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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重生上位史-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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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用手背擦了泪花,“现在不是好好儿的吗?你瞧,我好好儿的。”
“是,是。”朱华彬想起自己方才的心情,一阵后怕,心里对朱轩姝的谢意又浓了几分。
若是今日母亲没能遇上殿下,又会是什么情景?可会有人将母亲送往医馆救治?他们母子俩会不会就此失散,他一个人哪里能寻遍整个京城的医馆善堂?偌大的京城,想寻一个人,何等之难。
心里这般一想,朱华彬抱着母亲的手就又了几分力道。
“老夫人,公子,该用膳了。”侍女在外头敲了敲门,进来将膳食一一摆好了。
却不是在外间,而是在里头。
侍女特地将炕桌搬上了床榻,“老夫人身子不爽利,且先别下榻,就在床上用吧。若是脏了,就唤一声,奴婢们自会来换褥子。”
吴氏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这辈子都没过过这样被人伺候的日子,登时有些受宠若惊。
侍女笑道:“老夫人且莫慌,您呐,在这府里头可不是外客。”她笑着看一眼朱华彬,“殿下原本见外男是要差人搬了屏风来的,今日却没用呢。”说完就提着食盒出去了。
吴氏和朱华彬默默想着侍女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吴氏扯了扯儿子的衣服,“你说,这是殿下还拿我们作皇亲的意思?”
既然没用屏风,那就并未将儿子当作是外男来看了。
“不管殿下心里怎么想的,我们自己个儿礼且不可废。”朱华彬望着桌上的珍馐,咽了咽口水。看上去都很好吃的样子。好些个菜,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叫什么。“娘,我们先用膳吧。”
吴氏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只守着礼便是。”她从儿子手上接过筷子,将饭碗捧得很近,慢慢地吃起来。
另一边,朱轩姝也刚用完了晚膳。她在宫外都是自己一个人吃,没人陪着,冷清得很,饭菜也做的少。
吃完了饭,朱轩姝拉着吴赞女一起在园子里消食。“嬷嬷,我有意将吴夫人留下,你看如何?”朱轩姝斟酌了一下,道,“我看人家孤儿寡母的,又是初到京城,很是不易。”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大家也都是亲戚,能力所能及地帮上一把,那就帮了。
吴赞女想了想,“殿下想留人,倒也无妨。不过奴婢看吴夫人的性子,并非那等闲的住的人,怕得在府里头另寻个差事,她才愿意。偏眼睛又不好,一时半会儿,却是不好找差事。”
“这倒是。”朱轩姝有问过大夫,吴氏的眼睛已是治不好了,顶多用药比现在好些。这样的妇人,放在外头谁家会乐意要呢?是个累赘。“方才同她说话,听说绣工不错,不若将人留下来,检查我的衣饰吧。”
这是个闲活儿,不费什么劲,就是油水少,责任也担的大些。不过朱轩姝随了她母亲的脾性,并不爱刁难底下人。
吴赞女点头,“这倒是可行,明日再问问老夫人便是。”又道,“且不知朱公子可否考中了义学馆,若是没考中,怕也得寻个落脚处。”
比起吴氏,朱华彬的去留显然更加难办一些。他已是有了身份,并不能在公主府做杂活。可要是要在府里头谋个一官半职,这秀才的功名又派不上大用——府里的官职都得举人功名才行。
“你偏看不中人家了?”朱轩姝笑道,“我却很是看好他,明岁恩科赶了些,不过后年的春闱却是说不准了。指不定就是个进士出身呢?”她用手将飞往灯笼的蛾子扇开,“我就盼着这样的人,能多来几个,好入朝给父皇和二皇弟做助力才是。”
吴氏和朱华彬在屋里的话,自然有人向朱轩姝禀报。她倒没天真到信了这话,可将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总是心里高兴些的。
有这份心,总比没有来得好。
第二日一早,朱华彬就先去见过朱轩姝,言明自己今日要前往义学馆问问昨日考试的情况,还请她再允许他们母子继续叨扰一日。
“待问明了,便去寻个住处。”朱华彬对着朱轩姝的笑,脸色微红,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还请殿下莫要嫌弃。”
朱轩姝摆摆手,“有什么打紧的。正好我有事要同你商量。”她身子微微往前倾,“我这府里正好缺一个年长些的仔细人,好替我看管衣饰。不知老夫人可愿意留下,担了这个差?”
