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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元皇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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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盐热泪盈眶,搂着他的腰。“殿下,我从未感觉此生有现在这般幸福的。”

    刘义符拍拍她的手。“以后都会的。”

    王府本就简陋,但派下来的银两却是迟迟没有下来。

    海盐与张阙(刘义符的母妃,在此前的章节中有提到。)只得将自己的首饰全都变卖了,用以度日。

    “要你们这般为我,真是没用。”刘义符此刻才觉悟,自己除了玩之外,竟是身无长物,看着她们将自己身上的物件都一件件地当掉,心里难过至极。

    张阙叹了口气。“想当年,哀家日日不得安眠担心你不讨你父皇欢心,恐立了那庐陵王为帝;却不想最后你父皇还是将这江山给你了。”说完看着此刻狼狈的刘义符,道:“却不想,最后,你还是将它丢了。”

    “母妃,我……”刘义符欲言又止。

    张阙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当初也是哀家不懂教育你,致使你成了现在的模样,原想着从此可以高枕无忧的,却落到如今的这番田地,罢了罢了!哀家也老了,不想去计较这些了。”想年轻时与那些夫人相互斗争的,也是不觉得累,现在看着这糟心的场面,心里顿时万念俱灰。

    海盐躬身施礼。“母妃勿要伤心,现在这般也是很好,殿下他现在也是醒悟了,生活总会越来越好的,现在也只是一时难。”

    张阙却是起身,淡漠地看了他二人一眼,向自己房间走了去。“晚膳哀家就不吃了,你们自己吃去。”

    “母妃现在都在用这‘哀家’自称。”刘义符苦涩地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厅里。

    海盐笑了笑。“她总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的。”说完又转头看着刘义符,道:“我也不会做什么,但曾经也学过一些女红,倒是可以去绣坊试上一试。”

    “那怎么可以!你怎么说也是王妃。”刘义符赶紧道:“放心罢!这府中的银两,过几日总要到的。”

    “殿下,京中中书舍人刑安泰在外求见!”府外人来报。

    刘义符含笑点头,对着海盐道:“你看,这不就马上送来了么?”

    海盐也是心中一喜:算是不用卖首饰度日了。

    “快请他进来。”刘义符吩咐道。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弑帝(下)

    “殿下,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海盐有些担忧地拉了拉刘义符的袖子。

    刘义符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无妨,先看看他们,再做打算。”

    刑安泰带着身后的十个精壮的士兵,将三十个守在门外,随着来人进了去。

    刘义符看着他们才十来个人,当即放下了顾虑,放下身段迎了过来。

    刑安泰四周打量了一下这边的环境,来之前徐羡之便交代说了,这王府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不必担心;但如今看来,这府上根本也就没什么人,只怕一切事情,都得他们亲自动手罢?再瞧那身强力壮的刘义符,也是清减了不少。当下依旧礼貌地作揖施礼。“殿下。”

    刘义符虚抬了一下手,道:“朝廷派你来,是给本王送来日常用度的么?”

    “回殿下,属下是徐大人派来的,却不是派属下来送吃穿用度的。”说着对左右的人使了眼色,道:“而是派来,取殿下的性命的!”

    “什么?”海盐上前一步,拦在刘义符的面前。

    刘义符自恃年轻力壮,指着刑安泰冷笑道:“刑安泰!你是什么东西?本王虽不是皇上了,却也是皇亲贵胄!你一介鲁夫!竟是在这里撒野!”

    刑安泰手指摆动,那十人便将他夫妻二人团团围住在内。“殿下,非是属下要取你的性命!属下,不过是奉命行事。”说完断喝一声。“上!”

    那十个精壮之人便蜂拥而上,将海盐直接扔开了去,对着刘义符便是赤手空拳打了起来。

    刘义符本也生得精壮,对这十人竟是不再话下,当即也是空手与他们对峙起来,很快突围而去,逃出昌门,但随即守在门口的三十人也蜂拥而来,遂厮打在了一处。

    海盐被他们扔出来之后,便将脚崴断了,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看得见刘义符逃跑,只得干脆不顾形象地在地上爬了起来,心口疼得不行,含泪喊道:“殿下!殿下!”

