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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重生董鄂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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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嫔眼中闪着一点儿得意,笑道:“说起这熊掌的美味来,还得多谢恪贵人呢!不是她家的秘方,嫔妾也准备不出这等美味,招待娘娘!”

    淑懿听端嫔提及“恪贵人家”,暗忖着,熊掌并非寻常人家可吃的,恪贵人的父亲未罢官前,也不过是个小小县尉,端嫔所指的,自然是她的养父石申了,因笑道:“哦?不知石大人府上还有这等名厨,石府中的人也算有口福了!”

    端嫔摆手笑道:“姐姐误会了,嫔妾说的,不是吏部侍郎石大人,而是她的亲生父亲!”

    淑懿手里的一双银箸,顿在半空,她怎么也想不到,阿霸垓旗的一等台吉家的格格,竟会识得流放宁古塔的多尔衮余党!

    端嫔见淑懿面露惊诧之色,因笑道:“嫔妾的阿玛曾在宁古塔任职,因而认得恪贵人之父。恪贵人祖上是居于关外的汉人,因他先人极爱食熊掌,才慢慢钻研出这烹制熊掌的秘方,那时我阿玛在宁古塔,见她父亲为人也算实在,便对他颇为照顾,后来就得了她家的秘方来了!”

    淑懿恍然道:“本宫还不知道,你们竟有这样一段渊源呢!可知你们素日也是十分要好的了!”

    端嫔摇头笑道:“恪贵人这个人,倒也不藏私,只是清冷孤傲些,让人难以接近!嫔妾与她也不甚亲近,只是她一家迁来京城时,嫔妾托娘家人给他父母送了些银两,助他们安家,她知道了,便来谢了谢嫔妾!”

    淑懿暗想,这倒像是恪贵人的作派,因不再提恪贵人的事,只问道:“她家除了父母兄弟,再没别人了吗?”

    端嫔一面忖着,一面点点头,道:“她家人丁本就稀薄,这一流放,更是断了先前的亲友——不过听说她父亲当年做官时,也曾纳过一个小妾的,只是妾室无出,后来也不知流落哪里了!”

    淑懿舀起一匙燕窝,道:“她父亲是多尔衮余党,按理就算妾室,也该在流放之列。”

    端嫔眉心里黯然着一抹灰色,郁郁道:“这话嫔妾也只告诉姐姐,姐姐可别去问恪贵人,嫔妾隐约听人说过,恪贵人的父亲本是个小官,当初也不至于流放的,只是这妾室为人不检点,不知勾结了上头的哪一位,想要从石家脱身,又不能如愿,那小妾便勾结外人,告发了恪贵人一家,才使她父母落难的!”

    淑懿不由长嗟,不想恪贵人一家落难,原来是祸起萧墙,只是她从未提起过,怕也是顾及面子,不愿为外人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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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情难自禁

    一时吃罢了饭;淑懿又在永和宫与端嫔闲话了一回;便回承乾宫来了。皎月一边伺候端嫔歇晌,放下那樱桃红的覆斗流苏帐;一面笑道:“端嫔这午膳可算是尽了心了,连奴婢们在底下吃的菜,也十分精致呢!”

    云珠笑道:“她才封了一宫主位,太后又看重她,从此后宫之路便是坦途了;她心里高兴,待客也就热情了!”

    淑懿摇头涩然笑笑,“一宫主位又得太后看重都不假;只是坦途不坦途的,还难说!”

    这话出乎二人意料,都回过身来问道:“为何?”

    淑懿痛惜道:“方才我在端嫔的香灰里,发现了雀儿酥,这是一味凉药,与栀子、芦根、密蒙花配在一起,可致人绝育,你没听那小太监说么?这些香灰一月才清理一次,端嫔闻这雀儿酥的味道,少说也有一月了,或许还更长,只怕她往后再难有孕了!”

    云珠和皎月又惊又怕,云珠道:“娘娘觉得这是谁动的手脚?”

    淑懿透了透胸中一口浊气,道:“直接下手的,十有□是恭靖妃,她与端嫔同住一宫,最为方便,可幕后有没有那一位的手脚,也未可知!”

