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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琴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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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出去,在院子里无碍的。”魏青岩允了,魏海自是扛起林天诩就往外走,秋翠与秋红等人离去,屋中自又剩下林夕落与魏青岩二人。

    魏青岩一把将其拽在怀里,“还没在这儿圆一次房。”

    “这什么心思,天都大亮了”林夕落推脱,却执拗不开,魏青岩抱着她进了内间,依旧是那一张床……在大婚之前几次亲昵,他都要忍住不过最后一道防线,而如今的二人已成夫妻,何不再补一次这缺憾?

    林夕落搂着他的脖颈,魏青岩直接压上,“怎么不再调戏了?”

    “不敢了。”林夕落嘟着小嘴儿,“回不到过去了……”

    魏青岩听她这一句,倒是摩挲的大手停下,“你想回到过去?”

    “不想。”林夕落趁他不动之时,从他手臂的空隙里钻出来,倒是趴在他的身上,“我如今最怀念的,却是在侯府的角院里陪你养伤的日子,如今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恬静和随心所欲了。”

    魏青岩将她搂在怀中,头枕手臂念叨着:“大学士与你祖父二人谁都未再提世子二字,侯爷定与大学士有过私谈,恐怕这也是皇上之意。”

    “那我们该怎么办?”林夕落抬头看他,魏青岩摩挲她的小脸,“日子依旧要过,侯府少了一位还有其他的人。”

    “连带着侯夫人都态度有转变,这倒让我心里更不稳了。”林夕落嘴上说着,不免拽着魏青岩的胳膊,“快说点儿好事,让我心里痛快痛快。”

    “好事?”魏青岩的大手又摸上她的胸前,“好事便是你我二人如今在侯府之外,可随心所欲的玩。”

    林夕落咬他嘴唇一口,“讨厌。”

    “我可一年不战沙场?这算好事儿吗?”魏青岩亲她一口,林夕落则喜形于色,“真的?”

    “自是真的,皇上下了令,没生出个男丁之前,不用我再出征。”魏青岩俯身在她之上,“依皇命也要生子,不如你就从了?”

    “浑说,你不出征与生儿子有什么关系?”林夕落用手推着他,魏青岩认真的道:“皇命不能擅自虚言,我怎会骗你?”

    “真的?”林夕落仍旧半信半疑。

    “自是真的。”魏青岩斩钉截铁,林夕落眉头依旧紧皱,“那为何要一年呢?”

    “一年都生不出儿子,我岂不是废物死了?”魏青岩这般说辞,倒是惹的林夕落哈哈大笑

    她越是笑,魏青岩脸色越沉,而他越是黑脸,林夕落笑的越盛,直至最后她自己都无法停下,仍是他狠狠的堵住她笑灿不停的嘴,摁住她乱抓的手,直至情*欲旖旎,笑声消呻吟起,衣衫一件接一件的褪去……

    日头高升于空,这后院的屋内依旧偶尔传出轻声旖旎呻吟,秋翠早已让丫鬟们都离这里远着些,而此时春桃也早已赶到,可等了半晌,这两位主子都没从屋中出来。

    春桃终归已成人妇,秋翠依旧脸红成了苹果,魏海带着天诩从外归来,春桃连忙迎上去给撵走,“五爷与夫人还在屋中,怎能带着孩子来?”

    “这大白天的……”魏海抽搐嘴角,将天诩往外带了几步,急忙与春桃言道:“得去通禀二位主子一声,林忠德到了”

    “这怎么去通禀?”春桃指着魏海,“你去?”

    “我不去。”魏海急忙摇头,春桃埋怨的瞪他一眼,“除却林老太爷还有何人?”

