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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暖荷)-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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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淡淡一笑:“我瞧着,不过是让她记着些得当日的规矩,倒是别出什么差错就行,余下的,贵妃并不看重。”说罢,顿了顿,“父皇似乎对她也不甚满意。”
许骄阳诧异挑眉,失笑道:“皇上莫非说过什么?”
十一摇头道:“并没说过什么,只是一提起三哥的婚事,父皇就淡淡的。”浑然没有当初给前两个儿子娶媳妇时的欣慰之情。
“许是之前江南一事闹得?”许骄阳想了想,许清荷和三皇子……这一两年间还真是多事之秋,便是如今圣上不待见他两人的婚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许是。”十一显然意不在此,续而道,“今日我去许府……看见……你兄弟了。”
许骄阳愣了半晌,方笑道:“瞧见龙哥儿了?”
十一点点头:“见他被奶娘抱着。”
许骄阳无奈叹道:“……总说他身子不好,只怕如今出入,还是和前两年似的,成天让人抱着进出。”
十一没吭声,身子不好?今日他亲眼见着那孩子,除了脸色白些外,身量也足、身上的肉也半点不少,和自己当年比比看,到底谁才像是“身子不好”的?至于那脸色,不过是不见太阳,憋白的罢了。
许骄阳笑着将此事揭过:“再过几日就是你三哥的婚事,咱们还有的忙呢。”她刚刚死而复生的时候,还曾想过,知道自家小弟不是身子真不好,哪个孩子小时候没得过几场病?比起那些个因淘气摔断胳膊、摔伤腿的孩子来说,小弟反而太老实了。
许骄阳清楚,这实是因为家中母亲只这一个儿子,太过担心的缘故。因此,还想着回头同母亲说说,自己再教他骑马涉猎,多出去走动走动,时候久了,自然也就好了。
奈何……想起当初三丫儿听来的话,母亲显是为了小弟的将来,要把自己当作筹码嫁入皇家。
如今自己既然已然脱身,说恨,到底有亲情连着,实是恨不到底。说不恨,当初种种,自己心中哪能不留下伤痛?既然如此,她能束手旁观地站在一旁,不去理会许家的事、也不会如同对待三皇子那般,找着机会就要挖个坑让他往下跳,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其他……随他们去吧。
第五十七章 弄巧成拙
京城最近,总算迎来一件大事,十月初十那天,许府的长女千金,要嫁入三皇子府上当王妃。
不是早些年间,进城中人人知道的爱穿红衣、骑马的那位飒爽的骄阳小姐,乃是那为自从生下来没多久,就因生母去世,被外祖接走、克母、克妹的正经大小姐。更是那位三皇子下江南时,就“偷偷”跟着,一路上同住同吃违背家命痴情随行的大小姐。
初十那日许府小姐过门,初九当天,姚家的侧妃就先进了三皇子的门,据说那也是流水般的嫁妆,好大排场。
等到初十当天,除了那位许家大小姐过门时带的种种嫁妆,有那眼尖的,还见着花轿后头跟着两乘小轿。众人略一打听,方知,合着这回许府非但要嫁女儿,还要送两个陪嫁过去?
这可真是新鲜事儿,平时只听说偶有一二因为自家女儿长得实在过不去眼,才送上一个正经美貌的良家女子当妾的,可这许府的小姐,不是据说长得很是貌美吗?虽大家没怎么见过,可当初那位去了的二小姐,京城中可是有不少人识得的,那模样自然不必说,如今这两顶轿子……
一众游手好闲的人便开始嘀咕,一是说,其实这位许小姐,长得貌似无盐,十分的丑陋,不然怎么就没什么人见过?因此,许府这才偷偷陪嫁过去两个良妾。
又一说,其实这位许小姐本身没什么嫁妆,如今别看这浩浩荡荡的一街,好似送也送不完的嫁妆中,其实有哪个陪嫁的一份,还听说是什么商贾人家的女儿,家中狠是有钱。
再一说,这是因为三皇子风流成性,要娶人家的小姐不算,还瞧上了许府家几个貌美的丫鬟,非要一并过门才算,因此,许府方不得不陪了小姐又嫁丫鬟……
街上说什么的都有,热热闹闹的在那里胡嚼舌头。
十一本这日应跟着忙活三皇子的事情,却因前日晚上送来的急报,连同几位大臣,被皇上都招进宫中去了。至于三皇子……若不是因为今日他娶亲,再不好叫他,皇上早就连他也召回来了。
“真是狼子野心!”
