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奸妃重生上位史-第8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刚过了晚膳的点。父皇带着媁儿回来同我们一道吃的,见母后睡得香甜,就没叫起。”朱常溆细细看着郑梦境的面色,“母后饿不饿?小厨房里头还温着药粥。”

    郑梦境扶了下额头,睡得太多似乎头有些发昏,“我竟睡了这么久。去端来吧。”虽然没什么胃口,不过多少还是吃一点,要是没了奶,女儿可就吃不上饭了。

    宫人很快就将药粥端来。说是药粥,可味道一丝都不带了药味。

    郑梦境边吃边问:“姝儿同治儿呢?”

    “父皇怕吵着你歇息,领着他们上御花园去了。说我不同他俩一样,与母后处得久,所以就留下来照看母后。”朱常溆接过空碗,给母亲递上帕子擦嘴,“大概再一会儿就回来了,已是不早了。”

    郑梦境用清茶漱了口,笑骂道:“连媁儿也一并抱走了?也不怕夜里头风大,把孩子给冻着了。”

    “都已是开春了,不似年前那般冷。况且媁儿穿得并不少,又有嬷嬷们在一旁看着,不会叫父皇出格的。”朱常溆笑道,其实他更想说,就小皇妹裹成个球的穿法,想冻着都难。

    郑梦境靠在床栏上,笑了一回,脸上的笑意渐渐止住了。

    “你父皇,变了。”

    朱常溆挑眉,“变了?”

    “变了。”郑梦境点头,“以往他不告诉我政事,是因为担心后宫干政。现在不告诉我,是怕我担心。”她拿眼瞥了下儿子,“前朝出事了。”

    非常肯定的语气。

    朱常溆从未想过要瞒住母亲。他与朱翊钧不同。放眼大明朝,应当只有他和母亲知道几十年后的大明朝发生了什么。他们是彼此唯一的帮手。

    “河南的藩王有异动,以重金贿赂朝臣。已经有不少言官上疏要求父皇收回除籍的旨意了。”朱常溆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轻松,“父皇一直为此恼怒,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

    郑梦境冷笑,“这群国蠹倒是胃口不小。有多少人收了贿赂?”

    朱常溆摇头,“连首辅都收到了信,怕是朝中人人都有。”他一叹,“这也无法,谁让太|祖定下的俸禄根本就不够朝臣们吃用的。偏现在也无法提高俸禄。”国库哪里有这个钱。

    “有心想贪的人,便是一年于他十万俸禄也一样会贪。”郑梦境垂眸,“人心如此。”

    朱常溆莞尔,“母后说的倒是在理。”

    郑梦境皱紧了眉头,不断地回忆着重生前自己看过的《明神宗实录》,希望可以找出解决当下困局的方法。倒不是她不信朱常溆的能力,要论起政事的处理,对方胜过自己万万倍,不过百密总有一疏,兴许自己就会想到他不曾想过的法子。

    “此次是在河南行省试行?”郑梦境慢慢理着思路,“打算什么时候推行至旁的行省去?”

    朱常溆的身子往前倾,“其实现在要推行,是再好不过的了。光河南一地,愿意除籍的宗亲就有好几千,这还是短短几日内的,若是长久下去,想来必会有更多收获。”

    “好几千?”郑梦境摇摇头,苦笑道,“光一个河南就有一百多万的宗亲,愿意除籍的不过杯水车薪。但也好过没有,便是最后不曾减少岁禄的支出,也权当是给人一条活路,做了件善事。”

    朱常溆现今每次听见有奏疏从河南送来,都会提心吊胆一番。不是怕藩王勾结卫所反了,便是担心送去的七万两银子已经所剩无几。

    “怎么?在想什么?”郑梦境见儿子眉头紧皱,不由出声相询。她眼睛一转,“是在担心银钱不够?”

    朱常溆很是疲惫地点头,“这是一桩,另一桩……便是藩王了。”

    “若是当初定的地方在湖广便好了。”郑梦境绞尽脑汁能想到的便是楚藩,“溆儿,你可还记得武昌府的楚藩曾出过一件大事?”