    三十个人竟一时之间不能将他打倒,情急之下,有人取下门闩,狠狠地对着刘义符的后脑勺敲打起来。

    刘义符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还有好多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只得黑漆漆地一拳拳地还击回去。

    那人见竟还是不倒下,咬牙跳起来一棒打下去。刘义符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只觉头疼欲裂。眼前一片漆黑;无数的拳头依旧一刻不停地落下来,他突然不再反抗了;因为身上已感觉不到疼痛了,他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阳光洒满庭院的晨间,露珠还在草叶儿上晃动着,她笑靥如花,手里举着一个草编的蜻蜓,虽粗糙,却叫他欢喜不已;她仿佛就站在自己的跟前,酒窝盈满了阳光的金色,叫他忍不住嘴角扬了起来……

    “死了吗?”刑安泰赶上来问道。

    有人伸手在他的人中处试了试,面无表情地道:“没有气息了。”

    “殿下——”海盐爬出了正厅,泪水模糊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男子,那个她爱了一生得男子,此刻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再也不会对她说一句话了,哪怕是一句讨厌她的话。

    “这个送给你吧!”这是她在七岁时第一次见他时,他看见自己对他收藏的那一尊流光的木雕佛像甚是喜爱;思忖了许久的他,终于还是忍痛割爱地送给了自己。

    自那以后,七岁的她就告诉自己:将来一定要嫁给他,只因他当初肯将自己心爱的东西送给自己。

    这么多年了,她从未改变过她的初心,尽管后来有了袁齐妫,尽管他也许从未爱过自己,至少,她成了他的皇后。

    她就这样爬着,任那细嫩的手掌在地上磨出一道道血痕,任那薄衫变得褴褛,爬到他跟前,看着他嘴角的笑颜,终于放声痛哭起来,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王妃,好好给殿下装殓罢!朝中很快就会将殿下的灵柩运回去葬在黄陵的。”刑安泰的鹰眼射出冷淡的光芒,转身带着几十名士兵离去。

    下午的阳光依旧灿烂而毒辣,街道两旁的人群并没有减少,吆喝声依旧……没有人知道营阳王死了,就惨死在自己的府中,没有记得这里曾经住着一个废黜的皇帝,那个还未来得及改邪归正的皇帝……

    齐妫呆坐在江边,望着奔腾汹涌的江水,滚滚东流;生活终究是回不去了的,就像这东流的长江水,一去不复返。她没有能力阻止岁月的前行,人心的变幻,亦不能阻止别人的生死,乃至自己的生死。抱着双膝,突然就泪落了。人是渺茫的,在这苍茫的大地之中,你的生死于它,都不过是普通的过客,不关乎痛痒。

    刘义隆伸手从背后搂着她的脖颈,一样无息地随她一起坐下来。“别难过。”

    齐妫转过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告诉我,你有法子救出二哥吗?现在皇兄已死,下一个自不必说了!”

    “我没有。”刘义隆望着沸腾出白色水花的江面,淡淡地道。

    “你有的你有的!”齐妫喊道,悲伤溢于言表。“只不过你想借他人的手除掉他们而已!这样日后史书便不会有你弑兄的记载。”说完她就后悔了,这样说他,无异于给他最深的伤害。

    刘义隆放开了她,眼眸中一片黑暗,似乎要重新认识她一般。“你既然早就在心中这般想我,那我便将这罪担下便是!”说完他兀自起身,冷冷道:“真是可笑,为何当初你愿意跟了我,而不是二哥!”

    齐妫转头看着他消失在山坳处的身影,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承认此话说得太过了!可是也不外乎他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在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一个男子不看重权势,而如今,这唾手可得的东西,他自然也不肯放过!

    刘武在马车旁等着,却只见刘义隆一人折身回来,讷讷问道:“殿下,王妃……”

    “让她脑子先清净清净罢。”刘义隆疲累地上了车。是!他承认别说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去救刘义真,就是有,他也不会去的!因为他嫉妒他,甚至到现在,有些恨他!从小到大,他一直得到父亲的宠爱,他有自己漂亮的母妃爱护;再后来,他长相出众,自然颇受他人喜爱,甚至,刘义隆毫不怀疑童月对他有好感,那种自己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落后与他的那种感觉!

    他如何要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让他寝食难安?他宁可她恨他!也不要刘义真时时能够出现在她的跟前,所有她现在的恨,他会余下的一生让她去慢慢原谅!