    端嫔素日谦和待下,云珠和皎月听说她可能不育,都是恻然,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怅怅地叹了一回气,也各自歇晌去了。

    端嫔册了嫔位之后,宫里安静了好大一阵子,大约是孝庄的这一决策,让嫔妃们都觉得,老实本分的人,更容易得到太后和皇上的看重,再者皇后腹背受敌,也无暇再生出什么事来,恭靖妃被禁足,佟佳氏的肚子越来越大,也都没有精力再帮她做什么事。

    九月里海蓉生下了皇次子,取名福全,但是因为巴福晋所生的长子夭折,福全就成了宫里目前唯一的皇子,宁嫔诞下福全之后,依规矩晋位为妃,尊为宁悫妃,仍旧为储秀宫的主位。储秀宫一时间又成了宫里最热闹的所在,自不必说。

    乌雅福晋到了月份,也生了一位公主,而并不是她一直期盼的皇子,她位份既低,又不受宠爱,因此并没有如海蓉一样被晋位份,仍旧以庶妃之位,居于储秀宫。

    海蓉在月子里,又忙于照顾小阿哥,也就不再过来向淑懿学书识字。

    秋气一日日的清冷起来,淑懿的日子却是越过越顺畅,只是这顺畅的背后,难免涌动着一些暗流。

    顺贞门的侍卫陈掖臣,这几日总是恹恹不欢,不知道为了什么,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很久都没有来了!

    他站在庑房门前的芭蕉树下,宽阔的叶子已凋零了昔日的绿意,月亮升上来了,只是一个黄黄的孤月轮,透过稀薄的枯叶筛落一地碎玉。

    黄昏的时候,他怅怅地去接同僚的班。与他接班的是二等侍卫楚灏。

    才从温暖的值房里出来,陈掖臣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看到楚灏已在翘首等着自己来接班,因笑道:“楚兄,这样急着等兄弟,莫非有相好的与你‘人约黄昏后’?”

    楚灏作势在他肩上捶了一拳,笑道:“胡说什么?你妹子又没约我,我跟谁约去?”

    陈掖臣与楚灏玩笑了几句,看着他走远了。几片枯叶被瑟瑟秋风一吹,掠过青砖地,籁籁有声,却又更显得宫院的沉寂与寥落。

    陈掖臣搓了搓手,放到嘴边呵了口气,游目四顾,只觉天地间静荡空旷,其实顺贞门附近并不是绝无一人的,偶尔也有一两个太监宫女匆匆行走的暗影,只是那虚飘飘的影子太空茫,眨眼之间,便已化为虚无,简直叫人怀疑他们的存在了!

    陈掖臣怀着莫名的惆怅,其实纵然有更多的人悄然路过,又能怎么样他希望看到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那温柔的期冀也就仿佛越来越遥不可及。

    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却如幻梦一般,那一痕窈窕的淡影,仿佛在一间筒瓦泥鳅脊的小屋,闪一闪,又消失了,如是几次,陈掖臣再不觉得这是幻影,踏着轻轻浅浅的步子,一路寻了过去。

    果然是她!

    陈掖臣欣喜若狂,两条遒劲有力的胳膊,从那女子的背后圈过来,如铁箍一般紧紧箍住!

    女子半是震惊,半是哀怨,挣扎道:“快放开,叫人看见可如何是好?”

    陈掖臣半分不松,反而箍得更紧了,半含嗔怨道:“你这些时候不来,却不知我为你奄奄犯相思,好生苦恼!”

    女子的话语中有几分呜咽,道:“何必作这些无妄之想,你是高官之子,我不过是个宫婢,咱们走不到一起的,不如趁早了断,长痛不如短痛!”

    陈掖臣恳切道:“你这是怨我还是咒我呢,或是怪我未对你表明心迹?若是如此,我此刻便说明,掖臣钦慕姑娘已久,难道我的心,你看不出来么?”

