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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美人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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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齐浅意远离沙场多年,父亲也早已去世。在不少人看来,齐家不过是靠着兄长的恩荫,又送了个女儿进宫。
若是齐浅意丝毫不让,别人可想不起钟世昌过去和她的保证,也想不起齐浅意过去的身份,只会指着她的鼻子唾骂她妒妇。
可真让刘氏过了门,将来还会有赵氏钱氏孙氏李氏,按着齐浅意的性子,怎么能过好日子?
齐半灵这才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只是要齐浅意忍耐一些时日。
她知道,身为妹妹,给姐姐出这种主意,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可齐浅意本就是顾忌着她才没同钟世昌撕破脸,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理,独自在宫中安享荣华?
与其看着齐浅意深陷囹圄,惊世骇俗又何妨?
倚绿这时才回过神来,看到齐半灵的神情,也知道她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多说。
这时,应白芙按好了腿,替齐半灵将裙子拉下,才扶着塌边站起身,一边又说:“姑娘,你有没有感觉双腿似乎比过去稍好一些了?”
齐半灵怔了怔,伸出手摸了摸腿,还像往常那样,一点知觉都没有,便摇了摇头。
应白芙有些无奈:“你诊别人的时候都门清,怎的到自己头上,连腿上的红淤比过去消减了一些都没发觉?”
倚绿听了应白芙这话,也高兴起来:“虽说大都气候也冷,可总比渭州暖和不少。大概是大都气候更适宜,姑娘的腿这才好一些了。”
应白芙点点头:“是有这么个可能性。”
齐半灵若有所思。
渭州苦寒,每每还未到十月,她的寝房就要点上炭盆,应白芙也会每天来替她按腿。
可就算这样,她的腿也从未见好转。
谁料一回到大都,这一年都没到,应白芙就说她的腿开始慢慢转好了。
应白芙接着说道,“我听小宫女说,大都北郊有一片皇家的温泉池,如若姑娘能去那里泡泡,或许会比现在更好。”
倚绿讶异:“这温泉池和在浴池里泡澡有什么不同吗,竟能有疗腿的功效?”
应白芙笑了:“这哪里一样了,据说温泉池的水都是地底来的,自然比浴池里烧开的水好了。只不过我也没见过什么温泉池,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神奇。”
齐半灵不去多想:“罢了,此事以后再说。若是我刚进宫就跑到北郊泡温泉去了,免不了又要被人说三道四。”
应白芙虽然从不参与齐半灵宫里各种杂事,但是也理解齐半灵如今的处境,便说:“我只是说说这种可能性,也不知道那温泉池是不是真像书上说的那般神奇呢。”
说罢,她便行了一礼,提着药箱离开了。
倚绿见齐半灵似乎根本没把应白芙提的温泉池放在心上,一屁股坐在塌上丧气道:“真没意思。”
齐半灵笑呵呵地看着她:“怎么了?”
反正周围只有她和齐半灵,倚绿便嘟囔起嘴:“姑娘,有时候奴婢会想,虽然咱们在渭州的时候天气又冷,银钱也不多,过得抠抠搜搜的。但那时候奴婢天天跟着你出去义诊,倒也逍遥自在。”
“如今倒好,姑娘你回了大都做了皇后,外人看起来你富贵荣华,可你连去温泉池疗腿都要瞻前顾后。姑娘,你真的开心吗?”
齐半灵明白倚绿的心思,可她向来是乐天的性子,不愿总是多愁善感的,便也劝她:“你想想,我在渭州的时候,天气又冷,腿半点都没好。如今回了大都,还能常常见到娘和姐姐,不是也很好吗?”
倚绿暗暗腹诽,是啊,不仅如此,回了大都,还成了裴亦辞的皇后。
当年到了渭州之后,倚绿本以为,齐半灵与裴亦辞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瓜葛了呢。
虽然裴亦辞也没做出什么真正伤害齐半灵的事情来,可倚绿莫名就对他有种隐隐的敌意。
当年姑娘为了他才伤的腿,他就算不知道实情,可凭什么故意不在大婚当日亲自迎亲,又在回大都之后刻意冷落她家姑娘,让她差点被宜妃那种嚣张跋扈的宠妃看轻?
