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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琴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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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此法应只有魏大人心腹能得知,魏海乃侯府赐姓守卫,李泊言却不是,如今能得此任,他的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儿……

    撂下心中所思,李泊言道:

    “师妹还需何物可提前思忖,此外大人已吩咐在楼院之中为你单盖一个小院和阁屋,你有何要求可预先提出,大人自会应允。”

    “容我想想再议,”林夕落说此,不免思起林府,“林府如今怎样?那日事后,可有何变动?”

    李泊言撂下茶杯停了半晌:

    “大人留你于此,便吩咐我去宣旨,林忠德被皇上召回续任二品左都御史,这两日林府应酬频繁,钟奈良没了消息,齐献王与大人私谈一次也未再有所动作,师妹还想知何事?”

    “无人掌府,林府的弊病依旧存在。”林夕落苦笑道:“如今我也不知是该盼着他们倒霉,还是盼他们撑着了。”

    “林政武欲另娶二房了。”李泊言说此,“此事也是听老师提起。”

    许氏要被休?林夕落略有惊愕,随即摇头,女人,终归都是靶子,她如此拼争,不也是为了躲?

    用过茶,林夕落随李泊言去寻料,虽乃寻料,却未出“麒麟楼”,而是往后方一空场而行,林夕落此时才看到“麒麟楼”的景色,三层阁楼的“井”字大院中央是一湖泊,湖泊中央还有一庭院,柳叶纷落、红枫飘逸,水面上泛起微微轻纹,卷起草木清香,虽无富丽堂皇之感,却让林夕落心感清爽。

    有意往湖泊中的庭院行去,但见李泊言已至另一楼中,林夕落只得心思撂下只待空闲之余前往。

    屋阁之中摆放满满料物,木料玉石俱在,林夕落披上一身工衣,上前挨个搬看,李泊言在一旁道:“这些可都有用处?”

    “自当有用,做不出传信的物件,还可以雕出把玩的艺品。”林夕落讽刺道:“师兄,远方传信所用可乃信鸽和鹰隼?”

    李泊言点头,“不出意外应是如此。”

    “那这玉石重木,多壮的牲畜能带着飞得动?”林夕落问出这话,却让李泊言愣了,随即面赤挠头,“不是只需轻薄一片?”

    林夕落看着他,不作答,却把李泊言看的不知所措,“疏忽了,的确是疏忽了。”

    “并非疏忽,而是传信路程以及何种方式都要与我说清才可,择选也有斟酌。”林夕落见李泊言的脸上略有为难,出言道:“我会与大人说清楚。”

    “师妹,你入的太深了。”李泊言轻声叮嘱,“你好歹一姑娘,往后还要嫁人,但……何人敢娶?”

    不提沾染刑克之人,再为魏青岩做如此秘事,她将来可怎么办?

    “师兄,你意我知,但以婚事为交易,我心容不下。”林夕落低头,“何况此时一切都还未平,待过几年再说吧。”

    “过几年……”李泊言沉默了,不再多说,帮着林夕落一同搬选木料,斧凿切片,打磨,另外要雕一水晶镜与魏青岩,这才是重事。

    李泊言帮衬时许就被魏海叫走忙公事,一直忙碌至午时,林夕落才觉出疲累,春桃提了一篮子午饭到此,她才觉出肚子饿。

    不顾脏乱,坐在地上就吃,春桃这几日也已习惯,在一旁拿着帕子为其擦拭,口中说着:“刚刚魏大人让奴婢问姑娘,可否还需丫鬟来侍奉?怕奴婢一人照料不到。”

    林夕落连连摇头:“不必,此地进来便出不去,就莫再寻人进这牢了。”说此,林夕落看向春桃,“你怕不怕?”

    春桃怔愣,“怕?为何?”

    “这地儿不像个笼子?”林夕落问,春桃连忙摇头,“吃穿用都齐,而且比在林府更好,姑娘怎么如此说?”

