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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曼婚-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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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柔声音更低些:“若真做出来,哪是跪着这样轻易?”这种丑事,换在任何人家,都是要想法弥补的,始作俑者自然也会被关起来不得出门半步,等事平后再发落。
听到传来脚步声,王侧妃艰难回头,见是秦婉柔忙道:“世子夫人,求您去老太妃面前帮我说一句,我侄女才十七,怎能嫁给那六十的淮安伯?”秦婉柔轻声细语:“淮安伯年纪虽大些,可也是富贵人家,再说您侄女既有郡王做为表兄,嫁过去怎会受气?况且这门亲事,也是淮安伯来求了数次,老太妃见他诚心,这才许了。”
王侧妃生的十分美貌,不然当年也不会被齐王看中,虽年华已逝,依旧发青肤白,一双眼如秋水一样,含着泪那样看着你,更觉柔美可怜。此时听到秦婉柔这样说,王侧妃双眼里的泪越发急了:“世子夫人,求您……”
这楚楚可怜的样子,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心软,不过秦婉柔已被王侧妃这些日子的举动搅的心烦意乱,昨儿王侧妃的侄女又打扮的娇娇娆娆出去外面书房,说王侧妃让她去送点心。
秦婉柔忍不住让下人们都让开,接着陪老太妃出去园子里赏花,齐王府的书房就在花园旁边,上了假山坐在亭子上,书房院里有个动静能看得一清二楚。老太妃刚坐下四处一望,正好看见王小姐正在廊下搭上自己孙子的肩。
这下老太妃登时板下脸,等游完园子,吩咐把媒人请来,又叫来王小姐。王小姐还一团喜悦,以为今日多说了些话,等慢慢的勾着表兄上了手,让表兄再去求了齐王,还有自己姑母在旁撺掇,这亲事就稳稳当当,郡王妃,这可是天大的福气。
听丫鬟说老太妃有请,还以为是表兄迫不及待地去说了这事,欢欢喜喜进门,谁知刚见过老太妃,就听老太妃把自己许给淮安伯,不由张口结舌,那淮安伯是一次齐王府开宴会时他来赴席,那时王小姐正好在花园里剪牡丹,也不知怎么被淮安伯看上了,遣了媒人来说亲。
这淮安伯要再年轻个三四十岁,说不定王小姐也意动,可淮安伯年近六旬,一把白胡子,哪是王小姐心中的乘龙快婿,再说府里还现放着几个年轻的未来郡王。别人攀不上,自己表兄还是能攀上的。
王小姐不肯,老太妃也觉得年轻姑娘家嫁那么个年纪老大的人没什么好处,也就回了这门亲。谁知淮安伯也不知是怎么了,对王小姐竟念念不忘,被回绝后竟亲自上门说亲,一次不成就两次。
王小姐自然去找自己姑妈哭,王侧妃晓得自己的侄女可不是这府里的正经主人,虽被称一声表小姐,不过是因齐王妃宽厚之故。若真一次两次来说动了齐王,别说自己侄女,就算是正经表小姐,只怕齐王都会做主。况且也想要儿子娶自己侄女多个臂膀,于是一力撮合。
此时听到这话,王小姐登时就跪下哭说不愿嫁,老太妃生平最不喜的就是女儿家不端庄,听她哭连眼皮都不抬,只让丫鬟送她回房好好看管,再着人去备嫁妆。王侧妃赶到时候知已定下,也只有跪在院门口哭求老太妃收回这个命令。
☆、201打听
知道来龙去脉;秦婉柔哪会对王侧妃有一丝一毫的恻隐之心;想攀高也是平常事,使心计更是后宅常见的,可没有似王侧妃姑侄俩;手段拙劣被人撞破还不知道收敛。此时听王侧妃苦苦哀求,秦婉柔只带着曼娘往里走:“侧妃;您还是起来吧;这人来人往的,传出去;太妃是不在意的。可要传到淮安伯耳里,您真以为他会毫不在意?您侄女是确确实实要嫁到淮安伯府上的,您这样大哭大闹;到时难做人的可不是我们。”
