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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医女:渣男我要休了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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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心里难过的恨不得死去,她脑子一片空白,草草点了点头,便向院中跑去。
尚允看着她,眉宇间的神情晦暗复杂,唯有那一点点深情隐隐约约藏在眼眸深处。
费正见无忧进来,忙问:“要到紫芝草了吗?”
无忧点点头,眼睛却看着尚君:“他怎么样了?”
“若是与前几日比简直好太多了!”费正满脸欣喜,竟没看到无忧有些红肿的眼睛:“大公子说了几句含混不清的话,手和脚也能动了”。
无忧将药瓶放在桌上,跪在塌头,搭住了尚君的手腕。他的脉象虽然虚弱,但平和了好多。无忧定定开口:“咱们得赶紧给他用药,要不然那点儿紫芝心的药效一过,被压住的焦热就会加倍反噬。”
费正点头:“猛药最忌缓用,这次必须全力以赴”。
……
这一副药,费正可以说用尽了他一辈子的医术修为。他分毫必较地配置,一根草药一根草药的筛选,出方之后,依然虚脱。无忧亲自煎熬,整整熬了两个时辰,才配出浅浅半碗汤药。
汤药出锅时,她抖着手将紫芝心到了进去,又揪下一根头发化灰搀了进去。
费正愣住,这是行医之人特有的方式,头发化灰为引,便是许了生生世世的依恋,与红绳结发是一个意思。
费正扶起尚君,无忧将碗凑到他唇边:“尚君,这次醒了,就不许再睡了”。
正文 第208章 情花有毒
没有痛苦挣扎,没有呼号凄厉,更没有癫狂疯魔,尚君仿佛沉沉睡着了一般,可是他的呼吸越发清晰,脉象越发强健,脸颊也慢慢爬上了红晕。
费正啧啧叹道:“紫芝心果然名不虚传!大公子有救啦!”
无忧却很是平静,她从怀中拿出半册医书,郑重道:“费神医,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这册医术是我父亲毕生心血所著的方集,我才疏学浅,在我手中便是浪费,我送给您,您一定能治更多的病,救更多的人!”
费正大惊:“这怎么可以?!这是纪氏医书,是你父亲毕生心血,你……你怎能给我呢?”
无忧笑了笑,脸上满是坦荡:“天下医者行医之本不就是希望可以救死扶伤,人人康健吗?可惜我现在还看不懂,您已是神医,定然比我更有大用。这……这也是我父亲的愿望!”
想想他曾与无忧谈过的“代价”,费正万分尴尬,他长叹道:“我一生行医,可德行竟不如一个小女娃!惭愧啊惭愧!”
无忧将书塞进他的手中,淡淡道:“您不用介怀,休息吧,我守着尚君”。
月挂中天,寒星寥廓。
无忧掀开尚君的被子,靠着他的身子躺下。她将他的胳膊轻轻放在脖颈下,又凑在他脸颊轻轻一吻,伏在他胸口幽幽叹道:“我父亲的医书中还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方子,例如能让人不停打嗝的牛车草,有能让人片刻变了声的云滴子,我想父亲记录这些都是为了好玩儿,虽然大家都觉得父亲严肃,可我知道他心中也有天真之处。可是有一味药,他记在了最后,而且慎重又慎重地用红笔描摹。因为这草药比紫芝心还难找,不过我父亲却有一瓶”。
说着,无忧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她一边打开盖子一点点喂尚君喝下,一边含泪说道:“想必父亲也有相忘却又舍不得的人和事,他藏着一辈子,到底也没喝下……”。
饮得一滴不剩,无忧才又躺回尚君的怀中,她紧紧搂着他虚弱枯瘦的身子,一遍一遍喃喃道:“尚君……尚君……”。
那白瓷瓶顺着床边滚落在地,瓶身上用朱砂写着三行小字,“情花有毒,发灰为引,饮而忘忧”。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尚君又昏睡了两天,才幽幽转转地醒来。尚老爷与尚夫人虽有不悦,但亦不能多怨。
费正更是精心,配出的方药不仅对症,而且还有强身之效,不过几日,尚君已经能起床下地,饮食也渐渐正常了起来。
“大公子”,费正把完脉,点头道:“您恢复得很好”。
尚君一脸茫然:“我病了很久吗?”