若不是顾忌着应白芙的叮嘱,怕让齐半灵知道了过去的事加重颅内的伤情,倚绿早就打算不顾一切说出所有事了。
她偷偷瞄了眼已经从案上拿起一本书在看的齐半灵,抿抿唇,不再说话了。
**
裴亦辞将冯许安排到了凤栖宫后,心里总还觉得有些烦躁。
他批完了各地州吏呈上来的折子,有些不耐地丢开了朱笔。
宜妃此人小手段不断,但她留着有用,所以裴亦辞向来对她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可他察觉宜妃在凤栖宫安插了眼线,却全然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心里这股燥郁来源于哪里。
既对宜妃的低劣手段感到作呕,也恨自己还是会下意识去护着齐半灵。
裴亦辞丢开朱笔的时候,侍立在一边的孙禄心头一跳,无声地往后缩了缩,却听裴亦辞开口吩咐他:“去凤栖宫传个话,就说朕今晚过去。”
孙禄知道,若是裴亦辞去看望八公主,向来不会让人提前传话。因此这么说了,应当是今晚要宿在皇后那里了。
他连忙赔笑:“陛下,一个时辰前凤栖宫就来人传话了,说皇后娘娘今日身子不便,不能伴驾。”
裴亦辞没再说话,又拿起内阁的折子翻看起来。
孙禄见他这样,便以为他不打算过去了,便猫着腰上前替裴亦辞磨墨。
谁知天刚擦黑,裴亦辞批完了案上的折子,放下朱笔便朝外走。
孙禄忙不迭跟在他身后,一边殷勤道:“陛下,奴才已经吩咐人传膳了,陛下要不要先用晚膳?”
裴亦辞只扫了他一眼:“去凤栖宫。”
孙禄心里一惊,却见裴亦辞也没坐肩舆,已经朝凤栖宫的方向走了。
他暗道不好,他还没来得及给凤栖宫那边传话呢!
裴亦辞到凤栖宫的时候,齐半灵正一个人坐在偏殿的塌上,凑在小几边悠哉哉地吃着饭。
见裴亦辞突然进来了,她反应不及,连嘴里的米饭都顾不得咽下,一边扶着身边的宫女想行礼,一边含糊不清地告诉裴亦辞:“陛下,昌宁被平王接去祥太贵妃宫里用膳了。”
裴亦辞唔了声,坐到了小几的另一边。
齐半灵本就是偷懒不想下榻,才让人把晚膳摆到小几上的。
可现在陛下过来了,她让陛下就这么坐在那么小的塌上看着她吃饭也不合体统,便咽下嘴里的米饭,试探着问他:“陛下还没用膳,要不臣妾让小厨房赶紧加几个菜,臣妾伺候您在桌上吃?”
裴亦辞随意看了眼小几上的菜色,立马就知道这些都是齐半灵平常爱吃的几样。
他移开眼,淡淡说了一句:“不必,让小厨房给朕添碗饭。”
齐半灵赶紧使了个眼色让倚绿下去准备,又拍了拍裴亦辞的马屁:“陛下勤政节俭,实乃万民之福。”
眼见着裴亦辞的脸色一下就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齐半灵心里嘀咕,原来皇帝不管听多少次恭维话都听不腻啊。
宫里用膳向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两人沉默着用完了膳,齐半灵见裴亦辞似乎没有想走的意思,不免有些奇怪。
陛下都用完膳了,怎么还不走,难道孙禄没告诉陛下,今儿她来了月事不能侍寝吗?
眼见着裴亦辞从随侍的小太监那里拿了本书,就着小几上的烛台便读了起来,一副今晚要留宿的架势,齐半灵心里一慌,低头道:“陛下,臣妾今儿身上不适,不能侍寝。”
裴亦辞眉尾一挑:“嗯?”
