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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重生董鄂妃-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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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懿也顾不得礼数,只觉脚下软绵绵地,头晕脑涨,扶了云珠的手,迤俪回了承乾宫。
承乾宫里清风徐来,春光暖暖地洒在女孩子们鲛绡纱裾上,拂着她们柔软的发丝。
素篆和云裳正坐在庭院中的牡丹花丛下说笑呢,襄亲王府来的那几个女孩子,也都由承乾宫的小宫女陪着喝茶吃点心。这几个女孩子都是才入王府不久的,忽然有机会进宫来,觉得一应吃的玩儿的都是新鲜的,她们都是年少贪玩的时候,看见淑懿回来了,心里倒有点觉得皇后娘娘回来的早了,还没玩够呢。
素篆见了淑懿,忙笑嘻嘻地迎上来道:“奴婢已经把礼品交给云裳她们了,单等着娘娘回来,给娘娘告了退,她们就可以出宫了。”
淑懿含笑点点头,她知道素篆做事一向是最麻利的,云裳也走过来,给淑懿行礼,笑道:“娘娘打理宫务十分繁忙,还给奴婢们准备茶点,奴婢替她们几个多谢娘娘招待了。”
淑懿温和道:“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你且别急着走,随本宫进殿里来,本宫还有东西要交待你呢!”
云裳不知皇后有什么要紧事,还这样神神秘神秘秘的,只得跟着进去了,转入内殿,淑懿才压低了声音问她,道:“你是懿靖大贵妃家的人,所以本宫跟你也不瞒着了,你们家福晋,其实并不是满朱锡礼亲王的亲女儿,而是……”淑懿顿了顿,笑道,“你家福晋与本宫原先也是极好的,本宫今日本想与她多叙一会儿,谁知又没空儿了,本宫只想问问你,福晋怀着小格格时,可辛苦不辛苦?”
云裳一低眉,她原是被懿靖大贵妃收为心腹的,对四贞和博果尔和事也知道得七七八八,她略一思索,婉声答道:“多谢娘娘牵挂,福晋在王府一直吃得好,睡得好,小格格生下来就十分白胖,如今长得更快了呢!”
淑懿放心地笑了笑,道:“本宫记得襄亲王怕她闷,给她弄了一只鸟儿养着,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可巧本宫也想养这样一只呢!”
云裳笑道:“提起那只鸟儿,说起来还是懿靖大贵妃弄的呢!”
淑懿一怔,道:“是大贵妃的?”
云裳扳着指头点头道:“是太后给懿靖大贵妃的,后来大贵妃不爱侍弄这个,听襄亲王说福晋整日在家里闷得慌,就让王爷把那只鸟儿带回府去了。”
淑懿心头一震,果然不出所料,若是在四贞身边有这样一只东西,就是下毒也是极容易的,她努力控制脸上的表情,免得叫云裳瞧出端倪来,又笑着问了几句关于博果尔夫妇的话,就叫云珠厚厚地打赏了王府的这些女孩子,送她们出宫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吧,这次是真的二百章了,哈哈~~~~~~~~~~~~~
正文 第二百一章 左右为难
瑶池献寿的掐丝珐琅烛台上,烛火明灭不定;照得殿里七分明灼;三分黯然;云珠坐在小杌子上,剪着一块深紫的厚绒;抬头道:“娘娘不打算把这事说出去了?”
淑懿摇摇头,道:“好不容易四贞公主和襄亲王修成正果;这时再叫他们与太后结下怨仇,岂不又生事端?”
云珠咬唇道:“奴婢只是不明白,太后若不想她们成亲,只须派个人;悄悄落了四贞公主的胎就是了;有必要这样拐着弯儿的做事么?”
淑懿深深看了她一眼;道:“若是这样,襄亲王和懿靖大贵妃岂肯干休?一定会攒足了劲儿去查,太后不想与她们母子结仇,却又不愿襄亲王势力过大,所以才用了这个法子!”
云珠问道:“这跟襄亲王坐大不坐大有什么关系?王爷照样在宫里宫外高官厚禄,又有爵位……”
“可是襄亲王不会有儿子了!”淑懿坚定地语气说道,“没有儿子的亲王,你想想会怎么样?”
