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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元皇后-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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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左右的时间,他的身子渐渐好了许多,但心中的疑虑并未有除去,鱼儿的事情,他让刘能一直在调查当中,但这一个月的时间内,竟未曾见着他们接触。

    这日,见皇上的病情好转了,檀道济提议回到属地。一众大臣便将檀道济送上了码头。

    刘能却是怀里揣着一物件匆匆忙忙地走进了太武殿。

    刘义隆望着手上的信件,简直不敢相信,那坤德殿的鱼儿竟与外面的人通信?!落款是一名叫刘随心的人,刘义隆细细揣摩着上面的字迹,再看着上面多是关心宫中生活的言语,心中一凛,能想到的,只能是如今位高权重的刘义康了!然他为何要别人传递了这讯息,且还用自己不熟悉的笔迹?

    再往深一层想,他恍然大悟:他是想私相授受,却又不想叫外人知晓他与后宫的人又过多的接触?!

    袁齐妫!你让朕怎样看待你?!怎样将你放在心尖上!刘义隆眼中冒火,竟是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晕倒在床上。

    宫内一片慌乱,而刘能速派了人前往码头请示刘义康。

    刘义康得信,看着还未离开的檀道济,立刻假传圣旨,言皇上病情突然加重,需要一众大臣前往祭祀路神的地方,一起祭拜,并为檀道济设宴饯行。

    檀道济也觉得有道理,毕竟文帝病情加重,自己必须留在京师,以防不测之时,皇上的太子能够及时继位登基。遂与众位大臣一起前往。

    刘义康早已在路神处安排了兵将,待檀道济只身与众大臣一同来到路神处时,当即拿下。

    檀道济眼见着两侧的兵将将自己拦住,怒不可遏,目光如炬,将头巾摔向众人,狠狠道:“你们这是自毁长城!魏国惧怕什么!惧怕的是宋国有一员猛将!唤作檀道济!”

    众臣见着他那怒发冲冠的样子,加之他声音洪亮,身材魁梧,当真是有些战战兢兢起来。

    刘义康却是眉头一蹙,挥手依旧将他拿下。

    刘义康赶回宫中,刘义隆早已悠悠醒来,见着他站在自己的跟前,心中有千万根刺在刺痛着他的周身,却是忍着笑道:“回来了?事情都办妥了?”

    刘义康上拿着凳子坐在床边,笑道:“一切都按照皇兄所说的,现在檀道济已被捕,只等皇兄将他的罪行昭示,教他伏法便是。”

    刘义隆点头。“做得好!朕这个位置,只怕你来却是更为妥当,你的政治脑袋要比朕的好太多。”

    刘义康笑着摇摇头,随手在旁边的桌上倒了杯水,又将刘义隆扶起来,将水杯递到他的嘴边。“臣弟哪里有那个能力,不过是仗着皇兄的抬爱与信任罢了。”

    刘义隆呷了一口水,淡淡道:“朕现在这个身子,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届时,自然是要你来的。”

    刘义康一怔,随即道:“皇兄切莫如此说,您这身子,慢慢调养便是了,哪里会有不好的。这宋国的天下,还等着您来治理呢!”

    “朕是不行了,太子又还小,别人指望不上,就只有你了。”刘义隆咳嗽了半晌,才将这话说出来,已然是将他的神情全都看在眼里了。

    刘义康一时无言。“皇兄静养便是,其他的,暂时不用去想。”

    刘义隆微微一笑,拳头在被子内抓得紧紧的。

    三月,文帝下诏称:檀道济散金货,招诱剽猾,因朕寝疾,规肆祸心。遂将檀道济连同他的儿子以及手下的爱将,全都一并诛杀!至此,宋国能出征北战,且能与魏国孙叔表等一决高下的一员老将,正式退出历史的舞台。

