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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医女:渣男我要休了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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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夫人看着女儿刚刚上了药,正卷起裤管晾着的腿,哽咽道:“你父亲若是知道,指不定多么心疼呢……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
纪夫人说着又哭了,无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母亲掉眼泪。她连忙跳下椅子,挪到母亲身边,满不在乎说道:“我一点儿都不疼,真的!就算父亲知道了,也会去责怪舅母,不会怪母亲您的!”
无忧一边说一边啧啧叹道:“真想让父亲显显灵,好好吓唬舅母一番!她不光欺负咱们,还欺负舅舅!舅舅好歹也是堂堂男子,每次见到舅母,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唉……真不知道当年舅舅到底看上了舅母那点……”
“别乱说话!”纪夫人打断无忧:“舅母是你的长辈,无论如何,你都要尊敬她!”说着纪夫人换上另一副严肃表情:“若不是看你受伤了,我定然还是要罚你跪的!”
无忧撅起嘴,很是不服气。
晚饭时候,舅母气得没做饭。淳义毫无知觉地在院中嚷饿。
舅母一边哭一边骂道:“你娘我都不活不下去了,你还喊饿。真是个没良心啊!”
纪夫人到底心疼侄子,拿出几文钱让淳义到外面买饼来吃。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人敲门。
舅舅应门,见尚府的小厮正站在门口。
那小厮笑盈盈道:“李大夫,打扰了!”
舅舅忙拱手回礼:“小兄弟客气,不知有何吩咐?”
那小厮十分客气:“我们家公子想请您到府中给瞧瞧病”。
“公子病了?!”舅舅显得诚惶诚恐,尚家专门雇着府道的名医,按理说自己根本没资格给尚家公子瞧病的。
小厮笑容谦恭:“也没什么大病,不过我们公子上次在农庄吃了您开的方子,感觉甚好。想让您再给瞧瞧,调调方子”。
能给尚家公子看病,这可是天大的荣耀。整个永安城没有一个医生能有如此待遇,即便上次到尚府,也算不上是瞧病,而是按照府道名医的方子抓药熬汤。现在尚家专门来请,真是前所未有!
舅舅高兴极了,兴奋地满面通红,他连连点头:“能为公子效力,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小厮又说道:“我家公子挑剔,您最好还是多带些药和帮手,免得折腾”。
“那是!那是!”舅舅连连点头:“还请公子放心,我明儿一早就去!”
正文 第109章 谢谢舅舅
刚才舅舅和舅母都一脸沮丧,仿佛天塌下来。可送走了尚府小厮,关上门,立马换成了欢天喜地的表情。
尤其是舅母,红肿的眼角还挂着眼泪,现在就已然高兴地从屋里奔了出来:“果真是尚家来请你瞧病了?”
舅舅也满是激动,他重重点头,微微挺直了胸膛,仿佛第一次在舅母面前这么理直气壮:“那还有假?刚才那个小厮是尚府的随从,我曾见过几次”。
舅母拍手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咱们总算是出头了!”
无忧爬在窗台,仿佛看戏一般瞧着他俩,眼底满满都是戏谑,心说尚允真是大张旗鼓,还至于专门让人请舅舅一趟,而且特特嘱咐了多带人手!
想到这儿,无忧心里闪过一丝微甜,眼里浮现出尚允红着脸微笑的样子。他的笑容清朗,眼眸漆黑,闪着星辉一般的光芒。而且文雅随和,从容有礼……
正想着,舅舅不知何时走到窗下,他面带犹豫对无忧说道:“忧儿,明天……能不能麻烦你跟舅舅走一趟?”
无忧一副难受的样子:“舅舅,我的腿还没好呢!”