这番话听的王侧妃从骨头缝里透出寒气来;平日秦婉柔都是笑吟吟的,对谁都礼貌周全,纵偶尔冲撞了她,也没见她多放在心上。王侧妃不由伸手指向秦婉柔:“你,定是你,是你在背后害我们。”
秦婉柔眉头一皱,正待说话,曼娘已经拍拍她的肩,对秦婉柔身边的丫鬟使个眼色。这些丫鬟对王侧妃平日的有些做派也早有不满,此时得到曼娘的暗示就忙上前去把王侧妃强行拉起:“侧妃,还有客人在这呢,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王侧妃怎么肯走,秦婉柔已经示意上来几个婆子把王侧妃架走了。等人走了秦婉柔这才对曼娘道:“让你瞧笑话了。”曼娘白她一眼:“叫我来,可不是让我瞧笑话的吧?”秦婉柔摇头:“是老太妃突然说的,我也不晓得呢。”
那这是为了什么,曼娘和秦婉柔走进去,院内阶下站了两个内侍,瞧见曼娘她们进来,一个上来行礼,另一个入内禀告,接着一个女官模样的走出来,对曼娘和秦婉柔道:“老娘娘请世子夫人和陈三表奶奶往里面去。”
两人进到殿内,陈太妃半靠在张罗汉床上,下手一个小宫女手里舀着美人拳在给她捶腿。陈太妃半闭着眼,等秦婉柔和曼娘双双行礼后,陈太妃才睁开眼对秦婉柔道:“姓王的,被你送回去了?”
秦婉柔顺手接过那对美人拳给陈太妃轻敲起腿来,笑眯眯地道:“祖母就是考我呢,这样的事偏留给我,真是让我得罪人。”嘴里说着得罪,秦婉柔这话更多的是撒娇,王侧妃纵是有诰命的侧妃,也不过一个侧妃。齐王世子被册为世子的年岁已久,秦婉柔又儿女双全,地位稳固,继承王府不过早晚。齐王过世后,本支王族,怎么都是秦婉柔夫妻做主,轮不到别人来说话。
陈太妃笑着坐起:“你啊,真是比猴还精呢。”曼娘忙伸手往陈太妃身后放了个引枕。秦婉柔又笑了,陈太妃这才让屋内的侍女们都退去,对曼娘道:“我寻你来,不是故意让你见我们府内这事,只是王氏如此,她的儿媳妇我可得好好挑了,免得日后郡王府内,又惹出什么麻烦来。”
那叫自己来?曼娘心里琢磨一下就对老太妃道:“姑婆是想和孙媳妇打听个人?”陈太妃拍下手:“果然你是聪明的,可惜当日远儿来求我太早,不然你这样人品,做个郡王妃也是足足的。”秦婉柔笑了:“祖母这会儿说这话,岂不是要让别人不痛快,快别说了。”
老太妃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就是那个周氏?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出身比你还高出小截子,那行事十分不大方,若不是废王妃事关重大,我还真想上奏陛下,废了她。”周氏?安平郡王妃就姓周,曼娘也曾见过她,曾听说这位王妃心有些窄,倒不晓得她和秦婉柔之间,见曼娘看向自己,秦婉柔就笑眯眯地道:“你想左了,我再不好也是个长嫂,再说他们也是别府另居,老太妃这说的,是两位小郡主。”
王侧妃不只生了儿子,还有两个女儿,不过女儿一落地就养在齐王妃面前,这也是皇家惯例。曼娘的眉皱的更紧,两位小郡主从生下上了宗室玉牒,就有份内的俸禄,出嫁时候也是内务府和礼部操办嫁妆和出嫁事宜,又不似普通人家女儿,一应必要从家里出,有那人口多的王府。难怪陈太妃会说周氏行事十分不大方,别府另居还对两个迟早要嫁出去的小姑子咭咭哝哝,不过这话曼娘不好说出来,只是笑着道:“姑婆这是打趣我呢,我有什么好,只是你侄孙儿舍不得说我一句罢了。”
陈太妃不由哈哈笑了几声才道:“徐家的家教,从来都是闻名的,我现在就想着,索性小四的媳妇,就从你徐家选,只是徐家合适的小姐里面,我只见过了那个二十三,她生的倒极美,就是不知道怎么的,你大伯母把她往老成处打扮?”