他这一声从鼻腔轻轻溢出,带着些许慵懒。
齐半灵却没空欣赏这些,想到身为皇后要劝谏陛下恩泽六宫,忙接着道:“如今顺嫔禁足,不如陛下今晚就去宜妃那里。”
她这话一出口,才想起倚绿一早告诉她裴亦辞在建章宫门口训斥宜妃的事来,刚想改口提豫嫔,却听裴亦辞略带怒意地叫她:“齐半灵……”
“啊?”
齐半灵完全不明白裴亦辞为何在她面前总这么喜怒无常的,有些无措地看向裴亦辞。
裴亦辞紧紧盯着齐半灵的脸,见到她脸上带着茫然惶惑,心里更是一阵郁结。
过去,他从没见她对他露出这种表情过。
可是如今,他为了宜妃在凤栖宫安插眼线的事情烦躁了一天,而到了凤栖宫,齐半灵催他今晚去宜妃那里的语气,比问他是不是留下用膳还要自然。
他攥紧拳头,又唤了她一次:“齐半灵。”
“你现在是不是过得很快活?”
齐半灵不知他为何突然就这么问,看到他沉着脸色,便下意识答:“没有没有,臣妾不快活”
“你的意思是,做朕的皇后,叫你不快活了?”
齐半灵欲哭无泪,这裴亦辞今儿又犯什么病,逼着让她说自己快活。
可毕竟裴亦辞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她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立马又改口道:“臣妾说错了,臣妾很快活。”
看着眼前女子低眉顺目的,一双桃花眼略带讨好地望着自己,裴亦辞只觉得更气闷了。
“有什么快活的,我们娘娘连去温泉池疗腿都不敢提,生怕被人说三道四的。”
倚绿低低一句嘀咕,在寂静的凤栖宫却显得格外清晰。
齐半灵吓了一跳,整个寝殿的宫人都低着头不敢出一声大气,倚绿这话声音虽轻,裴亦辞却肯定听到了。
“你想去温泉池疗腿?”
裴亦辞冷冷看着她。
果然,她入宫以来,无论遇到什么事,从来没想过来找他。
“也不急在这一时……”
齐半灵忙开口解释,她还惦记着尚在钟家的姐姐,不想离开大都太久,可她话还没说完,却听裴亦辞语气不耐地接着道:“若真能疗你的腿,过几日你便收拾收拾过去,想住就住,想走就走,想让朕把温泉池送你,想给那个池子取名,都随你,免得你还编排朕,委屈你来做这个皇后了。”
齐半灵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望向阴沉着脸的裴亦辞。
陛下到底发什么神经,这都开始说气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晚了,实在抱歉orz
第三十三章
“姑娘; 咱们今日就去温泉池?”
倚绿交代了几个小宫女去替齐半灵打点行李; 又回到她身边悄悄问她。
就算陛下昨儿就说了“过几日”过去,可当真第二天就过去,是不是不大好?
齐半灵手里捧着瓷碗正在用早膳; 闻言点点头:“虽然陛下昨晚可能说的是气话; 可天子一言九鼎,句句都是口谕圣旨; 我们也不好抗旨不从?”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而且我也仔细思量过了; 如今我身处深宫,无论做什么都撒不开手。若是搬去北郊住上一阵子,可能有些事倒也更好着手了。”
倚绿想想也是:“姑娘如今在宫里; 消息闭塞。挑了那几个采办的小太监,虽然也算老实机灵,但是打探最近的消息可以; 若是想查点过去的事情却也难。如果出了宫; 说不定还比现在更方便些呢。”
齐半灵莞尔。
其实还有另一层缘由,她没有对倚绿明说。
那就是裴亦辞实在太喜怒不定了,齐半灵也不知他究竟怎么了; 好好说着话呢; 经常就无端端发怒了。
昨夜更是不可理喻,她身上不便,就让他去宜妃那里; 反正宜妃本就是他的宠妃。
谁知她就提了那么一句,本来还看上去心情不错的裴亦辞又气急败坏了。
她也是早上听倚绿偶尔提起才知道今儿裴亦辞训斥了宜妃,转眼就忘了,裴亦辞也没必要把对宜妃的气撒在她头上?
