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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初怀公主-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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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敦儒挪便抱定了一个拖字诀。虽然对着柳智总是一副漆黑的面孔,可是当女儿问起来的时候,他也只说,待到出了国丧,且看柳智能否当得上丘敦家女婿。
丘敦小姐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多半是在拖延,非缠着他将这个“能否”说出个具体条框来。
丘敦儒挪被逼得没了法子,便对女儿道,丘敦家世代习武,又是八姓之一,家中族兵上万。他也不求柳智能够统兵作战,起码这骑射能过得去吧。
“闺女,你想想,若是他连马都骑不了,到时候难道坐着轿子到咱家迎娶。”丘敦儒挪“苦口婆心”地劝女儿。
丘敦小姐心道:柳智虽然日常不骑马,但总不至于连城内这短短的几步路都走不了吧。不过她也没反驳自己的父亲,她明白,丘敦儒挪的意思并非仅指迎娶这一件事。
柳智想要过了泰山这一关,骑马和射箭这些事情,总得熟习一二才行。
于是从三月开始,丘敦小姐便日日督促柳智勤加练习,可把柳智搞得苦不堪言。但看着心上人着急的样子,他还是狠狠心,日夜练习,到如今骑马已经不会走两步就掉下来了。
柳智将圣上和丘敦儒挪比较了一番,猛然惊觉,天下的拳拳爱女之心都是相通的。
如无特别的情况发生,圣上当然不会将皇后临终前所做的决定推翻。不过严瑜若是想要痛痛快快得牵到公主殿下的玉手,还是需要在圣上面前多多立功才是。
这一次便是最好的机会。
夏侯昭道:“早朝之后,孤已经着人向行宫送信了。”行宫离京不算远,半日当可来回,圣上的回复约摸也快到了。
果不其然,夏侯昭此言刚落,殿外就传来程俊的通报声:“殿下,高大监来了。”
夏侯昭连忙站起身来,道:“快请大监进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朝殿门走去。
高承礼和月姑姑如今都跟着圣上在行宫侍候,月姑姑主要看护皇长子,高承礼则负责在天枢宫和行宫之间传递圣上的旨意。
他在天枢宫里呆了十几年,一直小心谨慎,常年挂着一张高深莫测的脸。现在到了行宫,人事简单,圣上又轻易不向天枢宫颁旨,高承礼的心情也渐渐变得舒朗起来。
一看到夏侯昭,高承礼就先行了一礼。夏侯昭亲自扶了他起来,道:“怎么,父皇没有旨意吗?”
若是圣上有旨意,高承礼一进门当先宣旨才是。他既然先行了礼,那自然是没有旨意了。
果然高承礼道:“殿下英明。圣上道此番北狄人入侵,不足为惧。请殿下与上三军诸将和严李两位将军细细商议,自行定夺便是。”
夏侯昭没想到圣上这般信任自己,既然圣上这样说,她也不好多言,又问道:“父皇最近可有回宫的打算?”
圣上上次回宫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照理最近就该回来一趟。
高承礼道:“圣上本来打算月中回宫,不巧前日皇长子殿下受了凉,于是便拖延了下来。此番接到殿下传来的北地战情,圣上便道,殿下事务繁忙,他和皇长子还是在行宫多住些日子为好。”
夏侯昭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道:“弟弟病了,前日回宫的内侍怎么没提?如今可好了?弟弟既然生病了,还是回宫休养比较好吧?”
除了遇有大事,圣上派高承礼回宫之外,平时每隔一两天,便有普通的内侍来往于天枢宫和行宫之间,聊慰夏侯昭的思念之情。不过这些内侍没有圣上的旨意,也不会将皇长子的生病的事情告诉夏侯昭,因此她到了此时才知。
高承礼知道夏侯昭这是想父亲和弟弟了,可是圣上不回京,一方面是不想挪动皇长子,另一方面则是担心自己回到天枢宫,底下的人便心生两端,让女儿难做。
只是这番心思圣上不能对女儿明言,高承礼也不好多说,只道:“殿下勿忧,这段时间国巫大人正好在行宫驻留。她亲自为皇长子殿下诊治,昨日就已经好了。只是圣上担心皇长子殿下年幼,舟车劳顿,再引病端,故而如此决定。”
“这样……”夏侯昭知道父皇不会再更改自己的决定,只微微叹了一句。
高承礼却转向了严瑜道:“此番北狄人入侵,想来你和李罡将军都必有一人出京了。月姑姑特意让我将她替你做的几件新衣送来,北地艰苦,严将军万务小心。”说完,他拍了拍手,自有跟随他一同入宫的小内侍捧了一个包袱进来。
因为还在皇后的丧中,那包袱是用素色的布包起来的。高承礼接了过来,送到严瑜面前。
严瑜连忙拜谢。高承礼笑道:“严将军少年得志,必然不负殿下的期望。祝严将军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夏侯昭欲要开口,却见严瑜朝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他深深地行了一礼,道:“多谢典监大人。”
柳智大开眼界,看来同是泰山,这高度还是大大不同的。丘敦儒挪说不过女儿,就得自己上阵。圣上可不一样,四两拨千斤就向严瑜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这出行的衣服都送来了,你是离京还是不离京?