    林夕落轻笑不提,她的心思始终与春桃等人无交集,吃用过后,林夕落净了手,灌了整整一大壶茶提神,便继续在木堆里忙碌。

    日后黄昏,红霞漫天,林夕落依旧在打磨木料,连一旁竖起莹烛都未感觉到。

    魏青岩已在门口呆了有近一个时辰,可惜这丫头至此都未发现,只在那里“叮叮当当”,棉布擦拭木料,但凡挑拣好的便放于一旁箱笼之中,好似呵护宝贝一般。

    她这是故意的?魏青岩极为纳闷,警觉性未免太低了吧?

    春桃在一旁也站了许久,她可乃初次与魏大人如此近,瞧其眉头微蹙许久,更在此地近一个时辰,连春桃都觉脑门发汗。

    自家姑娘就这脾性她早已知晓,但如今可不在自己院落而是看魏大人脸色行事?

    天色渐暗,魏青岩让春桃再送一盏莹烛进去,春桃应后送了进去,林夕落依旧未察觉到。

    魏青岩的神色又冷峻些许,看着春桃指向林夕落,春桃即刻跪地道:

    “大人,九姑娘寻常也是如此,她如若用心做事,许是外人说话都听不到,直至做完为止。”

    如此怪人……

    魏青岩从位子上起了身,直接走进屋中,脚步无声,见林夕落在磨一晶片,护手早就破裂,被扔于一旁,一双小手通红,却依旧在用劲儿……

    “这是作何?”魏青岩瞧其力气太小,可这晶片形状奇怪,他不由得问出口道。

    林夕落一心都在做这水晶镜用于放大,可忽然身旁有人说话,她吓的“嗷”一嗓子,回头就见魏青岩冰冷的脸,下意识的嚷道:“捣什么乱?吓死人了”

    春桃在外被吓的即刻蹲下,就当不在,魏青岩初次被人斥吼,而且还乃这丫头,眉头不由蹙的更紧。

    林夕落看着刚刚正在磨的水晶片划出了一道很深的裂纹,心中更是气恼,“都弄了一下午了,如今却成这样”

    魏青岩冷意更盛,“不过一道裂纹?至于如此?”

    林夕落举上前道:“不信你看。”

    魏青岩拿于手中,取下她头上的发簪比对,的确,如若无这裂纹,此镜的确完美,但有此纹痕,除却效果有瑕疵之外,倒无太大影响。

    “这不也可用?”魏青岩随口道,林夕落却瞪了眼,刀子嘴似的絮叨着:“这可是为您随身携带所做,如若此片外雕一麒麟木纹将其包裹在内,自可当腰佩携带,也不引人注目,如今中间裂纹这么深,怎么戴?”

    魏青岩低头看她,满脸惋惜的看着那晶片,好似天大的遗憾,心中虽恼,可不知为何,魏青岩批驳不出半句,未等开口,就听林夕落道:“往后民女在此做事,您不要再进来捣乱了,物件一定做好就是。”

    说罢,林夕落继续又扎至木堆,用小工具继续打磨,好似在看可否将此物挽回。

    捣乱?魏青岩被斥责晾在原地,说不出有何心情,想要开口却又觉如此计较不免狭隘,但就这么算了?

    “起来。”魏青岩开口。

    林夕落转身,手中还攥着那块晶片,“大人有何吩咐?”

    “随我用饭。”魏青岩转身先行,林夕落略有不满,“这物件还没做完,民女还不饿……”

    魏青岩走过去,另寻一块晶片,抽出腰间匕首,上去几刀起落,那晶片削成与林夕落手中之物一模一样

    扔于其手,魏青岩不愿再开口,林夕落讶异相看,连忙道:“这刀我要了”

    魏青岩将匕首递上,林夕落接过刀,寻晶片试去,但却无论如何都削不出那般效果。

    “笨女人。本大人要吃饭。”话毕,魏青岩拎着她的小胳膊就往外走,林夕落跑着跟上,此时李泊言正巧进来,眼见如此,不免心意更沉……

 第七十章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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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惹事