可能裴亦辞也是做了几年皇帝颐指气使惯了,稍有不顺心就要发怒。否则,齐半灵也没法想象当年哥哥怎么能在宫中做了他这么久的伴读的。
不论如何,齐半灵可不想成天在裴亦辞的怒气下担惊受怕,还不如早点搬到北郊的温泉池去,又方便又清净。
马上可以离开宫中了,齐半灵心情大好,又吩咐倚绿:“你去看看昌宁有没有起,若是起了,告诉她我要去北郊的事情,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她一顿,想起凤栖宫外的那几个侍卫,“对了,还有冯许那几个,也问问他们是否一起跟去。”
那些侍卫是裴亦辞派来驻守凤栖宫的,而皇后出行有专门的仪卫。齐半灵估摸着,他们可能会留在凤栖宫。
倚绿出去了没多久便回来了:“姑娘,八公主一听说要去北郊,便怎么也不肯去了。她说小时候去过那边的行宫,天热的时候蚊虫特别多,她也不爱泡温泉,去了没意思。”
齐半灵说了声知道了,又吩咐她,“昌宁现在虽说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也要注意休息,你再去叮嘱庆蓉一声,叫她记得每天让昌宁按着方子服药,不要贪玩更不要劳累,免得影响病情了。”
倚绿应了一声,想起另一桩事来:“姑娘,冯侍卫说,他会随凤驾一道去北郊的。”
齐半灵有些奇怪:“你有和他说,昌宁留在凤栖宫不过去吗?”
倚绿忙道:“说了,可冯侍卫说,陛下命他护卫皇后,他只奉陛下之命行事。”
齐半灵蹙了蹙眉,心里有点不大舒坦。
难道裴亦辞把冯许等人安排在凤栖宫,不是为了八公主的安危,而是要管着她?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一个没有娘家靠山的空壳皇后,裴亦辞到底有什么不放心的,还要派人看着她?
因为一早就打算好了要去北郊,齐半灵本就起得早,宫女们整理了两个大箱笼装着衣饰器物,她一看时间还早,便去魏太后处请安去了。
魏太后似乎一门心思在寿安宫念佛,听齐半灵突然说要去北郊温泉池,也只是睁眼看了她一眼:“皇后怎的去得这么急,如此,后宫杂务该如何处理?”
“劳母后挂心,都是臣妾的不是。”
齐半灵连忙先告了罪,这才解释道,“臣妾已经命专人每三日将后宫账册整理完毕送去北郊行宫,不会耽误太多的。”
魏太后轻轻嗯了一声,一只手一粒一粒拨弄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皇后有安排,哀家也就放心了。”
反正齐半灵去北郊行宫是裴亦辞的意思,魏太后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齐半灵又和魏太后行了礼,这才由倚绿推着轮椅离开了寿安宫。
齐半灵一走,魏太后就恨恨叹了口气:“以莲这个不争气的,现如今宜妃那小狐狸精被皇帝训斥,皇后又去了北郊行宫,豫嫔……也罢,她不必提……”
“她要是放聪明点,不瞎往禁苑跑,没被禁足,现在不正是留住皇帝心的好时候?”
魏太后平生最遗憾自己没有亲生皇子,不然如今在帝位的怎么也不会是裴亦辞。所以她一直把魏家的希望托在子侄辈上,看到魏以莲这么不争气,她真真是恨铁不成钢了。
毕嬷嬷见魏太后面色不善,忙不迭上前替她顺着气,一边低声说:“娘娘不必心急,依老奴看,陛下对皇后也不那么放心。”
“老奴听闻,前几日,陛下还派了几个侍卫驻守在凤栖宫外。娘娘您想,凤栖宫位处深宫,何必专程要侍卫驻守……”
毕嬷嬷特意把话留了一半,就见魏太后面色却的确好了一些:“你是说,皇帝不放心皇后,派人专门盯着她?”
毕嬷嬷忙低头道:“这老奴可不敢乱说。”
魏太后又问:“可知道那些侍卫的来历?”
