵心疼。还有,这眼睛,都会贴到账本上去了。”

    朱常溆一把抢过账册,“不许看了,跟我去见郭正域,我们回京去。”

    “我不。”朱常治扭着身子,“再一下下就好了,皇兄……”

    他俩争执的声音有些大,这一声皇兄喊出来,怕是有不少人听见了。

    朱常治捂着嘴巴,慢慢蹲下身,用眼神示意慢自己一拍的朱常溆,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注意他们。

    朱常溆僵着身子,眼睛胡乱转了一圈,见没人抬头,吊着的那口气一下子就松了。他扶着桌子慢慢滑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指着弟弟,“你要是再来一出这样的,我迟早被你气死。”

    朱常治放下掩着嘴的手,“我才不会让皇嫂守寡呢。”又飞快把嘴给捂上。

    朱常溆狠狠瞪了他一眼,还要说些什么时,就见外头一个衙役探进头来。“李星、李辰兄弟可在?”

    “在。”朱常溆起身,一如常态,向衙役拱手施礼,“不知这位大哥,寻我兄弟俩有什么事?”

    衙役上下打量着他们,“郭大人找你们有事。”

    “我们这就去。”朱常溆转回来瞪了眼弟弟,朝外头努努嘴,“走了。”

    朱常治有些不情愿地放下算盘和账本,乖乖跟着哥哥出门。

    两人一出门,账房里头的人纷纷抬头咬起耳朵来。

    “真没想到,那两个竟然是皇子?”

    “原来楚王真的惹怒了天子。天子不好出面,就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来。”

    “哎,你们说,这二位是哪两个皇子?”

    “还哪两位。当今天子统共也就俩皇子,一个便是皇太子,另一位行五,是五皇子。”

    “这不对啊,大皇子、三皇子、还有四皇子呢?都夭折了?”

    “嗐,我说你都多少年没同人打听消息了?大皇子早就被贬为庶民,在凤阳关着呢。三皇子就是天子的元后,孝端皇后出的,也没了。四皇子……似乎也不知因为什么事情,从天家被贬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小舅子前年中了举人,在京里头谋了个差事。今岁我那丈母娘没了,这不回来奔丧吗?闲谈之中,说出来同我们显摆的。”

    “哎呀,我的老天,那那那,大的那个哥哥,就是皇太子啦?”说话的人悔的肠子都青了,“昨儿个我还抢了人碗里的肉。可千万别跟惦记上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哪里经得起大狱里头揉搓哟。”

    众人纷纷笑话他想得太多了。

    第一个提起话头的人,歪了歪头,“不过……在宫里头养尊处优的皇太子,真能吃得了这份苦头?你们不是和郭大人一起上路的,所以不知道。郭大人啊,有点儿抠门,这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我都差点没撑下来。”

    旁人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外头的衙役用佩刀敲了敲门框。“闲话少说,好好算账!”

    账房里的人纷纷低头,再没有什么响动了。

    郭正域拿了沈鲤快马送来的第三封信,无声地叹气。看来得先把他们两个送回京去才是。

    本来嘛,郭正域已经挺看好朱常溆的了,觉得这孩子认真、负责,是个当清官的好苗子。正想着问问人家究竟是哪户人家,有没有考过科举,就收到了恩师的来信。

    照样是催着他,将俩孩子赶紧给放回去的。沈鲤在信中的措词已是有些不客气了,问郭正域是不是不愿听他这老头子的话了。连番催促还不见动弹,究竟是不是拿了楚王的贿赂,想拖着案子不办。

    郭正域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沈鲤不禁夸是他恩师,还是他的顶头上司。自己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不听他的话。

    得,把两人送回去吧。便是他们不乐意,那也不行。与此同时,自己也得速速做出决断来。这朱华奎,究竟判是,亦或不是。

    “大人,你找我们?”朱常溆见了郭正域,就先行礼,还顺带拉了拉身边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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