舅舅紧皱眉头,面露难色:“可是……明天舅舅一人怕是应付不过来啊”。
无忧瞟了眼淳义的窗户,娇滴滴道:“舅妈一直说我身为女儿家却总是抛头露面,给李家丢脸。我哪儿还有脸再出去?!而且随您学医的是表哥,您又没教过半分,理应是让表哥陪您去的。”
这些话听着难听,可句句属实。舅舅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巴巴看向舅母。舅母下午刚被无忧气个半死,再不愿开口求她,便一摔脸进了屋。
淳义吃饱喝足回来,见父亲在院中站着,连忙行礼。
舅舅犹犹豫豫问道:“义儿,明日你随我去尚府吧”。
“做什么?”
“尚家公子身子不适,让我去给瞧瞧”,舅舅面露无奈,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游手好闲,根本什么也不会,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可是我怕一个人照顾不周,所以你跟我一起去吧”。
淳义连忙摇头:“我才不去呢!我又不懂医术,干嘛不让无忧同去?”
无忧娇俏道:“表哥千万别谦虚,你每日都在书房看书,舅舅还不时教导提点。倒是我,一星半点儿都没学呢!”
舅舅又羞愧又气恼,脸臊的通红。
不等舅舅和淳义反应,无忧将窗户放下,将两人晾在屋外。
东厢里,切切嘈嘈了半宿。
纪夫人心有不忍,劝道:“忧儿,你舅舅得此机会不容易,要不你去帮帮他”。
无忧噘嘴:“哼,骂人容易,求人难!我偏不要这么好说话!让他们也知道向人低头的难处!”
终于东厢的门板吱嘎一响,舅舅走到了西厢门外。他声音不高,带着哀求:“无忧,舅舅知道平日对你不起,你能不能别记在心上”。
听自己的亲哥哥这么一说,纪夫人已经沉不住气,连忙就要开门。
无忧一把拉住,高声道:“舅舅,我又不懂医术,去了也不过是白搭”。
她话中有话,舅舅岂能不知,便点头道:“忧儿你的心思我懂,从今往后,你也同淳义一样可以去书房看书,我也会教你的”。
两个梨涡狡黠绽放,无忧拉开屋门,笑盈盈道:“那就谢谢舅舅了!”
正文 第110章 芙蓉秀面
第二天一早,尚家竟派来马车候在巷口。舅舅穿了身月白缎面的长衫,头戴青灰色包巾,两条绦带在髻后打结,剩下指宽的长带子便随意的垂了下来,飘在脑后,既整齐,又潇洒。
舅舅与母亲有几分相像,都是清俊温和的样子。他左肩挎着褡裢,站在院中,不断嘱咐无忧:“忧儿,一会儿到了尚府你千万不要像以前那样乱跑,让我找不到人!”
“草药都带齐了吗?”
“膏方可都齐备?”
无忧连连点头:“舅舅你就放心吧!”
舅母也站在院中:“能去尚家给公子看病,这可是天大的脸面,别漫不经心的,需得一点儿差池都不能有!”
无忧撇撇嘴,心道真是势利眼。父亲治病时常说,病有轻重,人无贵贱。怎么到了舅舅这儿就颠倒了呢?!
纪夫人上下瞧了瞧无忧,心疼道:“忧儿,你的腿还疼吗?”
无忧下意识点头,又赶紧摇头:“不疼了,放心吧!”
纪夫人叹了口气:“母亲对不住你……”。
无忧连忙摇头:“您千万别这么说,要早知道受这点儿小伤便换来舅舅教我医术,我早就磕个十回八回的了!母亲别担心,我好着呢!”
时间已经不早,舅舅带无忧上了马车,一路往城北尚府驶去。
还是从偏门进。
舅舅、无忧下马,小厮领着往府内走。走过长廊时,无忧忍不住向尚君小院的方向张望,心说他应该还在拙园吧。那里有美人相伴,走路有人扶,吃饭有人喂,换成谁也都不愿回来。
想到这儿,无忧不由心里轻叹了一声,又忽的想起尚君跟她定了三日之约,明天便该去拙园跟他商定借钱的事了。
尚君的提议到底行是不行?
