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驸马倾城-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小白,你今天怎么没有来校场?”归府后的大长公主殿下主动问道。
“最近临近年末,府中事多,况且我也不好总是打搅你练兵。”顾乐飞笑眯眯地一边说着,一边将火盆里的烤红薯扒拉出来,一时香味四溢,这种难以形容的香味比肉香味还要诱人。他亲自戴手套剥下皮,把香喷喷热乎乎的红心红薯放在碟子上,又递给她一支小银勺:“尝尝,当心烫。”
司马妧也被这种香气诱惑,吃了一口,两眼都亮了:“好甜呢!”
“喜欢就好。”顾乐飞笑呵呵道,望着她大快朵颐的模样,他心觉十分满足,并不想告诉她,自己之所以不去校场,是听完了那场冲突的全过程后下的决定。
郑易的话,的确说得非常难听,可是难保在场的人口中不言、心中也有同样的想法。
无论她怎么觉得他胖胖的很好,旁人并不这样看,她如今正是在南衙十六卫立威的关键时刻,他不愿坏了她几个月的努力。
那些人即使自己没用,背景却很可观,如若都齐心向着她,那可是非常强大的一股力量。
莫要让自己破坏了她在十六卫子弟中的形象。
而郑易那边,他已经把顾玩派了出去,再加上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做眼线,时时盯着他的举动。不怕他出阴谋诡计,就怕他不发难,不然怎么有机会将他清除出南衙十六卫?
至于他自己……
冬日的斜阳照进屋内,身边的女子一脸愉悦地品尝一个小小的红薯,表情是纯然的快乐。阳光打在她脸上,细细的绒毛泛着金光,无限美好。
顾乐飞低头望向地上拉长的两个影子,在斜阳的照射下他的影子被拉长,看起来瘦了很多,只是依然比她的身体体积大太多。
但是他不能瘦下来。
一来,她太引人注目,而顾家也始终是司马诚心中特殊的警惕所在,任何骤然的变化,都会影响到目前的平静生活。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顾乐飞始终认为,如今这副胖墩墩的模样,是他在她跟前做任何事都畅通无阻的唯一凭仗。
如果真的没了满身肥膘,在她眼里,他也就和其他人,没有两样了。
?
☆、第43章
? “这是何物?”
顾乐飞两指捏起桌上摆着的一个小纸包、纸包只有半根手指的长宽,厚度较薄,看不出里头包了什么东西。
“公子,郑易近来除了请武师教他阵法外,确实没有其他异动,”顾玩苦着一张脸,“您让我再探郑家人的其他异常,我找了找去,也只有王太医这件事很奇怪了。”
“王太医?”
“郑易乃郑青阳原配留下的最后一个儿子,自小养在父亲膝下,故而十分受宠,和继室李氏的关系极差。可是昨日李氏动了胎气,请来宫中太医,郑易居然主动嘘寒问暖,在李氏屋中待了半个时辰有余。”
顾玩说完之后,面色更苦:“公子,这回小的真是以身犯险了,你知道要易容成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婆子多不难么?内宅阴私颇多,皆是捕风捉影,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出这条异常来。”
虽然有技能在身,但是做这种事情还是头一遭,业务工作不熟练,提心吊胆生怕被发现。
顾乐飞失笑:“别叫苦,公子我给你涨工钱还不成?日后恐怕还有做这种事的时候,如今多熟悉熟悉,也是为你好。”
“啊?以后还有?”顾玩的脸更苦。这种监视的活真不是人干的。
顾乐飞手下,吃喝玩乐四兄弟本是名副其实,只要负责陪着自家公子“吃喝玩乐”便好,顾玩没想过自己会有动用缩骨易容的一天。
说起来他们四兄弟的身世着实奇特。四人并非是由人牙子卖入府中,而是河东道与河南道闹蝗灾的那年,顾延泽陪同前太子代帝巡视,在赈灾途中偶然发现的。当时他们四人不过几岁,身处尸体遍布的乱葬岗却睡得十分安详,旁边三具大人的尸体已经凉透,肚子肿得老高,而且可以看出尸体曾经在活着的时候生生剜去大腿肉。
顾延泽不知道这四个孩子是不是吃了人肉才活下来。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不吉利的。
顾延泽当时正逢长子早夭,顾乐飞还没有出生。看着四个小男孩安静的睡脸,他想起自己夭折的儿子,动了恻隐之心,便将四人带回去养着。
然后便发现了四人身上均带着一本书册,里头的文字十分古怪,偏偏这四个孩子都能认出。册上画着一个圆形徽记,顾延泽依稀记得这徽记仿佛和前朝的将门夏家有些干系,但是更多的信息却是找不到了。
后来顾乐飞出生,懂事之后得知这仿佛武林秘笈一般的书册,大大激发出他的好奇心,督促着他们四人快照书册所言去练习,看看有无效果。
因为无人指导,吃喝玩乐练得磕磕绊绊,颇为辛苦。而且练成之后,自家公子就将他们改名为“吃喝玩乐”,然后就成天吃喝玩乐。
根本没机会试一试这些技能好不好用。
“那这个小纸包,你是从哪弄来的?里头是什么?”言归正传,顾乐飞捏着它继续追问。
“猫食。”顾玩道。瞧见公子的眼睛不善地眯了起来,他立即补充道:“王太医走后,我看见郑易往郑府养的一只猫的食盆里撒了什么东西。我觉得有古怪,便趁人不注意蘸取了一点,包在纸包里送回来。”
顾乐飞瞥他一眼,忽然温柔一笑,笑得顾玩遍体生寒:“哦?既然你发现猫食古怪,为何不在那里等着,看看那只猫吃了食物会有何反应?”
