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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元皇后-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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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妫见着她并未有其他的话可说,便估摸着她来此便就是为了此事了,当下再细细一想,便全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道:“你放心罢!这事本宫自会跟皇上说的。”
路惠男面色一红,施礼道:“多谢皇后娘娘。”
“你不必谢我,本就是你自己的能耐。”齐妫淡淡道。她当初本就没想过去拉拢她,只不过当初想着她毕竟救过他一命,如今将她接进宫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她靠着自己的造化能够有了身孕,却也算是往日的苦没有白受了。齐妫想着,却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身子越发不如从前了。
路惠男被她一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娘娘,臣妾心中有愧。”
齐妫淡然一笑。“不必了!我最不喜欢别人欠着我的。”说完便进屋去了,留着路惠男呆呆地站在庭院半晌。
鱼儿是在淑德殿内见到皇上的,也是将路惠男有孕的消息在淑德殿内告诉他的。
刘义隆眯着眼睛思忖了半晌,对潘惠儿道:“今晚朕去南轩殿用膳了。”
潘惠儿一脸的留恋不舍,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五日之后,潘惠儿擢升为潘淑妃,路惠男擢升为路淑仪,后宫一片喜庆。
然刘兴弟却是一脸愤懑地坐在前殿的书房内看着刘义隆。“我只要皇上给个说法。”
事情的确是刘武所为,他是买通了江湖杀手不错,但此时却被人瞧见了,算是泄露出去了。
“长姐,朕不是不愿意给你一个公道,但现在刘武有要事在外,实在不方便召回。”
“但皇上应该知晓他犯下如此大的罪孽,如何还能叫他在外做事?他勾结江湖门派,此乃朝廷所不容!”
刘义隆一边低头看着手中的奏章,一边道:“长姐误会了,他不过是找了江湖杀手而已,不存在勾结。”
“皇上!”刘兴弟气得心中一阵乱跳。“他今日能收买江湖杀手杀害了我的食客,明日就可能会杀害我了!后日可能就要危及皇宫了。”
“没有那么严重的,长姐放心。”刘义隆扶额。“他没有那个胆子的。”
“没胆子如何今日会将我的食客给杀害了?”刘兴弟咄咄逼人。
“长姐。”刘义隆放下手中的折子,看着刘兴弟憋得满脸通红。“袁婳此人朕一直在找她,却不是为着别的,就是要将她杀了!”
刘兴弟瞪大眼睛看着他,她知道袁婳与宫中的齐妫素有恩怨,但她一心想要到皇上身边,实在想不出皇上竟是要将她杀了?
“当年在虎牢之时,她便派人想要杀害皇后,幸得当年二哥相救,才幸免了。”说完顿了顿,道:“现在刘武将她杀了朕不会过多追究,说起来朕还得多谢他!若不是他发现了,朕这么找了许多年都未曾找到她。”
刘兴弟听着他将话说到这儿,愣是一时都回神不过来,好一会儿,才道:“皇上的意思是,在这世上,杀人不犯法了?杀人不用偿命了?还是日后我被人杀了,皇上也觉得合情合理了?”
“朕没有说杀人不犯法之事,但也应该看针对什么人,如今袁婳本就是有罪之人,杀她偿命是不用,但追究一番也属正常。”
刘兴弟气得实在是坐不下去了,站起来走到刘义隆面前,问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处理,朕是会处理的。”刘义隆抬头看着她,笑了一下。“但,旨在点到为止。”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我答应你
刘兴弟盯着他看了许久,冷笑道:“皇上的意思就是不处理?不处理杀人凶手,不处理幕后主使?那皇上要至长姐为何地?”
刘义隆知道她必然会为了此事与自己纠缠的。“长姐,此事你觉得与刘武有关,那刚巧,朕打算这次让他戴罪立功,攻打魏国,如果他能取得胜利,朕便赦免了他,若齐失败,朕再行定他的罪。您觉得如何?”
