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宫斗]重生董鄂妃-第3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康妃看看哀泣的宝珠,想着要谋害自己的,必然是这贱人背后的人,若要此时处置,难免打草惊蛇,想及此节,康妃忽而展颜一笑,道:“今儿是本宫火气旺些,你伺候我这些日子,也知道本宫最信任的就是你了,快别哭了——白芷,快打盆热水来给你宝珠姐姐洗脸。”
白芷应声去了,康妃笑吟吟的将她扶起来,让她坐在一边洋莲紫的绒套绣墩上。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亲们一如既往的关注,继续求支持,求评论,泠然谢谢亲们的支持~~~~~~~~~~~~~~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新仇旧怨
淑懿细细剥着枣皮儿;听云珠讲翊坤宫这几日的变故。
“听说宝珠给康妃吃了鸡肉之后,又泡了一盏杭白菊,鸡肉和菊花同食;可是会死人的;康妃用了之后;肚子痛了大半日;后来经太医诊治,才算脱险。宝珠犯了错,康妃虽有心庇护,也难以保她;到底宝珠还是被打发到尚方司去了;没过两日;听说宝珠因为没侍奉好主子,羞愧自尽了!”
“哦?”淑懿轻轻拈下一片轻薄的枣皮,这是她命云珠和皎月选了今年才贡上来的大红蜜枣,洗净上屉子蒸了,再亲手剥下枣皮,做成枣泥山药糕吃。顺治爱吃枣泥山药糕,红枣又有补中益气,健脾养胃的功效,只是内务府做的枣泥,做得再细致也终究有皮儿残留在里头,因此淑懿要亲自来做。
这时她慢慢地剥落了蒸熟的枣肉,轻轻摇头,道:“谁都知道鸡肉与菊花不能同食,宝珠是通医理的,怎会做这样点眼的事?她若是有心想害康妃,康妃自是不会觉察的,再则尚方司的刑罚虽厉害,可若是康妃有心护她,也定可保她生命无虞——看来,咱们这位康妃娘娘,这回果真是恼了!”
云珠笑道:“宝珠也是糊涂,纵然是皇后拉拢她,总不该在皇嗣的事上动手脚,若是旁的事,兴许康妃还不至于下这样的狠心。”
云珠与宝珠同是慈宁宫出来的,虽不甚亲近,云珠对她,总有些物伤其类。
淑懿道:“康妃这回也真是什么也不顾了,宝珠一死,皇后必然会对康妃有所防犯,这二位从此只怕又会有好戏看了。”
云珠笑道:“皇后原想去母留子的,却不想给自己留了一个仇人。”
淑懿冷笑,论心机谋略,康妃更在她的妹妹贞妃之上,往后皇后可有的淘了。
二人正说着,忽然皎月奔进来,压低声音对淑懿耳语几句,淑懿手里原本拈着一颗红枣的,这时手一松,枣儿骨碌碌滚落地下,淑懿一迭声地道:“快给本宫舀水浣手……”
云珠一面舀水,一面抿嘴笑道:“娘娘您也不必着急,襄亲王一定会在那儿老老实实地等着您的。”
撷芳殿掩映在一片苍松翠柏当中,遥遥地,淑懿就瞧见苍绿中伸出的一带碧绿琉璃,又走近了些细观,那琉璃檐下可不是正立着一位着天青色蟒缎箭袖,墨狐皮镶边的香色斗篷的锦衣王爷么?
还未等淑懿走上前去,博果尔便打了个千,向淑懿行礼。
淑懿忙走上前去,笑道:“使不得,王爷天潢贵胄,怎能向本宫行礼?”
博果尔的鼻尖脸颊都冻得通红,笑道:“臣弟一直将您当嫂嫂,怎么行不得礼?”又向四周看了看,方说道:“四贞知道娘娘诞下皇子,不能亲来道贺,因此做了一套婴儿衣衫,给皇嫂送来!”
淑懿感激道:“叫她好生养胎吧!怀着孩子这样辛苦,还劳动她为四阿哥做针线!”
博果尔的笑声中掩饰不住的欣喜,道:“这是应该的,四贞日日不能出来,也是闷的很,所以如今就只是给未出世的孩子缝衣裳了,只怕孩子穿到两三岁都穿不完呢!”
