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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妖妃(妃陌)-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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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会来?”安离刚从不闻轩出来,那时候,风还是温润如玉的第一美男子……
  司寇千傲笑了笑,将安离的头按在他的胸口,道:“别说话,闭上眼睛,我们上去再说。”
  上去?这里是绝命崖,能上去吗?可明知这样,在他怀中,安离还是觉得异常安心,甚至无惧死亡,希望就这么与他一起,永远的沉睡,没有纷争,不再醒来,或许,那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心又痛了,安离面色惨白,乖乖的埋头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所以,她没有看到,抱着她的男人眉眼含笑,凤眸瞟向山崖一处巨石方向,笑得风华绝代。司寇千傲抱紧了她的腰,一挥手,大红色的长袖翻飞,一条亮色的银链子自袖间飞出来,深深地扎进了上方的石壁,在月下闪烁着美丽的色彩。
  司寇千傲抱着安离,顺着链子飞上去,接着将链子拉出来再抛出去,这么几个起落,两人已成功地回到了崖头。
  好生俊俏的功夫,安离暗叹,心中又对他加了几分欣赏,心痛也加剧了几分。
  再说花吟,悬浮之术护着她缓慢的向上移着,司寇千傲和安离与她插身而过时,她直直的看着,美眸闪烁不定,意味不明,有欣喜,还有嫉妒,为什么小姐,总能化险为夷,为什么小姐,总有英雄相救,难道仅仅因为她的倾城容颜吗?明明,她也是美人啊。
  “在想什么啊,小丫头?”男子的声音响在花吟头顶,她一抬眸,便看到了他,那个男人,有着不亚于君无玦的漠然和俊美,他也穿着黑衣,却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不同于万俟圣昕的美,也不同于君无玦的冷,那是一种深沉。
  这亦是一个不简单的男人,花吟想。
  记忆里,花吟并不认识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而他,却搂着她的腰,在绝命崖的断壁间!他,一定也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这个“也”字,是因为花吟知道抱着安离的红袍男子更加鬼魅,能从绝命崖救人的,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你是谁?”
  “在下夜幽。”男人裂开嘴笑了,很俊朗,却不明朗,给人阴郁的感觉。
  花吟讶然,“夜幽,夜幽大人?先皇万俟贤昳身边的第一侍卫?”
  夜幽笑了,摸摸鼻子,道:“不才,正是在下。”
  他怎么会在这里?花吟没问,不是不愿,而是不敢,只觉得,面前的人太危险,她须得躲着些。
  夜幽搂过花吟的腰,一个利落的旋身,双脚在崖壁上用力一蹬,借着花吟自身的悬浮术,轻松地跃到了崖顶,落在司寇千傲身边,而后放开花吟,目光便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安离,花吟红着脸低下头去,再看不清表情。
  安离只着单薄的素色纱衣,半透明的料子,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风过处,青丝飞扬,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柔弱中不失高雅,清纯里暗含妩媚,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司寇千傲轻咳了一声,将安离拥得更紧,下意识的挡住夜幽的目光,后者会意,笑了,说:“楼主,属下不辱使命,救下了花吟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卿月楼为好,楼主以为如何?”
