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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重生上位史-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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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谁好呢?
朱载堉想了许久,最后将打上了朱常溆的主意。他现在已是白丁,入不得宫,自然也见不着贵为太子的朱常溆。不过自己身边的这个小苦力倒是可以跑跑腿,当个传话筒。
朱常治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自宫外回去,就跑了趟慈庆宫,不想扑了个空。
单保躬身回道:“回殿下的话,小爷今日还未曾回宫来呢。”
朱常治一愣,这些日子他都是晨起出宫去干活儿,到了宫门快锁了才回来的,都不知道自己兄长最近在做什么。他有些懊丧,早知道就先差人问一下了,倒是白跑了一趟。“可知皇兄眼下在何处?”
单保略一犹豫,“兴许……在启祥宫。”近来他近身服侍太子的时候,经常听到小爷嘴里嘟囔着“藩王”、“除籍”之类的话,大抵是削藩出了些状况。若是如此,那最近应该都在启祥宫同天子一起商讨如何解决。
朱常治叹了一声,“我知道了。”脚下一转,又往启祥宫的方向去。
倒还真让单保给说着了,朱常溆的确是和朱翊钧一起讨论这事儿。他们也没让阁臣来,只自己先细细想了法子,反复推导,看是否可行,会受到哪些阻力。两个人忙得连晚膳都没用。
马堂在殿门外禀报,“陛下,太子,五皇子殿下来了。”
“那今日就先这样吧,我们明儿再商量。”朱翊钧尚觉得意犹未尽,“让五皇子进来吧。”他边说边将乱糟糟的桌面给信手理了下。
殿门一开,朱常治就忙不迭地进来,“父皇,皇兄。”
“治儿刚回宫?”朱常溆打量着弟弟的衣服,眼尖地看到他衣摆上沾着的泥巴,“可曾用过膳了?要是没用过,就留下同我和父皇一道吃吧。”说着向朱翊钧看去。
朱翊钧点点头,并未出言反对。
朱常治揉了揉肚子,“是没吃过呢。”他绝对不是因为皇叔父还有身边伺候的人做饭手艺太差才不吃的!
“那就一起吧”朱翊钧转头对田义道,“让御膳房摆饭吧。”
“诺。”田义抱着拂尘,出殿吩咐宫人上御膳房去取饭。天子到现在都没进膳,御膳房一定早就备着了,人一去,马上就能拿着饭菜回来。
趁着饭还没来的空档,朱常溆拉着弟弟说家常,“今日怎得想起到启祥宫来?”
“唔,溆儿是天天跟着朕,治儿的确是稀客。”朱翊钧回忆了一下,的确这个儿子很少过来。莫非今天有什么大事?
朱常治摇头,“不是的,是叔父让我给皇兄带句话。”跑了两趟,原话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我基本已经想不起来了,大概……就是要和皇兄见一面,说什么什么,无韵文先生之类的事。”
“哦?”朱常溆挑眉,与父亲对视一眼。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认识什么大儒,给自己上课的不是翰林院的人,便是阁臣。大明朝历代阁臣大都是翰林院出身,在里头熬资历,总比舍了十年寒窗得来的官身去民间教书来得好吧?
“我不知道,记不得啦。”朱常治半点愧疚心都没有。要不是自己白白跑了一趟慈庆宫,哪里会忘掉。反正不是自己的错,哼哼。
他有些抱怨地道:“义学馆本就是母后同皇兄提出来要办的,皇兄你也得了空出去看一回嘛。旁人现在都说叔父的好,你们两个首先想到的,却是落不到什么好。”
“这倒是无妨。”朱常溆满不在乎,整个天下都是朱家的,还在乎这些做什么。不过弟弟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有民望,总比没有民望来的好。母亲先前多次受舆论之害,确是应该替她将名声正一正。
想到这儿,他话锋一转,“我知道了,这几日就抽空去见一见叔父。”
朱翊钧探头看了一回,见饭菜还没送来,便问道:“朕听说徐光启也叫拉去了?他在那儿做什么?”