费正点点头:“这次您前前后后病了月余”。
“月余?!”尚君也颇为震惊:“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费正想起无忧,心中酸涩不忍,可也不敢表露,只能试探问道:“大公子,这一个月来,您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尚君向来警觉,立时反问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费正连忙摇头:“没……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
尚君摸向胸口的刀伤,满脸疑惑:“我怎么受了伤,为何一点也想不起来?”
正文 第209章 千尺寒潭
南方的冬日比北地热闹多了。
天气虽冷,但水不会结冰,树也不会完全落光叶子。更何况永安有宁山挡住了从西北刮来的寒风,所以更觉得暖和。
马车隆隆走在弋水旁的大道上,无忧从车窗看出去,街巷两遍的二层牌楼都挂着大红灯笼,人们在茶馆酒肆中高声说笑。迎面过来的马车四个角上挂着铜铃铛,叮叮咚咚脆响不停。
虽然回到永安已经半年多了,但她从未如今天这般仔仔细细地观察这个地方。以前走在街上,心中总是不由自主地落着一个影子,现在这个影子不在了,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分辨自己到底该去向何处。
尚允本坐在她对面,突然一步挪到她身边来。
无忧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捂着胸口大声道:“你要干嘛?”
尚允眸中闪过失望和恼怒,不过旋即被压了下去:“我看你瞧着出神,想瞧瞧你在看什么?”
还能瞧什么,不过是因为车厢中目光无处可着。她讪笑一下,赶紧摇头道:“没看什么,只是发愁一会儿回去如何跟母亲交待”,说着她叹了口气:“我走之前,母亲都已经不认我了,让我永远也不要再回去。”
尚允笑了笑:“这你不必担心,你母亲若是见我陪你一同回去,高兴还来不及,不会生气的”。
他越这么说,无忧越觉得心中别扭,忍不住看着尚允认真说道:“你知道我母亲为何喜欢你吗?她是想借助尚家的势力重新回到京城!”
可尚允并不奇怪,反而问向无忧:“即便这样想有什么不对吗?”
无忧竟被他问得不知如何回答,她低下头,语气中带着抱歉:“你不觉得自己被利用了吗?”
尚允摇头:“你母亲是什么心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思和我是否愿意”,他拉起无忧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毫不在意无忧紧握着的拳头:“就像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我想要你就够了”。
无忧心中钝痛,那是不是自己的喜怒哀乐他也不在意,只要自己在他身边就好。
尚允见她不说话,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回京城有什么不好?你不是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也吃不惯这里饮食的清淡吗?等咱们成婚之后,我便带着你回京城,那里毕竟是天子脚下,而且也是你从小出生长大的地方”,说着尚允皱着眉,将马车的窗子合上:“其实我也不喜欢永安,时常惦念着京城锦衣巷里的炙子羊肉和大斜巷口的若下酒。每到这个季节,我与太学的士子们就会从墙头翻出来,偷偷跑到胡姬酒肆,一边喝酒一边行令作诗,那种恣肆潇洒才是不枉此生!”
说话时,尚允的眸中闪动着异样的神采,连同眉毛也微微扬起,带着令人神往的骄傲。无忧淡淡问道:“那你怎么回来了?”
尚允脸色骤变,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终是挤出个敷衍的笑容:“你的衣服都旧了,不如做几件新袍子吧”。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揽住无忧的肩膀。举止亲昵,但无忧生生觉得他满身都是寒气,犹如千尺寒潭,让人不寒而栗。
正文 第210章 便是如你所愿也要千遍纠结
马车停在榆树巷巷口,正有街坊来回走动。见这马车奢华,拉车的马匹通身毛皮黑亮,忍不住都停下步子,切切张望。
尚允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他穿着黑亮如缎的大氅,里面的锦袍还在袖口滚着毛边儿,莫说是在永安这样的小地方,便是在京城也算得上富贵装扮。大家正啧啧赞叹,只见尚允向车厢内一伸手,一个女子钻了出来。
月白的暗花缎子夹袄,石榴色的绣裙,便是寻常的女子也会被衬托的超凡出尘。大家忍不住仔细去看那女子的脸,却惊然发现竟是无忧。张家哥哥忍不住喊出了口:“那是无忧啊!”
