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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的重生路-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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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和长宁请先在殿外等候,在下和神医要开始了。”沧溟对宴如英和宴长宁说道。
    “麻烦两位了。”宴长宁和宴如英出了大殿,守在殿门口。
    姑侄二人静默许久,宴如英才问道:“长宁,离开秦国,你后悔过吗?”
    “至少现在我不后悔。”有舍才有得,两样她不能占全了。过了这么些年,她从未忘记重生之后的目的,国家面前,儿女情长只是过眼云烟。
    “不说秦国了。”宴长宁叹气,“振廷还在莫擎天手上,我们要尽快救他回来。”邺国和楚国之间,必有一战,她一定会手刃仇人,报仇雪恨。
    “卫风?”宴如英黯然,当年是她见他可怜,才带他回公主府的,为了让他有个好去处,便将他送到卫家军中,他从不曾让她失望,唉,哪里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邺国变成现在的样子,是她当时心软之过。
    宴承德中毒数月,已错过最佳的解毒时机,即便解了毒,也不能继续操劳,只能退位让贤,若想活得长久,最后放下一切找一处山清水秀之地修身养性。这是章敬和沧溟诊断之后的结果。
    “拔毒的过程十分凶险,陛下年纪又大了,在下和神医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沧溟诊断过后,对宴长宁和宴如英说道。
    能解毒已是最好的结果,其他的等宴承德醒了之后再说。“两位尽管动手吧,只要皇上能苏醒过来。”宴如英请求说道,卫风的狠毒超过她的想象,她已不知说什么来表达内心的愤怒。宴振廷落在他手中,还不知会怎样。

☆、130。邺帝苏醒

经过五日诊治,宴承德身上的蛊毒才被拔除,章敬从病房中出来,脸上尽是疲惫之色。“神医,如何了?”宴长宁焦急的等了五日,看到人出来便上前问道。
    “毒已经拔了,能不能挺过来还得等上几日。”章敬净手之后,叹着气对宴长宁说。夜渊和莫擎天,还真不是一般的狠毒,如若天下被这等人掌控,岂不乱套了?
    “多谢神医,这几日辛苦您了,快些休息吧。”宴长宁安排了宫殿,亲自引他去歇息。
    邺国国中现在又是这副混乱局面,宴长宁心力交瘁,章敬质问的话倒不好说出口了,只得先休息一阵之后再说。
    宴长宁拿着药方,亲自到御药房取药,熬了喂给宴承德喝下。他现在骨瘦如柴,面色苍白,身上包裹了纱布,时不时浸出血来,宴长宁一度担心他挺不过来了。
    “看天意了。”宴如英叹道,宴承德的毒解了,接下来便要同楚国交涉,救回宴振廷。邺国多灾多难,难道要变天了?她怎会有这种想法?宴如英忙摇头。
    沧溟和章敬睡醒之后,又到广德殿看了一次,宴承德求生欲强烈,恢复得尚且算好。“还得等几日看情况,长公主和公主也担心了几日,不如回去歇一阵再来吧。”沧溟诊过脉之后,对宴如英和宴长宁说。
    “我不困,再守一阵吧。姑姑,您还要处理政务,去歇息吧,父皇这里我看着。”宴承德情形没有好转,宴长宁心中不安。
    她现在的样子,让沧溟想起元胤中蛊毒时的情形,那时她怀着元承彦,也是这般寸步不离的守在元胤身边。不过才几个月而已,却是另一番景象了。
    又过了五日,宴承德才醒过来,宴长宁激动得眼泪直流,让应祥看着,她去通知宴如英、沧溟和章神医等人。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宴承德的容貌和声音,比半年之前更苍老。
    “现在是乾明三十年五月初一,皇上,您昏迷了大半年终于醒了。”应祥哭得老泪纵横,对宴承德说,让他躺着别动。
    “这么久了?”宴承德说话极慢,问道:“刚才跑出去的那人是谁?”
    应祥抹了眼泪,答道:“是长宁公主,她回来之后一直守着您。这会儿您醒了,她去通知长公主和神医他们了。”
    “长宁啊?”宴承德突然就流泪了,不是说她已经死了么?
