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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重生董鄂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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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青缡和云珠看在眼里,心疼自家格格可谁也不敢求一句情,两人都是在宫里混成人精的,知道今日顺治这一股怒火,非同小可,旁人越是解释,越是会纠缠不清。

    正在众人无计可施之时,孔四贞却已沉不住气了,她早已将自己的荣辱生死置之度外,却担心顺治会因此迁怒于博果尔,惊惶失措之下,她突然用视死如归地口气说了一句:“皇上误会了,四贞没有轻慢皇上之意,四贞。。。。。。愿意作皇上妃嫔。”

    淑懿大吃一惊,一转念才想到,她是为了博果尔才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下半生的幸福。

    可顺治若是那么好哄,也就不是顺治了,淑懿想到的事,他也同样想到了,顺治眯着眼睛,故作悠然问四贞,“你是说,只要朕能保博果尔平安,你愿意死心塌地地做朕的妃嫔!”

    “是!”孔四贞脱口而出。几乎在同时,淑懿沉痛地闭上眼睛,她不敢想像,这个被孝庄斥为“性躁”的少年天子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青砖地上蓦然响起的碎杯裂盏之声,瞬间回答了淑懿的疑惑。

    “大胆!”顺治对孔四贞既无男女之爱,也谈不上什么拈酸吃醋,可孔四贞的言行,却无形中把他和博果尔放在同一架天平上去考量,并且博果尔还毫无悬念地占了上风,顺治焉能不气?

    孔四贞本不是个临事慌乱的人,只一牵扯到博果尔的事,就变得无头无尾了,她话一出口,也知道是中了顺治的圈套,可是言出如箭,不可轻发,一人入耳,有力难拔,更何况入的还是可以决人生死的君王之耳。

    此时依着顺治的性子,恨不得要断然拒绝纳四贞为妃,方才解恨,可他性子虽然躁,这么年跟着孝庄历练出来,也冷静理智了许多,孔有德的旧部英勇善战,若三藩有变,将是平乱的重要力量,纵然三藩无变,也可以用来牵制西南诸王,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不然,吴三桂何以会那样痛快,就答应派自己的长子来京城作人质?所以,现在顺治并不想放弃纳这位义姐为妃的计划,他正在国家形势和帝王尊严之间犹疑不决。

    顺治的胸口一起一伏,他用了极大的耐性,才把冲冠的怒火稍稍平复,冷冷地对青缡说了一句:“扶你家格格回去!”语气不容置疑,眼睛更是对孔四贞不屑一顾。孔四贞也知今日大错已然铸成,干脆生死由命,爽爽利利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承乾宫。

    “是你给博果尔出的主意,叫他去京畿练兵的?叫他练好了兵,好拥兵自重,雄踞一方?”顺治还是一副不阴不阳的口气。

    淑懿跪在地上,舔一舔发涩地嘴唇,她人虽然被透过桐荫的艳阳,晒得迷迷蒙蒙,心地却极其清明,若要解今日之困,也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淑懿平静道:“皇上若要疑心臣妾有这样的心思,臣妾情愿以死谢罪!臣妾的确早已知晓襄亲王和四贞格格的私情,也设法撮合他们,可臣妾这样做,都是为了皇上,绝无半分私心!”

    顺治略略睁开双目,拇指轻揉眉心,道:“你向来伶牙俐齿,你倒是对朕说说,你撮合他们,又是如何有利于朕的?”

    淑懿不惶不急道:“孔大人的旧部,对老主人忠心耿耿,皇上若想收为己用,需要真正收住军心,四贞格格是孔大人的长女,四贞格格的心在哪里,孔大人旧部的军心就在哪里。太后之所以执意命皇上纳四贞格格为妃,也是这个道理。可是皇上不是女子,怎么知道,如果一个女子芳心已许,是死也不会回头的,格格既与襄亲王两情相悦,皇上纵使纳了她,她真的能对皇上真心相待吗?”