淑懿倒是微微惊诧,她知道四贞原先从不爱理这些女红针线的,大概是将为人母的喜悦,让她乐于在这一针一线中憧憬天伦了吧!
淑懿清浅而笑,道:“四贞公主本不是养在深闺的人,只是这一回也是没办法,为了孩子能安然降生,也只得委屈她些了!”
博果尔剑眉轻蹙,道:“我总跟她说,往后孩子长大了,可要多孝敬她一些,她这个额娘,付出的也太多了!”淑懿默默莞尔,博果尔果真待她是如宝如珠的,许多男子要做了父亲,便更加地亲近孩子,孩子的母亲反倒是靠了后,博果尔却不是这样,淑懿不语,只听博果尔又说道,“我怕四贞闷坏了,特地给他买了一只玉顶儿,翠绿的羽毛,鹅黄的脖颈,会衔旗串戏的,四贞虽出不去,日日瞧着那鸟儿,也是欢喜得很哪!”
淑懿笑道:“是么?你倒是有心思,我怀着四阿哥时,嫌在宫里闷,你皇兄也不过从升平署,给我请了一位唱昆曲儿的来。”
博果尔素来谦逊知礼,只一提到爱护妻子,就毫不客气了,朗笑道:“嫂嫂若喜欢,回头我也给嫂嫂弄一只来,只是那样有灵气儿的鸟儿不好找寻,您不知道,那玉顶儿性子野得很,上回飞出去一日都未回来,可是到了傍晚,却又自己飞回来了!”
淑懿莫名地只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因她心里挂着事,见博果尔一提起四贞,便是滔滔不绝,又不好打断于他,好容易瞅了空,才问道:“今儿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吧!”
博果尔一拍脑门,笑着埋怨自己道:“看我这记性,一提起四贞的事,竟把要紧事给忘了!白白害得皇嫂在冷风里立了半日。”
淑懿温婉一笑,道:“不妨的,横竖本宫也要出来走走的。”
博果尔游目四顾,见四下无人,才悄悄地说道:“皇嫂托我察的事,我已弄出些眉目来了,恪嫔父亲原先的妾室,闺名儿锦绣,当年的确是与奸人勾结,陷害她家的,只是皇嫂一定想不到,那奸夫是谁?”
淑懿眼睛一亮,问道:“是谁?”
博果尔略显成熟的脸上,透出几分刚毅与不屑,道:“就是皇后的族叔,叫达林太的,因是家中幼子,自小便不学无术,一身纨绔习气,不想他这样,倒是与皇后的兄弟臭味相投,二人在京中身份贵重,又无人敢惹,整日聚集一群无所事事的膏粱子弟,斗鸡走狗,无恶不作,锦绣与达林太一直未断,不仅如此,达林太如今还把巴雅尔也带到锦绣那里去,锦绣为了奉承他,便将自己的幼妹锦丹献给巴雅儿,他们叔侄不过拿她们姊妹俩当粉头一般,可是她们如今正在得宠的时候,也是事事被那叔侄护着,臣弟暗地里派人去察查当年的案子,达林太和巴雅尔便屡屡阻挠。”
淑懿忍不住低呼:“原来是这样!”
博果尔看了淑懿一眼,道:“是啊!皇嫂也没想到吧,这事会跟皇后惹上牵连!”淑懿纤纤玉指绞着红丝罗的绣帕,没有作声,博果尔只当她是因为这事与皇后扯上了关系才吃惊的,却不知淑懿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怪不得皇后不惜暗地里使人加害恪嫔呢,原来并非为了一时恩宠,而是恪嫔要为她父母申冤,却查到了皇后兄弟和族叔的身上。只要恪嫔父母沉冤得雪,皇后的家族势必要丢颜面。
没想到这件事竟查出了如此的花样来,淑懿喜忧参半,喜的是替恪嫔母家申冤的同时,还可以打击皇后,忧的是皇后虽不及静妃那般是孝庄的亲侄女,可到底与孝庄同属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论起来与顺治也是有亲缘关系的,若真到了节骨眼上,不知道顺治会不会投鼠忌器。
不过巴雅尔也真是不争气,因着一点小事,就把满朱锡礼亲王的嫡子莫日根得罪得死死的,太后为着亲侄子被冒犯了的事,生了好大一阵子气呢,淑懿想,这倒是个机会。于是她抬眸倩笑道:“王爷怎么想的?”
