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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嫁:鬼煞哑妾-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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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案上摆了一只七层绿玉炉,镂刻精巧,轻烟袅袅,一层层镂空的玉壁随着烟气升腾缓缓转动,里面燃的也似是那香草。
    红衣女子将任流萤带入房中,便离开了。
    等了约有半刻,一阵香气随风而至,似是淡淡的,但仔细辨去,却又十分繁复,竟遍集了百花之香。随即便听到虾须帘被人撩动,发出玲玲珑珑的碎声,一蒙着面纱的红衣女人步入,眉目含笑,直直瞅着任流萤。
    “上次咱们已见过了,你可以叫我瑾娘。”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去掉了面纱,露出本来面目来。
    女人约有三十多岁,却生了一双勾魂摄魄的明眸。青丝堆云,宝髻高绾,红色纱衣轻盈,天然一种秀丽体态,教人不由得心魂动摇。
    任流萤将散在颊边的一缕头发挽在耳后,道:“是你治好了我的声音?”
    瑾娘点头,微笑道:“你并非天生哑疾,不过是被药物伤了嗓子而已。”
    任流萤面容不改,依旧淡漠无波,“可你为何又要害我?”
    瑾娘在椅上坐了,斜靠在一方绣花锦垫上,姿态十分美妙,“害你?流萤儿,我们可是救了你不止三次。而你所说的‘害’,也不过是要你真正明白,不管是太子,还是雍王爷,都会毁掉你。”
    任流萤后退了两步,背靠着墙,支撑住有些疲惫的身体,连声音都是倦怠的,“为什么你们会选择我?我与你们本无任何牵连。”
    “无任何牵连?”槿娘掩嘴轻笑,眸中盛满笑意,更是波光流转,“流萤儿啊流萤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与灵幽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想摆脱都摆脱不了。”
    任流萤不解,想要再问。
    槿娘却已从椅上站起身,迈步来到她面前。周身的香气瞬间将任流萤围绕,呼吸间全是这种异香。
    任流萤不由蹙起眉头,黑琉璃般的眸子紧紧盯住眼前这张明艳动人的脸。
    “流萤儿,进了灵幽宫,你会拥有你想要的一切。”槿娘轻抚着任流萤的侧脸,吐气如兰,“我们一同对付那些薄幸的男人,一一铲除、毁灭——”
    她如丝媚眼隐现寒戾,声音依旧软侬如春水,说出的却是狠绝至极的话语。
    任流萤双眼微眯,抿紧了唇不语。
    良久,她朝旁边跨了一步,拉开了与槿娘之间的距离,“你要我做什么?”
    槿娘怔了怔,随即拍掌一笑,“好,你是答应了?”
    任流萤冷笑,“你们几次三番算计,若我再不答应,或许你们会要了我的命也说不定。”
    槿娘嗤笑,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走了几步,复又在椅上坐下,“第一步,我们要拉拢手握重兵的付远涯。第二步,挑起太子与雍王之间的矛盾,我们隔岸观虎斗。第三步……”
    “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任流萤截下她的话,径直问道。
    槿娘一愕,随即耸耸肩,双手一摊,摇着头道:“我也不知,这只能看宫主的意思了。”
    任流萤心下一凛。
    原来,这槿娘并非灵幽宫真正的主人。
    可都萧声。那么,这个宫主又是何等人物?还有,槿娘所说,自己与灵幽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的一切,神秘而诡异,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个究竟,知个彻底。
    想及此,任流萤暗自攥起了掌心。
    这一刻,她不为萧明枫,亦不为灵幽宫,只为了她自己?
    此時,庭院外不知何处来的烟雾,渐渐聚成云气。眼见那云朵慢慢飘移过来,香气也是越来越浓。那香云与天上云层混成一片,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迷迷蒙蒙的一片,仿若人生。
    ……
    三月已去,四月至,点点热气在空气中悄悄漫延,夜胧明,天际间,月淡星疏。
    付远涯走出宫门,小未忙迎上前,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付远涯立在马车边,似在沉思着什么,半晌都没动。
    “将军,如何?皇上可准了奏?”小未看不透他的表情,便忍不住出声问道。
    付远涯叹了口气,摇头道:“皇上怎会轻易准奏。”
    小未双眉微蹙,“那该如何是好?太子与雍王相争,我们向着哪一方都不会是善果。”
    付远涯秀目微闭了闭,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只跳上马车,道:“走吧,先回驿馆再说。”
    彼時夜色渐浓,天边一弯月皎洁,淡淡的月光照出人影绰绰,空荡的街道上,只听得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
    回到驿馆,付远涯挥退了小未,径直去了厢房准备歇息。sxkt。
    然,当他刚推开门踏进去時,忽地就顿住了身形。随即,一缕掌风忽然朝他面门袭了过来?
    付远涯竟是一动不动,不躲不闪,任由那股掌风袭向自己。
    眼看着就要被击中,那掌势却突然停住了。
    “喂喂,为什么不躲??”有人暴跳如雷,大为不满的低声嚷嚷,“哦不?为什么不与我交手?”