“蛮荒之地,还当以教化为先,如今西面、北面的战事未平,实不可再开争端……”
“如今不理?那等他们趋兵再占我们几省才派人过去不成?!如今的百川难道就要送与他们?!”
“皇上,百川一面临这承春,一面又挨着安洲……不若,让洛王领兵前往驱敌?”
“洛王手握重兵……”
皇上沉着张脸,听下面纷纷扰扰吵了半晌,方大手一挥:“我意已决,三日后,十一带兵南下百川,祁将军随行!”
下面臣子闻声愣了半晌,方领命退下。
十一皇子……如今这百川的形势不明,且这罗孚国已有百年未同咱们大成国开战了,天知道他们要如何打?又要怎么打?
南面不比西面、北面,因年年打,官兵将士们早就熟悉了,就算打不过,也可勉强守城,让皇子们去混混军功也就罢了,如今让十一皇子去……真不知道皇上是看中他,还是实在无人可用。
旁人都走了,此时独留下十一一个人。皇上看着十一皇子,轻叹一声:“朕的本意,本是等到来年,送你去你二哥处。可如今……”
十一依旧板着背脊,冷着那张万年不见笑的小脸:“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皇上心中微微晃神,他还记得,去年,也是这孩子、也是再这里,还没今年高,也是这般站在自己面前,道“我是父皇的儿子”。
微微点头,再度道:“如今西、北两处未平,我大成国的兵力实分不出太多,只能让你从京中带出三万精兵,余下的,还要等你到了百川再想法子——当地虽有士兵,可那里到底地处偏僻……”说着,顿了顿又道,“祁将军此人原本就是南方人,年幼时也曾在百川呆过经年,熟悉那里的人情风土。我给你的人中,另有三千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有什么,他们也能护住你。”
他看好这个儿子的性子,更想历练他,可如今百川的形势确实有些个危险,只能派他过去不说,还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然,若他能将那里的事情拖到来年,自己就可对百川增兵!
再细谈了一会儿战事,皇上方松出一口气,只觉着十一这些日子没白学那些,全都记到了脑子里。
“行了,天色不早了,今日不如留在宫中用完膳再回去吧。”皇上看了眼外头的天色。
十一微愣一下,低声提醒:“父皇,今日三哥成亲,儿子白日不去已是不妥,若晚膳再没去……”就算是因为正事、就算三皇子真如他演出来的那般好脾性,恐怕也要记恨吧。
皇上愣了下,方想起这回事,脸色略有些不愉,冷哼一声:“娶那么个……罢了,你去瞧瞧吧,敬了酒就回去歇着,过两日还要领兵南下呢。”
这回,十一才算彻底了然,和着父皇是真心看不上许清荷,虽并不知为什么。
见十一告退推出,皇上方再度想起当初的事。
当初三皇子南下,在码头携许清荷一起走的事,他原本是知道的,只当时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是许汉的女儿,还当是儿子风流,特特带上哪个小户人家的女子,当时更没在意。后来太后过来说,要将许家的长女嫁给老三,自己虽不大愿意,知道那许汉乃是想走那从龙之功,可许家的身份确实能配得上老三,再加上,那许骄阳也见过几回,知道是个什么脾性的女儿,方点了头。
那会儿,皇上还在瞧着几个年长的儿子,并没对老三生出什么不满,他愿意娶个助力回来,倒也无妨,至于他那外家,只要他们不折腾、老三能笼络得住,便没放在眼里。
可谁知?事后方知,那许家长女并非许骄阳不说,当初那个明媚宛若骄阳的女子,竟已被烧死了?!且那许清荷,就是在码头上堂而皇之地跟着老三上船的女子?!