“啊?”顾玩一呆:“小的、小的害怕被发现,急着出来,就、就……”
算了,不能指望一个初次出任务的人胆大心细本领强,顾玩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监视郑易的事,顾乐飞其实并没有太认真,他不认为以郑易的脑子能想出什么绝世好计陷害司马妧,只是他比较喜欢事情都在掌控中的感觉。
没有让顾吃顾喝,而是让经验较少的顾玩去监视,也是给他练手的机会。
谁也说不准,以后会不会还有类似的事情要做。
注视着手中的小纸包,顾乐飞没有打开它,只挥了挥手,对顾玩道:“请许老头来一趟。”
若他猜得不错,猫食里恐有某种药物,郑易要在猫身上一试,然后才敢用在人身上。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药物?又要下在谁身上?
顾乐飞思虑了一会,抬头发现顾玩居然还在旁边,他眉梢一挑,顾玩立即道:“公子,许老头不肯来怎么办?”嘉会坊的许麻子神出鬼没,脾气最是古怪。他知道公子同许麻子关系好,公子和大长公主成亲那日,许麻子也是迎亲队伍中“滥竽充数”的一员。
但是脾气古怪的人就在于他乐不乐意答应你的要求,全看心情。
“回趟顾府,”顾乐飞轻描淡写,“在我院子下挖坛青梅酒给他送过去。”
就知道公子有办法!顾玩高兴地喊了一声得令,立时出门去了。
今天太阳不错。
殿下晚上才归府。
自己一个人,中午吃什么好?
顾乐飞将那个纸包往桌上一扔,双眼一闭,懒洋洋地窝进躺椅中晒太阳。
他并不知道彼时的校场上,被激怒的郑易不管不顾,决定提前发动他的计划。
激怒他的对象便是司马妧本人。
她的消息并不算十分灵通,前些日子郑易诋毁她的事情,直到事情似乎已经平息下来,她才从自己的卫兵口中听说。
因为当时已经找回场子,教训了郑易,故而卫兵们没想再上报给她,以免徒增困扰。司马妧得知此事,也是因为符扬等人在和她报告训练情况之时,提到郑易等几个刺头,抱怨之际顺口捎带说了此事。
谁知道此事恰恰触犯了司马妧的底线。
她可以允许士兵公开挑战她、甚至谩骂以发泄不满,却绝不允许手下的兵在背后诋毁上司,更何况是如此的污言秽语。
人后说闲话,小人所为。
孙子云,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无论道义还是军纪军法的设置,皆是为了士兵能听长官指挥,上了战场才会将士齐心,战无不胜。
而郑易的心中没有“将为大”的观念,没有服从意识,上了战场必定是不听指挥的老鼠屎。
司马妧最讨厌的这种人。
“郑易,站出来。”
一日的训练本该到此结束,但是司马妧今天并未说出解散的命令,反而叫出一个人的名字。
她沙沙哑哑的嗓音在校场上响起时,郑易愣了一秒,随即在众人的目光下昂首挺胸站出队伍:“郑易在此!”
