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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歌天下(瑾瑜)-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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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日,因为有利飘雪打到的野味儿充饥,——他虽然受了伤又中了毒,到底还不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地步,晚蓝终于可以不再吃她的“减肥套餐”野果了。
  只是,在面对利飘雪时,她始终不能如先前那般自然了,尤其是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眼前总会浮过他完美的体魄,然后她就会在心里拼命的唾弃自己,色女,又不是没见过帅哥,没见过帅哥的“半裸体”,至于难忘成这样吗?
  她不知道的是,表面上看起来声色不动,与往常一般冷冷清清的利飘雪,在面对她时,心里亦会时常涌起一股热辣辣的暖流,甚至涌起一股自此就与她留在这里,安心过自己平凡却温馨的二人世界的冲动。
  只是,一想到自己母后的可怜和冤屈,一想到自己这些年来隐忍和努力,他霎时又平静了下来,三年,他答应过她只要三年的,三年之后,他一定带着她,却过她一心想要的生活!
   
       
第八十章 承诺
略微调养了几日,一心记挂着朝堂局势的利飘雪,便有些待不住了,虽然自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虽然他亦未有意表现出什么来,凭晚蓝对他的了解,还是能从他偶尔微蹙的眉头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于是这日临睡前,晚蓝忽然开口对睡在火堆外面的利飘雪道,“呆了这几日,我想着你的伤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吧?不如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先到外面打听清楚现下祭民会的动向,再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行事,你看可好?”
  利飘雪犹豫了一下,方点头道:“不瞒你说,我正有此意,只是,又要委屈你,又要违背你的本意,让你去过尘世间喧嚣复杂的生活了。”
  闻言晚蓝的鼻子忽然一酸,原来,他不是不知道她的挣扎她的心愿,只是,现在的他,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罢了,人活在这个世上,谁又能时时顺心,事事如意呢?只要他知道她的心愿,考虑着她的感受,也就够了!
  次日一早,两人便起身简单洗漱收拾妥当,然后离开了“收留”他们十来日的山洞。
  十来日与世隔绝的简单生活,让晚蓝对这个简陋得近乎不能住人的山洞,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情,是以她一直在心里强迫着自己不要回头,只因她怕自己一旦回头,便不愿再下山,而会死缠着利飘雪,要他跟自己一道留下了——毕竟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坚持,就好像一直以来她对自由的追求,看在旁人眼里,可能亦不能理解一样。她不愿意让他为难。
  徒步走了大半日,晚蓝又累又饿,脚下重得每走一步都觉得是煎熬,但为了不让利飘雪分心,她仍咬牙强忍着。
  只是她却没想过,她凡事为利飘雪着想,利飘雪又岂会感觉不到,进而反过来为她着想?
  “此时离我们最近的城池,非夔州莫属,我们今夜就宿在那里吧。”利飘雪忽然听住脚步,转身说道。
  他的忽然转身,让执意要走在他后面的晚蓝,冷不防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旋即她又兔子一样往后跳了几步,才微红着脸,抚着自己被撞痛的鼻子,小声儿埋怨道:“要转身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
  利飘雪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看着她。
  “你说什么?我们要到夔州去?”后知后觉的某人,终于在他的注视下,意识到他才刚说了什么,“你就不怕青宁止布好了局,正等着我们?”
  “据我猜测,青宁止应该已葬身于那场爆炸之中了。”他淡淡应道。
  晚蓝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要是他侥幸没死怎么办?那这次死的,可就是我们了!”
  “你怕吗?”利飘雪灼灼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道,“你怕死吗?”说完不等她答话,他又忽然加重语气,继续道:“你放心,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会护得你周全的!”
  “这是你给我的承诺吗?”迎着他灼灼的目光,晚蓝嫣然一笑,半真半假的问道,心里却在忐忑,要是他给的是否定的回答,自己将情何以堪呢?
