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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嫁:鬼煞哑妾-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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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夫人待缓过气来,却仍伏在地上,只是缓缓转过脸,看向那个扭曲了一张脸的男人,目光掠过似笑非笑看戏一般表情的任素妍,眸光渐渐黯淡了下去,最后,只剩两汪无波的死水。
    “我们……萤儿与我都只是普通人,与灵幽宫无关,现在是,以后也是。”她的声音异常平静,空洞却也无惧。
    任御史气怒不已,“你死都不说??”
    五夫人抿紧了唇,别过脸,闭目不语。
    任御史一拍桌面,作势又要抬脚去踢。
    “爹爹且慢?”任素妍忙拉住他,道:“爹爹莫急,先留着她,说不准以后还会有用处呢。”
    任御史咬牙切齿,却终是收回了脚,冷哼一声,扬声道:“来人,将五夫人关进柴房,没有老夫的允许,不得出门半步?”
    五夫人也不挣扎,柔顺地被扯出房间,自始至终都低垂着眼帘,看不到她双眼中的痕迹。
    “我们一定要尽快查处任流萤的底细,否则,待萧明枫问起来,只怕就糟了。”任御史沉声道。
    任素妍挽住他的胳膊,笑盈盈地道:“爹爹不必担心,他娶女儿,乃是皇上赐婚,他绝不敢轻易对女儿怎样。”
    任御史斜了她一眼,道:“你还是不要得意的太早,雍王爷的手段,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任素妍连忙点头称是,面上却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
    雍王爷大婚在即,枫阳殿忙成一片,萧明枫也整日不见人影,不知在做着什么。
    茜儿挑开帘子走进来,将手里的物事放在桌上,转头看向任流萤,道:“萤夫人,来试试新作的衣裳。”
    任流萤正站在窗前书案边,拿着笔在纸上涂画着什么——这几日都是这样,茜儿有意去看过,却也只看见纸上横横竖竖圈圈的一片,根本看不出那画了什么。
    “萤夫人……”茜儿见任流萤没反应,便又唤了一声。
    任流萤手下不停,头也不回,只道:“放那儿吧,不用试了。”
    两日后,便是雍王爷娶妃之日,也为作为小妾的任流萤做了一身衣服。
    是的,自从那一次重创灵幽宫事件后,萧明枫又收回了给任流萤的休书,她再次成为雍王爷的侍妾。
    这是阴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旁人无从知晓。
    这一日如常度过,到了晚上時,任流萤用完晚膳,茜儿收拾好碗筷后,便再没出现了。
    这个時候,任流萤最为自由。
    也正是在这个時候,任流萤刚踏出门槛,便见一记银光迎面射来?
    任流萤大惊,下意识地闪身就要躲过,可终是慢了一瞬。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叮的一声,那记银光偏斜,擦着任流萤的耳际,直直射入旁边的墙壁之中。
    任流萤这才看清,那银光乃是一支飞镖。
    “任流萤,你这个叛徒,受死吧?”伴随着一声厉斥,一个鲜红的身影如锋般迎面扑来?
    任流萤瞳孔猛地一缩,看清了来者面目——乃是灵幽宫的女子?
    “抓刺客?抓刺客啊?”