    顺治直了直身子,犀利的眼神盯住淑懿道:“你说实话,除了你方才所说,是不是你打心眼儿里,就不喜欢朕的后宫再添佳丽。”

    淑懿长睫如扇,微微低垂,她想了想,咬唇道:“对,臣妾也有这个私心。”她虽然低着头,却可以感觉到顺治逐渐缓和的神色,如穿过云翳飘洒下来的日光,不再那样炙人的明耀,而是温暖柔和的淡金色,她接着说道,“四贞格格虽是汉人女子,却性子爽朗,爱憎分明,她自幼失去双亲,全仗太后抚育,她与太后的母女之情,与福临的姐弟之情,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这一点,福临应该比臣妾更清楚啊!若是能承全她与襄亲王,襄亲王自是会对福临竭尽忠心,四贞格格也会对福临感恩戴德,孔大人的旧部,皇上还愁收不住么?”

    一双手托住淑懿的手肘,淑懿只觉一股温暖有力的热流注入她的体内,跪了这么久,她也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可才想站起来,只觉膝盖酸痛,脚下一软,就要向前跌倒,顺治一把接住他,搂在怀里,哄她道:“今日是朕多心了,淑懿不要怪朕!”

    淑懿这半日,又惊又怕,只觉腹中一阵阵地抽动,却不敢显出来,她怕只要自己一垮,顺治固然会立即宣召太医,可只要太医一来,顺治也就不会再踏进承乾宫,那么她有再多的理由为自己洗白,都是无济于事的了。

    想到今日诸般委屈,淑懿忍不住抽抽答答地哭起来,顺治自然是打叠起千百样的温言软语来哄,哄了半日,淑懿渐渐止了哭声,顺治亲手端了红枣燕窝来,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吃,吃了小半碗,淑懿才觉得有了些力气,静静地枕在他的胳膊上,闭着眼儿打盹儿,忽听顺治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博果尔和四贞姐姐的事的?”

    淑懿慢慢睁开眼,想着这事对顺治却也没什么可瞒的,不过说得好的话,自然也可以叫皇帝对她更多一分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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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身无彩翼

    她想了想;笑道:“其实这事还是拜静妃所赐呢,选秀那日;太后和福临都对臣妾青眼有加,更蒙福临厚爱;赐臣妾芍药定情;这事不知怎么让静妃知道了;她就跟乌日娜合计着,要把臣妾骗到绛雪轩去,让襄亲王相看,为的是叫臣妾被襄亲王相中,好阻止臣妾入宫,后来臣妾就被她们哄了去。”

    “哦?”顺治蓦然一惊,不想选秀时却还有这等事,自己喜欢的人差点被博果尔讨了去,语气中不由夹了三分薄怒,“朕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淑懿笑道:“臣妾也是后来才从宫人嘴里知道的,不然,怎么会中了她们的招?”她自然不肯说是听到了静妃与乌日娜的密谈才知道的,也不能说其实是她自动前去,为的是用博果尔最怕的薄荷膏吓退这位王爷,反正乌日娜已死,静妃被幽禁,昔日她们身边的心腹侍女,格根和娜仁托娅都死了,这话她怎么说都行。

    顺治急切问道:“那后来呢?”

    淑懿婉然笑道:“后来臣妾去了绛雪轩,却不想那里不仅有襄亲王,还有四贞格格,襄亲王一见了四贞格格,言语温柔,显是对格格早有情谊,那日也是凑巧,臣妾怕选秀时被太阳晒着了,中了暑,从府里带了些薄荷膏随身带着,却不知道。。。。。。”

    “嗬——”顺治朗声大笑中有掩不住的幸灾乐祸,“博果尔一定当场就晕倒了,对不对?”

    淑懿含笑点了点头,道:“襄亲王一晕倒,臣妾和静妃都吓坏了,还是四贞格格临危不乱,给他用了药,又扶了他回去。”

    顺治颔首道:“怪不得朕叫他选嫡福晋,他借故推托呢!原来心中早有人了。可是。。。。。。”顺治抚弄着淑懿的耳垂如珠,坏笑道,“你跟朕说实话,若是回到选秀时,让你在襄亲王的嫡福晋和天子妾室之间选择的话,你选什么!”

    淑懿眼珠一转,笑靥如花,“臣妾会选择作亲王嫡妻!”