娶妻娶贤,皇上不会怪自家儿子不知检点,公然带着大户人家的嫡女同船同游,只会觉着那女子不知检点、比京中那些分明嫁了人,却还偷偷养面首的贵女、公主还不知廉耻。
这事虽让人觉着三皇子风流,然却不会责怪于他,且,众人亲眼瞧见,分明是许清荷自己主动拦的三皇子的船,哪能说三皇子的不是呢?
因这回事,皇上心中便一直不待见许清荷,到后来,连贺家要陪嫁的那个女儿都到了京中,许家都帮着找从宫里出来的嬷嬷回去教她各式规矩,可那许清荷却还陪着自家儿子在江南游玩?丝毫没有半点自己出嫁、要回京预备的态势?
更不必提皇上命人打听后,竟得知,贺氏同人诉苦,说因这个女儿不是亲生的,自己说什么都不听,打着上山去为亡妹祈福的幌子,她自己偷偷跑下山来不说,家中备嫁之事、嫁妆之事都由自己打点不说,且根本不愿回来学规矩!她有她外祖家撑腰,自己实在管她不得。
等他们一行人归京后,许家又传出“不愿回来”“站在大门口抱怨,问怎么不直接去三皇子府上?”“回家后根本不去见母亲的面,还是夫人次日亲去她住得水榭,母女这才见了面”,如此一薄情、不知廉耻的女子,除了仗着美貌,还有什么?这样的人能当王妃?能当将来的一国之母?!
既然自家儿子喜欢,那就让他们好好凑做一对罢了!
贺氏不知,自己暗自下的套子,为了让人知道自己的辛苦、让许清荷听闻之后觉得愧对许府的种种,竟然全被皇上暗自打听过去、且还当真了!
三皇子府上灯火通明。十一骑马赶来的时候,许骄阳正等在三皇子府门口,见他来了,才松了口气,笑着迎了过去:“三殿下等殿下许久了。”说着,待下人接缰绳过去,趁和十一一同向里面走时,才低声道,“这回儿已经酒上头了,你再晚一会儿,他就该认不出人了,那你可就白来了!”
做弟弟的这日子本应帮着哥哥忙活,十一这是无法,不得不晚来,可总归也应该在三皇子面前露一面。然,若这一面时三皇子根本记不得了……那来不来的,还有什么用?
十一心下好笑,面上不动声色,只扫了她一眼,这无利不起早的模样,到真真让人放不下她……
果然,进得里面,三皇子依然喝得面色微红,走路都有些晃荡了。
十一过去,自罚三杯,又敬他一杯,这才揭过。等晚宴快过去的时候,三皇子是被人搀进去的。
外头,宾朋尽散,三皇子方微微转醒。喝过醒酒汤,又吐了一回,才觉着脑子清楚了些。
“殿下,该入洞房了。”
三皇子抬手按着额角,半晌,方起身向内室走去。
“殿下、殿下,正房在这边。”
听人在身后忙忙的叫,三皇子脑中却只转着一个人的影子,略一思索,指着不远处的后院道:“陪嫁的两个良妾,如今都在后头?”
下人不解,忙道:“是,贺氏在东院、金氏在西院。”说罢,就见三皇子朝后头走去,头也不回。
心中一惊,随即眼珠转了几转,悄悄叫过两人过来,吩咐了几句,自己方忙忙跟上,见三皇子进了西面的院子……西院,不正是许家大小姐身边陪嫁过来的那个丫鬟吗?