  “也好,本座正有话要对璃儿说。”司寇千傲温柔地说,那个微笑,让安离恍惚以为,又见到了风。
  他有话要对她说,会是什么呢?安离突然有些期待。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2154字)
  他有话要对她说,会是什么呢?安离突然有些期待。
  夜幽自怀间取出萧,奏了一曲怪异的调子,并不好听,却也不难听,倒像是暗语之流的,安离猜想着。
  须臾,就见空中飘起密密的花瓣,翩跹的似蝴蝶一般,很美。
  安离伸手接住一片,细看之下,竟是蓝紫色的兰花,幽幽的淡香袭风而来,让她微微蹙了蹙眉,这花香,她不喜欢。
  “怎么样,喜欢吗?”司寇千傲从身后搂住她纤细的腰,气息就萦绕在她的耳边,一如他温柔的口吻。
  或许是受了他的蛊惑,安离点点头,轻声道:“喜欢。”
  “呵呵,相信是女子就会喜欢吧,此美景楼主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为了……”
  “夜幽!”司寇千傲呵斥道,“你似乎忘了楼规,吹奏此曲不可间断。”
  夜幽笑了笑,继续吹箫,那原本怪异的调子越发的悠扬,悦耳清雅,如鸣环佩。
  安离蹙眉,司寇千傲打断夜幽的话,分明是在掩饰什么,她不想去猜,便认真的听着箫声,除去那些浮华的音符,她只听出了悲伤和思念。
  “这曲子系何人所作?”安离听得入神,问道。
  “你喜欢?”司寇千傲勾唇一笑,温柔的说,“那,就当是我为你而作的吧,这曲子名为《伊人》,你若想学,我便教你如何?”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很美的名字,配得起这阳春白雪的曲调,不过,学倒不必了。”安离拨开司寇千傲放在她腰间的手,转而掏出那支自南若处讨来的短玉笛,放在唇边,轻启朱唇,悠扬的旋律便倾泻下来,比之洞箫的凄凉,更平添几许生气。
  原来曲子是司寇千傲所作,那么这曲中他求而不得的伊人,便是月儿了吧?苦苦一笑,安离闭上眼睛,让世界安静一些,干净一些。
  安离的每一个音符都拿捏得当,仿佛她原是会这曲子的。
  夜幽顿了顿,惊讶的看着安离,继而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开始了合奏,箫声清雅婉转,笛声悦耳悠扬,一样的旋律,异样的情怀,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忽而忘我的迷失在乐音乐里。
  司寇千傲的脸色不好,看着安离的眼神也复杂,他第一次这样欣赏一个女人,倾城之貌,倾世之才,却不骄不躁,养出那么一副单薄的性子,竟叫他有了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此时的安离闭着眼,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像受惊的蝶儿,美丽得有些脆弱,苍白的脸颊上是前所未有的恬静和温柔,让人徒生保护欲,这样的她,美得可以入画。
  也难怪,会让白天的“他”动心。
  或许,就如同夜幽说的,他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遗失……
  花吟也在看安离,美眸黯淡,这样的小姐,她的确比不了,比不了!
  一曲毕,地上已是残花乱舞,清幽的兰花香气萦绕着整个崖头,大块大块斑驳的蓝紫色铺满了碎石乱走的冷色调土地,却有种繁华落尽的忧伤,触目,惊心。
  有华丽的软轿自天上来,一群黑纱拂面的窈窕身影踏花而来,艳红的披风洒在空气里,张扬的过了分。
  “卿月七姬恭迎楼主。”一行七人,均是声音甜美的女子,恭敬的跪在司寇千傲面前,低眉的美人,绾着简单的发髻,没有过多的修饰,只一枚精致的泪状红宝石,在月光下低调的张扬着。
  卿月七姬,卿月楼小有名气的姐妹花杀手,出现则黑纱覆面,无人知其容颜,只闻七女子轻功绝佳,在江湖中鲜有匹敌,是楼主身边的使者,专司其出行代步之职,以曲调《伊人》为令,随传随到。每每出现,总是在花瓣铺路音乐当空之时从天而降,恍若仙女入世,美艳无双。
  原来,这些花瓣源于这卿月七姬,安离突然有些失望,她在期待什么?
  司寇千傲冷哼一声,抱着安离飞向软轿,红宝石珠帘自动分开两端,待二人坐定,又落下来,晃动着,有些悦耳的锒铛之声。
  “还有花吟。”安离出言,只见小花吟正呆立在丫头,绞着手指头的模样迷茫又可爱,仿佛不谙世事,见安离看她,一双美丽的杏眼有些委屈,口中低声叫着:“小姐。”
  “不用管她,”司寇千傲扬手,地上七名女子抬头,几个漂亮的旋身恢复了来时的方位,也不见她们运功,软轿已稳稳地开始移动,距离崖头渐行渐远,花吟的脸也跟着模糊了,安离有些气恼,刚要开口,司寇千傲便捂了她的嘴,笑道,“不用担心,夜幽在她身边。”
  话音刚落,夜幽的身影便追上来了,他的怀中,是吓得不轻的花吟,只见她白皙的藕臂紧紧地箍着夜幽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独有一头青丝在也有眼前飞舞。
  安离松了口气,算是放下心来,一抬头,发现司寇千傲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绝命崖头,夜未尽,风不止。
  “怎么样,可看清了,我的陛下?”
