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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元皇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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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元皇后》作者:AZ安之
作品简介:
她是被领养的养女,是府内不受欢迎的嫡出谈不上,庶出不是庶出的二小姐;有母亲,却懦弱得需要她的帮助;直到遇上了他,爱上他;与他一起共夺天下,登上帝位,聪明如她,却也逃不过互相间的猜忌与折磨……、
他:我纵你、宠你,却容不得你与别人眉来眼去……
她:你若明白,又怎会不知臣妾一片心
刘义符:为你而改变,得来的终是转身离去……
刘义康:一见月儿误终生,为你赴汤蹈火又如何?
刘义真:天下之大,知己却少
作者标签:虐恋情深 宫廷斗争 相思入骨 红颜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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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天灾
子夜,夜黑如漆,夏季的狂风肆虐,街道两旁的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数道炫目刺眼的闪电过后,便是“轰轰——”几道强烈的雷声,震得躺在床上的孩子不安地动了几下;坐在床旁,正在颔首借着灯光一针一线地缝着衣服的妇人慌忙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看着窗外闪过的一道道闪电,紧接着便是雨点严严实实打落在瓦砾上的声音;不由得站起来叹了口气,将孩子的被子紧了紧。
“吱呀”的一声响,门开了,走进来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五官生得温雅柔和,自带着一股温润的气息来;看着灯下的妇人,温声问道:“还没睡么?”
妇人抬眸,目光流转,白皙的脸庞上挂着温暖的笑容,秀丽的五官在灯下显得格外的柔和。“回来了。”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接过他从身上褪下的微微有些湿的外衫。垂眸看了看男子的腿,蹙了蹙眉。“腿上也没见好些,眼不见的又要每日去当班的。”
男子走了过来,望着熟睡中的孩子,粉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肌肤,嘴角边两个浅浅的酒窝,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闪动着;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脸上抚了抚。“今年的这天气,恐怕是没几天好过的了。”
“也怪你惯着孩子,大冬天的,一定要背着她在雪地里跑了来。”手中拿着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温茶,放在男子手中,转而又叹道:“现下也不知道多休息休息,瞧瞧都这个时辰了。”
“没办法,如今朝中事多。国主日渐多疑,若不细心些,恐怕灾祸连连啊!”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听着男子的话,妇人不免又蹙眉叹了口气。这为官的日子只怕是越来越困难了。
“等小月儿长大些了,咱们也就回乡下种种地就好啊!心里踏实。”将茶杯放下后,男子走至床前,宽衣躺下,默默看着睡在旁边的小童月,心里一阵欣慰。
妇人吹灭了放在窗台上的灯光摇晃闪烁的蜡烛。轻声道:“我呀!是恨不能现在就回乡下去呢!免得平日里提心吊胆的。”
一夜沉沉无梦,小童月眯着眼睛不情愿地被母亲穿好了衣衫;有些急躁地穿好她的鞋子,拎着便向外走了去。窗外哗啦啦下起的大雨。
小童月发现了母亲的不对劲,睁大眼睛抬头看着妇人。发现她的脸色煞白,紧紧地抿着嘴唇,眼中是小童月看不懂的神色。“娘?”小童月试着叫了一声。妇人不仅没有反应,反而牵着小童月直接就冲入了绵绵的大雨当中。
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人,也是迈着匆忙的脚步,甚至都不顾脚底下的雨水灌满了裤腿,只顾匆匆向前赶去。勉力微微睁开眼睛的小童月有些不解;但是,又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终于渐渐的人多了起来,路上偶尔还有人在说着话。“天安殿的东墙昨晚上给雷击中了,听说毁了。”
“哎呀!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啊!国殿都给毁了。肯定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另外一个人忍不住叹气道。
“嗯!你看今年的这雨水,从立春开始,现在都四月了,一直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岂不是……”后面的话,小童月没能听到,一是因为母亲匆匆的脚步,二是,那人后面的话故意将声音压低了。岂不是什么呢?今年的确好奇怪,为什么下这么多的雨呢?害得爹爹天天膝盖疼得厉害,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哈哈!像个老头。小童月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雨水。“娘,好几天没见到爹了呀!”