毕嬷嬷却是摇头:“这老奴就不知了,左不过是陛下身边的近卫之类的,没什么大来历。”
魏太后敷衍地点点头,这才叮嘱毕嬷嬷:“反正皇后这便要去北郊行宫了,现如今宜妃也挨了训斥在她宫里装病呢。你记得让以莲开始用哀家给她准备的那个调养身子的方子。”
“如今陛下膝下无子,她的肚子若是争气点,指不定第一个皇子还是出自咱们魏氏女。”
**
齐半灵回了凤栖宫,八公主也已经起床了,跑到主殿去找她:“皇嫂,你真的要去北郊行宫了吗?”
看到齐半灵身边的宫女似乎连行装都替她打点好了,她又补了一句,“这就要走了吗?”
齐半灵摸摸她的头:“是呀,如今这七月天,下午最是酷热。我早点过去,应该还能到行宫用午膳呢,也不用晒下午那大太阳。”
再者说,现在顺嫔被禁足,宜妃被训斥之后装病不出,也只有豫嫔一人需要天天来凤栖宫请安。她也懒得只劳动豫嫔一人,干脆就暂免了豫嫔每日请安。
因此,既然已经跟魏太后请了安,她就没什么事了,直接过去北郊温泉池也无妨。
想到自己可能要在行宫呆一段时间,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八公主,便拉着她的手又关照了她饮食宜忌不要劳累云云。
八公主早不知听齐半灵唠叨了多少遍,还是一一认真听完,才笑着说:“皇嫂不必担忧我,这些我都记着呢。”
齐半灵见八公主用心记着,便也安了心,又随意指了个小宫女过来吩咐:“陛下应当是还没下朝,你过去跟孙公公提一句,就说本宫已经按陛下口谕打点好东西去北郊行宫了。”
八公主见齐半灵派人知会了裴亦辞便要让倚绿推着轮椅往外走,愣了愣:“皇嫂不等皇兄下朝吗?”
齐半灵莞尔:“陛下昨夜已经同意了,也不知陛下今日何时才能退朝,我还是趁着日头不热早些出发为好。”
“哦……”
八公主见齐半灵朝着自己摆手道别,忙也说了声“皇嫂再见”,才喃喃道,“皇兄也真是的,我就去十一哥那里吃个饭,转眼就让皇嫂去北郊了。”
她现在无聊了,找谁一起下棋啊。
她的几个宫女只会叶子牌,自家哥哥又忙得不可开交,皇兄的几个后妃之中,她也只想和自家皇嫂一块儿玩。
八公主百无聊赖地抬脚踢了踢凤栖宫正殿外地上的一颗小石子,便回自己的寝殿去了。
孙禄得了齐半灵离开宫中去北郊行宫的消息,惊了一跳,可想起昨夜裴亦辞的确这么和齐半灵说过,便稍稍安了心。
反正这也是裴亦辞的意思。
近日大宴境内国泰民安,鞑靼内乱未平,也腾不出手来侵扰北地,朝堂之上只有几个言官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不休。
裴亦辞将几件大事拍了板,见没官员再启奏,便叫了退朝。
孙禄跟着裴亦辞回到了建章宫的书房。
通常而言,若是朝堂无事早早退朝了,裴亦辞心情都会不错。
可今天孙禄却隐隐觉得,裴亦辞似乎不是很高兴。
尽管裴亦辞不管高不高兴都冷着脸,但是孙禄伺候了他多年,明显感觉到他心里埋着怒气,连气势都比往常更可怕些。
孙禄心里默默叹口气,原本陛下虽然冷淡,却也少有龙颜震怒的时候。可这几月来不知为何,陛下一遇到与皇后有关的事,就老无缘无故生闷气。
然而皇后离宫去北郊行宫是大事,孙禄可不敢拖延回禀,还是壮着胆子说了:“陛下,皇后娘娘奉您的口谕,今儿一早离宫朝北郊温泉池去了。”
裴亦辞翻阅奏折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孙禄。
“朕何时……”
他刚说出这三个字才想起,昨夜他的确一气之下让齐半灵“过几日”去北郊的温泉池,随后就拂袖而去了,便改口道,“朕何时让她今日便过去了?”
