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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元皇后-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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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当中,阳光徐徐从他的身后升起,暖绒的光线将他包裹在内,显得清癯而柔和。

    “叔叔——”英娥兴奋地扔掉手中的雪团儿,在雪地里奔向了男子。

    刘义康躬身伸手作势,等着一个小小的温暖的身子冲向自己的怀抱,他一把抱起怀中笑得清脆可人的孩子,抬头望向门边,却发现,门边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婶婶大概是进屋了的,天太冷了。”英娥“咯咯”地笑道,冬天的庐山远不如夏日时的热闹,上山的人更少了,来来往往的人便更是稀少;纷纷扬扬地下了几日的大雪之后,这里便是完全寂静下来了,连着小虫子都不能见着了,着实寂寞坏了小小的孩童。

    刘义康点头,含笑问道:“和婶婶在这山上可好玩儿?”

    英娥侧头想了一下,诚实道:“一点点好玩。”

    刘义康忍不住笑了起来,嘴里的热气散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道的烟雾,在他们的眼前弯弯绕绕的离去。

    相比于外面的寒冷,这屋内简直就是春天一般,大约是不缺钱又有生活经验的缘故,谢仪琳将茅屋前前后后前都封了个结实,在四个角落里都燃起了火,整个屋子暖烘烘的,刘义康只觉得眉间湿漉漉的,大约是雪融化了,忍不住用有擦拭了一下,见着谢仪琳抱着手坐在旁边烤火,不声不响的,他瞧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想着,应该是生气的。

    英娥从刘义康的身上跳下来,跑到谢仪琳的身边,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婶婶,叔叔来看我们了。”语气里满含着兴奋的意味。

    谢仪琳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这丫头就是这般没骨气,打从建康出来之后,每过几日,总要叨念一下她的叔叔,搅得她不得安宁。“来了就歇会子再走罢!毕竟上来一趟也不容易,别是冻死在半山腰了。”她冷声道,也不回头去看他。

    刘义康自知理亏,此刻也不多言,干脆坐在了她的旁边,烤着身上的衣裳,热气顿时在他的周身流淌,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是这么久以来,觉得最暖和的一日。

    谢仪琳听着他的笑声,这么久以来没见着他,本也就不生气了,如今他坐在自己的身边,那气又免不了上来了。“你觉得好笑吗?”

    刘义康瞬间神色一凛。“我没有,仪琳,我来接你回家。”

    谢仪琳冷笑。“王爷不是来说笑话罢?我一不需要您来接,二您不知我家在何处;如今我觉得家就在这里,何须您来接?”

    刘义康被她顶撞得哑口无言。“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哪个意思?”谢仪琳转眼冷眼看着他。“如今我这样做,不正是合了你的意思么?如今正也好,”

    “我没有……没有合我的意思。”刘义康一着急,竟是有些解释不秦楚,想自己在朝堂之上那也是能言善辩之人,到了她的跟前,竟是有话说不清了,兼自己本就有错在先,实在是愧疚的心思大了些。

    “哦!没有合你的意思,你按王爷的意思,我离建康城还不够远,还能麻烦到你了?”谢仪琳咬牙切齿。

    刘义康如饮黄连。竟是来了句。“我与皇嫂已说明,会将她的女儿带回去的。”

    谢仪琳恨不能一脚直接踹死他算了。“好!你带回去便是!”

    “不!”英娥在旁边叫道:“我要与婶婶一起回去的。”

    刘义康不由得在内心感激了她一番,若不是他这么说,自己已是下不来台了,不禁懊恼不已。“你听着英娥也说了,你不回去,她如何愿意回去的。”

    “那便是她的事情,与我何干?”

    “可当初,是你将她带出来的,且当时皇兄已答应要将她接进宫去了,叫皇嫂好是担心了去。”

    谢仪琳看着他,冷冷一笑。“自然了,皇嫂担心才是最重要的。”

    刘义康恨不得此刻给自己一嘴巴:说得这是什么话!越说气氛越不对了!

