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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元皇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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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心蕊赶紧拉着童月上前请安;王心蕊笑脸相迎,道:“姐姐到访,还请进屋说话。”
原本还脸上满是笑意的年姝梅,变脸似那六月的天似的,瞬间就板着张脸,道:“我可算不得姐姐了。”说完望了一眼站在王心蕊身后的童月,冷笑道:“你家丫头都成二小姐了,我可得唤你一声‘姐姐’才是。”
王心蕊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局促,只得道:“月儿,她年纪大些罢了,臣妾哪里敢居姐姐之上。”
“月儿?这里有什么月儿么?”年姝梅三角眼一瞪,顿时满脸的寒气。“虽说老爷疼着你,到底还是要注意了!如今这二小姐名字里可是没了这字眼;难不成……”说完似觉得有趣一般地抬手就折了一支桃花枝。“你还想她姓齐?又想成为袁府的二小姐?”
王心蕊一个趔趄,差点就被她这话吓出了汗;这幸好满院子里都是自己的下人;若又是不小心传到别人耳根子里去了,不知要闹出多少风雨来。
“回二夫人,此乃孩儿的乳名;也是母亲心疼孩儿才如此唤的,知二姨娘也心疼孩儿,自会唤孩儿的乳名的。”童月走前一步,颔首回笑道。
年姝梅睥睨了一眼童月,冷冷地一笑。“我可心疼不上你!你三妹妹可没人疼呢!”
“姨娘可不知,孩儿听人说妹妹极是聪慧,深得父亲与主母的喜爱,如何能没人疼呢!孩儿不过是个外人,幸得姨娘喜爱,才能入得此门,孩儿真是感激不尽。”说完又行了礼。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她的袁妍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哪里需要纠结二小姐三小姐,就是正儿八经的小姐罢;而童月不过是个外人,就是如今再府中,也不能算得上什么。
年姝梅脑子转了一圈,觉着这话无可挑刺的;心中又是不爽,见着院子里摆着的兰花、水仙、紫薇等等,虽说有些还未到开放的季节,王心蕊却打理得极好,干干净净的;有些长出些了嫩芽儿,撒上些水,显出别样的鲜活。“这些个东西倒是看起来精致。”
“姐姐若是喜欢,挑了去便是。”王心蕊依旧温和,于嘴皮上,她实在是没有能力,只是一味的妥协。
那年姝梅一听,眼睛转动了一番,指着周围几盆花,道:“叫你的下人,将这六盆都给我拿过去,你这太多了,看着糟心。”
童月在旁边嘴角扯了扯,这女人算是不要脸得很,明白了拿去,还能给自己安个好名声了。
一路笑声从远处传了来,童月蹙着眉头无言:这丫头,每天都疯疯癫癫的,哪里算得上自己的姐姐;这还没腹诽她完呢!却听得“哐当”一声,再循声望去,童月的嘴巴都张得老大了:刚才年姝梅指明要的花,摔了一盆。
然后,不幸的是,还未来得及制止那破坏的制造者,接连几盆花全都被绊倒在地上,摔得粉碎了。三个人哑口无言地干瞪着眼。
只有王心蕊心疼得厉害,虽说是些平常的盆栽,也有些好的,到底都是自己悉心照料的,月儿未来这里,就是靠着它们度日的。这会子一毁就是四五盆,真个心在滴血。
霁儿干脆在全都绊倒之后,摔在了地上了。
“你这是喝醉了不成?”年姝梅柳眉倒竖,指着倒在地上的霁儿,厉声喝道。
霁儿抬眼,膝盖疼得她龇牙咧嘴,到底心里觉得舒坦。脸上还是装无辜道:“二夫人,奴婢非是故意,刚在屋子里见着个奇怪的东西,一眨眼又没了,给吓着了,才惶急慌忙地跑出来,不曾想不曾想……”说完垂眸看了一眼遍地开花的瓷片儿,嘴角偷偷扬了扬。
听着她这一通胡说,年姝梅更是气不打一处出了,心一阵乱跳;指着远处的几个小斯,道:“来人!给我打!”