其实朱翊钧更想问的是,徐光启不在府上,那媖儿同公爹和那个便宜儿子相处要不要紧。有个人做调停,总归比没有来得好。
这倒是多虑了。
朱常治道:“大姐夫忙得很呢。”
“忙什么?”朱翊钧心里非常不爽,就知道在外头忙活,也不知道顾顾家。家中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他他……
这个徐光启!嗐!
“忙着看孩子。”朱常治憋笑,“大姐夫可疼孩子了,大姐姐也拿小侄子没法子,还得请了人过来将大姐夫叫回去。”
朱翊钧一愣,“看……孩子?!”心一松,不错不错。转念又生起不满来,每日在家带孩子,连正事都干不好,怎么能做大事呢。自己的媖儿又要顾着家里头,又要算计营生,真真是苦。
这就是丈人看女婿,哪哪儿都不顺眼。
朱常溆却笑眯眯地道:“有大姐夫在,想来大姐姐也不会太辛苦。而今徐府下人不多,样样都要亲力亲为,光是处理庶务已是不易。”他朝朱翊钧偷偷瞥去一眼,“母后也是刚生产,要是没有宫人服侍,想来也是累得很。”
朱翊钧一愣,慢慢消化着儿子的话。
朱常治赶忙叫道:“哪里!我前日去看母后,她都瘦了好多,下巴尖儿都出来了。”说起这个就忍不住絮叨起来,“宫人们是不是服侍地不尽心啊?父皇、皇兄,你们倒是劝劝母后,别让她自己带着皇妹了,我看了都心疼。”
朱翊钧默然,他哪里能劝得上半个字,小梦根本就不想见他。要不是每日抽空借着看女儿的名义,大概连翊坤宫都不会让自己走进去。
都过了这么久,这气性怎得这般大,直到现在也不消气。朱翊钧有些心虚地想着。他朝朱常溆投去一眼,见儿子没往自己这里看过来,才松了口气。
可不能叫儿子看出来才是。
“陛下,饭菜都备好了,还请陛下同两位殿下挪步。”田义在隔壁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才过来。
朱翊钧清了清嗓子,“那就过去一道用吧。”
朱常治“哎”了一声,他早就等不及要吃,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朱常溆默不作声地把要离开的弟弟一把拉住,等父亲走到他们前头了,才松开,慢悠悠地跟上。
说到做到,朱常溆第二日就抽空出了趟宫,去见朱载堉。“叔父,治儿说您要见我?”
“殿下。”朱载堉先行了一礼,乐呵呵地道,“殿下请坐。”
朱常溆撩了袍子在凳子上落座,“叔父不必如此,我们还是自家人。该不会除了籍,叔父就不认我了吧?”
朱载堉摆摆手,“不敢。”又道,“今日请了殿下过来,乃是想要商讨正事。”
“哦?叔父但说无妨。”朱常溆抿了一口又苦又涩的老茶汤,面不改色地放下。口腔里迅速生出甜津来,将这股子苦味给盖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嘴巴舒服些。
朱载堉身子微微往前倾,“是这样。”顿了顿,“我记得今岁八月,陛下安排了翰林修撰充了东宫讲官?”
朱常溆点头,“不错,父皇寻了好几个翰林修撰,不知道叔父指的是哪一个?”
“袁姓哪一位。”朱载堉笑道,“殿下也知道,近来我一直想要找一位先生来教无韵文,不过思来想去,觉得都没有合适的。”不由再一叹,“可惜归熙甫去的早,不然除了他,放眼当今还有何人能出其左右。”
朱常溆略一思索,“叔父指的是袁伯修?”