自己名不见经传的,会有哪个药铺让自己熬药,又会有哪个病人找自己瞧病呢?
正发愁着,小厮已经带着他俩在一处红门绿廊的小院外停下。
小厮客气笑道:“李大夫、姑娘请进”。
李之林赶紧整了整衣服,抬步便进了院子。
无忧背着药箱,对小厮笑着点点头,也跟了进去。
没想到尚允的小院竟这么富丽堂皇。一入门,两边都是游廊相接。院子正中,点衬着几块山石,院子左边种着芭蕉,右边是一棵西府海棠,盈盈翠翠,连荫若伞。
无忧不禁想起尚君在尚府中小院的简单,当时只觉得他是沽名钓誉,故意荒废了院子。现在看来,真是亲疏有别,薄厚相差啊!
再抬眼,尚允已经走出了屋子。他穿着黑绢滚边的蓝袍,腰间扎着五色的丝绦,脸上挂着七分笑意,还藏着三分得意。
尚允对着李之林拱手:“有劳李大夫专门跑这一趟”。
李之林赶紧回礼:“公子客气了!能给公子瞧病,是李某的荣幸啊!”
舅舅低头时,尚允的眸光已经直直望了过来。
无忧上身穿着翠烟衫,下着青草绿的百褶裙,她头上挽着两个垂头鬟,耳边故意散落几缕细发,唇瓣正中还点着淡淡胭脂。此时她微微低头,虽不见双眸,但更显鼻梁挺秀。尤其是她此刻难得一见的羞怯,更让人心动不已。
尚允刹那愣住,黑漆漆的眸子立时闪起巨大的惊喜,仿佛蕴着无尽惊艳,又似藏着急切的心意
正文 第111章 醉翁之意
虽没抬头,也知道他正看着自己。无忧脸颊发红,心中却在笑他,他今日这般打扮,如此容光焕发,怎么像是个有病之人?!
说话间,李之林已经站直了身子,他小声道:“公子不适,那我这就给您瞧病?”
尚允赶紧收回眸子,点点头:“那李大夫这边请”。
尚允带舅舅与无忧进屋,跨过门槛时,他故意慢了些,与无忧并肩时,又急又轻地说了一句:“你今日可真是漂亮”。
无忧脸颊更红,皱眉撇了尚允一眼,眼眸中分明再说“没想到你竟是这么轻浮的人”,可唇角的笑意却分明是欢喜。
李之林转身看向尚允:“不知公子最近有什么不适之处?”
尚允笑了笑:“若说大的毛病,却也感觉不到。只是觉得头脑昏沉,情绪迷乱,胸口像憋着气一般”,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看几眼无忧:“尤其是到了黄昏日落,更觉得整个人都低沉下来,打不起一点精神”。
无忧简直要大笑了出来。尚允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真的一样,却不知这“病”她昨日就跟他诊过了。
李之林紧皱眉头:“公子所说,仿佛是心症。不知现在有何感觉?”
尚允唇边笑意更重:“说也奇怪,从刚才你们进来,我便症状全无,而且极为舒服呢”。
李之林更加疑惑,探手道:“那我给公子诊一下脉吧”。
说着舅舅看向无忧,无忧忙从药箱中拿出垫枕。
尚允将手腕放在垫枕上时,专门抬头对无忧说了句:“有劳姑娘”。
无忧本不想理他,可想起出门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便硬着头皮回了句:“公子客气了”。
舅舅把脉,这一次格外认真,而且眉头也皱得紧。好长时间,他才撤了手,犹犹豫豫道:“公子心脉略有微动,但无大碍。我开几副静心安神的汤药就可”。
说着舅舅站了起来,无忧已经铺开了方纸,磨好墨汁。
舅舅安然坐下,一边开方子,一边嘱咐:“公子最近许是有了什么急事,所以思虑过度……”
此时,尚允已经悄悄站在了无忧身边。李之林说一句,他便笑看向无忧,黑漆漆的眸光仿佛再说:“我心中的急事,天天思虑的人都是你”。
无忧见他靠近,忙往一旁躲开,可尚允又立时贴了过去。无忧躲不开,一咬牙用手肘戳了尚允侧腰。
“哎呀”,尚允故意轻呼一声,装做一脸难受的表情。
李之林立时回头:“公子怎么了?”