没跟着一同南下的下人心中恍然,肚里暗笑,这位许家大小姐,瞧着是个美人模样,竟连自家殿下都笼络不住,这新婚之夜……呵呵,新郎同别人圆房,啧啧。
第五十八章 所谓断袖
三皇子进了西院,许清荷不知,只听下人来报,说殿下酒喝多了,依然睡着,只怕一时醒不了。心中虽有些不愉,好在生性洒脱,倒也放下了——盖头已经揭了,只不过将今日的礼,放到明日罢了。
此事,许清荷不知,可东院的人却瞧见了,瞧瞧跑回去告诉贺氏,贺氏闻声,高挑的眉梢半晌方放下,脸上不禁笑了起来,摆手道:“都收拾了吧,咱们也歇息。”
一个小丫鬟疑惑问道:“小姐……小姐……不气?”
贺氏扫了她一眼,脸上笑意更甚:“这有什么可气的?这是好事。”
“你说说你,人家娶媳妇,你喝得那么急作甚?”许骄阳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拿着帕子,给十一擦头上的汗。
如今席散,十一这个当弟弟的是最后走的。替他家兄长送走那些宾客,又在宫里落锁之前,把那些小皇子们一个个送出去。且,早前应酬众人、今日又是替自家三哥挡酒的,十一多少也会喝上几杯。这会儿,正靠在车上,合着双眼,觉着有些头晕呢。
早前,无论十一去哪里,都没人敢正经灌他酒。宫中宴席上喝酒又是有规矩的,也不会让皇子们喝多了。如今喝成这样,倒还是头一糟。
闻声,十一微微张开一丝眼睛,看向许骄阳,今日三哥娶了许清荷,老实说,这就算是彻底放下了十一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此时再见许骄阳,心中生出的那团温暖,仿佛能将自己烤化了似的。
“骄阳……”伸手,拉住她的袖子。
“嗯?”正在水盆中揉帕子的许骄阳愣了下,转头看看,十一半靠在车板上,眼睛只睁着一条线,脸上都是被酒染出来的淡红,整个人半是迷离半是醒,伸出来的手,正拉着自己袖子衣角,说什么也不放。
“你呀,不能喝下回就少喝些,谁还敢灌你不成?”许骄阳失笑,抬手去擦他的额头。
“骄阳……”又是一声轻呼,带着让人心悸的情愫。许骄阳心中微颤,再看看他,觉着还是醉的,也就不再多说,只当没听见的。
一声、一声,把那人的名字念在口中、刻到心里。现在,她身上什么枷锁都无,什么牢笼都不在,是个全天下最自在的人,自己,要如何才能抓住她?如何才能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身边?如何,才能陪她一辈子?
脑中昏昏沉沉,却又格外的透亮,十一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急,可更知道,要死死抓住身边的人,于是,直到次日……一睁眼,就看见自己手中的那块袖口。
这是许骄阳平素穿着的青衫袖口。
十一坐起身来,捏着手中的袖口揉揉额头,他隐约想起来了,昨夜回来的路上,自己似是一直舍不得松手,因此她就把袖口弄下来,让自己抓着?
倒也是,总不能让她再如上回似的,陪自己过一夜……
想起上回的事情来,十一脸上有些发热,勉强坐起身来,依旧觉着头痛欲裂。
门口传来些动静,刘栓端着盆水走了进来,见十一醒了,忙到:“殿下,水打好了。”
十一点点头,没看见刘栓那有些古怪的模样。
刘栓的眼睛在十一手上转了一圈,见那块袖子果然还在,想笑,又不敢笑,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昨晚扶殿下进来后,另外几个侍卫就出来了,不然,那位大小姐挣脱不开,把袖子割了的事情若让他们看见、被皇上知道自家殿下跟他家师爷竟然“断袖”了……只怕一怒之下,说不定就将大小姐给砍了……不对!等等!只怕到时会先将自己这个不“规劝”自家主子的给砍了吧?!
