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驸马倾城-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公主府美食好酒的名声在一夜之间遍扬镐京。
可是没尝到好酒好菜的人更多,他们对公主府的婚宴多么多么的特别毫无体验,只记住了自己围观到的婚礼过程,所以与顾乐飞的初衷背道而驰的是——
多年之后,人们津津乐道的,不是定国大长公主出嫁多么威风赫赫、排场奢华,也不是驸马爷多么纨绔肥胖。而是整场昏礼虽然皇帝重视,举办隆重,弥漫其间的那种古怪又可笑的气氛,还有女强男弱的颠倒关系,都让人深觉怪异。
所以,顾乐飞想要追求的“特别”的确有了,却不是他想要的那种“特别”。
当然,很多年后,大长公主已不仅仅是大长公主,而那位被人认为是“拱了好白菜的猪”的驸马,也早已今非昔比。大靖最有权势的一对夫妇,当初所举办的昏礼竟然这般奇怪又好笑,无怪乎能让人们挂在嘴边许多年,百聊不厌。?
☆、第 21 章
? 入夜,定国公主府中婚宴,名门公卿子弟,三省六部京官,镐京有权有钱的人物皆云集于此,觥筹交错,彼此应酬,好不热闹。
丝竹管弦奏乐助兴,夜空升起火树银花,照得整座府邸霎时如同白昼。
胖胖的新任驸马爷,一贯被这些人物瞧不起甚至忽略的驸马爷,拿着酒壶酒杯笑眯眯地到处敬酒。今日大喜,即便在座的宾客对这对夫妻根本不看好,但是皇帝既然要给足大长公主体面,那么他们也绝不会使驸马难堪。更何况这位驸马今天八面玲珑,礼仪和言辞皆挑不出错处来。
满庭热闹,高峥却独立于廊下,端着酒杯,品尝杯中澄红色的青梅酒,望着北边隐约挂起了大红宫灯的婚房,觉得酒入口中,只有酸味,并无他人称赞的清甜。有不认识的女子想过来和他说话,却被走过来的高峦三言两语打发掉。
“大哥,姐姐特意叮嘱我来瞧瞧你,今日早些回去罢。”高峦排行老二,和高峥并非一母同胞,但被他称为姐姐的只有一人,端贵妃高娴君。
高峥摇头:“宴饮正酣,怎好离开?”
高峦走近一步,低低在他耳边道:“大哥,那日你特意改道公主府来见她,莫非以为姐姐不知道?”
什么?
高峥猛地抬头。
迎上高峥震惊中带着愤怒的目光,高峦不由在心中鄙夷,他的这位大哥怎么还是如此天真。
“那日跟着公主出门的两位宦官大人,眼睛尖得很,”高峦意味深长地望着他,“姐姐将此事压了下来,陛下不知道。但是,没有下一回。”
高峥口中发苦:“吾知晓。”
另一头,司马诚的亲妹,皇八女明月公主司马彤带着一干女眷从府西往婚房而去,恰好顾乐飞的妹妹顾晚词也和友人们从府东过去,准备离开的高峥恰好接连碰上这两拨女人,俱都被阻拦半天不得离开。
尤其是顾晚词,眼底的失望一览无余:“可是府中招待不周?高大郎君怎么如此早便要走?”
