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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闲_琴瑟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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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鱿铝叫欣帷
待到谢怡心收拾好出门时,已是巳时末,等一路快马加鞭,马车赶到松山书院时,已经未时三刻。申时初昭武哥哥就要出来了,谢怡心掀开车帘一角,翘首以盼。
很快书院大门打开,陆陆续续的学子三三两两出来了,谢怡心一眼就看见她的昭武哥哥。杨昭武已经十六岁了,身材因长年练武而显得身姿硕长,单薄却不显得瘦弱。一双浓而黑的剑眉斜飞入刀鬓,一对杏眼不显水汪汪,却在一双剑眉映衬下,威武而内蕴精光。再加上高挺的鼻梁,配上两片薄唇,整个人俊隽无双。
虽然与众学生同穿白色长衫,但整个人如出鞘宝剑,在一群学子中鹤立鸡群,卓而不凡。
谢怡心怔怔的望着他,不觉得红了脸,整颗心“砰,砰砰”跳得快极了。谢怡心想:不过半月未见,昭武哥哥更加萧萧如劲松,英武非常。
因谢怡心紧紧盯着杨昭武,杨昭武是习武之人,很快有所感觉。锐眼望向马车,就见整副紫珠车帘,大幅晃动不停,叮叮当当的脆响。
☆、第六章花为谁妍
杨昭武一看,马车上有谢府的标记,知道又是谢怡心来接他了,心底暗叹,走了过去。
隔着车帘,杨昭武轻声问:“不是说好了,以后都不出城来接哥哥的吗?心妹妹又淘气啦?”
“昭武哥哥,人家有一个月都没看到昭武哥哥了,怕你忘了明天要陪我去弥勒寺赏花,今天才特意来提醒昭武哥哥的,不算违背诺言的哦!”马上里穿来少女的糯糯细语。
“那下不违例。”杨昭武无奈的说。
“昭武哥哥,你进车里来坐。”
书童平宁已经将马牵过来,杨昭武翻身上马,手握缰绳道:“心妹妹,你长大了,男女有别,走,我送你回去!”
虽明知道昭武哥哥不会再像儿时一样与自己同车而坐,但透过紫珠窗帘,能看到昭武哥哥英挺潇洒的背影,也不错。
谢怡心痴痴的望着昭武哥哥的背影,高高束起的发冠,发带在骑马疾驰中随风飘动。长年练武的宽阔肩膀,端坐马背笔直如长枪的后背,劲廋的腰在长衫中若隐若现。
谢怡心的脸越来越烫,心也剧烈的跳动,仿佛要蹦出嗓子一般。
来时漫长的时间,归途却转瞬就到,等谢怡心回过神,马车都已经到了谢府。
谢怡心捏住帕子,懊恼的想:怎么回来速度这么快啊!
但杨昭武已经掀起车帘,伸出手准备扶谢怡心下马车。谢怡心看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大手,白皙的肤色却结实修长有力,指腹有握笔而形成的薄茧,手心有握剑的硬茧,修得整整齐齐的指甲,这孔武有力的手是昭武哥哥的手。
端详良久,稳住急促的呼吸,谢怡心才把自己柔软白嫩的小手放入大掌中。由着昭武哥哥轻轻一带,下了马车。
“心妹妹,你快回去吧,替我向谢伯父问好,明天辰时三刻我来接你。”
“昭武哥哥!”谢怡心不想杨昭武这么快就走,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何说起,最后只余了一句:“明天昭武哥哥要记得来接我哦!”乖乖的进了大门,回家去了。
是夜,谢怡心躺在床上一夜辗转,期间下了一阵小雨,轻轻的打在院外的芭蕉叶上,滴滴答答的细响。
想起不知那本书上的一首词:“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点芭蕉,不雨也飕飕。都道晚凉天气好,有明月,怕登楼……”一时心乱如麻,披衣坐起。
值夜的安红赶紧把灯挑亮,轻声问:“小姐,怎么啦?梦魇着了吗?”