    夜幕降临了,周围开始变黑,齐妫依旧没有从山坳那边赶过来,刘义隆几度先开帘子,依旧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又从车上跳下来。

    “殿下……”刘武跟在后面。

    刘义隆挥手。“我去就行,你不必跟来。”

    山坳中一片寂静,并没有他走时的哭泣声,他边走边拿眼睛查看着江边的情形,哪里有她的影子,江水依旧翻滚着,声音在山谷中幽幽地回响着,似乎根本就没有人的气息。

    他一下子就慌神了,追悔莫及:他竟然直接将她扔在这里就走了!若是她一时想不开……她跳入这江边……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打着转儿四周望去,天色见见黑去,树开始变成鬼魅一般,模糊不清,哪里还辨得出是人还是树。他不敢张嘴喊,突然就害怕,万一没人应答怎么办?万一他的月儿再也不肯回应他了,他该怎么办?

    看到每一处像是她模样的,他都要上去看清楚一番;心中如火灼烧,好似要将他生生就这样烧死一般。死寂的山坳里,依旧寻不到她半点的踪迹……

    刘义隆疯狂地往回跑,他要将江陵所有的将士全都举着火把来寻他的妻,他这一生最爱的人!

    突然,他似乎撞到了一样柔软的身体,那身体直接被她撞到摔倒下去。

    “月儿?!”刘义隆欣喜若狂,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双手;他没有比此刻内心更加激动她还活着,她还活生生地摔倒在地上。

    齐妫是在他走后,一个人漫步在江边走着,心情难过得无以复加,却不想一回神,竟是已经一片漆黑,这才摸索着折回身。心想着他竟是也不来寻她,或是早已回去了罢?如此一想,更是气得要命。这会子见他将自己的双手握得快要断了,甩也甩不掉。

    刘义隆也慌忙放开她的手,一把抱起了她。向前走去。

    “放开我!”齐妫挣扎着叫道。

    刘义隆干脆将手上的力道加了几番,生怕她逃了一般。嘴上道:“永远都不会放!”

    齐妫却是在他怀中不停地晃动着,拿着拳头在他的胸口捶打起来。“你放开我!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你帮忙!”

    “我知道,我就喜欢多管闲事。”刘义隆毫不介意,经过刚才那一番生死的挣扎,想今后无论她多生气,反正只要她在自己的跟前就好!

    “无耻!”齐妫气个半死,怎奈怎么也挣脱不了。

    刘义隆深吸了口气。“这个词用在为夫身上真不合适!但你既想用,那就用罢。”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呈玉玺

    她从未发现他竟是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如今如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了去,叫她着实是猜不透。

    刘武举着火把见着刘义隆一径抱着别扭的王妃上了马车,心里倒是诧异得很:这王妃与殿下闹别扭也非一日两日了,今日听见营阳王的死讯,竟是和好了?这作何解?

    他哪里知道他二人之间的戏码。

    坐入马车的齐妫当下便将刘义隆推开了去。将脸别向一边,再不去看他。

    刘义隆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正如今只要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就够了!“今儿见着英娥,可是长大了许多?”

    齐妫依旧懒得理他。

    “她长得越发像你了,但总看着不如你好看;可是因为我的缘故了。”刘义隆一个人自话自说。

    “你才丑!”齐妫见说自己的女儿丑,气不打一处出。

    刘义隆莞尔。“我自然是丑的,相比于你,丑得不行了。”

    齐妫被他说得竟是无话可说了去。干脆闭嘴什么都不说了。

    自回府之后,刘义隆便她直接禁足在了府内,苗禾依旧服侍她的生活起居。

    五日之后,他听到了刘义真被杀的讯息。也亲自去找了闷在房中看书的齐妫,将事情告诉了她。

    齐妫已无泪水,怔怔地望着刘义隆交给她的书信。

    “谢芸在二哥被贬之后,便一起去了新安郡,以二哥的正妃身份,将二哥的后事处理完;待我登基之后,会将他与大哥的灵柩运回,安葬在黄陵当中。”刘义隆缓缓将话说完,看着她毫无变化的表情,轻声道:“月儿,我非圣人。”

    齐妫没有去看他,只是盯着信笺上的那一行字:庐陵王刘义真死于新安。死于新安!那个曾经风流倜傥,不问世事;爱干净爱臭美的男子;那个曾经将与自己一起逃离长安,吃苦耐劳的男子,此刻已消失在这世上,成为过往的一道风景,却再不会回来。“谢芸,他的正妃?”

    刘义隆点头。“月儿,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在这个纷乱的世上,能保全自己和所爱的人,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齐妫嘴角勾出一丝嘲讽的笑,再不多问一句:他不就是在告诉自己,他不是不肯救他!是没有能力去救他么?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而已,举手之劳而已,哪里叫没有能力?