刘兴弟蹙眉。“攻打魏国?皇上几时决定要攻打魏国魏国了的?”
“这个长姐不必操心,只朕刚才已经将话说得明白了,还望长姐体谅朕的难处。”
“皇上,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后宫有人若喜欢干政,或是喜欢借助自己的地位,为所欲为,那么,皇上是应该好好管管了。”
刘义隆手中的笔一滞。“长姐这是意指何人?”
刘兴弟拂袖转身离去。“这个皇上应该比我更清楚。”
齐妫只觉得心冷,冷到此刻他若现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会扇他一巴掌!
试问他承诺过自己的事情完成了几件?当年将英娥独自一人扔在江陵,到现在的下落不明,他又做过什么?来到这宫中。他所说的只宠她一人的话,如今已然变成一个笑话!上次瘟疫的事情,他对自己的言行举止,都叫她快要忘记曾经的好了;口口声声说的要勤俭的,结果却能一次性补贴三十万给潘惠儿!而现在鱼儿的婚事,他执意将刘武调走!他是有多想自己不痛快!多想让自己心灰意冷?多想让自己觉得生活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
秋日的落叶在院中纷纷扬扬,落地的声音,便是那心碎的声音。刘武在在寻找几个月的刘义真无果之后,被调派到北上去攻打魏国,夺取虎牢关等地。
鱼儿看着落寞显瘦的齐妫,心中满是忧伤,她对刘武的处境不无担忧,若是知道他做事这么不小心竟是这短时间就被查出来,自己就不要他去处理这件事情了!她宁可出事的是自己。就像现在皇后娘娘被罚禁足半年一样,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陪她一起守在这清冷的院落当中。“娘娘,别难过了。身子吃不消。”
齐妫回神,囔囔问道:“我有多长时间没见到劭儿了?不知他最近可也冷了不曾?”
鱼儿鼻尖一酸,自打禁足之后,太子也不被允许来后宫见自己的母后了。“三月有余了。”
三月了!她闷闷地无声。时间真快,转眼,他们又长大一岁了。
三个月了。窗外的树枝上最后一片叶子也凋落下来了,她嘴角微微含笑,却苍白无力。
刘义真沧桑的容颜,蹲在床前,握着她的手,轻声问道:“谢芸,你还有什么想要实现的?”
谢芸的眼眸从窗外收回来,转头看向刘义真,灿然一笑。“什么都可以实现吗?”
刘义真点头。“我会尽我所能。”
谢芸却兀自天真烂漫地笑了起来。“那,我在这世上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你的新娘……能实现吗?”
刘义真一愣。
“谢芸姐姐!”罗西夕破门而入,手上握着一把鹅黄色的菊花,颜色淡雅精致,叫人眼前一亮。“我今日拉着袁毅那小子出去玩儿,不曾可见一片的野菊花,真真是好看极了,所以特特摘了一些回来给你看看。”说着兀自对着刘义真视而不见,走到谢芸的床边,将一束野菊花递到她的眼前,问道:“好看吗?”
谢芸看着那淡黄色的花瓣中间一缕黄色的蕊儿,看起来却是可爱。“真好看!没想到这小花儿能这么漂亮。”
“那当然!这世间自有牡丹花的富贵,荷花的艳丽,却也有这这野菊花的幽香与可爱!只是世人都不愿细细去欣赏罢了!”说着还不时地拿眼睛去瞪旁边站直了身子的刘义真。
“嗯,都好!各有各的千秋。”谢芸笑着,伸手接过野菊花,又闻了闻。“多谢你总记挂着我。”
“那是自然,你温柔漂亮,又这么漂亮,我当然喜欢啦!”罗西夕得意地看着站在旁边颔首不语的刘义真。
刘义真却是完全未听见他们的讲话。突然似乎坚定了什么,抬头对着谢芸道:“好!我答应你。”
啊?罗西夕莫名其妙。
“我开玩笑的,你不必当真;我都快死了!何必叫你担个不好的名声。”说这话,却是眼圈都红了。他能答应自己就已经不容易了,就算是因为怜悯自己也罢!都已经知足了!
