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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升职宝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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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徒劳,他什么都没看到,只觉得心底发痛,似乎很想握住,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留不住的痛惜。
“不要走……”
听到四皇子嘴里溢出来的音节,丁灵手指一僵,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了。
侧耳听到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丁灵的手指又恢复了灵活。原来,是殿下做梦了。什么样的梦,会和自己有关吗。
别想啦,你和四皇子这一世就是陌生人,不要奢望,不要希望,默默的退后。对,就是这样,走出去,回到自己的世界。
半个时辰后,丁灵退出四皇子的寝宫。她坐在床边,轻轻摩挲自己的手指,上头还留有他身体的余温。
黑暗中,她闭上眼,用手在空中描绘着他的眉,他的眼,还有他的唇。他有一双浓眉,又浓又密,却不显得粗犷,他有一双又黑又沉的眼,恨不能吸走所有星辰的光辉。他有弧度分明的唇,微微抿起的时候让人心疼不已。
她都记得呢,一点也没忘。原本已经沉寂的记忆,忽然一下子打开,所有的点点滴滴,迎面扑来。她才知道,其实,她没有一刻忘记过。
桃之来的很勤,她并不知道这位丁姑娘就是丁长史的女儿,只当她真是神医的女弟子。
“……丁姑娘莫恼,桃之是真心实意想拜师,绝非为了觊觎姑娘的手艺。”
桃之想学习丁灵的按摩手艺,见丁灵面露不快,赶紧申明自己绝不是为了抢她的饭碗。他们不是宫中的人,能在皇子宫里留多久呢,倒不如留下手艺,也给自己留下一份香火情。
“拜师啊,是要磕头敬茶请见证的,去请管事姑姑吧。”
丁灵看着她,歪头一笑,“你若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桃之把心一横,磕头就磕头,只要能学到手艺伺候四皇子,多个师傅而已,大不了把她当菩萨供起来,算得了什么。
管事姑姑听到桃之拜师,倒是点了头,这是好事。就是桃之不开口,过段时间,她也会开口让丁灵传下手艺。毕竟一个官家小姐,总不能让人家在宫里耗一辈子。
传下手艺和拜师是两码事,天地君亲师,拜师是件很严肃的事,绝不是嘴里说说就完。若是徒弟做了背叛师傅的事,是要被千夫所指的。师傅也有权在徒弟做错事时,对他进行惩罚。
桃之只是想学门手艺,却在丁灵嘴里变成了拜师,将她架到这个地步,却半点无法退后。
管事姑姑当了见证人,神医收了个好徒孙,丁灵多了个好徒弟。
有事弟子服其劳,桃之任劳任怨的当起了丁灵贴身的伺候丫鬟。丁灵倒也没藏私,认真传授自己的手艺。
她常常想,大概是老天看她可怜,这一世才有了这一小段的交集,让她可以看看他,以解相思之苦。
看过了,还是要放手。他是尊贵的皇子,她只是地上的一粒尘埃。能拥有前世的回忆,已经是一种奢侈。
黑夜里,她的手指按在他的额头上,慢慢往两边滑去。指尖带起灼热的气息,让她的手都变得温热。
“玉……指。”
四皇子又陷入了沉沉的梦里,这次,终于转换了场景。一个身形模糊的女子跪在自己面前,十指纤纤,就象最好的羊脂玉雕成的珍品。
“你就叫玉指吧。”
“谢殿下赐名。”
镜头一转,玉指的指尖象舞蹈一般在自己的额头弹跳。吸走他体内的燥热,他转过头,看到她额头滚落的汗珠,晶莹透亮,还折射着五彩的光。
顺着脸颊滚落到唇角,粉粉的唇,微微嘟起,看上去好软。象一颗饱满的樱桃垂挂在树枝,清晨的露水颤巍巍从它饱满的果实上滑落。
他生出尝一尝的冲动,于是……他就那么做了。
眼前的人儿,似乎呆了,傻傻看着他,不知所措。
按着自己被舔的唇角,玉指的身影渐渐变淡,象融入空气中的露水,不留下一丝余味。他知道,这个梦又该醒了。
至少,他知道,她叫玉指。
从四皇子的寝宫里逃跑般离开的丁灵,缩在自己的床沿瑟瑟发抖。他怎么会喊出玉指的名字,他会梦到她吗?
