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古言]曼婚-第8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秦婉柔坐到一个瓷墩上对曼娘小声地道:“服侍老太妃的侍女昨儿就悄悄和说说,知道熊家人来京要拜见的时候,老太妃叹了半日的气,这两日的晚饭都没好生吃。今儿一大早就吩咐人寻衣服首饰出来。”曼娘又想到那日曾想过的,荣华富贵孤寂一生和与人偕老平淡一生究竟哪样更好些?不过曼娘随即又摇头,熊老太太这一生也是荣华富贵的,只是没有老太妃这么耀眼富贵。
  想到此曼娘不由轻轻一叹:“老太妃心中,只怕也是有些不平。”秦婉柔点头就又道:“但老太妃不会后悔,毕竟她当初入宫,为的就是九阿公。”如果不入宫,就是等年龄到时被配人,或者放出去嫁人,九阿公的儿女都不得科举,还要待数代之后。
  而见到当日自己蘀代进宫的人的后人,难免会有涟漪,但这涟漪,很快就会平息了。秦婉柔微一摇头:“罢了,不说这个了,王侧妃那日从淮安伯府回来,就被父王教训了一通,又把她禁足在院内,不许她出来。至于那位伯夫人,听说她这几日哀伤过度,已经躺床上了。”
  以淮安伯世子夫人对王氏的恨,没动手脚弄死王氏已经是在忍了。曼娘觉得额头稍微有些疼,用手按按头道:“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我也不想听,有时听了,倒庆幸我们几家都没这样乌七八糟的事。”
  秦婉柔手一拍:“所以我和我儿子说了,这姬妾过多,并不是福。先不说这姬妾多了对身子保养不好,就说这姬妾多了,难免会争宠吃醋,你当她们都是冲着你来的?错了,她们不过是冲着你给她们带来的好处来的,并不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世上,结发夫妻总归是比外面那些女人要好些的。”
  曼娘笑出声:“侄儿才十二岁,你就和他讲这些?”秦婉柔的眼一瞪:“我女婿都要十二了,你有没有告诉他?我可和你说,要是他敢在婚前就搞什么通房,还有什么心上人,我定饶不了他。”
  曼娘笑的软到榻上:“这是自然,有你这样的岳母,我哪敢让我儿子在婚前就有什么心上人?”秦婉柔啐曼娘一口,侍女已经走进来报:“夫人,方才淮安伯府来人报丧,说淮安伯一个时辰前没了。王妃请您前去淮安伯府吊唁。”
  秦婉柔点头,吩咐侍女寻素服出来,曼娘起身道:“只怕我婆婆也要我去淮安伯府吊唁,我先去回老太妃一声,先行回府。”说着曼娘就打发侍女去了,侍女回来说老太妃还在和熊三奶奶说话,听到淮安伯去世曼娘要先回家预备吊唁的事,老太妃自然首肯。
  曼娘匆匆赶回家中,果然这边也收到信,这么热天,陈大太太正准备打发人去请曼娘回来,好去淮安伯府吊唁。曼娘换了素服,带人往淮安伯府去。
  车到淮安伯府,门口已经停满来吊唁的车,知道是曼娘来吊唁,淮安伯世子夫人忙派软轿先来接曼娘。轿子进了门,淮安伯世子夫人已经迎出来,她披麻戴孝,满脸泪痕,可还是能瞧见眉间一点很淡的喜意。淮安伯一过世,整座伯府就全是淮安伯世子的了。
  曼娘对她致以问候,又去灵前磕头上香,刚起身就听到帐幔后传来些许带有怒气的质问:“大嫂子,这葬礼虽说是长子主持,可总有继母在堂,怎么也该请婆婆出来主持,不然这外面人瞧着也不像。”
  那帐幔后本是淮安伯府内的女眷,这样问话,分明就是趁有人在时发难。曼娘不由竖起耳朵,灵堂内别的人也都屏起呼吸,淮安伯世子夫人的声音已经响起:“二婶子说的本是常情,可婆婆伤心过度,这几日病在床上,我们做儿媳的,不能床前侍疾,总也要晓得体谅老人家。”
  这做主母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众人不由交换一个眼神,可这位二太太并不打算放过:“大嫂子果然会推脱,方才我还碰见服侍婆婆的丫鬟,说婆婆并没生病,不过是大嫂您的吩咐,才让她称病的。大嫂子,公公还没咽气,你就想把他的未亡人软禁起来,大嫂子这孝道学的可真好。”
  曼娘眉心微微一跳,想起京城各府间私下流传的,说淮安伯虽姬妾众多,却只有三个儿子,都是一母所出,但淮安伯和原配夫人在时,都极喜欢二儿子,对长子平平,只是朝廷法度在那,才不得不请立长子为世子。但原来那位夫人过世之前,把所有的嫁妆私房全给了二儿子,说的是他已丢了爵位,哪能在钱财上委屈他?