    “还有先生与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天诩在一旁接了话,春桃则看向魏海,魏海摇头,“我也不知那是哪位大人,总不能当面问。”

    “这要如何回话?”春桃只觉棘手,而这一会儿,秋翠急忙赶来,“春桃姐姐,夫人起身了”

    春桃即刻小跑着往屋中去,天诩也要跟却被魏海拽住,“少儿禁止”

    而这一会儿,春桃已是向林夕落回禀了事,“……除却老太爷和竖贤先生之外,还有一魏海都不识之人。”

    林夕落怔住,魏海可是魏青岩的贴身侍卫,连他都不识?那能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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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八章何人

    收费章节(12点)

    第二百零八章何人

    魏青岩净身后从屋中行出,林夕落则与其说起林忠德与林竖贤前来,正在前堂候着。

    “……还有一连魏海都不识的人,这能是谁?”

    林夕落说完,魏青岩的眉头便蹙紧,顾不得衣着不整,只用布条随意束起湿漉的头发,拿起外袍边穿边往外走。

    “夫人可要跟去?”春桃在一旁为其梳拢头发,林夕落则摇了头,缓缓的道:

    “魏海都没见过的能是何人?也只有五爷进了宫他才不能跟着,秋翠跟去回来告知我一声是怎么回事,我还是穿着规整再露面为好。”

    秋翠应下后便匆匆而去,春桃则去箱子中取出几套正服、绣鞋,连带着选配的头面首饰都一一配好。

    林夕落在一旁瞧着,脸上笑着道:

    “可惜你不在我身边儿了,只有你最懂我。”

    “我也想,可您不让奴婢回那院子去。”春桃一边选配着,一边道,林夕落连忙阻她:“别奴婢长、奴婢短的,听着别扭。”

    春桃连忙福身谢了,才又继续说着:

    “起初倒觉得有些不适应,可如今看来我不在您身边,能帮衬的事倒更灵活,若是去了夫人院子做管事仆妇,恐怕拘着的事更多了。”

    “怕的就是这个。”林夕落想着身边的人,“你如今不单是一人,还连着魏海一家子,出了差错儿连他都跟着受牵连,还是不进来为妙。”

    “知道夫人最疼我。”春桃坐了林夕落身边,“您也应该再培养两个丫鬟了,冬荷年纪也不小了,还有那秋翠……”

    “这事儿我也知道,可也得看机缘。”林夕落看向外面的杏红与青叶,“这两个也是刚挑出来看的。”

    “我也帮您瞧着。”春桃说完,这会儿秋翠则匆匆跑来回禀道:

    “五夫人,奴婢没问清楚来的是何人,五爷一进去便被侍卫围上了,进去便不能再出来,奴婢怕不能给您回信儿便跑了回来,瞧衣着都是皇家侍卫,围了不知多少层。”

    林夕落心中更是惊了:“这么严密?”

    秋翠连连点头,“奴婢随意一瞧就是几十侍卫,这还只是个后门。”

    听了她的话,林夕落也不多耽搁,吩咐春桃道:“选一套正服,首饰也莫逾越了,越素淡越好。”

    既是皇家侍卫那恐怕便是宫中来人,选正服是尊敬、素淡是低调,林夕落也知她这“匠女”、“刁蛮”的名声远扬各处,这会儿却不能变本加厉,起码还有林家和魏青岩的脸面。

    规整装扮妥当,脸上也略施淡淡的脂粉,林夕落只觉得这好似除却大婚当日的喜妆,是初次郑重其事的装扮。

    而就这一会儿功夫,门外有侍卫前来,“回禀五夫人,魏大人请您到前堂见客。”

    “来客是何人?”林夕落忍不住问。

    “卑职不知,内层由皇家侍卫把守。”侍卫这般回禀,林夕落的心中更添一分谨慎。

    留下了秋翠,林夕落带着春桃与秋红往前堂而行,出了这一院落,几步便有一皇家侍卫看守,莫说是人了,恐怕连只耗子都钻不进来。

    至于这样?林夕落左右瞧着心中腹诽,总不会是皇上来至此地?

    缓缓而行,终归是走到前堂……林夕落迈步进门,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林竖贤,他正笔直的站在门口,面朝堂内格外郑重,连后方有脚步声都不转身探看一眼。

    侍卫通禀:“魏五夫人到”

    这一声将林竖贤吓了一跳,回头就正对上林夕落的脸,惊慌之余急忙侧身恭请,林夕落有些纳罕,这一气傲之人何时胆怯过?吓成这幅模样?

