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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嫁再嫁,罪妃倾天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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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卓远倒是不困的,他自小就习惯了三更灯火五更鸡的,每日不过睡三两个时辰,倒是自从登基继位之后,人却愈发懒顿了,每一日清早非得等到赵如海在外头三催四催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每一晚用了晚膳之后,便就想着早早地搂着慕容微雪睡下,或是靠在一起说些子话,成卓远自然不会和慕容微雪说前朝之事,两人絮絮叨叨的,不过是今日院中海棠开了花,御膳房的八宝鸭做的极好,又或者是《诗三百》还有《汉乐府》,都是些子寻常家话,乍一听上去,可不就是寻常贵公子和夫人闲话家常?
  只是成卓远却从来不会提到赵兰儿,陶惠颜,还有陈巧云。
  慕容微雪有时候偶尔会提到,说是今日到慈瑞宫给太后请安,遇到了巧云郡主,和巧云郡主说了一会子的话,又或者是兰妃昨儿遣人过来给她问安。
  成卓远不过是浅浅地嗯一声,便岔开了话题去了,像是陈巧云赵兰儿云云都不过是寻常不打紧地路人似的。
  慕容微雪委实搞不明白成卓远的这种态度,她知道成卓远如今也算是看重赵兰儿的,三不五时地会去兰心殿坐坐,瞧一瞧兰妃的伤,陪兰妃用膳,虽然成卓远还从未宿在兰心殿,但是到底自从兰妃这一次救驾之后,她在宫中地位自然是今非昔比,成卓远对兰妃的宠爱也是显而易见,什么难得的补药,珍奇异宝,日日流水似的朝兰心殿送去,旁的也就算了,单单是那极难培育的西陲长欢,成卓远便就下令花房精心培育了十二盆,全都给送到了兰心殿,这样的宠爱可真真是前所未见。
  其实成卓远也算是宠爱慕容微雪的吧父?
  单单是这三年独宠慕容微雪,就可见一斑,但是说起来,成卓远倒极少赏赐慕容微雪什么珍宝,就算是赏赐,也都是些子寻常玩意,有时候是新鲜的瓜果,有时候则是稀罕的茶叶,有时候则是吃了一半的云吞肘子,又或者是新的的书画,说起来,成卓远这皇帝当得倒让人觉得有些意思。
  慕容微雪自小也是在珍珠玛瑙里面长大的,自然也对那些子玩意不大上心,偏偏就喜欢这些子寻常玩意,所以每每受到,心里面自是念着成卓远的好,但是她也瞧着成卓远将那些子珠翠绫罗赏给兰妃、惠嫔,又或者是巧云郡主,她心里就不得不有些忐忑。
  若是在从前,她自是不会怀疑成卓远对她的用心用情,但是自从这一次成卓远失忆之后,她心里面就多了一份不安,尤其是前些时日,在慈瑞宫,亲耳听到孙丽华吩咐钦天监的人挑个好日子,派人修缮咏仙殿。
  至于为什么修缮咏仙殿,无非是后宫中又要多一位皇妃而已,无非是羞得面目耳赤的陈巧云。
  自那一日,慕容微雪心中便就一直惴惴,虽然成卓远仍旧一派寻常和从前一般,夜夜宿在初雪殿,日日相对,但是咏仙殿就在初雪殿的旁边,那日日垂垂打打的声响,慕容微雪哪里听不见?