    刘义隆也不再说此事,转而道:“后日,傅亮傅大人便将携同百官到达江陵,你是我的王妃,当与我同在。”

    “若我不呢?”齐妫冷声道。

    “那也由不得你。”刘义隆缓缓道,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齐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当真是爱恨交加!当初若不是爱上他,怎会跟着他!现如今成了这般局面,他竟还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七月,傅亮等一行到达江陵,将象征宫城的城门立在城南,在上提名为:大司马门。傅亮率百官经过大司马门。

    刘义隆站在大司马门的前面,两旁的文武百官站毕,傅亮在秋风凛冽中,身后跟着端有奏章、玉玺、服装的奴仆,一起走向了他。

    年仅十八岁的刘义隆站在那里,感觉从未有过的威严与庄重,所有的官员都将目光投向自己;他想过无数次自己站在群臣之上的感觉,但只真正站在这里的时候,他才感觉到那种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决断一切的感觉,叫他无比的渴望。

    “请殿下接受上天的旨意与百姓及文武百官的意愿!”傅亮跪下来,让奴才将物件全数呈在他的面前。

    刘义隆望向那端在盘中的一件件物件,一件件,都代表了无上的权利,代表着主宰一切的权利!

    “请皇上接受上天的旨意!”文武百官跪下齐呼,响声震动了青石板的地面,还有那架起来的大司马门。

    更是震撼了刘义隆的心。然而,他却伸手,道:“各位大臣请起!听本王一言!”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便都起身站立。

    “我无才无德,承蒙上天错爱降大命!顾己兢悸,怎能担此大任!现只暂且回京师,哀祭祖先陵墓;并与朝中贤能陈述我怀;望诸位大臣体谅我心,勿要辞费!”刘义隆吸足中气道,声音响彻城南。

    众人一时窃窃私语,却也都不敢出来相说。

    “臣愿遵从旨意!”荆州府州长史以及其下的官员都称臣。

    一时之间,场面上的百官都拱手称臣。

    “臣请将江陵效仿国都宫城,更改各门名称。”州长史言道。

    刘义隆蹙眉看着下面的百官,道:“一律不许!你们一路舟车劳顿,还请早些入住休息。”说完便转身离去。

    回到王府内,刘义隆穿上便服,正打算去找齐妫,却不想迎面碰上了朱容子与刘文刘武。

    “拜见殿下!”三人齐声道。

    刘义隆只得重新坐下来,望着他三人,问道:“何事惊扰你三人,这般急匆匆的?”

    “殿下,营阳王与庐陵王现在皆已被杀,现在他们却是大张旗鼓地来迎接殿下回京,这其中难道不会有诈?”刘文紧张兮兮地道。

    刘武也跟上来。“他们既能够杀害营阳王与庐陵王,谁知他们接下来会不会……”说完看了刘义隆一眼。

    刘义隆转头看着朱容子,问道:“你呢?”

    “殿下不能随他们去京中!”朱容子简短地道。

    刘义隆点头。“三位爱卿都很是关心本王的安危,很是令人感动。至于去不去江陵,称不称帝么?你们就不必过于担心,好好保护本王与王妃的安全便是。”

    三人一时间无话可说。

    “对了,王妃呢?在哪里?”刘义隆起身随口问道。

    “在东北角偏听里用餐。”朱容子答。

    “什么?用餐竟然也无人通知本王一声?”刘义隆跨步便走了出去。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齐妫果然还坐在那里吃得昏天暗地,这几日心情不甚好,便干脆用食物来填补自己的胃,叫自己少想一些,便少痛一些。

    刘义隆也不作声,坐下来提起筷子便也吃了起来,吃到半途,却发现齐妫要起身,赶紧道:“我今日拒绝了他们。”

    已转身的齐妫淡淡一笑。“为何要拒绝?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你说得对!月儿,我想要!我没有比此刻更想要这个位子了。”刘义隆轻声道。“但,在我还没有试探出他们是否是真心的情况下贸然接受的话,等同于送死。”

    齐妫一怔。

    “但是我不想死。这么多年,我不可能没有想过这个位子,但那于我,本就显得渺茫;所以这次机会,我会抓住的。”刘义隆有些忧伤地道。

    齐妫终于还是忍不住重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道:“可你知道,就算你称帝了,你会保证他们不会想法子控制你,杀了你?”