    堂内数双眼睛投来,林夕落觉得这好似一根根锋锐的针朝她投来……

    目光微扫,她看到了林忠德与林政孝,魏青岩正与一中年男子下棋,林夕落先是拜了林忠德与林政孝,随即行至魏青岩的身旁,“五爷。”

    “老五,怎么不为本宫绍介一下?”中年男子抬头看向林夕落,林夕落当即上前道:“太子殿下福安……”

    “你怎知是本宫?”太子周青扬惊诧的问出口,可怔了片刻苦笑着连连摆手:

    “不必答了,皇家侍卫看着本宫,自称也露了马脚,倒是本宫愚钝了。”

    魏青岩的目光全在棋上,对这等闲话一字不说,林忠德在一旁给林夕落使着眼色,林夕落就是装作看不到……魏青岩此时不开口,她岂不是越做越错?

    周青扬看魏青岩这一副专注模样,又将目光转回棋局之上……二人谁都不语,这屋中之人只得在一旁屏住呼吸的等着。

    林夕落一边在旁候着,余光则在观察着魏青岩与这位太子。

    她早前并非对此人一无所知,起码林芳懿可还在太子妃的跟前侍奉着,可这位太子年纪可已不低,恐有近四十不惑之年岁,脸色晦暗,嘴唇泛白,明显身体不健的病人。

    之前魏青岩曾经提及齐献王的霸道来自于他母妃得宠,皇后虽能扶持太子,可太子的身体可不佳。

    这便是宣阳侯府一直辅佐的人吗?林夕落身子不动,眼睛在二人之间来回的转……

    “不下了,再下的话,你这位夫人恐怕眼睛要瞪出来了。”周青扬看着林夕落,嘴角涌起笑意,“本宫知道你是什么脾性,不必在这里装着了,随意即可。”

    林夕落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愣了,连忙看向魏青岩,魏青岩一本正经的道:

    “明明这一局是太子殿下输了。”

    “哈哈哈,好,本宫认输。”周青扬拍手起了身,林忠德连忙上前道:“太子殿下不过闲暇戏乐,不会当真,倒是老臣这孙女婿认真了。”

    林夕落看向魏青岩,他的嘴角也在抽搐着,听林忠德叫他孙女婿?怎么就这般别扭呢?

    “并非是他认真,是本宫不愿认输而已。”周青扬这般说辞,却让林忠德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朝向林竖贤使眼色,可林竖贤不知在思忖何事,一门心思的低头思考,完全不往旁边瞧……

    林政孝这会儿心中哀苦,却也得上前圆场,“太子殿下大气度,不在这一小事之上纠缠不清。”

    “除却他之外,无人能实心实意与本宫下棋,哪里需要气度?更没有纠缠,但对他而言,无气度也没辙,这是个硬石头,较真起来吵的脸红脖子粗,本宫怕他。”周青扬当玩笑一般之说辞,却是让林忠德额头上的汗更盛。

    魏青岩这时才从棋局上转回心神,周青扬看着他,“私谈几句?”

    周青扬这般说,林忠德即刻带着林政孝与林竖贤就走,而林竖贤这会儿还没反应过神来就被架走,倒是又被吓了一跳。

    林夕落翻了白眼,他今儿是怎么着了?如此失态?

    心中想着,林夕落便欲跟随众人离去,周青扬却叫住她,“五夫人留此片刻。”

    “臣妾?”林夕落看着魏青岩,魏青岩则走过来拽着她的手,小指轻动示意她放下心来。

    林夕落便站在他的身后,心中也想知道这位太子到底为何而来……

    “福陵王快回来了,你可有他的消息?”周青扬也没多耽搁,就这般开口直问。

    魏青岩挑眉,“就为了问他特意出宫来到此地?”