  巨石后头,缓缓地走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她有一双妖气的媚眼,顾盼生情。此时美人正手中把玩着一柄艳色的美人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额前几缕刻意垂着发丝儿微微扬起,有落下,再扬起……
  这人,正是妖满楼的当家人,西如。
  跟着出来的,是万俟圣昕。
  他依旧穿着金线袖口的黑衣锦袍,却不如之前那般意气风发,年轻的帝王,看起来很憔悴,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布满浅浅的血丝,虽不明显,却叫人心疼。
  “陛下,璃儿妹妹和月尊楼主交情似乎不浅呢,我当是情报有误,不想……看来还真没有错怪了她,当真是心怀鬼胎,竟然和卿月楼扯上这般关系,臣妾可是听说,月尊有意谋反,怕只怕,璃儿妹妹是卿月楼设下的美人计呢。”
  万俟圣昕靠在石上,双手无力地下垂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安离离开的方向,凄然的笑道:“你说,朕比月尊,如何?”
  




☆、夜未尽,风不止

  夜未尽,风不止(2032字)
  万俟圣昕靠在石上,双手无力地下垂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安离离开的方向,凄然的笑道:“你说,我比月尊,如何?”
  万俟圣昕原是叫西如劝来的,只听她说是得到消息,卿月楼有异动,要确保璃儿的安全,他不疑有他,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却叫他看了这么一幕,璃儿在那男人怀中,不曾躲闪,他甚至在她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看到了情,璃儿喜欢那个男人。
  虽然相隔甚远,男子又有意避开他的目光,他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卿月七姬,他却是认识的,故那人是月尊无疑。
  他的璃儿和卿月楼,果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的目的,怕不仅仅是君无玦一人,而已吧。
  他自知今日之事,对璃儿来说残忍了些,但无玦的死,她难以置身事外,他只想顺着西如的话带她进宫,让她待在他身边,至少,他还能守着她,打心底里,还相信着她,或者说,纵容着她,万俟圣昕比谁都清楚,就算真是璃儿杀了君无玦,他依旧爱她,只要她所言,他便相信,只要是她所想,他便满足,而今,却不过是卿月楼的美人计让他做了一场自作多情的梦罢了。
  西如看出了万俟圣昕的忧伤,握着他的手,深情地说:“在臣妾的心中,皇上便是最好,那月尊不过一个邪教魔头,怎能与九五至尊的陛下相提并论呢?璃儿妹妹也真是糊涂,皇上这般待她,她怎能帮着邪魔谋害皇上呢?”
  西如说这话时,眼里多少也有些愧疚,她其实是不讨厌安离的,怪只怪她的美吸引了不该相干的人,想到那张脸,西如眼中的愧色很快便被嫉恨代替。
  “你真这么想?”
  “臣妾可以对天发誓,若西如今日有半句虚言,便让我……”西如顿了顿,原想万俟圣昕该不会让她说下去,不想男人似乎饶有兴趣,便硬着头皮道,“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若真死了,一切便化为虚有,何惧葬身何处?
  “好!”万俟圣昕笑了,握拳,重重的往巨石上一拍,修长匀称手指上,沁出丝丝血迹,他却像是没感到疼痛一般,又是一拳,指节分明的大手在颤抖,那些微不足道的伤,却及不上心上一二。
  西如看着这样的万俟圣昕,心里不比他好过,或许她爱权势,爱荣华,为了皇后之位用心机,但是,她对万俟圣昕的那颗心,却是不容置疑的,她爱他,不比他爱安离来得浅。
  “皇上,”西如抓住万俟圣昕自残的手,放在心口处,心痛地说,“别再伤害自己了,难道,你看不到,真正爱你的人,从未离开过吗?这才是爱啊,弃你而去的人,不值得你这样,你明白吗?”