十一哪知道这个从小就陪在身边的侍卫脑子又飞到哪里去了?起身,洗漱。
“家里东西都预备好了?”
“啊?啊!是是,昨儿殿下从宫中传出消息,罗长史跟安公公就预备下了,徐爷也说今日要过目,还让人去仙医堂找周郎中,多带上些防虫蛇的药材。”刘栓回了神,忙说道。
十一点点头,顿了顿,复又问道:“她……呢?”
刘栓知道是问许骄阳,忙再道:“徐爷已经起了,知道殿下昨晚酒多了,就自己用过早膳,这回儿应该正统罗长史、安公公查验要带的东西呢。”
十一再点头,揉揉太阳穴,外头忽听人进来,刘栓忙回身,就见三丫儿端着碗汤药过来,见十一已经起了:“酒鬼让大仙儿送来的药,刚熬好。”
她的话听得多了,十一跟刘栓都不以为意,知道是周嘉开得醒酒汤,十一皱眉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三丫儿歪头看着他喝下去,等他喝完,才又说:“小姐说,让大个儿抗两箱金子去换成票子,路上要带着。”
刘栓眼睛鼻子扭了几扭,分明府里那些个侍卫,还有比自己个子高得呢,她怎么就认定自己叫“大个儿”了呢?叫声大哥也成啊!
十一垂着眼睛,觉着嗓子里头没那么难受了,心里转了几转,知道许骄阳的意思是说,让南下去百川的路上带些银票金箔的意思,点头对刘栓道:“你一会儿跟三丫儿去一趟,莫要一次换太多,再加上早先咱们陆陆续续兑的,回头都带上。”
刘栓点头应声,等十一都打点完毕,才不得不跟在三丫儿身后,一块儿去“抗”金子了。
许骄阳人没在自家小院里,正在前头跟罗长史他们一同安置着。有上回去鹄城的事情,又酌情添减了些东西,再让人将要南下跟着的车马查点好,也就差不多了。
这一回是跟着兵马一同南下,一路上反倒更应轻装减行免得累赘才是。
不多时,头疼好些了的十一也过来了,刚说了没两句话,祁将军来访——皇上钦点了他们二人,只让他们在家打点三天就要南下,不紧着点忙活可不行。
两人去书房密谈,等到下午,又进了宫中。
许骄阳在内打点要带的、要预备的东西,足足忙了两日才算打点周到。十一更是从早到晚一刻不得闲,祁将军府上亦是一般的忙碌。
听说皇上又将另外几个赋闲在家的将军将领们叫进了宫中,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第三日上,十一带着三万精兵,并三千御林,浩浩荡荡出了京城。
京中之人,一个个站在路旁,满眼好奇地看西洋景一般的指指点点。从前朝至今,京中素来安稳,就算边关打成一锅粥,他们也只当是笑谈来听,除那些家有亲眷在外边的,才会担忧不已。
这回南下,因是大军出行,反倒不宜行船,众人车马南下,一路上安营扎寨,徐徐南下。
“可累了?”入夜,官兵们各自搭帐篷、升火堆,十一有些心忧地上了马车,向许骄阳问道。
许骄阳失笑道:“不过是骑一日的马罢了,累了还能上车歇着呢。”
十一扫了眼车内:“路上颠簸。”莫说许骄阳,就连他,在马上一骑一整日也吃不消,即便回了车中,那一路的颠簸,更是能把人的心肝全都颠成一锅粥,遇上那难走的路,还不如在马上来的安稳呢!
“又不是京中的路,自然不好走。”许骄阳不以为,只笑道,“船上虽安稳、也快些,奈何,哪里装得下咱们这些人马?且又怕走漏风声。”
三万多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浩浩荡荡的上路,还能找些隐蔽的道路行走,可若上了那舟船,他们又不是水兵,遇上有人使坏怎么办?