  他没有回答,却抬手在自己的颈间摸索起来。瞬间过后,一块红得好似随时都会滴血的血玉,已被他握在手心里。
  迎着晚蓝微蹙着的眉头,和几分不解的目光,他丝毫不避嫌的将那块还带着他体温得血玉,系在了她的颈上,这才低低道:“这是母后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怔了一怔,晚蓝才意识到,他这是变相给了她承诺,而且是一个分量极重的承诺,心里霎时是又酸又甜,说话的声音亦带着几分哽咽了,“我会保管好它的,你放心。”
  “嗯。”他应道,同时伸手极为自然的抓起她的手,牵着她大步往夔州方向行去。
  不知道是因为从利飘雪那里借了力,还是心情大好的缘故,余下的路程,晚蓝一点也不觉得累了,不但不觉得累,她的心甚至在傍晚抵达夔州城门前,利飘雪大手松开她小手的那一瞬,还涌起了几分淡淡的遗憾和惆怅。
  不过她很快又释然了,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不是吗?
  因十日前他们是摸黑进入夔州城的,是以自然不知道当时城中具体是何种境况,只能依照先前他们经过其余县府时的经验来悲观的推测,这里一多半是死气沉沉的。
  然,呈现在他们眼前的被落日余晖所笼罩着的夔州城,却着实给了二人一个不小的惊喜:虽则街道两旁的房舍仍稍显破败,黄土漫天的街道上亦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至少,两旁的店铺已有七成左右重新开了业,五颜六色随风摆动的写有诸如“上好黄酒”、“X记布庄”之类字样的旗帜,为犹显冷清的夔州城,平添了几分生
  气。
  挥手示意利飘雪退后几步,晚蓝随手拉住一个过路的半老汉子,旁敲侧击的问起来:“敢问大叔,李义芝李大都督府上该如何走?我是从远地来的,听说李大都督乃真英雄,所以想来投靠于他。”
  那汉子上下看了她一番,才挥手咬牙道:“小哥儿问的是那个满嘴胡沁、妖言惑众的贼子李义芝?快要休提起他了。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煽动咱们贫苦老百姓,反抗起对咱们恩重如山的朝廷来,更因此而害得一心为国为民的摄政王四王爷下落不明,真是可恶至极……”
  “李都督竟是这样的人?”晚蓝忙打断他,“那百姓们又是怎样识破他真面目、朝廷又是如何处置他的呢?”
  用力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那汉子才继续道,“朝廷还未来得及处置那贼子,他和他的那些个亲信们,便被自己准备来想要炸死四王爷的炸药,悉数给炸了个稀巴烂,真是大快人心啊!我听我那在四王爷身边当差的小舅子的媳妇的侄子的弟弟说,当时的情形,好家伙,简直是又惊险又刺激哇……”
  既然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晚蓝便不欲在多听他口沫横飞的吹牛,赶忙道了谢,几步行至一旁的利飘雪身边,笑道:“危险已解除,今晚我们可以安心的修养一番了。”
  虽然才刚隔得有几丈距离,那汉子的嗓门儿却不小,自然逃不过利飘雪的这个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江湖人的耳朵,是以他也不问晚蓝具体情况,便点头道,“话虽如此,我到底还有几分不放心,不如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罢了再到当日发生爆炸的地方细看一番后,再做定夺不迟。”
  略沉吟了一下,晚蓝点头道:“你说得有理,我们这就去找客栈安顿吧。”
  说完她再次出马,向另一位路人打听得城里最大客栈的去路后,二人便大步往那里去了。
  定好房间,二人命店小二打来热水,草草梳洗了一番,正欲好好享受他们十日来的第一顿热菜热饭,忽听店小二在外面道,“二位客官,有位姓矛的客人求见您二位……”
  “姓矛的客人?”晚蓝放下筷子,疑惑的看向利飘雪道,“你朋友?”
  他淡笑反问,“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一个朋友也没有的?不过,既然人家已找上门来,见见又何妨?!”