  这位二老爷舀了钱财,手中大方,渐有取代长兄成为世子之意,只是世子夫妇处事还算谨慎,二老爷夫妇才没找到空子。不然世子夫人也不会对王氏如此恭敬小心,就怕被抓到把柄,丢了世子位。
  二太太选在这时发难,直接栽一个不孝的罪名,冲着的,自然是淮安伯的位置。


☆、253明白 

  孝道有亏;这个世子位能否保住都是问题,甚至于会让淮安伯府的爵位被夺。但对二老爷来说,手里钱财不少,离开淮安伯府也能过的很好,看不得兄长如此得意也是有的。曼娘和几个熟识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能看出眼里的叹息;毕竟淮安伯今早刚咽气,而他的儿子们就在灵前争执起来;实在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依淮安伯平日表现;不顾儿女反对续娶一个年轻媳妇;只怕他也不会在意。淮安伯府内的管家们已经来请各位离开灵堂;前往厅上奉茶,可众人都是口里答应,那脚却不动一步。淮安伯世子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二婶子错了,正是因为心存孝道,才请婆婆在院里歇息,毕竟都知道婆婆和公公伉俪情深,公公病重,婆婆日夜祈祷,恨不得以身相代,甚至于前日晕倒在地。二婶子你也亲眼所见的。公公过世,婆婆要强撑着出来主持更是人之常情,所以才让丫鬟说没有生病。可我们做媳妇的,总要体谅婆婆的心,哪能让她病中再出来?若有个三长两短,这个罪名,我是不敢担的。”
  这话说的恰如其分,果然是做了淮安伯府十来年主母的人,帐幔中二太太的脸已经涨红,没想到自己指责世子夫人不孝,竟反过来被世子夫人说自己才是真正不孝的人。世子夫人此时心中只松了那么一点点,毕竟外面可是来吊唁的众人,声音放的悲伤一些:“若二婶子执意要婆婆强撑着出来主持,我也只有从命,只是那时若婆婆耐不得伤悲和辛苦,出什么事,我也不敢保证。”
  说着世子夫人就吩咐管家娘子:“请婆婆出来。”说话时候世子夫人已经对管家娘子使个眼色,管家娘子会意,应是就要去。二太太暗叫一声不好,毕竟请王氏出来的目的是为了为难世子夫人,到时王氏一哭诉世子夫妇对她不孝,当着这么多人面,定会上达天听,世子夫妇的位置会被丢掉,而自己丈夫上位的可能性极大。
  但现在世子夫人这做派,分明是胸有成竹,算好了王氏出来就会当众晕厥,陷自己于不义。见管家娘子脚步要迈出灵堂,二太太急忙叫道:“不必了,大嫂说的对,毕竟婆婆这些日子也悲伤辛劳过度。”世子夫人心中暗喜面上却还故意问道:“方才二婶子你可是说了,不让婆婆出来支持,才是我们不孝。”
  二太太心中越发恼怒,但还要勉强答道:“是我一时想的不周,只想着尽公婆的夫妻之情,却没想到我们做儿媳的也该尽孝道。”世子夫人勾唇一笑,走出帐幔请众人移步厅上喝茶。曼娘跟随众人往厅上去,身边一个相熟的人已叹道:“淮安伯府早已只剩下一个空架子,现在又兄弟不和,以后这京城可来往的人家,又要少一家了。”
  曼娘还没应是,前面就有人转头笑道:“似陈奶奶府上这样和睦的,却是十分难得。”曼娘忙谦逊几句,众人已到厅上,淮安伯府的下人们端上茶来,曼娘见淮安伯府的下人们都还进退有度,在心里叹一声,兄弟不和到在灵前直接争执,外面虚样子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淮安伯灵前这一幕很快传的全京城都知道,众人也只私下议论一番,宫里已颁下淮安伯的哀荣,谥为敏,着世子于葬礼后继任淮安伯位。并赐祭礼一桌,葬银五百两。两宫太后和皇后也颁下脀旨安慰王氏,这不过是惯例,也没那么稀奇。
  与之相比,齐王府的王侧妃被以老太妃身体不适,主动要去白云庵为老太妃祈福的消息基本没激起什么浪花。毕竟京城各家府邸,因各种原因离家去庵堂祈福的人太多了。甚至有人私下还说老太妃年纪大了,心慈手软了,不然依王侧妃的上蹿下跳,赏她一杯毒药然后说成暴毙也没人敢多说半个字。难道两宫太后还会因王府一个小小侧妃的死,责怪老太妃不成?