博果尔继续说道:“臣弟怕耽搁得久了,皇嫂着急,故而先来跟皇嫂说一声,只是叫嫂嫂放心,无论这叔侄俩有多么通天的本事,只要恪嫔的父亲真是冤枉的,臣弟一定会查到底!”
淑懿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声,真是好义气!博果尔始终未提及宫中形势,也就是未曾顾虑自己在此事上的得失,他只知道这事是淑懿托他去做的,就要不惜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做,这样侠义的心肠,与四贞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淑懿也就不再说那些虚客套的话,只笑道:“本宫托王爷做这件事,是因为在皇亲中,本宫最信任的就是王爷,不管成与不成,本宫都要承王爷极大的人情,只是那巴雅尔到底是皇后的亲兄弟,王爷做事时尽量保全自身就是了!”
若是博果尔为着她和恪嫔有什么闪失,淑懿心里自然是过意不去的。
博果尔的笑意如渐渐变做淡黄色的日影,轻盈而温暖,道:“皇嫂放心,臣弟自有分寸。”
撷芳殿的玉阶之下,经夜积聚的冷冽清霜,在澄澈的冬阳下慢慢消逝,殿前植着的几株古木,也由方才的冷绿,渐渐转浓,那碧色映在阳光之下,愈加地柔软起来。
淑懿一面沿着长街慢慢地走着,一面细细地盘算,这件事有博果尔出面,不难查出真相,最要紧的是,如何让孝庄在这件事中站在自己这边,虽说前有莫日根与巴雅尔结了梁子,现有孝庄对大格格遇险一事的猜疑,但皇后同样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要对付她,淑懿还想再做些准备,多加几成胜算。
才到了承乾宫的门口,便有小宫女跑出来回禀:“皇后娘娘在正殿等了您半日了。”
淑懿心头一跳,怎么想着什么来什么,皇后亲临嫔妃寝宫,本是罕见,又在这样的紧要关节处,她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辛勤码字的一天;谢谢亲们的支持;继续求支持;求评论╮( ̄▽ ̄〃)╭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皇后来临
淑懿心头虽有万般疑惑;到底脚下不敢迟疑,只甩开帕子,也顾不得桃红挑金丝百蝶穿花的苏绣宫装;被瑟瑟的寒风吹起;裙角忽忽拉拉一片响;三步并作两步地就走进院子;跨进门槛,踏进暖如薰风的殿内。
殿内笼着五六个火盆,皆熊熊地燃着银霜炭,皇后坐在殿里的一张楠木阳刻木槿花的椅子上;脚下踩着黄澄澄的铜脚炉;手里抱着一只紫铜鎏金雕九凤翔云的手炉;正低着头,拿着铜火箸在闲闲地拨火,袖子里出着两三寸的风毛,软软地拂在手炉上。
听见淑懿的脚步声,婉然抬起头来,轻启朱唇,笑道:“妹妹哪里去了?叫姐姐好等。”
淑懿凝神一瞧,倒是吃了一惊,皇后今儿难得穿得鲜亮,五翟凌云平金百褶裙子,银红镶灰鼠皮的八团褂子,脖子里还围着一圈紫貂,淑懿还未来得及福身行礼,鼻尖处便萦绕上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冲得很,淑懿心里打鼓,皇后素来不爱花儿粉儿的,怎么今日如此招摇?
淑懿含笑道:“才出了月子,就觉得仿佛许久不出去了一样,趁着四阿哥睡觉的工夫,出去散荡散荡。”
皇后安然微笑道:“也是,为皇上抚育皇子确是辛苦,所以我才想着你坐月子时,本宫也没得空儿来看你,心里总放不下,恰好今儿得闲,没告诉你一声就来了。”
淑懿一面吩咐给皇后续茶,一面坐在下首的黄杨木椅上,笑道:“姐姐这是说哪里话,姐姐贵为六宫之主,嫔臣何敢劳姐姐亲来探望,便是只打发人来问候一声,就是莫大的恩典了,姐姐赏赐嫔臣的这套紫檀家具,嫔妾还未向姐姐谢过恩呢!”