妇人的脚步木然地顿了一下,握着小童月的手狠狠地紧了紧。又迈开脚步向前快步走了去。
小童月吃疼地“啊”了一声。不知道平日里温柔可亲的母亲怎么就能有这么弄疼自己了。
童月随着母亲穿过密集的人群,穿过各种低声议论和收敛压抑的呜咽之声之后,童月看到了今生都无法忘记的那一幕:大颗大颗的雨水,一粒一粒地敲击在他的脸上,他的胸口,他受伤的膝盖上,那地上流淌着他身上的血液,到处都是,满世界都是他鲜红的血……而那一次次的敲打,仿佛一一块块的石头打落在自己的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爹……”爹字还没说出声,就被一只手盖住了嘴。
“月儿。”站在后面的妇人,嘴唇已经渗出了血,看着天安殿门口的那一具尸体;早晨出门的时候,还是活生生的人,还跟自己打招呼说午时兴许会回来吃饭,还说要带串冰糖葫芦给月儿的,还说,实在不行,还是早些离开了这里的好……而现在,是躺在那里的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毫无知觉,那胸口渗出的鲜血流了一地,红得让她觉得眩晕。
“夫人!不能去!”后面一只手拉住了妇人。
妇人一愣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人群,向那具尸体走去。回头看了一眼拉住自己的人。张嘴想要叫出声来,却一句也说不了。“司马大人……”
被唤作“司马大人”的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正文 第二章 人祸(上)
跪在堂下的母女二人,浑身湿透了;妇人的神情木然。
司马崔浩赶忙走了上去,想要扶起眼前的妇人,妇人却没有意愿想要起来。“唉——!齐夫人请起。”见她执意不肯,便只好作罢。转过身道:“不知你可知道,昨晚上,天安殿的东墙被雷击毁了。在国主看来,这是大大的不祥之兆,觉察着定是有人要谋害他了。”转身看着堂下的母女。“就今天早上,因为有人启奏的时候,因为发现奏折上有被雨水弄糊的墨迹,便被怀疑有异,被拖出去斩首了。却不想齐大人当时脚崴了一下,国主认为他是心虚,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齐大人被国主亲手杀了。并将他的尸体陈列在天安殿门前,用以警示他人。”
妇人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脚崴了一下?那是因为膝盖伤没好,站久了就会疼得难受啊!
司马崔浩再一次扶起地上的她,好心提示道:“只怕你们现在也有危险,所以,暂且不要回去了。不若早些离了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带大了孩子,也不枉齐大人对夫人的一片心意。”
是夜,齐家母子就在皇城脚下的一家灯笼小店住下了。
“心蕊啊!也别伤心了,好好带大月儿;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再说你也还年轻呢!”坐在灯下糊灯笼妇人,看着比齐夫人王心蕊的年纪稍微大些。
王心蕊坐在旁边,脸色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眼神呆滞,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只是呆呆地望着桌上的蜡烛,好像自己还坐在灯下做着月儿的衣服,等着他来就寝。“堂姐夫,我想,我想,今个晚上,偷偷将我夫君的……尸首,运出城去……”
坐在另一旁编织竹灯笼的男子望了一眼齐夫人,转眼见到自家娘子一道冷冷的目光刺过来,便只是懦弱地低下头继续编着灯笼。“若是被发现了,那可是要……要被杀头的。”
糊灯笼的堂姐王心美缓了脸色。“是啊!而且,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孩子他爹明天还得开店做生意呢!这万一病了,这么一家大小的,拿什么养活啊!”
“我……我只是想要借用一下你的车子……我自己可以的。”王心蕊站了起来。“我听司马大人说,尸首现在应该是被扔在乱葬岗的的,这么晚了,应该,没人发现的。”这堂姐平日里为着生计,得王心蕊他们的好处,都是算计不清了,而如今这般,便都是看到了一对没有未来的母女。
“我的夫君,我的丈夫!”眼眶又是一阵酸涩。望着熟睡的小童月。“他是月儿的爹,我不能就让他去得那么脏,呆在那样的地方,他一生什么都不爱,就爱个干净。”话没说完,泪水已经浸湿了那张秀丽柔和的脸。
王心美似乎有些恼怒她的样子,便随手将一个糊好的灯笼扔在了一旁。“你这么说好像是我这个做堂姐的不愿意借车子给你似的。 你要自己能去,就去吧!可真出事儿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别到时还连累我们了! ”
王心蕊擦了擦眼角,含泪点头。
乱葬岗上的尸体成堆,有的成了一堆白骨,有的正在腐烂,有的只是血液凝固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自己的丈夫。王心蕊冒着大雨,在尸体堆里,一遍一遍地翻着,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地辨认着自己的夫君。身上、手上,已经沾满了泥土,鲜血,甚至腐烂的肉屑……她却什么也顾不上,只是神情专注地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地翻找着……
回来的时候,王心蕊拿着毛巾,将自己夫君身上的血迹和雨水小心翼翼地擦干净。那样的投入,那样的细致,仿佛是一件了不起的珍宝一般。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王心美走了进来,掩着鼻子皱着眉头看着王心蕊。“你还不赶紧去埋了?还在这里摆弄作甚?这大夏天的,你再这么弄下去,弄得满屋子都臭了。”说完看了一眼那个面色惨白的男子。继续道:“你赶紧给埋了!要不然,给我们这惹下灾祸可了不得,不能都跟着他一起去死吧?”