“这种事情,既是答应了你,岂能说是儿戏的!”刘义真严肃道,转而对着对他爱理不理罗西夕道:“罗姑娘,还请你帮忙找人来给谢芸装扮一番。我与袁毅二人去外面张罗一下。”说完也不待她答应,便只身往外走去。
“你,你站住!你要做什么?”罗西夕一头的雾水。
“与谢芸成亲!”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罗西夕傻傻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然后转身看了谢芸许久,忍不住冲向谢芸一阵欢呼。“谢芸姐姐!太好了!”说完忍不住心酸地抹了一把眼泪。“这么木头疙瘩总算答应你了!”
“他?他不是木头疙瘩。”他曾经也是会对所有女孩子温柔多情,他曾经也因为风流倜傥在京师里名满京城,也曾经因为豪放不羁而叫姑娘们侧目,只是,他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叫他一生都不肯舍弃不肯放手的人,他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既叫人心疼,又叫人无奈。
罗西夕一脸的不以为然,她从未见过他对谁动过心,哪怕是温和一些都不曾。“谢芸姐姐!我扶你起来装扮一下罢!”想了想却又尴尬地笑了笑。“还是找个人来罢,我不会弄……”
袁毅正在房间里捣鼓瓶瓶罐罐,陪着罗西夕浪了一天了,实在无聊啊!若不是喜欢她,打死他,也不会去的!听着刘义真跟他说今晚成亲的事情,差点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讷讷不能语了。
“你想说什么我大概清楚。”刘义真低声道:“但你也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我想过了,若是她真的就这样走了,那以她的墓碑上写个什么?若我与她成亲了,至少可以写上刘随心之妻。”
“刘随心?”袁毅差点就笑喷了。“干嘛给自己取个这么难听的名字?”
“于我还是挺适合的。”
“你要整日这么想,我这药都没法配!”袁毅扔下手里的瓶瓶罐罐。“你现在整日的气息太沉郁了!”
刘义真摇晃着旁边的罐子,闻了闻。“你要是将药做出来了,我就没这么沉郁了!”
“快了!现在很是有把握了!”袁毅忍不住得意洋洋。
刘义真亮了眼睛笑。“好了!先去请人帮忙将府邸装饰一下。”
袁毅点头,倒是与他愉快离开了药房。
这天晚上,谢芸的婚房装饰一新,妆奁处摆放着罗西夕给她的那一束野菊花,映衬着大红色的装饰,显得喜庆淡雅,谢芸一身大红装,苍白的脸上化上了淡淡的装,显得精神了许多,笑意盈盈地倚在刘义真的怀里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真实的心跳,感受他平稳的呼吸。“义真,谢谢你。”
“夫妻之间,不必说这些。”刘义真将被子给她紧了紧。“冷吗?”