如果可以由她来选择,她宁愿一直当个陌生人,也不要他想起关于自己的一切。她的背叛,他们相互的折磨,爱和恨,悲与痛,所有的所有,都不希望他知道。
桃之发现丁姑娘加快了传授的速度,她很聪明也能吃苦,无论丁灵怎么加码,她牺牲吃饭睡觉的时间,也会先完成她布置的功课。
四皇子白天也开始宣丁灵去伺候了,按摩时,四皇子不肯闭上眼睛,反而追着她看。好像在研究什么,不时点点头,又不时的摇摇头。
“丁长史的女儿怎么会这种粗鄙之事。”
他自然是知道丁灵真实身份的,管事姑姑瞒谁也不敢瞒他。
丁灵手指一顿,这是她进宫后,他第一次真正的和自己交谈。
手下力度稍减,丁灵老实回答道:“父亲在没考中之前,也只是一个穷书生,全家人守着几亩薄田度日,日子过的没那么多讲究。父亲苦读落下肩背不适的毛病,说是吃药都不顶用,须要用手按压才能减轻病症。”
所以她特意寻了人去学,除了她青出于蓝胜于蓝。连传授之人不会的指法,她都自己琢磨出来外,一切都是真的。
“还是个孝女,难怪会只身入宫救父。”
四皇子的这一眼,若有深意,看的丁灵是心儿惊胆儿战,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他。
长长的一排睫毛,又黑又密,象一把小扇子挡住他窥探的眼光。四皇子心下微叹,还是个孩子呢,而且是官家之女,应该,不是她吧。
“管事姑姑说,今天晚上,让我伺候殿下。”
桃之出师了,管事姑姑在享受了她一段时间的按摩后,终于点了头。这丫头的手艺,真的不逊叶姑娘,而且手指暖暖的,比起叶姑娘天生的冰凉体质,更让人觉得舒服。
相比桃之的喜不自胜,叶灵沉默了,明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促成,理智告诉她,应该笑一笑。可心却酸的不成样子,勉强露出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她想要出宫,父亲却告诉她,先在宫里呆几天。案子破了,江大人被曝出收贿,丁安生此时才真正感到后怕,生怕江家攀咬,觉得女儿呆在宫里更安全。
说江大人收贿并没有冤枉他,比起前世丁安生收礼还要先看看,太贵重的不肯收,江大人就有些百无禁忌了。
从他家里抄出数万两的银票,价值几万两的古董玉器字画等物,判了全家流放,实在不算冤枉。
和前世一样的剧情,只是被流放的人从丁家换成了江家。丁灵松了口气,最大的危机过去了,总算没有白费她一场心思。
丁安生却抖的如糠一样,牙关打着战,让马氏死死拍了几下,才将魂儿落回肚子里。
若不是女儿,今天被流放全家的,就是他。
“怎么这般严重,我以为只是丢官,丢官而已。”
看着自家老爷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马氏心想,指望着他给自己挣诰命,估计是想多了。
针眼大点的胆子,当个长史都有些扛不住,升官,那是要他的命。
“你自己听听这罪名,收贿收贿,是你安排人送的银子,还是你捉着他的手收下的银子啊。”
“既然都不是,那关你什么事。少咸吃萝卜淡操心,把闺女接回来说亲才是正经事。”
马氏一想到女儿,就象心尖被人掐住一样的疼,若不是江家出事,早赶着丁安生去接人了。
丁安生到底是放不下江家,出面保下了江大人的儿子江尔潮。
☆、亲爱的舅舅
丁安生没那么大的能耐,能够令案件改判。只是使了银子让人在路上照顾江尔潮,保证他能活着到达寒州。又使了银子托了人,让他一去就能被一个同乡带走。
“我也没做别的呀,又没将他带到家里来。只是,唉……”
丁安生只是希望江家不要因此绝后,留下一支香火。官奴是不允许赎身的,他这辈子,已经这样了,不会再有希望。