  慕容微雪觉得胸口有些堵,这些子时日又正是暑气最重的时候,她整个人便就愈发懒顿起来,胃口也不好,青玉日日变着花的给她做各种膳食,她都难得吃上两口,她觉得有些对不起青玉的一番劳碌,但是她就是吃不下,尤其是一听到那垂垂打打的声音,她就是更是烦躁得很,除了成卓远在的时候,她才觉得会好一些。
  昨儿一夜,又是一番颠鸾倒凤,两人沐浴冲洗了之后,成卓远便昏昏睡去,这些子时日,成卓远似乎很疲累,慕容微雪虽然人在后宫,但是前朝的事儿,她自然心里也清楚,如今朝廷和匈奴大战,仁亲王的事儿也还没完,成卓远自然疲累得很,所以慕容微雪也是体贴的,每每这个时候,便就窝在成卓远的身边,给他捏腰捶腿,倒是成卓远不领情,十有八次会邪佞着又把慕容微雪推倒,直到两个人都要累瘫了,这才算罢,慕容微雪自然是羞得不肯再让人进来伺候沐浴的,便就只能这样汗津津地被成卓远抱着入睡,所以每每总是休息不好,所以这一阵子,慕容微雪日日都懒怠得很。
  再说这一日,成卓远蹑手蹑手地上了床,原本只是想逗一逗慕容微雪,但是不消一会儿,成卓远竟然也昏昏睡了,说起来昨儿晚上,两人又是癫狂了一个多时辰,成卓远
  tang又起了个大早,自然人也乏得很。
  等青玉去御膳房取了早膳回来的时候,才听小太监说万岁爷过来了,青玉自是欢喜,忙巴巴地就朝大殿走去,便瞧着赵如海正守在大殿门口,青玉越发心花怒放,一边指着寝殿,一边小声问道:“万岁爷和娘娘在里面哪?”
  赵如海笑着点点头:“万岁爷怕是有些子乏了,娘娘陪着正小憩呢。”
  青玉点点头,一边又道:“万岁爷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你必定也没时间用早膳,且唤两位小太监过来守着吧,你也好去用膳。”
  赵如海也真是没来得及用早膳,便就依青玉说的,换了两位小太监顶着,先随青玉去偏殿用早膳了。
  青玉也在一边坐着,给赵如海盛了饭,又递上了一笼子的汤包,一边给赵如海倒醋,一边道:“万岁爷这几日虽是忙碌,但是瞧着精神倒好。”
  赵如海点点头,接过醋碟,一边含笑道:“万岁爷即便再忙碌疲乏,但是一瞧见了咱们娘娘,哪里有心情不好的?”
  青玉也跟着笑:“咱们娘娘心心念念都是为了万岁爷,万岁爷自然懂得娘娘的心意。”
  赵如海吃了一个汤包,有些烫,蹙了蹙眉,又喝了口汤,这才好些,然后转头问青玉:“老奴偶然听说兰妃娘娘每次归宁都会从府上带回一些子的沐浴药方,说是可以护肤宜神,不知娘娘听说了没有?”
  青玉的脸一沉,她们自然也是听说了赵兰儿这些年是带了不少子沐浴药方进宫的,自然是可以带进宫,那就说明人家药方没得错处,但是青玉心中却清楚得很,那药方十成十是催孕的,到底她如今也是宫中的老人了,这点子把握还是有的。
  再一想着上次慕容微雪小产之事,青玉怎么会不难过?
  当下青玉抿了抿唇,忙问道:“听公公的意思,兰妃娘娘用那些子药方倒是由来已久?”
  赵如海点点头,一边又道:“旁的老奴倒不清楚,只是如今兰妃娘娘还有伤在身,自然是无法承宠,但假以时日,万岁爷自然是要宠幸兰妃娘娘的,万岁爷虽然最是宠爱娘娘,但到底也是万岁爷,所以娘娘最好还是有些准备的好,再说了,娘娘玉、体金贵,再怎么调养都不为过。”
  赵如海这话说得也不算委婉了,他虽然是成卓远的贴身老奴,但是心却也是一直偏着初雪殿的,自然也为慕容微雪着急,慕容微雪承宠三年有余,但却迟迟不孕,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件好事儿。
  青玉心中一沉,她如今也担心这个,兰妃的伤势估计也快好了,若等到兰妃承宠一朝有孕,那么慕容微雪岂不成了整个皇宫上下的笑话?
  且后宫妃嫔最要紧的筹码,从来都是子嗣,一个贵妃再怎么受宠,只要她膝下无处,就没有可能登上后位,而一个妃子再怎么不受宠,只要她膝下有子,她就有可能母仪天下。
  最重要的是,兰妃现在也不算是不受宠,更有一个征战沙场的父亲,若是赵志胜这一次大胜而归,兰妃又诞育皇子的话,那立谁为后,就不是成卓远一个人能说的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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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血:北风吹断马嘶声,深秋远塞若为情27

  最重要的是,兰妃现在也不算是不受宠,更有一个征战沙场的父亲,若是赵志胜这一次大胜而归,兰妃又诞育皇子的话,那立谁为后,就不是成卓远一个人能说的算的了皆。
  青玉抿了抿唇,看了一眼赵如海,似有些为难,但到底还是开了口:“公公,你觉得咱们万岁爷的心思可当真在……兰妃娘娘的身上?”