谢芸笑着摇摇头。“总觉得是在闭你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我喜欢。”刘义真淡淡道。
秋夜的冷风在外面呼啸,割裂着一片片落叶;秋雨在窗前淅沥,敲打着窗内人的心:她渐渐沉静下来的脸上,露出平和的笑颜,想起当初在随心饭庄见到的那般热闹的景象,见到绝色倾城的他,人在时光中变老,心在岁月里沧桑;不过,她还是找到了她的归宿……就算,不能相爱,又如何,她终究心满意足了……
连着几日的秋雨绵绵,他们将府邸红色的绸缎换成白色的,鲜红的灯笼换成惨白色的,整个袁府突然就寂静了下来,随着整个深秋,一起沉入无声的寂静当中。
秋草黄,露珠凉,霜降白,雁无踪,他将花了十日功夫自己雕刻好的墓碑立在她的坟前,上面赫然写着:刘随心之妻谢芸。
他满手的泥污,将周围的枯草清理干净;目前铺上一块干净的绿色布匹,摆上她平素最喜欢吃的坚果与清茶。“谢芸,我始终对你满是愧疚,只是,我不能带着它前行……有时间,我会常来看你。”
只是他永远无法知道,曾经的谢芸最喜欢的并不是坚果,她喜欢吃甜腻的东西,各色甜腻的糕点是她的最爱……
可她也永远不会知道,他最喜欢的,也是甜食,比如最爱的糕点……只因为皇宫里的那一位,喜欢吃坚果……
所以,不要轻易以为,他喜欢吃的,就真的是他所爱的。
就像,就像他喜欢与自己下棋,却爱上了那个叫“潘惠儿”的女子。路惠男坐在窗前又开始一针一线地绣花。虽然她被封了“淑仪”,可皇上却以怀有身孕注重身子为由,从此以后的每一个夜晚,都将要她孤独寂寞的度过。
人便是这样,如果你从未吃过甜的,你便不会奢望它有多美味;可一旦尝到味道以后突然不给了,那便会叫人寝食难安。比如此刻的路惠男,她手中虽在绣花,但内心已经不能完全平静下来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他的笑颜,她突然眉头一拧,捂住腹部,艰难道:“明儿!快去请太医!我肚子不舒服!”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北伐战败
明儿吓一跳,虽说孕吐反应前段时间比较剧烈,但之后并未有再发生什么,这会子说肚子不舒服,都是四五个月来了,听了这话赶紧安排人一边去告诉皇上,一边安排人去告诉皇后。
北上方面传来消息说,一切进展顺利,今冬可以拿下虎牢等地方,将黄河以南的土地夺回来,刘义隆正兀自兴奋,思来现在国力正在增长,它魏国也有惧怕的时候;现在魏国与宋国南北占据一隅,但宋国南面与东面临海,没有人构成威胁,魏国则不同,北有柔然虎视眈眈,东有契丹相逼,虽这几年在名为“崔浩”的三朝元老帮助之下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辉煌,但不代表他们敢轻易与宋国为敌。
这是刘义隆在派兵前往虎牢的分析。
此事朝中大臣虽有反对的,但如今他已然掌握朝政的全盘,自然很快将那些声音淹没了。
突然听到路惠男身子不适的消息,似乎也将他的好心情一下浇灭了不少。
至南轩殿时,太医已经前来诊脉了;听下面的人说,皇后来了,但很快又走了。
“小主子是过于担忧了!实则是胎儿在这个月份之后,已然有稍微的胎动,小主子也不必与之前那样整日躺着,反倒是多走动的好。”
路惠男点头,见着刘义隆前来,便是要挣扎起身。
刘义隆示意她不要动,上前来,对着太医道:“果然没有其他的问题?”
“皇上,臣敢担保,胎儿一切平稳,小主子还需注意营养,多吃些。”
待众人退去之后,刘义隆抚着路惠男的发丝,低声道:“这段时间因为北伐的事情耽搁着,一直未能前来这里好好看看你。”
路惠男颔首一笑。“今日皇上能来,臣妾已经很是知足了。”
“朕知道你最是能体谅人心,这后宫当中,也就你这里能叫朕觉得内心平和清净了。”说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路惠男被他这几句话说得心潮澎湃。“皇上能这样想臣妾,臣妾心满意足了。”说完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臣妾想要的,只是皇上能够时常记得一些我。”
“记得的,只是现在你有身孕,只能不能再叫你晚上陪着朕下棋了。”
路惠男转头望着他,眼睛明亮,笑道:“那皇上可是说话算话的,等臣妾将孩子生出来了,便依旧陪皇上下棋可好?”