“正是此人!”朱载堉兴致勃勃地道,“袁宗道在朝中不起眼,不过其所作的无韵文在士林之中不少人称赞。”
朱常溆有些为难,“不过……袁先生应当不会舍了翰林修撰的官职,来义学馆当先生吧?”若叔父打的真是这个主意,那就是说破了嘴皮子,他也不敢应下。这摆明了就是让自己去贴人的冷屁股。
“非也非也。”朱载堉连连摆手,“殿下有所不知。公安三袁而今小有名声,我要请的并非袁宗道,而是他的两个弟弟——袁宏道、袁中道。”
朱载堉正色地望着朱常溆,“三袁乃当今无韵文的大家,袁宗道这两个弟弟于科举上大都无甚建树,可在无韵文上却是颇有心得。我想了许久,觉得可以请来。”
朱常溆有些不明白,如果叔父真的想要请人,为什么要找自己过来。打听了袁宗道的住所,直接上门问一问不就行了?
不等他问出口,朱载堉就主动作了解答,“我原是想自己亲自过府,显出诚意来。不过,又怕袁宗道碍于我的身份,不好拒绝。”他起身向朱常溆行了一礼,“所以还得劳动殿下,替我问一问。也不必强求,若是袁宗道觉得不合适,拒了也就无不可。”
朱常溆这才恍然大悟。叔父让自己出面,想来也不是以天家之威相逼,不过是个双方一个台阶可下,愿意来最好,若是不愿意,大家以后见了面也算是点头之交,不伤脸面。
朱载堉知道朱常溆的性子,若是问了,也绝不会直截了当,必是婉转地带一句,让人自己回去细思。
这时候倒是显出有靠谱侄孙的好处来了。一个跟着自己当苦力,一个替自己出面请先生。
朱常溆自然一口应下,不过也不敢打包票,“若是不应,叔父可莫要怪我。”
“不会。”朱载堉应得痛快,“本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思,便是他们不愿来,也无妨,谁没有什么盘算呢。”
朱常溆又问:“不知道李卓吾什么时候入京?”他还想与这位见一见,听听他对现今朝堂的看法。
“义学馆还在筹建,”朱载堉沉吟了一会儿,“大约明岁快建成了,才会过来。殿下放心,卓吾已经应下了,必定会来的。”
那就好。朱常溆就怕他不愿来。等人入了京,一切都好说。
叔侄俩又说了会儿闲话,宫里新添了小皇女,正是好拿来说的事。
朱载堉有些可惜地道:“这个侄孙女我是见不着了。”又将那日差了人求来的一道平安符从柜子里取出来,“听说是早产的孩子,身子一定不大好。将这个好生压在枕头底下,盼菩萨保佑安乐长寿。”
“多谢叔父。”朱常溆接过符,余光扫到窗外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他有点不确定,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又不好这个时候追出去看个仔细。
眼睛一眨,那人就不见了踪影。
朱载堉见他望着窗外,也跟着往外头看。“怎么了?”他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陛下?!”赶紧起身,转过来看着朱常溆,“陛下怎得过来了?可是同殿下一道来的?”
朱常溆愣愣地摇头,“我、我也不知道……”他记得自己出宫的时候,父皇还在召见阁臣,怎得一眨眼,就在宫外了?
朱载堉顾不得问个仔细,赶紧出去相迎。“草民见过陛下。”
朱翊钧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的马堂,一定是他被人看出端倪来,才累得自己被发现了。“快些起来,不必行此大礼。”他弯了腰,贴着朱载堉的耳朵,“别嚷嚷啊,朕这是微服出宫,别叫人知道了。”
朱载堉连连点头,“陛……”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称呼,索性先舍了这些虚礼,“快些里头去坐,外头正在建学堂,灰尘大的很。殿下也在里头。”
朱翊钧正想摆手说“不去了”,一抬眼,就见儿子在门前狐疑地打量着自己。
不去也得去了。他硬着头皮走过去。
“父……皇……”朱常溆一边行礼,一边歪着头奇怪地看着父亲,“父皇是微服出巡,查探民情?”