如今的大成国说乱却也不慎乱,可说安稳却也不太安稳。当初国家初成,便被开国皇帝便封赏了几位有功之臣,洛王等几位异姓王爷,便是此时被分出去的。可分出去的地方儿,就犹如另起一国般,虽如今削得削、剪得剪,然那些人家的势力盘根错节,哪里好一时清干净?
如这次南下,大军必然从洛王所辖之地外围经过,无事还好,若有事……到时报个山贼叛乱,这一行三万多人,便是哭也没处哭去!
十一再看她一眼,不再多说,待一会儿祁将军来人请他过去,方带着许骄阳一并去了大帐,查看舆图,商讨之后的行程。
他们这一路南下,所谓躲避的,不是罗孚国之人,正是大成之内那些乱臣贼子、前朝余孽、并几位分封出去的王爷。
当初二皇子领兵北上之际,尚未到达边关,他们后面的粮草,就曾被人劫掠过!
十一皇子带人走了,三皇子并不以为意,与南面相比,北面的战事素来更牵挂大成国内上下的心脉。
他虽也想取些军功,好在朝中站稳脚跟,奈何,一来,他走得素来都是文之一道。二来,北面、西面已有自己那些兄弟在了,自己过去,反倒相互牵制,谁也不服谁的。
至于南面……罗孚国素来就是区区小国,如今不过一时张狂,此后想也闹腾不久。且那边又与前朝余孽的承春极近、更与洛王所辖之地挨着,去了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殿下,王妃送来的笺子……”
三皇子闻声,眉头微蹙:“放下吧。”
桌角一纸香笺,一年之前,还是能牵人心动的传情之物,如今……
第五十九章 天生之才
三皇子虽大婚当日,并未与许清荷同房,可次日晚上,到底还是行了礼。
身下人娇弱无力、美艳十分,虽也新鲜,但阅人无数的三皇子,到底觉着有些乏味。
论娇媚,不若自己身边的那些丫鬟,论魅惑人心的床上功夫,同那些江南妓|女浑然比不得。论楚楚可怜之姿,比不上贵妃选了送来的那几个宫女。论欲拒还迎、清冷高洁的架势,却还比不上她身边的丫鬟。
不过一夜,三皇子便知,当初心中的高岭之花,也不过尔尔。
春风一度,第三日要应付姚家的那位侧妃。后面,还有两位良妾轮着。再加上宫里塞进来的、那些侧妃、妾侍身边带着的……哪一个不是国色天香?让人目不暇接?更有金氏,温柔体贴,时而冰冷如昔日、时而热情似火,更加惹得人心痒难耐,哪里放得下她?
如今大婚一个月后,他竟只进过许清荷的房门那一回。
外头京城之中忙碌无比,日日应酬,回到府中之后,无论哪个妾侍、丫鬟都是温柔小意,变着法儿的排解自己的心烦,更有解语花在西院里头。可许清荷却依旧只知诗词歌赋,既没觉出哪里不对来、更浑然不知连那些丫鬟婢女,在三皇子眼中都比她更似个女人模样。
至于诗词一道,自己若有兴致,还不若同金氏吟上两句,早间再画眉论情,反倒更为惬意。
只,她是王妃,到底不能冷落之极……想着,叫进来一个丫鬟,吩咐道:“今日歇息在王妃那里。”
丫鬟闻声,忙出去吩咐。
后头,许清荷得知,心中欢喜自不必提,忙命人将自己这几日所书所画选出,摘选其中好的放在外头——三皇子府上极大,后头更有个园子,其中景色颇为精致,更加上府里一众姐妹,也都是知文识字的,因此,虽这几日三皇子没来,她也不甚介意。
姚侧妃那日不是说过?殿下刚回京中,这几日应酬不断,正是最累的时候,姐妹们不通政务也就罢了,只要莫要扰的殿下心烦便是帮了他了。
今日殿下定是得了闲了,倒可好生畅谈一夜,以解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想着,粉面上飞起两团红云,娇羞不已。
余下院子自然也都得了消息,一个个暗中派人盯着,倒要瞧瞧,这一个月未曾见面的“新婚夫妇”到底是怎么个相处之法?