至少,他保证这孩子在同乡的家里当个奴才,能留下一条命。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江大人两口子,不是他不想打点,实在是知道上头的贵人看着呢。他算哪个地头上的人物,压根不敢动。
“你要走,也好,等我禀过殿下,送你一份仪程,就叫丁大人来接吧。”
管事姑姑看着丁灵,总觉得这个丫头,心里仿若藏着什么事,还是少让她接触殿下为好。
看管事姑姑答的这般轻松,想来桃之已经上手,让殿下十分满意吧。
“你的手指和别人不一样,我闭着眼都能分辨出来。你不要走,除了你,谁我也不要。我离不开你呀,我的玉指。”
殿下的声音从心底冒出来,刺得她心口发痛。
原来,并不是离不开,殿下也会说谎话哄人呢。看,桃之接过她的手,殿下不是很快就习惯了吗。
心口被刺破了一个大洞,空落落的让人害怕。
你不能这样,振作起来丁灵,父母和舅舅还等着你一家团圆。你不记得了吗,你的愿望就是守住家人,你已经做到了,快回去吧,快些回去。
“今天还让我伺候,你确定姑姑是这么说的吗?”
接到管事姑姑身边宫女的口信,她有些不敢相信。
“是桃之惹怒了殿下还是……”
自从桃之出师,她就没来丁灵的屋里伺候了。她要伺候殿下,要给桃树浇水,事情多着呢。
“姑娘快别瞎猜,桃之好着呢。”
好的尾巴都快翘上天啦,他们私底下都在猜,还要多久这位桃之姑娘能爬上殿下的床。
不管什么原因,管事姑姑既然安排了,她开始洗净双手,用细棉布擦干。
殿下不喜欢任何面脂或是手油的味道,所以她给殿下按摩时,从来不涂抹任何东西。
在手指的按压之下,四皇子睡的越发沉了。想到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殿下,她轻叹一口气,明明是计划好的,可事到临头,却心如乱麻。
“玉指……”
“是。”
丁灵正在走神,乍然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的便答道。
等等,她在干什么呀。这一世,哪里来的玉指,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她手指僵硬的放在他的脑后,她所坐的方向,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是睡着的梦话,还是醒着的试探。
她紧张到呼吸都要停止了,心跳加速,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擂鼓般响起“呯呯”声。
殿下悠长平缓的呼吸声告诉她,这只是他无意中说出的梦话。
太好了,憋到现在才放开的呼吸,让她忍不住收回一只手轻拍惊吓过度的小心脏。
根本不知,在她看不到的一边,四皇子的眼睛眯起一条缝,脸上挂着阴谋得逞的微笑。
“玉指,我好难受……”
这一回的梦话,丁灵就镇定多了。一边加大手指按压的力度,一边哄着他,“别怕别怕,一会儿就没事了,热气都被我带走了,很快就好了。”
手指带出一团团的热气,她并没感受到太高的温度,想来这个时候的殿下,病情还没有那么严重。
前世的她,是在皇上在全天下张榜为四皇子求医问药时,被师傅举荐上去的。为了得到这个回宫的机会,她还冒名顶替了另一个人的身份。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愧对师傅。她重生回来,只想着父母家人,却忘了传授她手艺的师傅,若不是她,她根本没有机会进宫。
四皇子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却因为丁灵再一次的开了小差,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热气,她居然连这个也知道。他不喜欢别人议论他的病情,知情的那么几个人,人人守口如瓶。