  赵如海一怔,忙回头看了看外面,这才赶紧压低了声音,跟青玉道:“姑娘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还会这般言语莽撞?万岁爷的心思又岂是咱们这些子做奴才的可以轻易揣测的?若是被旁的人听了去,姑娘岂不闯了大祸?若是连累到了德贵妃娘娘,那就更加难说了。”
  青玉叹息了一声,道:“我眼瞅着如今太后下令修缮咏仙殿,万岁爷又如此看重兰妃娘娘,心里面哪有不着急的?言语上冒失,还请公公担待。”
  赵如海抿了口茶,方道:“姑娘若是真的为娘娘着急,不妨多与娘娘说些子厉害关系,娘娘素来心性淡泊,但这后宫如何容得娘娘这般与世无争?好在如今兰妃娘娘身子抱恙,巧云郡主封妃的事儿最早也要等到年下,这段时日,娘娘可必定得抓住才好,否则,日后的事儿,还真是说不好,且不说兰妃娘娘如今的功劳,便就是巧云郡主,怕也是难料的,且又有太后这般宠着,实在难料。”
  青玉一时间眉头紧蹙,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有一番低低叹息。
  赵兰儿和陈巧云,果真都不是好应付的主儿。
  ~~~~~~~~~
  八月中秋。
  北疆。
  恰克图父。
  自从接到慕容肃的密函之后,慕容南风便就改变了作战计划,原本他一直主张主动出击,现在他却命令全军上下原地扎宅休整,赵志胜一等自然颇为不服,如今他们大军已然占了上风,且身后又有周瑾大军撑腰,匈奴人已然有了败兵之相,此刻自然是一鼓作气的好,怕是不等到年下就可以班师回朝了的,且赶着年前回去,自然是喜上加喜,朝廷的赏赐必然格外丰厚,不想慕容南风却忽然下令休整。
  赵志胜已然在军帐中生了几日的闷气,这一日,赵志胜喝了些子酒,加上几位副将又一直挑唆,自然是愈发怒火冲天,带着一身酒气就要闯慕容南风的军帐,不想却被王健拦在了帐前。
  王健单手挡在赵志胜面前,面无表情道:“左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军帐。”
  赵志胜自是不屑,冷笑道:“难道本将也进不得吗?”
  王健眼风一转,脸色又凝重了三分:“赵将军有什么事儿吩咐末将就是了,末将必定事无巨细,一一向左将军转达。”
  “就凭你这么个黄口小儿也敢挡本将军的道?!”赵志胜显然是被激怒了,“霍”的一声就拔出了腰间的宝剑,青阴阴的剑锋随即指向了王健,他这把宝剑自是万斤难寻的好剑,说起来也是当年曹楚仁赠与他的,凌烟阁的宝剑,他是习武之人,哪有不爱的?如今又在外征战,自然更是随身携带。
  只是如今,这把宝剑的剑锋却生生指着王健的喉咙,一时间王建身后的侍卫纷纷拔出了宝剑,都指向了赵志胜,而赵志胜身后的士兵也纷纷亮剑出来。
  一时间剑拔弩张。
  王健冷笑道:“赵将军征战多年,也算是朝中的肱骨之臣,末将对赵将军自是敬重非常,只是不想赵将军竟也有这同胞相残的时候,当真让末将意外。”
  “既然连你都知道本将军征战多年,那么如今两军对垒,本将军自然有话可说,尤其此时,左将军朝令夕改,陷大军于被动之地,本将军既食皇粮,此刻必定要为朝廷着想,你若是想日后不被问斩,此刻便也应该识趣些让开。”赵志胜已然动了怒,语气自然不会太好,说话之时,剑锋也又向王健逼近了三寸,一时间,那阴测测的剑锋便就横在了王健脖颈之上。
  不管是王健身后的侍卫,还是赵志胜身后的士兵,此刻都瞪着眼,大气儿都不敢喘。
  说起来,王健也是将军一位,且又是慕容南风身边一等一的红人,不管今日结局如何,怕是赵氏一族和慕容王府的梁子已然是结下了。
  且军中慕容南风和赵志胜不睦已久,这在军中本来就是什么秘密,且赵志胜一直都处于下风,被慕容南风这么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压制已久,赵志胜哪有不恼羞成怒的,且慕容南风又不是旁人,更是慕容王府的嫡亲小王爷,赵志胜更是多添了三分怒,只怕今时今日,两人之间必定该做个了断了。
  “赵将军言重了,”王健分毫不让,明明剑锋已然逼近脖颈,但王健却是面不变色,掷地有声,“赵将军口口声声说是要为朝廷着想,那赵将军就必然知道,万岁爷已然许了左将军阵前总指挥之权,赵将军既是征战沙场多年,自然也已经明了,军中谁说了算,谁又该安分守己,若是人人都与赵将军一般但凡多喝了两杯,就自命不凡觉得主将命令不妥,那么这大军岂不早乱了套?!”