  闻言晚蓝不由变了颜色,“难道我也算不上你的朋友?”
  “你不是朋友,”利飘雪仍是淡笑:“你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他话音一落,晚蓝不由又变了颜色,只不过这次是变红罢了。
  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忙上前几步拉开门,令店小二道:“请他上来吧。”
  “好嘞。”店小二应了一声,忙“蹬蹬”下楼去了。
  少时,一个三十来岁,一身书卷气的男子,被店小二招呼着进来了,晚蓝认得其乃兵部一名正四品的员外郎。
  一进门,那男子便反客为主,出言先打发了店小二离开,方转身单膝跪下道:“微臣矛怀安,参见王爷千岁!”
  “怀安请起,坐。”已于瞬间恢复了自己王爷气度的利飘雪沉声道。
  “谢王爷。”
  二人分宾主坐下,临时充当小僮的晚蓝亦奉了茶来,矛怀安方略显激动的道:“自数日前王爷失踪的消息传到白槿后,乌大人白大人及大伙儿都非常着急,暗地里派了不少人出京找寻,然都没有您的消息。幸好随着李义芝的死去,祭民会亦随之土崩瓦解,南部的局势到底初步稳定了下来,只是,白大人说夔州乃南部的军机重地,不能一刻无人坐镇,是以特打发微臣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因臣三日前才到得夔州,一面要忙着安抚百姓的情绪,分发于他们十日左右的口粮,还要帮助他们春种,是以抽不出多少时间和精力来打探您的消息。所幸才刚臣听手下人说在街上见到一个……与王爷您一样特征的青年男子,臣便依迹寻了过来,到底皇天不负有心人,可让臣找见您了!”
  矛怀安一说完,利飘雪便微蹙眉头,急问道:“白槿眼下局势如何?”
  “回王爷,”矛怀安忙回道:“有乌大人白大人几位在,暂时还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国舅与五王爷对我们不断往灾区运送粮食的举动,都……颇有微词……”
  “本王知道了,待明儿回了白槿,本王自有主意。”利飘雪挥手打断他,心里却在冷笑,他们岂会只是“颇有微词”?只怕他们都快吵翻天了吧!
  又简要问了几句兵部和吏部近日的大略情况,利飘雪忽然道:“你现于何处办公?”
  “回王爷,微臣就在原夔州府衙的旁边,命人搭了营帐,暂时充作府衙。”矛怀安答道。
  “嗯。你先回去,明儿一早本王自会瞧瞧去的。”逐客令一下,矛怀安自然不敢再逗留,忙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这里晚蓝才笑叹道:“想不到白轻云倒还真有两把刷子,竟能于你下落不明的情况下,牢牢稳住白槿的局势,也算是不易了。”
  利飘雪淡笑:“他的能力我最知晓,只要他想做,天底下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儿。”
  “那你呢?”晚蓝回以一抹明媚的笑容,“依我看,能将敌人打入己方内部的‘粽子’都收服的了,那才真叫有本事呢。”
  “粽子?”他不解反问。
  “呃……,就是奸细的意思。”汗,她怎么就忘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古人了呢?
  他点点头,又摇头道:“你是说当日临阵倒戈的‘雷电’两兄弟?我并没有收服他们,我甚至没有去怀疑过他们是奸细。”
  晚蓝张口结舌,“那他们为什么……”
  “说来我待他们算不得不好也算不得坏,”他蹙眉回想,“只是曾交托过几次大任务给他们做,事毕奖励了一点财物罢了。”
  “可能是你某一时的无心之举,感动了他们,让他们铭刻在了心底,所以才会冒死相帮吧。”晚蓝沉吟了片刻,才抱拳微笑着做景仰状道:“不知不觉中便能收服别人的心,实在是佩服,佩服!”