无忧没什么表情,尚允却是唇角带笑。
两人并肩走到巷口,街坊纷纷避让,无忧心中有事,可脸上还是笑着,她一一打招呼,遇到曾瞧过病的街坊,还要问上几句。
虽然无忧回到永安时间不长,可街坊四邻都喜欢她。许是张家哥哥瞧出她笑容的阑珊,小声问道:“几日不见,你可越发瘦了,难道有什么心事?若有需要,只管言语。”
一句话说得无忧心里酸涩,张家哥哥与自己无亲无故,都愿意在乎自己的悲喜,可是自己至亲的人,还有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人,却对着自己的眼泪无动于衷。
眼泪险些要掉下来,无忧连忙转开脸:“谢谢您,我挺好的呢”。
尚允不喜欢跟这些人纠缠,扶着无忧的肩膀道:“快回去吧”。
李家的大门敞开着,灰白的墙里隐隐约约看见院中石榴树。无忧迈步进院,站在院中唤了声:“舅舅,母亲”
舅母先从屋里走了出来,正要奚落几句,却看见尚允跟在无忧身后,她脸色一变,立时笑道:“哎呦,无忧回来啦!允公子您也来了!”
这时,本来门窗紧闭的西厢哗啦一下打开了屋门,纪夫人站在门口,第一眼先看见的是尚允,她诧然一惊,旋即露出欣喜神色,可对着无忧说话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带着自欺欺人的矜持:“你还知道回来?”
无忧跪下,满腹委屈只能往心里压:“是女儿不孝,望母亲大人原谅”。
纪夫人看着她,话虽不重,语气却是极刻薄:“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母亲!”
尚允从旁瞧着,并不打算帮无忧说上几句,虽然只要他开口,纪夫人就必定不会再骂,可是他不愿这么轻易就给了她这个面子。纪夫人到底图他什么,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毕竟谁也不喜欢被利用的感觉。
纪夫人数落不停,无忧跪在那里始终低着头,仿佛出了神,既无表情,也不做声。在她耳边,天地间也是万籁俱静,只有轻轻动荡的风声萧萧如诉、凄然呜咽。
尚君,你醒了吗,是不是真的一点儿都记不得我了?
也不知道纪夫人说了多久,无忧突然抬起头,打断了纪夫人的责骂:“母亲,允公子已经答应娶我了”。
“什么?”纪夫人一愣,似乎没有听清。
舅母眉头一下子凝住,神情带着三分嫉妒七分不平。
尚允略为尴尬,正要解释时,无忧带着幸灾乐祸地决然大声说道:“不过不是做妻,而是做妾!”
正文 第211章 不能接受
一瞬间,院子窒息般的安静。
突然,舅母“嘎嘎”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尖锐轻佻,带着嘲讽恶毒鄙视与兴奋:“哎呦,真是恭喜啦!这女儿啊果然是随妈的!”
无忧依旧抬着头,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纪夫人身子忽地一颤“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无忧直望着母亲,原本以为这种报复能给自己带来快感,可看着母亲脸上原本雍容的神情变得晦暗暴戾,最后落到绝望愤怒时,她的心中也跟着抽痛起来。她缓缓低下头,看着地上阡陌的青石缝,只觉得自己也仿佛这冰冷的石头般一点点裂开,与母亲之间形成不能弥补的间隙。
“尚允……”,纪夫人看向尚允:“无忧说得可是真的?!”
尚允慌了,当时那句“做妾”本是为了羞辱无忧,并没有真的如此打算,甚至他连是否要娶她都还没有下定决心,可现在被无忧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让他根本没有解释的余地。尤其是看到纪夫人那凄然的眼神时,他更加觉得无地自容,甚至还有隐约恐惧:“我……我……”。
原来他竟是个懦弱的人。
纪夫人一言不发,脸色惨白如纸。她这一辈子最难以释怀的就是“妾”!现在自己的女儿竟然也要重蹈覆辙,她怎么能甘心,怎么能接受!
无忧知道母亲不说话已经是最大的愤怒,她转过头,小声对尚允说:“谢谢你把我送回来,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
一听这话,尚允赶紧狼狈行礼:“对对!我……我还有要是在身,就……就先告辞了!纪夫人……我……唉……”
说完,他转身便跑,没有丝毫的潇洒从容,更没有一点儿担当。
舅母在身后笑道:“呦,这新姑爷怎么这么急就走了,已然中午,何不留下吃饭呢!”