神医想必也被管事姑姑威胁过了,除非他不将全家几十口人的性命当回事,才会大剌剌将他的病情告诉这个假徒弟。
管事姑姑回完事后,看着四皇子漫不经心的用手指叩着桌面,半天都没有说话。想必是没有听进去吧,等下次再回好了。
她悄悄挪动一下脚步,准备下去时,四皇子忽然开口了,“一个长史应该是很小的官吧。”
可是再小的官,也没有让人家女儿当宫女的道理。父皇再疼他,也不会做这等折辱官员的事。
“如果他不当官了呢。”
人家如果不是自愿的,也可以不当宫女啊。难不成,他堂堂一个皇子,还要强抢民女。不行,太失身份。
管事姑姑已经呆住了,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四皇子的思路。更不知道要如何接话,这可是个危险的信号,她忽然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想了一大圈后,她还是没能理出头绪,一向冷静的她,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那就让她先回去吧。”
等他想到一个可以将她明正言顺留在自己身边的办法,再让她回来吧。目前为止,也只能这样了。
原来殿下一直在考虑的是这件事吗?管事姑姑惊呆了,她还以为殿下根本没有听进去。
心中原定的仪程翻了一倍报出来,四皇子开口又翻上一倍,这才让她下去。
丁家,丁灵毫无形像的瘫在贵妃榻上,往嘴里塞削好的水果块。一边塞的满满的,一边还想说话。
叫马氏给拦住了,“我的乖乖,你吃归吃,别搞得好像饿死鬼投胎成不。知道的你是从皇宫里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上哪儿饿了三天放出来的呢。”
“唉呀,你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多麻烦,近身伺候的人,不许吃这个不许吃那个。不然在贵人面前打嗝放屁有口臭都是失仪,轻则拖下去打一顿,重则赶出宫外。”
她前世就知道这些规矩,这回进宫,虽然没人提醒,她还是按规矩来,丝毫不敢给自己找额外的麻烦。
马氏咋舌,她的思维还停在皇帝家吃饭也要用金碗的那一层,再多就想像不出来了。听了女儿的话,半天才吐出一口气。
“妈呀,这规矩也忒大了吧。”
“舅舅呢。”
捧着盆里剩下的水果,丁灵忽然想到了自己要办的事。赶紧跳了起来,又顺便道:“宫里的赏赐你只能拿一半,还有一半留给我,我有用。”
气的马氏拿袖子甩了女儿一脸,“我是存起来给你当嫁妆,你娘才没那么小心眼,贪自己姑娘的银子呢。”
马驰拎着一串小巧玲珑的棕子从外头赶回来,一股恼将棕子塞到她怀里,宠溺道:“御品楼的八宝水晶棕子,若不是你舅舅有面子,排几个时辰的队都未必买得到呢。”
棕子还冒着热气,丁灵剥出一粒塞到嘴里,又剥出一粒塞到舅舅嘴里。水晶棕子一口一个,晶莹剔透,好几重味道在嘴里绽放,好吃的恨不得将舌头一起吞进去。
要不怎么说是御厨呢,就是不一般。马驰砸着嘴,还顺道将手指头舔了舔。他也只敢在外甥女面前如此,若是被姐夫看到,又要骂他没规矩。天天规矩规矩,真不知道读个书有这么麻烦,吃个东西也有规矩。
“要是你外甥女求你办个事,你会办不。”
“办啊。”
丁灵就是喜欢舅舅这一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只要是她说的,他就无条件的答应。
前世舅舅明明没沾着自家的光,却一力将她维护到底。明明只顾自己就可以很轻松的活着,却死活不肯丢下她。
“舅舅真好。”
丁灵钻到舅舅怀里,偷偷掉了几颗眼泪,大家都活着,真好。
“傻丫头。”