    唯有后宫的齐妫,呆坐在厅内唏嘘不已:当初在刘府看见檀道济之时,便觉此人是位厉害的人物,却不想最终还是死在他的手上,想曾经他与刘裕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随后废黜少帝迎回文帝,助他登上帝位,从未有过半点异心,如今无故将他杀害,不禁令人心寒,自古便有功高震主一说,思来每个站在至高位置上的人,都多少对下面的人心存忌惮;而檀道济的死,不过再一次证明历史的可信度罢了。齐妫叹息了一声,讲手上的茶水洒落在桌边周围。

    自打袁婳死了、路惠男诞下皇子刘骏之后,潘惠儿便是没有一日是闲着的,在刘义隆生病这段时间内,她也是带着刘浚时常去探望,算是作为后宫妃子里,比较典型的后宫女子了。

    待刘义隆病好之后,潘惠儿便琢磨着要给刘浚一个封号,遂说起刘浚识大体、精通史书等等,刘义隆疼爱刘浚虽不如刘劭,但毕竟都是自己的孩子,且刘浚性格要内敛一些,所以,潘惠儿吹着枕头风的时候,却也并不反对。

    于是,刘浚被封为始兴王,而刘骏封为武陵王。

    这圣旨一颁布下来,潘惠儿脸色都变了:她当初并未想过路惠男能在这其中得势,如今反倒是好,连着她的儿子一起被封,竟是有气没处撒了。

    实在是找不到对象了,竟是又到坤德殿请安去了。

    齐妫早已将后宫的这项规矩当成了摆设,从未强求过此事,如今她在这后宫也不理事,遂好些个嫔妃美人的,都是有一日每一日的来。

    而潘惠儿本就是如今的宠妃,更是不容易见着,这会子来了,齐妫却也只当没看见,兀自看书。

    “娘娘,臣妾昨个儿见着太子了,真是越发出挑了!真真是好颜色。”潘惠儿请安之后含笑上前道。

    齐妫挑了挑眉。“潘淑妃请坐。”

    “臣妾的浚儿可是要向太子学习了去,真真是不如。”

    “他已很是不错了!现在已封王,届时好好出去历练一番,自会更加优秀。”齐妫面无表情,头也未抬地看着手里的书籍。

    “皇后娘娘说的是,武陵王现在也得封武陵王了。”

    齐妫听着这话,便是抬眼去瞧她,心知她今日说这话的意思。“怎么?淑妃莫不是觉得他不该被封为武陵王?”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归来

    “臣妾没这个意思,不过也是随口说说。”潘惠儿倒是反应也快。“不过,路淑仪毕竟是淑仪,倒是母凭子贵了。”

    “那是皇上的决断!若是潘淑妃对皇上的决断有异议,倒是可以向皇上讨个说法才是。”自己如今在这宫中,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在乎了,不在乎了,也就不再畏惧了。

    潘惠儿脸上的颜色一变。“臣妾人人微言轻的,皇后娘娘这话说笑了。”

    “本宫只是按事实说的。”齐妫顿了顿。“其实本宫根本就不在意皇子们的封号,若是皇上觉得太子之位不配劭儿,本宫也不介意封给其他的皇子。”说完便拿着书本起身离开。

    潘惠儿愣愣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却是心生一计。

    晚间服侍刘义隆睡下之后,她便说起白天前去齐妫那里的事情,自然不是简单的说着关于皇子封王的事情。“皇后娘娘与臣妾说起,太子德行她也是不喜欢得很的。”

    刘义隆冷笑了一声。“太子出生,她就不喜欢的,到现在,她唯一惦记的,就是宫外不愿回宫的英娥。”想起她竟是与刘义康书信来往,头疼欲裂,对她,又爱又恨!

    潘惠儿笑了笑,这话一听,便知道刘劭在他的心目中地位之高。“臣妾也是觉得太子长得眉清目秀,能文善武的,真真是众皇子的楷模。”

    “莫说太子现在这样的德行在众皇子当中出挑得很,就算是他资质平平,却也是朕的第一个儿子,朕的太子之位,一定是他的!”