  “你这个黄口小儿,竟还敢出言不逊?!”
  tang赵志胜气得说不出话,当下猛一挥剑,直直地就朝王健脖颈挥去,眼见着王健就要人头落地,王健的身形却是一晃,猛地朝后一个翻身躲了过去,活脱脱像一条滑腻的鲤鱼。
  赵志胜一招不行,又赶紧补上一招,跟上王健,哪知道王健却在脚下使了功夫,只见王健猛一扫腿,赵志胜酒醉难免身形虚软,自是避闪不及,已然跌倒在地,宝剑也顺手飞了出去,直插在了军帐门帘上,“霍”的就割下了半边门帘,而此刻,慕容南风阴沉着的脸也显露了出来。
  王健并几个手下,三下两下制服了赵志胜,将赵志胜五花大绑,正要带进去让慕容南风发落,慕容南风却不言语,只是抿了口茶,然后轻轻挥了挥手,并不多看一眼。
  王健会意,赶紧将赵志胜押解下去,赵志胜一边咒骂一边又要反抗,王健猛地一脚踢在了赵志胜的膝盖处,赵志胜疼得顿时跌倒在地,脸都白了,王健顺手取了一把草料塞进了赵志胜的口中,这才让人将赵志胜半拉半拖了下去。
  原本跟着赵志胜的一众士兵,此刻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眼瞅着赵志胜被五花大绑拖了下去,又看着慕容南风轻描淡写喝着茶不说一句话,这些子士兵赶紧地丢下宝剑,纷纷跪倒在地。
  “属下擅闯军帐!请左将军降罪!”
  慕容南风仍旧不语,白皙的手指托着茶杯,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那茶杯上的“雪落红梅”的花色,另一只手轻轻地叩打着桌面,似乎心情不错。
  慕容南风越是这般悠闲,那一众士兵便就越是忐忑,有几个已然哆哆嗦嗦了起来,他们原是赵志胜的旧部,眼瞅着赵志胜这个下场,哪有不害怕的?
  慕容南风不出口,他们自然是不敢起来的,所以他们就一直这样跪着,直到第二天清晨。
  如今这大军中是谁做主,他们最需心中有数。
  ~~~~~~~~~
  第二日一早,京师的补寄运到了恰克图,慕容南风带着陶不凡过去接收,半个时辰才接收好,那运量的官员不敢停下,还要赶去固原,跟周瑾汇合,慕容南风也不多留,只留着那小官喝了一杯茶,便就打发他走了,倒是那小官临走前恭恭敬敬地从马车里取下了一个攒金织的大包裹下来,递到慕容南风的面前,恭恭敬敬道:“左将军请收下,这是德贵妃娘娘亲手为左将军缝制的冬衣,命令微臣一定亲手送到将军手中。”
  慕容南风的手蓦地就是一颤,随即赶紧接了过来,忍不住牵了牵嘴角:“有劳。”
  “岂敢!岂敢!”那小官赶紧拱手躬身退下。
  慕容南风自是等不及回了军帐去瞧那衣服,王健自知这时候不该进去打扰,所以便就跟则陶不凡送了送那小官,顺手赏了那小官数十两,那小官自是乐得不行。
  倒是陶不凡颇有些颓色,他已然知道陶惠颜被幽禁之事,此时又眼瞅着慕容南风受到德贵妃亲手缝制的冬衣,哪有不扎心的?