谢怡心摇摇头,只是心底依然沉甸甸的,开口道:“我想喝点水。”
安红忙将温着的茶水,用六角青瓷杯盛了,端过来,递到谢怡心嘴边。谢怡心就着安红的手,喝了几口,复又躺下。
安红见小姐心事重重,柔声劝道:“小姐还是早些安置了,一早杨少爷就要来接你赏花,养足精神才好上山。”
谢怡心这才又躺下,迷迷糊糊中谢怡心又睡去。待到天刚透晓,就醒了过来起身梳洗。
安青先将银盆热水里的毛巾绞来,敷在谢怡心脸上,再换另一块毛巾擦脸。待净过脸,又从小丫鬟白莺手中拿来青盐漱口,含上一粒薄荷香津丸,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梳妆。
安红站在谢怡心身后用杨木梳开发,要先梳通一百下,再梳发结髻。安青先把上好的荷花凝露涂了一遍,再抹上一层薄薄的茉莉香粉,又略略在两颊上晕开一点玫瑰胭脂,最后在唇上上了樱桃口脂。铜镜中的少女顾盼生姿,一颦一笑娇美动人。
后面的安红已经通好了发,轻声问:“小姐,今儿梳过什么发髻?”
“灵蛇髻吧,方便一点。”
安红换过象牙梳,灵活的左扭右盘,不一会一个漂亮的灵蛇髻就完成了,最后用前日刚买的碧玺螺钿固定好发髻,再插上三根碧玺海棠长簪,额前悬了如意坠,再陪上同套的碧玺海棠耳环,首饰不多,却越见精致。
谢怡心满意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转过身去看紫蝉,紫莺捧着的衣服。
一套是鹅黄蜀缎广袖双绕短曲裾,下配黄色绫裤,整身衣服上浅下渐深,领口袖口,裙裾双绕处都绣了银丝蝴蝶,看起来栩栩如生,穿起来又好走路,又娇俏可人。
另一套是粉红织锦交领齐腰襦裙,上面是海棠暗花,下配八幅五彩绣海棠马面裙,腰间妃色宫绦上系了两只小金铃。
谢怡心想了一下,选了粉红交领齐腰襦裙,穿上后再配上同色缀珍珠绣鞋,在镜前转了一下,只见娇憨可人,清丽而不俗,这才满意的去往荣和堂吃早饭。
荣和堂里谢老爷已坐了一盏茶工夫,正准备着人去请小姐,就见女儿款款而来。
迎着朝阳,粉红织锦泛着金光,削肩柳腰的少女,面若朝霞,盈盈含笑,瑶步走来。
一向小女儿打扮的宝贝女儿,今天梳妆打扮得成熟不少,谢老爷心里又是骄傲,又是心酸。
女儿长大了,就是一心惦记外面的坏小子。眼看女儿已十三,等不了几年就该出阁,谢老爷想起亡妻,转过头,轻擦眼角,再转过来招呼女儿坐下。
谢怡心刚喝了一碗胭脂米粥,两个奶油卷,一个菱角糕,就听见仆人通报:“杨少爷过来接小姐了。”
谢怡心急忙漱了口,又含了一粒才做的橙子香津丸,由着柳红补上樱桃口脂,匆匆向父亲告辞:“爹,您慢用,女儿先出去了。”
谢老爷留住女儿,转头问:“安青,路上的干果,点心准备好了吗?”
安青恭敬的回答道:“回老爷,都已经准备好了。八宝缵丝干点一盒,外加红漆点心一盒。”
“爹爹,昭武哥哥等着我呢!”谢怡心跺脚道。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路上小心。”谢老爷看女儿一脸焦急样,摆摆手道。
“那女儿先走了!”如脱笼小鸟般,谢怡心急急往院外而去,安青,安红并一些婆子些赶紧跟上。
谢怡心刚出得大门,就见昭武哥哥站在一辆黄花梨马车旁,牵着那匹枣红马疾风,身穿白色织锦劲装,足蹬青色皂靴,更显眉宇隽秀,猿背蜂腰,长腿笔直,俊逸非常。
疾步走到昭武哥哥面前,红着脸道:“昭武哥哥,你来多久了?等久了吧?”