皇后一摆手,笑道:“自家姐妹,还要这样客气,你替皇家开枝散叶,本宫为宫中主母,赏赐于你是应该的,哪里就提到个‘谢’字了呢!”
淑懿与皇后之间,暗斗已久,只是谁也不肯将这薄薄的一层脸面撕破,因此这承乾宫中的二人,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如同踩在雷池边上一样的小心,表面听起来,却是超乎寻常的热络。
淑懿将小厨房中做的最精致的几样点心都端了上来,一碟香葱肉松饼,一碟酱味糯米芝麻团,一碟炸的香菇肉馅的饼子,一碟梅菜肉包,淑懿亲自拣了点心,殷勤地让皇后多吃,笑道:“嫔臣知道姐姐不爱吃甜,只拣了咸点心来招待姐姐,手艺粗陋,姐姐不要嫌弃才好!”
皇后和霭笑道:“哪里的话?你这小厨房里的手艺,我瞧着就好,可比内务府的人都强上三分呢!本宫看她们做得这样好,难道是你亲传的不成?”
淑懿连连摆手,笑道:“姐姐快别取笑嫔妾了,嫔妾哪有这个本事?”
皇后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姿态,笑道:“这有什么奇的,贵妃妹妹心灵手巧,合宫皆知,你送给宁悫妃的芙蓉玉颜膏,润肤生肌,本宫瞧着宁悫妃,倒比生产之前出落得还美些呢!”
淑懿与海蓉疏离的事,心细如皇后,是不可能觉察不出来的,她在淑懿面前说这些话,怀着什么心思也是显而易见的,淑懿只作浑然不觉,只是皇后既提起芙蓉玉颜膏,淑懿也只得顺水推舟地谦让道:“嫔妾这点子雕虫小技,哪里能入姐姐法眼,只是若姐姐不嫌弃,拿回去赏人便是了!”
皇后因拊掌笑道:“那好极了,这样难得的东西,本宫一定要拿回去试试呢!”
淑懿因又笑道:“姐姐身上好香啊,不知擦的什么香粉?”
皇后眼波顾盼间,略露得色,笑道:“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只是本宫的阿玛见今年科尔沁的格桑花开得格外繁盛,便着做水粉的匠人采摘了些,做成香粉送进宫来,妹妹若喜欢,回头本宫打发人来送你一些。”
淑懿当然也只能笑道:“这确是更难得的,嫔妾在这里便多谢娘娘恩典罢!”
皇后两弯黛眉,似新月玉钩,笑道:“看咱们姐妹只顾着说话,倒把正事给忘了,本宫来你这里,可是为了看看荣亲王的。”
皇后故意叫出四阿哥的封号来,里头夹着的隐隐醋意,淑懿焉能听不出来?因此微笑道:“这荣亲王虽是皇上的恩典,只是娘娘贵为中宫皇后,既是他的嫡母,四阿哥便也是姐姐的儿子,称呼起封号来,倒觉得生分了!”
皇后略略尬尴,竟一时语塞。淑懿嫣然一笑,四阿哥封了荣亲王之后,宫中多有含妒衔怨之人,言语之中总要夹枪带棒,淑懿忍过几次,如今却不想再忍,对位份在她之下的人,她只表现得更坦然倨傲些,让她们妒意更重却无可奈何,对皇后,她则利用了皇后素日喜欢作贤良之态的特点,横竖把理摆在明面上,你不是喜欢在六宫之中姐姐妹妹作得亲热么?我就把话说得更亲热。
不过淑懿看见皇后难得地无语了,也就适可而止,笑道:“姐姐慢些儿走,请随妹妹过来吧!”
皇后也就含着笑同淑懿进了东暖阁,又叫大宫女银珠拿出了给四阿哥的礼物,是一枚赤金打造的长命锁,十足的成色,上面刻着的细纹缠卷有致,书着“长命百岁”的四字篆文。
淑懿俏笑道:“叫姐姐费心了!”又与皇后说了些长篇大套的家务人情话,才恭送了皇后离去。
看着皇后的柔影淡淡地消逝在薄雾之中,淑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听背后云珠笑道:“娘娘与这位贤德皇后说上一会子话,倒比奴婢们做了一日的粗活还累!”