    朱常溆略一思索,边回忆起来,冷笑道:“何止是一件。朱华奎他还敢打杀了地方官。这等罪恶滔天之人,父皇当年到底为何不将其□□?!”

    这件事的最终处决,一直盘旋在朱常溆的心头。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父皇当时突然中止了对楚藩的审查,就此将人给放了。

    “若朱华奎果真并非朱家血脉,楚恭王妃可真真是胆大包天。这等混淆天家血脉的事竟也能做得出来?!”朱常溆忽然福至灵心,“母后,你的意思是?”

    郑梦境点头,“若是定在湖广,我们正好拿此事来做文章。若是我没记错,伪楚王案乃三十一年发生的,可在此之前就已经有人上疏,只是陛下并未理会。你而今可参与政事,不妨去寻寻看,可有卷宗文书。如果没有的话,大抵也就这几年的事。”

    “不过楚藩的事,与河南怕是搭不上干系。”朱常溆还有些不解,“母后是想借机诬陷河南的几位藩王?”

    郑梦境笑了,“诬陷?溆儿,你可真真是不通内宅之事。”她目光中透出一丝精明来,“楚恭王妃为什么会铤而走险抱来自己侄子充作楚恭王之子?不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恭王妃的地位,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吗?这样的事在宫外头可算不上少见了。”

    “我就不信,河南这么多的宗亲,就不会有人为了岁禄、为了私利,冒充天家的!”

    朱常溆觉得从这个地方入手也算是个法子,只不过不能大张旗鼓。“怕是不好查吧?”

    郑梦境轻笑,点了点儿子的额头,“要人去查做什么?我们原就不想真的搅起乱去动真格儿地除藩,捕风捉影,散布谣言,总会吧?着人上当地去打听一圈,总有舌头长的三姑六婆四处说人阴私事,自她们嘴里听来,再四处宣扬一番,不就得了?”

    反倒他们自己身上是干干净净,半点血丝都没染上。到时候消息传入京城,免不了要派去锦衣卫好生盘查,自家尚顾不及,哪里还有什么旁的心思联手勾结。若没查出个好歹来,也就罢了,若是真叫人抓住了把柄。

    这项上人头,要还是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扛不住了,先去睡几个小时再起来写,你们先看着,么么哒

 第131章

    朱常溆望着母亲的笑脸; 久久不能回神; 背上浸透了衣服。

    果真是女人心; 海底针。这后宅之事; 莫非真能像母亲说的那样搅动整个朝局?

    似乎……也并非不可能。古往今来; 亡在女子手里的国朝并不少见。

    郑梦境略有些得意地打量着儿子,“怎的了?不认识我了?”她戳了戳朱常溆的鼻尖,“你呀,且有的学呢。”呼,总算有一个是自己能胜过他的了。

    郑梦境负责指出方向; 朱常溆转回慈庆宫去; 就开始想法子,如何将这件事落实下来。

    有了先前的经验; 朱常溆在父亲面前并不敢太过放肆。哪怕现在看起来似乎风平浪静,可谁知道这不会是风雨来袭前的征兆。

    必须小心; 再小心。

    朱常溆心不在焉地任由宫人们给自己更衣洗漱,脑子不断转动着。从被册立皇太子之后,朱常溆所看的奏疏就不是由着他自己的挑的,全是朱翊钧选好了给他的。

    如果现在他提出要翻阅过去的奏疏卷宗,会不会横生枝节; 另起波澜?

    朱常溆躺在床上,咬住下唇; 翻了个身。谨慎起见,还是放弃这个方法比较好。不到万不得已,便不用这个下下之策。

    可如果不去翻阅旧卷宗; 又从何得知楚藩究竟有没有人对朱华奎的身份有所怀疑?

    朱常溆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毫无头绪。烦躁之余,他便做起假设来。

    如果自己是楚藩的宗亲,怀疑楚王的身世,那会在什么时候上疏?