    “嗯?”顺治的脸色难看起来,淑懿见他闷滞滞地不吭声,忙笑道,“方才福临问臣妾选秀时的想法,臣妾自然愿为王府主母,胜过在宫禁中看嫡后的脸色。可是。。。。。。”她把头蜷在顺治的颈窝里,小鸟依人道,“那是臣妾在去芍药圃之前的想法。。。。。。”淑懿娇羞脉脉,“福临赠给臣妾是一枝‘晓妆新’,臣妾给福临的,却是芳心暗许,一生不变。”

    顺治大为感动,抚弄着淑懿的额前碎发,歉疚道:“朕不能体会你的良苦用心,只因偶听了只言片语,就错怪于你,方才叫你跪了这么久,膝盖还疼吗?”

    这一下,又勾起淑懿方才受罚地恼意,捏紧粉拳捶打顺治,嗔怪道:“臣妾不敢怨恨皇上,只是臣妾腹中的皇儿,却要怨恨他阿玛无情了!”

    顺治愧色更深,抚着淑懿的大腹便便,温柔道:“是阿玛不好,阿玛好好补偿你跟你额娘就是了!”

    淑懿眼角一飞,笑道:“福临打算怎么补偿?那些金银玉器,可别再往承乾宫送了,没得让人看见了,白白生出些恼恨来的!”

    顺治幽幽一笑道:“你方才说朕无情,朕就偏要证明给你看,朕是个有情有义的明君!”

    这回淑懿更加不解,疑惑道:“福临要怎么做!”

    顺治伸出修长的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这个机灵鬼,也有你猜不到的时候!朕此时先不告诉你,总之早晚给你一个惊喜就是了!”

    端午家宴如期举行。端午节原也算不得宫中的重大节庆,但这是册立皇后之后的第一个节日,虽不宜太过热闹,却也可以借故将皇室宗亲齐齐召集一堂,叙叙天伦。

    宫中人人也知此意。故而内务府也着实仔细备办了一番。给各宫各院派的“豆娘”和“五彩缕”都较往年加倍,还特令小太监在每间宫室之前,都插上艾叶驱邪。

    皇后在慈宁宫准备了素斋,款待各位宗亲。说是素斋,可都是御膳房的姑姑精心设计的新菜式,就如一道莲花玉笋汤,只预备食材便须用十几日的工夫,素日宫中也难常吃。

    淑懿听着云珠说起这一整套极尽奢靡的素膳,唇边渐渐绽出一星幽暗笑意,道:“皇后这是卯足了劲儿,要在这趟家宴上展示她宫廷女主人的风采,咱们且不管,她爱表现,就叫她表现去好了!”

    淑懿喜滋滋地想着,小博尔济吉特氏耗尽心血做的这些功夫,落在顺治的眼里,也仍旧是她追名逐利地手段而已。可惜小博尔济吉特氏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算计到了一切,却没有算计到,顺治在后宫嫔妃的面前,首先是一个夫君,其次才是一个君王,她身为嫡妻不能给她女人的柔情蜜意,再能干也是枉然。

    顺治这辈子,对孝庄这样的强势女人,早就退避三舍了,他怎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再成为另一个孝庄?淑懿越想越是欢畅,看着窗外蔷薇满架,玫瑰吐艳,馥郁的芬芳氤氲在初夏温热的气息里,一丝丝地沁入肺腑。

    家宴设在慈宁宫,虽不及新年中秋的热闹,到底给一向寂寥冷清的宫院,增添了一抹亮色。

    孝庄坐在黑漆描金的九凤大案之后,笑盈盈地劝宾客饮酒品馔,宗室诰命皆按品大妆,欣然而坐,不时与左右的人谈论些家务人情话。

    孝庄的下首左边是懿靖大贵妃,她所用的服饰器皿虽比孝庄次着一等,然而席间的菜色,却因孝庄特别的吩咐,皆是与孝庄一样的。博果尔坐在懿靖大贵妃的身旁,一时叫大贵妃吃这个,一时又叫大贵妃吃那个,意气风发,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他自从去了京畿练兵,平日难得回宫一趟,今日也是慈宁宫都开了宴了,他才匆匆忙忙地赶回来,衣裳没换就赶来赴宴了,席间的宗亲诰命,知他如今出息了,多有与他殷勤相谈之人,但博果尔的眼睛,自从一踏进慈宁宫,就没从四贞身上挪开过。