    女子泪眼婆娑,模模糊糊中只看见陈掖臣一个英挺的影子,紧紧的搂着自己,“钦慕又如何?这事若被人知晓,不只你我死无葬身之地,一发还要连累家人,何况贤妃对我恩重如山,我岂能做对不住她的事?掖臣,咱们此生无缘……”

    只刹那间,她的声音愈来愈细,喁喁低语都被陈掖臣尽数含在口中。

    掖臣与她温存一番,喘息道:“从今往后,别再叫我掖臣了,我幼时在府中与从兄弟们起诗社,还有个号,叫清风,极少有人知道,如今,我只说与你知。”

    女子脉脉道:“清风……”

    陈掖臣深情道:“我对你是真心的,苍天可鉴!只是祖母前年亡故,我是嫡孙,总有三年的孝,待守完了孝,我便求父亲应允咱们的事,贤妃娘娘宽仁待下,也必会答应你我之事的!”

    女子迟疑道:“你有这般深情厚谊,妾身感激不尽,只是宫禁森严,咱们终不能不小心守着规矩!”

    陈掖臣道:“掖臣定不会叫姐姐为难!”想了想,又心有不甘道,“掖臣别无他求,只求能时常能看见你便好,只要时日一常,我看不见你,便会莫明的心烦意乱,你千万别不理我!”

    女子羞涩一笑,道:“你放心,金簪儿掉在井里,是你的,早晚是你的!”

    深秋的阳光,像舞着翅膀的金色蝴蝶,扑扑簌簌落在承乾宫的朱漆栏杆上,看起来温和从容,摸一摸却冰得刺骨,秋意深到了极处,树枝上挂着的薄而脆的叶片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顺治因怕淑懿怀着身孕着了风寒,特意命内务府提前两月,按过冬的份例给淑懿拨了银霜炭来,倒是淑懿怕养得娇了,过犹不及,只是到了清晨傍晚,才会用上手炉,平日屋里也不笼火盆,觉得冷时,只是穿得厚些罢了。

    这日用过晚膳,掌灯时分,皎月来回禀说,顺治已翻了恪贵人的牌子,到翊坤宫去了。淑懿便吩咐在紫檀小榻上铺上一张大狼皮褥子,安心坐了慢慢地喝冰糖栗子粥,新下来的栗子极香极甜,渐渐的齿颊间便充盈着诱人的芬芳。

    忽听外头通传了一句:“四贞公主到!”

    淑懿又惊又喜,四贞两三个月来都极少涉足承乾宫了,淑懿少了个说话的人,不免闷滞滞的,又不敢贸然去慈宁宫找她,此时听说她来,将腿上搭的青缎织金绣被一掀,就要挺着肚子,亲自迎出门去。

    皎月忙扶住她肘弯,柔声道:“格格仔细,慢些儿走!”

    淑懿笑道:“有什么要紧难道为着有了身子,倒变成纸糊的了?”

    说话之间,四贞已然盈盈地踏了进来。淑懿见她仍是苍白的脸儿,目若秋波,却总荡着一层怅惘。当下便抓了她的手,道:“公主越发地瘦了,可是饮食不周,没请太医看一看?”

    四贞唇无血色,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勉强笑道:“你的龙胎可好?”

    淑懿热切笑道:“很好,皇上对臣妾无微不至,倒是臣妾担心孩子还在肚子里,就被他阿玛宠坏了!”

    四贞唇角歙动,却说不出话来,只低着头,别过脸,硬生生将泪意压了下去。

    淑懿心底一凉,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关切道:“公主找臣妾有事?”

    四贞一壁点头,一壁却只看着皎月。

    淑懿觉今日之事,非同寻常,以往四贞知道皎月云珠两个是淑懿的心腹,就有再大的事,也并不避讳她们,如今却欲语还休。淑懿会意,屏退了皎月,屋里便只余了她与四贞两个。

    松鹤衔枝的鎏金烛台上,一滴滴红泪如织女零落如雨的涕泣,淑懿握着四贞的手,凉浸浸的,暖了半日还是暖不过来,索性将自己揣在怀里的一只紫铜青鸟刻花手炉,塞给了她。

    才一坐下,就听四贞道:“孙延龄上折子请求完婚,太后已经答应了他,要将我嫁到广西去!”

    淑懿一颗心蓦然一沉,仿佛沉入了深深的湖水,一时间透不过气来,不知该怎么去劝她,淑懿知道,孝庄太后言出如山,她下决心要做的事,就连皇帝也挡不住。

    怔了半日,淑懿才将纷乱的思绪略略理清,问道:“孙延龄怎么会突然求亲?”