    应祥缓声解释说:“长宁公主没有死,是秦君救了她,之后便隐瞒了她的身份。据说公主当时失忆了,恢复记忆之后便回国了。”
    “傻孩子,回来做什么?”至少那几年,元胤是真心实意的宠她,何必回来趟这趟浑水?他又不会怪元胤。
    “皇上,您现在还病着呢,等您好了之后再细说也不迟。”沧溟和章敬说他不能操劳,应祥便先打住。
    宴承德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宴如英一路疾行,到广德殿才放缓脚步,在宴承德身边跪了下来,轻声喊道:“皇弟?”
    “皇姐,你来了。”宴承德睁眼看了宴如英一眼,又闭上眼睛。
    “皇上,您中了蛊毒,章神医和沧溟真人才为你拔了毒,您先好生养病。皇姐僭越,现在暂代摄政长公主之职总领朝政。我们已经找到振廷的下落了,过几日便去救他。”宴如英流着泪说。
    宴承德精力不济,点头说:“有皇姐在,朕便放心了。”
    “这两位是为您解毒的沧溟真人和章神医,是他们救了您,救了邺国。”宴如英站起身来,介绍沧溟和章敬说道。
    宴承德重新睁开眼,说:“多谢两位,辛苦了。”他精力不济,说完话之后没多久便睡了。
    “清醒过来是好事,后面悉心调养便能恢复。”章敬说道。
    宴长宁情绪激动,说着便扣头跪拜:“多谢神医,多谢真人,请受宴长宁一拜。”
    章敬又叹又气,扶起她来说:“看把你激动的,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责任,快起来吧,别跪了。”
    邺国和秦国停战之后,秦国开始猛攻楚国,夜渊的蛊毒无法奏效,楚军开始节节败退。宴承德身体有所好转之后,宴如英便开始和重臣商议,准备发兵南下,先收回益州,再与秦国合攻楚国,到楚国顶不住两面夹击时提出交涉。
    九龙城郊的军营操练频繁,宴承德能下地走动之后,宴长宁便离了皇宫,跟随宴如英一起到军中视察。邺国和楚国积怨已久,军中士气高涨,个个恨不得立刻奔赴战场杀敌为国为君报仇。“姑姑,我想跟随涂将军一起南下收复益州。”回宫路上,宴长宁对长公主说。
    “不可,从小到大你没上过战场,军中之事又帮不上忙,留在九龙城等消息就好。”宴如英皱眉说,之前就一意孤行去刺杀南宫羽和孟玄,现在更不能让她去军营。
    “姑姑!”宴长宁急道。
    “叫多少声都没用,不许就是不许!老实在九龙城待着。”宴如英先打断她,卫风多少还惦记她,指不定在那边弄了什么陷阱等着她跳。宴长宁曾是秦国皇后,就算和离回邺国,名声上也不能有任何污点。
    宴承德拄着拐杖,说:“今天是五月初五,明天就是长宁和振廷的生日了。”
    应祥跟在他身后,想搀着宴承德走,被宴承德拒绝。“是啊,明日是太子和公主的生辰。”从前宫里没有人敢在宴承德面前提五月初六这个日子,二十四年过了,他终于看开了。
    “这么多年来,朕从没给他们兄妹两个好好过个生日。”宴承德佝偻着身子,轻捶腰部,自责说。走了一段路,宴承德已满头大汗,摇头说:“老了,不行了。”
    随行的小太监推来轮椅,应祥扶他坐好了,说:“皇上还得为邺国操心几年,不能服老。”
    宴承德笑着摆手,说:“别哄朕了,朕现在的身体朕清楚,不能再强撑着了。等振廷回来之后,朕决定传位给他,他比朕合适。”他本就不适合做一国之君,当年侥幸坐上这个位置战战兢兢过了这么多年,邺国变成今天的样子,是他的错。
    应祥推宴承德晒太阳,主仆二人说着话。宴承德突然想起元胤来,变得伤感起来:“好好的长宁为什么要回来呢?两个孩子多可怜呐。”