    “我不要进宫!我就要与婶婶住在一起!”英娥笃定道,搂着谢仪琳的胳膊不肯撒手。

    “仪琳,与我一同回去罢!我也好向皇兄交代,若不然,你这是犯下的大错。”刘义康实在是没法了。“只怕到时受影响的不只是你一人,甚至整个王府都会跟着遭殃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同吃同住

    谢仪琳半晌无言,望着炉火跳跃,映在英娥的眸中,原本就生动的神色,愈加有了色彩。“英娥,你跟叔叔回去,先给你父皇与母后一个交代,以后想来的话,就来婶婶这里玩玩便是。”

    刘义康觉得这女人就是在跟自己倔着,此路不通,彼路也不通,反正她现在就是铁了心!刘义康干脆也就不再言语,起身走向门外,对着站在门外哆嗦的两个护卫道:“你们去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没个十天半个月咱们不回去的。”

    屋内的人听着一愣,随即道:“我这里没有多余的床!”

    刘义康转身进来,干脆也成了那“狗皮膏药”一般,毫不介意道:“我拿条凳子将就下就可以。”

    “凳子也是没有的。”

    “那睡地板也不错。”刘义康继续回应道。

    谢仪琳不禁拿眼扫了他一眼,果然是可气又可怜!

    “叔叔,我们有床的,夏天来的时候,婶婶睡一张床,我睡一张床的,后来冬天了我们才睡在一起的。”英娥兴奋地拉着他的袖子,便向里屋走去。

    “刘英娥!”谢仪琳在炉火旁边叫道。

    英娥回头送了她一个鬼脸,便将刘义康带到了卧房,指着两张床道:“叔叔你看!到时候你可以与婶婶睡在一起,我一个人可以睡觉的。”

    刘义康面色一红,怎么感觉这丫头有点人小鬼大的意味?若想起齐妫,却是并不是这般的罢?

    刘义康果然住下来了,竟也不敢私自睡到床上去,果然是拿了根条凳躺在火炉旁边睡着。

    英娥则是被谢仪琳要求必须与她睡在一起。

    “婶婶,外面的风好大呀。”英娥从被窝里露出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被雪映得有些模糊的夜。

    “嗯。”谢仪琳转身不理她,继续假寐。

    “你听,有‘呜呜’的声音,会不会是有鬼啊?”英娥伸手抓住她的衣角。

    谢仪琳不再做声。

    “天这么冷,鬼会不会也觉得冷,来到被窝里,或者是取火炉旁边?”

    谢仪琳被她弄得哆嗦了一下,继续闭着眼睛。

    “婶婶,你看窗户那里,有一个黑影子哎!会不会是鬼?”英娥搂着谢仪琳的腰,哆嗦道:“婶婶,要不要叫叔叔进来睡觉啊?万一鬼来了,叔叔也可以打赢的。”

    “扯犊子!他还没老娘的力气大呢!”谢仪琳终于不耐烦地发话了,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向窗口飘去,竟真见着个类似人影的东西在窗外晃动,心顿时都跳到嗓子眼里去了。

    “可,叔叔是男子啊!鬼不都是怕阳刚之气的么?”

    “你叔叔哪里有阳刚之气?还不如……我。”谢仪琳咽了一口口水。娘啊!这窗口到底是什么?

    英娥却是突然抓住了谢仪琳的手,附在她耳边道:“婶婶……快,快看门口……”

    谢仪琳听着她那吓破胆儿的声音,鼓起勇气转头,我的天,那不是人影是什么?顿时浑身都凉了起来,想着英娥是个孩子,也得壮胆,问道:“你是何方妖孽?”

    门口“噗吱”一声笑了出来。“我听着你们在讲话,以为没睡下,便来看看。”

    谢仪琳恼羞成怒,从床上起身,叫道:“滚出去!”