王心蕊的手上一顿,低头继续弄干净了毛巾,擦拭着男子的身体。“好,等天稍微亮些了,就出城去了。姐姐不用担心的。”
妇人有些厌恶地走开了去。“真是!死了还来招人嫌弃!”
天微微亮了些,童月已经与母亲推着车子走了出来。四岁的小童月望着车子上被草席裹上的父亲,有些疑惑不解。“娘,这是什么?”
“是你爹爹。”王心蕊吃力地推着车子向前走着。
童月赶紧迈着小步子向车子的前面走了去,想要去掀开上面的草席。“那爹爹为什么不醒一醒呢?还不盖被子呢?盖这个东西呢?”娘不是刚刚把爹爹的衣服穿得那么漂亮么?为什么不起来看看月儿呢?小童月真的搞不懂,只是觉得心里难受。
鼻尖一酸,王心蕊哽咽着声音。“月儿以后要乖!爹爹要睡很久很久了。要是月儿乖了,以后爹爹就会醒来陪月儿玩耍了。”
童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便跟着王心蕊一道向城门走去。
到城门口,突然从旁快边走来一群人,衣着光鲜亮丽,大摇大摆。看着推过来的破旧的板车,其中一人似乎来了兴趣,走上前去,掀开了草席。“哎呀!还是个长得不错的美男子,可惜死了!啧啧。”掀开草席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笑看着躺在草席上脸色惨白的男子,手指上玩弄着扇子。
正文 第三章 人祸(下)
“你不要碰我爹爹!”童月跑上前去,瞪着眼前的少年。
王心蕊放下板车,拉住了童月。“月儿。”王心蕊认识眼前的人,怎么能不认识呢!大街小巷的人,见着他就会远远地躲着,谁也不敢惹,睡也惹不起。他就是国主的王爷,拓跋绍,这个嚣张跋扈,凶狠无赖的少年,没有人可以惹。
拓跋绍毫不在意,用扇子挑起王心蕊的下巴,笑道:“啧啧!这也是个美人坯子,不过这么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这夜里可怎么熬得过啊!哈哈……”
旁边的一群人都跟着笑了起来,笑声肆无忌惮,顺手还在尸体的脸上拍打了几下。“长得不错!哈哈!就是没用啦!哈哈……”
王心蕊的心里一阵恨意升起,却在此刻不得不生生地压下去。只是将童月紧紧地护在胸前。
“哎哟!这小娇娘还这副表情?”拓跋绍看着紧抿着嘴巴不做声,神色坦然,只是将手臂紧紧地环住身边的小女孩。“你这是什么态度?见了王爷还不要跪下的?”
王心蕊赶紧拉着童月跪了下来。“民女,拜见王爷。”
“就这么完了?你大清早的弄个死人在本王爷面前!你不知道晦气?”拓跋绍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一脸的寒气。
“民女知罪,民女,民女不知道王爷在此。还望王爷恕罪。”王心蕊的心里“咯噔”一下。
拓跋绍甩下衣袖,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妇,兴趣盎然。“就这么干跪着要本王爷恕罪,就太没意思了。”拿眼扫了一圈周围的人。背对着身子去了。
身边的人立刻会意,走到王心蕊的面前,笑道:“你起来罢。咱们王爷向来仁慈,最不能忍看别人跪着的,你这么跪着,王爷都不忍心看下去了不是?你且先站起来再说。”
王心蕊半信半疑,半抬眸看了一眼拓跋绍,见他微微地点头;又见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面带笑脸,却道不好惹。只好牵着童月站了起来。“谢王爷。”
“不过,王爷虽然仁慈;可我们这些人看不过去啊!你这么大清早的,就让王爷这么晦气。说什么也要点补偿是不是?”那人继续带着笑,不急不缓地道。
童月只感觉母亲的手,几乎是扎在自己的肉里面,生疼生疼;看着眼前的人,虽然面带笑意,却觉得凶神恶煞。
“这样吧!我们王爷最喜欢看别人脱光了的,你要不然表演一个给咱们王爷看看?”