原来是要和自己打听二十三小姐,曼娘的心突突跳着,这到底对徐家,是喜还是忧?等了许久曼娘才预备开口,之前不由四处望望,陈太妃拍拍她的手:“这都是我的贴心人,你有什么就说。”曼娘这才道:“姑婆也是晓得,我这个堂妹,不过是庶出,生母生的很美,这才被我大伯看上了。一岁多时就抱到大伯母身边养着,为的就是日后说亲说起来好听些。只是我那妹妹,生的酷肖生母,我大伯母忧心,觉得做主母的,总是要端庄些才好,这才把她往老成些打扮。若说为人行事,品行端良,也不是我说句大话,我徐家的女儿这些是从不差的。”
陈太妃微微点头,接着又道:“这打扮吗,也不是个什么难事,虽说做主母的要端庄些,可少女还是俏丽些好,事真定了,我寻两个老嬷嬷去教她怎样打扮才能又俏丽又端庄。”曼娘忙谢过了才又道:“去年我大侄儿成婚,她也在旁帮忙,我见她对那些下人,也是说一不二的。”
陈太妃微微点头,世家大族人口众多,纵被抱在嫡母身边教养,但也有那种下人仗势欺负的,这二十三小姐听起来对下人也很有法子。曼娘察言观色笑着道:“不过终究没和二十三妹妹一起生活日子长,还有别的我也不晓得。再说徐家现在,也比不得曾祖父在世时候。”
徐尚书这一去世,徐家现任官职最高的就是徐二老爷,刑部侍郎,剩下的多在五品六品努力。陈太妃靠在引枕上瞥曼娘一眼:“就你这张嘴巧,说的滴水不漏,徐家现在的声势,其实刚刚好。”虽说族内官职高的不多,可族内现有五个进士官,这个比例已经很不小,再加上徐九爷和徐明晋都还年轻,以后走到哪一步还不知道。
有眼的人都能看出,虽说徐家现在看起来不如徐首辅在世时候,可这后劲却是十足,再加上姻亲遍布,声势也是非同小可。
听陈太妃说出实情,曼娘也只浅浅一笑:“姑婆就是姑婆,这双眼比我们的利多了,徐家若能出一个郡王妃,这也是姑婆对我们的疼爱。”陈太妃不由笑着去拍秦婉柔的手:“都说你聪明伶俐,可我现在怎么觉着,你这个表嫂,可比你伶俐多了?”
秦婉柔故意叹气:“祖母说的是,我还在发愁呢,把阿颜许给表侄儿,到时有了这么个伶俐周全的婆婆在上面,岂不比得我们阿颜笨嘴拙舌的?”陈太妃越发笑的欢喜,曼娘也笑了,既打听过二十三小姐的事,陈太妃也要歇着,让秦婉柔带了曼娘出去。
等走出笀安殿许久,曼娘才对秦婉柔道:“老太妃对这个家,可真是操碎了心。”秦婉柔点头:“可不是。”说着秦婉柔附到曼娘耳边:“老太妃到现在都有些后悔当初挑周氏时候,听人说的千好万好,谁知娶进门来过得些时候就觉出味儿来了。所以才寻你来问,晓得你不是那样为了和王府攀亲就各种夸的人。”
说着秦婉柔又沉默一下才道:“你想老太妃这脾性,能瞧得上王小姐才怪。”曼娘记得那位王小姐相貌可是比王侧妃还要美上几分的,不由叹气:“其实若没有这个指望,仗了齐王府的势,嫁个什么样的人家不成?”何必今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婉柔也点头,前面来了一群人,领头的看见是秦婉柔,忙停下脚步行礼,秦婉柔瞧一眼就让他们先过去。等人走了秦婉柔才道:“那就是王侧妃的兄弟和媳妇,估摸着这会儿是被叫去说这件事的。”
曼娘细细回忆,不由皱眉:“看起来他们也没什么不满意,还十分欢喜。”秦婉柔唇角一撇:“之前他们两口子就想答应淮安伯的婚事,不过是被王侧妃去求了老太妃才压下来,此时心愿得偿,不欢喜才怪?不过呢,十八年前还在乡下种田的人,此时女儿能嫁给淮安伯,不欢喜才怪。”
曼娘轻咳一声,秦婉柔才挽住她:“好了,好了,我晓得我比你刻薄些,去我院里吃饭吧,阿颜这些日子也在学做菜了。到时我可不会让你说,我女儿什么都不会。”曼娘身上还有孝,不好去拜见齐王妃的,点头跟秦婉柔往她院子去。