“没有,是昭武哥哥来早了。快上车吧,小心一会日头晒。”
杨昭武扶着谢怡心上了黄花梨马车,由着安青,安红上去伺候,其它丫环婆子另上了一辆谢府的黑油马车,外加几个谢府护卫,整队出发。
☆、第七章风波骤起
谢怡心坐上黄花梨马车,打眼一看,马车里简单的陈设依旧没有变。墨绿弹花锦缎的坐褥,杭州银白厚萝纱的窗帘,黑漆小方桌上,固定了一个茶壶,两个茶杯。
还有一个红漆食盒,打开一看,不出谢怡心的意外,照旧蟹黄酥,绿豆饼,芙蓉奶糕,夹心千层脆。
谢怡心看着自己最爱的点心,心里甜津津的,昭武哥哥还当她是那个爱哭鼻子的肉团子,只会拿点心哄她。
跟上马车伺候的安青,看小姐笑得一脸甜蜜,打趣道:“小姐,虽然这两年,杨少爷常出门历练,但小姐的喜好,可是一直没忘哦!”
谢怡心娇睨了她一眼,娇嗔的说:“就你嘴甜!”掂了个蟹黄酥放进嘴里,那鲜一直侵入心底,忍不住撩起窗纱一角,偷看枣红马上的身影。
街上商铺林立,小贩的叫卖声层出不穷,万千影像,在谢怡心眼底,都只有那道白色背影,一眼如同一万年。
谢怡心痴痴的看着,越发英武的昭武哥哥,不觉呆住了。直到耳边传来安青的疑惑声:“小姐,我们不是要出城去弥勒寺吗?怎么绕到状元坊了?”
“状元坊?”谢怡心定睛一看,果真到了状元坊。这里住着金陵府尹周家,谢怡心有了种不好的感觉。
还没等她回过神,叫昭武哥哥来问个清楚。马车就缓缓停住了,杨昭武打马来到窗外,含笑道:“心妹妹,快下来见过你周姐姐,今天她会和我们一起去弥勒寺。”说完还不待谢怡心反应过来,就下马往前而去。
谢怡心被这句话,震得有点晕。稳了稳神,由着安红掀开车帘,扶着安青下了马车,迫不及待抬眼找杨昭武。
却见,一身蜀锦白莲枝暗纹流仙裙的周灵素,头戴帷帽,携了两个浅绿螺旋裙的婢女,盈盈站在周府侧门榕树下。与刚下马走到她面前的昭武哥哥,远远望去,身姿出尘宛如一双壁人。
低头再看着自己粉红襦裙,心中暗恨:早知道也穿白色,如今倒显得昭武哥哥与她心有灵犀似的!
谢怡心正攥着手帕暗悔时,杨昭武招手示意她快过去。
她只好款步走过去,走到昭武哥哥身边,听他介绍说:“心妹妹,这位是我姨母明丹郡主的女儿。周家表妹,你叫周姐姐就好。”
又对周灵素介绍道:“周表妹,这是我邻居谢员外家小姐,比你我要小些,你可以叫她谢妹妹。”
谢怡心只好上前与周灵素互相见礼,周灵素掀起帷幕笑着说:“早听说金陵人杰地灵,谢妹妹是出了名的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有周姐姐在,妹妹那敢大言不惭谈什么容貌,周姐姐才是才貌双全。而且今日已经不是一见,而是二见了。不知周姐姐,也要跟我们去弥勒寺吗?”
周灵素还没回答,杨昭武道:“心妹妹,周表妹才来金陵,不熟金陵的寺庙,所以我邀她同去弥勒寺,你们一路也好有伴。”
谢怡心心想:鬼才想和她做伴,本来是想和昭武哥哥出游赏花的,结果却多了一个讨厌表妹!不觉脸上有些不快。
周灵素一见,柔声对杨昭武道:“表哥,都怪我不请自来,谢妹妹可能是不喜与人同游吧。不如你们去吧,我改日同二妹妹再去。”
杨昭武也发现,谢怡心面色不愉,本来也自悔不该未商量,就答应带周家表妹同行。
但听周灵素这样一说,也觉心妹妹任性了些。本来也只是想多一个同游,以免心妹妹又嚷嚷路上一个人坐马车闷,也好多交个朋友。那想心妹妹就面带不快,当面给周表妹难堪。
平日里心妹妹耍点小性子,无伤大雅,但当面给人难堪,有失风度。杨昭武觉得,还是该让心妹妹改改这坏毛病,毕竟和周表妹交好,对她有利无弊。
于是杨昭武转过头,看着还翘着小嘴的谢怡心,严声说:“周表妹是明丹郡主爱女,自幼教养出众,连皇太后也多次称赞。你平日里调皮捣蛋,我本想请周表妹同游,让你好好学学何为大家闺秀。你不谢谢你周姐姐,还任性妄为,还不向你周姐姐致歉?”