云珠自幼熟悉内廷规矩礼仪,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想到了那个结局,“无子,国除!”
淑懿清冷地笑着,点点头,手里绕着一支珠儿线,孝庄这个算盘打得真是精,博果尔今生不会喜欢其他女人了,若是四贞不能再生,她们这一生就只会有这么一个女儿,等女儿出了嫁,襄亲王夫妇作别这个世界时,他的封地和爵位就得给近支或是由皇家收回,淑懿低低道:“恐怕太后早就知道四贞公主怀的是格格,才想出这个法子的。”
淑懿想,罢了,还是不让襄亲王夫妇知道的好,想来孝庄觉得她们夫妇没有威胁之后,只能对他们更好。
春去夏来,紫禁城里褪去了花红柳红,盛夏的气息越来越浓,荷塘里净植的莲花已经打出了花苞,如明珠,似星辰,淡白,粉红,映着新发的碧绿荷叶,弥漫着清淡温和的香气。
四阿哥脱掉春衫,换上细葛布的夏衣,小手小脚越发舞得欢腾,半年多来,又长胖了不少,胳膊腿儿都圆滚滚的,动作却极是灵巧,原先只是在床上翻来翻去,如今越发地要学着走路了,摇摇晃晃地总是跌倒,却百折不挠,顺治每日下朝来,总要亲自教儿子学走路,一边教,一边大笑道:“四阿哥坚韧不拔,很像朕的性格!”
淑懿笑着撇撇嘴,心想,皇帝的坚韧不拔在太后眼里,就是暴躁乖张。
淑懿笑道:“福临亲自教四阿哥走路是好,可如今他还不满周岁,似乎是早了点!”
顺治一瞪眼道:“怎么,你是怕朕摔了他不成?”
淑懿就是这个意思,可顺治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够当着他的面说这个,淑懿只得笑道:“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怕皇上太累了!”
顺治当然不相信,雄纠纠气昂昂地说道:“旁人的儿子自然是要等要周岁才可学走路的,朕的儿子,可不是寻常的孩子!”
淑懿绝倒,这皇帝爱起儿子来,也的确是不同寻常。淑懿不再说话,只低头含笑挑拣着几块羽纱薄绸,预备给四阿哥和四贞才出世的格格做几套夏衣。
素篆脚步匆匆地走进来,看了一眼专注于教儿子的皇帝,又看了看淑懿,咽了口唾沫,回禀道:“娘娘,小厨房的百合莲子汤炖好了,是现在端来还是再过一会儿?”
还没等淑懿回答,顺治已经朗声道:“朕现在要喝,这就端来吧!”
淑懿面色一凝,紧接着笑道:“去吧!”
素篆答应着去了,临走还瞄了淑懿一眼。淑懿放下手中的布料,笑道:“臣妾想起来了,素篆不大知道你的口味,怕糖搁得多了少了,还是臣妾亲自去看看吧!”
顺治正在全神贯注地教儿子走路,闻言只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淑懿就迎着正午的大太阳出去了。
出了正殿,拐了两个弯,素篆果真站在廊沿儿底下等她呢,廊上垂下丝丝碧藤,映着她红扑扑的脸庞,淑懿轻嗔道:“你这小蹄子就会弄鬼,偏说熬了什么百合莲子汤,皇上这就叫端去,本宫看你到哪里去找?”
素篆嘟着嘴,道:“奴婢去跟内务府的公公对账单子,对了一上午,累得头晕眼花,这好不容易闲了,又遇着吴公公叫我跟娘娘说句要紧话,我想着,吴公公既是说明了要与娘娘说的,必定是瞒着皇上的事,谁知才一进殿,皇上就正好在那里头呢,奴婢能急中生智想出这个借口来,就不错了!”
淑懿也顾不得莲子百合汤的事了,他见今儿是高凤鸣随着顺治来的,心里已有些不安,高凤鸣虽然与吴良辅都是御前总管,却不及吴良辅得宠,因此很少跟着出来,平日都是在养心殿里伺候的,吴良辅这人脑子活,心眼儿多,除非有万不得已的事,是不会巴巴儿地来求淑懿的,淑懿就问素篆道:“吴良辅叫你说什么话?”