    “章神医还在宫中,据说琉光和琉璃两位姑娘一直伺候在公主左右,皇上若想问公主这些年在秦国的事,不妨问问他们。老奴听说章神医棋艺了得,皇上不妨寻章神医下棋,顺便打听打听。”应祥出主意说,这位老神医十分有趣,他明显感知到他有话想训斥宴长宁,不过一直说不出口,怕是秦宫出了差错的缘故。
    宴承德点头:“好,好,回去找章神医下棋。”
    沧溟在御药房配药,章敬则贪婪的看着御药房的各种药材,邺国宫里的好东西太多了,不愧是横跨东西的大国,许多在书里或是中原少见的药材,以及西域的奇药这里都有,他可以不要千金,走之前让邺帝送他几车药材就好。
    “神医,在下怀疑皇……公主在月子期间中过曼陀罗毒,此毒能致幻,让人疯魔,有癔症。” 那段时间沧溟并不在雒阳,只凭他往日对宴长宁的认知来猜想。
    琉璃抱了一摞医书进来,听到沧溟的话之后想了想,说:“听真人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公主怀二皇子之时,在十月之前都还好好的,后来突然头疼,变得不爱说话,人也阴郁了不少,师傅那时诊断说公主有轻微郁症。我从前与公主接触过一段时日,公主在月子中时,与之前的性子完全不同,变得固执可怕,后来便如魔障一般,谁的劝也不听,执意要走。真人,会不会是您说的曼陀罗在作怪?”
    章敬的心思从奇珍药材上转了回来,怀疑道:“不可能,当时我检查过她身边的东西,没有曼陀罗毒。”许是恢复记忆知道莫擎天真实面目的原因,才变得阴鸷可怕,现在她为了报仇,无所不用其极,整个人戾气很重。
    沧溟道:“看来回雒阳之后得好好查一查。”夜渊是用药高手,悄无声息的掺一些东西在平时常用的东西里面,不会有人察觉。
    三人正在议论宴长宁恢复记忆一事,便有小太监来禀说邺帝请他们到广德殿一叙。
    广德殿中,宴承德已摆好了棋盘和棋子,章敬进殿之后便招呼他下棋:“听说神医棋艺了得,不如陪朕下一盘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了。”章敬两眼放光,昆山玉做的棋子,每一颗都是精品,邺国三百年存的家底太丰厚了,难怪楚国和秦国处心积虑的想来抢。
    沧溟和琉璃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两人过招,宴承德精力不济,大病初愈脑子还混沌一片,已连输三局给章敬。应祥将黑白棋子分开,装入各方的棋罐中。宴承德大大方方的认输,笑道:“老了,比不得从前了。神医棋艺高超,朕佩服万分。”
    章敬谦虚笑道:“陛下大病初愈,尚且不宜用脑。不如等陛下痊愈之后皇上与老朽再下一局也不迟。”
    “今儿是端午,往年宫中热闹,今年国中祸事不断,倒没什么乐子可寻,委屈三位了。”宴承德道歉说。
    琉璃突然说道:“奴婢恍惚想起,明天是公主的生辰。”
    宴承德双眼湿润,自责说道:“长宁长这么大,朕还没好好给她过一个生日,委屈她了。”
    章敬看了一眼琉璃,现在才明白宴承德叫他们来的原因,怕是想问这几年宴长宁在秦国过得如何。琉璃心中了然,说:“公主这些年在秦国过得极好,每次生辰皇上都陪她过。”
    “朕听说过。”宴承德说,不过他想听章敬和琉光他们说。琉璃并不吝啬,将这七年中秦国后宫中发生的大小事说了。
    宴承德听得认真,私心以为宴长宁不该回邺国。不过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她走得决绝,秦国上下都不会同意她再回去。“朕的两个外孙呢?长得像谁?”