    楚藩地处湖广武昌府,楚府宗人受当地民风影响,素来彪悍。朱常溆不信如果他们怀疑朱华奎身世不明不会上疏。

    肯定是册立为王的时候。那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

    朱常溆模糊地记得,朱华奎是万历八年被册为楚王的。只想不出如果照自己所想,究竟会是哪一位上疏指出。而父亲又为什么没有重视。混淆血统,这是多大的事?

    再有,朱华奎被册为楚王时,还年幼,那时候好像是由武冈王朱显槐代为管理府事。后来却换成了东安王朱显梡。这人事交迭之中,是否有什么隐情和缘由?

    否则好端端的,换人做什么?朱显槐可是万历十八年才薨逝的,那时候活得好端端的,身体康健得很。平白无故,为的什么换的人?一定是出过什么事。

    朱常溆辗转反侧了一整夜,能确定下楚藩确确实实有人上疏,而且一定是在万历八年。剩下的,便是如何说服朱翊钧,让他重新审视这份奏疏,并下令彻查。

    一旦有了楚藩这个由头,自己再上疏奏请彻查所有的宗亲,届时祸水东引,拉下河南那三个来,眼前之局也就迎刃而解了。朝臣们的注意力会放在混淆血脉上头,而忽略除籍。

    “殿下,该起了。”单保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一夜未眠的朱常溆应了一声,很是疲惫地起来。困乏疲倦的感觉,与不停转动的脑子混在一起,让他一根指头都不想动。可朱翊钧还在启祥宫里等着他。

    幸好今日不用视朝。否则朱常溆不确定自己到时候会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睡过去了。

    单保一边替朱常溆更衣洗漱,一边道:“殿下可是昨日没睡好?气色看起来很不好,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瞧瞧?”

    朱常溆揉了揉脸,有气无力地道:“是么?”

    “可不是。”单保细细看了看他,“眼睛里全是血丝。”

    朱常溆皱眉,这模样叫父皇见了,一定会相加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到时候要怎么回答?

    单保将温热的手巾绞好,递给朱常溆,“殿下。”

    朱常溆接过手巾,又抛回给他,“换冷水。”

    “这……”单保有些为难,怕太子受了凉病了。

    朱常溆横了他一眼,“快去!”没睡饱的时候特别容易生气。他赶紧深呼几口气,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万不能在父皇跟前露出来。

    清冷的早晨,冰水浸过的手巾敷在脸上,片刻就叫人神智清醒起来。

    朱常溆用力眨了两下快合上的眼,摇了摇头,拍了拍两颊,觉得比刚才清醒了一些。

    “去启祥宫吧。”朱常溆吩咐道,“肩舆可都备好了?”

    单保弓着身子走在他前头,“请轿长早已备好了。”将朱常溆扶上肩舆,不无担心地道,“殿下……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今日就同陛下告假?”

    “不了。”朱常溆摆摆手,示意请轿长将肩舆抬起,“去启祥宫吧,别叫父皇等久了。”

    慈庆宫的宫人们跪了一地,恭送太子离开。

    朱常溆坐在肩舆上,眼看着启祥宫越来越近,心思也越来越复杂纷乱。

    该怎么解释?该怎么提起楚藩?

    肩舆停在了启祥宫外头。“殿下,到了。”

    朱常溆如梦初醒般胡乱应了一声,下来的每一步都走得分外艰难。

    “儿臣见过父皇。”朱常溆将脸低得很低,不敢去看上首父亲的脸。

    朱翊钧刚好批完手上这本奏疏,“你来了。”今天儿子好像有点不对,“溆儿,你过来。”

    朱常溆老老实实地走过去,照旧不敢抬起脸。被父亲捏着下巴抬起,“怎么了?昨儿晚上没睡好?脸色看起来这般差。”

    朱常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说没睡好,父皇一定会追问自己。

    脑子里飞快闪过册封大典上的景象。众人望着自己时的震惊,一切都好似成了慢动作,连他们被风吹拂而飘动的发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仅仅一瞬间,朱常溆似乎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嘴巴比脑子动得还要更快一些,“父皇……儿臣昨夜梦见了太|祖。”

    “哦?”朱翊钧觉得有几分好笑。祖宗早就驾崩了,除了容像,他们根本见不得真颜,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都谈不上。“太|祖同你说了什么?”