童月吓得脸都变了色,慌忙求道:“二夫人,想这也是她的无心之错,您要不就重新挑几盆,这还有许多呢!都是不错的品种。”
已经气急的年姝梅横了一眼童月,对着已经拿着棍子赶来的人,道:“给我打!”
那些个下人一则是王心蕊的下人,二则平日里霁儿不过是闹腾了些,并无恶意;这会子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二夫人是来这里找茬的。听年姝梅的话,手上却并没有动作,都拿眼瞧着王心蕊。
年姝梅似乎意识到了,转而对着那两奴才喝道:“还杵着做甚?我替妹妹教训那些个不知规矩的下人,还需经过你们这些奴才的同意?”
王心蕊蹙了蹙眉,只得干巴巴地叫了句:“姐姐……”
童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还一边呻吟一边揉着小腿的霁儿;知道这一顿打怕是逃不过了,只能拿眼瞧着那拿棍子的两人,别往死里打。今日算是运气了,她只带了个丫鬟过来。霁儿嘟了下嘴,心道:我能那么傻?不就是见她没带人才出此下策的?
于是,就有了年姝梅喜滋滋地双手放在胸前得意地看着那棒子一棍一棍地打在霁儿身上;童月在旁边咬着唇,一下一下地数着数;一向心善地王心蕊早已看不下去。
待打到那丫头闭了眼睛,童月扯了一下王心蕊的衣角,手伸了伸;王心蕊赶紧走上前去,对着年姝梅施礼道:“姐姐,孩子已经昏死过去了;若再打下去,怕是要……”后面的话,自是留给她的。
年姝梅一直在得意,也没注意,一会子一看,那丫头先前还哇哇地叫,这会子嘴唇紧闭,脸色惨白了。也是慌了神,若真出事了,怕是老爷再看不上自己了。故作镇静道:“我也是懒得看了,回去教我家妍儿绣花去!”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王心蕊,不甘心道:“好好调教下人,别成日里侍弄这些没用的。魅惑男人!”
府里有传,虽说这二夫人尖酸刻薄、霸道无理;刺绣却是了得,算得江南的顶级绣娘了,传闻当日就是老爷路过时,透过女墙见她那绣花的用心模样,加之那惊鸿一瞥的绣技;就这么动情了。
且说霁儿被迅速地抬进去了,刚进房门,那丫头睁开眼就问童月:“我这演得可还好?”
童月眼圈被她逗红了。心疼道:“疼得厉害么?”
霁儿咧嘴笑着,一边摇头一边道:“不疼。”哪知一摇头,微微扯动了背上的皮肉。“哎呀!娘——!”
童月眼里的泪珠儿还是滚落了下来,看着霁儿那模样,又忍不住笑了。“疼死活该。”
王心蕊早已让人拿了药来,解开了她的衣衫,心疼道:“做什么这么不小心的,瞧这细皮嫩肉的,都……”到底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霁儿一边龇牙咧嘴地吸着气儿,一边还不忘争辩道:“那花就是不能给了她!宁可碎了也不给,夫人您一片心思,她哪会珍惜?全会糟蹋了。”
“糟蹋了就糟蹋了,还能比得上你的身子金贵了?”王心蕊无奈地摇头。
童月红着眼睛蹲在床边看着霁儿,鼓着腮帮子,突然就笑了。“我可记着你被打的招数了,通共十六下。”
霁儿眨巴了一下眼睛;那药涂抹在背上的瞬间,又哎哟一声,方咬牙道:“到时,全还给她去。”
“可许你这般胡说。”王心蕊赶紧制止住。“咱们只管安分守己地做人,理那些人作甚?”