    四贞如水的眼波里忽然燃烧起两簇火苗,殷红如血,恨恨道:“必定是吴三桂捣的鬼!凭他目前的实力,还无法与大清抗衡,只得答允遣吴应熊入京,可他又不甘心,一面与耿精忠、尚可喜勾结,一面又挑唆孙延龄,叫他求亲,这样,先父的旧部就得跟我去广西,他们就可以充实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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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珠胎暗结

    淑懿焦灼道:“那太后就不明白这些吗?太后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四贞泪眼迷蒙;道:“太后现在手里有了吴应熊;也不那么担心三藩了,况且孙延龄求娶;名正言顺,太后若是不允,倒是会在天下人面前落个把柄!”

    四贞言之有理,淑懿却更懊丧,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问道:“襄亲王呢?他若是知道了,定不会与孙延龄干休!”

    谁知不提博果尔还好,一提博果尔;四贞更忍不住哀哀哭泣起来,“吴三桂大约是怨恨九弟召他儿子进京为额附,近日又上奏折,说三藩将士,日夜思慕天颜,希望天子亲去劳军,太后岂能允他这事?只得派了博果尔,去安抚于他,博果尔起程四五日了,还没个音信传达回来呢!”

    皇帝那么多兄弟,孝庄怎么会偏偏挑中年纪最幼的博果尔?只怕还是因为纳妃不成的事,耿耿于怀。

    淑懿忙安慰他道:“京城与三藩千里之遥,哪能这样容易传信的?公主再耐心等两日,说不定就有消息来了!”

    “我等不了了!我是死也不会嫁给孙延龄的,若太后一意逼迫于我,我只好对不住博果尔,先他而去了!”四贞痛哭失声。

    淑懿宽慰道:“公主千万别生这样的短见,公主活着,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寻了短见,岂不辜负了襄亲王素日待你的情意!”心中却暗暗疑惑,四贞先前虽也不愿嫁与孙延龄,却不似今日这般抗拒,顶多不过是说,就算嫁过去,也要孙延龄“非召不得入”,只与他做个有名无实的夫妻罢了。

    四贞渐渐止了哭声,语气和缓下来,夹着一丝哀痛,“为了他,我死而无憾,只是舍不得这一个……”

    淑懿见四贞低头温柔地抚摸自己的小腹,目光中充满了蔼然的暖意,她大吃一惊,颤颤问道:“难道公主已经……”

    四贞的幽怨中夹着几分欣喜,淑懿甚至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四贞,这样含情脉脉,柔情似水,四贞道:“已经三个多月了,再不想法子,只怕要看出来了!若没有他,我为了报答太后的养育之恩,或许还可以委曲求全,嫁给孙延龄,现在有了他,我是断断不肯的了!”

    淑懿犹疑道:“难道公主……没用避子汤吗?”

    四贞苦涩地笑了,苦涩里却又有隐约的甘甜,“本来是一直用着的,可也是合该造这样的冤孽,那次他来慈宁宫请安,说都没说一声,就进了我的屋子,恰好看见青缡端了药给我喝,他头一次跟我发了脾气,当着面就把药泼了,我又能怎么样?”

    淑懿双目微阖,问道:“那公主没问过襄亲王,不用避子汤,倘若东窗事发,又该如何?”

    四贞道:“他说会向太后求情,娶我为妻,若是木已成舟反而好办些!”

    博果尔说的并非没有道理,生米做成熟饭,不用别人,懿靖大贵妃就不能不要孙儿,大贵妃出身阿霸垓旗,这些年虽不如科尔沁的势力强大,也是不可小觑的。可博果尔却偏偏不在这儿,只凭大贵妃一人之力,只怕难以与太后抗衡。

    淑懿担忧道:“太后要你什么时候离京?”

    四贞烦乱道:“昨儿晚上告诉我,说孙延龄在奏折里说越快越好,太后想让我下个月就起程。一定是吴三桂唆使他,这么多年了,他在广西逍遥自在,从不提及亲事,怎么突然就这样着急了?”