入夜之时,三皇子冷着脸打了帘子走出屋来。站在院中深吸一口气。本想着,不能冷落于她,因此,今日才过来,可她竟然……月事?!且还非是头一天?那她今天巴巴送书信过去,莫非真只是想同自己谈诗论道?!
这可真真……可笑!
再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她素来就是个仙人般的人物,不通庶务也就罢了,找个人来专门打理不就好?不解人情世故,那只当她生性直率也就罢了。可如今……这可真真叫人没法说!
“殿下,外头风冷。”许清荷进屋换衣裳过后,见三皇子没在屋中,方走了出来。见外头月朗星稀,笑道,“今日这月亮不错,不知殿下可有雅兴?”
三皇子不欲同她争吵,只道:“晚了,今日有些疲惫,不若早些歇息了吧。”那月事一事,是刚刚贴身妈妈趁许清荷进去换衣衫的时候说的,还不知她今夜要如何安排?莫非是让丫鬟陪自己过夜?
想到此,觉得若许清荷真真如此,倒也并非全然不通晓人情世故。
香闺之中,佳人如画,娇羞中带着几分期许。
三皇子木着一张脸躺在床上,身旁便是许清荷。软糯细语从旁响起,说得都是这几日过门后的种种,心中所思所想、所惦所念。唯独……没问过一句自己的事情,更没提过同京中贵妇、世家交际的种种。也没问过,当一个王妃应做那些、该做那些。
更没提过,她今日身上不方便之事。
三皇子并非是那等睡在一处,就非要做些什么的人。可适才分明见她换过两回衣裳,可自己说要留宿,她竟也浑然没说过那事,这可真是……
“三日后,是贵妃的生辰。”
许清荷愣了愣,略想了想,绣眉微蹙起:“我竟不知道,如此……明日便做一幅画,殿下看过后再送进宫中可好?”她平素寄情于书画之间,甚少送人这些东西,就是当初在外祖家住着的时候,遇上谁人过寿,也不过写个百寿字便算,如今,贵妃过生日,到真真一时不知要送些什么才好。
三皇子再度合上眼睛:“随你。”母亲过寿,自己已然出宫建府多年,如今又已大婚,要送的可不是哪个晚辈聊表心意的礼物,而是能给整个王府撑起面子的寿礼!罢罢罢,侧妃那里早就预备好了,此事还是回头同她商量罢了。轻叹一声,侧过身去,再不多言便入睡了。
————————————————
兵马远行,急急走了整整一个半月,才到了百川。
十一不急歇息,便到了军中大营。如今百川被罗孚国占了足有大半,军心一时溃不成军,若京中再不来人,只怕他们还要向后退,直至让出百川怕也未尝不可。
当初百川战事不敌,连忙上报朝廷。罗孚国此战异常凶险狡猾,军中将士心中忌惮不已。如今京中精兵到来本是天大的好事,且还有皇子领兵,可这数量……也未免太少了些吧?!
昨日那三万多兵将入营,营中人便大多见了。这从北到南,一路上风尘仆仆,脸上带着土、脚下都是泥。有些士兵还水土不服,脸色不大好看。这可让久等而不得支援的百川当地兵将心中大为不满——为何西北有事,京中便开出百万之君大军压惊?咱们不求也开出如此多的军队过来,好歹二三十万人总得有吧?
如今,这三万人够做什么的?是过来送人家战功的?还是过来瞧热闹的?
士兵大多粗坯,心中不愉,便挂到了脸上,虽还没骂出口来,可那眼里、行动,就带上了样儿。
十一到后,便立时整军,要瞧瞧如今百川剩下的这些军士是何等面貌,可能撑到来年父皇再派人过来支援?
将余下的兵将列队排军,听说如今还剩下约莫七八万人,十一才暗自松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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