童月与霁儿互相吐吐舌,相视一笑;也不再搭理王心蕊。
你道霁儿这些日子在院内院外地瞎玩儿,却是到处跟人拉关系说闲话了;听得下人都在说,这三夫人怕是要跟了老爷去长安城了;且说并不打算带走童月等人;这后话可就不好说了。
霁儿这次挨打,一则是看不惯那专横跋扈的样儿;二则兴许在老爷面前告她一狀,少不得王心蕊又害怕童月受苦,这一来二去的跟去了建康岂不是好事儿?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不止为了胜利
第二日,那闲着没事儿的二夫人又来了,这会子她还真带了一群人过来,自己指挥着将院子里搬得动的花盆径直给搬走了好些;看得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妹妹这是怎么了?”年姝梅笑意盈盈,三角眼都弯成了月牙儿了。“昨日可是答应了给姐姐的,这会子不会是不乐意了罢?”
王心蕊的嘴角跳动了两下,强颜笑了一下;一边点头一边道:“姐姐能看得上妹妹的物件,那是妹妹的荣幸,岂有不舍之理。”
年姝梅白了一眼,扯着嘴角冷笑。这院子里八成的东西是从建康带回来的,自然都是老爷给的,这狐媚子,竟是这般有能耐。“既是这么说,老爷问起,可要记得妹妹刚才说的话才好。”说完便得意迈着步子走了出去,留下一院子的狼藉。
王心蕊苦笑,这是哪里听来了些风言风语的;以前虽是讨厌自己,到底不曾这么明着来。
“这分明就是来掐架的!”霁儿一瘸一拐地走在石阶上,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昨个儿自己弄坏了五六盆,今个儿搬走了六七盆,整个院子算是全空了;只剩下那些长在地上搬不走的。
童月打量了一下整个院子,倒是乐观地道:“这样也算是清净了。”说完便转头看着站在身边难过异常的母亲,道:“娘您也不用难受了,她不过是气没处撒;这模样老爷看到必会气死不可,她也得不到好果子吃。”
“我哪里希望她没好果子吃,一大家子的,和和睦睦的多好。”王心蕊叹息,指挥了下人收拾着乱糟糟的院子。
到底是大夫人有涵养得多,虽对这二小姐不甚待见,也只是不闻不问罢了,做这些个下流勾当她可是一件没有,不过成日里陪着孩子,或是邀些个夫人小姐的,说说话儿;二夫人与三夫人闹腾了,她也是只当不知道,也不过问。
话分两头,且说刘义隆在腊日前一天到达了建康,心中本是欢喜的,思来这半年有余,童月该是回来了,且想起那日的梦来,心里是带着希冀的;哪曾知道,回来建康还是扑了个空,什么都不见着,听得嬷嬷说,童月一直都未曾出现,倒是与她一起离开的袁羽衣早早地就回来了。
刘义隆当时就“咯噔”了一下,觉得她是不会回来了;心中失落得不行,去大夫人那里请了安,再不曾踏出院门一步了。
刘义符倒是兴奋了,自家兄弟回来了作为兄长的他倒是并没有架子,见刘义隆只与他在母亲房中见了一面,一整日里都未曾见着他了。便自个儿瞒了下人,悄悄地去找他去了。
“见你精神不好。”刘义符径直走进院,进了他的书房。
刘义隆闻声抬眸,深邃的眸子暗了暗;放下手里的书,道:“兴许是太累了。”
刘义符同意地点了点头;别说他了,就是自己都觉得挺累的,那海盐公主没事总偷偷就出来这里玩,他那一屋子的玩意儿全给她看去了,还偷偷拿走了些许!虽说她也给了些,但他就不喜欢那些金贵的,都拿走了送到母亲那里去了。
而且,她每来一次都兴致勃勃的,好似别人都与她一般没事样。可烦人了。想到这里,刘义符突然问:“你在外边可见着童月那丫头了么?”
刘义隆身子僵了僵,继而摇摇头。
“我问过袁姨娘了,说是童月会回来的,可眼不见的半年了,再没见她的踪影了。”刘义符神神秘秘地靠近了刘义隆的耳边,轻声道:“不会是让袁姨娘给买了罢?”