拓跋绍此时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着站在那里手已经微微颤抖了的王心蕊,嘴角笑得邪恶。
“脱吧!脱了之后,你就赶紧拉着你这晦气的东西走人啦!”旁边的人附和着,似乎都是兴致浓浓。“你一个寡妇的!早就脱光过了!如今不过是换个地方,哈哈哈~”
童月能够感觉到母亲的愤怒,从那深深扎在自己肉里面的手指甲,感觉到了她那种说不出的痛苦。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母亲的手,轻声道:“娘,我脱。我是小孩子,没关系的。”
王心蕊的心一下子揉碎了。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五岁不足的孩子。
“快点脱了!不然等王爷发怒了,你们就别是脱了,就是自杀都没用了。”说完便开始撕扯王心蕊的衣服。
“我脱!”童月上前一步,想要拿去那人的手,可是,哪里有那样的力气。只被那人的手随手一震,便被摔倒了在地。正打算爬起身的童月瞬间被一柄剑指在了胸口。
“月儿!”王心蕊痛叫一声。那把剑便瞬间又靠近了童月一些。
“脱!”用剑指着童月的少年厉声叫道。
看着躺在地上的童月,看着剑尖已经逼近的胸口。王心蕊的心在颤抖着。只能嘱咐还在挣扎童月。“月儿乖!不要动。”伸手解开了身上的腰带,一件一件地解开身上的衣衫,此时的王心蕊,已经没有了泪水,没有伤痛,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而身旁却传来了阵阵的笑声,刺得躺在地上的童月一阵阵难受,泪水顺着两侧缓缓地流着,却没有呜咽和哭泣的声音,童月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含泪的目光中,充满着愤怒和恨意,恨不能将眼前这些人全都一片片的撕碎了来。
“王爷,这娘们儿身段还是不错的。”旁边的人一边笑着,一边指着王心蕊的身子。
拓跋绍看着眼前光溜溜的身子,眼睛就如那野兽般闪着光亮,似乎要将眼前的光洁的胴体吸进自己的眼中,继而大笑了起来。“还不错还不错!可惜是个寡妇,晦气!哈哈哈!”
周围的人群三三两两地多了起来,只是谁也不敢靠前一步,去帮助这对母女,只能静静地看着,有些不忍心者,便是只当没看见,匆匆离去。
初夏的晨光,照亮了整个皇城,也照亮了那一丝不挂的身子,熹微柔和的光度,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神圣而美好。那微微垂下的眼睑中,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缓缓爬起来的孩子,神色是那样的柔和,面容是那样镇定,仿佛自己置身事外一般。
“娘!”童月抓起地上的衣衫,想要给王心蕊披上。
“哎呀!走啦走啦!看够啦!这大清早的,去弄点吃的事正经。”一群人挥动着袖子,向城内走了去……
接过童月手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不急不缓,仿佛晨起在自己家中一般,一手抱起童月,一手推着车子继续向前走了去。
在城外找了一块地,母女二人挖了半天,终于能放下那一裹草席了。童月似乎瞬间长大了一般,望着裹在草席里的父亲,似乎也终于知道了,他不可能再醒过来了;却是;连一滴泪水也没有,只是静静地随着母亲,将土一点点的掩上。
“月儿。”这美貌的少妇,心,似乎也苍老了不少。
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只是随口叫了一句:“娘。”
正文 第四章 陌生人的温暖
“娘,带你离开这里可好?”王心蕊看着地上凸起的土冢,这是他的家了,以后,自己和月儿四海为家,他,便一辈子不走住下了。
“好。”没有丝毫的怀疑,没有丝毫的停顿。
王心蕊的神色中充满着向往,抬眼望着这四个月来经久不晴的天,此刻也有着清明的阳光,天空被这么多天的雨,洗得煞白煞白,仿佛一场大病过后还未好全的人一般,只是微风中,悄悄地吹送着夏日的花香。“我们,去一个能容得下我们母女的地方。让我们的月儿安静的长大。”
童月却只是点了点头,望着脸色灰白的母亲;淡淡地笑了笑。“好。”
一路的泥泞,刚刚放晴的天气,没几天就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母女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前往晋国的路上,也不知道那里是不是就可以安然地过完这辈子了。王心蕊对于自己,明白得太多,当初依靠得太多,太多的事情自己并不了解。