送完了这饱含深意的包袱,高承礼便要辞去。夏侯昭又让程俊去御医院多寻些上好的药草给他一并带回去。
柳智已经将奏折送到了夏侯昭案前,又晓得严瑜必然会出京,心中的事情放下了一大半,也辞宫离去了。
这一忙,就到了申时,李罡和李罟两兄弟入宫了。
李罡一进殿,就朝夏侯昭行礼道:“殿下,末将想要请战!”
李罡今日回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既担心在信州的安秀,又顾念秀水的老父老母和族亲。
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门扉一响,李罟闯了进来。
“大哥,我要回秀水!”
李罟这个秀水守将当得甚是不称职,自从去年他到了帝京,就再也没回去,一直跟着李罡生活。过年的时候,兄弟俩是和严瑜、柳智一起守岁的。
不过这倒也不奇怪,李岳虽然名义上不再是秀水的守将,其实大事小事还是由他决断。李罟这个挂名的守将,原本就是为了应付沈明而提前接任的。北地无事,李岳也愿意让小儿子在帝京多盘桓一些日子。
但现在烽烟欲起,李罟哪里还能安心留在帝京,立时便要辞了大哥回乡。
李罡那一点儿睡意烟消云散,他想了想,朝弟弟道:“稍待些时候,你总要向殿下请辞。到时候,我也向殿下请战。”
李罟奇道:“大哥也要回秀水?”身为墨雪卫的统领,李罡的首要职责是护卫初怀公主,哪里能够因为家乡即将开战,就请辞回乡呢?
李罡摇摇头,道:“不是回秀水。此番与北狄人作战,我和严瑜之间,最好能有一人出京去往前线。”
李罟恍然大悟,连忙催着兄长入宫,遂有了方才一幕。
不料坐在上首的夏侯昭道:“我已有决断,明日便派严瑜出京。”
作者有话要说: 啊!写了4000字还没写到想写的地方!捉急!晚上应该还有一更……
第157章 锦帕
夏侯昭也未料到,自己手下的两位将军会同时请战。
如果没有高承礼转交的那些衣服; 或许她真的会……不; 夏侯昭在心底摇了摇头; 纵使她梦里几度惊魂; 也不能将李罡推出去。
李罡却不知之前发生的事情,他想得明白; 自己是九边守将世家出身,虽然不及严瑜在平州多年,总也有守了信州半年的经历。这番若是被派往北卢,一则可以与许久未见的安秀相见,一则也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不愿轻易放弃的李罡还想要争取一下; 他开口道:“殿下,虽然北地军情急迫; 但你的安危更加重要。严将军武艺超群; 还是让他留在你身边更好。”
站在房间中央的李罡目光清澈,夏侯昭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四年多前在酒馆中遇到的那个少年,那时候的他心高气傲,瞧不上全帝京的武将。
而现在的李罡已经成为了一个懂得谦逊且有担当的青年了。
夏侯昭有些欣慰地想; 其实严李两人无论派谁去; 都能够独当一面。她忍不住看了严瑜一眼; 午后梦中的场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严瑜也正在看夏侯昭。
座上的少女双眉轻蹙; 那淡淡的哀愁似曾相识。
他的心里一冷,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确曾经见过这样的夏侯昭; 而且还不止一次。
如四年前两人于校场上再次相见的时候,夏侯昭的脸上便是这样的表情,还有王雪柳执意要嫁给秦王夏侯明的时候,以及……宫变那日,皇后离去的时候。
有什么东西在严瑜的心中慢慢串联了起来。
夏侯昭到底没有被李罡劝动,仍然坚持了之前的决定。可是任谁都能感受到,公主殿下的情绪比午膳时还要低落了。
不过让风荷欣慰的时,晚膳时公主殿下无须人劝膳,便将呈上来的饭食用了。她可不知道,夏侯昭想到午后的梦,顿感身体康健十分要紧,因此虽然毫无食欲,也硬逼着自己吃饭。
这一晚是严瑜轮值,自从夏侯昭独自理政之后,就很难抽出时间去校场骑马了,每日只得晚膳后的一点空闲,便用来在宫内散散步。
风荷十分知机,晓得严瑜不日就要离京,公主殿下一定有话要私下叮嘱,所以早早地就将程俊拉走了。
此时宫门已闭,他们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宫道缓缓而行。初夏夜晚清凉的风拂过面颊,带着清淡的花香。弦月如钩,散下一层蒙蒙的华光,落在地上,描摹出青石板上娟秀的纹路。
这本是一副极为美妙的景色,然而同行的两人都有心事,无心赏景。
夏侯昭想要提醒严瑜多加小心,可是眼下的情形已经和前世有了非常大的不同。难道她要告诉严瑜,一定要离董志城那个地方远远的吗?