    此日过后,魏青岩派四名侍卫助林夕落打磨木料石料,另外也吩咐随身护卫。

    对此李泊言也觉甚好,因林夕落毕竟女子之身,力气不足,何况行此秘事,有人护着终归更为安全。

    林夕落这连续十日功夫,除却用饭、睡觉之外,便为魏青岩微刻消息于木片之上,但都乃李泊言亦或魏海传信,对此她也只需交待两句既可。

    十日好似一眨眼,林夕落心中依然记得魏青岩允她十日后归府探亲,故而一早便起身,洗漱装扮好,让侍卫去回禀她可否归家。

    未有多大会儿功夫,李泊言则从外进来,“魏大人还在忙事,道稍后来此。”

    林夕落嘟嘴,“归家探亲而已,至于如此?十日仍不放心,他未免心胸太过狭隘。”

    “安全为重。”李泊言不知说何才好,只得如此敷衍,他总不能告诉林夕落,魏大人在应酬齐献王吧?

    这一早齐献王便到此,非要四处看看魏青岩这些时日把玩的木料和玉石,推脱不掉,赖此不走,魏青岩只得寻物敷衍,这已有大半个时辰了,齐献王还无去意。

    这等事李泊言不愿告知林夕落,这丫头既然专心在此刻字,不妨少知些事为好,李泊言更有私心,他不愿夕落太出风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夕落被魏青岩带至“麒麟楼”本就引多人议论,如若再出谣传,她将来可怎么办?

    如此思忖,李泊言闭嘴不说。

    林夕落也无心再做雕件,索性坐于一旁盘养着镂雕的手串,一粒一粒、极为细致,李泊言在一旁看着,虽女子如此也不规矩,可总比在木头堆中干活要强吧?

    不大一会儿,春桃忽然从外进来,本欲开口说话,孰料见李泊言在此,春桃的嘴连忙闭上,走到林夕落身旁,说出来?又觉李千总不会应,可不说?她又怕九姑娘不安心,壮着胆子凑上前,在林夕落耳边嘘声的道:

    “九姑娘,刚刚跟魏首领出去遇上了吉祥,吉祥说竖贤先生要走了。”

    “走?他去哪儿?”林夕落忙问,春桃摇头,“好似要离开幽州,奴婢未等问,他就被魏首领赶走了。”

    林夕落怔住,林竖贤上一次在林忠德六十花甲大寿上被齐献王那番羞辱,如今要走?会否与此有关?

    他一清正文生,定受不了如此屈辱,离开幽州出去消散一阵对其倒也无坏处,万卷书行万里路,他总会有些收获……林夕落站起身,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离开幽州,她总应要送才对。

    林夕落下意识便往外走,李泊言连忙起身拦住,“师妹,你去何处?”

    “我……”林夕落未提林竖贤,话语道:“家中有急事,可否让我先走?”

    李泊言皱眉,口中带丝埋怨:“老师和师母那方也有侍卫护着,如若有事理应来报,有何事你不妨直说,何必遮掩?”

    林夕落见他有怒色,只得道出实情:“师兄,先生欲离开幽州,我总要去送一送。”

    林竖贤?李泊言眉头更深,对这人,李泊言不知如何做评,但见林夕落执意如此,他只得道:“此事欲回魏大人一声,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李泊言离去,到门口与魏海特意嘱咐莫让林夕落露面,魏海应下,道稍后便去。

    林夕落等上半晌,却依旧不见李泊言归来,心中焦急便欲至“麒麟楼”正门等候,可还未等走出这院子,就见魏海将其迎回:“九姑娘,您不能走。”

    “大人允我归家,为何不可?”林夕落瞪着魏海,魏海挠头,转头看看,才出言道:“齐献王在此,外面都乃他的人,你若露面容易惹出是非。”

    齐献王?林夕落愣了,刚刚李泊言未说?想起此人林夕落就觉浑身发冷,可还未等转身回去,就听到身后有话语之音:

    “魏老弟,你鬼鬼祟祟的弄什么雕物雕件的,可就给本王看那两幅雕品,你糊弄鬼呢?忒不实在,你不说不怕,本王定会问个明白。”齐献王边说边走,却见角落中有一人影在匆匆离去,再看略觉眼熟,不等思忖何人,立即指着便道:“何人?站住”