    蓦地,有人大喊出声,转眼之间,枫阳殿外乱成一片,随之几个修长身影倏然而至,皆是雍王爷的黑衣护卫。
    黑衣护卫纷纷跃上前,便要将女子擒下。
    红衣女子银牙紧咬,也不管不顾了,只将刺杀的目标锁定在任流萤身上。
    可那些护卫皆是训练有素,很容易便将女子拦下,女子只得与护卫交斗了起来。
    任流萤脊背紧紧靠着身后的墙壁,漆黑的瞳孔中跳动着宫灯的光亮,却只让人看见其中的深幽与空洞。
    她忽然有些明白过来,明白了萧明枫在误会她为灵幽宫宫人之后,为什么没有杀她,而且还如此“优待”她。
    ——为的,便是要灵幽宫的人对她产生误解,以为当初是她出卖灵幽宫而使其重创,使灵幽宫宫人对她产生怨恨而来刺杀她,而萧明枫的人便可趁此時机将其一网打尽。
    想及此,任流萤忽然就觉得背脊发寒。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被人利用的角色,究竟要到什么時候才算尽头。
    恍神间,红衣女子已被擒获,然后,雍王爷萧明枫缓步而来,瞥了眼被点了血道的女子,再将目光移向任流萤。
    “流萤,你没受伤吧?”萧明枫的声音乃是虚伪的柔和。
    任流萤不惊不动,冷笑而已,“雍王爷真会演戏。”
    “任流萤?我们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女子尖声大吼,若不是被点了血,或许立马就会扑上去,将任流萤碎尸万段。
    任流萤看过去,目光淡淡的,无波无痕,“我——等着你们来,随時。”
    “你去死?去死?”女子嘶喊着,那声音划破这方夜色,直直刺入人的心里。
    任流萤别过了眼,神色依旧淡淡的,那是麻木过后如灰的结果。
    萧明枫嘴角噙笑,缓步上前,来到任流萤面前,双目紧紧锁住她的双眸,然后抬起手,在她无波无澜的目光中,拔出了她耳后墙壁上插着的飞镖。
    “刚刚让你受惊了,这个女人,本王便替你杀了她解气,如何?”他说得低低缓缓,低柔的,温和的,亦是虚假的。
    任流萤抬眸,蓦地,嫣然而笑,“谢谢你,雍王爷。”
    萧明枫被这抹笑刺了刺,不由一怔。
    “我就算死,也不会死在你手里?”女子尖声厉吼,瞪大了眼,就要咬舌自尽。
    与此同時,萧明枫倏地扬手,手中飞镖直射而出?
    然而,眼看着飞镖就要射中女子的胸口,两条鲜红的飘带从天而降,皆如有生命般,一条卷住飞镖,另一条抽开护卫,随即绕在女子腰间,将其提了起来。
    萧明枫猛地转过身,鹰眸微眯,看向那飘带出现的方向。
    是个红色身影,黑夜里,即便有宫灯,却看不清那人面目。那人也不多做停留,救了女子后,几个纵身便朝远方掠去,轻功之好真真令人咋舌。
    护卫回过神来,便要上前去追。
    大着子这。萧明枫略一抬手,“不必了。”
    转过身,他复又看向任流萤,“今日,你倒是很配合。”
    任流萤笑了笑,“若不配合,只会换来王爷的巴掌耳光,与其被两边人都误会,倒不如顺了王爷的心思,也让自己刻意好过些,王爷说对么?”
    萧明枫鹰眸微眯,嘴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看来,曾经那个单纯的小女孩,果真已不复存在。”
    这话令任流萤脸色忽变,笑意不再。
    那是一段平淡至极却也透着浅浅美好的记忆,可经历了这许多之后,她再也不愿意将其记起。
    可是,他此時忽然提起,令她在蓦然的回忆中感受到一种刻骨的酸涩与心痛。
    任流萤双手缓缓攥起,再不说一句话。
    “而这一切其实也都说明,你不是个简单的女人。灵幽宫中,你的地位也不低吧。”萧明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见她不语,便又补充了一句。
    任流萤闭上眼,轻轻吁了口气,又睁开,迎上他的视线,语气淡漠,“王爷爱怎样想,就怎样想吧。”
    这颓然而不屑的语气令萧明枫倍感无趣,知道再多说什么也没什么用,便也敛了笑,抬手挥退了护卫,转身离去。
    任流萤靠向墙壁,壁上的冰冷从后背进入胸腔,渗进骨髓,整颗心也跟着凉透了。
    那厢里,萧明枫回到寝殿,魏大夫走上前,施了一礼,道:“王爷,婚礼各事宜都已准备妥当,王爷是否要亲自检查?”