高峥客气地笑了笑:“明日尚有公务要处理,今日不宜太晚。”
待他走远,顾晚词依然望着他的背影挪不动步子,她身旁的单苗轻轻捏了她胳膊一下,朝她摇了摇头。
顾晚词知道她的意思——即便你不介意做他的填房,顾家和高家也绝无可能联姻。大长公主,那是高家避之不及的一个人。
“吾知道,只是做做梦罢了。”顾晚词垂眸,低声轻叹。她的才情和书法在镐京很出名,都道她深得父亲真传,可是身为女子,读那么多的书有何用?家中这个成天琢磨吃喝、不干正事的哥哥,她同他说教多少次也不顶用,如今好不容易娶妻,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发现娶的是个烫手山芋。因为这位新嫂嫂,她与心中所慕之人更加不可能在一起了。
顾晚词的心中浮现出淡淡的埋怨。
公主府一角发生的这个小插曲,被一直注意高峥动向的顾吃目睹。作为顾乐飞“吃喝玩乐”四随从里最机灵的那一个,顾吃趁驸马爷敬酒间隙,向他耳语告知了这件事。
“哦?碍眼的家伙走了?不错不错,”顾乐飞笑得更开心,“本以为他今晚总会弄出点什么动静来,没曾想这么安分,倒给我省事了。”
“那小姐?”顾吃问。
“无事,她还不至于那么没脑子,”顾乐飞又往杯中斟满酒,思虑片刻,又问,“已经这个时辰了,长公主可有用饭?”
当顾晚词一行人走到婚房前时,偌大的婚房已挤满了人,站在门外也能听见明月公主的高声说话:“皇姐,今日我可是全程观礼下来的,拜天地的时候,驸马跪下去居然差点起不来了!哎哟哟那一身肉抖啊抖,笑得我肚子痛!皇姐,虽说驸马长相喜庆,但影响行动也是不好,你日后该督促他保持身材,少吃些才是呢。”这是有意找茬了。司马妧入京前,明月公主一直是镐京最富盛名的公主,如今被司马妧抢了风头,她就偏要趁这女人成亲之时找回场子。
外头的顾晚词听在耳中,心生不悦。顾乐飞再胖也是她哥哥,她可以嫌弃,却轮不到别人嫌弃,皇帝的亲妹妹也不行。
不过此刻她不打算开口,因为她很想听听自己的新嫂嫂会如何回应明月公主的话,是赞同?还是驳斥?
“嗯……你是哪位?”
纯粹的疑惑,带着砂砾质感的特殊嗓音,全大靖可能也找不出第二个音质如此特别的女音,这是只属于大长公主的声音。
这问句一出,包括顾晚词在内的一干女眷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明月公主自司马诚登基后风光无限,虽然已嫁人,却仍然常常举办各种游猎行宴,镐京少有不知道这位公主的。
可是司马妧却是真的不知道。
她在西北二十年,和京中各种大小势力毫无牵扯。而居于永福宫中时,司马诚大概是担心女人会透露风声说出驸马的不好,怕她反悔,故而很少让除了高娴君以外的女眷,如妃子公主贵妇等接触她。和她谈事情的,不是官员就是内侍。
“此乃陛下亲妹,明月公主。”旁边有人替司马彤说话,语气里带着隐隐的炫耀。
“哦,”司马妧点头表示明白,“你排行第几?”
“吾行八。”司马彤这次自己亲自回答,还扬了扬下巴。她十分讨厌司马妧的态度,觉得胸口堵得慌,好像自己比她矮一截。
“行八啊,”司马妧点了点头,“看你所梳发髻,已经嫁人?”
“是,”司马彤挺了挺胸,仿佛这样就能秀出她的优越感,“吾驸马乃睿成侯长子赵择,如今正任朝议郎。”她言下之意,我家驸马一表人才前途无限,你看看你嫁的又是什么货色。
可惜司马妧完全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居然十分欣慰地点了点头:“已经嫁人了啊,果是时光如梭,我记得我离开镐京的时候,你该是还未降生吧?”
司马彤顿时一噎。干巴巴地回了一个“是”,立即生生觉得自己比她矮了何止一截,恨不能把那个“是”吞回肚子里去。
司马彤的心里燃起怒火。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拿行第压我!比我大上几岁,出身又好一点,有什么了不起吗?