他喜欢这种全场瞩目的时刻,即便他不知道司马妧叫住自己的原因,但是只要能有机会挑衅这个娘们,他决不会放过。
郑易不爽她很久了。
可是他自己也没想到,当司马妧负手立于校场的台上,冷淡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时,他没来由感到一丝不安。
她的目光里没有愤怒、厌恶等等一系列负面情绪,只是冷淡,没有暴露太多情绪的冷淡,好似根本不在意底下的这个人。
仿佛已经放弃了他。
“郑校尉,你曾诋毁本将与驸马,可有此事?”
果然是为此。
郑易没有注意到她用词的微妙变化,她说的是“本将”。威远大将军,虽是虚衔,但她的确可以自称“本将”。
他只是想,居然过了那么些日子这女人才发难,倒也不屑说假话,大咧咧道:“确有此事!可是并非诋毁,只是认为顾二郎配不上殿下!不说别的,就说房中事,驸马爷胖成那样,吃不吃力啊?”
此言一出,在台下站成一列的二十来个西北边兵,脸色刷就变了。
没想到此人这般没脸没皮,竟敢公然当着殿下的面说这种污言秽语。只听“刷”的一声,郑易直觉一片寒光忽然闪了一下自己的眼,再睁开,便见符扬等人齐刷刷将腰间佩刀拔出半身来。
校场上响起一阵骚动。
有些人愤怒不已,有些人面无表情,有些人窃窃私语。他们毕竟只跟了司马妧短短数月,即便折服于她的本领和气度,却不是死忠于她的嫡系。其中不少人又是能自己就指使人的权贵子弟,想要他们彻底服气是很难的。
面对郑易公开的挑衅,他们更多地选择观望,看大长公主如何做出反应。若她不能以压倒性优势压制住郑易,不少人很可能不会继续听从她的话。
场面已经演变成司马妧在威信上的一次危机。
齐熠捏了捏拳头,知道自己此刻不能站出来做什么,只能看司马妧的本事。
面对有些失控的场面,司马妧却表现得十分平静:“收刀。”
她的口令一下,即便符扬等人并不乐意,也只得重新将佩刀收入鞘中。
“那日和郑校尉一道以本将为谈笑者,也站出来。”
校场中有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动作。
郑易拍拍胸脯,大喇喇嚷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有顾某一个人!想惩罚就朝我一人来,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有什么错,大家说是不是啊?”他说完就哈哈哈大笑起来,可是尴尬的是,在场的除了他以外,没有一个人笑。
郑易的大笑也因此变成干笑。
司马妧目光一扫,语气里这时才有了几分怒意:“连这种事也不敢承担?算什么男人?滚出来!”
她的气势全开,校场的温度似乎骤然降低,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忽然消失,静默之中,依然没有人走出来。
“没有?”司马妧沙哑的嗓音里仿佛带着冷笑,那是极度的轻蔑和嘲讽。
“禀大长公主,属下只是在旁边听着,一句中伤殿下的话也未曾说过,”队伍中有人突然举起手来,“我可以对天发誓!”
“我也发誓!”
有好几个人同时举起手来急急辩解。
郑易的脸色顿时变了:“你、你们……”他有义气一力承担责任,这些平日围在他身边拍马屁的家伙竟然连承认都不敢?
“本就如此啊……当时在场那么多人,谁中伤殿下,谁没说话,一清二楚……”有人面对郑易铁青的脸色小声辩解道。
“若有说谎者,一百军棍。”司马妧淡淡道。
依然没有人站出来。
看来是真的了。
“如此,”司马妧点了点头,转而对郑易道:“郑校尉,你可以走了。”
“什么?”郑易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失声道:“就这么简单?你让我走?”
司马妧颌首:“自然。”
“以后本将的训练,郑校尉无须再来。”
她说什么?
郑易怔住。
司马妧淡淡道:“本将不带无法之兵,你不必再来。”
她说他是“无法”。十六卫的子弟都是读过书也习军法的,明白虽然大长公主只说了短短两个字,但却是给郑易盖棺定论,道他不尊上级、不敬长官、不服从命令,带不上战场,当不得猛将。
总之就是此人无用,趁早改行。
“郑易被大长公主放弃了。”
——有人轻轻在下面说到,很细微的声音,却还是钻入了郑易的耳朵里。
他紧紧攥住拳头,感受到一种莫大的屈辱。
自南衙十六卫的训练被司马妧接管以来,不少人开始以“第二支西北边兵”来夸耀自己如今多么厉害。虽然比武输给了北门,可是大长公主为他们找回了场子,很多人扬言要在明年的比武中让北门四军屁滚尿流。
虽然他们心知肚明,自己的本事不如人家,但是司马妧从未说过一句丧气的话,无论刮风下雨,她都从未放弃过对他们的训练。
长久的坚持,和不断的自我催眠,到了现在,很多人开始真的相信,只要跟着大长公主好好练,或许真的能打败北门四军,真的能成为和传说中的西北边兵一样彪悍的猛将。
飞黄腾达,人中吕布,谁不想啊?