    魏青岩在其身后早就看到林夕落,可未等遮挡就被齐献王先瞧见。

    林夕落站住脚步,齐献王快步走来,一见是她,目光再看魏青岩则多了几分讽刺:

    “哟,都说这‘麒麟楼’中变了样,本王今日才会来此,果真是变了样了”

    “给王爷请安。”林夕落叩拜礼,魏青岩冷看其一眼,“你出来作何?先回去。”

    林夕落应下便要走,齐献王连忙上前,“别走啊,怎么着?你这一番折腾,就为了这‘匠女’?”齐献王仔仔细细的盯着林夕落瞧,“也非天姿国色,老弟,你这品味不佳啊”

    魏青岩迈步将林夕落挡在身后,“我乐意,不劳您费心。”

    “本王怎舍得让你太过劳累?你让那钟奈良牙都没了,给本王行了方便,本王总也要为你操劳一二?”齐献王笑着行至一旁:“林忠德那老王八被你给抢了先,可他那几个儿子还在我手上,可本王总觉得差点儿什么,如今见了这丫头才恍然想起怎么报复你小子。”

    说到此,齐献王凑合到魏青岩跟前,指着林夕落道:

    “这丫头你留着无谓,本王这就去林府提亲,让他们家那嫡孙女跟了本王,魏老弟,本王可等着你磕头认怂的唤一声姐夫?哈哈哈哈……”

    齐献王笑着离开,临走时不忘在林夕落的身上横扫几眼,林夕落被其盯的浑身发抖,直至齐献王出了门,就听魏青岩朝后猛斥:“谁让她出来的?”

    魏海即刻拱手,“卑职疏忽,未能守住。”

    “是卑职的错。”李泊言即刻站出,却被魏海拽回去,“少在这儿抢,逞什么英雄?”

    李泊言被顶,闭口不言,只得看向林夕落,此事都乃他太过纵容,哪里是魏海的错?他站出来也是为不让魏青岩恼意太盛。

    魏青岩看着林夕落,目光中的凶意格外深沉,林夕落心跳更快,连忙道:“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齐献王在此……”

    “本就是你的错”魏青岩的目光更冷,“你以为这笼子单单是为了囚你?张狂的没有脑子”

    魏青岩一指魏海,“怎么罚你自己看着办。”

    魏海即刻跪地,赤luo上身,吩咐一旁侍卫道:“二十棍”

    林夕落站于一旁看着那棍棒落于魏海之身,划下道道红痕,几棍之后便滴出血,林夕落惊呆不知所措,她不敢看,却又觉应随魏海一同领罚,斟酌之余,索性跪在地上,“连我一起打好了”

    侍卫看向魏青岩,显然在等候领命,魏青岩未等发话,林夕落从一旁拿过棍子,狠狠砸在腿上,几棍落下,腿骨便浮青紫之色。

    李泊言未等上前阻拦,魏青岩气恼过去,一把将她手中木棍扔飞,拎起她的衣襟道:“你想作甚?”

    “民女认罚,大人如若不解恨便杀了民女。”

    林夕落一副淡然之色让魏青岩恼怒更甚,李泊言在一旁接连摇头,即刻去扶魏海起身,更让侍卫去取伤药。

    魏青岩揪其衣襟气恼极盛,吩咐侍卫道:“将所有的木料都一把火烧了,一块不留,加人守卫,日夜守此,不得有半点儿疏忽。”

    “是”魏海领命,因身上有伤,自不能跟随出行。

    李泊言上前问:“大人,可用卑职去传一声改日再去金轩街?”

    林夕落的腿上有伤,怎能回府探亲?