刘义隆点头,看着她柔情似水眸子。“自然。”
她的内心是彷徨的,她突然觉得,自己也成了潘惠儿那样的女子,为着将他留在身边,使尽了手段,不再像从前那样,纯白干净了。
然而,刘义隆最终留下来陪她吃了一顿晚膳,还是离开了,如今的他,只有淑德殿能给他温暖,而那高贵而肃穆的坤德殿,再不是他的去处。
齐妫早已不在乎这些了,她全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时间久了,他也渐行渐远了,岁月留不住的,终究是曾经的美好。
直到那一夜,他突然出现在坤德殿的房门外,囔囔地说着什么。
此时已是隆冬,建康虽是偏东,深夜,坐在房门外,却也着实叫人受不住,更何况刘义隆身子本就若。齐妫站在窗前——她已经习惯在入睡之前,站在窗前好好理一下一日下来的心绪。此刻却正听着他好似坐在房门前吃着酒,听得见酒壶撞击冰冷地面的声音。
“我曾想过,若是此番能够将虎牢等地夺回来,也能给当年牺牲的将领们一个交代;或者,往后来能继续北上,将整个魏国拿下。”刘义隆在外面依旧囔囔。“我也曾答应过你,会给你一个元嘉盛世的……”
停顿了许久,似乎是在饮酒。“我知道你觉得我已经失信了许多次了,都叫你失望了。月儿,此次我并未与你商量此事,却不知,最终却是落得惨败……”
惨败?!齐妫瞪大了眼睛看着漆黑的夜色好一会儿,寒风呼啸,她只觉得内心冷如寒冰。转身,烛光中,鱼儿含泪站在自己的跟前,她突然觉得无处遁行。“鱼儿。”
“月儿,现在我们损失惨重,仅一小部分军队逃回。”
房门被迅速地推开了,齐妫见着他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昏暗的灯光下,一脸的颓废。“那刘武呢?”
刘义隆一愣,心中一凉,他不曾想到她见他的第一句话,竟是问刘武的事情。——可他,却是在知晓这个消息之后,来找的她!因为在这后宫,唯独有她能够解忧,能够听得懂关于前朝的种种。
“北伐?宋国才短短的九年休养生息,你竟是觉得比得了魏国?”齐妫冷冷地看着他,内心生不出半分的怜悯,她怜悯的,只是这前往魏国的那些人马,都因为错误的决策而命丧黄泉。“你觉得魏国能够扩张领土,所以宋国也可以吗?”
此话将刘义隆问得一时都没了言语。
“刘武呢?刘武有没有回来?”她相欠的人太多了,而这个本可以安安生生度过一生的鱼儿与刘武,却因为自己一时的气愤而葬送了相守在一起的机会!
“刘武?大概是回不来了。”刘义隆诚实地道。
齐妫鼻尖一酸。“就因为长公主的一句话,你讲刘武打发出去寻找什么?你不给鱼儿他们见面的机会就算了!为什么好好的,又将他送上北边去?所谓的杀人偿命吗?试问袁婳那样的人,她手上的命还不够多吗?凭什么还要别人给她偿命?可笑之极!”
刘义隆看着他紧蹙的眉头,讷讷道:“因为刘武的事情你这般生我的气?”
“只是因为刘武吗?长公主从来对我有意见,而如今的你,只怕也觉得无所谓!所以,我提的一切请求,你从未兑现过!从未!”站在烈烈寒风中,曾经相濡以沫的二人,如今竟是要唇枪舌战;二人的心中,都忍不住一阵凄凉。
“长姐如母!何况她也并未说要惩罚于你!你又何必咄咄逼人,觉得她是对你有看法呢?”北伐失败不重要了,损失兵将不重要了;在愤怒面前,所有的失落绝望都变得不重要了。
“她对我没看法?那是你对我有看法?!在此之前,我已向你请求将鱼儿许配给刘武,你答应了吗?哪怕只是给他们一天在一起的时间,我也不恨你!你给了吗?刘武当初对鱼儿的感情你不知道吗?为何要生生拆散他们?”她已不记得,自己如何会对眼前的人发这么大的火,又有什么意义?