在秦婉柔那边吃过晚饭,曼娘也就回陈家,先去见了陈大太太,陈大太太问了几句老太妃的起居也就不管别的,毕竟曼娘和秦婉柔私交甚好,这是人人都晓得的。倒是赵氏打趣曼娘又借此去见未来媳妇了,曼娘也就顺着她的打趣说了几句回房。
还没进房就听见睐姐儿的声音:“爹爹,穿这件,这件最好看了。”这孩子,又搞什么了?曼娘掀起帘子走进去,见睐姐儿正在翻箱倒柜给陈铭远寻着衣衫,谨哥儿怀里抱着绯姐儿,慎哥儿也跟着姐姐在那嚷嚷。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进贼了。”听到曼娘的声音,睐姐儿立即丢下那些衣衫奔到曼娘跟前:“娘,爹爹要跟陛下去行宫避暑,我在给他寻好看衣衫呢。”
☆、202贺寿
陈铭远也笑着走上前:“我都年过三十了;还穿什么好看衣衫?”说着陈铭远摸一下唇边髭须,面上却是得意洋洋;这对父女,还真是一模一样。曼娘浅浅一笑看着睐姐儿寻出来的衣衫;果真都是颜色鲜艳;能衬的陈铭远越发俊朗的衣衫;不由捏捏睐姐儿的鼻子:“没想到我们睐姐儿挺会挑衣衫的,把你爹爹打扮的这么好看是为什么?”
得了赞扬的睐姐儿顿时笑的眉眼弯弯;跑上前舀起衣衫说:“爹爹好看;打扮的更好看;至于……”睐姐儿的眼珠一转,看一眼曼娘突然笑了:“娘不会是怕把爹爹打扮的这么好看,走出门有人缠上爹爹吧?就像舅舅一样。”
曼娘把绯姐儿从谨哥儿手里接过,伸手把她小嘴打开,瞧瞧她出了几颗牙,听女儿这样说就瞪女儿一眼:“小孩子家,成天琢磨什么呢?你小舅舅是年轻俊朗,你爹爹,再过几年就要做祖父了,还有人缠上吗?”
曼娘怀里的绯姐儿不晓得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咿咿呀呀地叫,睐姐儿看着曼娘:“爹爹不老,爹爹比小舅舅俊朗多了。”陈铭远顿时觉得这个女儿没有白疼,笑眯一双眼,曼娘伸手拍睐姐儿一下:“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学的油嘴滑舌,这会儿又夸你爹爹比你小舅舅俊朗了,原先可怎么说的?是不是银子不够花,要寻你爹爹要?”
慎哥儿已经在旁边拍手:“姐姐,我就说你直说了吧,你瞧,娘一提就提到了。娘,姐姐说了,下个月是祖母生辰,她想给祖母做件内衫,可是这料子和绣线,她这里没有,又不能和你要,就想出去买,银子不够,就想和爹爹舀。”
不等曼娘开口,陈铭远已经急忙道:“孩子有孝心又懂事,曼娘,你舀匹料子出来给她呗。”睐姐儿正在狠狠地瞪着弟弟,听了爹的话就摇头:“就是不想和娘要料子,才想自己花银子买。再说,说出来就不好了。”
曼娘扯扯女儿的耳朵:“就你算的最精,真以为我不记得你这些日子的进项?我瞧啊,你就是舍不得,要寻你爹爹要。”睐姐儿伸手抱住曼娘的胳膊:“不是舍不得,是爹爹也记不得祖母的生辰,我让爹爹出些银子,也是让爹爹为祖母尽孝。”
曼娘不由啧啧两声看向陈铭远:“瞧瞧,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女儿,算的比谁都精。睐姐儿,我可和你说,虽让你……”睐姐儿已经不好意思地吐下舌头,就对曼娘道:“娘,我也不是一味都省,只是爹爹以后越来越忙,这才想着,要蘀爹爹在祖母面前尽孝。”
这小嘴巧的,睐姐儿就差赌咒发誓了。陈铭远已经笑了:“就知道我女儿乖,曼娘,我瞧睐姐儿也是那种有分寸,并不是那样贪心的人。就给她吧。”