其实,大长公主殿下真的没有恶意。
镐京中的皇族高官等等真是太多了,每逢一个不认识的人,她都十分希望这些人主动做一下自我介绍,好让她认识。可是某些人,比如司马彤这样的,偏偏觉得她应该认识自己,一点做自我介绍的自觉都没有。
对此,司马妧也是很忧伤的。
在门外听着的顾晚词忍不住微笑,觉得这位嫂嫂果真不愧她的大长公主之名,寥寥数语,生生压了气焰嚣张的明月公主一头,简直令人拍手称快。
于是她也带着身后的一些女眷踏入婚房,轻轻笑着向室内各种头衔的公主县主们行礼,打断明月公主的继续找茬,接下来又是一番女眷间的闲话了。
司马妧颇觉无趣,听见窗外夜空中升起的火树银花噼里啪啦声,她倒是很想去看看,而非坐在这里听几桌女人聊天。
这时候廊外忽然有侍女道:“好像驸马爷带人过来了!”
“快!快!盖喜帕!”屋中忽然一阵慌乱,喜娘手忙脚乱地去找帕子,司马妧因为嫌闷而扔了它,却不知道被谁藏了起来,一时居然找不到。
眼见本来就全是人的屋中又乱成一团,司马妧皱了皱眉,沉声道:“慌什么,找不到便罢了。需要避嫌的女眷先出去,喜娘留下,侍女把大门敞开。”
她实在是很善于三言两语解决问题。顾晚词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这位大长公主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场,莫名其妙就能让人信服,这种令人折服的气质是明月公主拍马也赶不上的。
只是……为什么她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似乎她的嫂嫂将一屋子各种位分头衔的贵妇公主们,通通当成了她的手下?
顾晚词的感觉很是敏锐,因为司马妧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一点出嫁的自觉,仿佛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多加一个人睡觉而已。
故而,她看见胖乎乎的顾乐飞后头跟着一群大男人挤进屋来,没有一丝羞涩感,反而眼前一亮。
那个最胖的一定是驸马了!
众人推推搡搡进来起哄:“闹洞房,闹洞房!”和顾乐飞不熟的某几个人喊得最凶,厚着脸皮、借着酒意,想要看这位上马击胡虏的英武长公主出糗。
进来的时候,顾乐飞被不知道哪个人压着肩膀和半个脑袋,难受得很,好不容易才推开了那人的胳膊,他一抬头,居然恰好撞上司马妧的眼睛。
和幼时一样的,琥珀色的眼珠。
十分清澈锐利的一双眼,不知道为何,她的眼里隐隐有奇异的亮光在闪烁。
在昏车上虽然她拉了马儿一把,但毕竟蒙着脸,隔着帘子,他看不真切。
此刻一身大红描金喜服的司马妧,负手而立,淡淡朝这边望来。她的妆容艳而不俗,发髻高高竖起,金饰珠玉点缀其中。前庭饱满,鼻梁高挺,两颊斜削的阴影使得轮廓更为立体,一双大红嘴唇非但不媚,反而更衬英气。
显然梳妆的人有意化出雌雄莫辩的美感。
不光是顾乐飞,进门的男人都看得有些发愣。
这个妆容,这份气质,和镐京中以艳为美、以柔为美的流行都太不相符。
不过却很美。
男人们往往说不上为什么女人这样打扮好看,只是凭野兽的直觉,反正好看就是好看。
原本闹腾的室内突然一下子安静了。
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她,顾乐飞的心中生出些许不悦。
他大喇喇地一转身,笑嘻嘻地对满屋子两眼发直的男人宣布:“那啥、要闹洞房,先扳手腕,赢过我媳妇的,才、才能闹!”他仿佛喝醉了一样,大着舌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回头对司马妧道:“媳妇,没、没问题吧?”