    魏青岩未搭理他,夹起将林夕落便阔步往外行去,扔上了车驾,魏青岩窜上来,看她腿上的青紫,冷漠道:

    “往后不要拿这种方式敷衍我,不是你想死就可以死,再有下次,我就亲手打断你的腿”话毕,魏青岩下了马车,春桃急忙拿着伤药爬上来,为林夕落擦拭。

    林夕落沉闷的心长舒口气,待药擦上身才觉出丝痛。

    而此时,便听魏青岩上马吩咐:“往金轩街后宅。”

    车驾行走,春桃才敢开口说话,“九姑娘,吓死奴婢了。”

    “别怕。”林夕落本想接“有我”二字,可自嘲一笑将此咽回,她如今都不是自由人,怎能护住别人?

    春桃斟酌半晌,说道:“都怪奴婢,如若不说竖贤先生的事就好了。”

    “与你何干?”林夕落用手帕系在腿上,将裙子拉低遮掩,再听春桃道:“李千总要是直说就好,姑娘也就不会直接出去。”

    林夕落摇头,“师兄也乃好意,不愿我多思忖。”

    春桃不再开口,主仆就听着马车轮毂的声音。

    可惜未走多远,车驾便停止不前,外面嘈杂之声屡屡熟悉,林夕落思忖片刻,这不是林竖贤的声音?

    撩开车驾的帘子,林夕落正见有人上去撕扯林竖贤,一旁的小厮正是吉祥,破衣烂衫,脸都被打肿,见此车驾路过,吉祥看到林夕落探头出来,急忙喊道:“九姑娘,快救救先生”

 第七十一章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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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尴尬

    林夕落听见此声,即刻大喊“停车”,未等起身下车驾,就听魏青岩在外斥道:

    “你不许下来”

    林夕落不敢再动,只得回到座位在一旁看着。

    春桃探问:“要奴婢下去看看?”

    林夕落从车窗处扫一眼魏青岩是否在此,待见他在远处,摆手让春桃从一旁下车,她则在此焦急的等待消息。

    今日本就欲见竖贤先生,因为齐献王意外出现,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回去探父母,路上又遇到他,是老天爷安排好的要见这一面?

    林夕落心中杂乱,外面熙熙攘攘的吵闹,还有歇斯底里的叫喊,未过多久,春桃仓促的爬上车来,车驾便继续前行,林夕落忙问:“怎样了?”

    “是齐献王的人来截先生,魏大人已经拦下了,九姑娘放心,先生正随从一起去探老爷和夫人。”

    “齐献王?”林夕落心中一紧,这位王爷算是不肯放过林家了……

    一直行到金轩街的宅子,偌大的院门高耸矗立,横匾乃题“景苏苑”三个大字,外围都乃侯府侍卫把守,林夕落下了马车,才见林竖贤在其后的小轿上下来,一身破烂衣衫,脸上划出几道伤痕,但无半丝气馁,腰杆更直。

    师生二人对视,各自看到对方目光中的惦念,林竖贤却先转头,直接行至魏青岩跟前深鞠一礼,“学生林竖贤谢魏大人。”

    魏青岩随意摆手,在他与林夕落之间各自看上半晌,当众说道:

    “你离开此地也躲不了齐献王之手,不妨在此想想,往后你要怎么办、如何办。”

    林竖贤停滞片刻回道:

    “使口不如自走,求人不如求己,躲必是躲不了一辈子,为此屈居苟活对不住习书二十六载的年岁,学生还欲离开此地,待丁忧期过后再归幽州城内,蝼蚁之身,胸怀只为黎民百姓,无权争势利之心,如若不能一展雄怀抱负,不妨于林间做一佃农,清贫自乐度日才好。”

    魏青岩对其略有鄙夷之心,但未表露,无话可说便先进了院子,李泊言见林夕落与其似有话谈,轻咳二声站在一旁,明摆着不走。

    林竖贤看他一眼,也无戒备之心,看向林夕落道:

    “刑克乃鬼神之说,魏大人虽冷漠之人,但文武双绝,功绩卓越,堪称一大丈夫,你若能为其出力是一好事。”

    “先生不以礼训学生了?”林夕落看着他脸上渗出的血丝,瞧其苍白的脸色,不免伸手上前为其擦拭,林竖贤快步躲开,脸色赤红:

    “女子也有丰功伟绩之前辈,礼拘不了你,不妨豪迈一把,也不枉为此生添一佳笔,何况以己之身挽林府正名,可佳。”