马驰拍拍她的背,“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爱撒娇呢。羞不羞,羞不羞。”
刮着她的小脸,又滑又嫩,什么时候的事呢,灵儿已经出落的这般楚楚动人。
瞧这花容月貌,家里的篱笆墙真该扎紧一点,不能让那些浪荡子瞧见他们家的宝贝蛋,再生出什么坏心思来,又是一场风波。
梁都不比乡下地方,动不动就是大官和皇亲,再加上亲戚六眷,拨出萝卜带出泥,都是一串一串的。
比起在乡下,他能拍着胸脯说没人敢欺负他们家灵儿,现在的他,却只能想着怎么偷偷防范,这个事实让他沮丧极了。
“寒州?你不会真的喜欢江家那个倒霉儿子吧。”
听到丁灵让他去寒州接个人回来,马驰第一个反应就是,我擦,怎么可能,我们家的好白菜不可能被猪啃了。
“你别嚷嚷,嘘嘘……”
丁灵生怕他把马氏给招来,亲爹她都办法说服,只有她娘,她可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说服她。论横起来,马氏在家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甜蜜的误会
四皇子脚下跪下一个人,管事姑姑亲自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上前打扰。
“你是说,马驰去寒州的事,丁长史夫妻俩根本不知情?”
“不错,这件事仿佛是丁小姐交待的,让他去寒州接个人回来。但具体是谁,属下没有打听出来。不过……”
“讲。”
“……江家出事之前,曾为自家长子求娶丁家姑娘,是不是……”
“呯。”
里头传来一声巨响,管事姑姑却面色无澜,仍旧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口维持她万年不变的严肃表情。
“江尔潮,该死。”
“是,属下告退。”
跪着的人来无影,去无踪,没人知道他来过,又走了。
四皇子不高兴,整个康正宫里的人都跟着提心吊胆过日子。
“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丁灵晃悠进屋,看到老爹坐在正中间,眼里含里一泡泪。娘亲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嗑的卡卡作响。
“你爹的好儿子死了,正寻思着让你抱了牌位成亲,好给人家续个香火呢。”
“你少胡说八道,生气归生气,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闺女。”
丁老爹气的胡子都飘起来了,瞪着马氏不肯罢休。
“哭哭哭,皇上金口玉言断的官司,现在人死了,你在家里哭天抢地,怎么,嫌皇上判的不对,还是不好啊。”
丁灵这才听清,原来是江尔潮死了。一路上都抗过去了,也被丁安生的同乡接了去,结果担水的时候偏偏溺死了。
“死了就死了,说明他命该如此。还是娘说的对,您在家哭哭啼啼的,被人闻风言奏到御前,到时候收拾包袱滚蛋的,就是我们了。”
前世的江家人背信弃义毁了婚,丁灵恨归恨,和父母大仇比起来,又是小事了。只记得他们前世抱了不知哪个皇子的大腿,抖起来了,后来如何,她已经没印象了。
这一世拉了江家作垫背的,也有报仇之意。但江大人挤下丁安生,收受贿赂一事,却不是丁灵教的,全是他自己做下的。
所以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丁灵一点也没觉得对不起他们。这会儿听到江尔潮的死讯,更没什么感觉,劝得老爹不哭了,马上蹦蹦跳跳走了。
康正宫里的警报终于解除了,桃之私下受着小宫女们的恭维,嘴里说着不敢,心儿早飘了起来。
谁都知道四皇子在屋里坐着生闷气,偏又到了吃饭的时间,没人敢去敲门提醒。