朱华彬一愣。
“却是有些为难人了。”朱轩姝一笑,“老夫人这等年纪,合该在家中颐养天年才是。可我见着老夫人面善,实是想将人留下来。”
朱华彬的眼中迅速积起了泪水,他借着作揖的动作,遮去了眼中的泪光。“此事、此事,我去同家母商量一番。”
“也是,正该如此。”朱轩姝笑道,“今日公子且忙去,将老夫人留下同我说说话。”
朱华彬告辞后,独自离府。前往义学馆的路上,他心中不仅感慨。哪里能不知道云和公主是为了帮着他们一把,好叫他们能留在京城。虽说是亲戚,但先前也是素不相识,八竿子都打不着。
这情这恩,哪里能还的完?
朱华彬现在就念着自己可以顺利考上义学馆,用功读书,好生参加科考。日后就像母亲说的那样,好好报效天家。
见了朱载堉,朱华彬忐忑地立在一旁,等着对方给自己的答复。
朱载堉捻须,面前摆着昨日朱华彬所写的那份答卷。“你的底子,并不好。”
朱华彬脸色一白,点头低声道:“幼时家贫,读不起书,只略识得几个字。现在这些,通是后头在江陵的时候,文忠公家的几位指点我的。”
朱载堉颔首,“纵有旁人指点,想要在一年之内考中秀才,自身勤勉也是少不了的。”他看得出来,朱华彬的底子很是薄弱,先前也有叫他默写出乡试时所写的答卷,不过是侥幸能考中罢了。
但字却是好的,虽无名师指点,但必是日日有练习。
朱载堉太清楚拿不到岁禄的宗亲是怎么过的了,大抵是日日替人写家书,或是抄写难得的书本,这样大量的写字练习,才有这功底。字不好,是不会有人愿意掏钱的。
知他是携母一同入京,朱载堉又关切地问:“令堂可好?”
“好。”提起母亲,朱华彬的脸上就笑开了,“昨日家母在街上厥了过去,正遇上了云和公主,将家母接入府中,救了一命。”
朱载堉眯着眼,点点头。他将卷宗合上,“明日,你便可入馆上课,不过你资质不佳,只得免一半的学费。”
能入馆就足以叫朱华彬高兴了。他有仔细算过,义学馆的学费并不贵,只要自己努力,考中了举人,三年的学费都有了。他当即跪在朱载堉的面前,磕了三个头。抬起来的时候,额上已经青了。“学生明日一早就来。”
“去吧。”
朱华彬回公主府的路上,那步子都轻快地要跳起来了。他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母亲。
吴氏听了连连点头,擦了脸上的泪,道:“我明日也随你一道出去,将你送去义学馆后,便去寻活计。这样一来,住宿的钱却是可免了。”
“儿正要同娘亲说这事。”朱华彬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把母亲留在公主府是最妥当的。云和公主瞧着是个和善人,并不像是会刻意刁难人的,坊间名声也好。母亲留在此处,并不会受什么欺负才是。“殿下今晨同我说,想叫娘留下,给她做活儿。说是看管衣饰。”
吴氏不信,“哪里有这等好事。已经将我给救了,这几日还有人服侍,好饭好菜地招待。现在还要给我活计做?”她摇摇头,“儿啊,这人心再善,也是有个头的。该不会是你昨晚做的梦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就是心里头惦记着娘,娘都知道。”
“不是的,娘,真的是殿下开了金口,同我说的。”朱华彬道,“儿想着,若是娘能留在公主府,我这心里也就放心了。公主性子好,不会苛待人。若是在外头寻个活计,正好撞上那等刻薄人呢?岂非叫儿心中担忧,连书都念不好了。”
吴氏倒不怕吃苦,这辈子吃的苦已经够多了。她现在心里唯一担忧的,就是儿子是不是能继续延续先前的势头,考中举人,得个进士出身。现下听朱华彬这般一说,心里就软了,已是应下了五分。
“好好,回头我去问问殿下。”吴氏哄道,“娘的事,你且莫担心。有手有脚的,难道还能被饿死不成?”