    “你仍在躲。”林夕落紧紧咬唇,眼中略有湿润,林竖贤忽然转头,二人未表各自心迹,但都看得出对方目光中的情分。

    李泊言在一旁翻了白眼,尽管醋意萌生,却也转过身去,不看二人。

    林夕落的目光一直在看林竖贤,自嘲一笑觉此无趣,转身离去,行出多步,忽听背后声响:“如若……如若我有一番能事所成……”

    “先生不必再说,您多保重”林夕落话毕,行步更快,直接往院中而去。

    林竖贤站在原地看她身影消失,心中略有尴尬懊悔,李泊言转过身来看他,冷哼道:

    “书生误国,文腐无家,果真如此”

    “你也文生出身,何必如此自嘲。”林竖贤直面看他,李泊言轻笑,“杂念于心,失了师妹对你那丝师生情分,你喜欢她,为何要躲?为何不说?临至最后也不肯表露心绪?虚伪。”

    林竖贤怔住,随即驳道:“你但说无妨,心中无愧自可,何必与你释解?”

    “荒唐人做荒唐事,待你日后自有体会。”李泊言朝其拱手先行离去,林竖贤怔立半晌,但心中自觉无错,跟行进宅。

    林夕落看到胡氏便赖其怀里撒娇,搂着胡氏不肯松手,胡氏摸着她的脸蛋瞧个够,“可是让娘担心死了”

    林夕落道:“我也想娘。”

    “倒是丰润了。”胡氏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连忙问:“泊言说你在那里帮魏大人做事,却还不能与你父亲和娘说,到底是何事?”

    林夕落连忙摇头摆手:

    “不能说,娘也不必问,总之能为魏大人做事,您与父亲也离了那破宅院,省心省力,可是舒畅?”

    “哎呦,你可甭提了,起初娘总嫌弃‘宗秀园’小,可如今来此大宅,里里外外就你父亲、我和天诩三个人,其余都是丫鬟婆子小厮侍卫,怪冷清的。”胡氏说到此,不由得一笑,“娘是不是太挑剔了?”

    “放心,待女儿忙过这一阵,定会归来陪娘。”林夕落上前亲胡氏一口,母女二人笑意甚浓,胡氏忍不住又问起她,“魏大人不会是对你……”

    “没有。”林夕落连忙回绝,胡氏叹口气,里外看看无外人在此,拽着林夕落低声道:

    “他虽救过你,但毕竟乃一刑克的,对你名声有碍,如今外传之言,娘实在担心,如若不成,娘再与泊言说一说亲?”

    “不可。”林夕落连忙摆手,“此事女儿自由斟酌。”

    胡氏道出心中之言:“娘不放心。”

    “娘,如今总比在林府被当成畜生随意送人好吧?”林夕落觉出此事不能再躲,要与胡氏说清楚:

    “齐献王已经放了话,要向祖父要人,估计会是绮兰,王爷有正妻,她送去也不过是个侧室,娘,女儿争累了,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段日子,何况女儿刚刚及笄之年,婚事不要再提可好?”

    胡氏倒吸口冷气,“那她可没好日子过了。”

    母女二人俱都沉默,胡氏再看着林夕落道:

    “娘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可为你操心是娘的本分,唠叨你也要听。”

    “女儿愿意听,您随意的说。”林夕落笑着回,母女二人又说起悄悄话,不过一会儿,便有人来传话,正堂的席已摆好,魏大人请二人一同去。

    林夕落拽着胡氏出了门,这短短路程也有婆子抬轿,行至正堂,林政孝正与魏青岩在叙话,林竖贤、李泊言也都在此,似是关系不近,辈分又不明,只得让林夕落与胡氏也凑至此地,算是用一餐饭作罢。

    魏青岩见林夕落从外缓步而行,与寻常大步流星判若两人,知她因腿伤才如此,却又在父母面前忍着,就这样一步一蹭的往前走,连笑容中也带几分忍痛。

    胡氏欲带其给魏青岩行礼,魏青岩瞧她龇牙咧嘴的模样便摆手,“人少,不必分尊卑之礼,都坐一席吧。”