    四贞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青金滚边的宫装,如云乌发只挽作一个简单的发髻,也只别着一支翡翠簪子。

    苏茉尔叫她再埋上一圈东珠,点缀点缀,笑道:“虽是祭奠屈子的端午节,到底是宗亲诰命们齐集,里头自然少不了各府的年轻姑娘,都是爱俏的年纪,你这样子出去,岂不叫人家说,咱们宫里的姑奶奶,反而不及府里的姑娘!”孔四贞也不说话,只是执意不肯再添。苏茉尔也知她心事,便不再多说。

    可是四贞这出奇素净的妆束,落在博果尔眼里,却是世间一等一的清淡雅致,只觉得席间姝丽,再精致的妆容,也尽皆被四贞比了下去。他恨不得立时便奔了过去,揽她入怀,细诉别来之情才好。可眼巴巴地瞅了半日,四贞只是不往他这里看一眼,与人说话时,也是深深埋下头来,博果尔想看一眼她的明眸如水,贝齿如玉,只是不能趁愿,不由得满心的柔软之间,又添了几分惆怅。

    这里懿靖大贵妃,见博果尔总劝着自己吃这个,吃那个,又恐他冷落了孝庄,便笑道:“你也该给太后布让些菜才好,莫不是看你苏嬷嬷和四贞格格在伺候着,你就想躲懒不成?”

    博果尔怎能不知他额娘的意思,笑道:“儿臣是想给太后布菜来着,只是儿臣与太后之间隔着额娘,儿臣想坐过去,又恐怕坏了规矩!”

    孝庄见家宴上宾客齐全,早已高兴了半日,又想着呆会儿宣布顺治纳四贞为妃的事,自己又添一位趁心如意的儿妇,岂有不开怀的,听得博果尔这样说,竟大大方方道:“我的儿,你也太小心了,莫不是在外头军令如山拘坏了你,快坐过来罢,这里都是自家人,没人笑话你!”

    博果尔巴不得这一声,苏茉尔在孝庄身后伺候着,孔四贞就坐在孝庄的右边,他坐过来,就离四贞更近了。因而立时挪了黄杨连环小椅,坐在孝庄之侧,又命人拿来一双银箸,给孝庄布菜,恰巧四贞也正将一筷子香菇菜心,夹到孝庄面前,两人的筷子在东青釉的盘花碟子上轻轻一碰,碰出清脆一响,博果尔想了孔四贞这半日,见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早郁郁不已,当下口中就不自意地讷出一声:“四贞!”

    这一声低唤,声音极微,殿中之人多半在谈笑风生,谁也不曾在意,可落在四贞耳里,却令她如坐针毡。

    他们虽然早已背地里海誓山盟,人前却不肯露出半分,博果尔素日当着孝庄和苏茉尔,仍旧恭恭敬敬地唤她“四贞姐姐”,今日他见四贞三番两次地不理他,情急之下,不由失了口,四贞的半边粉面如开得极艳的玫瑰花儿,殷红如霞,耳根子只觉得发烫,只低着头,想到不过耽上一刻,孝庄便要向合殿宗亲宣布她与顺治的亲事,从此后,便要与博果尔咫尺天涯,相对一生也望尘莫及,明眸里不禁沁出两粒凉凉地泪珠儿,与灼灼欲燃的脸庞冰火相杀。

    这一声情真意切的“四贞”,听见的却不只那黯然销魂地二人,顺治就坐在四贞旁边,那幽怨缠绵的一句,使顺治颇为动容。他与博果尔一起长大,只当他是个单纯明朗的少年,却不想他在孔四贞面前,痴情如许。他们既是两心相许,自己就是强纳了四贞为妃,也不过是终身对着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头人罢了,就连这些年的姐弟情谊,一发要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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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报之以李

    顺治念及此节;不由一杯接一杯地将那新贡的“杏花酿”灌进嘴里;这“杏花酿”是于杏花初生时节,在花香四溢的小园中;取半开的花骨朵所酿,且取来的杏花朵朵必得粉白鲜嫩;有一星儿黄斑黑点都有不成;杏花虽香,只因酿制方法独特;所以这“杏花酿”初饮时甜如醴酪,喝下去却后劲儿极大;顺治一连自饮了五六杯;再放下犀角杯时;吴良辅却没有立即斟上;而是附在他耳边,悄悄道:“皇上,这酒后劲儿大,饮多了,过会子当着宗亲的面儿失了态就不好了,您若喜欢喝,回头奴才给您去内务府要去,要多少有多少!”