    萧明枫摆摆手,却又像是忽而想到了什么,问道:“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魏大夫捋着胡须,浅笑着点头,“皆按王爷吩咐,通通备好。”
    萧明枫略一点头,“好。”
    魏大夫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道:“刚刚来了刺客,王爷为何要放了她?”
    萧明枫在桌边坐下,接过宫婢递上的茶盏,啜了一口,方道:“你忘了么,我们要的是大鱼。既然能钓到更大的鱼,丢掉一条小虾米也算得了什么。”
    魏大夫了然。
    彼時夜色渐浓,月光皎洁,洒着一笼轻纱,将世间万物笼罩其中,蒙蒙着,恍然若梦。
    ……
    枫阳殿遭刺客侵袭的事很快便传入永岚帝耳中。这永岚帝本就巴不得萧明枫能出点儿什么事,他就可以借此大做文章,狠狠打击萧明枫。
    所以,在得知刺客事件后,第二日早朝过后,永岚帝便亲自去了枫阳殿,“问候”雍王爷。t7sh。
    “明枫,那刺客究竟是何人?怎就能如此随意进入枫阳殿?”永岚帝穿着一身明黄衣衫,头戴玉冠,倒也透出两分帝王之气。
    萧明枫则穿着锦蓝长衫,黑发束起,精干俊美,更是散发着慑人的高贵之气。
    “应是灵幽宫之人,只可惜臣下属下无用,未能将刺客擒获。”萧明枫一副谦逊的模样,自然而不做作。
    永岚帝自是不信,笑着道:“那倒是奇了,朕听说,雍王爷的护卫都是百里挑一,怎会连一个刺客都抓不住?再说了,枫阳殿处于皇宫中,虽离正殿较远,却也有重重守卫,怎么就能轻易的让刺客进来了呢?”
    这番话含沙射影,将自身心理的全然不信皆表现了出来。
    萧明枫倒是一副不惊不怒的样子,淡淡地道:“再百里挑一,又如何和皇上的御林军相比?再者,灵幽宫之人行踪诡异,来去飘忽不定,如同鬼魅一般,实在是不好防范。”
    他避重就轻,轻轻巧巧将永岚帝的话转移了过去。
    永岚帝知道再说下去也探不出个什么,心中虽然忿忿然,脸上却不表露半分,只道:“朕今日来只是来看看你,刺客之事朕也会让刑部去调查。还有,明枫大婚在即,各项事宜可都准备妥当了?”
    萧明枫点头称是。
    两人又聊了几句,最后永岚帝也自觉没趣,便起身离去了。
    送走了永岚帝,萧明枫在桌边坐了一会儿,也出了门,没带护卫。
    ……
    雍王爷的婚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随着最终的逼近,人们在感觉到隆重的欢庆即将到来的同時,亦有人感受到其中隐藏着的暗涌波涛。
    恍然间,离大婚之期还有一日。
    京城,驿馆。
    付远涯从外归来,身后紧跟着小未,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神色有些匆忙,下了轿子后,便急急朝馆内走去。
    驿馆厢房内,似有人在等候,门被推开時便转过了身来,见到付远涯,只奔上前去,笑眯了一张脸,便要跪拜。
    “将军?”
    付远涯忙扶起他,吁了口气,低低唤了声:“小央。”
    此人圆脸,一双眸子又晶又亮,左颊一个浅浅的酒窝隐现。正是小央。
    小央笑着转向小未,高高兴兴地叫了声:“小未?好久不见呐?”
    这两人生得一模一样,简直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若仔细看,便会发现,小未的双眸透出几分深沉,不若小央那般清亮。
    而且,小未没有酒窝。
    相比之小央的笑意盈盈,小未依旧一脸淡漠,只道了句:“好久不见,小未。”
    小央瞪圆了眼,嚷嚷道:“不对不对,你应该喊我哥哥?”
    小未嘴角微扯,不语。
    “好了小央。”付远涯打断他,揉了揉发疼的额角,皱眉道:“你突然回来,是做什么?”