    林政孝觉此不妥,看向李泊言,李泊言点了头,他才上前先行礼,随即坐半边椅,李泊言、林竖贤一一坐好,胡氏与林夕落才坐下。

    众人无话,魏青岩话词极少之人也不知如此场合应该说何,只端起碗道:“用饭。”

    一一举筷,食不言、寝不语,只有轻微筷碗相碰之声,无人多说一句,这一桌上,只有林夕落一人吃的畅快,独自在屋中用惯了,见着饭菜就香,魏青岩一直看她,胡氏连忙在桌下踢她一脚,林夕落“嗷”一声喊,连忙捂住嘴。

    胡氏尴尬赔罪,“大人莫恼,夕落她……她独自用饭已是习惯了,规礼不熟。”

    林政孝也是满面尴尬,手中握着筷子都颤抖不已,林夕落连忙到一旁去清理衣襟,可腿上的伤被胡氏这一脚踢的生疼,归来便一瘸一拐。

    林竖贤略有担忧的看着,春桃连忙上前扶着,胡氏纳罕道:“这怎么弄的?我没……没用力啊。”

    “没事的娘。”林夕落忍着疼坐下,看向魏青岩挤出笑道:“给大人赔罪了。”

    魏青岩扫其一眼,继续端起碗,依旧二字:“吃饭。”

    此话说出,他率先举筷用饭,也无斯文规礼一说,李泊言知他这是有意而为,索性跟随着端碗狼藉吃用,林政孝松了口气,胡氏一边往口中送着一边看林夕落,心中纳罕却不敢说出:这魏大人到底用自家姑娘作何事呢?

    齐献王听到下属来报,道是本欲直接将林竖贤这前科状元郎为王爷直接带来,孰料冤家路窄,这会儿功夫遇上了魏大人,被魏大人打了不提,还直接将林竖贤带走,齐献王砸碎一桌子的茶碗,连连骂道:

    “他**的,这个魏崽子,手脚可着实够快的,又被他给抢了。”

    “大人,您何必盯着林府跟魏大人争抢?”手下之人纳罕提问,齐献王冷道:

    “本王不跟他抢跟何人抢?林府算个屁,什么百年林家的名号不过是个屁帘子而已,本王要的是角力,是要他把本事都用出来,更让那位怕了他,把他逼上绝路。”

    手下继续巴结问道:

    “他虽得皇上喜爱,但不过是宣阳侯一庶子,王爷犯得上与他争吗?”

    齐献王似自言自语,阴狠叙道:

    “他可不仅仅是一庶子,也不仅仅是得父皇喜爱,他身上的事,没那么简单,刑克?那他**都是放狗屁,你瞧着吧,老子非要把他背后那点儿遭事逼出来,让那位爷活活气死,宣阳侯?他老人家能不能豪横的进棺材就不一定了”

 第七十二章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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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提亲

    与林政孝、胡氏用过饭,魏青岩便欲带林夕落归去。

    胡氏依依不舍,眼睛里涌了泪,却硬憋着不敢流出来,林夕落心中也有动情,强忍着笑。

    还未等她说出再归府探望胡氏的日子,就见一小脑袋瓜“蹭”的窜出来,直接扑到林夕落怀里,高声大喊:“大姐”

    林夕落本就腿伤,被天诩这一扑结结实实的坐个屁墩儿。

    胡氏连忙上前拎着小家伙儿耳朵揪起,斥道:“没规矩,还有长辈在,你怎能如此无礼?”

    林天诩挠头,看着魏青岩略有胆怯,嘟着小嘴赔礼道:“给您赔礼了。”

    魏青岩随意点下头,看向林夕落,林夕落腿上伤疼,如今又屁股疼,不敢龇牙咧嘴的叫出声,只得看着春桃,让其扶她起来。

    可春桃也一小丫头,林夕落这身子她撑了半晌都未起来,胡氏略有纳罕,上前道:

    “摔伤没有?可要请大夫来瞧瞧?”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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