  利飘雪无语,嘴角却不知不觉噙起了一抹摄人的淡笑。
  次日一早,利飘雪便与晚蓝赶到了矛怀安的“临时府衙”。
  闻讯而来的矛怀安,忙推开手里的一切事务,带着二人在各个营帐里转了一圈,方被利飘雪“赶着”去处理公务了。
  送罢矛怀安,利飘雪忽然回头道:“我们到原来的府衙瞧瞧去?”
  晚蓝点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转入营帐群后的原府衙旧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被炸得只剩下几条残垣断壁的府衙大门,至于其余的地方,更是破败得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当日爆炸的惨烈。
  “炸成这样,想来那青宁止便是有神仙护体,也不可能再活着了,自此我们大可高枕无忧了。”大致扫视了四周一遍,晚蓝先道。
  利飘雪点头,“可以这么说。”
  沉默了片刻,晚蓝忽然发问:“话说,你和青宁止到底有什么过结,让他恨你至厮?”
  蹙眉凝神了一会儿,他淡淡道,“不知道,我只恍惚记得几年前,曾无意遇见他捉了两名女子,欲行非礼之事,于是一剑废了他,让他……再也做不成男人了……”
  晚蓝无语,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无事结怨型”?!
  
   
       
第八十一章 回京
  一路听着“四王爷爱民如子”、“四王爷为百姓以身涉险”等等车载斗量的好话,晚蓝与利飘雪顺利抵达了白槿。
  等待他们的,自然是满朝文武的赞扬和小皇帝的嘉奖,只不过对于此时心里正被彼此填得满满的二人来讲,什么样的赞扬和封赏,都是虚的,只有对方,才是实实在在的。
  依小皇帝和叶延皙之意,本是要在德奉殿设宴,为他两个接风洗尘并庆功的,却被利飘雪以淡淡的一句“我们累了,想先回府梳洗歇息一番。”为由婉拒了。
  坐在熟悉的马车里,晚蓝只觉车上的每个角落,每件摆设,都让自己那么的顺眼,再看着他线条流畅的刚毅侧脸,她不由由衷的笑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喜欢你的豪华座驾!”
  利飘雪挑眉,“这么说,以前你坐在我的车上时,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
  晚蓝点头:“可以这么说。以前我一直觉得,这辆马车是我的第三个牢笼,因为它,让我连每天从你的王府到皇宫这段短短的距离,都不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见他要开口,她忙又继续道:“不过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说完抿嘴一笑,“我想,这可能是心境的关系吧。”
  话音刚落,利飘雪忽然伸臂揽了她入怀,半晌才在她头上低低道:“我以为……,有生之年,我都得不到你的原谅了。”
  反手抱住他,晚蓝笑得很满足:“老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又不是傻子,岂会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反正你是一枚不得多得的帅哥,我又不吃亏……”然后她就感觉到了利飘雪胸膛微微震动的声音。
  回到王府,李善长早已带了一众人等接在正门外,利飘雪本就性子冷清,自然做不到与他们同乐,众人更是没有胆子来与他嬉闹,于是都围着晚蓝,说笑个没完,其中,又以织云最为激动,她的泪水自见到晚蓝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停过。
  好不容易进得正厅,就见一身白衣的白轻云,正吊儿郎当坐在中央摆满菜肴的圆桌前,一面用筷子将碗碟敲得“叮当”作响。
  见得二人亲密的进得厅来,他也不起身,只是妖娆一笑,然后又垮下脸,换上一副欲泫欲弃的样子,道:“想不到我才短短两月没跟你们在一起,你们就已经勾搭成奸了,你们这样,让人家怎么办呢?不如,我们玩儿三人……唔……”
  话音刚落,但见利飘雪衣袂翻飞,出手如电,一只肥硕的鸡屁股,已然准确的堵住了白轻云的嘴。
  “要我说,这样经常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就该永远堵上才是。”晚蓝一面大笑,一面好以整遐的坐了。
  “蓝蓝,你怎么可以这样形容人家呢?人家的心都要碎了。”此时已吐出了那块鸡屁股的白轻云,蛰蛰蝎蝎的又要上前蹭她,却不料利飘雪的身影倏地插入两人中间,将晚蓝拎到了自己身后,然后冷声道,“你确信自己现在能打得过我了?”