  不过他又能奈何?
  他一早就知道自己绝非习武带兵的料,如今只盼着能够平安回京也就罢了,加上又有赵志胜做榜样,他就更加不敢对慕容南风有异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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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血:北风吹断马嘶声,深秋远塞若为情28

  他一早就知道自己绝非习武带兵的料,如今只盼着能够平安回京也就罢了,加上又有赵志胜做榜样,他就更加不敢对慕容南风有异议了。
  ~~~~~~~~~~
  慕容南风一回到军帐,就忙不得解开了那包裹,一瞧见里面的棉衣,已然忍不住勾了勾唇,笑了起来,慕容微雪的手艺他自是认得的,再加上这一次慕容微雪又是格外用心,所以这些子的棉衣衣衫都分外精致讲究,且件件上面都绣上一朵粉色雪花,慕容南风轻抚着那多多雪花,少不得又是一番怅然。
  如今,慕容微雪已然出阁三年了皆。
  这三年,不管是南下,还是北上,不管是在春风如醉的扬州,又或者是今时今日身在漠北塞外,慕容南风的心实则一直都系在那皇城。
  这三年,慕容南风一直过得很不好。
  对,很不好。
  一颗心,日日夜夜都熬熬煎煎,面对着慕容肃,面对着成卓远,面对着赵志胜,他一次次觉得疲累不堪,很多时候,他都迫切想着早些来个了断,但到底还是忍住了父。
  时至今日,他愈发深沉稳健,但是他也却也晓得,他究竟失去了什么。
  慕容南风眼瞅着那柔粉粉的雪花,少不得觉得心头发酸,顿了顿,方抬起了头,瞅着帐子上挂着的地图,又是一番思绪万千。
  从恰克图到京师,当真是千里之外。
  只是不论如何路途遥遥,但他知道终有一日,他必定可以回去。
  但是从他的心,到慕容微雪的心呢?
  这又是一条怎样的漫漫长路?
  他这一生一世,又可有机会终将抵达?
  他不知,亦不愿知晓。
  千言万语,唯有一声叹息。
  ~~~~~~~~~
  陶不凡在自己军帐中踟蹰半天,到底还是掀了帐子出去。
  塞北的八月中秋,已然寒风瑟瑟了。
  陶不凡紧了紧披风,一路小跑到了慕容南风的军帐,瞧着那军帐前乌压压跪了一地的士兵,陶不凡蹙了蹙眉,又瞧了瞧了那落在地上的半边门帘,到底还是叹息一声。
  这个八月中秋,注定不会太平。
  王健瞧着陶不凡站在帐前,便走过来,笑着问道:“右将军找左将军有事?”
  “是是是,”陶不凡忙笑着道,一边伸手比划着,“粮草已然存储好了,我过来找左将军问一问,可要一并过去查看一番。”
  “王健,可是右将军在外边?”王健尚未回答,帐中已然传来了慕容南风的声音。
  王健忙道:“是,右将军有事儿要和左将军商议。”
  “且请右将军进来吧。”
  “是,”王健一边说着,一边掀了帘子,对陶不凡道,“右将军请。”
  “有劳。”陶不凡点了点头,然后便走了进去。
  王健这边忙派人寻了一张完好的毛毡,将那半边门帘给换下,这才又恭恭敬敬退到了一边儿。
  ~~~~~~~~~
  陶不凡走进军帐,便就瞧着慕容南风正站在地图边,陶不凡便也凑了过来,一边笑问道:“不知左将军在看什么?”