她声音又尖又高,带着奚落。
“婚姻大事,讲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两个孩子随便说说岂能算数!”纪夫人狠狠瞪了吾有一言,蓦地转身进屋,“砰”得一声将西厢的门狠狠关上。
无忧慢慢站起身,望着西厢发愣。
舅母白眼看她:“还以为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呢,原来不过是个如夫人。亏你外公死的早,要不然气死两遍都有富余了”,说着舅母叹了口气:“李氏出了你们娘俩也真倒霉,名声全都毁了”。
舅母虽是不怀好意,但说得却不错。无忧心里忍不住后悔,只怪自己一心只想着让母亲难堪,却忘了这样做会让纪家蒙羞,更让李氏在永安难以抬头。可事到如今,还能怎样挽回呢?
无忧心乱如麻,又惊然发觉自己竟如此孤苦,连个能说话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
一手捻着蒲公英的灰茎,一手拖着下巴,无忧定定望着屋外。费神医说尚君已经醒了,可是他一直都没来找自己,说明果真已经将自己忘了。唉,什么铮铮誓言,非卿不娶,原来都抵不过小小的一朵紫芝心。
她出神想着,神情欲泣。
身边,若欣正一脸惊讶道:“你真的要去给允公子做妾?!”
无忧不说话,眉目间的黯淡也没有因此而增加一份,就仿佛那个要去做人小妾的女子不是自己似的。
若欣着急,伸手推她:“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又跟君大哥闹别扭了?无忧啊,无论多大的别扭,你也不能如此任性,那自己一辈子置气啊!”
听到“君大哥”三个字,无忧愣怔的眸子瞬间有了光彩,她看向若欣,嘟囔道:“他不记得我了,可是也许还会记得你!”
“什么记不记得?你到底在想什么?!”
无忧忙扔下蒲公英,晃着若欣的肩膀,急切说道:“若是见到尚君,你千万不要说起我!”
“为什么?”若欣撅起嘴:“我偏要说!你们俩明明就是相互喜欢,干嘛要彼此折磨!”
正文 第212章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无忧躲在城北的问月桥上,探探看着尚府的旁门。
费神医说尚君已经全好了,又开始整天出门闲逛。无忧记在心里,每天一睁眼便满脑子都设想着能跟他在街上相遇,甚至隐隐期待他并没有全然忘了自己,还会抓着自己的胳膊,嬉皮笑脸地说:“走,我带你私奔!”
许是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女都是这样勇敢吧。无忧实在憋不住,一大早便溜出了门。
正凝着神,那拱月门“执拗”一声被推开,一袭深蓝的袍子荡了出来。
无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人也下意识地往下蹲了蹲。
果然是尚君,他气色极好,瘦下去的脸颊也丰润了许多,整个人光彩夺目,不见丝毫病态。无忧唇边飘起一丝笑意,费神医果然是尽心尽力的,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就这么几日便恢复的比以前还好!
尚君一手点着盲杖,一手背在身后,他悠然迈步,神情闲适。
无忧心中苦叹:“我为你整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人都瘦了一大圈儿,可是你却一无所知,毫无痛楚,又吃又睡的白白胖胖!唉,早知道这样,就该将那情花水自己也喝一半,两两相忘!”
尚君慢慢走着,长长的衣袍盖在黑绒靴面,随着步伐掠起阵阵清尘。他缓缓向桥边走来,无忧下意识要躲,可忽地一想,又定定站住。
她笔杆条直地站在桥边,一双眸子睁得大大,一眨不眨地看着尚君。可是看着看着,那眸中的热烈期待一点一点碎裂,满眼深情滚成一颗一颗的眼泪。就在尚君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时,“吧嗒”一声,眼泪砸在了地上,落成心碎的声音。
他果然忘了!要不然怎么会找不到、认不出自己?!
瞬间,无忧胸口抽痛,浑身的力气想被卸去了一般,抱着肩膀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么痛苦的事情,舍不得又留不住,克制不了亦驱散不去。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心中的伤痛永远无法痊愈,可一想到“永远”二字,便又不受控制地冒出无数场景,新婚之夜、分娩之时、儿孙绕膝、携手黄泉……可是她所有岁月里,他都不能再出现了,从此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无忧再也忍不住,呜呜哭出了声。
可就在这时,尚君突然站住了,他一点点转回身,脸上带着朦胧莫变的神色。
无忧顾不得擦泪,抬头向他看去,心中唯有一个声音大声喊着:“只要你还记得我,我就愿意不管不顾地跟你走!”
一丝温柔的笑容挂在尚君的嘴角:“这位大姐,我可是撞到你了?”
无忧哭声更大:“没有!”