素篆警觉地看看四周,附耳说道:“奴婢从内务府回来,半道上遇着吴公公,他就跟遇着救星似地,叫我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把娘娘叫到承乾宫后门上说句话。”
淑懿明白了,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素篆向后殿方向一指,道:“就在西角门儿那里候着呢!”
淑懿二话不说,领着素篆就向后走,迎面却碰上一个宫女,托着一个漆木朱红海棠荷叶盘,里头搁着两只霁红釉的葡萄碗,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前走,素篆见了,便吩咐她:“你去正殿,把汤端去给皇上,就说娘娘在小厨房做红豆糕呢,过一会儿就来。”
小宫女温顺地应了声“是”,就走开了,淑懿诧异地看了素篆一眼,点着她额头笑道“你这丫头,都会安排主子了!若是本宫拿不出红豆糕来,可唯你是问!”
素篆微微一笑,道:“那还不简单?娘娘看这百合莲子汤是哪儿来的,红豆糕也如法炮制就成了,大不了皇上说您这回水平失常,不及往日做的好吃就是了!”
正值夏季,如百合莲子汤和红豆糕这类消暑的点心,内务府日日都会备下新鲜的来,素篆真是越来越伶俐了。
有了做红豆糕的时间,淑懿见着吴良辅的时候,说起话来也就气定神闲了,只是吴良辅却如火烧眉毛,紧张兮兮地舌头都快打结了,一见着淑懿,立刻跪在地下,涕泗交流。
“娘娘救救奴才,奴才性命不保了!”吴良辅一边提起绣满福寿花纹的赭色宫服的袖子擦泪,一边哀哭着求情。
淑懿扶起吴良辅,安慰道:“先别着急,说说出了什么事儿,咱们再一起想办法!可是关于皇上的事?”
吴良辅无辜的大眼睛一睁,又哭道:“娘娘真是料事如神!就是这事不敢叫皇上知道,奴才这才偷偷来找娘娘说的。”
淑懿宽言道:“有什么话慢慢说。”
吴良辅这才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眼眶红红地说起来:“皇上的内库不是一直由奴才拿着钥匙吗?昨儿晚上也不知皇上怎么忽然想起来了,点了几幅古人名画,叫奴才挑出来备着,说等到承泽亲王入宫时,与他一同赏鉴赏鉴。”
承泽亲王于书画上颇有造诣,顺治也必定想向他展示展自己的藏品。
淑懿立即猜道:“可是有画遗失了?”
吴良辅急得脸儿通红,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吗!有一幅前明的《游春图》,奴才翻遍了整个内库,都没找着,要说这幅画儿,也不算最贵重的,皇上收藏的画儿里头,吴道子,还有什么唐寅的真迹也有,可是偏昨儿皇上点了名儿要奴才把这幅也拿出来,这……这可如何是好?”
淑懿明白,说道:“不在于这画珍贵不珍贵,而是你看守皇家内库,却丢了东西,这可是大罪啊!”
吴良辅又添一层畏惧,跌足道:“谁说不是呢?若是到时候拿不出画儿,奴才就该把人头呈上去了。”
淑懿听了,忙劝他道:“你也先别想的这样坏,咱们先想想这事儿的前因后果,一幅画,总不能长脚走了,你想一想,内库中除了你,还有谁可能进得去,拿走那幅画?”
吴良辅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遭,咬牙道:“说是钥匙是由奴才拿着的,可奴才总想着,皇上的内库,谁还敢进去偷不成?所以,高副总管和几个近身伏侍的小太监,都有机会进去,就算是养心殿外围伺候的人,若真有了这个心,悄悄拿奴才的钥匙去配了来,也不是进不去。”说到这儿,他禁不住狠狠一跺脚,骂道,“这帮王八羔子,等爷有空了,非把他们一个个宰了不可!”