    刘义康被她弄得尴尬至极,想着自己也是堂堂王爷,在朝中那也是威望极高的,竟是被个小女子在这里叫“滚出去”这样的话?合适吗?

    谢仪琳见着他竟然还没有走的意思,拿着旁边的水杯就打算扔过去的。

    英娥一把抱住杯子,道:“婶婶,干脆叫叔叔看看窗外是什么东西罢?”

    刘义康看向窗户处,的确像是有个人影在晃动。“我看看。”

    谢仪琳手上的杯子不肯放下,就等着他要是还装神弄鬼的话,一下就直接将他砸晕了去!

    刘义康着实是委屈得很,这会儿冒着寒风将窗户打开了一些,对着外面喊道:“外面站着是何人?”

    “王爷!是属下!”

    刘义康悄悄回头用余光扫视了一下谢仪琳的脸,那手上的杯子都蠢蠢欲动了,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唉——碰见个母夜叉就是麻烦!“不是说让你们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的么?”

    “回王爷,属下担心王爷的安全,所以,二人商定守夜值班的。”外面的人一边说这话,一边跺着脚,实在是冷得很啊!雪地里值夜,简直就是要人命的节奏。

    刘义康倒是感念他们能够关心自己,张口欲叫他回去,但想着如今这屋子内就他们三人,若论武力,实在是不能比的,万一有个人心怀不轨,却也实在保护不了。思忖至此,方才道:“你进屋罢!就在外屋守着。”

    外面的护卫得了令,当下一喜,想着进屋能烤火,还有什么比这在这寒冬腊月里更舒服的呢?

    待了刘义康出了房门之后,英娥对着满脸怒气的谢仪琳道:“婶婶,叔叔与护卫睡在一处,总有些不好罢?”

    “有什么不好?让他进来睡已经是面子了!他就应该今夜站在雪地里值夜的!”谢仪琳继续躺下,裹着被子睡觉。

    “叔叔是可以啊!但是那护卫却怎可能与叔叔同榻呢?若是这样,那可怜的忠心的护卫,又要到这风雪之地去挨冻了呀!”英娥不无怜悯地叹息着。

    谢仪琳不理会。

    “若是明早起来,外面有一具尸体,那可怎么办啊?会不会说婶婶虐待下人呀?”英娥兀自囔囔地说着,眼睛瞪大老大,如何也不愿意入睡。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跟着老太婆似的,谢仪琳实在是受不了!起身叫道:“去!让你叔叔睡在那张床上!”

    英娥兴奋地跳了起来,张口想要说什么。

    “什么都别说!婶婶不想和叛徒说话!”谢仪琳白了她一眼,继续躺下睡觉。

    英娥瘪了好一会儿嘴,还是起身出门去叫刘义康睡进里屋去了。

    刘义康倒是受宠若惊,心中几个雀跃不已,赶紧乖乖地睡在他们旁边的那一张床上,望着夜色中她裹在被子里的身形,想着那日傍晚的事情,禁不住又是脸红又是心跳的,最终还是强行叫自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刘义康竟是真打算在这里长住下去了,翌日便叫人从农家买来了器具,砍柴烧水,甚至他做饭烧菜,他都上手了,而且,味道还很是不错。

    谢仪琳倒是惊异于他的厨艺,未曾见过他烧菜,竟是味道能如此之好。她自然不知晓,曾经的刘义康,也为他的皇嫂做过饭菜。

    英娥更是狼吞虎咽,委屈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囔囔道:“婶婶做的菜实在太难吃了,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说完便再不说话,只管大吃大喝起来。