朱华彬见她这般说话,心知母亲是应了,当下越发高兴起来。
翌日,朱轩姝陪着吴氏亲自送朱华彬去义学馆上课。
远望着儿子模糊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义学馆里头,吴氏这眼泪又止不住了。
朱轩姝一边带着她往马车上走,一边劝道:“老夫人莫要哭了,再哭可就坏眼睛了。昨儿个大夫怎么说来着,您这眼睛呐,能好起来。只自己要仔细将养了,莫要折腾。”
吴氏通通应下,在吴赞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后,她张了张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朱轩姝拍了拍她的手,“老夫人有话,但说无妨。”
吴氏红着脸,小声问道:“听我那蠢儿说的,殿下府里头少个人做活。殿下瞧着,奴家行不行?”
“自然是行的。”朱轩姝笑眯了眼,就等着吴氏应下,“老夫人既然应了,正好今日就跟着吴嬷嬷熟悉熟悉府里吧。月俸我可不敢多给,府里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呢,旁人拿多少,老夫人也比着她们的,可好?”
朱轩姝知道吴氏并不爱占便宜,所以才说了这番话。可最后到底给多少,还是她说了算的。
吴氏听了,哪里有说不好的。当下就应了,打着包票说自己一定能做好。
朱轩姝笑着同她说了会儿话,心里想着,自己多做些好事,菩萨一定能看见。她不求自己日后能再遇上个好姻缘,只求菩萨能开开眼,看在自己的份上,护着她那远在辽东的弟弟。
而此时的朱常洵正对着面前摆着的鞑靼人的衣服发愣。
“大公子,这是?”他指着那些衣服,“为何要我扮作鞑靼人?”
李如松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也是实在没法子了。父亲年纪大了,性子也变得越发顽固,自己同他实在说不通。
就只能剑走偏锋,另寻办法了。
他就不信了,舒尔哈齐的女儿命丧途中,还会再送个女儿过来继续结亲。只是这事儿不能明着来,正好叫鞑靼背了黑锅。
“我要你领着人,按着这条路。”李如松的手指在舆图上划过,“将舒尔哈齐送嫁之女劫杀在半道上。切记,万不可用火器,以免叫人知道是我们下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0点前来不及更1w了,你们先看着,我去写后面的,明天起来看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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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169章
朱常洵犹豫了; “大公子; 这不妥当吧?”
“有什么妥当不妥当的。”李如松咬牙道,“还是你怕了?”
朱常洵忙道:“怎么会怕?只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爷欲让二公子纳舒尔哈齐之妾; 必有缘由。并不单是为着拉拢努|尔哈赤才对。”
李如松冷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
朱常洵赶忙低了头; 死死咬住下唇不再说话。
李如松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父亲想做什么; 我心里明白得很。不过是想利用努|尔哈赤兄弟之间的龃龉,借机拉拢舒尔哈齐; 好在女真里头安插钉子; 让他们兄弟阋墙。可你得明白,这算盘不仅是我父亲打着; 努|尔哈赤难道就没半分盘算?他要真那么蠢; 又岂能统一整个女真。”
“大公子说的是。”不过朱常洵仍旧不明白,“难道大公子认为,拉拢舒尔哈齐并非明智之举?”在他看来,李成梁的做法既能让自己得到实惠,拉拢女真的势力,又能通过离间女真内部,维护自己在大明朝的地位,一举两得的事。
李如松摇头; “舒尔哈齐,哪里是努|尔哈赤的对手。不过眼下努|尔哈赤还用得上他,且舍不得狡兔死,走狗烹。待他大业成了,你再去看舒尔哈齐的下场。”顿了顿,又自嘲道,“哪里能看得着呢。努|尔哈赤要南下,辽东乃是必经之地,届时你我早已人首异处。”
“大公子……”这是朱常洵第一次看到李如松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也是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见这样丧气的话。
李如松从朱常洵脸上看出想要安慰自己的意思,他摆摆手,“你将这差事办妥了,就行。旁的话,不用多说。”他已是觉得身心疲惫。
自三年前与鞑靼在浑河一战后,损失了精锐的辽东铁骑就再也没有起来过。李如松已然看清了努|尔哈赤的野心,可却束手无策。他想要通过朱常洵的火器营,重造辉煌,却因父亲的阻挠,营中旁人对朱常洵身份的排斥而得不到想要的效果。
李如松对朱常洵是很看好,在他身上给予了厚望。这无关乎朱常洵的出生,而是在其身上看到了本已在天家宗亲身上看不到的血性。对朱常洵,李如松怀疑过,犹豫过,最后仍旧选择了信任。
朱常洵望着李如松脸上的倦意,将鞑靼的衣饰抱起,告了声罪,离开了书房。
因此事需得谨慎,朱常洵并未大肆宣扬。他知道自己现在于军中并不受待见,所以并未亲自去点兵,而是寻上了张素娘。
“素娘,”朱常洵有些踌躇,不过别无选择,“我得麻烦你办件事儿。”
张素娘抱着刚洗完的衣裳,挑眉问道:“什么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要我做事,你可想好了报酬没有?”