    刘义隆转头看着烛光中她愤怒的面庞,笑了笑。“所以呢?你这是算关心我吗?”

    齐妫闪了一下眼睛,道:“我不关心!”

    刘义隆伸手过去握住她的双手,却被她一下甩开了去,他只得缩回来,道:“那你觉得呢?我现在应该如何?称帝还是不称?”

    “称!为何不称!既然他们来此就是为了迎接新君的,何不顺了他们的意思。”齐妫脱口而出。“但接受印玺这一事要缓一缓。”

    “为何?”

    “为显示你不是在乎这个皇位,是心中悲痛,想要去看看你的两位兄长!等到了建康一切事情办妥之后,方可接受!届时,有些人你想要留下便留下,不想留下的,就不必手软!”

    刘义隆一直一副“哦”的模样,不停地点头,猝不及防地拉住她的手,含笑道:“你这几日是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是么?害怕我出事?”

    齐妫奋力抽手,怎奈怎么也抽不出来。蹙眉喊道:“别自作多情!你不正是要这般无情么?”

    刘义隆心中叹息了一声。放开她的手。“你几时可以原谅我?”

    “永远不!”齐妫冷声道,起身而去。

    刘义隆看着桌上的饭菜,顿觉索然无味。

    “殿下,门外王大人求见。”刘武站在身后道。

    刘义隆起身向书房走去,边道:“请王大人去书房!”

    刘义隆到书房时,一把拉住王华的手,含笑道:“王大人进来辛苦了!本王甚是感激。”

    王华受宠若惊,待刘义隆坐定之后,躬身施礼道:“殿下,不知您对东下一事,如何看待。”

    刘义隆坐在书桌前摆弄着手中的毛笔,思忖半晌道:“身边的人劝不去的占多数,同意东下的少数;但本王如今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王华看向刘义隆,见他神情自若,似乎心中早已有了定论,心道:他不过是在试探我一试;且我先将自己的想法陈述于他便是了。“臣以为,这东下使得。”

    “哦!那不妨说说看。”刘义隆饶有兴趣。

    “先帝功盖天下,四海威服;虽嗣主不纲,然皇家威望未改。徐之才中等、出身寒士;傅亦布衣诸生,他们并未有晋宣帝、王大将的野心,这一点很是明显。当初他们接受托孤重任,享有崇高的帝位,一时也不会背叛。”王华娓娓道来。

    然刘义隆却打断他问道:“何以见得没有异心?”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又怎舍得弃你?

    “若有异心,当初在朝时,他们可借少帝之手将你诛杀;而现在却携百官来江陵迎接殿下,实在不必再妄自揣测了!”王华接着继续道:“而之所以会对已经落败的营阳王与庐陵王起了杀机。是因为被废黜的君王与庐陵王不肯宽宥,遭到报复,将来无地自容罢了。”

    刘义隆点点头。也不禁对王华看高了几分。

    王华看着他的眸中闪着亮光,便放开胆子继续道:“而殿下聪睿机智,仁慈宽厚,声名远播;朝中上下无不言殿下的美德;就此次他们率众前来奉迎,便是最好的证明;自然,他们也不外乎想要殿下感激他们。但感激这等东西,殿下何吝惜给一点呢?”

    自己所想的,加之童月所说的,现在兼他分析的;便是称帝,随后给些甜头给他们便是。

    “再者,徐等几人,功劳地位相同,谁肯服谁?就算有人心怀不轨,自然也是不能团结一心的;他们想要的,便是想要牢牢掌控了这朝中的大权,巩固地位;却又想要得到一位明君的重视与赏识。臣倒是以为,殿下只管坐了那六辔,长驱直入,方不辜负上天与百姓的期望!”说完又深深作了一揖。

    刘义隆听着他这长篇大论,也着实受益颇深,站起来走到他的跟前,依旧握住他的手,含笑道:“卿莫非是想做宋昌第二?”