    淑懿暗暗盘算,只怕不是孙延龄着急,而是孝庄急着把四贞推出去。四贞自幼受孝庄抚养之恩,未想到这一层,淑懿也就不好将话说得太过直白,但语气中忧虑之意更重,迟滞滞道:“别的倒不怕,只怕太后既然应允了孙延龄,若是知道公主的事,会不会……”

    她言有尽而意未终,四贞也是个灵秀的女子,稍稍转了转心思,便琢磨出了淑懿的意思,“你是说太后会逼我……落胎……”

    淑懿轻轻垂目,这个可怕的念头忽然让四贞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天旋地转起来,她纤弱淡白的手臂下意识地护住小腹,如母兽护着年幼的孩子,语调瞬间尖利,“不,不,不会的!太后若是觉得我对不起她,尽管取了我的性命便是,只要她能容我生下孩子……”越说到后来,她声音越低,大约连她自己也觉得,让太后允她生下孩子,只是个遥不可及的幻想。

    淑懿郁然道:“太后绝不会让你死的,你是定南王的女儿,广西将军的未婚妻子,更别说还有令尊的旧部!”

    四贞春葱般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里,“我去找懿靖大贵妃,这是她的孙儿,她不能袖手旁观!”

    瑟瑟秋寒渗进凄冷的殿里,四周的空气都有了一丝的凝重,淑懿阻拦她道:“公主且慢!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公主还是不要去惊动大贵妃!公主想想,太后是个固执之人,懿靖大贵妃若是出面,势必要与太后撕破脸,到时公主就算勉强保住孩子,大贵妃又如何在慈宁宫立足?博果尔与皇上之间,也必生嫌隙!”

    四贞一听有理,若是为着自己叫懿靖大贵妃在慈宁宫的日子难过了,博果尔也不会好受。四贞忍不住起身,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寝殿里徘徊,最后她停在淑懿身边,握住淑懿的手,央求道:“淑懿你替我想想办法!你的办法最多了,一定可以想出好办法的,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四贞眼眶里的灼热和湿润,一分一分皆浸在那织锦缎子上,象牙似的纯白缎子洇上了一层黯然。

    淑懿为难了,这个孩子夹在太后、大贵妃、皇上和博果尔之间,恩义交织,情怨纠缠,真真是扯不断,理还乱,要是博果尔在就好了,四贞就有再大的疑难之事,也只会去与他商议,淑懿此时若不给四贞出主意,对不住她素日待自己的情意,若给四贞出主意时,便是将自己置于这进退维谷的夹缝里,如同走钢丝,稍稍不慎,她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一切,便会付之东流!

    淑懿万般无奈之下,急中生智道:“襄亲王到底是和硕亲王,眼下虽然起程去了云南,难道京中就再没心腹之人了?”

    四贞凝眉想了想,眸中闪出一丝清亮,“我知道他有一个姓叶赫那拉的管家,从大贵妃还在阿霸垓时,便替她管着田地、庄院,后来博果尔出宫建了府,大贵妃便将此人拨过去给他当管家了。那人与大贵妃同庚,上了年纪,想必不会与博果尔同行!”

    淑懿的脸上出现了一星红晕,如落在纱灯罩子上的粉红翅子的飞蛾,她拊掌道:“这个好极了!既是跟了大贵妃大半辈子的,必然是极忠心妥当的人,公主去他那里寻求庇护,必然不会出差错!”

    日色渐渐暗下来,淡灰蓝的天渐渐转为苍黑,几颗昏昏欲睡的星子,有气无力地挂在东厢檐头,四贞踌躇道:“白眉赤眼儿的,叫我怎么去开这个口?更何况那个人根本不认得我,只有原先青缡被我遣去宫外给博果尔捎东西时,与他见过一两面,兴许他还认得青缡。”

    淑懿盘算道:“那么就只好青缡去才成。”

    四贞仍旧愁眉不展,摇头道:“出不去……谁都出不去!实告诉你吧,太后从昨儿起,就已经暗中遣人跟着我了,方才我从慈宁宫出来,就有两个小太监探头探脑地盯着我,我特特地从御花园绕了个远儿,才把他们甩掉,莫说青缡,更是出不去的!”