这他哪里知道?
孙禄尴尬笑笑,猜测道:“想来是皇后娘娘不敢耽搁您的口谕,这才早早过去了?”
“随她去。”
裴亦辞不语,拿起桌上的朱笔接着批起奏折来。
第三十四章
齐半灵出行带了两驾载着重物的马车; 行起路来比往常慢了些; 因而她到达北郊行宫的时候已过了正午。
早有快马将齐半灵要过来的消息传到了北郊行宫。因为经常有宫中贵人会来北郊行宫,那里的掌事女官也习以为常,接到消息便收拾妥当等候凤驾了。
北郊行宫距离大都都城仅十里地; 倚碧山而建; 临山依水,风景极佳。
七月的碧山; 正是郁郁葱葱好风光的时候。
倚绿推着齐半灵的轮椅朝里走的时候,行宫的掌事女官吴姑姑就带着一众行宫宫女太监在行宫外跪迎凤驾到来。
这位吴姑姑四十出头的年纪; 穿着举止都很精明利落; 人也不糊涂,对齐半灵这趟行宫之行丝毫不敢怠慢。
她热络地迎着齐半灵进了行宫。
齐半灵四处看看,行宫的规制自然比大内简略几分; 但也处处彰显着皇家气派。
饭厅的四周都放着冰盆驱散热气,而饭桌上,吴姑姑已经吩咐人备好了午膳。虽然时间仓促; 只有两荤两素; 还没有主食,但她也算用心,齐半灵进去的时候; 桌上的几道菜还冒着热气。
吴姑姑见齐半灵坐到桌边美滋滋地开始用膳了; 就说要去厨房看着他们筹备点心,行了礼退下了。
刚出了饭厅,她就被一个穿首领太监衣服的公公拉到一边了。
吴姑姑本吓了一跳; 看清那人之后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问他:“陈公公,皇后娘娘凤驾莅临,你怎么都不来请安?”
那陈公公和吴姑姑差不多的年纪,人却看上去奸滑不少。
听吴姑姑这么问他,他也不慌乱,拢了拢袖子,散漫地答道:“吴姑姑,你也不想想,这今儿一早来了信,正午人便到了,怎么看也不像是所谓来行宫疗养的。”
吴姑姑愣住了:“这话怎讲?”
她本是尚宫局的宫女,前两年因为行宫原本的掌事女官年老还乡了,才被调来行宫做女官的,不比陈公公,自幼就在行宫伺候,是行宫的老人了。
陈公公“嗬”了声:“咱家瞧着这皇后娘娘,倒像是文宗朝敏嫔的例儿了。”
“敏嫔?”
陈公公见吴姑姑不解的样子,得意地笑笑:“吴姑姑啊,宫里的事儿咱家不及你懂得多,可这行宫里的门道,那天底下可没比咱家更清楚的了。”
“敏嫔当年,可是宠冠六宫无人可挡的人物,一日却突然来了行宫说要疗养。那时的首领太监知道敏嫔受宠,给她吃好的喝好的伺候佛爷似的伺候她,结果第二日,敏嫔降为庶人的圣旨就来了。”
“这一出谁都没料到。而且,敏嫔当时得罪了宫里的贵人,那位贵人知道行宫里第一日竟对敏嫔百依百顺的。很快,行宫里的掌事女官和首领太监都倒了大霉。”
他朝着吴姑姑眨眨眼,“不然,你以为咱家怎么做上这首领太监的?”
吴姑姑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过神来:“可是,我看皇后娘娘心情不错,不像是被贬斥的样子啊。”
陈公公翻了个白眼:“你傻不傻,她被贬到行宫来,还要哭丧着脸被你发现?那不是更丢人吗?”
“你想想,我们虽然身在行宫,宫里的消息没少听?陛下大婚的时候就不在大都,回到大都了,一个多月没去过皇后宫里。这皇后你也看到了,腿也不能走路,难保做了什么惹陛下厌弃,这才被赶到行宫来的。”
吴姑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敏嫔只是个嫔位,犯了错被赶来行宫倒说得过去。皇后娘娘那是六宫之主,封宫禁足哪样不能做了,怎么偏会被赶来行宫丢人?”