    王华颔首不语。

    齐妫虽说不想去管他的事情,但心中终究是记挂着他的安危,待刘义隆与王华出了书房,便闪进来将今日的一切文书公文都拿出来阅览了一遍,竟是发觉到彦之亦在这次前来的百官当中,心中当下一喜。

    却不想到彦之与王昙首等人,都在等着刘义隆的接见,怎奈刘义隆迟迟不肯出面相见,一味对外宣称自己不想当皇帝这层意思。

    王府内依旧戒备森严,外人不能踏入半步;这一磨蹭,便是半月吗,朝中官员依旧住在江陵,等着他松口。

    这日阴雨,坐在廊下看书的刘义隆却迎来了面无表情的她,当下心中一喜,虽说她现在这般模样,心中也是惦念着自己的。

    “你这日子也拖得够长的了,但外面的人并无异样,倒是可以答应他们,一同东下了。”齐妫站在廊下,看豆大的雨点打落在梨树叶上,一滴滴作响,将那叶子打得忍不住颤动起来,但那抹绿意,却是更加诱人了。

    刘义隆也起身,与她并肩而立。“你说得有道理。”

    “你这段时日将所有的说客都拒之门外,现在也可召见一下了,方可见得你在这百般的力劝之下,才肯答应他们前往京城的。”齐妫依旧不看他,淡淡道。“这群人中,那到彦之是个不错的,你倒是可以见上一见。”

    刘义隆扔下书,一把将她扭转至与自己面对面,深邃的眸子含笑。“你已经认得他?你可是想帮我?”

    齐妫淡漠着眼神看着他,缓缓道:“机缘巧合,因你妹妹刘惠媛而结实了他。并不是帮你,却是帮他,若有一日我遭弃,出来总不至饿死。”

    刘义隆抿嘴半晌不说话,将她狠狠拉进自己的怀里,将下巴顶在她的肩头上,气息吐在她的耳旁。“今生你若不弃我,我怎么会舍得弃你。”

    齐妫莫名地眼圈一红,但为何你为着这皇位,一定要牺牲自己亲兄弟的性命?让我觉得,你仿佛再不是那个坐在人间四月天里埋头看书的清癯的小小少年?

    “再过几日,我会召见他的,既是你相熟悉的人,我便当是毫无余地相信他了!”刘义隆轻轻放开她,还是习惯性地去捏她的小鼻头。却发现竟有些红红的;又怜惜地道:“月儿,从此往后,我定不会惹你生气了,可好?”

    齐妫苦涩地笑了一下。转身看着庭中雨意阑珊,往后的痛苦,只怕不止如今的一点点罢。

    刘义隆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悲伤地想着,她不如从前那般快乐了。

    “你先让我与到彦之见上一面罢,也好有个准备。”齐妫缓缓道,声音化在空中,分外轻柔。

    “好。”刘义隆捡起地上的书,放在她的手里,含笑道:“我将书房先让给你。”

    齐妫未答,垂眸看着他放在自己手里的手,竟是一本《诗经》,依旧是她最熟悉的隶书,他就是这个习惯,本抄写用蝇头小楷最是恰当,他偏生就喜欢隶书,哪怕写小些也觉值得。

    他如今竟有闲情逸致看这等书,自然心情早已有了打算,自己倒是多虑了,齐妫笑笑。

    到彦之初见齐妫时,竟一时没能认出来,只颔首作揖道:“臣拜见王妃。”

    齐妫含笑看着他,一晃过去十多年了,他看着变化不大,而自己,却从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变成了已为人母的王妃。“到大人,若说起来,你我曾有一面之缘;不知到大人可还记得。”

    到彦之确实不曾记得与眼前这位有倾城之色的王妃有见过,当下也直言不讳道:“臣实在记不得,王妃乃是闺阁贵女,臣不过是草莽之人,实在……”

    齐妫含笑点头。“无妨。当日你在街市上摆摊时,我只是一个小姑娘。但尤记得到大人的阔达胸襟与助人之心。”

    到彦之蹙眉思忖了半晌,恍然大悟;那时将自己从困境中解救出来的小姑娘,竟然是眼前的她?“臣有眼不识!当初救臣于水火当中,实在感激不尽!”

    “到大人言重了。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罢了,不必放在心上。”齐妫浅笑道:“但此次百官前来迎接殿下的事情,却是需要到大人全力帮忙了。”

    若说起当年的小事情,便觉这姑娘与众不同;现如今宜都王一旦称帝,她便贵为皇后,能在此等情况下受重托,自然是全力以赴。“王妃请讲,臣一定竭尽所能。”

    “殿下身边可信的人手不够,如今虽是傅大人前来,但不知虚实,心中却是有忧虑;所以,还望到大人以殿下为重,保全殿下顺利到达京城。”

    到彦之迟疑了一下,方才作揖道:“臣的这支军队数量不够,如一旦发生不测,只怕也是杯水车薪。”

    齐妫点头。“这你不必担心,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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