    “自然不是,只是随意问起。”周青扬沉了片刻,“今日来此也有父皇之意,你此时离开侯府,不知有何打算?父皇当面问你,你却连连推脱,如若有何牢骚不妨与本宫说说。”

    “没有。”魏青岩当即俩字答复,周青扬不信,“果真没有?”

    “不过带妻出府探亲游玩,并无其它的打算,太子之心不敢擅自揣摩,有何吩咐臣奉命行事。”魏青岩满嘴官话,丝毫无刚刚下棋之时的随意……

    林夕落不明他们对话中隐藏更深一层的含义,可她心中感觉这位太子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而魏青岩这般回答,也是在划高低之分。

    “既然如此,本宫回去如实向父皇禀告便是。”周青扬说着不妨笑看林夕落:

    “说起来你与你的那位姐姐倒不太像,她温婉待人、行事有度,连太子妃都离不开她了,闲暇时而会提起你的趣闻趣事,让本宫与太子妃想起便笑,如今见到真人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那些趣事会是你做出的。”

    林夕落脸上挤出笑意,“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林芳懿会温婉待人?会行事有度?这几个字怎么可能与她联系到一起?到底是这位太子眼睛瞎?还是林芳懿太会伪装?

    周青扬摇着手中折扇,“纵使过往的事有遗憾、有怨怼,时而忆起觉得不够洒脱、还可以做的更好,但已是过去的事,无法再挽回了,不妨就当做趣闻趣事,心中自有清闲一乐。”

    “时候不早了,太子殿下如若再不回宫,恐怕来此的侍卫会再加一倍了。”魏青岩在一旁格外煞风景,周青扬看他半晌,却是道:

    “本宫有意把林芳懿许给福陵王,你觉得合适吗?”

    林芳懿?林夕落当即瞪了眼,这事儿为何来问魏青岩?

 第二百零九章子嗣

    收费章节(12点)

    第二百零九章子嗣

    福陵王,林夕落曾经听罗夫人提及过此人。

    一位喜好云游各地的王爷,与魏青岩之间除却那一个“福鼎楼”之外,好似再无其它瓜葛,太子有意将林芳懿许给他?这事儿与魏青岩有何关系?

    魏青岩沉了片刻,随口道:

    “此事都依皇上与太子殿下做主,倒是要恭贺福陵王了。”

    周青扬只牵动几下嘴角,扇敲手心,“可惜本宫之意鲜少有如愿的时候,就不知这件事情会否如愿了。”

    魏青岩不回答,周青扬也不再多说,只是迈步朝堂外离去,魏青岩拽着林夕落随从送行,可前脚迈出门的那一刻,周青扬豁然回头,直看向林夕落,“下一次本宫再见你,定要瞧一瞧你亲手刻字,就不知你的技艺能将字刻的多么微小?”

    林夕落心中一颤,却连忙低头,“太子殿下的吩咐,臣妾定当遵从。”

    魏青岩松开林夕落,直接上前引路,林忠德、林政孝与林竖贤三人也簇拥而来,将周青扬即刻送走……

    林夕落仍旧僵持原地一动不动,若非胡氏拽着她行至一旁,她不知道要在那里站多久

    一句话都不想说,她只等着魏青岩快些归来,这位太子最后一句话的警告与胁迫压的她喘不过气,雕字会有多么微小?难不成他猜出些什么?

    林夕落也不敢与胡氏说,只能在心底胡乱猜测,魏青岩等人很快便归来,他看着林夕落满是疑问的目光则立即走近,凑其耳边道:

    “别怕,他只是猜测,还不能作准。”

    “可……”林夕落刚吐出这一个字,林忠德与林政孝等人也齐齐进门,她只得闭嘴过后再议。

    林忠德有意探问一番太子与魏青岩私谈何事,可瞧着魏青岩那副冷色他还不敢开口,林竖贤这会儿倒抢了先,“魏大人,太子殿下与您私谈之时可有提及福陵王?”

    魏青岩神色清淡,“如何?”