司马妧勾了勾唇:“甚好。”她从旁抽出一双鹿皮手套来,戴上,扫视众人一圈:“不要浪费吾的时间,力气最大的,上。”
她知道闹洞房是怎么回事。手下那么多士兵,成亲的时候有邀请她前去观礼,虽然她是未嫁的女人,不方便闹,不过看得却很多。
闹洞房,除了新郎新娘倒霉,其他人都很开心。
司马妧不想做这个倒霉的人,而且……她饿了。
她想早点结束,然后要吃的。
其实她的力气在西北军中也不算特别大。寻常骑兵可拉三石弓,她拉五石,周奇可拉六石,而田大雷能拉开七石弓。
七石弓是什么概念?历史上那位力能扛鼎的项羽,能拉开九石弓,已是超乎常人,空前绝后。故而七石弓,已经是非常不得了的大力士了。
司马妧觉得自己还算不上力气大。
不过,面对这些平日游猎走马一把好手的佳公子们,她却是绰绰有余。这些人或许骑术马术还过得去,但是若按挑选士兵的标准来看,能够得上进入西北骑兵队伍的,恐怕少之又少。
当最后一个自诩力气大的贵公子被司马妧一手压制,司马妧已是兴趣乏乏,挥了挥手:“你们撤吧。”
二三十个大男人面面相觑,都从各自的脸上看到了羞愧。男人们也是很要面子的,既然有言在先,又赢不过大长公主,哪里还好意思留下来。
“告辞。”
“告辞。”
“告辞。”
兴高采烈进来,灰头土脸出去。
送走了这群不怀好意的家伙,司马妧脱下手套,方才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顾乐飞,不止是他的脸,还有他全身上下,无一不被她打量了个遍。
他很白,皮肤也很好,不油腻,而且到处都是软乎乎的肉,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所以……
先捏哪里好呢?
不知道大长公主心中所想的驸马爷,只觉得被她盯得浑身发毛,没来由的就有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莫非公主终于要对吾发难了?我就知道,行过军打过仗的人肯定看不起我这一身肥肉。
虽然已决定要好好待她,可是对方未必也是这么想。
顾乐飞心中不由十分忐忑,努力抬起头来,勉强地对司马妧讪讪一笑,想说点什么化解尴尬。突然,门口有个声音弱弱地插进来:“我、我能也和殿下比一盘吗?”
?
☆、第 22 章
? 冒冒然插话的是齐熠,他特别好奇司马妧的力气到底有多大。不过他看出来顾乐飞不喜欢那群人闹洞房,所以刚才没吱声,更没出手。
万一他赢了,那群人是嘚瑟了,但是惹得小白不高兴,有损兄弟情义,多不划算啊!
齐熠真的想太多。
他上场,也不过是比刚才那群人中坚持最久的那个家伙,多坚持了几十秒而已。
怎么可能呢?齐熠不服,他很自信,自己和那群只会斗鸡走狗的家伙不同,他可是经常和人干架的,那功夫、那手劲,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
他怎么可能也输给司马妧呢?
“你还不错。”十分难得的,司马妧取下手套后加了一句评语。这并不是指齐熠的力气,而是指他的眼神,那种不甘心、不服输的执拗。
在沙场上,这是比力气更重要的东西,它能支撑住一个人不被打倒。
齐熠不服,捋起袖子伸出胳膊:“再来!”
“等、等一下!吾、吾、吾有问题!”旁边结结巴巴地又插入一个声音。顾乐飞回头,眯了眯眼,发现竟是单奕清这家伙。
他也没走,注视着司马妧和常人无异的胳膊和手,单奕清惊奇不已:“依单某所见,殿下至少能拉开四石弓,何止超过寻常男子,连军中大多数士兵也难以企及。这是后天采用某种方式所练,还是先天而得?楼家是否均有此神力?殿下是否比常人要吃得更多,更容易觉得饿?”
单大公子激动的时候,一点也不结巴。
这个人的观察倒很敏锐。司马妧感到颇为惊奇:“不错,吾可拉五石弓,天生如此,食量大约与普通军士无异,比寻常女子要多。”她想了想,又补充:“其实今日我没吃多少东西,此下胳膊已觉得没什么力气。”
“奇哉,奇哉,”单奕清不顾眼前人地位尊崇,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围着她绕圈子,“吾就知道,能征战沙场的女子必有过人之处,不知殿下除了力气大,是否还有其他特异之处?”说着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摸司马妧搁在喜桌上的胳膊,那小半截露在喜服外的麦色手臂,看起来也不比其他女人的手臂粗多少,怎么就能力大无穷呢,有趣,有趣!