  忙碌着过了七月,就是八月中秋,今年韩氏不在,陈七老爷一家却进京了,还有熊三爷一家,九阿公的意思,两家和在一起过节,热闹好过。九阿公是这家里辈分最高的,他的话众人当然听从。
  中秋那日,酒席就摆在花园桂花树下,因有熊三爷一家,中间用屏风隔开,月色如水照在园内,众人在一起说笑。赵氏怀里抱着三小姐,三小姐已经快半岁了,正是最可爱的时候,谁抱都笑,熊三奶奶喜的无可无不可的,连连说自己偏偏没有年纪相近的儿子,不然定要早早定下,不给旁人。
  九少爷在九阿公身边这几个月来,身量长的飞快,身子骨越发结实,更是爱说爱笑,此时正在和几个哥哥们在那玩耍。赵氏最担心的就是儿女们的事,两子一女都好,她就觉得再无所求。听了熊三奶奶这话就笑着说:“我的女儿还小,还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子,以后要是教养不好,那时你们才会后悔。三嫂家的睐姐儿,也不晓得这朵鲜花插到谁家。”
  月下看美人,那是越看越美,一束月光又照在睐姐儿脸上,越发显得睐姐儿明眸皓齿,礀容出色。熊三奶奶此行,是受了自己婆婆的指示,想和陈家再结门亲。熊家长房长孙,与之相配的自然是睐姐儿。上京之前,熊三奶奶也是信心满满,依熊大少爷的才学相貌,再加上熊陈两家之间的交情,这门亲事是结定了。
  可等见了睐姐儿,相处下来,熊三奶奶才觉得,只怕自己这想法有些太过简单,写信回家乡说了情形,熊太太的意思,若熊大少爷能中举,上京会试时候,让陈家人亲眼瞧瞧,只怕陈家就会应下。
  这样的美人、这样的出身、这样的聪慧伶俐,自己那个侄儿,其实还是有些配不上。熊三奶奶在心里默默说着不敢在信里告诉自己婆婆的话。看向睐姐儿的眼越发温和,对赵氏道:“我也在想呢,睐侄女这样的人,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
  睐姐儿喂绯姐儿吃了半块月饼,绯姐儿就跳下姐姐膝头去找哥哥们玩去,正好听到熊三奶奶这感慨,不由笑嘻嘻地道:“三表婶这话,做侄女的要驳一下,要知道红颜转眼就成枯骨,世上哪有永恒不变的事情。这姻缘,随缘就好。”
  熊三奶奶听的一愣,接着就对曼娘笑道:“侄女这机锋打的好,小小年纪就晓得红颜易逝的道理,比许多大人还强呢。”曼娘搂着已经赖过来的睐姐儿的肩,笑着说:“你别夸她,这一夸她尾巴就翘天上去了。不过是我母亲这些年学佛,她跟在旁边抄了抄经书,就在这成日这些不离口,其实哪是什么佛理,大多炫耀罢了。”
  睐姐儿嘻嘻一笑,全然不在乎。秋霜满面笑容走过来:“三奶奶,小舅爷来了。”小舅爷?睐姐儿已经跳起:“小舅舅来了啊,我要出去接他。”说着就往外跑,曼娘听得弟弟回来,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见睐姐儿跑出去才勉强对熊三奶奶道:“你瞧,这孩子,哪里能禁得起半点夸。”
  嘴里说着,曼娘已经起身要去见自己弟弟,开头脚步还轻快,但渐渐脚步就凝重起来,不知道弟弟是怎么来的,是被爹爹逼着来送节礼呢,还是自己想过来?毕竟徐明楠离开前,姐弟虽见过面,却已没有昔日时的无话不谈。
  越靠近,曼娘就觉得脚步越凝重,肩上已经多了一支手,陈铭远伸手扶住妻子:“别担心,小舅在外这么些日子,定是有长进的,不然不会被放回京城。”虽然赞同陈铭远的话,曼娘的脚步却越发凝重。
  陈铭远突然一笑:“我都要吃小舅的醋了,你待我都没这么百转千回,左思右想。”曼娘抬头瞧丈夫一眼,月光下,陈铭远的眼亮如星子。曼娘不由轻声道:“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不过分那么一些些给我弟弟,你就吃起醋来,好意思吗?”