    林竖贤急忙道:

    “在下今日随太子殿下一同来到此地,在路上时曾经停了半晌,而后队伍再继续前行时,曾听一名侍卫提及福陵王,好似已与太子殿下见过面,在下刚刚找那名侍卫询问,他却道是我听错了。”

    “你随同我进来。”魏青岩带着林竖贤便往屋内走,林忠德有意跟随,却被林夕落挡住,“祖父许久不见,身体可安康?”

    林忠德见她挡了来,自知也无法再跟去,只得与林政孝一同坐下叙话,“今日朝堂之上豁然提及孙女婿,太子殿下才点了老夫与竖贤二人陪同来此……昨日侯府的葬礼如何?”

    “顺利完成,随后五爷便带着我一同来探父母。”林夕落说完,林忠德一脸的不信,“他可有说是否要再回去?”

    “自是还要回去,只是时间未定。”林夕落扯了一句毫无用处的废话,反倒是问起他来,“……太子殿下好似格外着紧这位福陵王,这位王爷不是只好闲散云游的日子?”

    涉及到这等事,林忠德也没必要隐瞒,看了一眼林政孝,抿口茶后缓缓开口:

    “这位福陵王虽喜好云游,可他自幼过目不忘,格外聪颖,文精古典倒背如流,十岁之时就被皇上赐为‘福陵王’,无论是长相、性格乃至说话的语调都是最近似皇上之人,故而格外受宠。”

    说到此,林忠德叹了口气,“可他无论多好,终归不是皇后所出,生母因一点儿小事被禁冷宫而后病逝,他则求离宫四处云游。”

    “可……可太子殿下如今寻他是为何?”林夕落没想到这位福陵王是如此经历。

    “什么事是最危险的?”林政孝插了话,“那便是看不见的……”

    “福陵王与孙女婿关系交好……”林忠德说到此,不免问向林夕落,“难道刚刚太子殿下与孙女婿私谈时提到了福陵王?”

    话语虽带着打探,林夕落也未隐瞒,“太子殿下有意将芳懿许给福陵王。”

    林忠德与林政孝豁然震惊不已,僵持半晌,林忠德才嘎巴嘴说出话,“老夫这三个孙女都乃福泽之人不成?芳懿一庶出,怎能成正王妃?”

    提及庶出二字,林政孝与林夕落不由得对视一眼,林忠德似也觉出这般说辞伤感情,连忙安抚道:

    “唉,这本应该是喜事,可老夫这心里头怎么越发的不安稳了。”

    “安稳什么?”林夕落不由得当即揭穿他,“如若芳懿成为正王妃,林家这几房人恐怕再也凑合不到一起了,想拧成一根绳?岂不是做梦”

    “这张嘴越发的厉害。”林忠德带了几分指责,林夕落也不顾他心中惊愕未缓,继续问出心中不解,“可这么多年福陵王都在外云游,太子殿下为何这时候来寻他?”

    林忠德似自言自语一般感叹,“太子殿下不惑之年,皇上……也老了……”

    话语太沉重,林夕落不再多问,让春桃取来茶点为他二人备着,索性让人去“福鼎楼”定个席面。

    魏青岩与林竖贤二人约谈了一个时辰才从屋中走出,而这时,林竖贤也不再是刚刚那副痴呆模样,恢复了寻常的淡定洒脱。

    众人在此齐齐用了一餐饭,林忠德便回了府,林竖贤如今已是翰林院的修撰,也已有府邸居住。

    可人丁稀少,三进的宅子除却他一位主子外,全都是零零散散的小厮仆妇,实在是没个伴儿陪他说说话。

    本是有吉祥这书童在身边儿,可多了这宅邸,林竖贤没有贴心管事的人,吉祥只得硬着头皮而上,每天累的吐了泡,晚间上了床就一觉天亮,哪还有心思与他这位主子谈诗书、谈风月?