童月的鞋子已经磨破,脚趾头露在外面,在泥雨里浸泡久了,加之长期这些时日总是不停地在走路;脚趾头都隐隐地渗出了血来。王心蕊看着心疼,想要背着她走,童月却拒绝了,似乎是在跟自己赌气,也似乎在跟天气赌气,一定要自己走着,一路的泥泞,一路的血迹。
“月儿,不要走了。娘背背你。”夜幕降临了,王心蕊自己也不知道走在了哪里,周围连个可以遮雨的茅草屋都没有。
童月牵着母亲的手,抬眸微微一笑,清亮着声音道:“不了,娘。我可以自己走的。”
王心蕊鼻尖酸了酸,只好拉着童月快步向前走了去。
跟随着母亲的脚步,童月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沉重了起来,脚下却是轻飘飘的,身上本来因为长期走路而热乎乎的,此刻却觉得冷飕飕的,细细的雨滴大落在身上,都觉得浑身一阵冰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王心蕊也发现了童月的不对劲。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才发现,她的身子已经很烫了。“月儿,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的。娘。”童月的声音有些虚浮,脚下软绵绵的。一个坑洼踩下去,一个趔趄,手便脱离了母亲,整个身子向泥水里倒了去。
王心蕊心疼得一把抱住满是泥水的童月;夜幕下看不大清楚她的脸,却听得到她粗重的呼吸声。“月儿!”
“娘。好冷的。”童月伸手在虚空中抓了抓,希望可以有取暖的东西。
王心蕊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终于在夜色已经完全进入漆黑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孤零零的破庙宇。王心蕊急冲冲地走了进去,却因为里面一片漆黑,脚下被什么绊住了,抱着童月一起倒了下去。
“哎哟!什么东西倒了不是??”被压着的人大叫了一声,挣扎着爬了起来。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王心蕊抱着童月爬在了旁边。发现孩子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弱了,没有像以前那样粗重了。身体明明滚烫着,孩子却在怀里发抖,心中一阵焦虑。
“你等等!”那人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忽然一阵响声,整个殿里突然亮了起来。王心蕊看着整个殿里,竟然都是躺着睡觉的人;似乎都感觉到了灯光,都揉了揉眼睛,嘟囔了起来。
看到坐在地上全身湿透了的王心蕊和怀里的孩子,少年走了过来。伸手试了一下童月,皱了皱眉头。“感染风寒了呀!”
“那怎么办,怎么办啊?”王心蕊六神无主,只是觉得怀里的童月呼吸越来越弱,整个人瘫软无力。
少年站了起来,走到一位白胡子老人面前,踹了一脚。“哎!刘老头。把你的酒快点拿过来!”
那刘老头一听“酒”字,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地上坐了起来,瞪大着眼睛叫道:“臭小子!我就那么点酒,昨个儿也给你吃了一口了!你还要?”
“别废话。人命关天,快点吧!”少年伸手便要去解他腰上的酒葫芦。
刘老头一边躲着一边看向这边湿漉漉的王心蕊。“人命关天啊?”说完便自己走上前去,一看王心蕊怀里奄奄一息的童月。“呀!”了一声,便赶紧解下了腰上的酒葫芦。“那那,赶紧解开了她的衣衫,用这酒擦拭她的身体,待天亮了之后,我让给这小子给她弄点药去。”
一阵忙活之后,童月的脸色终于好转了些,身上也没有那么烫了。
“你也别着急,等下,再擦一遍,这擦几遍,烧就退了。还得多喝水。”少年坐在灯下笑了笑,指着跟前的火堆。挥手道:“你也过来先将身上烤干了!不然你也得病了。”
王心蕊也终于放下了心,看着呼吸开始平稳的童月,站起来也过来烤火了。望着少年,淡淡地笑了一下。“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哎呀!我最听不得这样的话了,我就先睡下了。臭小子明天记得采了药回来。”刘老头打着哈欠,随地躺下了。
少年望着他,笑了笑,转头看着王心蕊。“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的?”