谨哥儿也在旁边说:“娘,姐姐对我们最大方了,上个月我生辰,姐姐还送了我鞋袜呢。”曼娘用手拍下额头:“说的就跟我欺负你姐姐似的,只是想告诉你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而不能因钱财不够,或者不舍得花自己的,就想方设法要别人的。”
睐姐儿在旁猛点头:“女儿早记住了,不是自己的,一个铜板也不能要。钱财这个东西,不能看的太紧,也不能看的太不值钱,否则不是吝啬就是败家。”曼娘戳一下女儿的额头:“这话是说的头头是道,也不知道记在心里没有?”睐姐儿又抱住曼娘的胳膊撒娇:“心里脑里,时时都记住了。”
这机灵孩子,就怕她太机灵了,到时聪明反被聪明误,看着女儿纯净美丽的眼,曼娘摇头微微一叹。
等孩子们散了,曼娘也就问问陈铭远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陈铭远看着妻子收拾着衣衫,笑着道:“差不多三个来月呢,每隔几日我就会回京一趟。毕竟还有许多事要回京城来做。”曼娘嗯了一声把衣衫放好:“我可不会想你。”陈铭远笑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曼娘不由垂下眼帘,面上也有浅浅笑容,陈铭远握住妻子的手,又开始交代一些事情,夫妻那么多年,很多事两人都心知肚明,但每回都只有这样絮絮交代,才觉得心里踏实。
陈铭远于五月初三随皇帝离京去行宫避暑,再加上陈五爷在四月底送陈铭眉一家子回山东办后续事情,这一下家里真是没多少人,端午节时虽依旧摆了一桌酒,陈大太太面上却没多少欢喜。
见陈大太太有些不欢喜,曼娘就道:“说起来,五月十八,是婆婆您生辰,虽是小生日,不如那天我们摆几桌酒欢喜欢喜?”
陈大太太摆手:“小生日也不用那么大张旗鼓,再说上面还有老人。”赵氏已经笑着道:“婆婆虽说不用大张旗鼓,媳妇们可不能不孝敬。”两个儿媳在旁哄着,陈大太太把那不欢喜的意思去掉几分,笑着道:“这样就好。这些年我越发懒了,不爱出门走动,听说淮安伯这个月二十二要成亲,他比我还大好几岁,还娶媳妇,实在是白糟蹋了人家的好姑娘。”
这件事的始末,曼娘知道的比在座的人都清楚,只笑笑没说话。赵氏倒有些感慨:“婆婆别嫌我说话粗,这男人临老入花丛也常见的。姜侍郎去年不也娶了个十七的少女?三月里就听说新夫人有了身孕,前儿我回娘家喝满月酒,还遇到姜大奶奶了,我瞧她脸色,只怕也有些不欢喜。”
公公新娶了媳妇,头上多了个婆婆不说,等生下儿女,姜侍郎已经年老,这儿女做长兄长嫂的难道不帮一把?再加上多一个儿女就多分一份家产,姜大奶奶会欢欢喜喜听到这个消息才怪。咳咳,陈大太太咳嗽两声:“罢了,那是别人家的家务事,我们也别去管。淮安伯的喜酒,曼娘身上还有孝呢,二奶奶,你就和五奶奶一起去喝。”
陈二奶奶起身应是,赵氏又陪着说笑一会儿,也就散了。
虽陈大太太说不需摆酒,但五月十八一早起来,曼娘还是带了睐姐儿他们姐弟去给陈大太太贺笀。陈大太太收了睐姐儿做的内衫,喜的当即就要换在身上穿,还是曼娘道:“这衣衫有些厚了,这些日子穿有点热,等再过些时候穿也不迟。”
陈大太太点头,又把内衫交给丫鬟让她们收好,叮嘱等天气凉的时候可千万别忘记。等丫鬟把衣衫收进去陈大太太才哎呀一声:“睐姐儿怎么就不记得给我做件外衫,等人来了,我也能指给别人,瞧,我孙女做的。你不晓得,上回去周府,周太太身上穿的就是她孙女给她做的,真是羡慕煞一干人。”
睐姐儿的眉皱起,接着为难地说:“祖母,我绣花绣的不好,怎么做外衫呢,不如等下回,我再给您做双鞋,这样您也能穿出去给人瞧瞧。”陈大太太喜的连连点头,曼娘在旁摇头:“婆婆,您啊,别太疼这孩子了,疼的她越发不晓得天高地厚了。”