谢怡心本来就因为,好不容易与昭武哥哥的同行,横插了周灵素而生气。那知道昭武哥哥还骂她,要让她向周灵素学大家闺秀。
谢怡心一时又是委屈,又是难堪在周灵素面前丟了面子。再见昭武哥哥板着俊颜,周灵素似笑非笑的脸,羞愤之下甩开安青的手,转身朝枣红马疾风跑去。
平宁促不及防下,谢怡心已经脚蹬足蹬翻身上马。因为以前她也同昭武哥哥一起骑过疾风,所以疾风并没有抗拒她骑上身,反而在她甩缰绳时,撒开四蹄疾驰而去。
杨昭武万万没想到,心妹妹反应会这么激烈。眼看疾风已驮着谢怡心绝尘而去,想到心妹妹那三脚猫的骑术,大急之下解开马车的套马,上马疾追而去。
余下还不知所措的安青安红,还在哭喊不已。平宁见状上前拉起两人,塞进谢府的黑漆马车,吩咐大伙驾车跟上,也追随而去。
刚才还拥挤的周府侧门,很快只余下周灵素主仆三人。其中一个丫鬟白木不满道:“小姐,没想到那小门小户的谢家小姐,如此粗俗刁蛮。”
周灵素摆摆手,制止白木再埋怨,噙着笑意转身回了周府。
再说一时羞愤,骑马疾驰而去的谢怡心,这才发现马背上没有了昭武哥哥宽阔的胸膛,那怕双手紧握缰绳,以往的平稳全化作颠簸不已。
自己平日骑马溜达慢慢一圈还可以,现在疾风在街道上展现它昔日马王风采,辗转腾挪如意。可苦了马背上的自己,随它颠簸,又不敢放开缰绳,怕被摔断脖子,这才后怕不已。
慌乱中,隐约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心妹妹,伏底身子,趴马背上,抱住马脖子,别慌!”
谢怡心不由自主的,按那声音照办。伏低身子,趴马背上,紧紧抱住马脖子,疾风跑够了,听到主人的声音,渐渐缓下脚步。
杨昭武趁机跃上马背,搂住谢怡心,拉住缰绳,待疾风停下,这才将谢怡心抱下马背。谢怡心已是受惊过度陷入昏迷,看她叫不醒,杨昭武快步将她抱进医馆,急招馆主来看。
白胡子的老馆主,看来得是谢大小姐,而且昏迷不醒,很快诊脉后,告诉一旁焦急的杨大少爷:“谢小姐没事,只是惊吓后的昏阙,休息一下,醒来再服几剂安神药,即可。”
☆、第八章毛病要改
待老馆主退下后,杨昭武望着床上躺着的谢怡心。简陋的医馆厢房,简单的罗汉塌,发丝有些凌乱的心妹妹,闭着那双水汪汪的葡萄眼躺在那里。
记忆中那个胖乎乎的小肉团子,也长成了侬纤窈窕的少女。饱满的额头,长而细的柳眉,小巧而挺翘的鼻尖,菱角分明的红唇,丰盈的下颌,略微苍白的脸颊上,还有些细细的绒毛。
杨昭武不是笨蛋,以前只觉心妹妹自幼失母,有些依赖自己。如今才发现,也许心妹妹对自己的心思,不一般。看样子,还是该让心妹妹知道,男女有别,毕竟自己从来只当她是妹妹。
这时昏迷中的谢怡心,无意识的皱起眉头,轻摇着头,嘴里嘟囔着什么。杨昭武心底隐隐一揪,不自觉把耳朵凑拢倾听。
“昭武哥哥,昭武哥哥……”昏迷中的少女一直在呢喃。
杨昭武不觉放柔了脸色,唉!心妹妹还小,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今天自己是过于严厉了些,心妹妹自小好强,自己不该当着外人说教,小丫头挂不住脸,才敢任性夺马乱跑。
想到自己追在后面,看骑在疾风马背上摇摇欲坠的心妹妹,当时那种心急如焚的滋味,可比去年路过西山,平风摔下山谷不知所踪强多了。
杨昭武再看看心妹妹还苍白的小脸,本来是想今儿花朝节好好陪陪她,没想到却弄成这样。希望呆会儿心妹妹醒过来,别哭鼻子,自己可是招架不住。虽然早就换牙完毕了,可心妹妹一哭,那种牙疼的感觉就来了。
正在这时,谢怡心眨了眨又长又翘如小扇一般的眼睫毛,睁开有些干涩的双眼。映入眼底的是魂牵梦萦的昭武哥哥,谢怡心反射性的露出笑颜,甜甜的唤了声:“昭武哥哥!”