何况乐阳长公主的宫变,皇后的亡故以及沈德太妃的反复……这些事情都在提醒夏侯昭,这一世她能避开一些困境,但还会有许多新的难题出现。
她无法预知严瑜会在这次战争中遇到什么。也许严瑜还没到北卢,两军的交战已经结束了;又或者他被夏侯邡留在北卢,从始至终都不曾遇敌,甚至北狄人见到大燕这般防备,放弃了进攻,也不是全无可能。
但夏侯昭知道,更大可能性还是严瑜一到北卢,就会被夏侯邡委以重任,带兵出征——毕竟他是天枢宫派来的将领,圣上和夏侯昭的意思,夏侯邡自然都能理会得。
沉默许久,直到两人走到永延宫附近,夏侯昭方才开口道:“这一次,我就不能送你出京了。”
正在思索的严瑜怔了一下,道:“殿下此次便安坐太极宫,让末将为你开疆辟土。”
“开疆辟土?”夏侯昭笑了。她固然有雄心壮志,想要给北狄人一个迎头痛击,以偿这百年来的血债,但是她从未想过要将北狄人的土地纳入燕国的版图。一则北狄人野性难除,即便是收编到官府管辖,也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一则北狄的土地并不肥沃,而想要征服这片土地,却要流许许多多的鲜血。
夏侯昭认为并不值得。
“我只望着这一次能给他们足够的教训,数年内不敢来犯,让我们有时间好好经营北边的防务,假以时日,是战是和的决定就由我们来下了。”
“我知道殿下心中顾念将士,此番与北狄人的大仗实是必然。北鄙苦寒,北狄人仗着自己兵强马壮每隔数年就要南下掳掠一番,算算也到了时候,”严瑜道,“去年的两场战斗便是铺垫。”
夏侯昭听他这样一说,立刻想到前世确实也是如此,晏和十六年因为没有发生严瑜击退延渚的信州大捷,所以北狄人长驱直入,大肆扫劫了一番。其后数年间,两国都十分安定,直到始光七年,战火重燃,烧到了董志城,也烧掉了她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果真如此。”夏侯昭不由得微微颔首。
严瑜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之前在芷芳殿生出的怀疑又涌上心头,他说不清那种感觉,在有些事情上,夏侯昭似乎比他看得更远,但若是发生了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夏侯昭便会十分惊慌。
他听闻国巫大人通晓阴阳,能望穿来去百年之事,只是凡人想要预知未来,总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夏侯昭一向与国巫大人交好……想到此处,严瑜心中有些忧虑。
严瑜思来想去,只能宽慰她道:“殿下,人生百年,自有来去的定数,你莫要太过挂怀了。”
夏侯昭哪里能想到严瑜已经想到了那么远的事情,她以为严瑜是指自己对战事的担忧,遂笑了笑道:“我知道。”
素来默契的两人此次想岔了老远,竟然也能有问有答。
说来也奇怪,聊了这两句,夏侯昭忽而感到自己的心头松快了许多。
这毕竟是严瑜离京前的最后一夜,夏侯昭不愿意让他带着自己强加的压力而离开,遂指着永延宫道:“昔年沈德太妃和乐阳长公主还曾在此处怒目相对,谁又能料到她们竟会携手作乱。可见世事如棋,并无定数。”
因为没有宴会,永延宫内一片漆黑,只有殿门上方挂着的牌匾由于涂了清漆,反射着月光。严瑜目力极佳,看得清楚,那匾额上写着三个字“永延宫”。
他忽然想起那一日月姑姑在严家小院里对他讲的话。
许多年前乐阳公主的生辰日,已经被选到了沈贵妃宫中担任三等宫女的傅婉趁着宴会正酣,偷偷溜出永延宫,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久候于此的严听月。
那时候,她们只是知道画月那一批女孩子都已经被皇上指给了各家臣子,却不晓得她去了哪家。
而等她们再次得到画月的消息时,她已经和李家一起被打入了天牢,连严瑜都是在天牢中出生的。
严瑜望着“永延宫”这蒙蒙的三个字,心头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也许从那时起,不,应该是从听月和傅婉两人结识起,他就注定要遇到夏侯昭吧。
他又转头去看夏侯昭,月色之中,少女的脸庞如玉般清丽。她也看着他,唇边的微笑温柔而婉丽。