    潘惠儿顿时哑口无言,她知他心中始终有着皇后,但却不知,这位置这般的重,尽管自己现在日夜能陪在他的身边,却也依旧低她一等。“皇上,如今太子年岁也不小了,倒是可以娶一房侧妃了。”

    从进宫到现在,自己的地位变化太多,曾以为自己真的有一日能够高过那个如今寂静的坤德殿之主,却不知,在他的眼里,自己永远都不会是她!

    “嗯。”刘义隆沉默了半晌点头。“侧妃倒是不必,直接迎娶正妃便是,如当年朕一样。”

    “臣妾心里头倒是有几个何事的小姐人选。”潘惠儿颔首而笑。

    刘义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说说看。”

    文帝性情宽厚仁慈,恭谨勤俭,勤奋刻苦,从不荒怠朝廷政务。朝廷文物百官能够久居其位,官吏不轻易罢免,百姓有所依托。三十年间,宋国境内,平安无事,人口繁盛。至于租赋徭役,从未增加,只收取常赋,从不额外征收。百姓晨出暮归,自事而已,吕阎之间,乡里街巷之间,读书声不绝于耳。士大夫蹲守操守,乡人耻轻薄无学识之人。江左风俗,于斯为美,史称元嘉之治。

    他还了她一个元嘉盛世,她给了他一个看不见的未来;二人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情深夫妻。

    刘义隆时常呆呆立在坤德殿良久,殿内一片寂静,一恍惚间,他觉得里面应该没有了她的影子。只有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偶尔有轻微的咳嗽声——有人告诉他,她的身子很不好,清瘦得吓人;但,他已经许久没见道她了。阳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显得孤寂而苍凉,他想带她出去走走,带她出去看看,在他的励精图治下,宋国现在所呈现的样子,他当年承诺给她的,至少这一件是实现了。可想到她与刘义康之间的事情,便是掉头转身离开。

    阳夏,被整得破难的府邸里,突然传来一声魔性的笑声,吓得街上行走的人知觉毛骨悚然,脚下忍不住使出凌波微步,没影了一般地离开了这里。

    这阳夏的大街小巷经常听到有人议论这袁家府邸,时不时的,就会有奇怪的东西从里面冒出来,不过人家种出来的蔬菜也着实的好吃,但还是有些人不敢吃,觉得被袁家那小子下药了也未可知;所以,许多人至今也不敢尝试了去。

    刘义真倒是兴奋冲向房间,见着面目全非袁毅,笑道:“成功了?”

    袁毅举着乌黑的手,笑道。“可以了!”

    刘义真眼睛发亮,冲上前看着他桌前摆放的东西,眉头忍不住拧成一团,指着那一团漆黑的东西问道:“就这玩意儿?”

    袁毅宝贝似的拿在手上,道:“就是这东西。”说完指着旁边笼子里的一只老鼠,道:“这家伙吃了之后,睡了七日,才醒过来,不过要赶紧补水,若不然,真得死了。”

    刘义真脸色一黑。“那捉只老鼠试验有什么用?又不是个人。”

    “人?开玩笑了!人能拿来试验的?”袁毅咂舌,半晌道:“你放心,基本上都是有用的。”

    “那万一呢?”

    “不会有万一。”袁毅将手头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小心地用纸张包好,放在一个铁盒子内。道:“关键还在于她愿不愿意吃。”

    刘义真掐着日子一算,慌忙道:“你所说的那个日子,只怕快要到了!但鱼儿那边一直都没有信息,只怕是被发现了。”

    袁毅蹙了蹙眉头。“只能想办法进宫了。”

    “进宫?谁进宫?”罗西夕从外头蹦进来。“你进去哪里做什么?不是一直说不想做官的么?现在倒是想进宫去求你的皇后姐姐了?”