桃之自告奋勇去了,结果四皇子不仅出来吃了饭,情绪也明显好转了,多日笼罩在大家头顶上的低气压终于没了。
得殿下看重的人,身份自然水涨船高,很快就连淑妃宫里都有赏赐过来,里头的一支碧玺簪子,就是指明给桃之的。
桃之心里头还有一点点疑问,当日进去的时候,里头明明只有殿下一人,但她总觉得还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
怎么可能呢,桃之对着镜子插上娘娘送的簪子,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马驰从寒州带回一个女人。但他没地儿安置,丁灵也没银子在梁都置产,于是干脆将人带回了家。
马氏看着这个年约三十,身形窈窕,长相周正的女子,就觉得有些刺眼睛。
面色不善的看着弟弟,眼珠子转啊转啊,里头的意思可丰富的很。别人看不懂,马驰怎么会不懂,连连作揖求饶,眼珠子也是转啊转啊。
丁灵扯了扯舅舅的衣角把他拖到外头,“说啥呢。”
她一直觉得娘和舅舅有特异功能,光凭着眼珠子就能讲出一箩筐意思来。
“你娘说,一定是我看着姐夫当了官就投靠他,卖主求荣。背着她去给姐夫找女人,小心哪天被敲了闷棍打断了腿,让我找新主子讨药钱别去找她。我说没这个事,是我们家小姑奶奶的主意,我只是个跑腿的。”
“你这就把我给卖了。”
丁灵不满,捶了捶舅舅,眼看娘的眼睛都快要冒火了,赶紧冲进屋里灭火。
“娘,兰姑姑是我请回来的,您不是一直说官家小姐就要有个官家小姐的样子吗。兰姑姑可是从宫里出来的,以后有她陪着我,保证不给您添麻烦。”
“那就好好呆在你院里,不许到处瞎晃。”
马氏的眼神还是不善,她都三十多了,老爷也是快四十的人了。再怀一个的愿望可能是实现不了了,一想到要给老爷讨小,这心啊就被揉了个乱七八糟。
在家里看到比自己年轻的,她这心里,一把邪火没来由的就冒出来了。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就是管不住。
马氏走了,马驰是被她拎着耳朵揪走的,丁灵坐到她的对面,心里的一句好久不见,怎么都说不出口。
“姑娘想进宫?”
兰馨不知道为什么梁都一个小小的长史之女,竟然能知道她。对于自己猜不到的事,她便不猜了。年轻的时候,她曾有旺盛的好奇心,后来,她便再也不知道好奇两个字怎么写了。
丁灵愣了一下,她明白了兰馨的意思。她定是以为自己想进宫伺候贵人,才找来一个宫里出来的姑姑教她规矩。
脸色微红,她才没那个意思。她只是,“只是知道姑姑一手按摩的手艺出神入化,父亲肩背不好,稍一久坐便头晕脑涨,求姑姑教我。”
兰馨嘴角微抽,“小姐这般有孝心,实在大善。”
四皇子的心情很好,江尔潮死了,虽然事实证明他想多了,这个人似乎是误杀,但又有什么关系,他是皇子,杀一个官奴,实在不算什么事。
马驰从寒州接回一个宫里出来的姑姑,这不是摆明了吗。她一定是想进宫伺候他,不然怎么会特意从那么远寻了人回来藏着呢。
她既然偷偷摸摸,那自己也不要声张好了。反正她还小,等他可以出宫建府,正好……
正好什么,他抿了嘴低下头微微一笑。
站在他身后的桃之整个人都痴了,殿下在对着她笑耶,笑的这般好看。她的腿儿发软,脸儿发烫,心儿都快融化了。
“闺女最近在鼓捣什么呢,不声不响拉了个人回来,你也不问问,万一要是个不安好心的怎么办。”
丁老爹过了好几日才知道闺女屋里多了个人,吓了一大跳,赶紧来找马氏。
马氏最近正在愁呢,老爷眼看在梁都占稳脚跟了。她的肚子却不争气,这几天挑人吧,挑来挑去挑的一肚子火。
长的太好看的,她怕闹得家宅不宁,长的不好看的,她又怕老爷看不上。
今天一听老爷在问闺女屋里的人,也不知怎么没忍住,捂着嘴就哭了出来。
“老爷不用指桑骂槐,借着闺女屋里的人来提醒我。我保证明天就把人给老爷送来,再给你置办几桌上好的席面,让你宴请宾客。”