“不知道。”王心蕊整理着有些湿漉漉的衣衫。又抬眼望着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司马翟广,爹娘死了,成了流民,到处流浪,认识的人多了去了。”说完“嘿嘿”地笑了起来。
天微微亮起来的时候,司马翟广便已经将弄回来的草药捣好了拿给王心蕊。王心蕊为了感激他们,一定要生个火给他们弄点热食。
突然一瞬间涌进一大群的流民,一边赶进来,还一边叫囔道:“不得了,官兵来了!要把我们这帮流民赶到其他地方去。”
正文 第五章 失散
正守着刚刚醒过来的童月玩耍的司马翟广赶紧拉住了童月,站了起来,岂知站起来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一片人头。
在后面生活做饭的王心蕊听到前面的叫声,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往前面走了来,可是,人实在是太多,根本就看不到童月。“月儿——!”
声音太嘈杂了,很快就将她的声音淹没了。费劲了力气往前挤去,却没想到此刻人群一阵攒动,紧接着便都向王心蕊涌了来。王心蕊只能急着退往了一边。人便像洪水一般涌了过来,将王心蕊越挤越远,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人,只能一遍一遍地在外面叫着童月,却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待人都走光了,王心蕊看着空荡荡的荒殿;哪里有女儿的影子?绝望的王心蕊终于心力交瘁,昏倒在地。
等到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马车上了;马车看起来很是整洁干净;却并不觉得有多豪华;王心蕊试图挣扎着坐起来;门帘却突然打开了,走进来一个丫鬟打扮的人,看着王心蕊笑了笑。“你醒了?”
王心蕊有些警惕地点了点头,看她的衣着,不像是魏国的人;这马车也不知道是驶往哪里。“姑娘是?”
“你不用害怕的。”少女走进来,递过来一杯水;继续道:“我们老爷打算在那破殿里歇歇脚的,却不想是遇见了你。遂把你给接到车上来了,却不知道,这位夫人是想要去哪里?”
王心蕊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嘻嘻,你不用这么担心。我家老爷是官爷,他可是晋国的员外散骑。”少女似乎很是骄傲一般。
可是王心蕊却并不知道这个官职到底有多大,只道:“谢谢你家老爷,谢谢你!”
少女有些兴奋地笑着摆摆手。掀开帘子对着外面的人叫着:“老爷。那位……”说完觉得不对,便转头看向里面的王心蕊。“哎!对了,夫人叫什么呢?我都忘记问了。”
“我,叫王心蕊。”
“哦好!王夫人醒了。老爷——!”少女对着外面兴奋地叫着。“你赶紧过来看看咯!这位夫人的眼睛长得可漂亮啦!”说完便被爆栗子头了。“啊!老爷——!”
“嘴巴都整天没个正行!”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掀开帘子。看向里面的女子。“夫人可觉得好了些?”
王心蕊看着站在帘子上前的男子,柔和的笑脸,柔和的眉眼,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夫君,神情一下子恍惚了起来,鼻尖一酸,轻声地叫道:“老爷,你回来了。”
站在帘子前的袁湛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会来这么一出?她认识我?还是她现在就唤自己“老爷”?“这位……王夫人,可是认得在下?”
听到这话的王心蕊才从恍惚中醒神过来,有些尴尬地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是草民认错人了。”
袁湛在外头摆摆手,道:“不用称草民的。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说完又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问。“对了,不知道夫人想往哪里去?我这是前去建康的路。”
建康?王心蕊隐约知道那是一个晋国的都城;“我有一女儿,在途中走散了。我,我想要去找我的女儿……”
“可夫人也不知道您女儿现在走往何处啊?您这么一个弱女子的,上哪儿去找啊?还不如……嘿嘿。”小丫头看了一眼袁湛,转头继续向前哼着歌儿。
王心蕊理解其中的意思,赶紧道:“没事的,多谢老爷的救命之恩。我来日报答。只是小女尚自年幼,她不能没有草民的照顾,草民,也不能失去她。”
“你现在的身子极为虚弱,若是不好好调养,年纪轻轻就要落下一身的毛病的。”袁湛淡淡地笑了一下。“我现在派些人在周围到处打听打听。”
“不用再麻烦老爷了,草民自己可以的。”说完便自己挣扎着起来作势离开。
“哎呀呀!你不用这么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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