    袁毅听着她巴拉巴拉地说完,好容易得空闲,才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罗西夕哪里管那么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不行!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进宫的!”

    袁毅看着她那副样子,抽了抽嘴巴转头看着刘义真。故作深沉地而又悲痛地道:“此事事关重大,若不及时进宫,只怕会留下永远的遗憾了。”

    罗西夕看着他那样子,一慌神,眼泪都快淌出来了,哽咽地问道:“你赶紧说,是不是你得了什么大病了?”

    袁毅扶额。“没有,是我姐姐现在身子不好了,需要好好调理,我现在制的这个药,就是为了给她吃下去,叫她好转的。”

    罗西夕半信半疑,转头看着站在旁边一直不言语的刘义真。

    刘义真抿嘴点头。

    “那好罢!我去!我是女孩子,今后宫还是比较容易的。”罗西夕衣服大义凛然的样子。

    袁毅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倒是着实地感动了一把,要知道自从收留了她之后,都不知道过上了什么样的悲惨的日子了,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倒真是不容易了去。“没事,我是皇后娘娘的弟弟,进宫自然是简单的。”

    “不行!我去!”罗西夕白了他一眼,谁不知京城的美女如云?还有后宫那些妖艳的女子,若是他看上不肯回来了那怎么办?好容易将他套在这里。

    袁毅与刘义真二人扶额:她什么时候记得来时的路,去了还能回得来?回不来就算了,指不定还将事情搞砸了。

    “我们还是再做商议罢。”袁毅咳嗽了两声道。

    这段时间,齐妫基本上是在床上渡过的,少有的时间里,坐在坤德殿的相思树下,晒着冬日的太阳,眯着眼睛,就仿佛看到了英娥可爱的笑脸:她真的有些想她了,还想,那些遥远的岁月……

    “娘娘,皇上来看您来了。”鱼儿站在身后轻声道。

    苍白的脸上本是平静的模样,此刻却是拧在了一起,从椅子上挣扎起来,道:“扶本宫进去,便说本宫身子极度不适,恐皇上沾染了去。”

    鱼儿赶紧扶着她,心疼地看着她如今瘦得像纸片似的的模样,心里一阵心酸:不是说好要来将她接出宫的么?这会子还是未来?!

    而齐妫自打知晓刘劭的王妃竟是潘惠儿介绍的,成亲之后,便再是不愿见刘义隆一眼,又听闻他对刘义康怀疑,竟是与自己有关,当下当真是气得不行。

    刘义隆听着鱼儿出来的传话,便是转身对着身边的两位少女道:“你们进去罢!朕听闻她身子病得厉害,想来见一见她的,还是算了。”说完便带着刘能折身离去。

    “英娥,你父皇看起来好像听孤独的啊!”少女眨巴着眼睛看着刘义隆离去的背影感叹道。

    英娥抿着嘴,半晌不曾言语;颔首看着自己的脚尖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他与母后之间,掺杂了太多的东西了。”

    少女一身江湖装扮,红色的衣衫耀眼夺目,加之明亮的长相,在这后宫当中,端的是显得与众不同来。听着英娥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有什么好掺杂了,该开心的时候就该开心才对!”说完便推了英娥一下。“走罢!我想去见见你的母后,听说是一位绝色倾城的女子诶。”

    二人这才又请示了一番,内墙内听闻是公主回来了,连着齐妫都叫人搀扶起身前来了。

    英娥见着她母亲的那一刹那,鼻尖突兀地酸疼起来:她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是那清冽泉水般的女子,再见她的时候,不过是眉宇之间多了一抹忧郁,却也依旧清淡雅致,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分明在她的鬓角上,出现了几根白发,那苍白惨淡的颜色,哪里还是往日的清灵动人?她的母后,何时成了这般模样?