    刘义康兀自得意地看着一脸黑色的谢仪琳。

    接下来的日子,谢仪琳与英娥二人便是已经习惯了刘义康将所有的事情都包揽了去,若是有一日刘义康出去打猎或是干什么去了,她们二人便只能就着冷饭冷菜的这么过了算了的。

    正月,刘义隆派出檀道济等从清水出兵,救援被魏国围攻的滑台,檀道济率领宁朔将军王忠德、骁骑将军段宏奋勇抗击魏军,取得了胜利,咱啥魏国济州刺史。

    自檀道济救援前往北方,开放济水,多次交战,檀道济取得的胜利过半;但被魏国烧毁粮草,前行之路被阻断,而滑台已困守几月,城中人马忍饥挨饿,终是被魏军攻破。檀道济有序退出北方,徐徐南下,至此,宋国北伐正式结束,虽对魏国有所打击,但自身的损失却是更大,刘义隆几欲病倒,但面对如此的结局,只能分析自身的原因来。

    而战事一结束,魏国那边却是突然来示好,要求通婚;而刘义隆当下只有刘英娥一女,且年纪不足十岁,如何通婚?

    大臣讨论可以收养年纪较大的义女,这样免得南北双方的战争。

    刘义隆本就因为此次北伐的失败而懊恼不已,此刻莫说是别人要求通婚了,就是拜访一下,都叫他心里觉得不痛快,而他内心深处,还是有要一统南北的思想的,所以,当下只是含糊其辞,并未有什么实际的说法。

    齐妫虽是气他在国力发展还不够雄厚的情况下擅自北伐,但念在他竟是因此差点病倒的情况,还是叫鱼儿煎了汤药送了去,却是不叫他知道的。

    这日听着魏国竟是想要通婚,便知晓魏国短时间内并未有南下的打算,想来当初自己从魏国逃出来,怎可能又叫自己的孩子前去,何况英娥也不过才十岁,本欲打算与他商议一番的,却又传来他并未答应的消息,心想着他到底还是顾及自己的女儿的。

    这日正与鱼儿在院中晒太阳悄悄说起刘义真的事情,心里念着还是想去见见他,但转念又想:时隔多年,见面却不知是何等滋味,却是又有些惧怕了去。

    “皇后!”

    齐妫听着这声音,赶紧起身,走向门口,果然是谢仪琳。顿时心中一喜,道:“王妃。”

    谢仪琳的面色却并不是太好,扭捏了好一会儿,才迈脚进来。

    齐妫悄悄探头出去看看,后面什么都没有,心中不免失落,但细想来,许是她旅途劳顿,休息去了罢。

    谢仪琳坐定,难得的没有了之前的豪迈,颔首低声道:“皇后,之前我将长公主带出去了,实在是抱歉。”

    “无妨,只要她现在平平安安回来了就好,何况她也愿意跟着你呢!”齐妫含笑安慰道。

    “可。”谢仪琳抬眼看了她一眼。“她在回来的途中,失踪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刘义康主政

    齐妫听着这话,一口气没提上来,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鱼儿与谢仪琳吓一跳,当下赶紧扶她进房。

    原来,自那日刘义康前去庐山遇见他们之后,硬是在那里厚着脸皮待了三月有余,谢仪琳终是刚不住英娥的敲边鼓与刘义康的真心付出,表面虽是不情不愿,但到底还是跟着刘义康在阳春三月之时,离开了庐山,一起回建康。

    路上一切都好,英娥也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依旧是那单纯可爱的模样。

    可就在快要池州的时候,她突然就失踪了,客栈内她只留下一句话:婶婶,英娥不想进宫。

    当下谢仪琳那个悔啊!因为当天晚上,英娥突然要求不与她睡在一处了,说是天气也转热了,分开睡很棒,还笑嘻嘻地示意刘义康,当时二人以为她人小鬼大,便也没在意,遂了她的心愿。不想她是在为逃走做准备了。

    谢仪琳是执意要留在当地寻找的,但因刘义康本就是皇亲,不可随便暴露身份,若是直接锁城倒是可以行得通。最后只得决议先回建康,再做打算。

    待齐妫幽幽转醒,看着坐在旁边的谢仪琳,想着自己的孩子当真也是命苦,心中不免又一阵心酸。“可是她执意要走的?”