    付远涯笑了笑,绕开那人,来到桌边,拿起火石点亮了蜡烛。
    房内立着一人,正背靠着墙,双手环胸,一脸愤愤地瞪着付远涯。
    宽大绿袍,清朗眉目,左眼下一颗泪痣格外惹眼。
    不是沧流水又是谁?
    “流水兄,有段時间不见了。你这次来,又是带了什么消息?”付远涯转过脸,对着他笑,烛光中那张脸更是清丽无双。
    沧流水被耀得眼花,不由别过了脸,道:“你什么意思呐?”
    付远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道:“没什么。沧兄,我可能要回边疆了。”
    闻言,沧流水面色一僵,忙转过脸看向他,“真的?为什么?”
    “我受不了这样的纷争,而对于太子和雍王,我更不想向着任何一方。”付远涯来到窗前,眯眼看向窗外,半晌,方低声道:“沧兄,若我要走,你可愿同我一起?”
    沧流水被惊到了,他一下子跃到付远涯旁边,眨着眼看着他,“你想要我和你一起?”
    付远涯转过脸,朝他点头,秀目中满是平静的诚挚,“对,我想要你同我一起。”
    沧流水衣袖下的双手缓缓攥起,也不知怎的,蓦地就失了言语。
    然后,在付远涯等待的注视中,他轻轻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边疆。”
    付远涯心头一动,禁不住笑了。
    自从被“误伤”、萧明枫亲自上门探望而说了那么一番话之后,付远涯的心从没有像磁石这般安宁且平静过。
    也许正是因为又身边这个人的存在吧。
    只是,他不知道,与这个人一同前往边疆的愿望还要多久才能实现,又或者,也许永远都不会实现。
    但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尽力去争取。
    所以,付远涯连续上奏,三番请求要回边疆。而沧浪帝大怒,其病情也愈加沉重,因此,朝中左右二相已开始向沧浪帝奏请,言辞间也头颅几分另立太子之意。
    一時间,议论如潮,萧明岚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皇上,太子表面似是沉稳,实则姓情急躁暴虐,且乐坊事件后,其名声更是受损。皇上若再如此坚持,于国于民皆为不利呐……”老迈的丞相立于床榻边,佝偻着背,言语间满是急切与焦虑。
    沧浪帝已久卧病榻,闻言也无力气反驳,只是闭了眼,有气无力地道:“容朕再想想,再想想。”
    老丞相还欲再言,可见沧浪帝虚弱至此,却是再不忍心说下去了。
    所有人都知道,沧浪帝如此的固执是因为什么。很多人也都反对沧浪帝因那个缘由而立萧明岚为太子,可是,始终未果。
    而就在朝中大半人都倾向于废太子岚時,雍王萧明枫上了一纸奏书,请保太子岚之位,并提议太子尽快大婚,婚后他便也可以立即回去雍州了。
    一時间,朝中一片哗然。
    有人说雍王爷忠诚可嘉,亦有人说萧明枫居心叵测。
    枫阳殿。
    “就让他们争论着吧,争得越激烈越好。”萧明枫一身锦蓝长袍,立在床前桌案边,手里拿着一支竹管兔毫笔,在青石砚滴上慢慢来回抿着笔尖。
    在他面前铺着一张宣纸,纸上只寥寥数笔,此時还看不出来他画了什么。
    魏大夫皱眉想了一会儿,却是转而道:“皇上如此固执地要保住岚太子之位,还真是让人……”他一時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萧明枫笔下一顿,却没有抬起头,只是淡淡地道:“父皇的固执,来源于太子岚的生母——雪贵妃。当年他没能让雪贵妃坐上皇后之位,就死后来死了也只落个贵妃的头衔,父皇心中很是愧疚,便让雪贵妃的儿子做太子,想以此来弥补。”说到这里,他嗤笑出声,满含不屑与讥嘲,“魏大夫,你说,这可不可笑。”
    魏大夫却是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只是捋了捋黑须,叹息着道:“皇上倒是个重情之人。”
    萧明枫手腕微动,笔尖灵活地在纸上挥舞,在画上添了最后一笔,方放下笔,欣赏着自己速成的作品。
    他看着画,淡漠的声音缓缓传来:“权力场中的恶人,重情重义者,皆是愚蠢之至。”
    魏大夫微微一震,瞥眼看见桌案上萧明枫画好的画,心下不由惊叹。
    画中,不过寥寥数笔,便将无限江山呈现在人们眼前,仿佛此時正立于群山之巅,看那江水滔滔,一览众山小。
    雍王爷文武双全,聪颖无双,当真不是虚名。
    这样一个人,合该是站在最高处,俯瞰天下人的。
    正此時,一个护卫在外禀告了一声,然后走进来,将一支细如小指的竹管交给了萧明枫。
    这竹管不过食指长短,萧明枫从里取出一张卷好的纸笺来。他展开一扫而过,眸光一动,便将纸笺捏进掌心震碎了。
    之后一直到了傍晚,萧明枫都没有离开过枫阳殿。夜幕降临時,他换了身颜色较深的衣服,也没带护卫,径自从偏门出了枫阳殿,一路绕过了亭抬楼轩,行到后苑僻静处。
    花木扶疏,浅浅的影子在风里摇晃了一下,从假山后面慢慢地走出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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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皇宫中动武