看着昭武哥哥有些担忧的脸,谢怡心这才发现身处一间陌生简陋的厢房,记忆如潮水涌入脑海,这才记起开头发生的一切。
谢怡心鼻子一酸,眼泪簌簌而下,转过脸,面朝墙壁。杨昭武看她每次生气,如出一辙的小动作,心底泛起柔软。柔声道:“心妹妹不理昭武哥哥了?”
“昭武哥哥有大家闺秀的表妹了,那里还记得调皮捣蛋的我!”面朝墙壁的少女,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本来今儿花朝节,昭武哥哥想带你去弥勒寺后山,看那年我们一起种的杏树,听说杏花开得可好了。”
罗汉塌上的少女,一下坐起来,转过一张犹带泪痕的脸。
“昭武哥哥是个大骗子!说话不算数!人家没闯祸……”谢怡心话还没说完,就被汹涌而出的泪水堵住了。
杨昭武惯性的拿出白巾子,轻拭着谢怡心的眼泪,柔声说:“昭武哥哥错了,不该没经过心妹妹的同意,就带别人去。乖!别哭了,哥哥给你买冰糖葫芦。”
“人家,才不要冰糖葫芦,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抽抽噎噎的哭腔,断断续续的回答。
“哦?心妹妹不是小孩子了,可为什么还哭鼻子啊?”杨昭武点了点谢怡心有点红的鼻尖。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原本抽抽噎噎的哭声,转瞬化为委屈万分的嚎啕大哭。
“昭武哥哥骂我……呜,当着别人的面骂我……呜,说话不算数……呜,还骂我……呜。”
眼看坐在塌上的少女,钗摇鬓乱,小脸哭得一塌糊涂,揉着眼睛那双白嫩嫩的手上,还夹杂几道红痕。
杨昭武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从塌前竹凳子上起身,坐上罗汉塌。
不出意料,哭得厉害的少女,自动自发的偎进自己的怀抱。杨昭武轻轻拍着谢怡心的后背,感觉自己的前襟已经被泪水打湿。怀里的少女还不解气,揪起衣袖擦了擦鼻涕,杨昭武哭笑不得。罢了,罢了,心妹妹还小,慢慢再教她男女有别吧。
一会儿,怀里的少女如同被捋顺毛的小猫,这才停住抽涕,抬起一张花了妆,乱七八糟的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杨昭武。
“我又把昭武哥哥的衣服弄脏了。”
“那昭武哥哥和心妹妹就扯平了,头还晕不晕啊?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谢怡心软糯的声音,像小奶猫一样:“头晕,手疼,全身都痛,疾风讨厌,跑那么快。”
说起疾风,杨昭武点点谢怡心的眉间,没好气的说:“活该!胆子见长了啊!成日里不是扮男装打架,就是和其它小姐吵架,现在还敢抢我的马!疾风性子野,没摔断你的小脖子,算你运气好?”
杨昭武话虽如此说,但已经把那双柔弱无骨,却丰腴的小手捧在手心,仔细查看。还好,只是略微有些摩擦的红痕,没有破皮,只是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罢了。
谢怡心不自在的摇了摇螓首,嘟囔着说:“是孟姐姐打的,又不是我。”
“喔?听说城南周家二少爷,抢得不是孟子韧的妹妹,而是一位俊俏的少年郎哦!”杨昭武整了整谢怡心有些松的发髻,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叫人打折了那混蛋一双手。
少女苍白的脸上浮起红晕,“昭武哥哥,欺负我!人家要去弥勒寺,看杏花嘛!”