严瑜的心头一热,轻声道:“殿下,你放心。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回到你的身边。”
就像他前往平州时所许诺的那样,就像他带兵抵御北狄人时所承诺的那样。他总会回来,回到她的身边。即便是历经千山万水,他都会回来。
夏侯昭眼眶一热,无论前世今生,严瑜从来没有失信过,最后的一次,却是天意难回。
她哽咽着道:“你记着,无论如何,你要小心身边的人。”严瑜似乎并没有听清她的话,他一边念着“末将谨记”,一边从怀中摸出一方锦帕来,轻柔地为夏侯昭擦拭泪水。
夏侯昭接了过来,擦得两下,忽而心头一动,将手中的锦帕举了起来。只见那锦帕柔软如云,一角绣着花,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她狐疑地看了严瑜一眼,想要开口问他这锦帕从何而来,却又觉得此情此景问这样煞风景的话有些不妥。
严瑜只见她一双氤氲着水气的双眸望着自己,他有些紧张地道:“上次在北邙山,你哭了……后来我就请姑母备了几条锦帕。”
夏侯昭一怔,低头展开锦帕,只见一朵天骄雪在月色之中缓缓绽放。
作者有话要说: 啊,请假装这是糖……
其实最近在走向结局了,诸位感受到了吗?
第158章 折川
帝京的郊外一共有三座行宫,其中距离西郊祭台最近的一座名为“徽平宫”; 其内有洛水的分支流经。
时已入夏; 潺潺的河水在灿烂的阳光下反射着粼粼的波光。
圣上就坐在一棵柳树之下垂钓。他穿着一身白衣; 目光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连鱼儿上钩了都毫无察觉。
站在他身后的夏侯昭犹豫了一下,轻声道:“父皇有鱼儿上钩了。”
“哦; 哦。”圣上仿佛被惊醒,低头一看,果然见到一尾青色的小鱼吞下了鱼饵。
他伸手拉起鱼竿,看着那条激烈挣扎的小鱼,忽然微微叹了一口; 然后亲手摘下那条小鱼,将它放回了河中。
受到了惊吓的小鱼很快便游得没了踪影。夏侯昭上前一步; 准备为圣上的鱼竿换上新的鱼饵。
圣上摇了摇手; 道:“罢了。我们回去看看你弟弟吧。”高承礼上前替圣上将鱼竿等物都收了起来,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自从河流解冻,圣上日日都来此处垂钓,因此特地吩咐了; 不需将钓竿拿回宫室。
他站起身来; 夏侯昭这才发现他身上的那一件白衣; 竟然有些晃荡。
谁也不敢送给圣上不合身的衣服; 那么,他应是这些日子又瘦了许多。
幸好圣上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他一边走; 一边询问夏侯昭近日的军情。
六月末,延渚果然征调了北狄六部的兵马,大肆进军燕国边境。
信州、平州、折川、清盐等重镇,同时受到攻击。
虽然夏侯邡已经做了不少准备,但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攻击,仍然有些猝不及防。
好在王晋带着从上三军调拨出来的人马已经抵达了北卢,加上严瑜统领的五百墨雪卫,人数虽少,但极大地鼓舞了九边守军。
除了预先没有料到会受到攻击的折川之外,其余几座城都未被北狄人攻下。
上一封传来的战报中,夏侯邡极力夸赞了严瑜。在增援清盐的战斗中,严瑜率领着墨雪卫趁夜翻过清盐南边的山,打了围城的北狄人一个措手不及。
又有信州守将安秀敌人来袭之前,便于信州城外的山上暗藏了一支伏兵。
待北狄人围城之后,安秀先是坚守不出。等到攻击了一天的北狄人兵困马乏之后,安秀以城中的灯火为号,与城外的伏兵同时出击。
没有防备的北狄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一部的首领恰好又素来和延渚不睦,心道去岁延渚自己都未能攻下这信州城,如今却派别人来卖命。
他写信大骂了一通延渚,自己收拾残兵退回了草原。
这些都是比较振奋的消息,但也有让人心焦的事。
最初,谁都没有想到手握大权的延渚,竟然会放弃攻打自己曾经遭遇一败的信州,转而领兵去攻打折川。
折川城并不大,守军也只有千余人,哪里是延渚大军的对手。不过两个时辰,这座城池就插上了延渚的“狼旗”。