淑懿静静道:“那也得先把性命留住,如今不是发恨的时候,咱们先得想个法子,过了这一关才行,本宫想,若真是养心殿近身伏侍的人做的,无非就是想换几两银子,以肥私囊罢了,承泽亲王一时半刻也入不了宫,本宫叫人在外头给你打听打听,只要见着了画,不计花多少银子,先买回来就是了,等过了这一阵儿,你再慢慢查访就是。”
吴良辅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几番谢过了淑懿,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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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章 承泽亲王
淑懿站在原地,呆呆地立了一会儿;她并不担心有手脚不干净的小太监因为贪财而偷了画;她只担心有人想要吴良辅倒霉才以此为手段;叫他失信于皇帝。淑懿脑仁儿一跳,眉头不自禁地就又皱了起来。
素篆见淑懿这副神情;吱唔道:“其实……就是真找不到了,也不是没有法子混过去的。”
淑懿轻轻转头;看着素篆,问道:“有什么法子?”
素篆手指绞着细细的辫梢,斟酌道:“娘娘就说看着那幅画好,要了来挂在宫里的;可谁知不小心弄坏了;方才吴公公也说了;那画也不是很值钱,想想皇上什么珍奇宝贝不舍得给娘娘呢,还在乎这点子东西?”
淑懿略一思索,就道:“不妥。不在东西贵贱,而是皇上已经叫吴良辅准备这幅画了,本宫却说想要,还要说弄丢了,这不是明摆着帮着吴良辅扯谎么?你当皇上是会不感觉不到?到时候,失信于皇上的就不止是吴良辅,还有本宫!”
素篆吐了吐舌头,随淑懿进去了。淑懿不是没想到,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叫吴良辅自认看守不严也是个办法,他伺候顺治多时,情分还是有的,但顺治是个赏罚分明的人,而且主张内廷之中要严格约束内官的行为,他的手下人做错了事,多少总还是要惩罚的,到时候,吴良辅这个御前总管的位置就很可能要不保,而吴良辅却正是淑懿在御前的眼睛耳朵,纵然她如今已经贵为皇后,如果御前没有个可信的人盯着,到时候许多事都会束手束脚。
想起这些,淑懿就不是一般地头痛,可头痛当不了办法,这一天等顺治走了,他就四处安排人手,先给娘家人送了信,叫鄂硕和费扬古留心京城的权爵之家的权贵子弟中有没有爱收藏古画的,又托董鄂府一位伺候了三四辈子的老管事留心古董铺子和书画铺子,又托人带信给博果尔,叫他看看皇族亲眷里头,最近有没有得着那幅《游春图》的。
事关机密,淑懿不敢叫太多人知道内情,而且若是果真有人想陷害吴良辅,甚至矛头是对准自己而来的,那么她就更是不可能找到那幅画了。
淑懿连着几夜都没睡安稳,隔了四五日,承泽亲王还没有入宫呢,吴良辅却寻了个空,跑到承乾宫来,一进门就乐呵呵地对淑懿笑道:“娘娘,那幅画儿找着了,哎呀,吓得奴才这几日是吃不下睡不着啊,如今总算是找着了,奴才来向娘娘报个信,免得娘娘悬心。”
淑懿倒是吃了一惊,反而不太适应这样的神转折,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你确定是那幅画儿吗?”
吴良辅拍着胸脯道:“怎么不确定,那画找不着之前几天,奴才刚把内库整理了一遍,还看了一眼呢!”
淑懿秀眉微蹙,问道:“你别怪本宫多事,本宫知道越是这些古董玩物,仿制品越多,有的几乎可以乱真,若是……”
吴良辅也不是傻子,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娘娘不必担心,这事儿奴才也想过,若真是有人看奴才不顺眼,想来陷害,只消将拿走的画毁了就是,何必要这样麻烦再弄一假的来呢!”
淑懿一想也是,却又迷惑不解道:“若说并非是有心,那么这幅画失而复得又是为了什么?”