    “长公主……不想进宫。”谢仪琳吞吐道。“大概是觉得这宫中,太过于压抑了。”

    也不想见自己的母亲?齐妫有些酸楚地想着。“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够在外面流浪的?这得有多危险?”

    谢仪琳也知晓这其中不可预测的危险。“皇后,我想着,我依旧出门去找她罢!不找到她,我就不回来。”

    “皇上怎么说?”齐妫试探道。

    “皇上说,此事由皇后定夺……”谢仪琳想着,这夫妻俩到现在这样,真真是难以想象。

    其实这一路以来,刘义康倒是真的跟换了个人似的,对自己也算是无微不至,也不知他心中是如何想的,到底是觉得亏欠自己,还是真的对自己有了感情。谢仪琳不敢去想,想多了害怕自己会变得跟眼前这个女子一样,有些心灰意冷了去。

    难道不是他的女儿么?“那便我自己出宫去找罢。”

    谢仪琳瞪大了双眼。

    刘义隆听闻她竟是想要出宫,便赶紧来了坤德殿。

    齐妫本欲是避而不见的,但想到因为英娥的事情,毕竟是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

    二人站在一处相对无言,竟是有一种沧桑感,岁月将他二人打磨成如今的模样,实在也是五味陈杂;都是消瘦的面容,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是思绪万千的过往。

    “你……”二人同时轻轻唤起。

    相视一眼后,又归于沉默,院中下风起,吹起他们的发梢,在空中飞扬,裙角衣袂飘飘,相互痴缠,却又狠心离去。

    “我要亲自出去寻她,便是为了叫英娥愿意进宫。”齐妫缓缓道,眼角眉梢尽是惆怅。“我欠她的太多。”

    “你是一国之母,若是后宫没了你,如何成体统?”刘义隆上前道,间歇中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前日我已拒绝了魏国的通婚请求,便就是想着不想叫英娥去那边,所以,我自会派人出去寻她的。”

    齐妫抬眸认真地看着他。“将她强行绑回来么?她的本意便是不愿进宫,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叫她伤心了?”

    “她毕竟也就是十来岁的孩子,哪里又有你说的那般?”

    齐妫转头望着旁边的相思树,时光悠远。“不知你还否记得,当年十岁的你,是什么模样?”

    刘义隆一愣,十岁的他,早已对眼前的女子存了一段心思,早已因为她与其他男孩之间的事情生出许多的情绪来,甚至,早已刻成了那一颗玲珑剔透的骰子。是啊!倒是他想差了,其实十岁的孩子,能知道的已经很多了,何况这个自幼不再自己父母身边长大的孩子呢?“你出宫并未有什么作用,若是我派去的人一旦找到,且她又不愿回的话,届时你去方才是妥当。”

    齐妫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其实,我在这宫中,已是可有可无,而对我自己而言,出宫了,反而是挣脱了某种束缚。”

    刘义隆一怔。“你是朕的皇后,在这天下,便再是没有第二人能够匹配!不管你我心中积蓄了多少的恩怨,我只管认定你就是朕的皇后便是。”

    时光仿佛在倒退,眼前的风景在春夏秋冬之间迅速的轮换,物换星移,他仿佛还是当初的少年,而自己依旧是那个依恋他,眷恋他的少女;他们一路同行,走过风雨飘摇,走过远山溪谷,看过源头白鹿,赏过草上青牛……那些岁月无怨无悔,却也终究成为永恒的记忆。“臣妾多谢皇上能如此说。”

    如此说,如此说;刘义隆知觉喉间苦涩,他们之间纵然回不到过去,可在他的心中,她始终是那个不可替代的位置;他们在最好的时光里相遇,在最美好的岁月里错失,在最应该相守的日子里,他们失散了……各自的心,都失散了……我既痛恨自己,却也对她又诸多的抱怨。

    “但,如果皇上能够放臣妾出宫,臣妾感激不尽。”说完便不再言语。

    刘义隆微微一笑。“好。”我绝对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将你留在身边的,哪怕你对我恨极,哪怕你对厌倦透了,我也愿意。