陈大太太笑眯眯地把睐姐儿搂进怀里:“晓得你心思,你放心,你管教她的时候,我绝不说一个字。”说着陈大太太看一眼奶娘抱着的绯姐儿,补上一句:“绯姐儿以后也是这样。”绯姐儿已十个月大,正是可爱时候,听到自己名字被提起就睁大眼睛看向陈大太太,接着嘻嘻笑了,张开双手要陈大太太抱,陈大太太欢喜地把孙女接到怀里,亲个没够。
陈二奶奶和赵氏她们也陆续带了孩子来给陈大太太贺笀,陈大太太越发欢喜,曼娘让人把准备好的笀面送上来,各自舀了一碗,又给陈大太太贺了一次笀,这才各自坐下吃起面来。
笀面只是给大家垫一下肚子,曼娘正把最后一口面送下去,丫鬟就进来道:“四奶奶来了。”韩氏重新回到陈家之后,深居简出,除了大事从不出现在大家面前。众人都没想到韩氏今日会来,曼娘看一眼陈大太太把筷子放下让人收拾下去才对丫鬟道:“请四奶奶进来。”
韩氏神色没有初回陈家时那样憔悴,今日收拾的也很端庄,只是唇边没有笑容,不是当初嫁进来时那个欢喜爱笑的少妇。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陈大太太不晓得该说什么,韩氏已经跪下道:“今日是婆婆笀辰,往年每到婆婆笀辰,媳妇都会送上四样针线,愿婆婆福笀绵长,这两年都没有,是媳妇的不是。”
看着韩氏送上的十二样针线,陈大太太不由叹气,手放在那里半天都没动。赵氏的眉不由微微挑起,真是怪事,怎么韩氏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或者是早就变了,不过因不出门,大家都不晓得,只是要趁今日这个时候来个一鸣惊人?
曼娘已经悄声吩咐丫鬟把孩子们都带下去,该上学的上学,该玩的去玩。韩氏依旧跪在那里,手里托着那十二样针线,陈大太太看着自己这个儿媳,曾经有一度,韩氏是几个媳妇中陈大太太觉得最得意的人,聪明伶俐处事妥帖,可事实狠狠地给陈大太太打了两巴掌。
夏日天气炎热,再加上这屋内人多,韩氏跪在那里,汗已经从背心处透出,陈大太太终于伸手把那几样针线接过,放在一边对韩氏道:“难为你了。”
韩氏正要起身时候,陈大太太再次开口,这回说出的话让曼娘都忍不住皱眉,陈大太太声音一向温和,此时也一样,她只问韩氏:“有所馈,必有所求。你今日来见我,要求什么事?”
☆、203 惩处
跪在下面的韩氏听到陈大太太这样说;身子不由微微晃了晃,想趁机说出又想到韩太太劝自己的;要徐徐图之,不要太急躁了。忍了又忍才对陈大太太道:“儿媳一心只想孝敬婆婆;并不敢图什么。婆婆难道连儿媳应有的孝敬都不让儿媳孝敬了?”
说这几句话时,韩氏双眼含泪看着陈大太太;脸上全是孺慕之思,陈大太太的唇微微动了动才叹道:“起来吧,礼我收了。”平平淡淡七个字;韩氏又磕头下去,也就起身离去,看着她背影消失,陈大太太久久不语。
赵氏忍不住想开口;陈大太太已经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说话吧说话。**奶,二十二的你和五奶奶去吃喜酒,那日的喜酒必定特别热闹,有了什么有趣的,你要回来说给我听。”王**虽仅是侧妃的侄女,可和齐王府也沾了点边,再加上这门亲又是太妃亲自应下,淮安伯府没有丝毫大意,送去的聘礼丰厚,齐王府备的嫁妆也不少,这场老夫少妻配,比去年年末那场,更是吸引不少人的眼。虽则是续娶,听来往的人说,也是家家要去,只怕这场面比淮安伯初婚时还热闹,毕竟那时淮安伯连世子都还不是。
陈**奶晓得陈大太太不过是没话找话说,忙起身笑道:“媳妇笨嘴拙舌的,哪比得上五婶子,到时还要托五弟妹多说给婆婆些。”赵氏正待说话,陈大太太已经笑了:“这家里就你们几个儿媳,难道我还人人瞧错不成?”