可是今天,可是郑易……
他竟然被弃了。
这一刻,便是十六卫中最弱小的人也有资格对他报以嘲笑的目光。
大长公主连条件最差的士兵都悉心教导,谁想到她也会有不愿训导的家伙?
郑易,他是有多糟糕、多没用啊?
——郑易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他耳边这般窃窃私语。
司马妧,司马妧她不按理出牌!
“你凭什么不让我来!”他吼道。
她若恼羞成怒惩罚他,那正中他的下怀,正好秀一把自己的威武不屈。可是,可是她竟然直接拒绝训导,这是羞辱!赤果果的羞辱!
“我无权罢去郑校尉的职位,你仍是十六卫的人,想来这校场自然可以来,无人会拦。但我不会再教你,因为没用。”
司马妧似乎并没感觉到这是羞辱或是报复,对郑易铁青铁青的脸色不感兴趣,也没有同情心。她的目光依然很冷淡,说完这段话后便下达“解散”的口令,随即转身离开了高台之上。
“你站住!”
郑易猛地一声大吼。
“我要向你挑战!”
“输者滚出这里,永远不可再来!”
?
☆、第44章
? “不是任何人向我挑战,我都会接受。”司马妧目光淡淡地看了郑易一眼,随即越过他往外走去。
这是对他更大的侮辱,郑易猛地转身,朝她大吼:“难道殿下怕了吗!”
司马妧连走路的节奏都没有改变,更别说回答他,她完全无视了这个人的存在。
“呵……”陆陆续续离开校场的十六卫们走过他的周围,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如果让司马妧走出校场,恐怕此生这件事都将是他的污点,他会永远在镐京的权贵子弟圈子里抬不起头来!郑易下意识摸了一下腰间所携的一个小小硬物,确认它在,然后气沉丹田,怒吼一声:“不许走!”
司马妧感觉背后一道劲风袭来,身体比头脑的反应更快,她往左一偏,然后才回头看是谁偷袭她。
郑易一招扑空,很快又缠了上去:“今日郑某便以八卦阵,向大长公主讨教一番!”
八卦阵?
他不是只有一个人?
司马妧微愕,便见郑易铁青着脸色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出来!”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七个人面有难色地从人群中走出来,抱拳道:“殿下得罪。”然后纷纷摆开阵势,将司马妧一人围在中央。
“哦?看来早有准备?”司马妧扫了一眼他们各人所站的位置:“这是不许我走的架势?”
郑易冷笑一声:“不错!”他高声道:“谁也不许插手,否则就是与我郑家为敌!”说着他挥起拳头朝司马妧冲了过去。
这话说得着实嚣张,在场想要替大长公主出头的人俱是一愣,掂量着郑易这句话的真假,毕竟郑右丞不支持他儿子,郑易的威胁就是放屁。就是众人迟疑的短短十几秒中,郑易和他的跟班们多日以来一齐练出的八卦阵发挥出了效果,他们彼此配合,将司马妧缠斗在中央,令她防不胜防、疲于奔命。
“这是公然欺负殿下!”齐熠怒了。以多打一,对手还是女子,这是简直比地痞流氓还要无赖的做法,即便赢了也没什么好值得骄傲。
郑易脑子进水了吗?
他欲要上前帮忙,却被符扬按住肩膀:“既然这群人不识好歹,便让殿下亲自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回头见符扬一脸镇定,不光是他,司马妧的卫兵都十分镇定,齐熠愣住:“但是她如今处于下风啊!”
符扬冷笑:“谁说的?”
只是试探一下此阵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而已。
符扬面上冷笑还未收起,只听阵中一声“咔嚓”脆响,有人惨叫一声,被司马妧一脚踢了出去,倒地呻吟。
阵破。
“还来?”司马妧冷冷道:“我已是手下留情。”
“变、变阵!”郑易咬牙:“七煞阵!”
“啊?”其余六人愣了一下,这个阵他们还没练好呢,而且阵眼是郑易,他就不怕自己也被大长公主踢出去?