    顺治此时也略觉头重脚轻,已是半醺,遂软绵绵地点了点头,另换了酒劲儿小的“醉胡姬”的葡萄酒,装在玻璃雕花杯中,如一颗紫盈盈地宝石,潋滟生辉。

    顺治趁着酒劲儿,向孔四贞脸上,斜觑了半日,见她粉面含羞,如桃花带雨,□如酒,倒比平日的英次飒爽时多了几分勾魂摄魄的妩媚,手一搭,便搭上了四贞堆雪般的皓腕,眼神迷离地笑道:“四贞格格今日,倒比平日更耐看些!”

    孝庄余光瞥见,也毫不在意皇帝在大听广众之下的越礼之行,只当是顺治对四贞早有情意,今日终要如愿了,心中高兴。她端起一盅玫瑰酒,放在唇边,细细嗅着那甜润的芬芳,笑道:“哀家的四贞格格从来都是貌美如花的,怎么皇帝今儿才注意么?”

    然而顺治并未注意到四贞的貌美如花,而是将眼光凝在博果尔的脸上,他见博果尔面红耳赤,双拳紧攥,眼里燃着两汪熊熊焰火,跃跃想要绕过孝庄,来阻止他。

    其实若不是懿靖大贵妃暗地里死死扯住博果尔衣襟,他早已跳过来叫顺治放手了,之所以强抑着满心不悦,不过是顾着额娘的脸面。

    顺治“嗤”地一声笑了,道:“太后这话说的,仿佛儿臣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似的!”

    博果尔的愤急喷薄欲出,不觉切齿惊呼道:“皇上!”

    顺治心底一凛,他虽然兄弟姐妹甚多,但自幼性情急躁,兄弟中也只有豪爽纯善的博果尔与他甚为投缘,即使后来因为即位风波,孝庄与懿靖大贵妃多有龃龉,也未能影响他与博果尔的兄弟之情。可是此时,博果尔看他的这种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也不再如先前一般呼他“皇兄”,而是一声显见疏离的“皇上”。

    顺治笑一笑,道:“太后莫怪,按理说在家宴上,儿臣不该提这些事,可四贞姐姐确是叫朕想起一个人来?”

    孝庄有瞬间的迷惑,却依旧气定神闲地问道:“是谁?”

    顺治伤感道:“端献公主。”

    顺治一言出口,饶是孝庄经历半世风霜,也不禁红了眼圈,端献公主是皇太极第七女,也是孝庄最小的女儿,比顺治年长四五岁,她自幼聪灵乖巧,小小年纪便颇有孝庄的风范,皇太极在世时,亦极爱此女,可偏偏天妒红颜,端献公主十五岁便香消玉殒,孝庄十分悲伤,好几年都不能忘怀。

    孝庄只是纳闷,今日皇帝本是要宣布与四贞的喜事的,却又提起这些做什么,缓缓地放下酒杯,道:“端献公主早已去往极乐世界了,今日合宫宴饮,就不必提及这些伤心往事了!”

    顺治摇摇头,道:“怪不得太后这样疼爱四贞格格,格格聪明灵慧,原是与端献公主的性情有五分相像的。”

    孝庄难掩旧日伤悲,哽咽道:“皇帝!”

    顺治恍若无闻,借着几分酒劲儿,口齿不清地接着说道:“朕记得端献公主在世时,擅长《腰玲舞》,不知道四贞格格是否也能舞上一曲!”

    孔四贞自幼长于孝庄身边,早将孝庄的慧黠机变学了个十之□,顺治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虽不能尽解其意,也猜测得七七八八了,当下也不推脱,只笑道:“儿臣虽不擅长,亦粗通其艺,愿为太后与皇上舞上一曲,不知太后肯不肯给儿臣这个恩典。”

    孝庄当着许多皇室宗亲的面,怎么能拂了皇帝的面子,只得面上无波无澜地说道:“好吧。”

    《腰玲舞》原为萨满教的请神舞蹈,因有祛邪、祛病的作用,所以后来又常常出现在宴会中,舞者腰系铜铃,打响铜板,板声铃音相和,极富节奏。满洲旗人家的宴会上,为了活跃气氛,亦常常男女更迭起舞。

    果然四贞才要去换衣裳,博果尔蓦然起身,说道:“不如儿臣与四贞格格共舞,只要能博得太后一笑,也是儿臣的福气了!”