  白轻云讪笑,“开玩笑的嘛,你不必当真,呵呵……”心里却在腹诽,丫仗着自己功夫好,就了不起哦?等他回去“发粪涂墙”,练好武功后,看他还怎么嚣张!
  晚蓝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我们可谓是经过了九死一生才重逢,何必一见面就斗个不停?还是先吃饭吧,我肚子早饿了。”
  二人才依言提起筷子,自顾吃起来。
  吃饱喝足,倦意上来,听利飘雪说还要问白轻云一些有关兵部和吏部的事,晚蓝也不多留,转身便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直挺挺扑倒在自己床上,大力伸了一个懒腰,晚蓝才笑叹道:“这样一对比,越发显得先前在外面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啊!果然我还是比较愿意过有钱人的生活吗?”嘴上虽然在抱怨,她弯弯的双眼和嘴角的弧度,却在说明着她说这话时,是如何的言不由衷。
  织云忙上前轻轻替她揉起肩膀来,一面笑道:“不管是有钱人的生活,还是贫苦人的生活,只要能跟在主子您身边,我呀,都觉得是好日子。”
  “这段时间府里有什么稀奇事没有?”舒服的闭上眼睛,晚蓝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
  “当然有啊,我这就一一讲给您听?”织云说完,便将近段时间以来王府里发生的一些鸡毛蒜皮却让人啼笑皆非的事,事无巨细的为晚蓝讲起来,全然未发现她已浸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沉沉进入了梦乡……
  休息了几日,晚蓝又开始了她皇宫——王府,王府——皇宫两点一线,再偶尔到“销金窟”去视察视察的生活,只不过现在她的心境,较之之前的充实,更又多了几分甜蜜。
  暮雪纷纷,霜冷风凄,转眼已是冬季。纷纷扬扬的白雪,洗净了凡俗,洗净了人间的一切丑恶,却也带来了世间万般的萧索。
  胤国朝堂上仍呈三足鼎立的局势,只不过近几个月以来,利飘雪的势头明显比另外两大权臣叶延皙和姬无涯强劲了许多,许多“保守派”和“中立派”的官员,都暗自投到了利飘雪这一边,随之而来的,是王府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利飘雪本就性子冷清,又极恶这些个繁文缛节的应酬,依他的本意,是一名官员都不愿放进自己府里来的,然白轻云和晚蓝都道:“所谓小人,便是人们平常最见不得,却又离不得的东西,都已经送上门来了,何苦将人家拒之门外呢?”
  于是利飘雪只能默许了,不过他亲自手书了一条“空手进门,余则免谈”字样的条幅,令人贴于大门外,这样姬无涯之流也找不到参他的理由了。
  冬去春回,晚蓝在爱情的沐浴下,甜蜜的迎来了大胤天命四年的春天。
  开年以来大胤朝被提上日程的第一件大事,便是三年一度的“君主会晤”,依照以往的约定,今年该轮到胤国做东了。
  虽说是兹事体大,因会晤的城市是早已选好了的,就在离衡国和楚国距离都相差无几的峡江州,是以当下要做的事情,不过是翻修一下峡江行宫,挑选一批伶俐的太监宫女,并一批可靠的侍卫先行抵达罢了。
  不出所料,小皇帝将这个重任交给了利飘雪。于是在稍稍清闲了几个月后,利飘雪又要离开白槿,动身赶赴峡江,做先头准备去了。
  回府的路上,晚蓝一脸歉意的道:“原本我是该跟你一起去峡江,与你同甘苦共进退的,只是……,只是我怕遇见……”她若是去了峡江,就极有可能会遇见楚御天和宇文飞逸,而他们两人中无论哪一个,都是她此生都不想再见到的。
  “我明白的,”利飘雪柔声打断她:“此行并不若先前前往南部灾区那般危机重重,至多两个月,我就能回来了,你只管放心吧。”
  “嗯。虽说此行并无凶险,你仍要照顾好自己,凡事多加小心才是。”晚蓝轻声叮咛道。
  他淡笑点头:“好。”
  沉默了一阵,利飘雪忽然蹙眉道:“你身为太傅,于情于理都该伴驾,到时候我不在,谁帮你说话推脱呢?”