“愣着做什么!”郑易大吼。
看到这里,还有谁不明白郑易这是外强中干,完全不是大长公主的对手。有人在一旁凉凉道:“八卦阵,七煞阵,名字倒是取得很霸气,只是这人阵着实不咋地。想必是武侠话本看多了,把自己当成江湖高手了吧?”
众人立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次的破阵速度更快,像对待上一个人一样,司马妧捏住郑易的拳头,手腕用力,一个巧劲,咔嚓一声手臂脱臼。
“还要再打?”望着郑易惨白的脸色,她冷冷道。
就在此时,郑易的唇边忽然划过一个诡异的微笑,司马妧一惊,感觉有古怪,欲要松开他往后退去,可是郑易另一只手忽然朝她挥过来。他的速度很快,司马妧只看见什么亮亮的东西在他袖中一闪,直觉那是兵器,警铃大作,立时飞起一脚。她的目的本是打落郑易手中兵器,可是郑易却忽然收了动作,直直用胸口去接司马妧的飞脚。
“不好,那小子故意的!”符扬脸色突变。
这电光火石间的突变,许多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见郑易被大长公主一脚踹飞,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是脏器损伤,可比刚才那个小子的重多了。
若非看他手中可能是兵器,司马妧这一脚根本不会踢得这么重。
“他故意让殿下踢他!”符扬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并非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有的人还在愣神:“他干嘛自讨苦吃?”没有道理啊,苦心练了半天,不是为了赢大长公主,而是为了败给她?
眼见郑易根本爬不起来,司马妧的眉头在这个时候方才皱了起来:“符扬,请大夫去。”
十六卫们大多数没见过这种场面,从小到大哪里有人敢把他们踢出内伤,破个皮都有人心疼半天。看着郑易倒在地上不起来,还吐了血,不由得都慌张起来,有人问:“殿下,他伤得重不重啊?”
几个跟班纷纷惊慌失措地跑了过去:“郑小公子,你没事吧?”几个人将郑易围住,齐熠走过去也想看看他是不是伤得很重,却好像看见郑易迅速灌了什么东西吃下去,但是那个瞬间很短,又被人挡住。他怀疑自己眼花,或许不是在吃什么东西,只是一个抹掉唇边血的动作而已。
校场这边乱起来的时候,顾乐飞还在公主府里请许麻子看猫食。
许老头来历不详,胡子花白,据说以前出过天花,所以脸上坑坑洼洼,人称许麻子。他孤家寡人一个,平日就在嘉会坊前摆个小摊卖狗皮膏药。卖的膏药效果不错,常有人特意来买,维持生计没有问题。但是少有人知道他的医术精湛,不比太医院的那些院判差多少。
许麻子年纪虽然大了点,嗅觉倒还是十分灵敏,他仔细嗅了嗅猫食的味道,皱着眉头从随身携带的小竹盒里抓出一只活老鼠来。
老鼠?!顾玩吓了一跳,却看公子和许麻子都镇定得很,他就没好意思惊叫。
那猫食是郑府人自己用剩的食物混合做的,老鼠也能吃,只见这小东西嗅了嗅,然后把纸包上的一点点食物都吃了个干干净净。很快,它吱吱叫了两声,倒了。
“有毒?!”顾玩终于叫了出来、
许老头却将老鼠重新放回篮子里去,道:“热的,没死。先在您府上放着,什么时候活过来了,麻烦顾少给我送回去。小东西与我作伴好些日子了,我舍不得呢。”
与老鼠作伴,顾玩一阵鸡皮疙瘩,暗道这老头子果然很古怪。
“先生看出这是何物了?”顾乐飞少有如此尊称别人的时候。
“一种让人手足发冷、口唇发绀、心跳加快、意识模糊的药,短时间内的症状会让人产生错觉,以为这人快要不行了,其实药劲缓过去,一点事也没有,”许老头抽了一口旱烟,“我年轻的时候倒是接触过这种药,也不知是谁调弄出来的,除了拿来戏弄人,根本没用。不过听说深宅大院里的女人有拿它做陷害的,顾少这是……得罪女人了?”
顾乐飞没理他的最后一句,追问道:“此药可有解?”