  “在看京城,”慕容南风轻声道,顿了顿,随即转身对陶不凡笑道,“今日是八月中秋,想必右将军和我一样,思念家人吧。”
  陶不凡不由得就是鼻子一酸,说思乡自是不假,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次出远门,且又是上战场,他自然日日都归心似箭,且今日又发生赵志胜之事,他自然更是惴惴不安,说到底,他不过是个慕容南风手中的提线木偶,且他自己又是心知肚明,越是这样,他便就越觉得悲凉,偏生又连个办法都没有。
  陶不凡声音微微沙哑,道:“每逢佳节倍思亲,从前读书,只不过是想着功名,如今才知道,古人下笔当真是情真意切。”
  “陶兄一向醉心诗书,这一次北上,实在是难为陶兄了,”慕容南风一边笑道,一边拉着陶不凡坐下,伸手取了那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子的菊花茶,送到陶不凡面前,一边又道,“陶兄快尝尝,这是京师才送来的茶。”
  陶不凡嗅着那茶香,心尖儿都跟着颤,这些时日,远在北疆,虽说他是堂堂右将军,但到底不如在京师优渥,日日吃饱喝足也就罢了,实在不能强求什么好茶好水,所以这时候乍一闻到这样好的茶,自是兴奋,忙端起来抿了一口,一边且惊且喜,对慕容南风道:“这可是正经的嘉兴杭白菊。”
  “陶兄好灵的舌头,正是万岁爷赏的,知道陶兄喜欢,所以便就留了这些子给陶兄,”慕容南风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一罐子的杭白菊放在桌上,一边叹息道,“赵将军怕是不中用了,如今本王的身边可倚重之人便就陶兄一人了,还望陶兄多多提点才是。”
  陶不凡一听到慕容南风口中轻描淡写说出“不中用”三个字,心脏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忙放下茶杯,抿唇试探道:“小王
  tang爷,赵将军今日也是喝醉了酒所以才做了这糊涂事儿,如今赵将军也算是受训了,小王爷不如且从轻发落?”
  “是啊,本王也想着既往不咎,到底赵将军也是你我长辈,且又是万岁爷亲封的肱骨之臣,所以不是万不得已,本王自是不愿与赵将军翻脸,赵将军平日里是如何对本王的,想必陶兄已然看在眼里,所以本王不是容不得他,这一次可是他自己个儿找死,本王也是绝无他法,否则又怎么会挑在八月中秋这日子将他拿下?”慕容南风抿了口茶,慢条斯理道,“这一次看起来是本王小题大做,其实这里面的种种因由,样样都是要了命的。”
  “是是是,小王爷做事自然思虑周全,倒是末将多嘴了,”陶不凡原本还想着为赵志胜求个情,这时候自是不敢再提一句,顿了顿,陶不凡瞥了一眼慕容南风,欲语还休,“小王爷,只是有一事末将不明。”
  慕容南风轻轻地拢着茶叶末子,一边沉声道:“陶兄但说无妨。”
  陶不凡咳嗽了两声,这才小声道:“小王爷忽然下令全军原地休整,可是得到了京师的旨意?”
  陶不凡一直不明,慕容南风缘何忽然下令大军休整,且今日赵志胜一事也是因此而起,他自是百思不得其解。
  “陶兄果然聪慧,”慕容南风抿了口茶,方继续道,“正因为得到了京师的旨意,所以赵将军今日之举,可不是醉酒闹事儿这般简单,这可是抗旨不尊,所以陶兄,如今你可明白本王的苦衷?”
  陶不凡早吓得脸色发白,忙跪地叩头道:“小王爷英明,原是属下多嘴饶舌,竟敢插嘴行军大事儿,还望小王爷见谅!”
  慕容南风忙放下茶杯,扶了陶不凡起身,一边道:“陶兄何罪之有?原是本王事先未曾说与陶兄罢了,陶兄赶紧起来。”
  “多谢小王爷。”
  “陶兄喝茶。”
  陶不凡自从知道大军休整乃是成卓远的旨意,人便就有些委顿,按说若是成卓远有了旨意,陶连亭自然会提前让他知晓的,若是那般,他今日也不会如此莽撞行事了,可是偏偏这一次陶连亭却未曾事先告知他,且算起来,陶连亭已然将近一月为来信与他了,就是前些时日,他去信询问,也迟迟不见陶连亭回音。
  难道京师有变?