    “太子咋看之下像公主,细看之下长得又像我国皇上。他牙长得及早,十个月就想下地走路了,皇上喜欢得很,下朝之后便会将太子带在身边。二皇子像皇上,太后说二皇子和皇上小时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喜欢得不得了。”琉璃笑着回忆道。
    宴承德连声说好,章敬想起离开雒阳之前两个孩子的事,不忍心提起扰乱宴承德的兴致,便由着琉璃去说。
    宴长宁站在广德殿外,并不进去。她的心境宴如英多少能体会几分,说:“你去别处转转吧。”
    “好。”宴长宁只简单说了一个字,便离开此地逛到别处。石块砌成的皇宫,有一股无法言语的冰冷,这里的一切她并不熟悉,不知不觉走到朱雀门,便回公主府牵了一匹马到荒郊纵马驰骋。
    宴如英言笑晏晏的走进大殿,出声问道:“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让我也听听。”
    “大姐你来听听,琉璃姑娘说长宁的事。”宴承德笑着招呼她说。
    “是吗?她从小就不听话,像个皮猴似的,也不知这几年她有没有安分一些。”宴如英坐下后笑问道。
    “哪里,长公主说笑了,公主一直很好。”琉璃说道。只是世事无常,最近发生的事让人目不暇接,有些手忙脚乱。
    宴长宁在郊外跑了一下午的马,才一身大汗的回宫。明日是她的生辰,宴承德本欲大半一场,被她拒绝,她说现在尚有国土未收回,兄长更在敌军手中,无心操办生辰宴会。
    “皇弟由她去吧,她现在心里装的事多。”宴如英劝宴承德说。
    “也好,让她自个儿去吧。”宴承德说。他亏欠宴长宁良多,更不了解这个女儿,只好听宴如英的安排。
    宴如英扶着宴承德在宫中散步走动,想到白日里宴长宁提的要求,说:“长宁说她想跟随涂将军南下益州,也想去楚国救振廷,我拒绝了。”

☆、131。往事如烟

宴承德已能站直身体,思量片刻后说道:“她想去就让她去吧,她是为邺国离秦,总不能让她继续遗憾下去。琉璃和章神医都说了,当年遇劫,是卫风所为,也是卫风杀了她,也抹了她的记忆。她恢复记忆之后,抛下一切回邺国,未尝没有卫风之故。卫风是她的心魔,让她自己除了就好。她回来之后,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老二,益州和楚国,让她去了结吧。”
    是啊,卫风是她的执念和心魔,该由她自己动手解决。“好,等她回来之后,我和她说。”宴如英赞同说道。
    宴如英接过宴长宁递来的马鞭,问道:“又去跑马了?”
    “是啊,去了小时候去的地方,都变了,都不认得了。”宴长宁说,一切都变了,她也变了。
    “我同你父皇说了,他同意你去益州和楚国,我想了想,他说得对,我也同意了。五月初十,涂江军便挥师南下,你去吧。”宴如英说。
    “谢姑姑,也谢谢父皇。”
    宴承德清醒之后,朝政仍交由宴如英主持,现在朝中上下呼声最高的便是伐楚,救回宴振廷。楚国大军由涂志将军统领,到榆州与卫沧汇合,一同挥师南下。
    宫中,宴长宁的东西已收拾妥当,“东西不用太多,带齐药便好。”
    宴长宁吩咐宫人说。“公主,奴婢和琉璃……”
    “你们随我一起去。”无论她说什么,两个丫头都会跟去,不如直接答应了。
    “公主,皇上来看你了。”
    守门的小太监回禀之后,应祥便扶着宴承德进殿来。宴长宁行了礼便上去扶宴承德:“父皇怎么来了?该我去广德殿此行才是。”
    “我现在闲着无事,便在宫中各处闲逛。你要去益州,还得等一段时日才回来,今天来想和你说说话。”宴承德颤巍巍的坐了下来。“战场凶险,刀剑无眼,你自己要小心。”
    “长宁明白,一定会小心的。”大仇未报之前,她不会死。
    “除了容貌相似,你一点都不像妍光。”卫妍光温柔似水,端方娴静,宴长宁机灵古怪,活泼跳脱,不像他们夫妻任何一人。
    “姑姑也说我不像母亲。”宴长宁自己也笑了,六岁之时偶遇宴令仪,被她羞辱一通之后,她更加不听管教,后来才好了一些。
    宴如英到宴长宁住的凤祥宫时,宴承德正和宴长宁有说有笑的说话,稀奇又觉得心酸,如若卫妍光还在,那该多好?