真真是稀罕了,自武宗之后,朝臣们严防死守,就怕再来个“生擒瓦剌小王子”,大明朝的帝王再难出宫,今日怎得被父亲给逃出来了?
朱翊钧连忙点头,“对,朕就是来体察民情的。”他心虚地不敢看儿子,“你同叔叔谈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朱常溆很老实地交代,“儿臣正打算回宫,父皇可要一起?”
现在怎么能回宫?!朱翊钧赶紧摇头,“朕还没结束,你、你你先回去吧。”徐光启的影子都还没摸着呢,绝不能白出来一趟。
“那不妨儿臣和父皇一起吧。”朱常溆道,“儿臣虽多次出宫,不过每每身边都有许多人护着,不曾真正地体察过民情。”说着就要和父亲一起出门。
朱翊钧脸色一白,拼命朝马堂使眼色,让他给自己解围。
马堂硬着头皮上前,嘴巴咧得老大,脸上皱成朵花儿,“小爷今日在外头呆了不少时候了,快些回宫去吧,莫要让娘娘担心。”
朱常溆看看马堂,再看看不自在的父亲,眼睛一眯。父皇绝对有事瞒着自己。
有什么事,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吗?
朱常溆左思右想,最后就想到了武宗身上去了。
游龙戏凤,不就是武宗在宫外做下风流事吗?
心里不由生了火气。母后在宫里拼死拼活生下的皇妹,父皇倒好,念着在外头寻花问柳,半年都不顾忌母后的感受。
真要寻了新人,倒是开选秀啊。偏又没这个胆子。
朱常溆越想越气,铁了心不让朱翊钧去寻那等“狂蜂浪蝶”,“我同父皇一起,父皇不回宫,我也不回宫。”
朱翊钧被缠得没法子,他这是想了许久才想到的法子。田义还在启祥宫里假装自己在批阅奏疏不见人呢,也不知道阁臣会不会揭穿了。
若是运气不好,一封八百里加急,必须要上呈自己,可别想再有下回了。
朱翊钧现在真是想哭的心思都有了,怎得运气就坏成这样?寻常听话的儿子今日也不懂事起来。
父子俩就此僵持住,朱载堉没弄明白他们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好说话,就这么陪着干站着。底下一堆伺候的人也不敢说半个字,大气都不敢出。
不远处,徐光启一边掸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走过来,“伯勤,今日我先回去了。明日我来晚一些,骏儿这几日身上不大好,有点烧,媖儿在家里担心,我得看着些。”
一抬头,不由愣住了。“陛下?”再看看气冲冲的朱常溆,“殿下?”
朱载堉朝他死命摆手。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俩可别掺和进去。
第128章
徐光启还没回过味儿来; 没想明白究竟朱载堉说的是什么。就看见朱翊钧朝自己跑过来。
“来的正好!”朱翊钧这是发自内心的话语; “朕……我已是许久不曾见媖儿了; 正好同你一起回去; 也好看一看我那小外孙。”
后边朱常溆阴测测地来了一句; “父皇不是要体察民情吗?怎么又上大姐夫家去了?”
朱翊钧当场僵住,慢慢地转过头,略有些心虚,“这、这不是媖儿除籍了么,他们现在也是良民。我过去看看; 也无妨的。”
“那儿臣也一起去吧。”朱常溆打定了主意; 今日一定寸步不离父亲身旁。他目光不善地望着父亲,“该不会——父皇另有打算吧?”