  陈铭远的手离开曼娘的肩,顺势握住她的手:“所以,我明白你在想什么,谁没有过年少轻狂?小舅他既然单身前来,定是明白的。”曼娘微微睁大眼:“你怎么晓得他单身前来?”陈铭远的下巴往前一点:“你难道没听到笑声,不是单身来,还是带人来?”
  果然前面是睐姐儿和徐明楠的笑声,睐姐儿已经在那嚷:“小舅舅,你黑了些。”曼娘握住丈夫的手,似乎要从他的手心感到力量,如平常一样走到徐明楠面前,徐明楠已经抬头看着自己姐姐,露齿一笑:“姐姐,我回来了。”
  这一句让曼娘的心有些酸涩,扭头把眼里的泪水给憋回去才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嗯,回来了。吃过饭没有?”简单的对话却让曼娘姐妹如回到从前,睐姐儿还在奇怪为什么娘和小舅舅会说这样的话,陈铭远已把女儿拉到一边,在唇间竖起一根手指让她别说话。
  睐姐儿会意,见谨慎哥俩也跑过来,身后还跟着绯姐儿这个小尾巴,急忙上前示意谨慎哥俩别上前缠舅舅,把绯姐儿抱在怀里捂住她的嘴。绯姐儿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这样,不满地张口咬睐姐儿的手心,睐姐儿伸手轻轻地打了妹妹小屁股两下,睐姐儿的口水都蹭的睐姐儿整个掌心都是,睐姐儿都没松手。绯姐儿觉得这可好玩了,又继续用口水在给睐姐儿洗手。
  两姐妹在那玩的不亦乐乎,徐明楠终于开口说话:“姐姐,我懂你的意思。以后,我会想的周到,再不会鲁莽从事了。”




☆、254久别重逢

  曼娘一时不知道该和弟弟说什么;听到这话才嘀咕一声:“还说长大了,这会儿又是孩子性子。”徐明楠不由摸下头:“姐姐;我都二十一了,不是孩子了。”曼娘嗔怪地道:“都晓得自己这么大了;也该安安分分的。不是说在苏州多待些日子;怎么才去了半年多就回来了?”