    在凤祥宫传了午膳,用过之后,宴长宁扶着宴承德回广德殿。等他午睡之后才离开,半路偶遇章敬,章敬拦了人说话。
    “我到邺宫这么久了,你从没问过我天祎和承彦的事。”宴长宁要离开九龙城,三五个月暂时回不来,章敬便在此时逮住人质问道。
    “天祎是秦国太子,承彦得太后喜欢,没有我在身边,他们也会过得很好。”宴长宁心中有愧,不敢细问,也没有勇气问章敬秦宫里的事。
    章敬冷哼一声,说:“你想得太天真了。元胤被你伤了心,已纳了新人扬灵进太极宫,封为昭贵妃!现在正和年轻貌美的昭贵妃双宿双栖,哪有时间管天祎?太后怨你无情无义,将承彦丢给琉萤和琉珠两个丫头看着,病了也没人管。最后还是天祎跑那么远来找我给承彦治病,若再耽搁些时日,承彦便活不了了!”
    宴长宁冷静的听着,脸上未露出章敬所期待的悲伤神色,甚至一句话也没有,不由气道:“你真的这么无情!”
    “神医,莫要说了。我离开秦国的时候就告诉自己,那边的一切已与我无关。我不是个好母亲,更不配为人母。天祎和承彦,是我对不起他们。邺国这边,我有我的事要做。”宴长宁声音哽咽,强忍住想哭的**说道。
    “在你心中,复仇比什么都重要?”章敬忍不住大声质问道,“长宁,别被仇恨蒙了眼睛。”
    “我曾经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振廷还有姑姑都死了,邺国也亡了,南宫羽和孟玄还有赫连夜率领的联军攻破九龙城,这座宫殿被火药炸毁,太监和宫女的尸首横七竖八的地上。皇室的公主郡主,还有年轻王妃们,被一群士兵拖到角落里,她们的叫声,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和皇室中人做了亡国奴,被押解着跪在城墙之上,看着他们屠城,又被拴在麻绳上,像蚂蚱一样拖回潭州。”宴长宁回忆着上一世的经历,话还没说完,泪水已湿了眼睛。
    “后来我死在楚国宫中,看清楚了莫擎天的真面目,也知道邺国灭亡的真相。那时我便发誓,若有来一次的机会,一定要报仇雪恨!” 上一世的记忆,是铭刻在她心头的伤痛,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只是梦而已,何必当真?”章敬不信有死而复生这会儿事,他并不信宴长宁的话,却确信了沧溟所说的曼陀罗毒一事。
    “如果不是真的倒好了。”宴长宁长叹一声。所以她不会忘记自己重生的目的。“我为复仇而活,为了邺国,我可以舍弃一切。先生回秦国之后,可将我的话转告秦君,既然已经了结,便不用再藕断丝连了。天祎和承彦,是我对不起他们,我不求他们将来有多大出息,只求他们一生平安顺遂。”
    宴长宁执迷不悟,章敬无可奈何,唯有一声叹息,说:“随你吧,希望日后你不会后悔。”
    九龙城天高云阔,宴长宁在广德殿前站了一阵才回凤祥宫。如果说不后悔,是假的,两个孩子那么小,日子久了就越担心,至于元胤,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觉得对不起她。
    弹奏的调子乱了,宴长宁无心再拨弄箜篌。“公主,沧溟真人求见。”大宫女秋萍进殿来禀道。
    “快请真人进来。”她正好有事找他。
    “公主。”沧溟参拜道。
    “真人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宴长宁说道。
    二人跪坐下来,小宫女上了茶点。沧溟抿了一口茶说:“来的路上听到公主的琴音杂乱,似有心事?”