朱翊钧连连摆手; “没没没。”果真是儿子大了,就不听话了。
一把辛酸泪。
事成定局; 徐光启也反驳不得这父子俩。朱载堉朝他作了个大揖,兄台可走稳咯,别明儿个就再见不着了。
徐光启纳闷了一路,想不通为什么今日就是这般巧,天子同太子都叫自己撞上了。不过他急着回家看儿子; 没放多少心思在这上头。
朱常溆盯了父亲一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我是不会轻易离开”的气息; 叫朱翊钧有些毛骨悚然,都不敢去看儿子。他心里也觉得奇怪,明明自己出来又不是做什么混账事; 哪来这么个心虚法。
可腰板子就是挺不直。
徐家现在的下人里,没有认得朱翊钧和朱常溆的,所以都不知道这二位到底是谁,还当是自家老爷邀了好友回家小聚。朱轩媖在后头抱着徐骏哄着,看着不断唤着爹的儿子心里急得不行,也不知道父亲和弟弟上门来了。
迎客的却是徐骥。“父亲,你回来了。”他向徐光启行了礼,抬眼去看。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年轻的那个他倒是有几分印象,
再细细一看。这不就是皇太子吗?!
当下赶紧行礼,“草民徐骥,见过太子。”
朱常溆点点头,两只眼睛微微眯起,盯着父亲不放。
徐骥抬头,这位是太子,那另一位……穿着打扮倒是像个富户,不过身上带着寻常人没有的威仪。他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又不敢确定,拼命向徐光启使眼色,希望父亲给自己一个明白。
徐光启没心思应付他,只问:“你弟弟如何了?可有退了烧?”边说边脱了外袍,“你娘是不是在后院?让人叫她出来见客。”
徐骥看了看朱翊钧,有几分踌躇,“父亲,这不大好吧。”见太子倒是无妨,人家是手足,可不还有外男在吗,怎么好叫娘出来。
徐光启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给儿子作介绍。他虎着脸,“看见圣上也不知礼数,真是平日里没教好了你!”
朱翊钧赶忙摆手,“无事无事,都是自家人。”即便女儿除了籍,那也还是自己的嫡亲女儿,这孩子……虽与自己没有血脉之缘,但也是名义上的外孙不是。
“草民见过圣上。”徐骥赶紧下跪施了大礼,心里大叫不好。他这是怠慢了天子,往后殿试会不会叫天子记在心上?坏了坏了,统共也就见了这么一面,以后记起来的一定就是今日的事。
完了。两个大大的字飘在徐骥的心头。
还没等下人进去叫人,朱轩媖就先按捺不住了差人过来问徐光启有没有到家里头。
徐光启道一声“就来”,领着朱翊钧和朱常溆往后面去。
朱轩媖听见脚步声,抱着儿子从里头出来,嘴上抱怨着,“怎得这般晚?骏儿都哭得嗓子哑了。”抬头一见,眼泪飞快地浸湿了眼眶,“父皇、二皇弟。”她赶紧抽出手来擦了眼泪,“你们怎得来了。”
“来看看你。”朱翊钧走过去,替她拂了拂沾到唇边的发丝,“我的媖儿好似长高了些。”出嫁的时候才十四岁罢了。
徐光启走过去,熟练地从她怀里接过徐骏,抱到一旁哄着,“爹的小骏儿,哭的什么呀?爹回来啦,高不高兴?咱们不哭啦,不哭啦,好不好?”他牵起儿子的小手,向朱翊钧他们挥了挥,“那是你外祖父,还有你二舅舅。咱们同他们问个好,好不好呀?”
徐骏长长的眼睫毛上沾着一颗颗小小的泪珠,好似点缀了璀璨无比的星光。他看了看父亲,再看看朝自己微笑着的陌生人,有些怕生地搂住父亲的脖子,哑着声音道:“外祖父好,二舅舅好。”
奶声奶气的,听起来又柔又软,舒服极了。
朱翊钧走过去,拍拍手,“让外祖父抱抱,成不成?”
徐骏害羞地更往父亲的怀里缩,却坚定地摇摇头,“不好。”
朱翊钧第一次吃瘪,就是在这外孙身上了。他也没恼,“不好就不好。”扭头去瞪了笑个不停的一双儿女。
有什么好笑的!就是天子,也不会样样顺心的好不好!