刘义隆嘴角抽了一下,觉得眼前这哥哥可是想得多了。“小弟不知。”
望了一眼周围的书,刘义符有些无趣地道:“她不在这里,倒是没先前那般好玩了。”转头又看着刘义隆。“你在京口可有意思?”
“小弟到那边是学刘叔叔做事的,并不是玩儿,也并未去到哪里玩耍。”刘义隆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书。
“过几日我也跟着去罢,父帅成日里并不在家;我也想去学习去。”省得那海盐成日里烦。
埋在书里的孩子笑了一下:他不需要学习这些,他的未来便是继承父帅的事业,学的是如何征战南北,保卫国家,建功立业;而不是自己现在这般,管理一个小小的京口。“兄长不必担心,父帅以后也会安排你去其他地方学习的。”
其实在刘义隆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的,这个猜测平日里想都不敢去想,但偶尔会冒出来:父帅想要的可能并不是建功立业,而是一统天下!他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讲,哪怕他知道,就算是讲出来别人也当是孩子话。
“也不知父帅会派我上哪里去。”刘义符托着腮帮子道,见刘义隆又开始认真地看书了,又问道:“你可去袁姨娘那里了?”
刘义隆摇头,除了大夫人,没出门去见任何人,本想去见见长姐的,思来不甚方便,日后自有见面的时候,倒不急在一时。
“去罢!也算是孝敬了。顺便问问童月那丫头上哪去了,明日就是腊日了,还不用回来?”
刘义隆想起了那梦,心中一动;点头答应了他。
二人到袁羽衣的院子时,袁羽衣正在院子里联系舞步,那身段柔软,舞步轻盈;那一抬眸,一扭腰,一转身,一抬手,一回头;那飘带随着舞步漫天飞舞,看得俩孩子眼花缭乱,站在院门口都忘记去进去了。
一段舞完,旁边的丫头赶紧拿着帕子小跑过来,给她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袁羽衣拿过帕子,转身看着他们,嘴角噙笑,问道:“二位公子可是极少来这里的,今日有幸,赶紧请进屋来坐。”
二人一时才回神,对着袁羽衣点头;都与屋内走去。
在往日,那些个姨娘是极少与公子哥儿们来往的,就是姨娘生下的哥儿,也是单独立了院子,由奶娘喂养;再大些,便是请先生教导,与母亲相处的日子并不多;所以,更不用说别家姨娘或是正夫人的公子来姨娘的住处了。这会子袁羽衣赶紧换了一身装扮,让下人准备着果茶。
二人打量着这屋子,布置得极是雅致;原木色的用具,并不珍贵,但自然:一架屏风,上面画着一幅山水画,意境幽远,近处是一间茅草屋,炊烟袅袅,远处是水绕山郭。刘义隆看不出是哪位名家的手笔,只觉得画淡雅,看来心旷神怡。
“不过是我随手涂鸦,可是别笑话了。”袁羽衣笑着走了进来,手头上端着一盒果品,放在桌上。
刘义隆转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不懂画,只觉得好看,便多看了会儿。”
刘义符已经坐在了桌边,拿着梨花糕就吃了起来,连连点头,含糊道:“好吃。”
“可别噎着了,慢些吃。”袁羽衣提醒,又对着刘义隆道:“以前练舞闲暇无事,便也拜了位师傅学了些,没有天赋得很。所以后来也就没学了。”
刘义隆抿嘴点了点头,也回到桌边,难怪父帅能这般喜欢她了。“姨娘果然是博学的。”
袁羽衣嘴角微微勾起;一边拿了身边的果品放到了他的跟前,道:“可不许这般笑话你们姨娘的。”
那刘义符一个激灵,放下手里的糕点。急忙问道:“可是,童月那丫头给您放去学这等知识了?”