  “从未离开过……”万俟圣昕愣愣的看着西如,反复念着,“你说,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离开她的,是吗?”
  西如连连点头,万俟圣昕,你看到我了吗?
  “你说得对!爱一个人,怎能弃他而去?朕现在就回宫。”
  “臣妾陪着皇上。”西如还握着万俟圣昕伤痕累累的手,含着泪笑了,是不是她的等待,也换得了回报,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艳色的手帕,轻柔的擦拭着暗红色的血迹,西如幸福的笑着,并不那么耀眼,只是像一个餍足的小女人,淡淡地,幸福着,但却很美,很美。
  “好了,不用弄了,朕现在就要回宫,调遣禁军,平了卿月楼,势要将璃儿追回来。”万俟圣昕坚定的说,西如的话点醒了他,真正爱一个人,就该不离不弃,他是万俟圣昕,他本该放浪形骸,既然爱了,就算是个错误,也要爱下去!他爱璃儿,她有错,便让他陪她错下去,何况,他,放不开手……
  西如被万俟圣昕轻轻挥开,艳丽的手帕从手中滑落,在空中兜兜转转,飘下了绝命崖,就像西如珍藏多年的那一份纯洁的爱,在万俟圣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下,湮灭。
  万俟圣昕鸣了哨,一匹纯白没有一根杂毛的骏马疾驰而来,在万俟圣昕身边站定,抬了抬前蹄,示好。
  它叫“雪来”,是万俟圣昕最喜欢的战马,曾跟着他一起征战沙场的大功臣,通灵性,善人意,是匹不可多得的宝马。自回京之后,万俟圣昕便不再骑它,因为,“雪来”是属于战场的。
  “皇上,美人误国,您当真要为了一个没有心的女人发兵与江湖邪教为敌吗?”西如对着万俟圣昕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大喊,她几乎用尽了全力,仿佛这一声呼唤,能唤回些什么一样。
  回应她的,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和一帘蒙蒙的烟尘。
  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很快跑出了她的视线,就像迫不及待地要逃离她的世界一样。
  “万俟圣昕,我西如发誓,一定会让你后悔。”西如张狂的笑着,直到泪落下来,将她脸上带着毒性的香粉胭脂带进她嘴里,再和着鲜血流出来,她还在笑,额前的发散落了,她颓废得不似妖精了。
  西如带着泪笑,又擦干泪哭,一身是毒的女子,被自己掺在脂粉里涂在指甲上的毒伤得狼狈,艳色的团扇里,美人笑得妖娆,西如一向是爱极了这扇儿的,此时却觉得尤为刺眼,泪眼朦胧间,只觉得那画上的,就是安离,正嘲笑着她……扬手将扇子一抛,那笑容便也和手帕一样,消失在了风中。
  “君心璃,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西如失去的,定要向你一一讨还!”
  有脚步声响起,很轻,却很清晰,似乎故意要叫人听到似的。
  西如下意识的捂住脸,蹲下身去,她是妖满楼的主人,是日昼王朝的皇后,她不要被人看到这样落魄的模样,不要!
  




☆、鬼魅送来楼主令

  鬼魅送来楼主令(2224字)
  “呵呵,当家的,你现在的样子,真丑。”孩子气的语调,听似无害,却充满了浓浓的鄙夷和不屑。
  “是你?”西如站起来,怒视着来人透彻的眸子,吼道,“你还敢回来见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为什么没能杀了她,为什么?”
  “月尊的实力,你我都清楚,我打不过他,难道公然和他抢人不成?”来人理直气壮的说,语调却不那么认真。西如更是气恼,冷笑道:“是对你那风华绝代的姐姐下不去手吧,你别忘了,君家是怎么对你的!”