不听话,一个两个都不听话!
真是气死自己了!
徐光启探了探儿子的额头,还是有些热度,又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去,摸得一手粘腻,不由松了一口气。“发汗了就好,没事。”用额头去碰了碰儿子,“我们的小骏儿身子可好了,是不是?”
徐骏被父亲的胡子扎得有些痒痒,咯咯笑着,“是,骏儿身子最好了。”又黏着父亲,“爹同骏儿一起玩。”
“媖儿你陪着客人说说话,我带着骏儿去花园里。”有个孩子在一旁闹腾,大人们反倒不好说话,“骏儿想玩什么呀?昨儿爹给你做的小木马还欢喜不欢喜。”
“欢喜!”徐骏的眼睛亮亮的,“骏儿今日还要玩那个。”
“好,就玩那个。”徐光启边哄着,边走远了。
朱轩媖收回目光,将父兄迎进屋子里去,“外头风大呢。”又吩咐下人去重新煮了好水,取了好茶,让人沏了拿来。又想起家中没有好的茶点,自梳妆台的抽屉里数出二十个钱来,叫了个小厮出门去买茶点。
朱轩媖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父兄道歉,“家里头而今不常备着这些,父皇同弟弟别觉得我怠慢了。”
“没有,没有。”朱翊钧只觉得自己都要哭出来了。以前叫孝端皇后捧在掌心里宠着的小囡囡,出嫁时自己给了她十里红妆,现在却过着这般苦日子。
朱翊钧抬起头,让涌出来的眼泪倒灌回去。都是祖宗留下的烂摊子,也是自己想不出旁的法子来,却是苦了他的孩子。
不知京里这个,还有辽东的那一个。全是他无能所致。
方才徐骏的白嫩模样,叫朱翊钧想起了宫里方出生的朱轩媁。也是一般的白嫩、可爱,纯洁无逅。只盼着媁儿日后莫要同她的手足一般才是。
朱翊钧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改变自己的性子,务必要做的更好才是。
“父皇同弟弟今日是特地过来的?”朱轩媖亲自给他俩倒了茶,有些好奇他们的来意。
朱常溆摆手,“我是在义学馆与叔父聊天的时候遇上父皇的。”他斜睨了一眼朱翊钧,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父皇说是出宫体察民情的。”
体察民情这四个字咬得尤其重。
朱翊钧打了个机灵,立刻就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可惜徐光启带着徐骏离开了,不然自己还能多看看。
朱轩媖用疑问的眼光望着父亲,“父皇怎得突然想起要出宫来看民情?治儿不是最近常常出宫,问他一声就是了。”
“别提了,治儿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提起这个弟弟,朱常溆就没好话,“不是个靠谱的。让他玩乐倒是一等一的好,让他做正经事,那可不行。”
朱轩媖轻笑,“哪里就有向你说的这样,若真没个正形,叔父哪里会叫他去帮忙。”
朱常溆心里得意,那是因为他推举的人。面上却还心虚着,“不过是叔父见他且算是可造之材,所以才将这个猴儿带在身边调|教。”
朱轩媖轻轻一笑,起身自下人手里将装了盘的茶点接过来摆好。她发现朱翊钧的目光一直都朝外头飘,是徐光启方才离开的方向,不由好奇道:“父皇可是想去看看骏儿?”
朱翊钧胡乱地点头,又被儿子狐疑的目光盯得背上起毛,飞快地摇头反驳,“没有。”
朱常溆眯着眼,不断地打量着父亲奇怪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么。
该不会……自己误会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丢人了。
朱常溆不甚自在地轻咳一声,“难得出来见你一趟,也是头一回见小侄子,不妨我们都去花园里头吧?”说罢,朝朱轩媖使了个眼色。
朱轩媖会意地点头,“也好。”又朝父亲投去探询的目光,询问他的意见。
“好,自然是好。今儿一见,尚不知以后什么时候朕才能再出宫。”朱翊钧自然答应,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终于可以好好看看徐光启是怎么带孩子的了!