    小央蹬蹬蹬跑到他身边,一双眸子闪闪发光,“皇上驾崩,太子岚登基,我们应该不用再参与他们之间的纷争了吧。也就是说不用再查雍王了,对吧将军。”
    付远涯斜了他一眼,“可我还没有下令让你离开雍州。”
    小央叹了口气,耸耸肩,道:“可我已经很认真很认真地查过了,也给将军发过不少消息,说我查不到什么。而且您也说了让我暂且停手的啊,所以我就……”
    “好了好了。”付远涯受不了他的聒噪,摆摆手,道:“雍王爷后天便要娶妃,你回来也好,待参加完了他的婚礼,我们便一同回边疆。”
    闻言,小央不禁拍手称好。
    ——————————————————————————————————
    一章五千字哦,文中每个人物都准备就绪了,明日开始上演雍王爷大婚,也就是说大风波就要来临,咱们女主的转折即将到来。当然,这场大风波也会持续个几天哈。
    另外:偶虽然每天只更了一章,但这一章字数有五六千字,相当于平時的两三章哦,呵呵081 波涛暗涌(二)
    其实,就算当日接受沧浪帝圣旨而去雍州密查萧明枫,付远涯也是抱着一种得过且过的应付心态。只因他实在无心于这种专属于政权中的权力纷争。
    所以,小央私自来到京城找他,付远涯也没有多有责怪。
    眼见雍王即将大婚,付远涯寻思着送一份不错的贺礼。这一日傍晚時,他用过晚饭,便带着小央来到城西郊外,此時晚霞已退去了最后一抹色彩,两人随意逛了一会儿,待得夜幕愈渐深沉時,便回到了驿馆。
    付远涯刚走至厢房门口,却忽地顿住脚步。他看了小央一眼,便道:“你先下去。”
    小央转了转眼珠,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道了句:“将军有事唤我”,便躬身退下了。
    付远涯推开门,顺手将门从里关好,看着屋内那个坐在床边,靠着床栏的人,不由皱起了双眉。
    “你怎么了?”
    那人扯扯嘴角,脸色愈渐苍白,“练功岔了气儿,受了点儿内伤。”
    “恐怕不止一点儿吧,流水兄。”付远涯语气调侃,待得上前,看到那人指间的血迹時,却是沉下了脸色,“你伤得不轻?”
    抬手便要去搭他的脉。
    沧流水立马将手移开,躲过他的触碰,“没事没事,我……嘶——??”他想用笑来掩饰,却反而牵动了伤,疼得只抽气。
    付远涯阴沉着脸色,不顾他躲闪,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用巧劲儿扣住他的手腕,凝神为他把脉。
    他垂在肩上的头发因这番动作的缭在沧流水的鼻尖,轻微的触碰着,恍惚间还似有淡淡的香雅之气。沧流水的心漏跳了一拍,为了掩饰心中的那一丝丝紧张,他轻轻别过了脸。
    “你在练双修?和谁?”练武之人便是半个大夫,付远涯一经把脉,便大致知道了沧流水因何而受内伤。
    沧流水自知瞒不过他,但又不能将萧明枫的名字说出来,只好道:“一个武功不错的人,他的武功刚烈如火,而我的体质向阴,正好互补,可练双修。”
    付远涯抿了抿唇,没说什么,然后转身倒了杯水,递给他,才道:“对方武功高你太多,与他练双修,对你有害而无益。”
    沧流水朗目微眯,清朗的眉目间现出少有的阴戾之色,“可我需要高深的武功,非常需要。”
    付远涯怔了怔,“为什么?”
    沧流水抬眼看向一处,掀起唇角,目光坚定而狠绝,“杀人。”
    是的,为了杀人?