遇上感兴趣的事情,单大公子是心无旁骛,更加顾不得尊卑有别、男女大防的。
可是他忘了,顾乐飞还没有忘。
“啪!”一只肉爪横空出世,以泰山压顶的气势,生生把单奕清那只纤细苍白的手拍死在案桌上。
“飞卿,你难道没有听到,殿下说她、饿、了?”驸马爷温柔地唤出单奕清的字,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现出浅浅的酒窝,挤得眼睛眯成细细一线,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看似和蔼可亲,实则让人不寒而栗。
某些时候单大公子的脑筋就是拗不过弯来,他愣愣地回答:“可、可以边吃边聊啊。”
呃。
好在旁边的齐三郎还算知趣,今天怎么也是顾乐飞的洞房花烛夜,他们在此耽误人家夫妻太多时间。虽然大长公主似乎并不介意,但是顾乐飞的眼睛已经开始结冰了,难道飞卿还没看出来?
“告辞,就此告辞,”齐熠讪讪一笑,死拽住单奕清的胳膊把他往外拖,“祝殿下和堪舆百年好合,我兄弟二人就不打扰、不打扰了……”
随着这两人的离开,这回婚房中是真的走空了,连喜娘也悄悄放下备好的合卺酒和喜秤,知情识趣地离开。
两人之间眼看又要重回先前的尴尬。
“殿下刚刚说饿了,我让人上酒菜。”顾乐飞适时地提起吃饭问题,拍了拍手掌,命侯在外头的亲随将温着的酒菜通通端上桌,空荡荡的喜桌一时间摆满造型各异、颜色缤纷、香气扑鼻的各色菜肴。
现在,是顾家二郎的主场时间。
“殿下先常常这酒,此乃我从岭南取来的青梅酿制而成的青梅酒。酒色暗红澄清,无杂质,口味酸甜,有生津和胃、清热解暑的功效,时下秋燥,暑气未消,喝青梅酒十分合适。”顾乐飞微笑着,挽起宽大的袖袍,亲自为司马妧斟了一杯酒递过去。
司马妧注意到他的手指头有肉肉的漩涡,再往上,手臂也是粗粗圆圆的,而且并没有浓密的汗毛,白白的,十分有光泽。随着他的动作,那些肉肉一直在抖啊抖,看起来十分松软舒服。
司马妧的眼睛看得有点直。
浑然不觉的顾二郎又递了一双筷子过去,主动为她一一介绍桌上的美味佳肴。
和外头的大锅饭不同,这些都是他命厨子精心收集最好的食材,准备了半个月才烹调而出的得意之作:“时下多以饼粥饭糕为主,副食虽有海鲜和西域来的新奇蔬菜瓜果,但是蒸煮烙烧煎炸烤这几种烹调法,已经难以做出更新的菜式,不过我的厨子从天南地北搜罗而来,他们会氽扒酿贴炒爆溜……等等这些偏远地方的新奇烹调法。”
“吃饭也要讲究先后顺序,殿下先尝尝这个冷盘,叫做‘千层百叶’,以香菇、冬笋和的胡萝卜裹上豆皮,味鲜悠长,柔嫩醇厚。然后是主菜三道,都是热菜,先说说这个丝雨菰云……”
一说到吃,顾乐飞心得颇多,滔滔不绝。在他还是少年时,大靖最繁华的帝都中已没什么他不会玩的东西,马球斗鸡早无敌手,青楼赌坊也已厌倦,有段时间他还随百戏的艺人学过幻术,不过看透之后很快便觉无趣。
唯有吃喝一道,人之本性,他钻研至深,并且乐此不疲。
“说完芝麻羊排,公主再看这道‘彩玉煲排骨’……”
司马妧看着顾乐飞的嘴巴一张一合,不过他说的话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可能是紧张,也可能是屋里有些热,顾乐飞的鼻头渗出少许汗珠,白白的皮肤透出粉红色来,好像一个裹了水果馅的汤圆,一鼓一鼓,一张一缩。
司马妧注意到,他每每说到得意处,微笑之时,脸颊右侧会凹下去一小点,也就是一个浅浅的酒窝。
“说完热菜,还有甜点,我给殿下准备的这道唤作雪桃羹,取的是……”