淑懿伸指虚点云珠柔润的额头,道:“你这个促侠鬼,偏就你什么都知道!”
淑懿低头想了半日,点手儿呼云珠,道:“你这就去咸福宫走一趟,就说本宫请恪嫔来说话。”
“这……”云珠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踌蹰道,“恪嫔称病多日,连皇后那里的晨错定省都不去了,这时娘娘叫她来,她肯来么?”
淑懿信心满满,笑道:“不打紧,虽说是‘病去如抽丝’,可总有病愈的一日,你去跟恪嫔说……”在云珠耳边低语几句,眉梢一挑,道,“你就这么跟她说,她立时便会跟你来了!”
云珠去了一会儿,就见恪嫔扶着青缇的手,忙忙的赶过来了,迈进门槛的时候,大约是有些慌张,脚下不免就有三分紊乱,青缇稳稳地扶住她,柔声道:“娘娘慢些儿。”
淑懿才要站起来,一叙寒温,没想到恪嫔却是个急性子,劈面就问:“真的是皇后的兄弟么?”
淑懿不禁腹诽,恪嫔急于为父母申冤也情有可原,可也显得性躁了些,看来恪嫔在这一点上,与顺治真真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幸而是在承乾宫,淑懿知道她要来,早把不相干的人打发得远远的了,见恪贵人这样的急性子,忙拉了手坐下,笑道:“妹妹先别急,听我细细地讲给你!”一面又吩咐云珠沏了茶来给恪嫔,去去寒气。
恪嫔这才稍稍平复下一些,适才因为紧张而泛红的面色,也渐渐地转圜过来一点,仍是一迭声地问道:“只不知襄亲王是怎么打听到这些的?”
淑懿含蓄一笑,道:“襄亲王在京城中人脉深厚,只要他想查,没有查不到的事,而且,王爷感念你救四贞公主出宫的恩德,自然查起来更加尽心尽力了。”
恪嫔长睫闪动,在幼白的脸颊上投下蝶翅般的影子,喁喁道:“嫔妾帮四贞公主,却并不是图襄亲王报答的。”
淑懿笑道:“这个本宫还不知道么?”于是拣重要的事,对恪嫔细说了一遍。
恪嫔目不转睛的听着,直到淑懿讲完了,脸上却并没有淑懿意料中的惊诧之色,只略略皱眉,问道:“贱人手里的那封信,如今又在哪里?”
淑懿一怔,博果尔可从未对她提起过信的事啊,不由问道:“哪有什么信?本宫并未听王爷说过!”
恪嫔紧捏粉拳,敲着紫檀案,恨恨道:“实不相瞒,嫔妾一时心急,已经悄悄在派人查那个贱人去了。”
淑懿心惊,她原本以为是博果尔年轻气盛,查探过程中难免走漏了风声,才惹得皇后恼羞成怒,加害恪嫔,却没想到恪嫔早就着人查去了。
淑懿忽然悟了过来,问道:“难道皇后就是因为这个,才……”
她戛然而止,她也只是凭猜测,觉得应是皇后支使夏岚给恪嫔下毒的,却不知道这件事恪嫔到底知不知道,知道多少,恪嫔是块暴炭,若是知道皇后害她,一时沉不住气,又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没想到恪嫔只轻轻点头,道:“夏岚是她的人,其实我迁入咸福宫后,这些新添的人就谁也不叫靠边儿,入口的饮食,也要叫青缇细细验了才吃,只是没想到她们会往我的义甲上下毒,我一生爱琴如命,这件事之后,我恶心了好多日,又怕到长春宫请安时,一旦按捺不住,做出傻事来,连累家人,索性称病不去。”
原来她早已知道了,总算涉及家人安危,恪嫔还算明智,淑懿问道:“那封信的事,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辛勤码字的一天;谢谢亲们的支持;继续求支持;求评论╮( ̄▽ ̄〃)╭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恪嫔隐秘