    朱常溆垂眸,“太|祖将儿臣大骂了一顿。”

    “好端端的,骂你做什么。”朱翊钧捏了捏儿子的脸,“这些日子,你并未做错什么事。”

    朱常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父皇的面色,“太|祖说,儿臣未能将混淆天家血统之人查出来,理当问罪。”他可怜兮兮地扯着父亲的衣袖,“太|祖还在梦里取了鞭子要打我,幸好有皇祖父替我求情,这才免了一顿打。”

    朱翊钧揉了揉儿子的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神鬼之说,向来都是玄妙无比。告诉儿子这是不可能的,似乎也不对。若真是如此,世人又何必求神拜佛呢。

    “太|祖好凶哦。”朱常溆瘪着嘴,很是委屈的模样。

    朱翊钧漫不经心地答道:“太|祖半生戎马,身上沾了煞气,自然看起来要凶一些。”他想起了皇太子册封大典时发生的事。媖儿平安产子,一直惨败的播州大捷。这个儿子真的是命定天子,受到了祖宗神佛的眷顾吗?

    “太|祖同你说,有宗藩混淆血统?”朱翊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儿子的表情,“可有说是哪一位?”

    朱常溆摇头,“这倒不曾说。只道是有。我后来等太|祖消了气,去问他,太|祖也没理我,好似生了大气。”

    “朕知道了。”朱翊钧将早就理出来的几本奏疏推了推,“今日你看看这些。”

    朱常溆乖乖应了,抱着奏疏去了专门给自己准备的桌子那儿细细翻看,斟酌着处置的方式。

    朱翊钧时不时抬头看看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午膳后,朱常溆因实在太困,所以向朱翊钧求了一个时辰去歇午觉。朱翊钧见他眼皮子直打架,快要撑不住了,欣然应允。

    待儿子去了偏殿,朱翊钧唤来马堂,“你去将藩地的奏疏取来。”

    “陛下想看的是哪一本?”马堂恭恭敬敬地问道。

    朱翊钧一愣,儿子说的模糊,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要看哪一个。想了想,觉得一直自天津的马堂可能对这些并不熟悉,另又唤了一直在宫里服侍的田义来。

    “田义,你想想,自朕登基以来,可有谁是被弹劾非天家血统而袭爵的?”朱翊钧自己也有些不清不楚,只得问他。

    田义想了想,“奴才倒是记不得了,不过这几年似乎并未有过此类奏疏。若是有,当是前几年的事了。”

    “是了。”朱翊钧想起来,“你去翻翻万历十年以前的奏疏。”万历元年至万历十年,这段时候文忠公还在世,朱翊钧谈不上真正地亲政,许多事都是交由文忠公处理的。

    田义答诺,与马堂擦肩而过的时候,朝对方投去得意的一瞥。

    与自己斗,哼,且嫩着呢!

    马堂无声地冷笑,收起全身的锋芒,乖顺地立在殿中随侍。

    当今天子,可不喜欢那等锋芒毕露的人。

    如今是万历二十六年初,这二十六年奏疏浩繁,便是仅为前十年的奏疏,也够田义翻上一阵子的了。司礼监几个小太监一起在堆积着灰尘的文卷中翻拣着,不时因灰尘而咳嗽。

    田义端着茶碗站在他们身后,不时地敦促着他们快些。

    “爷爷,找到了!”一个小太监捧着发黄的奏疏,将上头的灰尘都用袖子擦了,“爷爷瞧瞧,可是这本?”