吴姑姑虽不知行宫这点事,可在尚宫局多年,她还是挺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的。皇后那悠闲的样子,怎么看都真是来疗养的。
陈公公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耐地摇摇手:“你不信便罢,咱家看你人心地好,这才大发善心提点你几句,哪想到你还不领情。”
吴姑姑无奈道:“陈公公,那我也好意提醒你一下,皇后娘娘看起来真是来疗养的,你万万别怠慢了凤驾。”
陈公公懒得和她再说,一甩袖子走了。吴姑姑本想再提醒他一下,可陈公公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他就一溜烟走远了。
吴姑姑回饭厅的时候,齐半灵正吃到一半。
反正这里也没人管着她,她就不拘着那“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了,指着一道清蒸鱼问吴姑姑:“这鱼又新鲜又肥美,是在哪里买到的?”
她感觉这里的鱼比宫里吃到的还新鲜,反正如今宫务由她管着,若是知道哪里采购的,回宫以后也让人从那边买鱼。
吴姑姑笑了笑:“回娘娘的话,这鱼不是外头买的,是今儿一早几个小太监从后山湖里钓来的。”
齐半灵有些吃惊:“本宫听说行宫后山的湖特别小,没想到钓出来的鱼那么鲜美。”
吴姑姑笑眯眯的:“是了,那湖虽小,可却是活水,鱼都是从西边的河里游来的,游了几千里,吃上去味道自然好。”
过几日行宫住得无聊了,她不就可以去后山钓鱼了?
齐半灵若有所思,又忆起刚刚吴姑姑提到了“小太监”,又问她:“对了,本宫记得,行宫除了一位掌事女官外,应当还有一位首领太监才是。那位公公是生病了吗,怎么不见他人?”
吴姑姑心里有些慌。她也不想替陈公公遮掩,可真要告陈公公的黑状,她也说不出口。
正在这时,外头小宫女回禀道:“娘娘,行宫的首领太监陈公公求见。”
吴姑姑一听就觉得没好事,果不其然,陈公公捧着一碗糙米饭进来,朝着齐半灵行礼:“皇后娘娘,奴才伺候您用饭。”
一看到那碗糙米饭,吴姑姑差点吓晕过去。
行宫便也罢了,在宫里,连宫女太监都只吃。精米饭,糙米饭是用来喂牲口的。
拿糙米饭敷衍皇后,这罪责下来,他们整座行宫都会被连坐。
所以不等齐半灵开口,她已经呵斥起陈公公了:“你是不是疯魔了,怎么给皇后娘娘准备糙米饭?”
齐半灵的脸也沉了下来。这首领太监不知为何,摆明了要怠慢她,但她真屈尊降贵和他扯皮,也落了下乘。
陈公公犹不自知,还在那想着敏嫔的事儿,嘴里说着:“娘娘既然来行宫思过,还是不要太铺张为好。”
齐半灵和她身畔的倚绿对视一眼,都不明白这陈公公哪来这么可笑的自作主张。
倚绿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教训这不知好歹的太监,却听门口突然传来隐含怒气的声音:“朕怎么不知,皇后来行宫思过了?”
行宫饭厅里的人都是一惊,朝门口望去,便见裴亦辞跨过门槛,一道颀长的身影逆着午后最烈的阳光走了进来。
待他走近了,齐半灵都能看到他额上被外头烈日晒出的一层薄薄的细汗。
只见裴亦辞直接挑了齐半灵身边一个椅子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吓得跪伏在地的陈公公,只冷冷道:“你喜欢吃糙米饭,就赏你去豕圈里吃个够。”
齐半灵闻言一震。
所谓豕圈,那里豢养的可不是普通的猪,都是被捕来最为凶猛的野猪,一般手无寸铁的人进去,都会被好久没闻过肉香的野猪吞食个干净。
陈公公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连连哭喊求饶,却被外头冲进来的侍卫捂着嘴架出去了。
齐半灵见裴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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