刘义隆看着她,瞪着眼睛看着她消瘦的面容,那因为愤怒而涨红的小脸,在这夜色下,叫他觉得陌生。“那北伐失败,你没有任何感觉么?”
“北伐没有人反对你么?还是你一意孤行,并未听从任何人的意见?”齐妫质问,却突然平息了下来。“皇上,臣妾是不能过问前朝的事情的,毕竟,长公主若是知道了,臣妾只怕是要在这后宫当中呆不下去了。”
刘义隆张了张嘴,还是未能说出一句话。
齐妫却是让出了一条道,道:“皇上,外面寒风刺骨,还请进殿内说话。”
刘义隆不知道她突然变得这么平静的样子是什么意思,还是会有更大的愤怒在后头?
“鱼儿——”齐妫进殿内,却发现鱼儿已然昏倒在小几旁边。
北伐的失败,给后宫并未带来任何影响,该乐的还是乐,该悲的依旧悲。
鱼儿常常坐在清凉的院子里发呆,时常莫名其妙的流泪。然后追悔莫及,她从未给过刘武一个踏实的承诺,从未与他开心快乐地度过一天,每思至此,泪水就忍不住落下来,朦胧的眼眸中,相思豆在风中摇摇曳曳,如一滴心头血。
“鱼儿,你出宫罢。”齐妫轻声道。
鱼儿讷讷回头,脸上挂满泪痕。“娘娘。奴婢没事。”
“我知道,只是这宫内,你呆着没有了意义。”
“有的!”鱼儿起身,含泪道:“我进宫本就不是为了他。只为娘娘。”
齐妫并不觉得自己好到可以叫她一个已经是自由身且能有个好归宿的女子来宫中做婢女。“鱼儿,你与我说实话,进宫待在我身边是不是有人逼你的?”
鱼儿一愣,连忙摇头道:“您别多想了,岂能有人逼迫得了奴婢呢!”
“你别骗我了,我不逼你说便是。”齐妫无奈道。
鱼儿却突然问道:“娘娘,若是您有出宫远离皇宫的机会,您会出去吗?”
齐妫婉转一笑。“有些东西,本就回不去了的。不必再去想。”
“世间的事情谁能知道一定,若是这皇宫当真叫娘娘无所留恋,为何不想想,出宫也许会是另外一番世界?”鱼儿急切道。
“谁人知道呢?我已经在这皇宫待了许多年,只怕物是人非反而徒添了许多伤感。”
鱼儿现在觉得这皇宫叫她觉得清冷估计,没有一丝人情味;而刘武的离去,更叫他她觉得建康已没有一丝情感。“那,如果能见到你想见的人呢?”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我会将她带回
齐妫转头看着站在身后脸色苍白的脸。“鱼儿?”
鱼儿走了过来,认真地盯着她。“娘娘,奴婢在外面这么多年,然后又入宫来,自然是有原因的,有刘武的原因,也有受人所托的原因。”
齐妫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怔怔地问道:“受人所托?此人……是?”
鱼儿轻轻地点头。
她一下子没能想过这样的事情,竟然直接瘫坐在椅子上,讷讷道:“怎么可能?”
“娘娘,可能的;当初在历阳之时,谁也未曾见过他的死,自然就谁也可以替代他去死。”
“他果然……果然还活着么?”她突然潸然泪下,想起久远了的少年模样,想起久远的纯真岁月,想起那些温馨的画面——那些回去的岁月呵,总叫她一次次心痛不已。
鱼儿蹲下来看着她。“娘娘,您一直都是惦记着他的是吗?”