明明戳在腰间,尚允却捂着胸口弯下腰:“我突然胸口疼了起来”。
“无忧,快扶公子到床上躺下!”
无忧一愣:“我?”
舅舅忙冲她使眼色,无忧咬了咬牙,伸手搀住尚允的胳膊,同时小声道:“你装的可真像”。
尚允低声笑道:“谁让你总是躲着我”。
舅舅忙着又要把脉,尚允躺在床上开口道:“李大夫,我想喝点上次你熬的清热汤,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熬来?”
“我去熬吧”,无忧一听立时起身要去。
可刚站起来,膝盖处一阵疼痛,差点儿倒在地上。
尚允本是躺着,刹那一骨碌翻身而起,稳稳扶住她的胳膊问道:“你没事儿吧?”
不知是看出了端倪,还是心有不忍。舅舅开口:“无忧,你就在这儿照顾公子,我去熬吧”。
正文 第112章 左右为难
舅舅刚出去,尚允就不由分说地将无忧摁在床上坐下,他蹲身在她膝边,轻声问道:“还很疼吗?”
他的声音温柔低沉,带着浓浓怜惜,任凭那个女子听了,都会忍不住心悸。无忧羞红了脸,忙急急躲开:“不疼不疼,你快起来”。
尚允伸手扶住了她的小腿,懊恼极了:“都是我不好,昨天竟没看出来你腿受了伤”。
无忧羞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不碍事的……就是磕破了层皮”。
尚允抬头看她,黑眸子里全是无忧俏丽的模样和他藏不住的倾心:“在哪儿磕的?”
无忧眉头略挑:“呃……就是在城西边的桥头”。
“城西?!”尚允也皱起了眉头,但他没有明说,只是一字一句道:“以后若是去危险的地方,一定告诉我,我带你去!”
绵绵的酸软从心头一点点荡开,渐渐蔓延全身,无忧歪着头笑道:“我怎么找你?你在尚府,我在榆树巷”。
尚允鼓起勇气,轻轻摁住她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那……我每日都去巷口的桥头等你,若是我有事去不了,也让小厮去的”。
无忧赶紧摇头:“别开玩笑了,你有千万件事要忙,干嘛天天等我。再说……我也没什么事,更不会去什么危险的地方。这次磕破了腿完全是不小心。”
尚允沉沉看着她,低哑着声音道:“千万件事,哪一件也比不上你重要”。
无忧忙低下头转过脸,一边将手往外抽,一边极低声道:“我……我要走了……”。
……
幸亏清心汤并不复杂,多为浸泡,不需要熬制,而且无忧已经提前将药材整好,制作起来并不复杂。没过多久,李之林端着汤碗回来。尚允已经坐在床边,无忧在窗下正誊抄药方。
小厮伺候尚允喝了药,李之林告退,无忧跟在他身后,虽然脸颊微红,但眼眸中已是从容平静。
尚允万般不舍,但也没有借口再留,便多多给了银子,让小厮送他俩回去。
“李大夫”,尚允送到门口,满是礼貌,客气说道:“我听说心症并非一日两日便能治好,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您跟无忧小姐”。
他便说便看向无忧,无忧却正向院外瞟着眼。
李之林赶紧回礼:“公子但有吩咐,我一定尽心竭力!不过,公子也不必担心,您身强体壮,这点儿心症不日就能痊愈”。
“希望吧”,尚允依旧笑看着无忧,可无忧却还梗着脖子再看外面,尚允笑容有些僵硬,点头道:“那好,恕我不远送了”。
李之林行礼,带着无忧转身离开。
尚允抬头,只见院门外,一袭褐色的袍子飘荡而过,那盲杖点着石板的声音清脆作响,仿佛寺中木鱼,又似催人马蹄,让人听了心中也急切起来。原来无忧是被他所吸引。尚允黑眸子里闪现出阴郁的光芒,拳头也愈发握紧。
李之林和无忧出来就被府中管家叫道一旁,俗话说“秋闷肚胀”,这几日府中下人好几个都上吐下泻,正好让李大夫瞧一瞧。可是下人房里都是爷们儿,无忧进不得。