刘义隆难得很是佩服地看了一眼刘义符,毕竟他能正常思考正事儿的时候太少了。
“那可不行,她可不许学这些没意思的玩意儿;没出息去了。”袁羽衣抿了一口手边的茶水,笑道。
“那您把她弄到哪去了呀?刘义符着急得不行。“这都快腊日了,也没见她回来。”
袁羽衣淡然一笑。“会回来的,回来时,什么都好了。”她不再是一辈子的丫头命,以她的聪明,她若有心,兴许能与眼前这俩孩子一般,平起平坐了。
听得这般言语,刘义隆没来由地相信,他们会相见就如那梦里一般,她会来找寻自己的,会的。
“倒是大公子,可是惦记着个小丫头了。”袁羽衣捂着嘴笑了。
刘义符难得的显得有些局促,又觉得不行;伸直了腰背,道:“才没有,不过是,我院子里少了个人啊!”
袁羽衣笑,抬头迎上了刘义隆的目光,愣了一下;继而淡淡地笑了。“等你见到童月的时候,可不能是院子里的小丫头咯。”
刘义隆眉头蹙了一下,突然记得了她是去找寻她母亲去了的;有了母亲,自然是不会再成为府里的丫鬟了;心里反而多了一丝兴奋。
刘义符无所谓地晃了一下脑袋,继续吃着眼前的梨花糕。
且说童月母亲在袁湛离开三月之后,突然让人来接王心蕊离开阳夏;王心蕊在来人递过一封信来之后,就转进了房间;半个时辰之后,方才从房间里出来,然后,将童月叫进了自己的房间。
“齐妫,娘要离开这里去建康了。”王心蕊安静地看着童月,爱怜地将她额前的碎发理了理。
正文 第三十八章你也配!!
意料之中,童月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也渐渐地将之前的名字忘记,开始叫自己新名字。
“娘亲暂时不能带你过去,你……”王心蕊欲言又止。
“娘,您不用担心我的,我自有分寸,不会任人欺负我的。”童月内心到底失落了一把,她终究是未打算带自己离开。
王心蕊点点头,再不好说什么;都沉默了起来。半晌,才道:“你好生照顾自己……”末了又觉得不能随便承诺什么,只得又打住。
童月抿嘴,微微点头。
“娘,娘总是不放心,不放心你。”王心蕊突然就落泪了,又觉着在这等情况下,说出来没了意思,便偏头自个儿抹泪。
童月鼻尖儿一酸,眼眶湿润;这话自己也觉得可笑,却在看到母亲那偷偷落泪的样子,还是心酸起来。笑着安慰道:“娘,您放心,这两年孩儿都爬滚过来了,现下这般好了,合该安心了。”
王心蕊一时无话,心里难过,却是奈何世事弄人;只将童月的手拿过来,紧紧攥在手心。“会好的,总会好的。”
手心覆盖过来的温暖,让童月的心也忽而的暖了一下:母亲总要有自己的生活,如今自己也已七岁,不必再纠缠回不去的时光了。
是日夜,童月再一次与母亲同卧一榻,而此刻的她,不再耿耿于怀于自己母亲嫁与袁湛了;有些事,或许以后会明白的,现在又何须太计较。
第二日清晨,微雨,四月的天空一片阴霾;府里的树叶儿翠绿,沾上那细小的雨珠儿,尤为娇俏可爱起来。童月站在门边,看着马车载着母亲缓缓的离去;母亲的头一直未从车窗外放回去,只是满眼忧伤地望向童月,道:“进去罢,小心着凉了。”
童月一直抿着嘴,点点头,到底没能忍住,两行清泪悄悄滑落;伸直手臂,挥了挥。突然就记起那日埋下父亲,与母亲一起离开统万,那个阳光甚好的日子,恍若就在眼前……
“不好了!齐妫。”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声音已传入童月的耳朵。
童月回头,看着本该现在这里与其他人一起送母亲离开的霁儿,气喘吁吁。蹙了下眉头,问道:“怎么?”