朱常洵一愣,旋即意识到这是张素娘在同自己说笑。他将方才憋闷的心情收了起来,笑道:“你想要什么?”
张素娘咬了下唇,大着胆子道:“要是我帮你办成了,你给我寻个婆家好不好?”她侧过脸,不敢去看朱常洵脸上的表情,俏脸一点点地变红,“我那哥哥,你是知道的,最近总是念叨着要把我嫁出去。可他看中的,哪一个我都不喜欢。”
张素娘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怦怦跳着,她咽了咽口水,又抿了一下嘴,声音一下变得温柔,“你替我寻得,我一定合眼缘。”
“这有何难。”朱常洵好似没听懂少女的心思,“待我这事儿办成了,回来就给你找。”
张素娘眼睛一亮,“真的?”她爽快地道,“说吧,什么事儿?”
朱常洵凑上去,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番话。张素娘只顾着耳朵叫温热的风给吹得发烫,丝毫没听清朱常洵究竟在说什么。
“所以,还请你同张大哥说一声,由他替我选几个可靠嘴严的。”朱常洵冲她行了个大礼,“这事儿办成了,你的好婆家也就有了。事关终身大事,还请素娘你和张大哥仔细些。”
张素娘啐了他一口,“哪里来的什么终身大事。”脸上的红霞都飞到了耳朵尖上,“知道了,你等消息吧。”
“要快啊。”朱常洵有些不放心,“绝不能拖,一旦延误了时机,可就甩不脱嫌疑了。”
张素娘低着头,嘴里喊着,“知道了知道了,哪来这么多话。”说着就捧着木盆小跑着走了。
回了屋子,张素娘将衣服先放下,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冷水泼在脸上。烧得极烫的脸却似乎一点都没冷下来。她正要再舀一瓢水,张东俊回来了。他奇怪地看着妹妹,“怎么了这是?”眼睛冲边上的水盆里瞅了眼,“刚洗好的,就又叫你给泼上水了。”
张素娘犟着嘴,“哪里要你管了,又不是你动手洗的。”却又想起方才朱常洵拜托自己的事,清了清嗓子,跟着哥哥一起进了屋,“哥哥,我有事儿。”
“什么事儿?说。”张东俊提起茶壶,就着壶嘴喝起来。张素娘快步走过去,一把拍在他的背上,叫人给呛住了。“做什么呀!”
张素娘板着脸,“都同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许这么喝。这么喝过了,这壶里头的水,还有谁能喝的?也不仔细些。”她冲讪讪的兄长翻了个白眼,“还说给我找婆家呢,先给你自己找个媳妇才是真的。合该好好管管你。”
张东俊左右四顾,假装没听见,“你要找我说什么?正事儿?”
“正事儿。”张素娘拉着兄长坐在榻边,小声道,“方才朱大哥来找我……”
话才起了个头,张东俊就跳了起来,“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许你再去找他的吗?!”
“是人家来找我的。”张素娘微微噘嘴,脸上又红了,“我总不能把人晾边上吧?那样多失礼。”话说到最后,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扬了起来。
张东俊翻了个白眼,“对着他,再失礼也是有礼。我跟你说……”
“说说说,说什么说。”张素娘不耐烦地打断哥哥的话,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先寻得你,先听我说完行不行?”
张东俊拿妹妹没法子,“行行行,你说。”他按捺下心里的烦躁和怒气,却嘴上还是嘟囔了一句,“和那混账扯上关系的,能有什么正经事。”
张素娘白了他一眼,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拧。趁着哥哥还没叫出声前,凑过去道:“朱大哥让你帮他挑几个嘴严可靠的人,说是大公子叫他领着人去办事儿。”
事涉李如松,张东俊的面色就严肃起来。“大公子叫他去办事儿?他说过办什么事儿没有?”
朱常洵自然是说了,只是张素娘当时顾着羞,压根儿没听清。现下回答不上来,她便一推四五六,“这等机密之事,哪里能告诉我?哥哥真想知道,自己个儿去寻他问呗。”见张东俊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在被拧过的地方打了一下,“还有完没完了?”