李之林便与无忧说道:“忧儿,你去那边亭子等我一会儿,我瞧完病,咱们再回去”。
无忧顺着舅舅伸出的手臂一看,那亭子竟就是第一次看到尚君的地方。
正文 第113章 中秋之音
那亭子落在半山,是个梅花亭。朱红的柱子,青碧的瓦顶。虽然很小,但很雅致。
无忧想起初见尚君,他一个人坐在亭下,还专门捡了处太阳地里。现在是初秋,虽然天气中还夹着微热,但大家都换上了长衫。无忧也坐在初见尚君时,他坐的位置。那知道那地方着实难受,正好对着太阳,即便闭上眼都觉得晃。
他怎么喜欢坐在这么个受罪的地方?!
正想着,盲杖点地的“咚咚”声,越来越近。无忧忙站起身,正见尚君往这边走来,她心思一动,忙跑到亭子后面藏好,等着一会儿吓他一跳。
尚君的脸阴沉着,神情中满是看不清和捉摸不透的幽深。他慢慢点着盲杖上来,没有了往日的洒脱恣肆,反而每走一步都含着放不下的恼人心事。
无忧还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竟也随着他低沉了起来。
快打亭子时,尚君放慢了了步子,盲杖左右来回试探,手也情不自禁向前探,身子也被牵着躬了起来。此时此刻,他全然就是一个毫无依靠的盲人,本是高大挺拔,应该与诗词歌赋、美酒佳人又风流男子,一下子变成举止滑稽、让人生怜的瞎子。
无忧一下子想起自己蒙着眼睛,四顾无盼的恐惧绝望,也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尚君偏要满头大汗的坐在光里,他心中的恐惧绝望应该更深更重吧!想到这儿,无忧心里钝痛,恨不得上前扶他,可又怕真冲上去,他会更加尴尬。
终于挪到亭子里,尚君摸探着柱子,找到阳光最刺眼的地方坐好。他一言不发,甚至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坐着。无忧在亭子后藏累了,正要走出来时,忽听见骤然而发的乐曲声。那曲声幽咽,应该刚才就一直在低吟浅唱,只不过现在才浓重了起来。
无忧仔细听着,才不过几段转折,竟就百转千回,让人心里时而酸涩难忍,又时而感慨抒怀。她情不自禁从亭子后走了出来,轻轻走到尚君身后。
尚君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曲子微顿,但又迅速接连,只不过那声音却轻快了很多,不似刚才惆怅。
一曲吹完,无忧竟眼泪涟涟,可若说她在难过什么,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仿佛那曲子勾起了心底最深处的痛楚,只能意会,不忍言传。
“尚君……”无忧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你吹得真好听。是什么曲子?”
尚君头也没回,只是低沉说道:“没名字,不过是都随着我的心意罢了”。
“那你想到什么了?竟然这么哀伤”。无忧一边说,一边走到他面前挡住了刺眼的目光。
尚君唇边浮着笑容:“哀伤吗?我怎么觉得就似往常一般平和”。
他虽是在笑,可无忧却觉得他下一秒便要哭出来一般。
“尚君……”,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唤了声他的名字。
尚君笑容更重,语气轻飘飘的,却字字含悲带痛:“你给尚允瞧完病了?”
正文 第114章 无所不能
无忧一愣,心里有些别扭,但到底哪里不舒服却也说不出来,只能“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尚君把玩着手中瓦红色的埙,轻笑道:“他怎么了?”