    “英娥?”齐妫有些恍惚,离开自己时的她,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姑娘,而今,都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那深邃的眼眸,像极了他的父亲。

    英娥上前施礼,哽咽着声音。“母后。”

    齐妫的鼻尖一酸,她大概是此一次如此心甘情愿地唤着自己的罢?十多年了,她的孩子终归还是她的。“回来就好。”

    英娥红着眼圈上前扶着她,问道:“母后为何会如此病重?”

    齐妫含笑,觉得自从见着她之后,感觉自己的人生终于圆满了,甚至有了一种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牵挂了的,儿子女儿都已经大了,而在这宫中,除却他们,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了值得担忧的事情。转头看着旁边站着的红衣少女,脸上挂着明艳的笑容,看着忍不住叫人喜欢。笑问道:“这位是?”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若我不答应呢?

    “小女己未拜见皇后娘娘”少女笑得灿烂,转而起身对着英娥笑道:“怎样?我的礼仪还算好的罢?”

    齐妫忍不住笑了起来。“己未?名字很是特别。”

    “你爹娘说我是己未年出生的,懒得想名字了,遂唤‘己未’算了。”己未笑得惬意。

    齐妫看着她的笑颜,想着她必是一个从小生活无忧无虑的女子,所以笑容才能如此明亮动人。

    己未突然记起什么,伸手在自己的兜里将东西递给齐妫,道:“皇后娘娘,这是有人让我给你的东西,说是你看了便知。”

    英娥呆呆地盯着她鬓角上的银丝。听着这话,便轻声道:“母后,女儿觉得他们可能认识您的。”

    齐妫握着手里的小盒子,檀香木的盒子沉甸甸的,她的心也跟着沈甸甸的,拿眼扫过鱼儿的时候,她竟也在盯着盒子看。

    夜间,烛光下,她依靠在小几前,拿出怀中的盒子,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其实它不过是个没什么特点的盒子,只是,面对它的时候,她既是激动,又是忐忑。

    盖子被轻轻揭去,里面是一个荷包,水蓝色的底布,绣着鹅黄色的花朵,齐妫不记得自己喜欢这样的配色,却笑了笑,将荷包拿去,荷包下面,是一张折叠好了的信笺。

    皇后姐姐亲启:

    见字如面,臣弟念姐身体有恙,愿好生将养;此间有一人,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若姐还念得有人为你混迹人间,潦倒余生,只为得见你一次;请好生照顾自己。

    另:弟制作药丸一粒,能暂时失去鼻息,七日后能苏醒;若姐想离开皇宫,可吞下此药,七日后,会有药在鱼儿手中,届时可将你接出宫去。

    齐妫眼泪婆娑,泪水中,想起那个在军中与自己斗天斗地的少年,想起潼关日落,想起暮光山色当中,那个有着一双桃花眼的少年;想起骑在马背上风姿飒爽的他捞起自己在马场上驰骋的笑声;想起他背着自己在雨后的清晨逶迤前行的坚定……他啊!在自己的脑海中,始终是那个可爱又可气的飞扬少年;而自己,铜镜中,那鬓角的几根白发,是告诉司机,年华似水流年,谁也不曾挡得住,他此刻,是否也如自己一般?

    她轻轻将信笺折叠好,将盒子合上,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而刘义隆在彼时旧病复发,再一次患病倒下,刘义康再一次独揽朝政大权。

    刘义康整夜整夜地守在他的身边,甚至连汤药都是自己先尝一口之后,再给文帝服用;有时开玩笑对刘义隆道:“皇兄,你倒是舒坦了,臣弟都快累哭了。”

    刘义隆咳嗽了半晌,才晃过神来。“朕这段时日委实是拖累你了。”

    刘义康颔首淡笑。“只是,臣弟更希望皇兄家事和睦;臣弟听闻皇嫂也病得厉害……皇兄大可不必与她置气的。”

    刘义隆心中冷笑,表面却是道:“朕并未与她置气,你瞧着朕这身子,能与她置气么?”