    初初浮起的一点希望的曙光,又遽然熄灭,淑懿眉头深锁,四贞黯然垂泪,殿里一时冷清的可以听得到心跳的声音,忽然外头一声通传:“恪贵人打发人来给娘娘送玫瑰膏子来了!”

    淑懿听了,只好请进来,却见青缇穿着桃红洒金的小袄,翡翠镶花百襟怀裙子,风姿楚楚地迈进门来,行礼如仪,笑道:“我家小主听娘娘抱怨说嘴里没味,吃什么都不香甜,可巧今儿才得了这玫瑰膏子,一碗水里只舀上半勺子,就尽够了,娘娘尝尝 ,若爱吃时,小主那里还有呢!”

    淑懿笑道:“东西是小,难为你家小主费心了,倒还想着本宫,你回去替我谢谢她,就说请她没事常来坐坐。”

    青缇含笑答应着。淑懿瞬间一个恍惚,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了四贞一句,“青缡怎么没跟着你出来?”

    四贞一个愣怔,想想青缇也不是外人,因直话直说道:“我想着在外头好生散荡散荡,又怕回去有人问东问西,好不耐烦,就叫青缡守在门口,若有人问时,只说我在屋里睡觉呢!”

    淑懿这才醒悟,看来四贞如今住在慈宁宫,也半是被软禁起来了。

    看着青缇的如花笑靥,她脑海一刹那明亮如昼,似紫电青霜犀利地劈开坚固的黑暗,一条妙计如浸润在春雨里的嫩笋,潜滋暗长,她抚着玫瑰膏瓶子上的鹅黄笺子,看看晶莹通透的瓶子里,渗出馥郁芬芳的玫瑰色,是弥漫着浓浓爱意的颜色,淑懿笑道:“有办法了!公主,我有办法了!”

    这时候天色暗了下来,一弯皎月升上东天,雪光初洒,藏青的天幕上只稀疏地缀着几粒星子,被满天的月华一映,也并不璀璨。

    淑懿转脸,也不管青缇脸上洇出的惊诧之情,笑道:“回去跟你家小主说一声儿,明儿一早,本宫邀她去御花园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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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扑朔迷离

    顺治这几日忙着看各地报上来的折子;了解秋收时有无旱涝之灾;租税缴上来多少,白日除了去承乾宫望望淑懿之外;余下的时间几乎都是伏在养心殿折阅奏折;连临幸后宫嫔妃一发都少了。

    深秋萧瑟的冽风卷起庭前黄叶;犹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枯叶蝶;顺治只觉遍体一凉;抬头看时,却是恪贵人提着一只葵花攒心食盒;摇摇摆摆地盈然而入。

    顺治转了转疲累的脑袋,觉得沉甸甸地,含笑问恪贵人道:“碧罗又给朕带了什么好东西来了?”

    恪贵人眸蕴□,嫣然笑道:“臣妾知道皇上政务繁忙;特地做了几样点心送来,不敢叨扰皇上,只是嘱咐一句,陛下也要小心身子,不可太累了!”

    顺治想不到一向冷漠的恪贵人,竟有这般柔情万种,斜阳透过淡粉的绡纱,落在恪贵人的梅红缕金宫装上,亮亮的,顺治不由心口发烫,将朱笔一搁,扬扬手招恪贵人过来,碧罗会意,遂温温顺顺地坐在顺治膝头,顺治只觉拥香偎玉,平日冷若寒玉的人儿,突然间温润起来,遂捏着她下巴,眼角带笑道:“罢了,批折子批了这大半日,朕也确实有些饿了,先来看看你给朕做了什么好吃的?”