恪嫔柳眉倒竖;杏眼含怒;气咻咻地讲了她找人暗中查察的来龙去脉。原来恪嫔毫无家世背景;要在京中查一个积年旧案;实是不易,却不想机缘巧合;她的一位长辈堂叔前些日子与她父亲闲聊;无意中说起一位做过巡捕的朋友;祖上也曾是前明锦衣卫的人,颇有些手段,可以替他查探查探当年的事。恪嫔的母亲进宫恭贺她晋升之喜时;便对恪嫔说了,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便允了,谁知这个人查了几日,只对恪嫔父母说此事关系重大,不肯再替他们查察下去,但是收了她家的银子,也不能毫无作为,便只告诉恪嫔家里,那锦绣的身上有一封信,可以证明当年锦绣受人指使,诬告亲夫的事。
恪嫔爹娘坏了事时,她年岁尚小,但也还记得锦绣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对这种性命攸关的证据,必是不肯毁弃的,定是藏在了什么地方,但苦于仅有的愿意替她查察的人都不愿再帮忙,也十分懊恼。
恪嫔虽然急躁些,却冰雪聪明,自己如今好歹是一宫主位了,堂叔的朋友若不肯帮忙,那说明锦绣身后的人,一定比自己更有权势。大格格出事之后,青缇去查一品红的事,虽然夏岚抵死不认,青缇却能感觉到,她就是皇后的人,只是没有证据,也只好把她交给尚方司罢了,她一死,更加的死无对证,可是恪嫔对皇后的怀疑也就更重了一层。
淑懿听了,方明白过来,她也觉得博果尔是个稳妥之人,且他手下尽是精兵强将,应当不会走漏了消息,如此一来,只怕是恪嫔的人一着不慎,让皇后察觉了,才想要对恪嫔下手的。淑懿点头道:“襄亲王已查到了那叔侄俩的恶行,正苦于没有证据,你堂叔的这位朋友,虽说只查了一半,却也算帮了一个大忙!只是那两姐妹住的地方虽在陋巷,只怕有巴雅尔护着,襄亲王想要搜查,倒要费些周折了。”
恪嫔咬唇道:“其实嫔妾一直有个猜测,当年陷害我父母的事,达林太既是主谋,如今他也会顾忌我在宫中的地位,生怕将当年之事翻出来,所以达林太会希望毁掉证据,而锦绣则会极力护着证据,因为万不得已时,那是将达林太拉下水的工具,所以锦绣不会将那铁证藏在广济寺的住处,恐怕会藏在别处。可这大千世界,能藏东西的地方太多了,谁知她会藏在哪里呢?”
淑懿便与恪嫔计议道:“你比旁人更了解她些,本宫倒觉得,这样一件重要东西,锦绣一定会藏在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恪嫔紧蹙的眉头忽而一展,旋即又轻轻皱起,迟疑道:“嫔妾倒是想到了一个地方,只不知对不对!”
淑懿知她虽然有时失之莽撞,却聪慧明白,因笑道:“不管对不对,咱们既有襄亲王在宫外为此事奔忙,就算是得了大大的助力,这京城里还有襄亲王的手伸不到的地方么?”
恪嫔面容一松,也觉有理,才要与淑懿商议如何取得证据的事,只见云珠已沏好了一壶茶,端在黑漆茶盘里送进来,这里淑懿便招呼恪嫔吃茶,云珠正在给恪嫔斟茶时,只听外头一阵脆生生的笑,绿吟捧着个雪浪纸的纸包,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因着冬日里天时短,日光暗,淑懿招待恪嫔吃茶的紫檀案,就设在明窗底下,绿吟早在窗外就影影绰绰地看见窗里的人影,只当是淑懿坐在那里,转入殿里,也没看清,就笑道:“娘娘,皇后娘娘打发人给咱们送香粉来了!”
她这几步走得急了,竟生生撞在了云珠身上,云珠正在那里倒茶呢,冷不防给她这样一撞,那一壶滚水才沏的茶倒颠出来大半壶,淋在了手背上,云珠那白嫩的手背立时烫得通红一片,有几处还起了泡。绿吟自己身子向前倾,雪浪纸本就柔软,这纸包又包得极松,里头的香粉顿时便扬扬洒洒落了一桌子。
当着恪嫔的面,云珠不好训斥绿吟,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淑懿却见云珠烫得这样厉害,不由心疼,不免冷冷地训道:“还是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毛病,走路也不看着些儿,明儿自己当家立业,也是这么不小心?”