更令人痛心的是北狄人在城中的所作所为。
“延渚屠城了。”夏侯昭涩声道。
不善守城的北狄人攻打城池的主要原因,就是觊觎城中的财富。除非在攻城的过程中有了较大的伤亡,才会屠城。
因此,当折川被屠城的消息传到帝京时,整个大燕都震惊了。
一直走得很快的圣上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朝女儿道:“有人上书谈到议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一更,晚安。
第159章 稚子
大燕的太/祖本来也是起于北方草原。昔年南朝仍为中原正朔,太/祖每次领兵南下; 南朝的兵将打不过; 只能派人议和。
大燕收了南朝的金银财物; 兵力愈强; 终于有一日直逼到帝京城下。此时天枢宫内的南朝大臣还在争论是否要将公主送到大燕和亲,以求得停战。
太/祖万万不会想到; 多年之后,他的子孙也深受北方蛮族的侵扰,而且朝堂上的议和之声越来越高。
当第一封提及议和奏折送到案头时,夏侯昭虽然深感羞辱,但理智告诉她; 这些人之所以会想要议和,除却避战之外; 多少也有些道理。
譬如北狄这次在折川的屠城。
不善守城的北狄人根本没有想过夺下大燕的城池后; 要如何守城。他们只需要将城中的财宝男女掳走,留下一座空城,就可以北归,或者向下一座城池进军。
这大概也是延渚明知燕国有了防备; 仍然敢大举入侵的原因吧。
面对这样的敌人; 大燕的朝臣们自然而然地升起了和百余年前南朝文武一样的心情。
战还是和?
若非现在太极宫内主政的是素来强硬的夏侯昭; 恐怕这请和的奏折就如同雪片一样飞来了。
圣上看着女儿脸上的不忿之色; 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自然要战!”夏侯昭断然道,前世今生,她听闻了太多北方战事的惨烈。北狄人穷凶极恶; 即便是这一次用金银喂饱了他们,谁又会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到来呢?
因此在夏侯昭的心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议和”这两个字。
这是圣上预想中的答案,他走到女儿面前,伸出左手覆在她的肩上,道:“我知道你当初对我非要派严瑜出京一事,心存疑虑。”
夏侯昭抬起头望着自己的父亲。
没错,虽然那时候她遵从了父亲的决定,在李罡和严瑜之间,选择了派严瑜出金,但是在她的内心依然觉得父亲的做法难以理解。
。
圣上道:“你的母亲为你选择了严瑜,是因为她觉得严瑜忠心爱慕于你。而作为父亲,我还希望这个男子能配得上你。”
他的手从夏侯昭的肩膀上滑下,有些怅然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河水之上。他又想起了亡妻,很多年前,他和她被高宗皇帝急召回京,走到洛水之畔,他忽然回过头来,笑着对他道:“如今我们又回到了这花花世界。”
他以为她在担心自己会被帝京的繁华所迷惑,立刻朝她诅咒发誓。她笑了,道:“我怎么会担心这一点呢?我知道,你护得住我。”
听到心爱的人这样说,他也舒心地笑了。
他虽然只是一个不受宠爱的皇子,但是保护自己的妻子,想来也不算一件特别难的事情。
此后他们携手走过神焘末年的风风雨雨,又在晏和朝过了十几年的日子,尽管也有许多磕磕绊绊,却一直还算顺遂。
没有想到,他在最后一刻失手了。
现在,他的女儿就要嫁为人/妻了,他怎能不担心?如果女儿托付终身的人做不到爱重她,保护她,他又怎么放心让自己的女儿与他成婚。
“你既然想要做痛击北狄人的君主,那么你的夫君就必须是能够站在你身边,助你成就此事的人!”圣上一字一句地道,“你当信他,能够大胜归来。”
“父皇。”夏侯昭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说了这两个字。
圣上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女儿,道:“你要记着,只要你一日坐在天枢宫的那个位置上,就要一日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而负责。弈道者,落子无悔,”