  闻言晚蓝亦蹙起了眉头,敛起了笑容,“这倒真是一个问题!”但她旋即又接道:“你不必担心,到时候我就装病,说自己不适宜如此的舟车劳顿,想来皇上该不至于勉强我吧?”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利飘雪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担心,只因他知道,晚蓝从来就不是养在温室里的娇芙蓉,而是足智多谋、遇事冷静坚强的大女子!
  收拾安顿了两天,利飘雪带着先遣的三百名太监宫女,和一千名精心挑选出来的侍卫,浩浩荡荡踏上了去往峡江行宫的路程。
  送完利飘雪,神情萎顿的回到御书房,晚蓝开始了自己看什么都不顺眼,做什么都不顺心的郁闷生活,惹得小皇帝几次三番拿疑惑的目光盯着她瞧,只不过都被她恨恨瞪了回去罢了。
  晚间回到王府,晚蓝更是心情低落到了极致,往日有利飘雪在,她还不觉得王府有多么大,今晚她却第一次觉得,这里又大又空荡,让她怎么也感觉不到一丝家的温暖。
  利飘雪不在,偏偏往日在耳边呱噪个不停的白轻云,也不知死哪里喝花酒去了,孤身一人的晚蓝,只得食不知味的用完晚饭,回到自己房里,蒙头大睡。
  躺下后,却是一夜十起,心烦意乱之下,晚蓝只得翻身下床,对着昏暗的烛火,回味着自己从认识利飘雪到现在,所发生的点点滴滴,独坐到天亮。
  ——原来不知不觉间,利飘雪在自己的心里,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自己真能坚持到两个月后他回来,而不被思念折磨而死?
  或许,她可以随小皇帝一起去峡江呢?她就不信,自己就有那么背,能遇见那两个她所厌恶的人!对,只要她不出门不露面,谁又能知道胤国现在的太傅,就是她呢?! 
       
第八十二章 峡江
离开白槿那天,天空下着蒙蒙的细雨。
  出了城门到得郊外,鼻翼间便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着的泥土的气味,撩开帘子,绿油油的庄稼在蒙蒙烟雨里静静地矗立,偶而从中飞出一只小鸟直冲天际去了。
  看了一会儿,晚蓝伸手放下车帘子,开始闭目养神。
  自决定要到峡江与利飘雪在一起后,她便一心期待起此次的旅程来,是以在小皇帝下达要她伴驾的命令时,她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便一口应下了此事。
  原本依小皇帝之见,是要让晚蓝与她一道坐御辇的,但一来顾虑到一同伴驾的叶延皙和姬无涯不善的目光,及其余官员们探寻的目光;二来想到御辇,自己心里便会回想起三年前在渝州不堪的经历,晚蓝遂婉言回绝了小皇帝的好意,而改乘了一辆无论是大小,还是里面的布置成设都较御辇差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普通马车。
  所幸晚蓝乘坐的马车虽小,却行进得颇平稳,兼之有初次出远门的织云在一旁不时叽喳两句,她倒也不觉得寂寞和劳累。
  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到马车好似停住不前了,耳边亦好似有人在说话,晚蓝睁眼一看,就见织云正掀着车帘,与下面一手打着一把很古雅的雨伞,一手提着一个精美食盒的小太监说话。
  “什么事?”很没形象的打了一个呵欠,晚蓝才问道。
  小太监忙躬身道:“回太傅,这会子已是午膳时间了,因赶路之故,皇上说不停下传膳,就在车上吃了,因命奴才送了几样素淡的菜过来给您。”
  “替我叩谢皇上圣恩。”晚蓝含笑说道,一面示意织云接了那个食盒过来,小太监行了一个礼,转身飞奔而去。
  打开食盒一看,果然都是晚蓝平日爱吃的菜,什么子姜野菌炒肉丝啊、香橼豆腐啊、酸笋鸡皮汤啊等等,尤其难得的是,这些食物都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显然才出锅不久。
  晚蓝在感叹随驾御膳房大厨本领和皇权强大的同时,更为小皇帝的细心体贴感动不已,想他如今不过才十一岁不到,竟能如此体贴入微的关怀别人了,真真太难得了,只是,他们却将要做那样伤害他的事!