    “吓到你了吧,呵呵。”沧流水转过眼看向付远涯,眼神与面色皆已恢复如常。
    付远涯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低声道:“原来,你不羁的姓情,并不是本姓。”
    沧流水坦然点头,“对,其实我的内心很黑暗,充满了怨恨和——”他没有把话说完,后面的那个词,他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说出口。
    因为那个词,是——“苦痛”。
    可这话让他说来,却显得有些似真似假,连付远涯也听不出他的话里有几分真。
    可是,即便是这样,即便仍不清楚眼前这个人的身份究竟是怎样,甚至看不透他的内心,付远涯仍愿意将他当做至交好友,仍愿意更加走近他。
    这是一种莫名的心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沧流水亦如是。
    沧流水的内伤不轻,付远涯让他在自己的床榻上休息,自己则在软榻上过了一夜。
    这一夜,短暂如昔,恍眼而过。明日,便是雍王爷与任素妍的婚期。
    此時,对于任素妍,可以说已是迫不及待,她已有些分不清,自己对萧明枫究竟持有着怎样的情感。是利益多一点,还是情感多一点?
    可她也不在乎这些,她只知道,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也只是因为马上就要成为雍王妃而感到兴奋与雀跃。
    人很容易骄傲,而一旦为某件事而得意時,又恨容易在旁人面前招摇,显摆自己的得意。
    所以,任素妍一脸喜色地去了后院柴房处,“探望”那个已被关了数日的五夫人。
    自从被关入这里后,五夫人一直很安静,如同她向来沉默的姓子,不吵不闹,无喜无忧。就算被拳打逼问,也只是咬紧了牙关默默忍耐,一个字也不说。
    故而,当柴房门被家仆打开,任素妍走进来時,五夫人只是淡淡地看向她。
    五夫人的脸颊、嘴角都有淤青,静静地坐在临時搭的木板床上,不言不语。
    “五娘,近来可好?”任素妍捋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笑着道:“明日便是我的婚期,只可惜,五娘怕是看不到了。”
    五夫人动了动嘴唇,仍是不语,只是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任素妍对她淡漠的态度倒是毫不在意,莲步轻移,仍自缓缓道:“你女儿为雍王之妾,而我则是正妃,以后二女侍一夫,五娘你说,我该怎么对她呢?要是我容不下她,是废了她,还是——杀了她?”她如此说着,故作一副为难的表情。
    五夫人终于动了,她缓缓转过脸,眼露哀切之意,“你……放过她。”
    “哦?放过她?”任素妍佯作惊讶状,看到了五夫人眼中的哀求,不由勾起了嘴角。她走上前,弯下腰,盯住五夫人的双目,低低缓缓地道:“如果,你告诉我,你们与灵幽宫的关系,任流萤最最真实的身份,我便想办法将她赶出雍王府,再给你们一笔路费让你们远走高飞,怎样?”
    这条件听起来太过诱人,可是,五夫人的眼神却由哀切转变成了绝望。
    “我……我不知道要……要说些什么。”五夫人别过了眼。
    任素妍直起腰,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阴狠,然后抬脚,朝着五夫人的肩膀狠狠踢了过去?
    五夫人始料未及,被踢得翻倒在地,她痛呼一声,却又立马咬唇忍住。也许是牵动了身上其他的伤,整个人伏在地上战栗不已。
    任素妍眼露凶光,恶狠狠地道:“若不是我要大婚,府上见了血光不吉利,怕是早就将你剁了?你竟还如此嘴硬?待我成了雍王妃,第一个要死的人便是你和任流萤那个贱人?”
    说完,他便拂了拂衣摆衣袖,冷哼着离去。
    “等……等等……”五夫人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任素妍停下脚步,转过脸,“怎么,想通了?”
    五夫人撑起身,喘了喘,待缓过了气儿,才道:“明日,你让我参加宴席,让我同萤儿见个面,待婚宴结束后,我便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任素妍转过身,站定,语气危险地道:“你想耍什么花样?”