  “这个就不劳当家的提醒了,倒是你,”纤长的手指抚上西如红肿的脸,笑道,“若再不解毒,你便更无取胜的机会了。”
  言尽,崖上已徒留盛怒的西如,咬牙切齿的凝视远方,阴测测的笑了。
  绝命崖,夜未尽,风不止。
  卿月七姬的轻功绝非浪得虚名,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安离已经随着司寇千傲回到了卿月楼,那一路上,他们都很沉默,倒是随行的夜幽和花吟相谈甚欢。
  卿月楼照例由魑把守,远远地见到七姬的轿子,撑着剑低下头去,恭恭敬敬的跪下,声音洪亮,说:“恭迎楼主。”
  司寇千傲自轿子里下来,不过红影一闪,便进了楼。魑还抬起头,哪里还有卿月七姬?哪里还有奢侈的软轿?莫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使劲的揉揉眼睛,确定才刚站回原处,这刚松了口气肩上就让人拍了一下,顿时警铃大作,大喝道:“谁?”
  “玩忽职守!这么点警惕性怎么守好我卿月楼?”
  “护、护法大人!”魑吃了一惊,竟然是左护法夜幽,忙半跪下去,低声道,“属下知错,请护法宽容。”
  夜幽摆摆手,“算了,该干嘛干嘛去吧,今日主子回来,务必加强楼中防范,另外,将桃花坞的所有机关陷阱都打开,迎接远道而来的最尊贵客人。”
  “属下斗胆,敢问这客人来了,为何要开启陷阱?”魑不解的问道,桃花坞的机关绝妙精深,是血沉长老亲设,内含玄奥的奇门遁甲,八卦九宫之术,绝非一般人可解,如若机关一开,莫说楼外之人,就是楼里弟兄也出不得,这来的到底系何人,竟然要动用机关陷阱!
  夜幽挑眉,冷笑道:“你想知道?”
  “属下该死!”魑面色煞白,卿月楼楼规,不该言者不言,不该闻者不闻,不该问者不问,夜幽系左护法,专司楼中赏罚,如今他竟然当他面儿犯错,不由得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意外的,夜幽并没有惩罚他,魑垂着眼,见夜幽自他眼前过去,再然后,是一双小巧精致的绣花鞋,青色的,很淡雅,微微抬头瞟了一眼,恍然大悟,这小姑娘他是见过的,不久前楼主曾带她来过,似乎在楼里住过一段时间,或者说,是囚禁在这儿。
  夜幽大人带她来,又是何意?魑魅摇摇头,不再去想,大人们的事,他只用执行。
  “喂,”花吟小跑着跟上夜幽的步子,与他比肩,仰着头对他说,“想不到你在卿月楼还挺有地位呢。”
  夜幽侧过头瞥了她一眼,又继续走,司寇千傲带着安离,也不知到了哪里,卿月楼虽不大,却是楼中复楼,别有洞天,要找两个人,谈何容易,何况,司寇千傲似乎有意要甩开他,要寻到他只怕堪难。
  “喂,你怎么不理人啊。”花吟追上去,拉住夜幽的手臂,却被他厌恶的震开了,力道之大,直叫花吟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她抬手擦拭了一下,苦笑,她当真不受人待见呢。
  夜幽见花吟如此,心生愧疚,弯下腰去扶她,“花吟姑娘,你,没事吧?在下不过是担心你家小姐,并无意伤你,你还好吧?”
  又是小姐!花吟愤愤的看着面前优秀的男人,咄咄逼人的问道:“怎么?连你也喜欢小姐?不过,可能要叫你失望了,且不说你们的楼主月尊,就一个痴情的皇帝万俟圣昕,你便比不上!”