绿吟一时呆立当地,眼圈儿立时红了,才刚皇后娘娘打发了人来,送给淑懿香粉,她还只当得了个抓巧卖乖的好差事,有心要在淑懿面前现弄现弄,不想乐极生悲,竟烫伤了云珠,惹得淑懿一脸不快。
淑懿见她站着不动,口气也是冷冷的,“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去拿制烫伤的药来!”
绿吟转身欲去,忽然又回身问道:“娘娘……这……这香粉是皇后娘娘送来的,要不要奴婢收起来?”
淑懿一听,更是来气,坚硬了口气道:“你越发得分不清轻重缓急了,香粉重要,还是人重要,云珠的手都烫成这样了,你倒还惦着那些香粉!”
恪嫔微微一笑,心想绿吟平日定是不怎么在淑懿跟着伺候的,就凭这香粉是皇后送来的,就是不洒,淑懿也会速速扔掉。
绿吟出去取药去了,云珠淡然笑道:“娘娘过虑了,这点子小伤没什么的,也不必再责怪绿吟了。”
淑懿平日也不喜绿吟那小冷猫子钻热炕的劲头,故而不怎么用她,此时听云珠一说,也觉方才语气重了些。
恪嫔则悠悠地抚着长长的赤金嵌南珠的护甲,笑道:“若不是近身伺候的宫人,能少说一句还是少说一句罢,姐姐只看嫔妾宫里的夏岚,也就明白了。”
一时绿吟取了梅花点舌丹来,用酒研了,给云珠敷上,又洗了抹布拭干净紫檀案上的香粉,才下去了。
这里淑懿又与恪嫔计议了一回取得证据的事,恪嫔预备起身走呢,听见门外当值的小太监通传道:“金珠姑姑来了!”
话音才落,就见金珠身姿婀娜的走进来,见了恪嫔,爽朗笑道:“原来恪娘娘在这儿呢!这敢情好,奴婢这两趟差倒只做一趟就是了!”
淑懿一听,便知太后也有旨意传给恪嫔,因笑道:“这是你有福气了,不知太后有什么示下?”
金珠粲然笑道:“太后昨儿让人在宫外求了长命锁,给荣亲王送来,难得是在寺里开过光的,倒是比旁的强些。”
淑懿温雅笑道:“多谢太后的恩典,这么点小东西,也劳她老人家操心。”
金珠盈盈笑道:“看娘娘说的,荣亲王是太后的心头肉,太后不想着孙儿,还想谁呢?”又向恪嫔福了一福,笑道:“太后叫恪娘娘明儿早膳后,去慈宁宫一趟。”
恪嫔疑惑道:“有什么事?”
金珠黑色的眸子一沉,欲言又止,淑懿会意,因笑道:“金珠姐姐有话只管说,恪妹妹是个实在人,若能早些儿知道明儿太后召她去的用意,也知道该如何孝敬太后啊!”
金珠忖了一刻,笑道:“奴婢也不是十分清楚,只今儿尚方司的嬷嬷来过一趟,仿佛是说恪娘娘宫里夏岚的事!”
恪嫔明白了,只是不知道为何这等小事还值得太后如此劳师动众,淑懿却心头一亮,仿佛豁然开朗,一个绝妙的主意油然而生。
淑懿这里向金珠笑道:“还劳姐姐回去回禀太后一声,就说臣妾明儿亲自去谢太后恩典。”
金珠含笑领命去了,恪嫔望着金珠远去的纤影,对淑懿道:“姐姐明儿也要去慈宁宫?”
淑懿莞尔一笑,道:“是啊,就算是为了你,本宫也要走这一趟。”她凑近恪嫔,低语几句,恪嫔黑水银似的两只眸子豁然一亮,道:“嫔妾竟没有想到这个!”
淑懿点头道:“所以此时你回去,便将那些要命的证据备好了,明儿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一时恪嫔也走了,淑懿这一日见了许多人,说了许多话,没到晚膳时就困倦不堪,顺治今日因要宴请江南进京述职的大员,已经传旨叫淑懿自己用膳了。
云珠受了伤,不能伺候,皎月摆上来一桌子菜,入了冬,各宫里都添了锅子,淑懿面前便摆着一个什锦锅子,又有新鲜的鹿肉鸭胸,几碟碧绿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