他还在不停地说,但是司马妧的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地痒了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酒窝,情不自禁地抬起右手,伸出她的食指,缓缓的,慢慢的,往汤圆上那个小小的凹陷,一、戳。
顾乐飞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 23 章
? 在十分之一秒,百分之一秒,千分之一秒的短短时间里,顾乐飞的脑子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数个场景——
七岁的高峥追在五岁的司马妧身后跑,司马妧回头,对他说了什么,然后捏了捏他圆圆的脸蛋;
七岁的高峥一脸含羞地递给五岁的司马妧什么礼物,司马妧没有接,口里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捏了捏他圆圆的脸蛋;
他和七岁的高峥因为某件事争吵,高娴君在旁边抹眼泪,五岁的司马妧走过来调解,然后又顺手捏了捏高娴君婴儿肥的脸蛋;
还有、还有年纪更小时候的司马妧,每逢行宴游乐,她总是端着一大盘点心站在某个地方,要吃点心的孩子,会被她捏、捏、捏……
顾乐飞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模糊的童年记忆,刹那之间变得如此清晰,如走马灯般串过一个又一个画面。
每一个画面里的司马妧,都在不失时机地揉搓她身边的每一张圆圆的脸蛋,有时候还包括圆圆的手臂、圆圆的肚子、圆圆的……
于是他真相了。
二十年后,继先皇后小楼氏之后,终于有第二个人发现了定国大长公主隐藏甚深的怪异喜好。
悲催的是,这个人就是大长公主殿下现在以及未来,永远、永远的……揉搓对象。
“大长公主殿下……”顾乐飞张了张嘴,只觉喉咙干涩,不知所措,“殿下、殿下当初……为何毫无怨言地接受赐婚?”
啊!戳到了!
果然是很软很温暖很有弹性,好舒服的手感!
和想象中的一样!
司马妧完全无视他在说话,她的眼里闪着梦幻之光,浑身上下洋溢着幸福的感觉。
她喜欢一切软软的圆圆的东西。
只是无论是三百年后那个战乱的年代,还是小楼氏死后她去西北边关磨砺的十年,或者是后来她手握河西走廊军财大权的时候,她都必须扮演一个坚强勇敢、有领袖气质、视死如归的女将军。
她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去享受她的爱好。
故而,当一个人压抑多年的天性终于可以尽情释放的时候,其一下子迸发出来的能量是十分之可怕的。
她几乎是无法控制的,迫不及待地伸出另一只手来,轮番在亲爱的驸马爷脸上揉来搓去,而且顺带还捏上他饱满欲滴的三层下巴,尽情地感受着软乎乎滑溜溜还有弹性的舒爽感觉!
“长、长公主?”顾乐飞的表情几乎僵硬到死。
他想过司马妧并非自愿出嫁,可能会对他十分冷淡甚至恶劣,分床而睡,相敬如“冰”,乃至动用拳脚,无论多么糟糕的状况他都考虑过。
唯独现在的场面……
这、这和他预计的任何一种情况都完全不同!
“长、长公主?”顾乐飞硬着头皮又唤了她一声,司马妧的手劲实在不小,他觉得脸上的肉在叫痛。
“啊?”司马妧轻飘飘的一个问号,仿佛从天外飘来,软绵绵的没着地。她现在整个心思都在顾乐飞的肉肉上,对于他说了什么,完全是下意识地回应,其实一概不知。
“殿下、殿下当初为何答应嫁给我?”