  听了花吟的一番话,夜幽蹙眉,看来,这丫头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单纯,要知道,邪恶,往往源于妒忌。
  她在嫉妒君心璃,他看出来了。
  两人一阵沉默,花吟自觉失言,不尴不尬的笑笑,故作天真的模样让夜幽嗤之以鼻,转身又要离开。
  此时,有几道黑影自八方而来,将夜幽和花吟团团围住,一共是十来个人,均是沉重的黑色面纱,只露出一只冰冷的右眼,直勾勾的盯着夜幽,浑身上下散发出致命的凉意。
  花吟有些害怕,下意识想往夜幽身边靠,抬眸,却见身边的人寒意更甚,一双冷眸像是寒冬里浸在冰窖中的玄铁,黑得发亮,冷得惊心。正疑惑不解时,夜幽已经半跪于地,双手平举至头顶,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楼主有令,左护法须在今夜之内集齐楼人教众,五更天迎战桃花坞。”黑衣人中为首的男子目光缥缈不定,是个只能夜视的奇人,夜间视力超凡,白天如同盲人。他是握着楼主令的传令使者,卿月楼人,无不对其敬畏三分,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夜幽。
  “夜幽接令。”
  看来,司寇千傲是要动真格的了,若在事成之前,他尚不能虏获君心璃的心,那他,便只有毁了她。
  “左护法大人,探子来报,皇宫已经发兵了,您可要抓紧时间,切莫让楼主失望啊。”黑衣男子将令牌往夜幽处一抛,快速向后移去,只见数道黑影山洞,十来人如来时一般,鬼魅的离开了。
  花吟不明白卿月楼的规矩,但见夜幽严肃的表情,却也深知事态严重,再一听黑衣男子说到皇宫发兵了,她不笨,自然联想到了万俟圣昕,想必是与小姐失踪有莫大的关系。让帝王为之冲冠一怒,小姐何其有幸!
  “是,要打仗了吗?”花吟怯生生的问道。
  夜幽扫了她一眼,终是点点头,道:“直走,长廊末端一个房间是小客房,你且安顿下来。”
  话音刚落,人已经向着月亮的方向,飞离了,黑色的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那道俊俏的影子像是深深地嵌在了月中。
  “喂,你去哪儿?”花吟问,回应她的却只有风声,漠然的移步,往走廊尽头走去。
  




☆、今夜月明星满天

  今夜月明星满天(2243字)
  在卿月楼,有一处奇景,名曰摘星阁。
  摘星阁位于卿月楼后花园,由十八根罕见的巨石柱子搭建而成,是楼中最高的建筑,据说此处,也是唯一能俯瞰整个桃花坞的地方。
  楼主偏爱阁楼弄月,故引入奇花异草,装点摘星楼。每逢晴朗的夜,天空缀满星星之时,摘星楼便披星戴月的张扬着,花草更是馥郁芬芳,飘香十里。每每这个时候,楼主便喜欢对月独酌。
  今夜,月圆,星满天。
  “这是什么地方?”安离疑惑的打量着红木楼台,问面色凝重的司寇千傲。一回卿月楼,这厮便匆匆领了她来,到了,却又不说话,只是倚在栏杆上,看着月亮发呆,安离猜想,他又在想月儿了,她心里堵得发慌,却无从发泄。
  “摘星楼。”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真是个好名字。”安离赞叹道,同时也为这落后时代鬼斧神工的技艺折服,这样一座楼台,分明就是新巴比伦尼布甲尼撒二世为其王后建造的空中花园啊!罕见的红木栏杆,饰以上好的丝绸锦缎,价值连城的夜明珠镶嵌在楼台四角,将暗夜中本该寂寞的花儿照得娇艳欲滴,煞为动人,典雅的白玉桌上,摆着精致的果盘,里边是难得一见的异域水果,安离竟叫不出名来。
  昔日巴比伦之王为解王后相乡之苦,建造了规模宏大的空中花园,今有司寇千傲为慰藉自己的相思,而筑别致奢华的摘星阁,看着满地蓝紫色的兰花,安离轻轻的笑了,“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你喜欢吗?”司寇千傲看着她,认真的问。
  安离挑眉,绕着栏杆转了一圈,最后坐在了唯一一把座椅上,笑道:“这很重要吗?”