吴良辅闷滞滞地说道:“奴才想了几圈儿,想着只能是有小太监偷窃了去换银子的,想是不知从哪儿听着皇上要看那幅画儿,又害怕了,再设法放回原处也未可知。”
淑懿沉思良久,似乎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既然画已经回来了,也就不再去想这事。可是没想到承泽亲王入宫进见那日,顺治早早地就叫淑懿盛妆打扮了,去陪他出席为硕塞接风洗尘的家宴。
云珠一边给淑懿挑选衣服,一边问道:“皇上接见亲王的家宴,一般是不会请后妃出席的,除非极重大的宴会。”因是家宴,所以不必穿朝服,只穿家常的衣服即可,云珠拎起一件碧玉色撒花裙子,却觉得太小气。
淑懿望着窗外渐渐零落成泥的荼蘼,青白错杂,稳稳地说道:“本宫才立了后,京城的皇亲大都见过了,只有这位承泽亲王,至今尚未见过。”
“哦!”云珠恍然道,“原来是一家子去认亲的呀!看来皇上是极看重娘娘的,当初小博尔济吉特氏册立为后时,皇上可没有带他见这个见那个!”
淑懿柔柔一笑,道:“今日席间不止有本宫,还有康妃。”
云珠茫然一刻,问道:“怎么会有她?皇上不是极厌恶她的么?难道还要叫她去现眼?”
淑懿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云珠小声些,又笑道:“宴请承泽亲王,不止是为了家事,也是为了国事,如今他戍守关外,不大回京,也极是辛苦,皇上为了安抚他才这样大张旗鼓地设宴款待,偏偏康妃的阿玛也是戍守关外的,与承泽亲王的交情不错,所以皇上才会叫上康妃。”
云珠骨嘟着嘴,不满意道:“皇上为了国事叫康妃赴宴,可谁知道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会不会以为她又要复宠了,再给娘娘找些麻烦呢!”
淑懿倾刻冷了脸色,语气也如三九寒霜般,说道:“她不敢!她若是再生事端,本宫凭借统驭六宫之权,绝不会与她干休!”
养心殿的家宴虽然规模不大,却也精心雅致,殿堂里摆着玫瑰茉莉,娇艳洁白,各占风情,两只深青油缸里静静地养着睡莲。
皇帝据于正中的紫檀雕龙大案上,左边是淑懿的红檀游凤案,右边是康妃的青鸾案,客座上是承泽亲王,淑懿的装束是精心挑选过的,一件蔷薇粉银丝浣纱宫装,微露缕金线的烟霞色细褶裙,头上青丝挽作一个简单大方的回仙髻,只点缀几朵珠花,斜插着一只凤凰展翅六面镶珠步摇,既不招摇,又不失皇家体面,顺治对淑懿的装束很是满意。
康妃的装束就有点素净得过了头,一袭月白色暗绣菊纹的宫装,连花盆底都是牙白色的,头上的髻子也只别了一枚白玉扁方,余者不过簪了一朵樱草色绢花而已,身上的首饰,似是才从银器铺子里钻出来的,银镯子,银戒指,银项圈,银色首饰虽然明亮温和,可遍体皆银,这样的颜色让人感觉这紫禁城里仿佛才出了什么事一般。
淑懿看了,暗自莞尔,心想康妃这身衣裳,说好听点是清素如九秋之菊,说的不大好听些,就是这祥和如意的家宴中极不和谐的一抹色彩。
顺治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心中大悔昨日没有遣人去嘱咐一声,承泽亲王看着康妃落漠的,寡淡的脸色,却饶有兴味地浅笑了下,随即忙低下头喝酒去了。
整个家宴的步骤倒也简明扼要,顺治知道承泽亲王不是个喜被礼法拘着的,便说了几句场面话,叙一叙君臣别来之情,又向硕塞引见了新册立的皇后,淑懿就又微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因为康妃在衣饰方面的失常表现,顺治只是将康妃一语带过,淑懿先还担心在这样的场合被冷落,心高气傲的康妃一定是愤愤不平,没想到康妃脸上居然仍旧一副平和之象,丝毫不以为忤,淑懿禁不住暗暗惊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顺治当然忘不了叫人拿出他珍藏的书画,与硕塞同赏,尽管吴良辅已经保证,画已经找回来了,可不知为何,淑懿的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大安稳,顺治看见淑懿神思倦怠的样子,关心道:“你怎么了?可是太累了?若是累了就先叫人陪你回承乾宫歇着吧!五哥也不是外人。”