“哎哎,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我不过问问闺女的事,倒惹得你这么一大通,我什么时候找你要人了,你倒是说说看。”
丁老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人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他可从未这么觉得。
老娘还在的时候,是觉得自己挺苦挺悲的。自打娶了马氏,她还带着个弟弟当拖油瓶,看上去日子更惨了。
可事实上,马氏一进门,他就觉得日子越过越敞亮。没钱算什么,大家数着土豆充饥的时候,马氏涅了泥在土豆上画小人冒充人参果,笑得他肚子疼。
几亩薄田他种不了还要请人,马氏带着弟弟自己种,多出来的粮食够他们一年吃的,喜孜孜的冲他邀功的时候,他觉得就算一辈子出不了头,守着马氏他也能乐呵一辈子。
没道理等他出了头,当了官,还要她受委屈的道理。脸儿一沉,“哪个混帐王八蛋的主意,是不是有人给你气受了。”
也不能吧,丁家没什么亲戚了,剩下的几个房头隔了好几层,肯定不敢管他家的事。
“是我觉得对不起丁家的列祖列宗,传到我手上,给丁家断了后,你说,以后到了下头,怎么见我们家老太太。”
“还列宗列宗咧,老丁家往上数三代,是逃难逃出来的,姓什么都给忘了,到了丁家村就随了丁姓。祖宗都不记得了,谁还记得你生没生儿子。”
“你真不介意,以后没儿子送终,你不怨我?”
马氏眼里干干的,一滴眼泪也没有,丁老爹想笑,又不敢这个节骨眼惹她,只好憋着。
“真到了那个时候,过继一个回来呗,白捡一个大儿子,还不用自己养,多便宜的事。”
“老爷真是这么想的。”
马氏想笑,又不敢,也憋着看他。
☆、欠债要还
听到爹娘在屋里笑成傻子,趴在窗下偷听的丁灵和马驰对着“嘘”了一声,溜了出去。
“我就说没事吧,我爹呀,没那个胆子。”
“你爹不是没胆子,是疼你娘咧。男人呐,只要把女人放在心上,比什么都要强。我们家囡囡呀,以后也要找个疼女人的,还要有家产,把我们家囡囡养的白白胖胖。”
丁灵皱了皱鼻子,“又不是养猪,喂肥了杀肉吃,还白白胖胖。我才不要嫁呢,就守着你们一辈子。”
她不想嫁,嫁给谁她也不会快活,干脆不要嫁了。
“小孩子家家,净瞎说,放心吧,有你娘你舅舅在,还能叫你吃了亏去。”
舅舅只当她是小孩子胡说,刮刮她的鼻子不当回事。
丁老爹最近又忙起来了,丁灵去问,结果一屋子人,谁也不跟她说。气的回屋生气,还是兰馨听了一笑。
“四皇子十五了,明年就该有宫女近身伺候了。现在开始挑,时间正好。”
十六岁,要宫女近身伺候。
此伺候非彼伺候,丁灵怎么会不懂。
一想到老爹在给四皇子挑司寝宫女,她就憋屈的不行。急什么嘛,殿下身体不好,十六岁会不会太早了。
而且安排完司寝宫女,按惯例,就有良娣和奉仪要进宫了。至于最低等级的昭训,一般会从司寝宫女里伺候的好的提升起来。
二十岁出宫建府,会和封王同时进行,紧接着赐婚迎娶王妃,然后是侧妃。
她还纠结什么,就算这辈子能近他的身,得到他的垂青,也不过是他众多妻妾中的一个。红颜易老,欢爱易衰,难道她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个旧人,日日看他与新人欢笑。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靠近。丁灵啊,你的选择是对的,相信自己,离他远远的,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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