  陈铭远见他们姐弟像平常一样说话;这才走上前笑道:“都别站着了,今儿过节,走,小舅,我们去喝两杯去。”
  说到喝酒;曼娘闻到徐明楠身上淡淡的酒味,不由眉头皱起:“你在家里也喝酒来着?”徐明楠嗯了声:“今儿过节,我和爹娘在一起喝呢,喝了两杯,想起姐姐,就过来了小户嫡女之高门锦绣。”月光之下,徐明楠的眼很亮,弟弟他,终究是会长大的。曼娘微微一笑就道:“还说不鲁莽行事了,这会儿怎么又跑来,丢下两个老人在那里?纵有什么话,明儿过来说也是一样的。”
  曼娘说一句,徐明楠嗯一声,睐姐儿已经把捂住绯姐儿嘴的手放下,牵着妹妹走过来,听到曼娘这话就点头:“嗯,小舅舅果然是小舅舅。”徐明楠的脸一红,对睐姐儿道:“才多长时间没见面,就取笑我了。”
  陈铭远打着圆场:“既如此,小舅就进去里面见见几位老人,就回去吧。”曼娘接口道:“你姐夫这样的,才是正经的想的周到。”徐明楠又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咧嘴一笑:“爹爹也说了,要我和姐夫多学学呢。”
  得了岳父的赞扬,陈铭远不觉挺起背,曼娘瞧见不由瞥他一眼,伸手拍他背一下,陈铭远又是一笑也就带着徐明楠往里面去给陈家长辈各自见礼。
  陈家长辈们问过几句家常,徐明楠也就告辞回家。送走徐明楠,花园里的赏月酒席也散了,曼娘瞧着下人们收拾一番,也就回房,进得屋来见陈铭远坐在窗前,曼娘走到他身边坐下:“怎么还不睡。”
  说着曼娘就打个哈欠,陈铭远握住妻子的手:“似乎已很久没和你一起瞧过月亮了。”曼娘有些困倦靠在丈夫肩上:“嗯,回京后太忙了,原本婉柔还要约我去她陪嫁庄子上住着消暑的,可我和她哪个都走不开。”看着妻子面上的疲惫,陈铭远的声音很低:“辛苦你了。”
  曼娘懒懒地打个哈欠,手描摹着陈铭远衣服上绣着的花纹:“你不也一样辛苦,天子重臣,看着风光,后面不也同样辛苦。”陈铭远唔了一声,两人再没说话,只是看着月亮,过了好一会儿曼娘才道:“听说刘侍郎这回治水治的好,已经正式返回朝廷了。他的家眷也在进京途中。”
  刘侍郎原来住的宅子已经被卖,现在是临时赁的一间宅子,陈铭远觉得妻子今天的话很怪,低头看着她。曼娘已经自顾自地道:“听说刘侍郎的儿女婚事都耽误了,那位刘姑娘今年也不小了,她和阿弟,还是见过的。”
  陈铭远明白妻子的用意不由笑了:“你想做个媒?只是刘姑娘,当年和冯家五爷,也算两情相悦,小舅和冯五爷一向交好。”曼娘叹一声,算起来这两人年纪相近,都受过情伤,刘吟梅还要稳重许多,配徐明楠是再好不过,可问题就在于,冯毅和徐明楠一向交好,这是越过不去的一个坎。
  见妻子皱眉,陈铭远不由轻轻碰一下她的脸:“睐姐儿不是常说,姻缘是天定的,小舅和刘姑娘,若真有缘分,你也不用操心,若真没有,也就各自走开。”曼娘嗯了一声,陈铭远拢一下曼娘的肩:“夜了,睡吧,有些事,也不用太操心。”
  中秋过后三日,刘大爷带了妹妹进京,刘侍郎被流放后,刘大爷想续娶也续娶不到,刘吟梅更不用说,婚事更是离的老远。此时刘侍郎官复原职,刘大爷刚带着妹妹安顿下来,等着父亲回京,就有不少媒婆上门,为刘大爷做媒。
  汪家已经离开京城,当年的那些事都成旧事,媒婆们拿来的帖子,虽有烧热灶之嫌,但也有几家闺女是真的不错,不过是因各种原因耽搁了。刘大爷经过这些年的沉浮,已不再是当年泡蜜罐长大的毛头小伙,娶媳妇就一句话,刘吟梅因刘侍郎的事耽误了婚事,若没好的宁愿不嫁了,娶进来的媳妇可不能嫌弃自己的妹妹,逼自己妹妹出嫁。
  这样一来,媒婆们就不好再为刘吟梅说亲。毕竟刘吟梅这个年轻,除了做填房就寻不到什么好亲事,可这没前房儿女前程又好的男子,有比刘吟梅还年轻的人也会盯上,这才是正经的上不上下不下。
  谁也不敢担保姑娘没嫁进之前满口答应,嫁过来后在一起过日子就看小姑不顺眼,想随意把她许配出去。
  曼娘带了礼物来探刘吟梅时就正好遇到两个媒婆嘀嘀咕咕地走出去,嘀咕的不外就是刘大爷怎么会来这么一句,这样的话说出来,刘家还怎么娶媳妇?曼娘对秋霜使个眼色,让她寻个人问究竟,这才进了刘家。