    刘义康点头。“是臣弟多操心了。”

    “一家人,你担心便也是为朕好的。”

    刘义康转移了话题,指着桌边刚才拿来的一堆奏章。“这是臣弟今日看过之后,觉得重要的一部分,皇兄看看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刘义隆摆手。“不必了,你现在处理朝事的能力,已不需要朕担忧了,你觉得妥当的便行,需要我盖上印玺的,便拿去自盖了便是。”

    “皇兄……”

    “好了!朕既是这样说了,你便只管按照你的意思办便是。”

    刘义康愣了半晌,才回神缓缓点头。

    此后,朝廷内外的大小事务,他都一个人决定施行。因他本就喜爱办理公务,所以阅读公文,处理诉讼等政务,他都处理得无不精密妥善。

    而刘义隆也干脆将大多数事情都委派给他。开始刘义康依旧像之前一样,一一向他奏请,刘义隆随即便会批准下来,甚至都不详细听取他的解释。

    因此,州刺史以下官员的人选,刘义隆都授权刘义康选拔任用。至于赦免和诛杀这类大事,有时刘义康就以录尚书事的身分裁决。

    因而,刘义康的势力倾动远近,朝野上下的各方人士,都集中在他周围。每天早晨,刘义康府第前面常有车数百辆,刘义康对来访客人亲自接待,从不懈怠。刘义康记忆力极强,一经耳闻目睹,终生不忘,他喜好在大庭广众的场合下,提起自己记忆中的事情,用来显示自己的聪明才干。许多有才能的士大夫,都被他委以重任。

    当时朝中的事物,确也被刘义康处理得很好,在朝中也有了许多的亲信,像刘湛等,都成了自己的卖力干将。

    己未被留在后宫待上了些时日,她倒是无所谓,将坤德殿弄丫头一个个捉弄个遍,又开始与他们一起捣鼓这宫内的御用果品起来,吃得不亦乐乎。

    齐妫见着自己的女儿反而安静了许多,常常呆呆地看着自己。她猛地一惊:劭儿有已经娶亲了,是不是英娥也有了心思了?“英娥。”

    英娥回神,伸手拭泪,问道:“母后,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齐妫笑着摇头。“别总是这般蹙着眉头,母后好得很,你不必担心。”

    “您现在的样子便是叫人担心的。”英娥扶起她缓步走着,边道:“我竟也不见父皇来看您。”

    齐妫怔了一下,转而微笑道:“听说你父皇也病着,你去瞧瞧他罢!”

    英娥颔首不语。

    “对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心中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也该招个驸马了。”齐妫笑了笑,眯着眼睛望着天边的云彩,时光真是转瞬就变了,自己的儿女,竟然都到了嫁娶的时候了。

    英娥依旧低头。

    齐妫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叹息了一声:自己亏欠她的太多了,这次的终身大事,一定要她选择自己想要的。

    然,刘义隆早已为她的婚事做了打算,便是潘惠儿与他说起的王昙首之子王僧绰,潘惠儿说起这样此人,必然是有她的意图,但刘义隆也仔细斟酌过了,王昙首在超中级工为官多年,确实是兢兢业业,并未半点异心,加上他本人也颇有头脑,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现在王僧绰在朝中袭他父亲的官职,却也不是那等游手好闲之徒,对于朝廷的典章制度,几乎能倒背如流,可谓国家栋梁之才,若是英娥能够嫁与他,于国家与英娥本人都是极好的;所以,在进宫之时,刘义隆便已与英娥说起了此事。

    英娥虽迟迟没有答应,然她的封号却是已经出来了。封为“东阳公主”,这也算是刘义隆正式向世人宣布刘英娥是自己的女儿这一事实,接着便说起这婚事来。

    齐妫与他二人本都是多病多灾的身,如今为着这事,二人竟也难得的见面了一次。

    刘义隆见着她瘦得不堪盈手的腰肢,立在风中,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一般,时不时地捂住胸口咳嗽着,心道那便是当初为自己挡下一剑的地方,想来一直未曾好痊愈。

    “皇上,臣妾特特将英娥的事情问了一番,她并不愿意嫁与王僧绰,她心中早已有人了。”

    刘义隆微微蹙起眉头。

    齐妫却是转身不去看他,继续道:“皇上可记得劭儿的事情?当初你连过问臣妾一下的机会都不给,就让他娶了太子妃;而如今英娥的婚事,皇上也打算这般么?”