朱翊钧头一个站起来,不等人领,就迫不及待地走出去,还不断回头催促着两个孩子。
朱轩媖笑着应了,拽了拽朱常溆,压低了声音,“父皇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JJ抽得很厉害,如果大家看不到新章,记得说一声哈,我去狂打客服电话让他们解决。
今天姨妈痛,稍微更少一点,明天努力双更,补六千给你们,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129章
朱常溆凑近她; “大姐姐知不知道父皇同母后置气了。”
朱轩媖自然知道; 好似是为着开矿的事; “这都过去多久了?还没和好?”她看着前头步伐有些急促的父亲; “母后看着性子软和; 是个好性儿的。可实际上啊,该硬的时候一点都不软。”
朱常溆听见姐姐轻轻的笑声,不由转过来看她,“大姐姐?”
“大抵这天下,能叫父皇将腰弯成这样的; 也就只有母后了吧。”朱轩媖的眼神里有几分失落; 也有几分高兴。
如果当年母后能……,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早就去了?
虽然孝端皇后的死看起来根子是因为前太子朱常汐的暴毙; 但在朱轩媖的心里,却觉得母亲是一直以来太过压抑。过去她看不破这一层; 而今婚后,与夫君鹣鲽相伴,感情甚笃,就比过去明白了许多。
父皇对母后一直就只有敬,而不曾有过爱。这于母后而言; 心中又该多怅然?当年嫁给父皇的时候,她好似才同自己这般的年纪。大婚之夜; 心里是有过期待的吧,有过少女情怀,幻想过自己会同孝康皇后那样。
纵然是不与孝康皇后那样; 与孝宗多年一帝一后,宫中不曾有旁的妃嫔。起码,一旬来看个几回,也是好的。
朱轩媖不知道看过母亲有多少次,面对着清冷寂静的坤宁宫叹气。她原以为是母亲叹息自己无法生育嫡子,等有了嫡子后,又觉得是因为嫡子不争气。但现在知道了,那无声的,不断的叹气声中,究竟包含了什么。
朱翊钧的脚步比两个孩子要快,身影渐行渐远。朱轩媖在他后面与弟弟慢慢走着,心里想,也许终父皇这一生,眼中就只会有郑母后一人罢了。
宫中的妃嫔早就不知道被父皇给丢去了哪儿,郑母后也荣登后位,执掌后宫大权。看眼下的情形,也不像是会再开选秀的样子。虽然不像孝宗与孝康皇后那样一帝一后,可又有什么分别呢?
朱轩媖不羡慕,她已是拥有了一份在世人眼中不般配,却最适合自己的感情。她只是为自己的过世的母亲有几分不平。
明明,她的母亲才是最该与父亲琴瑟和鸣的那一个。
可又有几分钦佩和庆幸。都说帝王之爱难得,能留得君主回眸,亦是足以慰藉一生。能留得父皇如此长久的眷顾,郑母后,真的是很厉害。
“都道是一物降一物,大概母后于父皇,便是降住他的那一个吧。”朱常溆在花园门口停住,“我猜想,父皇想来寻大姐夫,大概是欲向其讨教哄孩子的法子。父皇从来都是九五至尊,样样循着自己的性子来,而今碰上了铁板,不得不低头,将那铁板化成绕指柔。”
朱轩媖笑得开心,“真是没想到,竟然还能见着父皇带孩子的模样。”她摇了摇朱常溆的手,“听说小妹妹身子弱,你们平日里可得看顾精心些才是。”
“哪里用得着我们看顾,母后自己就将人看作眼珠子一般,现在是自己带在身边呢。”朱常溆一叹,“人都憔悴了许多,父皇怕也是看不过去,所以才想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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