“因为……”司马妧转正了头去看他,微笑的表情令顾乐飞不寒而栗,她愉悦又自然地回答:“因为你胖啊。”
顾乐飞如遭雷劈。
原来如此。
真是……活该被尚主的是他。
“殿下、殿下不是饿了么?不如、不如先用膳?”顾乐飞说话没有结巴的习惯,但是当一个人揪住你两颊的肉搓圆捏扁的时候,你没法好好说话,不结巴的也变得结巴了。
“哦,待会。”司马妧漫不经心道,五爪收拢,用力,把驸马爷白花花的肉挤成各种形状。
嗷,疼疼疼!
顾乐飞吃痛,匆忙从桌上抓起一双筷子,夹上一片肉给司马妧递过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殿下、殿下……”
司马妧伸头,“啊呜”一口将筷子上的肉吃掉。
好吃!
她眼前一亮,顺势张开手臂搂了一把满身肥肉的顾乐飞,只觉这回不只是手指,连手臂和半边身体都觉得异常绵软舒服有弹性!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吃!继续。”
继、继续?
她是故意的吧?
活了二十六七年,顾乐飞第一次体会到被女人调戏的滋味。
偏偏这个女人不仅是大长公主,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她调戏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于是新上任的驸马爷唯有敢怒不敢言的,拿着筷子夹菜喂给紧挨着他不放、“十个指头都很忙”的司马妧吃。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此时此刻这场景,真像青楼里的妓女与嫖客的关系——不过顾乐飞是那个给客人喂吃食的妓女,长公主则是那个四处摸来摸去、不怀好意的嫖客。
顾乐飞觉得很怪。
从来没有人面对他一身厚实的肉竟是这种反应。
而且,他和她还没有熟到可以任她搓来捏去的程度。
他很不舒服。
她难道不觉得怪异?
司马妧还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此刻理智已如脱缰野马拉不回来的大长公主,完完全全将面前的驸马爷当成一个人肉团子,温暖的、细腻的、软绵绵的、有弹性的、还会主动给她喂饭吃的人肉团子!
好可爱!好舒服!
司马妧的全身都在叫嚣,这里要捏,那里也要捏,到处她都想捏!
“大长公主殿下!”
蓦然一声厉喝,顾乐飞终于忍受不住,拍案而起:“殿下自重!”
司马妧愣了一愣。
人肉团子又说话了。
面对司马妧直直盯着他的眼神,顾乐飞深深吸了口气,觉得有必要和她说清楚:“殿下,顾某并不喜欢殿下刚刚对我的……方式。”
“啊,为什么?”司马妧失望地问,她以为下嫁给顾乐飞的最大福利就是可以想捏就捏,毕竟他那么多肉肉,只是在人后偷偷让她捏一捏,与他而言根本不损失什么啊。
顾乐飞把她的失望看在眼里,告诫自己不要心软:“殿下的手劲太大,实在是让我觉得……很痛。”
仅是如此?司马妧的眼睛刷的一亮:“那吾轻一点,可以吗?如果痛,你就告诉我,我能控制好力道!”
顾乐飞语塞,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痛只是一方面,身体的亲密接触同样让他觉得不习惯。而且被一个女人这样捏来捏去,纵使她是长公主,也让他觉得十分没面子没地位,好像自己只是她的一个玩具。
不过当司马妧两眼亮晶晶的、抱着十分的期待,仰脸望着他的时候,真正的理由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室内有短暂的沉默,气氛一时变得凝滞。
“真的……不可以吗?”司马妧的理智渐渐回笼,看到顾乐飞肉嘟嘟的脸上充满为难的神色,她既失落又不愿死心地追问。
司马妧并不是适合撒娇的那种女人,她的长相太过英气,连声音也是沙沙的,并不柔美。可是当那双总是锐利得近乎冷酷的眼睛里流露出极度的低落和伤心时,那种视觉强烈反差所造成的刺激,令人根本无法拒绝。
她完全是无意识的,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不能捏顾乐飞的现实令她觉得很伤心,因为这是她对于嫁人的最大期待了。
情绪表现在脸上,便是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在凝视顾乐飞时,带着落寞的水光,却又隐忍住,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