    林政孝自知他如今的情况,索性饭后留他在此居住一晚,林竖贤也没推辞,即刻拽着天诩行字、读书,连魏仲恒也没落下。

    林天诩本是格外高兴大姐和姐夫的归来,可先是被看着背兵法、练拳脚,如今好容易有口气休歇下,却又被林竖贤揪去读圣人之书,小脸好似一张苦瓜般难看。

    而魏仲恒则乐颠颠的跟着,在他眼中,林天诩如今过的日子简直比神仙还要快活,这么多先生教他本事,这是魏仲恒做梦都想的……

    在请示过林夕落之后,魏仲恒也顾不得寻常的规矩,跟着林天诩就跑了,胡氏在一旁看着道:

    “这孩子,也够可怜的。”

    “这也是天诩有一位好姐姐。”林政孝这般夸赞一句,倒是让林夕落笑了。

    胡氏这会儿终究得出时间来与林夕落母女叙话,可开口的第一句就让她瞪了眼,“这都几个月了,你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儿?”

    林夕落一口水就喷了出来,呛咳着道:

    “娘,您是亲娘,可不是个婆婆,您催这事儿干什么?”

    魏青岩在一旁忍俊不止,一本正经的道:

    “岳母关心此事乃理所应当,我正也对此事格外不解,带她归来小住,也有请岳母多多关切,早日有一子嗣为好。”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胡氏一口接下,林夕落连瞪了魏青岩几眼,却都看到他一脸的坏笑。

    林政孝没注意到这二人挤眉弄眼的调侃,反倒对胡氏的话格外认同,“有一子嗣终归是应当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夕落,这事不能儿戏,这是你的责任。”

    “我还不足十六岁……”林夕落去年才及笄,虽也快至七月初七,可还有几日才到,十六岁她怎么当娘?

    “十六岁已不小了。”胡氏说着便急起来,“我这就去约罗夫人,请她寻两位大夫来给你诊一诊脉相,喝上一阵子药来调理,如若不成,再花重金去请宫内太医院的太医。”

    胡氏虽是个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可在这上面她可下得了血本。

    魏青岩在一旁格外拍马溜须,“岳母说的是,宫内太医院的人我也有结识,不仅是夕落需要时可去请来诊脉,您与岳父大人有需要时,也可随时去请。”

    “我都听你的。”胡氏对这女婿格外满意,林政孝更是连连点头。

    林夕落只觉得脑袋垂桌子,刚还对天诩的苦日子幸灾乐祸,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吧?

    林政孝接连官位提升,胡氏也养成了雷厉风行的性子,这口中说着,她当即就派人去给罗夫人下帖子,这还不够,她自己率先找了两位相识的大夫来给林夕落诊脉。

    诊脉的结果无非是气躁体寒,需喝药调整,苦药汤子开了一十六副,春桃连药罐子都已预备好了。

    “娘……不是要去请太医?”林夕落闻着那药味儿都觉得犯恶心。

    胡氏则看着她道:“先喝着,待太医来了,看看这方子是否可行,如若需调整,娘当即就给你换了,咱们不差这点儿银子”

    “我心疼银子,还是过后再喝……”林夕落寻着借口就想把药倒了。

    魏青岩在她身后盯着道:“药再不喝就凉了……”

    “快喝。”胡氏一眼不眨的看她将苦药汤子灌进嘴,“明儿娘还来盯着你喝药。”

    林夕落当即快哭出来,看着魏青岩咬牙切齿道:“我恨你”

    “乖……我爱你。”

 第二百一十章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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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章风情

    太子周青扬到“景苏苑”与魏青岩相见的消息就好像春季的柳絮,一阵微风就吹向遍地,不出一日的功夫,朝堂官员府邸已经多半知晓。

    宣阳侯府自也不例外,不但是得知消息,而且还成了话题的焦点。

    侯府世子大殡,皇上只赏了银两和一餐斋饭,而魏青岩二日离府,便有太子亲自登门至他媳妇儿娘家,谁能不将此事当成谈资?