霁儿看了一下周围的下人,示意了下童月。
童月会意,对着周围的人道:“都散了各自忙去罢。我依旧住在母亲的院子里,不必打扫我的院子了。”
众人便都各自散去了。霁儿一个箭步上前,附在童月的二遍道:“大小姐突然不省人事了。”
童月差点就摔倒了,今早母亲确实到了谢舒钗和年姝梅的住处去请安告别了,但并未接触到他们的孩子;若是说袁婳,昨日晚间见她时,并未有任何不对的地方,看起来精神也是颇好;怎么会突然昏迷不醒了?!“我们先回院子。”童月道,静坐以待,是最好的办法。
霁儿一边走一边悄声道:“你可记得,你与夫人昨日晚间去了,并且,接触了那袁毅公子。”
童月脚步顿了一下;是了,昨日与母亲就是为今日离开而特特告知的。估计那之后,再没人去了。那,一旦出事,就极可能怀疑到母亲与自己头上了。
霁儿也是沉默了,她也只是在谢舒钗外面的丫头那里听说的,听说袁毅今个晨间叫唤了一声,突然就昏迷过去了;也不说话,脑门发热。
果然,这边风风火火地往院子里赶,那边已经遣人来讲童月等人叫了去。
进谢舒钗的院子,发现黑压压地院子已经跪满了下人,再抬眼向前看,发现年姝梅也站在厅内。童月疾步走了上去,与她请了安。
年姝梅转头看童月,目光锐利;冷笑道:“我倒是想知道,今早你母亲这急急忙忙地离了去,是有何居心!”
童月垂眸不语。听她这话,童月的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猜测了,却不想她竟然如此大胆,将手伸向了正室夫人这里。
这些日子没有几日是不去骚扰母亲的,院子里屋内能拿得动的物件,都被她拿得七七八八的了;只要有一点不顺心的,便又来对着童月与一屋子下人指手画脚,继而指桑骂槐。这些王心蕊都是忍了,她性子温和,也因女儿的缘故,不想得罪了谁,难为了童月。霁儿却是任性地回骂过几回,虽跑得快,到底挨打也不少,于是童月与霁儿对年姝梅那是恨得牙痒痒了,都想生撕了她。
“回二夫人,三夫人是前去与老爷相见呢,想必二夫人应该听说了。”霁儿特特将那“二”字咬得清楚,意在告诉了她:这里是大夫人的住处,别妄想在这里称大了。
年姝梅扯着嘴角又是一声冷吭,她已经喜欢霁儿的越过童月讲话了;不过今日这般境况,他们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你不必与我在这里扯皮,袁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一旦出……”
“二夫人注意您说的话。”东厢房的门开了,谢舒钗身边的嬷嬷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年姝梅脸上讪讪,到底知道先前自己的话说错了,也没言语。
嬷嬷转头看着童月,眼神冷淡。道:“二小姐进来罢。”
霁儿扯了一下童月的袖子,童月回头,看了一眼她,点点头,拿开她的手,随着嬷嬷向东厢房走去。
年姝梅得意地睥睨了霁儿一眼,冷冷道:“你家小姐怕是出不来了。”
霁儿静静地看着童月走进了门内,听见她的话,也不看她,只淡淡道:“我家小姐是去告诉夫人,公子得了什么病呢!”
然而事情并没有霁儿想的那般好,童月进去的时候,大夫跪在地上;谢舒钗坐在床沿边,手里握着袁毅的小手,泪眼婆娑。
其实童月还是颇喜欢袁毅这孩子的,平日里虽谢舒钗不怎么愿意让他与自己这看起来是庶出,其实什么都不是的二小姐接触,但少少的几次见面,他那可爱的鬼脸,总叫童月觉得他心思纯明,偶尔会叫一声“二姐姐”,也是极有礼貌;这会子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脸上发红,嘴唇干裂。
童月请了安,谢舒钗根本未听见;于是童月又施了礼,问安;嬷嬷上前提醒,方才厉声问道:“昨个儿,你与你母亲来此,可是对他做了什么?”“回夫人,并未做什么。细看他,应是感染风寒了罢。”说完这句话,童月就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了。若是普通的风寒,这跪在地上的大夫能不知道么?