    齐妫望着他转身离去,风在他身后吹起,曾经快步行走的少年,也终于变成了仰首阔步的王者,而他,也终究离自己越来越远,遥不可及。

    时光荏苒,元嘉十年,魏国拓跋焘派遣散骑常侍宋宣前往宋国访问,并为太子拓跋晃求婚,刘义隆含糊其辞,并未答应。

    而此刻的英娥虽已被找到,但如何也不愿意回宫,于是,便是派人前往保护她,而齐妫,终究是被刘义隆留在宫中,至此,齐妫却再也不肯见他一眼,更有绕道而行的趋势。同年冬,谢灵运因为刘义康的主张以及他人举报,为斩首示众;那曾经与刘义真秉烛而谈、视为知己好友的一代山水诗人,就此殒命。

    元嘉十二年,刘义康已在朝中掌控大权,刘义隆因身子不适,逐渐将手中部分权利分散给自己的兄弟;朝中大臣刘湛与殷景仁;刘湛则是刘义康的心腹,于是二人之间的斗争瞬间掺杂了皇室兄弟的斗争;刘义隆自然也是看在心里,心中甚有疑虑,但自顾朝中分派便是不可避免,只要平衡便行。

    元嘉十三年,刘义隆终于病倒,朝中一切事物全都由刘义康掌管。

    至此,刘义康将朝中一切事物都接管到自己的手下。

    然刘义隆心中一直藏着一段心思,当年檀道济参与过废黜少帝与杀害彭城王刘义真的事件,又曾在北伐的过程当中屡建奇功,对他的任用,既是心存忌惮,又是畏惧;忌惮的是他的声名远播,为宋国打下片土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畏惧的是他功高盖主,若他稍有心思,便可以随即将刘义隆从这个位置上赶下去,就像当年的少帝一般。

    而此时,不单单是刘义隆的担忧了,连着刘义康身边的那些大臣看着刘义康的权利如日中天,眼见刘义隆病情加重,心道这皇位未来的主,只怕就是刘义康了。

    一日,待刘义康服侍刘义隆饮下药之后,刘湛找到了他,劝说道:“王爷,臣有一事相告。”

    刘义康对于刘湛的喜爱,相当于刘义隆对于殷景仁的喜爱,所以,当下便点头应允。

    “说起檀将军,王爷肯定知道的,若是……臣斗胆说一句不敬的话,若是皇上一旦……驾崩;这檀将军……只怕到时候不好控制。”

    刘义康眼睛挑了一下。“控制什么?”

    “王爷,不管是太子即位还是王爷您……檀将军手里的兵权,都只怕是个极大的隐患。”

    刘义康若有所思。他不是没想过,毕竟檀道济算是三朝元老了,论名声,在宋国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出现这样的一代战神,既好事,却也是坏事,所以,考虑良久之后,他还是决定说服刘义隆。

    按照刘义康的说法,只有将檀道济铲除,才算是真真的将之前所有的旧臣全都清洗干净,换成了刘义隆的新鲜血液。

    而刘义隆也正巧因此事心中存着猜忌,此刻刘义康提议出来,便是当即答应了。

    随后,檀道济以皇上病重,恐有人在朝中作乱为由,召回京师。

    檀道济不信有他,遂领兵进京。

    时,刘义隆卧床不起,而刘义康则侍奉汤药,未曾废离;朝中大臣对刘义康此举皆是另眼相看,这等兄弟情深的在皇朝当中,真真是极少见的。

    这日,送完汤药的齐妫却被刘义康叫住在外面。

    “皇嫂,你稍微等上一等,臣弟有些话想与你说。”刘义康回头到。

    齐妫见着他前往刘义隆寝殿内,当下便点头答应了。

    半晌,他从里头出来,脸上带着少见的笑颜,道:“皇兄已将药全部喝下了。”

    齐妫点头。“多谢你。”

    刘义康摇头。“他本来也就是我的皇兄,倒是皇嫂,也要注意休息,瞧见你身子也是不大好。”

    齐妫微微扬了一下唇角。“你并未说是我来送药的罢?”