“心妹妹,还想去看杏花?你看看,都巳时了,还有我这身衣服。”杨昭武摆摆手,一脸无奈的样子。
“我不管,昭武哥哥不能说话不算数!”娇羞的少女重又低下头,用手捂住脸娇嗔道。
“那,心妹妹不生气了,先回去换过衣服梳妆一下,吃了午膳再去,好不好?”
“好,但昭武哥哥不准骑马,要陪我坐车才行!”
“行,行,行!谢大小姐该走了吧,你那两个小丫头,可都吓坏了。”
“昭武哥哥,讨厌!”……
等梳洗完毕,吃过午膳再出发时,杨昭武果然陪着谢怡心坐车出行,而没有骑马。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越往凤凰山上走,越是春光迷人。
也许是有昭武哥哥的陪伴,谢怡心如刚出笼的小鸟一样兴奋不已。只觉得山美水美,花美草美,天地景色无一不美。
杨昭武虽思量着,要把心妹妹过于依赖他的坏毛病改一改,但看她此时如此开心,那就缓一缓,明天再纠正吧!
依赖这个坏毛病要改,但任性妄为这毛病更要改!杨昭武握过心妹妹的小手,对那个望着他发呆的傻丫头道:“生气,发脾气可以,但也不能不顾自身安危吧?看看,把手弄成这样,看你今晚如何向谢伯伯交待!”
☆、第九章山路初遇
“昭武哥哥,那我们今夜就住在弥勒寺,别回去了嘛!”
谢怡心其实中午之后,还坚持来弥勒寺,为的不就是能和昭武哥哥,在山上住上一夜,那怕只是同一个院子,也知足了。
杨昭武对她的小算盘,心知肚明。不过纵容心妹妹午后上山,本也是因为想弥补一下,她今儿受的惊吓,到底还是怪自己违诺在先,严厉了些。
“我是怕无眉大师不肯留宿,毕竟那年,是谁把大师的伽蓝袈裟,烧了一个大洞?”杨昭武似笑非笑的盯着谢怡心说。
谢怡心这才想到自己的丰功伟绩,小脸浮上两抹红云,娇嗔道:“谁叫那臭和尚说昭武哥哥有什么慧根,想骗了你去做和尚!今儿他还敢胡说,我把他胡子也一起烧了!无眉也无胡子!”
看着如此刁蛮,却鲜活可爱的心妹妹,杨昭武心下暗叹:都怪心妹妹从小到大,身边陪伴最多的不过杨老太爷,谢老爷和自己。三个大老爷们如何会教女儿?不过都是宠着,捧着。心妹妹现在虽任性了些,但品行纯良,比起自己出外游历所遇到的,那些娇柔做作的女子,强多了。
再说心妹妹还小,分不清兄妹情和男女之情的不同。只要自己好好纠正,再让她多与周表妹那种大家闺秀多交往,想来性子会贞静些,以免将来嫁到婆家,被婆家挑剔。
车厢中的少女,对昭武哥哥所想一无所觉,兴致勃勃的左瞧右看,时不时如小黄莺般叽叽喳喳说过不停。一颗小脑袋晃来晃去,连带白玉耳垂上,那海棠花流苏耳坠也飘来荡去,看得久了,有些恍惚。
杨昭武有些感慨,心妹妹怎么就一下长大了?明明不久前,还是个哭鼻子的小姑娘,怎么现在都长大了,自己都要操心她以后婆家的事了。自己不过虚岁十七,心中就有那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惆怅。
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熟悉的兄弟朋友中,有没有配得上心妹妹的。知根知底了解品行,又有自己撑腰,也好教他以后不敢欺负心妹妹。
“昭武哥哥!你想什么呢?我叫你,你都不理我!”
“哥哥在想,一会儿无眉大师轰我们出山门,我们就只能荒郊野外呆一宿喽!”
“昭武哥哥,讨厌!不过有昭武哥哥在,地做床塌天为被,也不错!晚上还可以看星星,烤麻雀!”