    田义翻开,先看了最后的署名,乃是楚藩府内宜宾汪若泉的上疏。再看内容,所奏的乃是楚恭王的遗腹孪生子并非天家血统。

    就是这个了!


 第132章

    郑梦境眯着眼睛; 看着朱翊钧熟练地给朱轩媁换尿布; 心里止不住发笑。

    换作几年前; 谁敢想到当今天子会做这等事?宫里多得是伺候的宫人; 哪个干不行; 非得自己来。

    最开始的时候,郑梦境在边上看得心惊肉跳,生怕朱翊钧下手重了,将还没长好骨头的孩子给伤了。偏又不能直说,生怕搅了他的兴头; 叫他面上尴尬; 平白让人看笑话。

    别说郑梦境,就是朱翊钧自己都怕得要命。手稍微将孩子的双腿抬高一点; 边上的宫人一个深吸气,他的手就直发抖; 觉得自己是不是抬得太高了。可略放低一点,污秽之物就染上了朱轩媁的腿脚,不得不绞了帕子擦洗一遍,几次下来一双白嫩嫩的腿都红通通了。

    想起徐光启说的话,朱翊钧现在才真的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苦中作乐。带孩子这事儿; 一开始确是很不容易。一路做下来,整个人都腰酸背痛的; 比在桌前坐了一整天还累。

    不过后头上手了,就习惯了。有的时候看女儿清清爽爽,笑个不停的模样; 朱翊钧觉得辛苦还是值得的。他甚至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儿,远比对其他孩子来得上心些。有时没带在身边,坐在启祥宫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总是挂念着什么。

    兴许这就是自己带,和旁人带不一样的感觉。宫人服侍着,自己不知其中辛劳,现下自己来做,就分外不一样了。

    朱翊钧从宫人手里接过手巾,擦了把脸上的汗。将干干净净的女儿抱去郑梦境边上。望着女儿的笑脸,他有些恨恨地道:“也不知日后便宜了谁家小子!”

    郑梦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这还没满周岁呢,陛下就想着这事儿,是不是还太早了些。”

    “不早了,一眨眼的功夫。”朱翊钧叹道,“今岁要是再不给姝儿选驸马,可就拖得太久了。”

    郑梦境心里一算,“可不是么,都十七了。这个年纪便是放在宫外,也有些大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本来都要挑好了,偏赶上前太子病殁,后来慈圣皇太后、孝端皇后又接连过世。朱轩姝要守孝,孝期怎能议婚。一拖两拖,这就给耽搁了。

    朱翊钧倒在榻上,右手枕在脑后,眼睛顶着顶上的帐子发呆。“这次就不弄那么大阵仗了,直接让底下的人挑好了,将名单呈上来,我们自己个儿再细细斟酌哪个好。”

    郑梦境心里记挂着朱轩姝,知道她对成婚生子这事儿心里还是有疙瘩在,便加了一句,“还得让姝儿偷偷瞧一回,她心里喜欢了才好。”

    朱翊钧不以为然,“要是她看中的是哪个最差的呢?她一直在宫中,哪里见过什么人。识人不清,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大明朝有守寡的公主,却从没有和离的公主。“要我说,这事儿还得我俩拿主意。最多放放水,让溆儿帮着看一回,我们且当没瞧见便是了。”

    郑梦境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她心里对朱翊钧的话有些不以为意,但又觉得不无道理。左右为难之下,还是打算以后再看。反正现在连预选名单都没呢,且不担心这些。

    朱轩媁打了个哈欠,两只眼睛慢慢合上,显是要睡了。

    郑梦境轻轻地将她放在床边的摇篮里,朝朱翊钧“嘘”了一声。

    “媁儿睡啦?”朱翊钧把声音压得极低。

    郑梦境点点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摇篮,时不时朝里头看一眼。

    宫人上前把帐子放下,将烛灯都灭了,只留了一盏在桌上,悉数都退了下去。

    郑梦境躺在靠墙的那一头,调整了下姿势,扭过头来问:“陛下打算给姝儿挑什么驸马?”