无忧不愿在尚君面前说这些,将头撇向一边:“我怎会知道,你若关心,便去问我舅舅”。
尚君不再说话,而是沉默了起来。他和她在一起,鲜有一言不发的时候,现在安静了下来,倒显得格外别扭。
无忧搓着手站了一会儿,低声道:“你要借钱给我的提议,我想好了”。
尚君点点头:“如何?”
无忧有些局促站在他身边,她今日穿着百褶裙,每一道褶子都似乎是她现在忐忑的心情。
“若是能挣钱,我自然是全力还你的,若是……若是不挣钱……,我也会想办法还,不过许就没有那么快了,但是……你能不能别抵了我的玉牌?”
她说得可怜兮兮,与平日的嚣张任性完全不同。尚君神情中的冷酷消散了些,唇角飘起了清淡寂寥的笑意:“我是个小气的人,这钱你必须半年还我。若是不还,我就开始算利息,你需得连本带利还给我”。
无忧皱了皱眉,心里略有不悦,堵着嘴问道:“那利息是多少?”
尚君轻飘飘说道:“谁说利息要用钱来算?”
“嗯?”无忧没听清楚,忙向尚君弯了弯腰,一时间,只觉得他身上有种奇怪的味道,有苦涩更有些腥味。
尚君摇摇头:“没什么,总之你不要把这事当成儿戏,随便弄弄就算了!既然要做,就做出个样子来。别让你父亲的医术到你身上就传不下去了”。
无忧心底立时涌起一阵炽热,原来尚君用意在此,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像尚允那样温柔真挚地说出来,非让别人对他心里存着误解,甚至含着怨恨。
切,这个口硬心软的尚君!
无忧叹了口气,刚才小心翼翼、可怜兮兮的神情全然消失不见,她一屁股坐在尚君身边,也迎着刺眼的阳光闭上眼,自顾自地说道:“我昨天从留园出来,在城西的桥头上摔了个大跟头,把膝盖和小腿都磕破了呢!”
“多大的人了,还会摔跟头!”尚君依旧是嘲笑的语气,但话语深处,更是明白无误的心疼:“你是不是右腿磕得厉害?最好别用红花擦揉,去井里打些凉水,浸透了帕子,冷热交替的敷,这样能好的快一些。”
无忧根本心不听,气呼呼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摔大跟头?都是因为你!我故意蒙着眼睛,和那些孩子们摸人,结果什么都看不见,心里还害怕极了,所以摔成了这样。”
两人并排坐着,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可手都扶着廊椅,略微抬指,便能碰触。可他俩都闭着眼,近在咫尺,却丝毫不知。可即便不知,心中亦都是欢喜。
尚君叹了口气:“早就知道你又笨又傻,却没想到你竟到如此地步。”
无忧闭着眼,脸上是明晃晃的阳光。可即便这样,也驱散不了那天蒙着眼睛笼住心底的无边黑暗。她极怕那黑暗,可想起此时此刻就坐在身边的尚君,她便勇敢了起来,就像夜里躲在他的背后,山间握着他的手行走。
无忧哑声开口:“尚君,在我心里,你无所不能”。
正文 第115章 冷热交替
舅舅得了银子,回去时快到家门口,他拿出一贯钱递给无忧:“你收起来吧,买点儿山楂糕吃,你娘小时候最爱吃这个,分明酸的牙都软了,还是吃个不停。”
无忧看着那一贯铜钱,心酸之余又觉得有些可怜,她一直不明白舅舅为何那么害怕舅母,分明是舅母配不上舅舅才是!
若在以前,她肯定是不会要的,可现在无忧没有退让,她将钱接了过来,乖巧道:“谢谢舅舅”。
舅舅叹了口气:“忧儿,我知道你想学医,而且你的天赋比淳义不知高了多少!可是……唉……”舅舅摇了摇头,才又开口:“书房里的书你都能看,不过学医先学药,你需得从药典看起,熟悉各类药材药性,方能在日后治病时对症”。
无忧心中一颤,立时满眼感激地看向舅舅,重重点点头:“我记住了!”