  想到这里,晚蓝忽然没了胃口,只随意挑拣了几样东西咽下,便退到一旁,继续养起神来。
  晚上到了驿站的时候,那驿站早已密不透风地被围起来了。只是雨还没有停的迹象,初春的空气便显得十分凉了。
  晚蓝到底还未忘记自己身为太傅,就该时刻陪伴在小皇帝身边的责任,忙下了马车,也不撑伞,便小跑着往前面的御辇赶去。
  赶到前面,适逢小皇帝要下御辇,晚蓝忙上前请了安,又亲自上前扶了他下来,方逶迤着进得驿馆。
  不多一会儿,叶延皙和姬无涯来请安,小皇帝想是出了皇宫那个“牢笼”,心情大好的缘故,竟命他二人和晚蓝一道留下用膳。
  晚蓝见不好推脱,只得和二人一道谢了恩,拘谨的坐下了。因中午没怎么吃,她现在实在有些饿了,便低下头认真吃饭,兼看叶延皙与姬无涯口蜜腹剑、一语数关的唇枪舌战,一顿她本以为会吃的很沉闷的饭,因为有了他二人的“精彩表演”,倒也吃得有几分愉悦。
  用过晚膳,陪着小皇帝说了一会儿闲话,讲了射雕里的一段故事,晚蓝见小皇帝困了,便命其贴身太监进来,服侍他睡下,然后退了出去,随口叫住一个小太监,令其带路到她住的房间去。
  到了一看,是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铺着红毯,织云早已将小小的博山炉摆好,此刻已冒着袅袅暖暖的香气。
  晚蓝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雨还下着,天空也是黑黑的,没有一丝光亮,她心里不由想起利飘雪来,不知道此时身在峡江的他,好是不好?
  早上起来,见雨已经停了,晚蓝忙爬下床打开窗户,一股凉凉的空气便扑面而来,入眼的一切事务,在经过雨水的冲洗后,看起来都干净了许多,尤其天空更是蔚蓝得不像真的,晚蓝深深吸了几口气,胸腔内立刻被凉凉的感觉填满,感觉立刻精神了许多。
  用完了早膳,大队人马又匆匆赶路,晚蓝想着每过一分钟,离利飘雪的距离就又近了一点点,心里更是急躁得不行,直恨不得立刻飞到峡江,飞到他身边。
  又这样过了约莫十来日,终于到了峡江周边的一个县郡,因这里边境重地,驻扎的将领要来面圣汇报军情,因此小皇帝和叶延皙下令驻跸两日。
  晚蓝却是觉着一刻都不能再多呆,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小皇帝,让她先去峡江?
  但她到底还未失去理智,知道这里若果真这么做了,一定会引得谣言满天飞,因此硬生生停住了脚步,反正多的日子也等了,也不在乎这两日了。
  度日如年的过完两日,大队人马终于再次启程了,却因此地隔峡江本就不远,是以于当日的傍晚,便抵达了峡江行宫。
  远远的,就见白衣白发、如谪仙般的利飘雪,带着一众此前随他而来的官员和当地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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