夏侯昭从圣上的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期许,胸口那颗不安了许久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等到回宫的时候,连风荷都看出来她心情不错,笑着道:“果然殿下这一趟是来对了,见了圣上和皇长子,殿下的脸色都好了许多。”
如今与北狄人交战正酣,为了防备有刺客潜入帝京,夏侯昭出行也不再骑马,而是坐在辇车之中。
李罡带着一百墨雪卫护卫着车驾,程俊则跟在车旁,以备夏侯昭传唤。
圣上三个月没有回宫,夏侯昭就带着人来行宫探望他。风荷本来心中还有些不乐,觉得圣上太过宠爱皇长子了,都不关心自家殿下,但看了夏侯昭此刻舒展的表情,又觉得这一趟来得非常值得。
想到弟弟,夏侯昭道:“原来小孩子长得如此之快,我记得三个月前,他还不会爬呢,如今月姑姑一个人都看不住他了。”
她和圣上去看皇长子的时候,正好碰到月姑姑和两个乳母手忙脚乱地阻止皇长子掉下锦塌。
自从会爬之后,皇长子就将全身的精力都放在了探索身周这件事情上,常常趁人不注意,就伸手朝着地上探去,恨不得在地上打几个滚才开心。
“如今要三个人才能看得住他。”又阻止了一次坠地的月姑姑长舒了一口气,朝夏侯昭道。
好在宫中什么都多,尤其不缺人手。行宫中又只有圣上和皇长子两个人,除了高承礼日常跟着圣上,其余人都围着皇长子转,倒也并没出什么事。
皇长子还是很依恋父亲,看到圣上进来,立刻伸出手。等坐到了圣上的怀中,他就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夏侯昭,仿佛在思索忽然出现的这个人是谁——他还太小,早就将几个月前的那次相见忘记了。
但也许是血缘天性,他觉得这个人十分亲切,甚至可以允许她抱抱自己。
当夏侯昭看到弟弟朝着自己伸出的两只胳膊时,忽然愣住了。
月姑姑笑道:“上次殿下抱皇长子就很稳当。”
在月姑姑的催促下,夏侯昭接过了皇长子。
和在宫中那次不一样,那时候皇长子哭得撕心裂肺,她匆匆抱到手中,就赶去熙雨宫找圣上。
这一次她将这个小小婴孩拥在怀里,忽然想起了前世自己也曾这样抱过一个孩子。
这一世,那个孩子……
车轮辚辚,夏侯昭的思绪陡然飘得很远,连风荷的声音都恍惚起来了。
风荷笑道:“可不是,我们老家讲孩子风一吹就长大了,等殿下下次再见到皇长子殿下,说不定他都会走路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前世的龄哥了。
第160章 震怒
乐阳长公主宫变的时候,打的旗号便是要扶持夏侯明登基。
等到宫变覆灭; 人人都猜测着; 初怀公主会不会趁机将素来不亲近的秦王除掉。可是夏侯昭什么都没有做。
这并不仅仅是王雪柳的缘故。
在她的计划中; 对于如何处置夏侯明其实一直没有下过决断。她痛恨夏侯明和乐阳长公主联手夺去皇位的行径; 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在前世没有夏侯明的保护; 自己可能会过得更加凄凉。
还有龄哥。
每当宫中的玉带牡丹,就不可避免地想起龄哥。
如果前世不是一个梦,那么独自留在那里的龄哥听到姑母去世,该多么伤心,多么无助?
如果前世只是一个梦; 那么这一世龄哥还会出生吗?
而对于波云诡谲的帝京风云来说,多一个姓“夏侯”的人; 就多一分变数。所谓“天家无父子”; 如今的夏侯昭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等回到宫中,她便让程俊报来最近秦地的消息。
自从宫变之后,程俊就加紧了对秦王夏侯明和王妃王雪柳的监视。若不是看到他们在随后的几个月里颇为老实,程俊早就上谏; 请夏侯昭做个决断了。
听到夏侯昭问起两人; 他道:“最近也没什么大事。秦地的官员都是忠心皇室的贤臣; 秦王和王妃只需安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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