  难不成父亲处境艰难?
  陶不凡想到这里已然坐立不安,如何喝得下去茶,反观慕容南风仍旧慢条斯理地品着茶,越是如此,陶不凡便就越是不安,和慕容南风又坐了片刻,陶不凡便起身告辞了。
  ~~~~~~~~~~~
  陶不凡走后,慕容南风唤了王健进来,问道:“陶连亭的书信,一共收到了几封?”
  王健从胸襟中掏出几封密信送到慕容南风面前,一边恭恭敬敬道:“回小王爷的话,一共六封。”
  “一个月便来六封信,陶连亭果然是爱子情深啊,”慕容南风一边挑眉,一边取了最上头一封,打开来看,一边哂笑道,“陶连亭实属人精啊,这时候也如及时雨一般,吩咐儿子务必与赵志胜划清界限,呵呵,只是生养出一个这样木讷忠厚的儿子,也难怪他这般放心不下。”
  慕容南风将那几封信一股脑丢尽了火盆,王健忙得蹲下点了火,眼瞅着那些子信烧尽了,这才起身。
  【感谢大家!】

  ☆、浴血:北风吹断马嘶声,深秋远塞若为情29

  慕容南风将那几封信一股脑丢尽了火盆,王健忙得蹲下点了火,眼瞅着那些子信烧尽了,这才起身。
  “继续监视陶不凡,不得让他和京师有任何书信往来。”慕容南风沉声道。
  “是,属下遵命。”王健赶紧道。
  “去,把这罐子杭白菊给陶将军送去。”慕容南风随手拿起桌上那罐子杭白菊,递给王健皆。
  “是,属下遵命。”王健接了那杭白菊便躬身退下了。
  ~~~~~~~~
  是夜,中秋佳节,左将军下令,犒赏大军,只余数百侍卫守夜。
  十万大军,征战多日,自是疲乏,自是感激涕零,纷纷领了赏赐,畅怀开饮,慕容南风更是难得好兴致,与大军同乐,倒是陶不凡一直惴惴,时不时拿眼瞅一下慕容南风,他虽是不通排兵布阵,但却也晓得两军对阵,最忌讳就是这般松懈父。
  只是陶不凡瞧着慕容南风兴致高昂,倒也不敢说与他听,他原本就忌惮慕容南风,如今更是有赵志胜那么个前车之鉴,所以陶不凡只是暗自跟王健说了一回,王健倒也答应痛快,说必定加派人手各方守夜,陶不凡这才稍稍心安,也喝了几杯子的酒。
  北疆的白酒,自是浓烈甘醇,陶不凡平日里又是个斯文书生,家教甚严,哪里喝过这样的烈酒?所以不过须臾,陶不凡便就熏熏睡去。
  陶不凡倒也没睡多久,等到寅时,便被身边的侍卫给吵吵醒了,陶不凡头疼得厉害,颇有些烦躁,正要训斥一番那毛手脚的侍卫,却瞧见那侍卫一脸慌张,竟还“噗通”跪了下来,哭丧着道:“右将军,大事不好了!咱们大营夜间遭到匈奴人偷袭了!”
  陶不凡大惊,愣了愣神这才赶忙问道:“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点!到底怎么了?”
  “启禀右将军,昨日左将军下令,犒赏大军,又是中秋佳节,自然咱们都喝了不少,只余下数百人镇守大营,自是给了匈奴人空子可钻,也是刚刚,三里外的卡尔特才传来消息,说是遭遇匈奴人突袭,损失了咱们陶府三百弟兄呢!”
  陶不凡心中“咯噔”一跳,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
  他离开京师时候,自然也是带了自己人过来的,但数目却也不能太多,都是陶连亭思虑周全,一则是,此行只求保陶不凡性命周全,自是要带上自己人手的,但是却万不能抢了慕容南风和赵志胜的风头,得罪了慕容王府和赵府,二则是,驻地已然有十万之数,再贸然带人过去,成卓远面前也不好交代,故此,不多不少便就带了三百陶氏侍卫,一个个自然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
  只是到了恰克图,陶不凡自是不愿意让那三百侍卫征战前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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