    碧罗打开看时,见是两咸两甜四样点心,一碟炸三鲜春卷,一碟五香肉松饼,一碟松瓤鹅油卷酥,一碟菊花馅的各色小面果子,并一大碗热腾腾清亮亮的乌鸡天麻汤。

    香气阵阵扑鼻,顺治顿时食指大动,搂着碧罗,拈起一只春卷喂给她吃了一口,自己每样吃了几口,就去了大半盘子,又喝了小半碗鸡汤,立时整个人都精神抖擞。

    顺治含着一丝玩笑的口气,问道:“朕的恪贵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温柔体贴了,叫朕一时间都不敢相信。”

    碧罗柔柔道:“臣妾原先对皇上过于淡漠,原是臣妾之过。这几日家父捎来书信,说如今虽为布衣之人,然而居于京中,皇上又多番照拂,竟比先前做官时,还过得舒心自在,臣妾想着自己何德何能,若不是皇上的恩典,只怕臣妾家人,还在宁古塔苦寒之地日夜煎熬,此生也难返京城。碧罗如今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皇上是臣妾的夫群,臣妾自然应该以夫为天,体贴丈夫!”

    这些柔言蜜语,若从淑懿嘴里说出来,顺治自然是百般受用,此时从碧罗嘴里说出来,顺治心头只是难却一团疑惑,他眉宇间含着淡淡的笑意,道:“你父亲的案子压的时日太久了,朕总须慢慢寻到了头绪,才能为其昭雪!”

    顺治想着恪贵人并不是一意争宠之人,她唯一有求于自己的,就是替他父亲伸冤,不想恪贵人却清浅笑道:“皇上以为臣妾肯体贴于您,只是想求你为家人伸冤么?”

    顺治确实是这个意思,但被恪贵人一语道破,反而有些赧然,因笑着描补道:“你对朕的一番情意,朕自然知道。”说罢,只是捻弄着碧罗耳垂上玲珑的米珠坠子,但笑不语。

    碧罗低眉一笑,道:“父母虽然冤情未明,可如今居于京中,也算平安喜乐,其实臣妾还有个心愿,倒是比为父母鸣冤更急切呢!”

    顺治目光闪烁,笑道:“还有什么心愿,说出来,只要朕能做到的,一定尽力满足于你!”

    碧罗媚眼如丝,羞涩地伏在顺治的颈窝里,低低道:“臣妾别无他求,只愿能为皇上诞育皇嗣,哪怕只是个公主也好!”

    顺治心里一热,却很快就冷静下来,一个女人亲口说出想为自己绵延子嗣的话,顺治自然是感激的,尤其是恪贵人,虽然不及淑懿那样与顺治情投意合,却也深得皇帝的怜爱,可是她冷漠惯了,突然有了这样大的转变,叫顺治不能不起疑心。

    顺治扶起她的脸,半眯着眼儿,看着他娇俏的粉面,笑道:“那么朕问你一句话,你是真心对朕,才愿为朕绵延子嗣呢,还是为了你的家人,权宜之下才有了这个想头?”

    这话就问得就很是尖锐了,饶是恪贵人素来从容,此时面上也禁不住一红,委屈道:“皇上这样问,可是不相信臣妾的意思么?”

    顺治见今日碧罗难得的温柔,也不欲坏了气氛,当下便抚着她滑嫩的脸颊,哄道:“碧罗别生气,朕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素日对朕的关怀,朕岂能没有数?你不过不像那些人,喜欢把对朕的心意挂在嘴上罢了!”

    其实碧罗一直没有皇嗣,也怪她自己,当初顺治宠幸她,只是为着同太后赌一口气,碧罗虽然出身微贱,却也能猜到自己得宠的原因。更因为她父母家人,当初皆是被一道圣旨发配去宁古塔的,碧罗心中,简直把皇帝当仇人一般,更不愿为这样一个人诞育子嗣,她私下里弄来民间的避子药方,每一次承幸之后,都会偷偷饮下,后来顺治赦了她的家人,她才停了药,可大约是先前所用的药方,药性过于猛烈,虽然停了药,仍是没有动静。

    碧罗咬咬唇,道:“皇上知道就好!臣妾自承恩以来,始终没有子嗣,可皇上照样赦免了臣妾家人,安置在京城,难道臣妾岂有为了家人,才想要孩子的道理?臣妾既为天家妇,为皇家开枝散叶是臣妾本分,更何况臣妾一家皆受皇恩,臣妾对皇上,铭感五内,只是不愿说出来罢了!还有……”碧罗蹙紧眉心,似乎很为难的样子,顺治鼓励道,“但说无妨,朕绝不会怪罪你!”

    碧罗这才鼓起勇气说:“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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