“那你为什么哭?”尚君语气中带着疑惑,那是无忧最熟悉的语调,他不是个一本正经的人,所以连同说话都带着飘飘然地轻浮。
那痛苦无所依附,直接变成了气愤。她“噌”得一下站起身,咧着嗓子大声道:“我就愿意哭,你管得着吗?!”
这一嗓子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尚君也皱起了眉头。
无忧悲从中来,跺着脚喊道:“谁让你跟我说话的?!你认识我吗?干嘛管我是哭是笑,难道我哭你会心疼吗?!反正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刹那间,无忧一下子捂住嘴。尚君正皱眉看着她,一脸委屈。两边路人也觉得好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无忧咬了咬牙,转身便跑。
尚君愣在身后,不知所措。
正文 第213章 举杯消愁愁更愁
天底下最丢人的事莫过于此了吧。
无忧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原本已经觉得有些亲切温暖的永安城,又变成了冰冷陌生的地方。
她正走着,一个女子高声唤道:“纪神医!纪神医!”
无忧抬头,原来是云娘。她连忙擦了擦眼泪,站定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哈哈”,云娘捂嘴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分明是我该问你什么又跑到我这儿来了!”
愣愣看向周围,她竟蒙头蒙脑地走到了棋盘巷。
云娘见她脸带泪痕又魂不守舍,便拉着她的胳膊说道:“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吧。你也有日子没来了,我都想你了……”。
她的声音娇俏,带着让人酥软的颤音儿,可手上的力气却是很大,拖着无忧几步就进了院子。
依旧是香腻腻的味道,依旧是满眼荼蘼糜的粉嫩。无忧皱眉:“这香粉不仅对皮肤不好,而且对肺更不好!总劝你少熏些香,尤其是这样浓稠的脂粉香”。
云娘才不理她,拖着她走到堂中,摁在席间坐下:“你等着,我去煮茶”。
无忧叹了口气,她本就一肚子的难过无法排解,跟若欣又不敢说得分明,现在见了云娘,也算有个可以放心说话的对象。
不一会儿,云娘捧着茶盘过来。揉茶浸茶煮茶,她手脚麻利,眨眼功夫就闻见了一阵清香。
“你怎么了?吊着一张苦瓜脸?!”云娘笑看着她,语气依旧轻薄:“是不是君公子不要你了!”
无忧的心立时像被戳了一下,也不客气地大声道:“你这儿是喝茶的地方吗?干嘛装着清高?!”
“哎呦!”云娘不闹,反而大笑道:“那真是太好了!你以为我爱喝着苦了吧唧的东西吗?人生得意须尽欢,及时行乐,对酒当歌才对!”
眨眼间,她将茶盘撤去,换上了石榴酒。
看着仿若鲜血的红色盛放在琉璃杯中,仿佛带着凄惨的妖冶。无忧毫不犹豫一口喝了下去,云娘情不自禁轻轻皱眉,嘴边的笑意却依旧嘲弄:“喝那么快做什么?若是一下子便醉了,怎能将心里的痛一点点尝尽?”
无忧眼眶滚着泪,可嘴巴依旧硬着:“谁说我心里有痛的!我……我高兴着呢!”
“那好,你跟我说说有什么高兴事?”云娘慢慢品着石榴酒,挑眉看着她,仿佛再说你的心思我已然看的分分明明。
可无忧毕竟是孩子,倔强之中带着傻气的天真,她一梗脖子,挤着笑容说道:“我……我……就要嫁人了!”
云娘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是吗?嫁给谁?”
不知是酒意醉人,还是人愿自醉,无忧挥挥手:“告诉你也不知道!再说无论嫁给谁有什么分别?反正都是做妾!”
“做妾?!”云娘一把握住她的手:“你要做妾?!”
无忧点着头一把挥开云娘,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是啊,做妾!你说,一个人若是真心喜欢另一个人,他会轻易地把她忘了吗?哈哈……还说什么喜欢我……都是骗人的!若是真的喜欢,怎么会舍得让我做妾!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无忧,无忧,你喝多了!”云娘连忙起身,夺下她手中的空杯:“我送你回去吧,不要再喝了!”
“他们都是骗我的!他们为什么要骗我?!既然骗就不要让我动心,都已经让我动心了,为何才告诉我一切都是骗我的”无忧边说边哭。
云娘吃力扶着她,一出门,正好看见尚君。她高声唤道:“君公子,快来帮忙啊!”