果然谢舒钗恨不能给她一耳刮子。“你倒是能做大夫了?!”
那跪在地上的大夫被嬷嬷示意起身了来,摇头道:“再下行医多年,这外看极是像风寒之症;然从脉象看,很是奇特,时断时续;虽是发热眼中,但又呼吸平稳,真真是……是不知何症。”大夫丧气地垂头,这也是对自己这行医多年的否定,心里所受打击颇大。
童月对医理一无所知,就现在听大夫这般说来,也是一头雾水。
“昨日晚间就你与你母亲来此,并无他人!你说,你们给他吃什么了?”谢舒钗失控地道,随手将身边的茶碗摔向了童月的面门。
童月微微侧身,茶碗打在了她脸上的颧骨处,待茶碗落地成为碎片,她才感觉到脸上传来的疼痛,并感觉那处迅速地凸了起来。
外面的霁儿听见里头的声响,心都漏跳了一拍。
童月蹙眉咬牙了一下,依旧道:“回夫人,并未做什么。进门时,只是与他招呼了一声。”
“你还敢狡辩?待你回去之后,他还特地给了一块果脯给我,说是‘二姐姐’给的,当时并不知你心思歹毒至此!并未阻止他吃下,未想今日凌晨便成了这般模样,竟还说你未曾做什么?”谢舒钗站起来走向童月,终于还是忍不住悲痛,“啪”的一声,一巴掌摔向了童月的左脸颊。
粉嫩白皙的脸颊之上,迅速地出现了四个清晰的指印;童月只觉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都花花的一片,身子也摇晃了几下,使狠劲才站住没倒。
霁儿的小心脏都快破了,一个箭步走向了门边,门边的丫鬟上前一步,生生地将她拦下了。夫人的脑子是锈了么?明知府内的人都不服齐妫成了二小姐,虽大夫人没见有动静,但哪日见她给了无理取闹的二夫人脸色了?如今这是将齐妫留在火坑里,自己跳出去了。
“回夫人,昨日正巧母亲做了新鲜的果脯;孩儿觉着味道甚好,便顺手拿了几块,刚巧来此见着小弟,便也给了他几块。”童月晕晕乎乎地道,心中懊恼得很,自己一向小心,怎奈看到袁毅那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就混忘了自己是身在何处了。
“小弟?!你算得什么?不过是外面捡来的野丫头!也配叫我儿做小弟?”谢舒钗冷笑,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袁毅,眼泪又下来了。“我原想,你母亲看起来是个面善的,娶了就娶了罢;可如今你一来,她想是给你个好的以后,竟是使了这等手段!”
其实明白的人都知晓,就算是王心蕊要害袁毅,也绝不能在今日,独留下女儿在这受罪。怎奈此刻心慌绝望迷了谢舒钗的心智,加之昨日晚间的确只有她们二人来过,素日又恨王心蕊迷惑了袁湛的心,如今还特特接她一人前去建康,也是妒火焚烧了。
话已经说到此处,童月觉得也是无话可说,只能静静地站在哪里;心中也是望袁毅能奇迹般地醒过来。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死了?!
“先将二小姐关起来!屋里的人全部禁足!”谢舒钗转身回到床边,静静地道。
童月垂眸,也不曾争辩,跟着嬷嬷走了出去,向外面走了去。
霁儿看着那两边脸颊的童月,心中一痛。蹙眉上前一步,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童月递过来一个眼神,便闭了嘴。
很快,府里的下人全都关在了院内,外面有人把守着;霁儿急得在里面晃来晃去,虽说自己人缘还算好的,但因着别人都忌惮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也都不敢前去做什么。
“别晃了。咱们现在只能祈祷公子能醒过来,若不然……”后面的话,丫头们也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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