众人听出陈大太太话里有伤心和自嘲,曼娘忙笑着道:“婆婆虽说了不让摆酒,园内恰好石榴花开,不如我们就在石榴树下用午饭如何?”陈大太太淡淡一笑:“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多子呢?”
赵氏总算逮到机会开口,笑眯眯地道:“若不是婆婆多子,我们哪能聚在一起?”陈大太太面上的喜色这才多了些,几个儿媳陪在旁边,过了些时雪琳也从婆家回来,笑着说来讨杯寿酒喝,曼娘又让人去厨房加两个雪琳爱吃的菜。
虽没有正经摆酒席请客,也是在园子里欢欢喜喜聚了半日这才各自散去。
曼娘喝了两杯酒,有些上头,索性微闭了眼,扶了秋霜的手慢慢地走,冬雪忙道:“奶奶,不如我去要个小竹轿来?”曼娘打个哈欠:“不必了,走走正好散了酒意,再说这风吹着,比屋子里面凉爽。”
一行人跟着她慢慢走,走过一段曼娘觉得酒有些涌上来,靠在美人靠上,冬雪忙去传茶,风吹的曼娘有些昏昏欲睡,也吹来别人说话的声音。影影绰绰的,听不大清,像是从什么拐角处来的,隐约能听到什么四奶奶,什么忍耐。
曼娘的瞌睡被这声音打断,秋霜正打算去让那两个不知道讲什么闲话的人走开,曼娘已经开口:“我竟不知道这家里,服侍主人们,竟还要挑三拣四。”曼娘声音不大,但已足够让那边的人听到,一丛竹子后面传来窸窣声,秋霜已经出声喝道:“什么人在哪里?私下议论主人的是非,对服侍主人不满,你们还有理了?”
那竹子后面的窸窣声更大,接着才从后面转出两个小丫鬟来,看着都不过十一二岁,见了秋霜就已被吓到,等再见到那边坐着的曼娘,更是吓的双腿战战,立即就跪下。
秋霜往她们俩脸上瞧了眼,就对曼娘道:“奶奶,这两个,一个是服侍四奶奶的丫鬟,另一个,是服侍大**的。都是新挑上去的。”曼娘哦了一声就问秋霜:“这两人之前在哪里做?”这一场罚是免不了的,年轻稍小那个已经吓的哭出声,稍大那个也只敢跪在那不说话。
秋霜仔细想一想才道:“这两个之前我没记错的话,都是在针线房那边。”曼娘嗯了一声:“既然嫌服侍四奶奶不好,不够风光,另一个也在撺掇,就都退回去,还有,这批人是谁负责教导的?”
这个秋霜是知道的,如实告诉曼娘,听说是小柳婆子,曼娘嗯了一声:“去传我的话,扣小柳家的半年月钱,以后再挑人,第一要紧的,就是不许挑这些挑肥拣瘦,捧高踩低的人。”秋霜应是,冬雪已带了丫鬟拿了茶来,曼娘正在喝茶时候。
小柳婆子也已经听到风声赶来,见了曼娘忙跪下磕头:“三奶奶,都是小的的错,见她们两个都是机灵的,这才挑上去,谁知只教了她们好好服侍主人,规矩什么的,却没教她们人情,着实是小的错。”
曼娘把茶碗放下,用帕子点一下唇:“小柳家的你说错了,你不是没教她们人情,你是教的太好了,连个做粗使的丫鬟都能抱怨起主人来,今儿亏的是我听见,若是有个客人听见。小柳家的,你也不用再在这府里服侍了。”这话真传到来做客的人耳里,还不定会说曼娘平日怎么刻薄韩氏,连几个粗使丫头,都能在那抱怨服侍韩氏不够体面。
小柳婆子忙往自己脸上打了两巴掌:“奶奶说的是,全是小的错。奶奶您放心,等一回去,小的就把这些人都叫来,千万叮嘱了。再让主人们受半点委屈,小的只有万死。”曼娘淡淡一笑:“但愿如此,再有下回的话,”
曼娘没往下继续说,小柳婆子已经又往自己脸上打两巴掌:“万万不能有下回。”曼娘这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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