    在没见道她之前,他总相见她,想看看她,甚至每天夜里,身边躺着的明明是潘惠儿,他却愿意想成是她;可真正见到她的时候,听她说起一句一句刺心的话的时候,他心中又腾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劭儿的事情,我曾想过告诉你的,可当时你并不想见我。”

    齐妫身子怔了一下。

    “而英娥的事情,我已对王僧绰考查过一段时间了,这孩子确实非常不错,将来也是能一番作为的,英娥跟着他不会错的。”刘义隆继续解释道。“其实你也应该知道他的底细,所以,对此人根本就没有必要担忧。”

    “皇上,臣妾并不是觉得王僧绰不好,而是英娥她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有自己的选择又能如何呢?就一定能在下半辈子过得幸福么?”刘义隆反问,但将这问题以问出来,自己却愣住了,当初是自己执意要娶她的,现在呢?幸福么?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齐妫抬眸,看着院中的那棵相思树,许久,才幽幽道:“至少,是问心无愧的。”

    刘义隆的神色一凛,走至她的跟前,盯着她,问道:“你,不曾后悔吗?”那那些信件怎么说?你与四弟之间的通信往来你如何解释?刘义隆心碎地想,其实他已经没有勇气去向她要解释了,当初与刘义真的时候,他以为什么都没有的,可是,她不是至今都没办法忘记他么?所以,嘴上说的哪里做得数?

    “你无需问我,问你自己便是。”齐妫轻声却又坚定地道:“但,英娥的婚事,我要她自己做主!”

    “若是我不答应呢?”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遗诏

    齐妫回身望着他,紧蹙着眉头。“皇上,你是要臣妾怎样呢?”说完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所有的委屈与辛酸全都放在心底,以为自己会一直平静下来,等待岁月的清洗,最后只剩下云淡风轻?然而事实上不是这样的,当你面对他的无理取闹,面对他的丝毫不给情面,你都无法将他针对你的过往全部忘记。

    刘义隆见着她眼圈通红的那一刻,就慌了神,其实他从未舍得叫她流泪,从未想过要将她伤害。

    “皇上是不是觉得,臣妾这般懦弱的人,可以毫不在意她的感受呢?还是觉得,臣妾所说的,一直都无足轻重呢?”齐妫一步步走向她,羸弱的身子不欲随风飘散了去。

    刘义隆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手不觉地缓缓伸向她。“皇后……”

    齐妫含泪一笑,别过头看着风吹过女墙旁的树叶,拂过相思树梢,掠起耳际的发丝,清风明月走过,他再也不是当年清澈中夹杂忧伤的少年,再也不会时是在自己的耳畔轻轻唤一声“月儿……”的清癯少年,那些时光,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能唤自己的,不过是一声“皇后”而已;那种突然而然的绝望与心殇,竟是不知从何说起。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从英娥的未来考虑的,你能理解她,为何却又不能理解我呢?”刘义隆轻声问道,想要伸手去拂过她那骨节突出的手,那叫人看着瘦弱得叫人心疼的手,可伸到半空中,最终还是悄悄缩了回去,不知为何,于她,除却那又爱又恨的感觉,还有一种不敢轻易亵渎之感,于自己,她就是这天上人间唯一自己渴望她能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人,能够与自己交心又能毫无芥蒂的人;可此刻二人却并不是这般,所以他有不敢,也有害怕。

    齐妫回神。“谁能考虑谁的未来?谁又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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