  刘吟梅已在二门处迎接,数年没见,刘吟梅眉间原先的浅浅忧郁已经散去,笑着行礼:“本该我先去拜访三奶奶的,反要三奶奶先来,倒是我的不是。”曼娘笑着挽起她:“你们初来,难免要归置东西,又不是别人,还讲什么谁先去拜访。”
  说笑间两人进到厅内,刘吟梅亲自送上茶,曼娘把带来的东西送上:“不过是些家常用的,想着你们数年不在京,这些东西难免不凑手,就带来了,你瞧瞧,可有合用的?”刘吟梅也没和曼娘客气,唤来丫鬟收进去就道:“受了奶奶那么多的恩惠,还不晓得怎样报答奶奶。以后但凡奶奶有什么吩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曼娘忙道:“这话我可不敢受,传出去,还不晓得别人说我怎样轻狂呢。”,和刘吟梅说着话就往她身上瞧去,见她身着家常的玫红色外衫,底下白绫细折裙子,鬓边只戴了一支小巧珠钗,比起当年显得从容淡然,不再是初见时那恍惚无所依的少女。
  其实真要配给徐明楠,还真不错,只是碍于徐明楠和冯毅是好友,以后内眷往来起来别人看在眼里总有些不便,曼娘不由叹气,刘吟梅听到曼娘的叹气就道:“三奶奶想是为我现在还没出嫁叹气呢,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委委屈屈嫁了,倒不如不嫁的好。这几年在家里,也不是没人来说,可说的都是些什么人?三奶奶昔日说的,人这辈子还这么长呢,难道为了旁人说话好听些就匆忙把自己胡乱嫁了?这样爹爹知道,也只会觉得是他连累了我,到时伤心难过。”
  曼娘不由赞道:“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当年那么娇滴滴的一个人儿,今儿说出这番话来。”刘吟梅又是淡淡一笑:“经一事长一智,若我还没有长进,那才叫糊涂。”说着话,丫鬟进来道:“大爷来了,说要亲自拜谢。”曼娘推辞了,刘吟梅也没强要刘大爷进来,丫鬟出去后又进来:“大爷说了,还请陈奶奶在这一饭,千万别推辞,还说凡此种种,不足以报奶奶大恩。“
  刘大爷再三相邀,曼娘也想多和刘吟梅说说话,抽空问问她的心境,也就应了。两人叙些别后的话,曼娘装作无意提起徐明楠:“别的也就罢了,就阿弟的婚事,真是绊的头都疼了。”说着话,曼娘细细观察刘吟梅的神情。
  刘吟梅咦了一声:“我还以为一别多年,徐公子已经成亲生子才是。”曼娘故意叹了一声,把徐明楠这周折说出,然后又道:“家父家母都觉得,这姑娘若真是实心实意的,成全他们也未尝不可,谁知竟是如此一个结果,家父家母甚感伤心,阿弟晓得两人不配后,也出外游历了些日子,中秋节前刚回来。”
  说着曼娘就摇头:“不说这个了,一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我们还是说说这京中这些年又添了些什么样的人家,有些人家又有什么变动。”这些都是刘吟梅急于知道的,又道:“陈奶奶总是那么细心,说起来,还没恭喜过徐二十三小姐出阁,做靖江王妃呢。”
  两人一来一往,说的十分热闹,用过晚饭,曼娘也就告辞回家,刘吟梅把她送到二门处,瞧着曼娘上车才离去。
  曼娘坐上车闭目细思,要真和刘家结亲,这找谁说媒还是个难事,毕竟刘吟梅既没母亲也没大嫂,只有做父亲的能做主。秋霜已经掀起帘子走进来,对曼娘说了刘大爷说的话,然后道:“媒婆们说,这样的话,虽能明白刘大爷的心,可也拿着难办,毕竟这原先说好,嫁过去后就变了的情形不少。”曼娘睁开眼:“这么些年他们兄妹算是相依为命,又吃了那么些苦头,刘大爷怕自己妻子难为妹妹也是有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马长长地嘶了一声,接着车猛地停下,曼娘差点滚出车厢,亏的秋霜抱住曼娘又拉住旁边的帘子,才算稳住身形。惊魂方定,秋霜掀起帘子问车夫:“这是怎么了,差点把奶奶给摔了,到时你们可怎么说。”
  听到秋霜的声音,车夫知道曼娘没有事,这颗心方才落下,对秋霜道:“小褚嫂子,这位爷的坐骑突然冲过来,避让不及险些撞上。”秋霜见曼娘睁开眼示意没事这才放心,让丫鬟仔细看着曼娘自己下车对马上的骑者道:“这位爷,京城通衢之地人来车往,您就算有什么急事也请仔细着。”
  !