杨昭武和谢怡心你来我往,说说笑笑,很快弥勒寺就到了。按规矩,把马和车都停在山脚,知客僧会照料。因为弥勒寺的规矩,任你天皇贵胄,家有金山银山,亦须得徒步上山。
一路上郁郁葱葱,不时有小鸟飞来飞去鸣叫着迎客,草丛中锦鸡也跳来跳去表示欢迎。谢怡心更是一会儿扑蝶,一会儿采花,玩得不亦乐乎。
再翻过前面的山坳,就看得见弥勒寺的大门了。杨昭武怕谢怡心玩得过了,出了大汗,呆会儿山顶上风大,怕是容易着凉。上前拉住还蹦跳过不停的心妹妹,果然手心有些湿润。
“前面有间草亭,心妹妹还是歇一歇,让安红擦擦汗,喝点水再走。”
“不要嘛!成日呆在城里,难得出来走走。哇!有只野兔!那里跑!”话还没说完,谢怡心就追着野兔,往草丛跑去。
杨昭武只好示意平宁他们,带着安青安红等先去草亭,自己追在谢怡心后面,以免那丫头又摔着或碰着了。
心妹妹跑得倒快,三钻两转就没了人影,杨昭武正打算掠上树枝,看看小丫头跑那里去了,就听到一声惊呼!
“啊!昭武哥哥,快来呀!”
杨昭武心底大急,施展轻功往发声处掠去。这才看到不远处,心妹妹蹲在一颗老松树下,杨昭武一把拉起谢怡心来,浑身上下看了一下,没什么异样,这才看向那躺在老松树下的人。
“昭武哥哥,你看,他受伤了。”谢怡心追着野兔来到这里,就看见老松树下,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杨昭武蹲下来,探那人脖颈还有脉息,仔细检查了一番。
虽然这人穿了汉服,但还能看出,这是个外族人。高高的颧骨,鹰钩鼻,两片薄唇上无一丝血色,耳朵上还戴了一个奇怪的耳钉,也不知道是赫赫人还是契丹人。
杨昭武暗忖,天盛王朝这些年还算太平,不知这异族人来这里,还一身是伤有何隐情?
“昭武哥哥,他死了没有?”谢怡心平日里胆子再大,也没看见过这样一身血的人,不免有些害怕,扯着杨昭武的手臂不敢松手。
“没事,可能是遇上仇家或打劫的了。我先送你过去,再让平宁把他背上弥勒寺,交给无眉大师处理。”杨昭武看心妹妹有些害怕,拍拍她的手,准备先带她离开。
“啊!放手!救命!”刚转身,谢怡心就一声尖叫,扑入杨昭武怀里。
杨昭武低头一看,原来昏迷不醒的男人,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心妹妹的脚踝。杨昭武迅速捏住那只手的脉门,那手吃痛这才放开。
顾不得其它,杨昭武看心妹妹白色绫袜上,一圈暗红色的印迹。连忙扶她坐下,摘下她粉红色的绣花鞋,脱下她的白绫袜,握在手心细细检查。
还好,只是脚踝一圈有些淤痕,略有些红肿,衬托着莹白滑腻没有一丝毛孔的小脚,如白玉雕成。杨昭武看放在自己手心的玉足,堪堪只有自己手掌大,五个脚趾头圆润可爱,指甲弯弯如贝壳般泛着光泽,一时有些晃神。
“缥色玉柔擎,纤纤一盈握,中原古人诚不欺我。”不知何时,那昏迷不醒的男人,竟坐了起来,靠在老松树下,紧盯着谢怡心的玉足,用流利的汉话说道。
杨昭武有些恼怒,自己刚才居然出神到,没有发现那男人何时醒来。见谢怡心已经一声娇呼,迅速收回小脚,转过身穿鞋袜。
这才站起来,居高临下沉声问:“非礼勿视,阁下不懂吗?”
那男人无谓一笑,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眯了眯,扬声道:“你是谁?她是你夫人吗?看起来好像还只是个小丫头,能生孩子了吗?”
杨昭武恼怒异常,抽出袖剑注内力一抖,化作长虹架在那男人脖颈上,厉声问:“你是何人,为何乔装打扮来我大盛国?”
那男人丝毫没有理会脖子上的长剑,盯着谢怡心的背影,哑着声音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中原竟真有玉做的人儿。他日牡丹若是盛放,会是何等风采?”
杨昭武心底一寒,剑间一抖,那男人的颈上迅速流下血迹。
谢怡心穿好鞋袜转过来,就看见这一幕,连忙呆在昭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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