淑懿有些犹豫,未料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康妃开言笑道:“皇后娘娘怕是觉得热,叫臣妾亲自来给娘娘打打扇子,兴许就好些了。”
没想到康妃今日竟肯如此做小伏低,淑懿心想若顺治不叫自己来也罢了,偏偏陪到一半,就先行回去,若传到那起小人耳朵里,难免要说她轻狂,再说还事关顺治的面子,淑懿就浅浅一笑,道:“皇上莫要担心,臣妾没事。”
康妃已经款款地走过来,执着一把洒金折枝芍药的纨扇,替淑懿打起扇子,这时淑懿才明白,为什么康妃会如此殷勤,原来康妃站的位置,正巧就在顺治与淑懿之间,康妃才一过来,硕塞就跑到顺治的右手边去赏画了,淑懿心想,他们倒是配合默契。
顺治将吴良辅端正捧着的一个个卷轴拿来,笑意盈然地与硕塞点评起来,淑懿只得陪着笑,一口一口喝着凤案上加了冰糖的菊花茶,希望宴请赶快结束。
这时顺治将另一幅卷轴拿过来,笑道:“看,这也是朕藏的一幅前明的泼墨画,虽说不是名家,但朕最爱这幅画,是因为它用黑白水墨之色,渲染出三春艳丽之景。”
硕塞对皇帝收藏,一概都说好,不过淑懿注意听了一下,这家伙于书画上还真是颇有些研究,并不是一味谄媚奉承,而是对每一幅画都说出了独到的见解。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吧,亲们,谢啦~~~~~~~~~~~
正文 第二百三章 康妃怨恨
只听康妃温柔的声音在殿里响起;她清脆地笑道:“臣妾觉得这个亭子画在山水之间,十分有雅趣……”
还没等淑懿醒过神来思考康妃为什么突然开口了;就听见“哎哟”一声;康妃温柔曼妙的声音就转过惊恐;“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臣妾的银镯子怎么变黑了?”
淑懿猛然惊起;她早就觉得那幅《游春图》不大牢靠,银器变黑,可是下了毒的征兆,难道这画上……
紧接着顺治的朗声大笑就在养心殿响起来;带着一丝骄傲,笑道:“皇后别怕,什么事也没有;康妃你也不要大惊小怪;前明有许多画师,因为怕自己的画作保存不好,以致被虫蛆所蛀,往往在画纸上涂上一层薄薄的水银,不过水银有毒性,那些名气大的名家,因着自己的画总要被人拿去玩赏,是不会用这样的法子的,但这幅画并非名作,所以有一些水银,也毫不奇怪。”
淑懿立即去看康妃的脸色,只见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失落而怅惘,呆滞一刻,只得恹恹地坐下了。
淑懿若有所思,但顺治兴冲冲地忙着给硕塞看其他的藏画,并未注意到养心殿中这意味深长的一幕。
翊坤宫依旧冷落地可以滴水成冰,康妃定定地坐在乌木雕漆圈椅子上,胸口一起一伏,似有无限的不甘心,闷在胸口里,只差喷薄而出了。
白芷挪着小步,给康妃端来一碗姜茶,声如蚊蚋道:“娘娘……喝口姜茶……嗯……消消气吧!”
康妃根本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只觉得一只碗送在自己眼前,她劈手夺过来,咕咚就是一口,谁知嘴里火辣辣的一下,没能她反应过来,那如火烧一般的滚烫东西,已经落下喉咙里去了。
康妃通红的怒目,狠狠一瞪,随即白芷的左颊上就挨了火辣辣地一掌,康妃斥骂道:“作死的东西,这大暑天儿里的,你给本宫倒碗姜茶来,你想烫死本宫啊!”
白芷眼里含着饱饱的两颗泪珠,又不敢大哭,只敢抽抽泣泣地解释道:“娘娘昨儿不是胃疼吗,奴……奴婢听人说,姜能暖胃,所以……所以……才煮了姜茶,娘娘恕罪!”