    除却嗤笑宣阳侯其余几个儿子没本事之外,不免也在猜测,这位五爷是否还会回到侯府……

    儿子是否归家,这如若是寻常人家自是小事,但魏青岩是一例外,他可乃皇上赏识之人,而且侯府的世子位迟迟没有落定,也是从未有过之事,每次都吵的雷声大、雨点儿小,皇上不开金口,谁能有旁的办法?

    “景苏苑”是无人敢直接来寻魏青岩的,但林政孝在此府,不免接了不少帖子来拜见。

    可说是邀约他,不妨绕个弯子说是想来探点儿魏青岩的消息,林政孝也非傻人,索性早出晚归,故作出一副劳累不宁的模样,无暇应邀,这些帖子便都成了废纸。

    宣阳侯府之中,一点儿消息都没漏出,左右都得不着半句口风,这些好奇心格外旺盛的人只得稳下心神,等事情的进一步发展了。

    外面众人热闹,林夕落在这府里才三天,就已经开始叫苦唉唉了。

    每天胡氏都亲自来看着她喝药,三天已是看过六位大夫,最终仍是魏青岩从宫中请了一位太医来,药方仍是最初的那一张,太医也不过是一十六副改成三十二副药。

    原本太医有意让她喝上三个月,可林夕落的目光狠狠瞪过去,太医也是额头冒汗,只得向胡氏回禀先喝三十六副药再看一看。

    魏青岩定下每隔七日诊脉一次,太医应下后便即刻奔离。

    林夕落闭上眼,这瞪人也是个力气活儿,眼睛都已僵涩了,胡氏将新熬好的药汁端了她的嘴边儿,林夕落张开嘴就往里倒,随即接连呕吐出来。

    胡氏急忙上前,焦急的道:“这怎么还吐了?”

    “娘……这也太烫了”林夕落连连扶着胸口,春桃连忙递上了清水,漱了口,嘴中的苦味儿仍旧未完全消去。

    林夕落闭目躺在榻上,再这么下去,没病也得折腾出病了……

    魏青岩也觉得这有些逼迫她,扶着她道:“带你出去走一走?”

    林夕落白了她一眼,撒娇道:“不去。”

    她这一幅小模样,胡氏脸上多了笑意,春桃即刻扶着胡氏离去,只留下他们二人在此叙话。

    “还闹上脾气了?”魏青岩将她抱入怀里,林夕落嘟嘴道:“都是你,添油加醋的,明知道我拗不过娘,再说了这药汤子喝下去,好像我是个病秧子一般。”

    “并非全是为了孩子,也是为你的身子。”魏青岩缕着她的发丝,一根一根,林夕落柔腻的枕着他的手臂,豁然想起林芳懿,不免问道:

    “太子会否真的将芳懿许给福陵王?”

    魏青岩肯定作答:“他不会要你那位姐姐。”

    “为何?”林夕落随口一问,魏青岩则扯了扯嘴角,“他怎会要太子的女人?”

    林夕落瞪了眼,“你是说……”

    “何况你那位祖父定也不愿如此,否则当初就不会将林芳懿送去服侍太子妃了。”魏青岩自嘲,“这老爷子的野心可不小,左右逢迎,齐献王那方他也哄的格外顺畅。”

    “这事儿与我无关,我又不是被他送出去的,是被你抢去的。”林夕落眯眼笑看着他,魏青岩低头道:“谁让你冲至我的马前。”

    “无赖。”

    魏青岩低头吻她的小嘴,林夕落惯性的搂住他的脖颈,二人甜蜜痴缠之余,门外则有春桃轻咳,“五爷、夫人,罗大人与罗夫人来了。”

    “让他等着”魏青岩咬牙切齿,林夕落则嗔笑不已,越笑越盛,二人也知不能再继续,只腻歪了半晌,俱都起身收拾着装,出门见罗家人了。

    罗夫人已是在侧间与胡氏叙话,看到林夕落红着脸出来,她则调侃道:

    “早知道这会儿忙着,就不该来的。”

    林夕落行了礼,坐在一旁笑着道:“追到娘家来逗弄我,这可是上门来找碴子的,可不能让你轻易的走了。”

    “让我走,我都不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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