    “我担心夜渊此次再用蛊毒,目前我国国中还没有精通此毒的高手。真人是其中行家,不知可有预防之策?”宴长宁说出心中的忧虑,不敢露出半点别的情绪来,让沧溟看出不妥。
    沧溟端着茶杯的手一滞,听她说完话之后将茶送入口中,说:“预防的法子草民这里有,等草民回御药房之后便写了送到公主这里来。”
    “多谢真人。”宴长宁点头说。
    “草民在楚国南疆游历五个月,已找到解冬螟虫蛊毒的法子。如果解了毒,也许公主能恢复之前七年的记忆。”去年十月,沧溟便到楚国南疆游历,为的就是找到解冬螟虫蛊毒的法子,只可惜晚回了一步。
    宴长宁拒绝说道:“我眼中的冬螟虫已死,对我已无危害,便不用解毒了。现在我人在邺国,与秦国已无瓜葛,便不需要那段记忆徒添烦恼。劳烦真人白跑一趟了。”
    顾清涵柔情似水,她是元胤身后娇弱的女人,眼前的宴长宁果决坚毅,手段不输男儿,她是邺国能独当一面的公主,她们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脸罢了。“无事,草民也想得知冬螟虫如何能控制人的记忆,在楚国南疆游历这段时间,学了不少东西。”
    “公主,您不能进去。”
    殿外吵闹声不断,宴长宁扬声问道:“何事喧哗?”
    “锦华公主请见。”小宫女匆忙跑进来禀告说道。
    她刚说完话,一身华服的美艳女人已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正欲破口骂人时见到沧溟在此,先住了嘴。
    “草民这就回御药房写了药方给公主送来,告辞。”沧溟还欲说上几句,见到宴令仪来,只得先告辞。
    “麻烦真人了,等会儿我让琉璃去取。”宴长宁让琉璃送沧溟,顺便取药方回来。
    宴长宁屏退众人,对宴令仪说:“姐姐有什么话就说吧。”
    “宴长宁,你在秦国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邺国?为什么要回来破坏我的幸福?为什么?”宴令仪经历大起大落,已陷入疯魔之中,等到殿中只剩她们两个时,冲到宴长宁身边拼命的摇着她的人问道。
    “元胤对你那么好,六年来独宠你一人,你已经有了两个活泼健康的儿子,你为什么还不满足,为什么要回来破坏我的一切?你还忘不掉卫风是不是?”宴令仪厉声质问道。当年她以为他抢到了邺国最优秀的男儿,却不想他战死沙场,她唯一的儿子又重伤不愈,落下终身病根,那时她成为全城人同情的孀妇。
    后来她二哥的太子之位被四皇子抢走,当年元嘉皇后和皇长子的死因浮出水面,她母后被禁足,樊家受到牵连,而她的位置和宠爱也一落千丈,一个人抱着病痛不断的儿子守着公主府凄惨的过日子。
    再后来莫擎天的真正身份被公诸于众,她更成为众矢之的,躲在公主府整日以泪洗面,不敢出府一步,比缩头乌龟还不如。好不容易熬到二哥逆袭成为皇帝,她恢复往日的风光,本以为日后会顺遂下去,却不想宴长宁回来破坏了这一切,她又回到凄惨的原点。
    宴长宁推开泼妇一样的宴令仪,大声反驳说:“我惦记卫风不假,但我要的是他的命!你过去拥有的一切,是建立在我母亲和大哥的死之上,我夺回来有什么错?邺国的帝位,原本属于振廷,我难道不该帮他抢回他应有的东西?”
    宴令仪指着宴长宁的鼻子说道:“呵呵,你那短命的娘死了二十四年,她一个杂血贱女有什么资格做邺国的皇后?她和宴驷死不足惜!你和宴振廷不过是个杂·种……”
    “啪!”宴长宁一耳光扇到宴令仪脸上。宴长宁力道极大,一巴掌将宴令仪扇倒在地,她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一个通红的掌印,整个人都懵了。
    “宴令仪,嘴巴最好放干净些。大家都是人,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低贱。我今天没割你的舌头,已经很仁慈了!樊氏和柱国公府有今天的下场,不过是报应而已,当年他们害人杀人的时候可想过今天?我没那么多废话对你说,秋萍,送锦华公主出宫!”宴长宁捏着宴令仪的下颌,狠声说道。
    宴令仪甩开宴长宁的手呵呵傻笑,任血从嘴里流出来,诅咒般的说道:“哈哈哈哈!宴长宁,我哥哥当不成邺国的皇帝,宴振廷也别想!我得不到幸福,你也休想得到!咱们两个以后走着瞧!我会活着看你这个满手鲜血的魔鬼有什么凄惨的下场!”