齐妫泣不成声。不知是思念还是心怀愧疚,只是那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激动,那种夹杂着无可名状的感觉,叫她恍然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几岁的少女时光。
鱼儿看着她彻底地放空自己的模样,当下也不再劝慰,只立在旁边,静静地淌泪:想当初在江陵时与刘武的那种日子,他憨厚的少年模样,叫自己从看不起他的无脑呆滞,到见识到善良又可爱的模样,如今斯人已逝,往事成灰!往事成灰啊!鱼儿心里念叨着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词,却能叫自己痛彻心扉;他再是不会搔着脑袋出现在自己的跟前笑呵呵的模样了,再也不会缠着自己问“几时愿意嫁给他了”。鱼儿仰望着湛蓝色的天空,生活也许就是这样,不等到失去,就不会知道原来自己拥有这么多。
“只要活着就好,没有比这个更叫我觉得开心的消息了。” 齐妫囔囔道。
鱼儿点头。“他一直都未曾忘记娘娘您,当时你在吴郡遇险的时候,就曾经安排奴婢来到您身边。”
齐妫愣愣含泪看着她,问道:“是不是他来见过我?我总觉得听见他的声音,是也不是?”
“是!但他不敢以真面目见您,您知道的,他作为彭城王,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死了。” 说完顿了顿,颔首半晌,才道:“他也不确定,皇上是不是对他毫无忌惮。”
齐妫一愣,将四周打量了一番,方才放心道:“此事,只能是你我二人知晓,再不能叫这宫里的第三人知道,知道吗?”
鱼儿点头。
“我与他,本就算是知己一般,比情爱的感觉,应该是更深沉一些的,能互相理解,也能互相取笑;便是这世间再见不到第二个了。”
鱼儿心中一喜。“娘娘若是想是离开这冰冷的宫中,殿下那里,永远有你的起身之所。”
齐妫的神情一怔,继而默默无言。
鱼儿焦急地看着她的神色,问道:“其实,其实殿下就在阳夏,娘娘的母亲与他们生活在一起,直至去世……”
“他一直在照顾我的母亲?”齐妫眼圈通红,看着她许久,问道:“他一直与袁毅在一起?”
“是啊!那次从吴郡离开之后,便再也未出过阳夏了。他一直想,兴许有一日,娘娘会想起去阳夏看看……便能见一见娘娘了。”
齐妫再是不愿意说起这其中的酸楚与无奈。
后二人说起替他去死的那个男子,竟是曾经送与她木剑的那丫头的父亲,齐妫禁不住叹息:在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为着一个小小的恩而牺牲自己性命的人,当真叫人忍不住唏嘘。
而谢仪琳与英娥却是在庐山上,渡过了落叶满地凝成霜的秋日,看过了云山雾海迷双眼;待万树千山银装素裹,白雪皑皑中日光浮动,火红色的阳光映在不惹尘埃的白雪之上,更是晶莹剔透起来,英娥忍不住出了柴门,在雪地里翻滚起来,时而裹了一把雪花,扔向旁边的树梢,本只剩下枯枝的树枝上,此刻挂满了洁白无瑕的花朵,被她的雪球击中,在阳光中“扑扑”下落,英娥见此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从地上捧了一团雪花,放入唇内,雪花触及温暖,在舌尖清灵融化,冰凉的感觉迅速蔓延开来,继而慢慢滑落至喉间,缓缓入腹,她只觉得精神一震,整个人在兴奋与激动当中清醒了不少。
谢仪琳双手抱胸,依靠在柴门上,眯着眼睛看着阳光下兴奋的孩子,嘴角忍不住扬起了微微的笑容,一身大红色的襦裙装扮,在白雪与日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日光、白雪、孩子、笑声、柴门、枯枝……他站在不远处,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她清冽的笑容在脸上绽开,有一种脱世的温柔。
英娥正转头握着手里的雪球举手扔去之时,瞧见谢仪琳眼眸中变化的神色与脸上的神情,好奇地转身望向自己的身后,不远处,一个白色的雪人,头上与眉梢都挂着白色霜花的男子,静静地立在白雪当中,阳光徐徐从他的身后升起,暖绒的光线将他包裹在内,显得清癯而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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