两人刚跨进院子,舅母就一步迎上来,麻利地将舅舅腰间钱袋拿去。钱袋攥在手里还不放心,舅母也不顾大家都在院中,就前后左右地在舅舅身上掏摸了半天,见却是一文钱没有了,才将钱袋在手中掂了掂,撇嘴道:“尚家也是小气,才给了这么点儿钱!”
“不少啦”,舅舅满脸尴尬地将褡裢放了下来:“人家公子又没什么大毛病,只不过是瞧了瞧,就给了四贯钱,这样的医生简直太好当了!”
舅母啧啧嘴:“你真是糊涂,他说没毛病就没毛病啊?我就不相信他五脏六腑都好得不得了。再说了,即便身体康健,他不还是个瞎子吗?你给他治眼睛啊!”
看到舅母这个态度,尤其是听到那句“他不还是个瞎子”时,无忧满脸愤然,正忍不住想顶她几句时。
舅舅声音响起:“不是给尚家的大公子看病,而是给二公子,允公子瞧!”
“允公子?!”舅母一愣,眼睛提溜一转,忙问道:“就是在京城游学的哪位?!他回来了?!”
舅舅点点头。
不知为何,舅母听到这话,神情中显露出巨大的欣喜,她欢天喜地的往屋里走,转身时看见无忧,便狠狠瞪了一眼。
无忧才不管她,冲舅舅微微一笑,行礼回了西厢。
纪夫人正在窗下绣花。她刚开始学,虽然针法还很笨拙,但绣样却极为生动。这绢布上画了一只红眼睛的白兔子,小小的红鼻子正在闻着一朵花,神态活灵活现,让人喜欢不已。
见无忧回来,纪夫人放下手中活计,忙上前道:“忧儿,累吗?”
无忧摇摇头:“尚家雇了马车,行走都不费力”。
纪夫人点点头:“那腿可好些了?”
无忧突然想起尚君说得法子,忙眼睛一转:“我今儿新得了个法子,专治红肿淤青,这便就试试”。
她打来井水,又烧了热水,一冷一热两条帕子交替敷着,虽然敷贴时并不好受,红肿倒是下去了好多。
纪夫人笑道:“这方子不错。”
无忧亦是点头:“是啊,不必不停地换药了”。
纪夫人轻叹一声:“不过想出这法子的人定然受了很多苦,若非逼到绝境,怎么能试出这样的法子。”
无忧愣住,骤然想起宁山中那冰凉刺骨的河水,难道尚君曾受过很大的苦楚?
正文 第116章 别闹
中秋在望,永安城已经挂起了花灯。清晨的永安蒙着细密水汽,虽天气凉了,可潮湿依旧。都半年了,无忧依旧适应不了,总觉得身上黏黏的,仿佛浑浑噩噩的心情。
因是早晨,街上行人不多。无忧脚步轻盈,从榆树巷一路走到了留园。她小时候,父亲就常说“能行脚力,不驾车马”,所以无忧并不似其他闺门小姐一般娇气,反而活泼好动,不拘小节。
留园门口,无忧吸了口气,敲了几下门板上的狮头环兽。不一会儿,梓青开门,她虽穿得整齐,可精神一看就是刚起床不久。梓青笑道:“公子猜的果然不错,就知道你会早早过来”。
无忧挑了挑眉毛:“我同他昨日越好的”。
梓青笑意更深:“哦……你俩昨日都见过面啦?那为何不直接把话说清楚,多跑今天这一遭呢?”
无忧一愣,这才听出梓青的揶揄,她知道这个是伶俐的姑娘,便也笑道:“我倒也想三言两语就定下来的,可你们家公子不同意啊,非要签字画押的”,说着,她摇摇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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