    秋萍战战兢兢,扶起宴令仪来。宴令仪并不领情,推开秋萍自己站了起来,捂着通红的右脸冷哼一声离开。
    “公主……”琉光想劝宴长宁不必将宴令仪的话放在心上,宴长宁先开了口:“我从未将她放在眼里,你去接琉光吧。”重生之后,她已做好舍弃一切的准备。幸福于她来说有何用?
    大军开拔,宴长宁跟随涂将军的队伍一同南下。大军离开之后第三日,沧溟和章敬也辞行回秦国,宴如英派兵将二人送到邺秦两国边境,看着他们入关之后才返回。
    东边,楚军陷入死战之中,秦军来势汹汹,已腾不出手来管益州这边。涂志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和卫沧的四十万大军汇合之后,一路南下势如破竹,不到一个月便收复益州,屯兵在大江北岸。按照宴长宁的计划,派人与莫擎天交涉,若他交出宴振廷,邺国便退兵,如若莫擎天不允,便挥师继续南下,拿下楚国的云州和黔州等地。
    莫擎天不安的拨弄手中的扳指,他未曾想到元胤那么轻易的放走宴长宁,更没想到宴长宁出其意表的毁了他在邺国境内安插的棋子,宴炜业死了,柱国公被刺杀之后,樊家一蹶不振,三皇子亡命天涯,秘密潜到潭州寻求庇护。现在,山雨欲来风满楼,他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也许现在只能祭出宴振廷这张牌了。

☆、132。难以割舍

六月的南山行宫清凉依旧,清凉殿中,元胤正在教元天祎读三字经。听到杨行回禀章敬和沧溟回国,立刻召了二人进宫。“天祎去芙华殿找祖母,父皇有政事要处理。”
    元天祎顺从的点头,跟着宫人离开清凉殿,走到门口碰到送甜点来的昭贵妃,昭贵妃恭敬的行了礼。昭贵妃万般讨好元胤,元胤对她不咸不淡,便存了心思从两个小的身上和太后那边下手。元天祎心中记着生母,并不喜这个年轻漂亮的新母妃,小小年纪他便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不冷不热的还了礼。
    目送元天祎离开,扬灵才打起精神应付高见。高见见她来,扬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对她说道:“贵妃娘娘。”
    “高大人,皇上现在可有空?”扬灵对高见礼遇万分,不敢有半分倦怠。
    高见揣着手,说道:“皇上此时正在召见章神医和沧溟真人,娘娘可等两个时辰再来。”看到她手中提的食盒,又道:“老奴可将娘娘准备的甜点送到皇上那里。”
    扬灵心中波澜不断,说:“麻烦高大人了,那我晚上再过来。”章敬和沧溟此前去了邺国,刚回雒阳就得到召见,元胤果然对宴长宁念念不忘,心中对宴长宁的恨意更深了一分。
    “邺国那边现在是长公主宴如英代政,邺帝的蛊毒解了之后便在宫中修养,就算痊愈,也不能再理朝政。草民曾暗中听到长公主和邺帝的谈话,等救回宴振廷之后,便传位给宴振廷。”沧溟将邺宫发生的事悉数告诉元胤。
    “邺军已收回益州,六十万大军屯兵巴郡,那边已在和莫擎天谈判,莫擎天现在被逼得没办法,准备交还宴振廷。”元胤已得到最新的密报。宴长宁在邺军军中,她为救宴振廷而去,莫擎天势必会玩弄手段,让邺军什么都得不到。现在秦军已侵入楚国国土,莫擎天若想退敌,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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