    五夫人垂下眼帘,苦涩一笑,“我还能耍什么花样呢?不过是放心不下萤儿,想要看看她而已。毕竟……你——她的妹妹就要成为正妃了……我……怕她难过……”
    说到这里,她似是怕任素妍再有怀疑,便抬起眼,补充了一句:“你可以派人看着我,我手无缚鸡之力,总敌不过护卫吧。”
    任素妍想了想,觉得她也在理,终是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让你参加婚宴,可若是你敢有丝毫异动,我不仅会立马杀了你,更会废了你女儿?”
    说完,她转身而去。
    门再次从外被锁上,五夫人爬着撑起身,想要重新坐上床,却终是徒劳。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坐在地上,然后从自己的白色里衣上撕下一块布来,又咬破了食指,用鲜血在布上写下了几行字。
    写完后,她自己又看了一遍,才叠好从衣领塞入怀中。
    似是完成了最后一件任务一般,五夫人轻轻吐了口气,嘴角竟还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
    这一日,白晃晃的阳光有些刺眼,院子里的蔷薇愈渐繁茂,青翠的叶子凝碧欲滴,在这样的阳光下倒也透出几分可爱之意。
    枫阳殿,厢房。
    任流萤让宫女将窗户和门都大敞开,可以让阳光很好地洒进屋里来。她喜欢这种明媚而温暖的感觉,好像能把整个人从外到内都渲染和洗涤。
    门外走廊已挂满了红色的灯笼,还有牵着的红色的绸带,在风中轻扬,就连屋里的桌上也铺上了一层红色的桌布。
    大红喜字贴上窗纱,各种洋溢着喜气的窗花红艳艳的耀眼。
    任流萤无视这些,她只想着,也许过了今日,过了明晚,什么都到尽头了。
    茜儿已将明日婚礼時,任流萤需要穿的衣服准备好了。素雅而不扎眼的花色和颜色,很适合……小妾穿。
    任流萤对此也不甚在意,或者应该说是没有任何感觉。她此時只是静静坐在窗前,把玩着一只崭新的锦囊——那是她在这两日无聊時缝制的。
    绣上面的花纹時,她想起在笑得時候,娘亲如何一点一点教会她女红,她又是如何用自己的双手去帮助娘亲度日。
    那時虽然清贫,却很充实,乃是实实在在的无忧无虑。
    可是,那个给她无限慈爱与教导的母亲,到最后,又怎么会为了在御史府的地位而将亲生女儿生生推入漩涡之中呢?付涯下中。
    想及此,任流萤不由捏紧了锦囊,十分用力地,仿若要将其捏碎?
    眼角涩痛的厉害,她闭上眼,却流不出泪来。
    直到夜幕降临,直到这一日匆匆而过。烛影袅袅,青烟如梦,人在梦中沉醉。然后,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
    这一日,筹备了许久的雍王爷大婚期,终于来临。
    整个枫阳殿在天未亮時便忙碌了起来,任流萤也被茜儿喊醒,穿上早已备好的衣服,等着。
    萧明枫那厢,却是一派平静。
    魏大夫找到他時,他人在书房,还没换上喜服,正站在书桌前看着什么。
    “王爷,总算是找到您了,怎么还没换衣服?”魏大夫皱着眉,有些着急地道。
    萧明枫抬起脸,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魏大夫眼露不解,忙走上去,顺势往桌上一看,才知道萧明枫正在看一幅地图。
    “王爷,您在琢磨着什么?”魏大夫更加疑惑,不由问道。
    “看这里。”萧明枫修长的食指朝地图一处指了指,“七天前,封国军队正秘密朝此地一点点逼近。”
    闻言,魏大夫大惊,“怎么会这样??”随即,他忽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异地看向萧明枫,沉声道:“朝廷尚未收到任何消息,王爷又怎会知道这么机密的事?”
    萧明枫将手负于身后,双眼却仍瞅着地图,淡淡道:“魏大夫好好想想,本王是何身份。”
    魏大夫捋着胡须凝神一想,恍然大悟,“主公??”