    顺治重重点了一下头,博果尔也转回后殿换衣裳去了。

    四贞才走到后殿的抄手游廊,只觉得身后一股大力,把她纤腰紧紧束住,她自幼习舞,本没有挣不脱的道理,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博果尔带着酒气的男子气息,她几欲窒息,两手只是绵软乱舞,推搡博果尔道:“这里人来人往,会叫人看见的!”

    博果尔哪由她分说,绵绵密密地轻吻如飞雪扑面,纷纷落在她的额头,面颊,柔唇,耳根,脖颈上,四贞娇喘不止,嗔怪道:“你今儿是怎么了,可不是作死了!”

    博果尔气息粗重,又抬起四贞套着两只翠玉镯子的细腕,方才被皇帝攥了半日,犹自留着红印子,博果尔轻轻吻过每一寸肌肤,低语道:“这是我的……”说着,一把将四贞搂在怀里,似要揉入骨血中一般,“这些都是我的……”

    四贞眼眶里一热,就要滴下泪来,死命的咬唇才勉强忍住,柔声道:“自然都是你的——可你也别在慈宁宫这样啊!叫人看见,咱们可活不活了?”

    博果尔低低道:“若是能与你长相厮守,我就是拼得一死又如何?我看今日宴饮气氛不对,难道皇上对你有什么……”

    四贞伏在博果尔宽阔厚实的胸前,有风吹过,吹落一地绯色柔瓣,四贞拈起一枚娇软的落花,半晌,静静地说道:“博果尔,只有在你的心里,我才能绽出芬芳,离开那片土壤,我,开出的只是清冷和寂寥!”

    后殿的玫瑰朵朵迎风盛来,沾了昨夜的风露,如美人盈泪,娇艳欲滴。

    四贞再出来时,已换了一套五彩的舞衣,玫红,杏黄,淡绿,如春日绚烂的娇花,明艳动人。剪裁得宜的舞衣,越发衬出她纤秾合度的身材,四贞的腰间挂了一串幼儿拳头般大的铜铃,行走之间,如环佩叮当,双手各执一条浅黄丝绢,如两只振翅欲飞的枯叶蝶。

    博果尔的衣衫,与四贞的舞衣色彩、样式均为一系,不过同是穿着舞衣,两人站在一起,更显得博果尔的高大挺拔和四贞的玲珑娇小。

    稍时,乐师奏乐,阔朗的殿堂里,顿时笼罩着欢腾的乐曲。四贞和博果尔和乐而舞,这《腰玲舞》舞起来大气庄重,手臂翻飞,黄绢轻舞,舞步愈急,鼓声愈密,如静夜窗前的密雨,扑扑簌簌。

    只见四贞与博果尔随乐音翩然而舞,如春蕾初绽,和风轻吹,细蝶飞舞,驻于花蕊之上,琴音微扬,暖意更融,繁花绿叶,争奇斗妍,须臾,红萼零落,绿意渐浓,却是清浅池塘之上,挨挨挤挤,莲叶田田,粉荷如霞,白荷若玉,几只蜻蜓,流连其间。

    一时舞毕,顺治先欣然大叫一声“好”!在座的皇室宗亲,哪个不是看着皇帝的脸色行事,见皇帝说好,亦纷纷赞叹。博果尔能与四贞同舞一曲,也十分高兴,舞罢,也不顾众人眼光,紧紧攥着四贞的手腕,回归席上,四贞怎么扯也扯不开。

    孝庄侧过脸,面色铁青地瞧着顺治,半晌,冷幽幽地说:“哀家看皇帝似有什么圣意,要在这席间宣布吧!”