    “没有,答应皇嫂的,岂会说出去的。”刘义康顿了顿,有些讷讷道:“皇嫂,有几句话,一直想与你说,可否移步华林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刘义隆起疑

    齐妫倒是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不知王爷有何事?”

    刘义康有些局促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事。”刘义康望着天边的夕阳,融化在她的脸上,那瘦削苍白的脸庞,瞬间便有了色彩一般,那是自己眷恋了多年的模样,从见到她时的人淡如菊,到现在的脱俗沉静,若放在人群里,谁人会想到她竟是在这满是算计的后宫当中待了这许多年,也位至皇后呢?

    齐妫颔首,还是随着他一起往华林园走了去。“听说王妃诞下了小王子,身子可恢复得大好?”

    刘义康面色一红。“挺好的。”

    齐妫点头。

    一时二人无言,只有树梢的小鸟鸣叫归巢,天边的夕阳轻枕大地而眠,风中的叶儿相互依偎,路边的繁花竞相斗艳,享受这宁静而又热闹的美好,二人竟有些不舍开口。

    “皇嫂……”刘义康打破着这林间的宁静。“臣弟,曾爱慕你许久……”

    “往事不可说!”齐妫随即打断。“你我从未有过什么,所以。”她转头看着身侧玉树临风的他。“王爷依旧是王妃的好丈夫!”

    刘义康一愣,随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皇嫂说得是;但臣弟想说的是:那些都是年少的经历,无关乎任何东西;但臣弟最爱现在的妻子。”

    “如此甚好。”齐妫含笑道。

    “而皇嫂,终归是岁月长河里,臣弟曾经眷恋过的影子,清淡而美好。”刘义康终究还是说了。“皇嫂的出尘,世人难以企及。”

    齐妫依旧含笑,暮光在她的身上拂过,轻轻带起衣角,随着发丝,一起飞扬在空中,她仿佛就是这世上的精灵,本不应该存在着世间,却是因为某人剪不断的相思,才来到这凡间走一遭。“皇嫂,希望王爷保护要皇上,保护好宋国江山。”

    刘义隆吃完药睡过去了一小会儿,醒来时,却未见刘义康在身边,倒是有些奇怪,平素他一向会等到自己的药效过了之后再走的。“刘能。”

    刘能闻声快步上前,倾身问道:“皇上,奴才在。”

    “王爷这会儿去哪里了?”

    刘能讷讷不能言,躬身站在那里沉默。

    刘义隆觉得气氛不对,转头瞪着刘能。“怎么?现在连朕的话都不听了?你们现都随王爷了?”

    刘能“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喊道:“奴才不敢!”

    “那还不说?”

    “王爷……王爷与皇后娘娘一同前往华林园方向去了……”刘能颔首,本不欲说出来的,现在这刘义隆正在病中,实在不该伤他的心的。

    刘义隆心中一颤;这几年她对自己避而不见,早已叫他心中积满的愤懑,却又不舍对她发火,所以,直至今日,二人成了两个再不相交的世界,他不了解她何以这么长时间对自己不想念?倘或是念着往日的好,也应该与自己见上一见的。如今她倒是愿意与他深交了?!“最近可发现皇后有什么异常不曾?”刘义隆沙哑着声音问道。

    刘能思忖了半晌,才缓缓道:“皇上,奴才最近总见着鱼儿与前殿的奴才有些接触……却也不知所以然。”

    刘义隆终于将头放回了枕头上,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伸手对着他摆摆手。“下去罢。”

    一月左右的时间,他的身子渐渐好了许多,但心中的疑虑并未有除去,鱼儿的事情,他让刘能一直在调查当中,但这一个月的时间内,竟未曾见着他们接触。

    这日,见皇上的病情好转了,檀道济提议回到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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