    萧明枫笑着点头,“不错,本王的另一层身份,乃是‘南极星’的主公。”
    南极星,一个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又神秘至极的组织,其内部究竟如何,没有人能彻底清楚。
    魏大夫直直看着这个俊美而高贵的男人,心中满是又敬又畏的感觉。
    “那么,王爷要怎么做?”魏大夫刻意压低了声音。
    萧明枫绕过书案,朝前走了两步,站定,方道:“此事先搁着,待今日的事了了之后,再作打算。”
    “可若是封国军队过了栾亚山,可就危及我沧浪国边境了啊。”魏大夫不无担忧地道。
    萧明枫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这恐怕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事吧,所谓皇上不急太监急,我们先沉住气,让皇上急一急再说。”
    魏大夫点了点头。
    这時,门外传来护卫的声音:“王爷,時辰到了。”
    萧明枫应了一声,道:“拿进来吧。”
    护卫手捧喜服垂首而入,萧明枫便在书房换好了衣服。sxkt。
    刚走出房门,他脚步略顿,转过脸朝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那边,是任流萤以及紧跟在她后面的茜儿。
    任流萤一身浅桃红色的衫子,黑发整齐的束好,没有什么华丽的朱钗首饰,却清秀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而萧明枫难得的一身大红长衫,无可否认,那样俊美的他实在很适合红色,原本俊俏的眉目衬得如上天最精心的作品般让人叹息。或者应该说,什么样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有几分别致,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没有人可以比拟。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他穿红,第一次時,迎来的,是他冷厉无情的话语,和一个响亮的耳光……
    任流萤停下脚步,垂下眼帘。
    有些事情不敢想,一旦想起,便会是一阵针刺般的疼痛。
    萧明枫则是唇角微扬,然后转过头,快步离去了。
    任流萤轻轻吐了口气,心中的波动早已成了一潭死水,不会再有丝毫的波澜。
    因为永岚帝晚上也会来,新郎进了宫,宾客们没见到主人家对此也不甚在意,吃喝说笑,自得其乐。任素妍陪嫁过来的下人已经有一大部分已经开始各司其职,招呼宾客,处理杂务,一副安身立命兢兢业业的样子——要知道,他们已经成为府里的一部分。
    任流萤站在一边,看着那人来人往,忽然就觉得一阵恍惚,仿佛做梦一般,一点儿也不真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明枫从皇宫中回来,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王府去迎亲了。
    爆竹声于此時开始响,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硝石味道。这爆竹声一直持续到萧明枫迎亲归来。
    “新人到——??”
    人群立時起了哄闹,笑声格外高,祝贺嬉笑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去,任流萤便看见空荡荡的门框外向她走过来,身边还是围绕着几个固执的祝福者的那对新人。
    任素妍盖着盖头,但可以想象她此時脸上是何等得意的表情。
    任流萤忽然很想冷笑。
    巨大的喜堂里,她的座位并不算靠前,排在重要的客人和显贵的亲戚之后,她的浅红衣裳淹没在铺天盖地的红色中,毫无触目之处……
    她被忙着张罗的喜娘和下人挡住,祝福声也如沸水般滚滚翻腾着。
    那厢里,司仪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当新人被送入洞房,客人们涌去嬉闹,任流萤长长地吐了口气,心中顿時一派顺畅。
    她便是要趁这个時候,沿着她这一段時间找寻的路线,走出枫阳殿,走出皇宫,然后远远逃离,再不回头。
    作为小妾,她的酒席是在自己的房中摆放。茜儿将她送回厢房后,便有几个下人笑眯眯地抬进一桌丰盛的菜肴。
    她看着铺着红底金纹桌布的席面,山珍海味,各式珍馐……是相当奢侈的规格。正中的一道羹上用枸杞拼出精巧的“囍”。
    任流萤拿起筷子,搅乱了那个“囍”字。
    此時,门外响起巨大的嗵嗵声,原是各色烟火在夜空中绽放,五彩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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