许老头摇了摇头:“要什么解药?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过段时间自己就好了。这药看剂量不同,持续时间长短也不同。但不可长期服用,不然对身体有损伤。”
“原来如此。”顾乐飞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只对许老头拱了拱手:“多谢许先生,顾玩,替我送一送许先生。”
许老头离去后,顾乐飞看了一眼桌上放着老鼠的小竹篮和空纸包,眉头微微拧起来。
他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只是这招数不像郑易能想出来的。
除非郑青阳也插手了此事。
可是那只老狐狸,比高延谨小慎微得多,不会为了给儿子出口气就得罪大长公主,除非……有好处。
能有什么好处呢?
顾乐飞的食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忽而道:“顾玩,去南衙的校场看看,问公主何时回来。”
“是。”
侯在门外的顾玩得令离开,不多时就折返回来,只是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看:“公子,校场那边出事了。”
顾乐飞眼皮一跳:“何事?”
“听说是郑家五公子郑易带人挑衅大长公主,结果被殿下踢伤脏器,吐血之后昏迷不醒,人已经被送回郑府。郑右丞的继室李氏拉着殿下不放,非要她给一个说法,还要叫人把郑右丞喊回来,向圣上讨公道。”
顾玩忧虑地问:“公子,怎么办?”
“备车,去郑府。”若他猜得没错,郑青阳很快就会进宫面圣,要求司马诚主持公道。他要在那之前见到司马妧,让她顶住压力,一直到郑易醒来。
这件事现在比的就是谁快。
郑府此刻已乱作一团,这种乱是真实不作伪的,因为除了很少的几个人之外,没人知道躺在床上随时要死的那个五少爷,过两天就会生龙活虎。
这招数着实阴损不入流,只是敢用在自己儿子身上,还结结实实真的挨了司马妧一脚,不得不说郑氏父子还是有些魄力的。
敢对自己狠的人是真狠。
郑府平日没有那么好进,但顾乐飞仗着大长公主在内的名义,再加上郑府混乱,进去没有多难。他赶到的时候李氏正抓着司马妧哭诉,好几个太医院的医官都在郑易床前诊断,诊断的结果当然是纷纷摇头,表示无能为力,让赶紧准备后事。
“我的儿啊!你的命好苦啊!早上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现在就快没了呢?”李氏出身陇西世家,大概也没有像泼妇一样闹过,故而台词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无奈在场的都是大男人,不好拉住她,司马妧也对这种女人没有办法,只能沉声安抚:“本公主会给郑府一个交待。”
其实她此时心里正在犯嘀咕,其实下脚还是注意分寸的,虽然有内伤,可是绝不至于严重得要死。
联系郑易在中脚之前的古怪举动,她越发觉得事情蹊跷。
可是他如今是真的躺在床上起不来,太医都说没救了,难道还有假?
“我的儿啊!”李氏不听,还在哭,血晕妆被她哭花了一脸,显得有些可怕。她今天本来要出门赴宴,郑易临时决定提前发难,事出突然,让她毫无准备,只能就这么狼狈上阵。
顾乐飞看了两眼院子里的情况,马上道:“符扬,把她拉开。大长公主千金之躯,岂容一个妇人在她面前哭闹!”
符扬等二十来个卫兵都是打打杀杀过来的,没见过陷害是什么样子,跟着司马妧来之后,殿下不发话,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如今顾乐飞一到,他们总算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李氏被两个卫兵强行拉开,顾乐飞趁机上前两步,在司马妧耳边快速道:“是陷害,郑易无事。”
他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响起宦官尖利的声音:“陛下有旨,宣定国大长公主进宫面圣。”
来了!
好快!
顾乐飞心中一惊,抬头便撞进司马妧疑惑不解的目光,知晓她还不明白来龙去脉,可是没有时间了,他只能佯装抱她一下,实则快速在她耳边道:“殿下信我,我在此看着绝不会有事。无论陛下说什么,殿下都要坚持自己无罪,是郑易主动挑衅犯上之错!”
司马妧勾起唇角:“好,我信你。”
?
☆、第45章
? “朕把南衙十六卫交到你手上,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信任的?”
天子的暴怒响彻殿中,伴随着茶盏扔在司马妧跪着的地砖前,噼啪碎裂开来,滚烫的茶水四溅,有几滴落在她的手臂和脸颊上。
司马妧静静地跪在地上,身形笔直,不卑不亢:“臣妹不知错在何处。”
跪在一旁的郑青阳埋首伏地,痛哭流涕:“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臣、臣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小儿子,他娘去世得早,是我亲自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现在、现在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几个太医都说要我准备、准备……”他哽咽得说不下去。
郑青阳的演技倒是真的很不错,连司马诚都骗过了。他不知道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