    顺治心底先是一凛,脸上却是欣然而笑,道:“知子莫若母,太后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方才四贞格格一舞,让朕仿佛觉得,端献公主又回来了!”他停一停,道,“四贞格格虽然不是朕的亲生姐姐,但她这些年待朕,胜似同胞,当年四贞格格作为太后义女,得封‘和硕格格’,今日朕要打破这亲疏内外之别,她既是朕的亲姐,理应加封为‘和硕公主’。”言罢,睨着一脸彷徨的四贞,笑道,“四贞姐姐,日后朕为你择一位好夫婿,送你出嫁之日,内务府亦须以和硕公主之礼,为你备办嫁仪!”

    四贞的封号原为“和硕格格”,乃是亲王之女的封号,顺治晋封她为“和硕公主”,即是把她当作帝王妃嫔所出之女一般对待,一位汉将的女儿,能得到这样的晋封,自然是前所未有的殊荣。

    四贞和博果尔呆呆地坐在那儿,还没缓过劲儿来,孝庄已沉沉地吩咐道:“和硕公主,还不快去谢过圣恩,从今往后,你就是大清名副其实的公主了!”

    四贞离座,走到顺治面前,翩然下拜,叩谢皇恩。

    满座之人皆不知这事的前因后果,只当是四贞格格不但颇受孝庄宠爱,亦与圣上姐弟情深,耳听得四贞晋封了和硕公主,哪有不奉承的,自然免不了一番推杯换盏,恭贺之语盈耳。只有坐在旁边的淑懿,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唇角渐渐地浮起缕缕笑意。

    淑懿这时才明白,这就是顺治要给她的惊喜,在皇室宗亲面前,与四贞姐弟名份已定,孝庄便也再难提起封妃之事。她抬起朦胧着喜悦的凤眼去瞧顺治,却不知另有一双眼睛,已经死死地盯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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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波澜再起

    酒阑人散;宾客尽兴而归。

    孝庄定定地坐在金丝楠木福寿椅上,如一尊凝重的雕像。正殿中,宫女们还在来来回回地忙着打扫残局;东暖阁里,只有孝庄;苏茉尔和一脸肃然的顺治。

    顺治眉目清朗;殊无醉意,一撩袍襟;遽然跪地;谢罪道:“请恕儿臣不孝;太后的美意,儿臣思虑再三;终究是不能接受!”

    孝庄双目一阖;连睫毛都僵成一根根的硬刺,方才的情形,她看在眼里,也自然明白顺治的一番筹划,她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岂能看不出来,今日之事,若是再一意孤行下去,难免会酿出大祸来!

    于是孝庄慢慢地睁开双目,沉声道:“皇帝起来吧,你没有不孝顺,相反,今日之事,你已经很顾及哀家的心思了,哀家没有什么可责怪你的,只怪天意弄人,男女情爱的事,也强求不得!”

    顺治心口一松,温言道:“母后能体谅儿臣,儿臣不胜感激!”

    孝庄缓缓地将目光移向顺治脸上,一字一句道:“但是,哀家想跟皇帝求证一事,四贞和博果尔的事,是不是贤妃告诉你的?”

    顺治面色一滞,不意孝庄会提及淑懿,但这个问题劈头盖脸地撞过来,他也不得不接,只沉吟了一瞬,便飞快说道:“不干贤妃的事,是朕自己看出来的!”

    孝庄停顿时一刻,两指轻轻一松,绘着淡金寿字的茶盅盖,打在成窑细瓷的杯身上,发出清脆一响,孝庄扬一扬手,道:“哀家乏了,你也先去歇着吧!”

    顺治下意识地抬眼,想从母亲的脸上寻求些什么,但孝庄几十年来,早已把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练到了炉火纯青,就算顺治是他的儿子,一时竟也没瞧出端倪,只得欠身告退。

    顺治的背影才消逝在朱漆雕花门里,孝庄握紧的拳头便击在白酸枝的金花团寿炕几上,恨恨道:“可恶!”

    苏茉尔摇着白绢绘水墨山水的纨扇,替孝庄取凉,温然道:“太后息怒,此事未必与贤妃有关!”

    孝庄摇头,道:“你不必劝我,哀家在这个宫里活了大半辈子,别说是人,檐下那只鹦哥儿的心事,也逃不过哀家的眼睛,想跟哀家玩花样,哼,还嫩着呢!”

    苏茉尔道:“就算是贤妃告诉的皇上,也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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