“没完!”张东俊腾地一下站起来,在屋子里头来回踱步,步子越来越急,“我只要一想到咱们爹娘是怎么死的。我这辈子就和他朱常洵没完!”
张素娘不欲和哥哥争辩,她知道,只要一扯上这个,哥哥就一箩筐的话说个不停。不过心里却想,等人家把你妹子给娶回去了,看你到底完没完。她拍了一下张东俊的手,“你怎么想的都好,可不能耽误了大公子的要事。”
这才是最让张东俊不高兴的地方。凭什么大公子去找他,不来找自己?明明自己在辽东铁骑呆的时间,要比那个混账小子久多了。是,他承认自己不如那个姓朱的能文能武,还懂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火器。可论上阵杀敌,谁能比的了自己?
真是越想越气。
可再气,也得咽下去。
张东俊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了好半天却发现没人理会。扭头去看妹妹,好嘛,正拿了个篮子哼着小曲儿绣花呢。他黑着脸,把衣服甩地哗哗响,“我去找那姓朱的。”
张素娘停下手里的活计,噘嘴哼了一声,“往后得叫妹夫。”说着脸又红得不行,不用手摸都觉得会烫手。
自己怎么会说这等羞人的话,真是!
张东俊在朱常洵的屋子外头徘徊了半天,还是没鼓起勇气进去。最后还是朱常洵打开了门,“张大哥你一直在外头晃,把我屋里头的光都给遮了。”
张东俊的脸越发黑了。他冷哼一声,推开朱常洵就往里头冲,好似自己才是这屋子的主人一般。
朱常洵背着他,将门关上,脸上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来。再转过身,已是换上了寻常的表情。“张大哥过来,是有事儿?”
“有没有事儿,你自己心里清楚。”张东俊没好气地呛了一句。又觉得有些冷场,硬着头皮问,“大公子叫你去做什么事儿?”
朱常洵一愣,难道素娘没说清楚?不过还是道:“让我找几个人扮成鞑靼的样子,将二公子要新纳的妾在半道上给……”他五指并拢,比作手刀,快速又用力地往下砍去。
张东俊一愣,面色凝重起来。
整个李府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二公子即将要纳女真舒尔哈齐的女儿做妾。这些日子府里头就忙活着这件事呢,喜字都已经贴出来了。
怎么大公子……不想将这门婚事给成了?
张东俊将心思放在肚子里转了又转,谨慎地问道:“大公子可又说什么旁的话?比如……为什么要杀?”
朱常洵摇摇头,一问三不知,“主子叫做的事儿,我们做下人的哪里能问。”
“嘿,我说你……”张东俊撸着袖子,从凳子上站起来就想揍人。这小子现在不是大公子眼前的红人吗?还能又不知道的事儿?这不明显是在诓自己嘛!
朱常洵对着那双常常把自己打趴下的拳头没有丝毫的惧怕,淡淡道:“难道我说错了?什么时候,奴才可以管主子的事儿了?”
张东俊的拳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朱常洵将路线告诉他,“得先去埋伏着,还不知道送嫁的女真人会有多少,最好多带些人。”
张东俊却摇头,“这样并不妥当。既然要扮作鞑靼蛮子,大公子又吩咐要机密行事,参与的人越少越好。”他将撸起的袖子放下来,“我去挑人,你等我消息便是。”
“有劳。”朱常洵起身去给他开门。
两人在分别前,彼此深深看了对方一眼。
额恩哲挑开马车的帘子,朝后头跟着的成群牛羊看了眼,又放了下来。她一点都不想嫁去李家,可是昂邦阿玛和阿玛的话,她又不能不听。
赌气地将脚边的褥子用力捶了一下。
听说汉人的规矩特别多,以后再也不能像在草原上那样自由自在了。
若是嫁的人是李成梁,额恩哲还会高兴些。起码这是个英雄。她经常从自己的昂邦阿玛和阿玛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不过十几岁的少女,对于驰骋草原,战无不胜的大英雄始终心怀好感。
可一听,最终定的人是李如柏。额恩哲的脸就垮了下来。从没听说这个人有什么战功,不过是李家一个不学无术,沉溺酒色的二公子罢了。
马车外的风沙越来越大,将帘子都给吹了起来。
额恩哲被风吹得眯了眼,赶紧过去窗边,想将帘子按下来,却看见不远处闪着奇异的亮光。
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光芒,额恩哲心里很清楚。在女真,她见惯了这种光。