  司寇千傲也笑了,心里有些异样的情愫,理不清,道不明,见安离坐下了,便故作严肃的说:“你可知,这把椅子除了本座之外,再无第二人敢坐?”
  安离并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坐着,素手拈起一颗浑圆可爱的红色果子,放在手中把玩,这怕是月儿喜欢的水果了吧,想着,心中酸涩得厉害,蹙了蹙眉,问:“你的毒,解了吗?”
  “血沉回来了。”司寇千傲并未直接回答,但血沉的名字安离不会陌生,是卿月楼的大长老,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药怪。
  这么说,他的毒已经解了。那往后,他便无需什么美人计了吧,她,要自由了。
  捂着胸口,心,好痛。
  “我,可以离开了,是吗?”安离问。
  司寇千傲心头一紧,自栏上下来,捏住安离的肩头,怒吼道:“你说什么?”
  “我可以拿回秘色瓷,离开了吗?”安离又问,她的面色依旧平静,只是心痛得紧。
  “休想!”司寇千傲低头,重重的咬上安离的唇,有一缕妖娆的血花绽放开来,染红了他的、她的唇。
  安离的心凌乱着,她无法抗拒这个男人,她爱他。明明知道,他爱的不是她,而是,月儿。
  只是,她不明白,既然他不爱她,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心动?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落下两颗晶莹剔透的泪水,滴在两人纠缠的唇瓣上,冰凉凉的,司寇千傲一愣,放开了她。
  她竟然哭了。
  “原来,你也会哭。”他笑了,笑含伤。
  “是啊,我也会哭。”她笑了,笑带泪。
  一阵长长的沉默,久得让安离动荡不安的心平静了下来,久得司寇千傲开始不安,他缓缓的拥抱住她,轻声道:“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好吗?”
  安离没有回答,她想啊,可是,她就要死了。
  “风,不会再出现了,是吗?”安离突然问道,如果风和司寇千傲是一个人,那么司寇千傲的毒解了,风会怎样?
  司寇千傲顿了顿,点头。
  “告诉我,关于风的一切,可以吗?”安离低声道,她想知道的,何止是风?
  摘星楼高,冷夜风疾,司寇千傲的长发没有束起来,吹乱了。
  他也没有戴银月面具,风华绝代的脸在月光和夜明珠的交相辉映下,显得那么迷人,迷离了安离还未拭去泪水的眼,他是风,还是司寇千傲,为什么,有那样温柔的眼神,就好像,他看到月亮时,一样。
  “我有一个大哥,他是大归汗国的大太子,汗皇和王后唯一的子嗣。他是天之骄子,在汗国声望极高,他继承汗皇之位本该是众望所归,可是汗皇钟爱的,却偏偏是我,异国俘虏的儿子,整个汗国的耻辱。”
  “大哥得此消息,派手下杀手加害于我,未遂,便将心思动到了月儿身上,那时候,月儿是我定下亲的准王妃。”
  听到这里,安离的眸色暗了暗,道:“你的毒,和月儿有关?”
  司寇千傲目光闪烁不定,半晌才摇摇头,痛苦地说道:“我不知道。”
  “那你为何会中毒?”
  “大哥买通了我府上的丫头,在我卧室的兰花里撒上了‘凝香’,那是一种无毒的香粉,和兰花花蕊相遇,则会散发出奇香,这香气奇毒无比,却不至于丧人命,故我中毒后,得以逃生。我逃出皇宫时,已经是奄奄一息,大哥的杀手依旧穷追不舍,无奈之下,我混进了出镜的行商队伍,一路随着他们出了大归汗国的边界,之后,商人们谋我财物,将我弃之荒野,黄沙漫漫,我一度以为自己气数已尽,命将不矣。”司寇千傲说到这里,眸中有些绝望和恐慌,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孩子,仿佛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是他不愿再议的伤痛。
  “然后你遇到了万俟圣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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