白芷一说,康妃累积了一肚子的想要骂人的话,却只是说不出来了。想想这翊坤宫里也没有亲信的人了,只有这个白芷,还算老实,康妃心想,许多事还要用她呢,别因为这一时半刻要寻出气筒,把她得罪了,万一她狗急跳墙,自己倒不好办了。
想到这儿,康妃忙将白芷拉起来,温言软语像换了个人,抚慰道:“我的好丫头,是本宫错怪你了,你也别恼,本宫今日在外头又遇着了不顺心的事,不免性子躁了些,你是知道我的,何曾真的怨你了呢?”
白芷是个老实的,听康妃今日竟这样地同她倾肝吐胆,往日对康妃的惧怕,顿时放下了大半,一时竟觉得自家娘娘与她贴心起来,白芷道:“娘娘别生气,不知娘娘是否因为那画儿的事没成,所以不高兴呢?”
康妃往那画上做手脚时,恰好被白芷看见了,康妃自以为做得机密,此时听人一点破,蓦然一惊,又转念一想,算了,上回白芷发现了她与承泽亲王的事,也是当面苦劝,背后并未给她说出去,不然自己早没命了。
康妃略略一放心,捶着柚木绘花卉的小案,气愤道:“那有什么办法?本宫原想叫硕塞点出那幅画是假,这样皇上一定会治吴良辅的罪,往后叫贱人在御前少一个帮手也好,谁知他竟不帮这忙,哼!还不是为了那个狐狸精!”
白芷有些迷惑,康妃说的“贱人”当然是指皇后,但狐狸精是谁,见康妃满面怒容,她也不敢问,只悄悄地提醒道:“娘娘虽说是在自己宫里,说话还是要小心些,当心隔墙有耳。”
康妃骇然笑道:“隔墙有耳?傻丫头,别说隔一堵墙,就是隔上两层三层,也不会有人愿意在咱们翊坤宫周围停留一步的,你还当如今谁还待见咱们这口冷灶不成?”
她说这话的时候口气苍凉而凄恻,作为一个失子失宠的嫔妃,这些日子她所受的冷遇,已经叫她接近颠狂,任何一点小小的火星都可以燃起她的冲天怒火,其实今日最令她伤心的,不是计策不成,而是皇帝对她的冷漠,同样是皇帝的女人,皇帝视那个女人如心头肉,对自己则像路边草。
康妃苦苦地冷笑道,完全沉浸在自伤自怜的深沉情绪中,忽然听见白芷“咦”了一声,随后快步走到窗边,打开绡窗看了看,回头问道:“娘娘,方才你可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康妃哪会听得到,她木然地看看白芷,只觉得她蠢笨得要死,不屑于答理她,端着那碗姜茶,缓缓走回寝殿去了。
寝殿西侧摆放了一张桃心木的暗刻卷花宽榻,康妃向榻上一扑,深深地埋进绵软却潮湿地被褥中去。这些被褥隔了一个冬天没折洗过,已经开始散发出淡淡地霉味儿,照例每年春天,嫔妃们的被褥是可以交给辛者库去折洗的,但今年康妃的被褥拿了去,不到一天又被退回来,说是辛者库的活计忙,需要推后几日,但今日推明日,明日又推后日,最后白芷实在无法,打算在翊坤宫的院子里洗,谁知内务府管供水的太监,每日只给她们小半缸水,合宫里煮粥烹茶都不够,哪里还有水折洗被褥?
康妃想到这些,手指都快握断了,忽然,她的手碰到一样纸张似的东西,康妃顿时心惊肉跳起来,扯过来一看,果然是一张宣纸上写着三个字:撷芳殿。
康妃立即把这张纸撕了个粉碎,又摔在地上跺了好几下。她看着结了蛛丝的雕梁画栋,恨恨地想,这个挨千刀的,每回入了宫都会把她勾到撷芳殿去,自己痛快一阵,然后就回关外,把她抛诸脑后了,这次叫她帮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忙,他都不肯帮,哼,别以为她不知道那狐狸精的事,今天晚上她就要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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