☆、255一瞥

  那马上骑者一身酒味;看见马车不似普通人家的才打个酒嗝:“大不了我赔了这条命,横竖我也不想活了。请使用访问本站。”曼娘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掀起帘子瞧了瞧,见竟是冯毅;唤过秋霜小声说了几句,秋霜面上现出诧异之色;但很快就上前对冯毅道:“冯五爷;您还请把马头拨开;我们奶奶还赶着回府。”
  这个称呼让冯毅浑浑噩噩的脑子有些清醒,再看向那马车;好像也有些眼熟;忙问秋霜:“府上是?”秋霜轻咳一声:“我们奶奶算起来还是您长辈;冯五爷,这酒后纵马还说这样的话本就不是什么好事,还请让开些。”冯毅娶的是镇国公孙女,从镇国公这边论起,冯毅还要称曼娘一声表姨母。
  这时凉风袭来,冯毅那糊里糊涂的脑袋也被吹的清醒一些,见秋霜分明不愿说她主人是谁,也就拨开马头让开,并对秋霜道:“是我鲁莽了,等酒醒了,还该到府上认罪才是小户嫡女之高门锦绣。”说着冯毅哦了一声:“原来府上是陈府,想来是陈三奶奶去探望刘家小姐而回,的确是我鲁莽了。”
  说完冯毅下马对着车厢深深一揖让在一边,秋霜这才跳上车,这条路,是通往刘家的必经之路,在这遇到冯毅,又是醉醺醺的。曼娘不由轻轻一叹,情之一字,真是难以言说。曼娘悄悄掀起帘子,还能看到冯毅站在街头,那眼望向刘家所在方向。
  秋霜已经道:“奶奶,刘家能重新起来,冯家这会儿只怕还在后悔。”冯毅和妻子的情分也不过平常,虽然冯五奶奶已经生下一儿一女,还是为冯毅纳了一个妾,夫妻之间相处,就跟这京城府邸内最常见的夫妻一样。
  曼娘收起思绪对秋霜道:“这种事,我们外人还是别议论了,怎么说镇国公府,也是这京城一等一的人家。”秋霜点头,接着就叹息:“刘姑娘这么好的人,也不知道什么人能配上?”说着秋霜掀起车帘往后瞧了眼,夜色渐浓,已看不见冯毅了,这个世上,哪有什么事都顺心如意的?
  刘侍郎在八月底回到京城,当年的新朋旧友都纷纷前来探望,冯家在几日后也来探望,并要把冯毅待字闺中的幼妹嫁给刘大爷,重新续两家的亲事。刘侍郎在想了数日之后,点头应了,消息传出时,秦婉柔正过来曼娘这边躲懒,听了这话不由瞪大眼:“刘侍郎还真是能屈能伸。”
  娶冯家女有几个好处显而易见,在外人瞧来,都是冯家对不起刘家,那以后冯氏进了刘家,就要低了一头。若刘吟梅真没有出阁在家里养一辈子,这个嫂嫂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刘吟梅没出阁是因冯家当年退亲之故。
  曼娘拿起一块西瓜塞进秦婉柔嘴里:“你又不是不晓得这里面的弯弯道,还在这说什么?刘侍郎答应这婚事,可是有好几样好处。在冯家也不尽全是坏处,冯老爷的女儿不少,破着个不受重视的女儿嫁过去,能在面上修补好和刘家的关系,何乐而不为?”
  秦婉柔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才道:“我晓得,所以为冯家女儿一叹。曼娘,你给睐姐儿她们寻亲事,可不能这样。”曼娘拍秦婉柔一下:“我自然不会如此,就算我肯,你表哥也不肯,那可是他正经的心尖尖,别人比不上。”
  秦婉柔笑了,扒着曼娘的肩:“你和表哥也老夫老妻了,我怎么听着这话你还在吃醋似的,啧啧,这情意,真是羡慕死人。”曼娘捏她手指头一下:“少来,说的就跟你和表弟情分不好一样。”
  秦婉柔又笑了,冬雪已经进来:“熊表奶奶来了。”秦婉柔忙直起身端庄坐好,熊三奶奶已经走进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