    “唔——”朱翊钧想了想,“这回想看看锦衣卫里有没有合适的。”

    “武官?”郑梦境有些犹豫,“会不会有些粗鄙?姝儿叫我们养的娇气,嫁过去会不会受欺负?”

    朱翊钧揉了揉她的头发,“姝儿是公主,谁有这胆子?”他侧头看了眼摇篮,朱轩媁正在里头睡得香甜,自己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且睡吧。选驸马的事还早着。”说着将人揽到怀里来。

    郑梦境靠着他,“可不能再晚了,姝儿年纪不小了。”

    “朕知道了。”朱翊钧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

    第二日,田义天还没亮就早早地就从启祥宫赶过来,把马堂给轰回去。嘴上却是说得好听,“马秉笔昨夜伺候陛下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吧,可别累坏了。”

    马堂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伺候陛下乃是本分,且累不着。”心中虽有不满,却不欲在自己还未于京中立稳的时候与田义这个老油条起冲突,“咱家就谢过掌印的美意了。”

    田义朝不带一丝留恋离开的马堂撇去一眼,心中冷笑不已。背过身时,已是换了副面孔,专心致志地守在门口等朱翊钧喊进去。

    今日不用视朝,朱翊钧就偷懒睡了个晚觉,比平日要晚起一盏茶的功夫。田义也不曾催,恭恭敬敬地半弯着腰,守在门口一步都不挪腾。吴赞女从旁经过的时候,免不了多看了几眼,心里啧啧称奇。

    也亏得有这么身本事,要不然哪里吃得消服侍圣上。

    幸好娘娘从来都是个好性儿,不计较这些。

    吴赞女心里畅快,哼着小曲儿自田义身旁擦肩而过。

    摇篮里早就睡醒的朱轩媁一下下地对空踹着脚,想要从襁褓里头挣出来。许久都没能i挣脱,脾气就上来了,“哇”一声哭开了。

    哭声惊醒了郑梦境,她揉了揉眼,一把掀开了被子。“媁儿?”她将身子越过睡在外边的朱翊钧,探着身子将孩子抱来怀里。“媁儿不哭啊。”

    朱翊钧也叫这震天响的哭声给吵醒了。“媁儿醒了?”他揉着睡眼,只觉得还没睡够。不过外头天色大亮,是时候该起了。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醒了一会儿神,朱翊钧才高声唤人进来。

    田义抢在头一个进去,“陛下,娘娘。”

    郑梦境推开窗户,朝外头看了眼,“今天日头倒是好,等会儿带媁儿上御花园玩去。”

    朱翊钧端了茶来漱口,回头道:“记得多穿些,外头风大,看那树叶子被吹成什么样了。”又吩咐刘带金,“仔细伺候娘娘同小皇女,别让她们在外头待太久了。”

    刘带金福了身子道诺。

    朱翊钧换好了一身衣服,凑过来在郑梦境的脸上亲了一下,“朕走了。”

    “嗯。”郑梦境眯着眼,抱着女儿懒懒地缩回被子里。她还想再睡会儿。

    朱翊钧捏了捏她的鼻尖,“懒虫。朕走了啊。”

    “嗯。”郑梦境用被子把鼻子给盖住。

    外头銮驾早就备好了,就等着朱翊钧。田义一路随侍在侧,趁着机会向天子邀功,“陛下,奴才找着了!”

    “嗯?你找着什么了?”朱翊钧一下子没想起来。

    田义心里有些急,该不会陛下昨日只是一时兴起吧。他小心翼翼地提醒,“就是那个、那个……宗亲的奏疏。”

    这么一提,朱翊钧就来了精神,“找着了?是谁上的?哪儿送来的?”

    “是楚宗的宜宾,汪若泉所上的奏疏。”田义加快了脚步,免得被銮驾落在后头,“其怀疑现今楚王朱华奎及其胞弟宣化王朱华壁并非楚恭王的遗腹子。”

    朱翊钧面色一沉,“奏疏呢?”