一声尖利的女子呼喊,自马车中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明神宗实录里确实有记载说舒尔哈齐有女儿嫁给了李如柏,还生了儿子,就是李如柏的三子李抱忠。可是舒尔哈齐有记载的十二个女儿,没有一个写明了是嫁给李家的。我没能翻到那本李家谱系,对……这本书又在吉林大学图书馆OTZ所以这里斟酌之后选了年岁相当的舒尔哈齐次女额恩哲出嫁。历史上这位姑娘应该是和姐姐额实泰一起嫁给了乌喇那拉的贝勒布占泰,大家不要弄混了哈。
阿玛是啥意思大家都知道,昂邦阿玛是大伯的意思,本章就是指努|尔哈赤。
昨天科举那段有小天使说没看懂,我这里解释一下。当时选拔官员主要是通过科考,就像我们现在上大学主要只有高考一个途径一样。重要性不言而喻。溆儿当时面对的人是一个大儒名士,不引经据典证明自己的观点,很难说服对方。重要的是,对于孔孟的拔高和崇尚,可以很好地提升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度。讨好了一个大儒,就相当于讨好了N个学子,也算是给自己树立一个良好形象。
他说的那番话主要是两个目的,第一指明以后教授时文需要改变现在的风气,不要和主流混在一起,这样更容易出头,有今科状元作为先例,再参考主考官和阁老,需要投其所好,所以他提到了夏言和沈一贯,夏言是嘉靖朝的首辅,沈一贯是现在的次辅;第二是告诉他们,殿试不好过,反而要和会试反过来,不要出头,走方正的路线,只要过了会试,起码会是三甲,言辞太犀利,当众说的太过分让皇帝下不了台没好处。这些相当于是在给他们漏题,指出了方向。
溆儿对八股文的观点是有一个很大前提的,他是个古人,这么多年来,选拔官员的方法只有这一个。八股文和现在的应试教育都是有缺陷的,八股文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抛开后期太过偏颇,出题越来越古怪,导致考生的创造性被局限外,还是有不错的可取之处。吴敬梓的《儒林外史》和现当代著名学者朱光潜都赞扬过八股文好的一面。我还是秉持着那个看法啦,走中庸之道,不偏不倚,就是正途。
估计看到这章的时候,小天使都起床啦,跟你们说声早安~
第170章
草原的上绿草因季节的缘故; 已有些枯黄。晨间的露水早已被艳阳给蒸得消散无踪。新鲜的血液冒着热气洒落在草尖上; 不过一会儿,就转冷了,凝结在草上; 好似这草本就是带着红斑的。
额恩哲骑在马上漫无目的地狂奔着; 她将身上繁复的衣饰一路丢弃; 却忘了这是告诉身后追着自己的敌人最好的信息。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 这里正好是大明朝和女真的交界处。往前是大明,可额恩哲并不信大明朝边境的官兵会收留自己; 往后是女真; 却是她不敢回去的地方。
昂邦阿玛在额恩哲出嫁前,特地来找过她一次。先是好言劝慰; 说她为了家族远嫁李家; 是为女真和自己的付出。可随后话锋一转,话里话外又透着如果没将这事儿办妥当了; 她的额娘; 她的阿玛,她的兄弟……
狂风从额恩哲的脸上呼啸而过,带走了她落下的泪珠。身后的敌人眼看渐渐就要追上来了,额恩哲拔出腰间配着的小匕首,狠狠地扎进胯|下骏马。马儿吃痛,撒开蹄子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飞驰。
追兵和额恩哲的距离又一次拉大了。
额恩哲脸上的汗越来越多,连风都带不走,散乱的发丝紧紧贴在她的脸上; 叫人很是难受。可她无心顾忌,只要不是迷了眼,看不清前方的路,一时的难受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可是在这茫茫的草原上,自己能躲去哪里?额恩哲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认出左边那条道就是前往乌喇那拉氏的方向,她的嫡姐在那里,自己也许可以向她寻求庇护。
在她身后不远处,朱常洵冷静地搭弓,瞄准了前方奔驰着的女子,松手,放箭。
自小便练习的弓马,朱常洵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
额恩哲耳边听得身后有破风之声,再下一刻,她的背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箭矢穿透了衣裳,正好射中了她的蝴蝶骨。
这是娇生惯养的女真族姑娘第一次直面死亡的恐惧。
额恩哲冷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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