正文 第214章 成何体统
尚君一愣,站定问道:“你可认得我?”
云娘许是没有听清,或也是顾不得诧异,只是急促催他:“快点儿过来,无忧喝多了,刚才撒酒疯,现在一下子便瘫地人事不省,我……我都扶不住她了……”
尚君皱皱眉,虽然看起来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赶紧循声走了过去。
还隔着一步呢,云娘就胳膊一推,将昏迷不醒的无忧往尚君身上丢去,还喘着粗气道:“酒量这么差,还非要充潇洒!”
尚君张开双臂,将无忧稳稳接住,他明明是看不见的,可却无丝毫偏差,还故意将胸膛含起来,仿佛生怕她撞疼一般。
许是这一下子被丢得更晕,无忧一脸难受,靠着尚君的胸膛就往下滑。尚君手臂一紧,拦腰抱住,无忧睁开眼,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地看了他一眼,靠着他的肩膀轻呢一声:“你怎么才来,也不管他们都欺负我……”
尚君的表情一瞬间温柔了下来,眉眼之间丝丝缕缕都是深情。
云娘看着他俩,好奇问向尚君:“你刚才问我什么?”
尚君摇摇头,将怀中的无忧打横抱起:“罢了,没什么要紧的”。
云娘赶紧走到尚君身边一手搀住他的胳膊带路:“你要抱她去哪儿?”
“前面有家医馆,我正好要去”,他一脸平静,语气淡然中带着严肃。
云娘侧着脸瞅了瞅他又瞅了瞅无忧,叹声道:“你俩倒真是冤家!三天好两天臭,看不见的时候找,在一起了又掐。”说着,她摇摇头:“不过这次啊,是你错了!无忧虽然容貌平平,也没什么情趣风情,可好歹也是正派人家的小姐,你怎么能让她做妾呢!”
尚君没说话。
云娘瞟着下巴:“肯定是你父亲嫌弃无忧没有好家资吧,可你不是也看不见吗?!人家还没嫌弃你呢……”。
她不停嘟囔,就像满身的脂粉香一样,让人脑子都要裂开。
走到医馆门口,尚君停步,他拧着眉,撇着嘴,带着一脸轻笑幽幽说道:“这位大姐,我不过是碰巧路过帮了你这个忙。可是你这一路喋喋不休,甚至还污蔑我跟这位女子的关系,用心何在?”
说着,他故意凑过身,闻了闻云娘周身的香气,叹道:“便是烟花女子,也不能信口开河。我虽眼睛看不见,但记性很好。我不认得你,亦不认得这位姑娘,你俩讹人也换个傻的”。
云娘瞪大眼睛,愣愣看着他:“你……你不记得我了?”
尚君摇头:“从未见过,何谈记得?!”
云娘像见了鬼一样,指着无忧抖声道:“也……也不记得无忧?”
尚君皱眉,一言不发,仿佛是在嘲讽。
云娘一时间摸不到头脑:“你不记得我也罢,可是无忧竟然都能忘了!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尚君一把将无忧放下来,推到云娘身上:“别以为几句话就能骗我,我可不是三岁孩童”。
说着,他自顾自走上台阶。
云娘扶着无忧低声叹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见她俩还杵在门口,尚君回头:“一个女子醉成这样成何体统!这里有位名医,赶紧让他看看吧!”
正文 第215章 你认得我吗
无忧躺在榻上,脸色通红,还在低声呻吟。
费正皱眉看着,摇头道:“也是行医之人,难道就不知自己的状况,还敢如此喝酒?!”
他本是严肃古板的样子,可话说出来却让人有种他已经与无忧十分相熟的错觉。
云娘觉得中有蹊跷,可又不便打听,便一双眼睛在他们三人身上滚来滚去。
本应该是对着云娘说话,可费正却看向尚君:“无忧是酒重伤肝,加上正好葵水,所以中了毒!”
尚君仿佛没听到一般,没有表情也没有反应。
云娘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长叹道:“不过是中毒,若换了是我,曾经巴巴求着追着自己的人,突然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非跳河不行!”
尚君依旧浑然无觉。
费正摇摇头,从身后拿出一枚丸药:“把这丸药化了喂给无忧,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云娘伸手接住,起身道:“醒过来又能如何,不过更加伤心罢了”。
费正转向尚君,语气恭敬了许多:“大公子,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又有什么不舒服?”
尚君点点头,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处:“从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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