    “奴才放在启祥宫了,就摆在陛下的桌上。”田义低垂了头,不叫人瞧见自己脸上的笑意。这么一来,算是能在陛下心里扳回一城了吧。

    他早就看马堂那张要死不活的嘴脸不爽很久了。等自己再重夺帝心后,看他怎么折腾那老小子。

    朱翊钧定了定神,催促着请轿长们速度快一些。他等不及要去看那封奏疏了。

    在走进启祥宫的时候,朱翊钧还在回忆,究竟为什么这封奏疏当年并没有引起自己的重视。按理来说,这等混淆血脉之事非常严重,就是不信,也该着人去武昌府问一问。可他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一段。

    朱常溆早父亲一步就在了,他趁着殿里人不多的时候,在上首的书桌那里晃了一圈,一冲眼就看到了田义特地放在那里的奏疏,偷偷打开看了眼。果真就是关于朱华奎身世不明的那封奏疏。

    万历八年……那时候的父皇年纪还小的很,执掌大权的当是文忠公。

    晃回了位置上,朱常溆手捧了一本《贞观政要》假装在看,心里却想开了。便是当时父皇年幼,不知其中利害,文忠公总不会不知道。为何连他也没有动作呢?

    不过这些都不打紧,只要现在重新让父皇正视起来就行了。

    朱常溆捏了一个包子,小口小口嚼着,时不时翻过一页书,可全没看进去。等外头传来脚步声,他赶紧咽下了嘴里的东西,放下书,起身相迎。

    当是父亲来了。

    不过可得想个法子,让父亲差人上武昌府看一看,问一问。现在光凭一封十八年前的奏疏,就轻易拿人问罪,于情于理可都说不过去。

 第133章

    一进门就看见儿子端端正正地朝自己行礼。朱翊钧眯着眼; 心里有些雀跃; 这样的勤勉; 自己可算是放下了心。

    “起来吧。”朱翊钧经过的时候; 看见儿子嘴角沾上了包子皮; 伸手捻了下来,“都多大了,吃东西还同孩子一样。”他快步走到桌前,“田义,去将朕的早膳取来。今日朕就在这里用。”

    他搓了搓手; 桌上的奏疏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今日得赶紧看完才是。

    虽然明天还是会有同样的多奏疏。一日复一日; 几乎都没个头。

    朱常溆巴巴地走过去,“父皇; 儿臣昨日的奏疏都已经看好了。”他将奏疏拿过来,每一本里头都夹了一张小纸片; 上面写着他的意见和看法。

    朱常溆是太子,还没有资格直接在奏疏上批红,所以便用了这个方法。若要一本本看完口述,所费时间太多,也容易遗忘。倒是记在纸上; 他与父亲可以两不干扰。

    朱翊钧认真地看了一遍,点点头; “不错。”这段时候来太子处理政务的手段越发老练了,“往后诸如这类的奏疏,都由你直接批红就是了; 不用再拿来给朕看。若是有疑惑的,拿不定主意,再来寻朕。”

    朱常溆心中雀跃,这意味着父皇开始信任他了。

    朱翊钧看着儿子因为激动而红扑扑的脸,伸手捏了一把。啧,果然没有媁儿的捏起来舒服。

    “好了,去吧。”朱翊钧将田义分好的奏疏交给儿子,“今日看这些。”

    恰好田义端来早膳,朱翊钧边吃边处理起政务来。不过他并没有急于去看田义特地摆出来的那本汪若泉的上疏,将这本另外放开,先处理眼下的。

    时间匆匆而过,这一日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处理奏疏,接见朝臣,召来阁臣商讨政务。一切都与以往一样。

    天气渐渐转热,白昼越来越长,到了寅初的时候,宫人才将灯笼点上挂起。

    朱常溆掐着点,处理完最后一本奏疏,坐在位置上伸了个懒腰。

    “累了?”朱翊钧笑道,“今日留下同朕一起用膳吧。”他扭头吩咐午后来守值的马堂,“记得吩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