    花木扶疏,浅浅的影子在风里摇晃了一下,从假山后面慢慢地走出一个人来。
    “明枫,你为何要上奏,定要太子娶我?”软侬的声音,含着幽怨,只让人心里一阵酥软。
    萧明枫瞥了对方一眼,双眉微敛,“这不是你想要的么?本王如此成全于你,你应该道谢才是,做这么一副怨怼的模样是干什么。”他那样说着,止水无波,淡得没有痕迹。
    “明枫,你知道我……”那女子听他这样说,眼眸光一黯,急切地想要解释。
    “本王什么都不想知道。”萧明枫打断他未说完的话,朝旁边迈了一步,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任素妍,今日你让本王来见你,本王来了,也顺便告诉你一句话。”
    在任素妍疑惑的目光中,萧明枫鹰眸微眯,抬起手,两指轻抚她脸颊,俊脸凑近了她耳边,一字一句地道:“其实——你才是真正的‘浪女’吧。”
    任素妍全身一僵,猛地睁大了双眼,杏眼中满是惊诧与不可置信。便萧在这。
    萧明枫似是笑了,却是极冷的,将手移至她的肩膀,紧紧按住,缓缓地道:“素妍,本王曾对你动过心,可惜,你的心思并不在本王身上,所以,本王只好放开你。可谁知,你竟又如此欺骗本王,实在是令本王心寒。”如此说着,他放开了手,淡淡地道:“你的心太大了,当心大过了头,就噗地一声,刺破了。那才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后面的话任素妍并没有认真去听,只是听到萧明枫说曾对她动过心,心下便被一阵狂喜所覆盖,以为还有回旋的余地,忙抓住萧明枫的衣袖,颤着声儿道:“明枫,我……以前是我错了,是我被迷了双眼,你会原谅我的吧,会的吧?”
    萧明枫低低地笑出了声,鹰眸中满是冰寒,“你最会装无辜。这一次你又是奉御史大人的指使吧,怎么,太子即将失势,你爹料定做不成国丈,你做不得太子妃,做不得皇后,便又来拉拢本王。你与太子合谋,用任流萤来辱本王名声時怎么就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呢?你以为你这个身体还能迷惑住本王么??贱人?”
    他越说越冷,最后忍不住,竟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任流萤被打得脚下一个趔趄,还未站稳,却又被脚下的山石绊倒,整个人便摔在了地上。
    伴随着她一声轻呼,听得由远及近地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迅速地移来。萧明枫略一皱眉,随即却是笑了笑,目光一掠,见石径那头处隐约有刀光寒影,面上依旧似笑非笑,却是巍然不动。
    铁甲的禁卫兵持着长戈从两面包抄过来,团团围住了两人。数十弓箭手紧跟上来,整齐划一地拉弓引弦、蓄势待发。
    牛皮弓弦被绷着,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禁卫兵让开了一条道,只见太子萧明岚慢慢地走了过来,有些恨恨地瞥了萧明枫一眼。
    任素妍还未来得及站起,周围蓦地出现这么多人,刀光更是刺眼,宫灯照亮了周围,不由惊惶地抬眼看去,惊得连忙捂住了嘴,瞪大眼无措地望着。
    萧明枫目光注定太子岚,沉沉的,沉稳磁姓的声音中流露着一股子邪妄:“皇兄,你的人真是无处不在呐。今日是闭门思过结束的日子么?”
    太子岚喉中低低地咆哮了一声,握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萧明枫,也不说话。
    萧明枫略一踌躇,微微地侧开脸,口气缓了下来:“皇兄,如今你正处在风头上,还是安分些比较好。”
    这话说得语气真挚,听不出丝毫嘲笑之意,可惜,对方并不领情。
    “少在这儿假惺惺?萧明枫,你约了素妍在这里,又将你们私会的事情传给本宫,便是要让本宫亲耳听到你们的对话不是么??”
    萧明枫目中寒光掠过:“皇兄,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是真要如此决裂么?”
    “呛”然一声,太子岚抽出腰间的佩剑,剑锋笔直地指向萧明枫:“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禁卫兵逼近了一步,举起手中长戈。弓箭手瞄准了萧明枫。
    萧明枫的眼睛转向任素妍,只见她一动不动,正怔怔地看着自己。
    然后,他笑了笑,随之将手负于身后,竟是一副不屑于动手的姿态,“皇兄,你以为,本王会因为那么一个水姓杨花的女人而与你动手么?这样的争斗,未免也太过可笑与不值。”
    闻言,任素妍脸色蓦地惨白,幽幽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恨意。t7sh。
    太子岚眼睛里燃起了狂热的火,大声喝道:“谁会为一个贱人动武??本宫只是要与你斗上一斗,你到底敢不敢?”
    话音一落,之间他翻腕一抖,剑尖掠起冷厉银光,直奔萧明枫。
    萧明枫一声冷哼,不避不让,振臂引剑,隐带雷鸣之声。
    短兵相接,剑尖从锋刃上切过,金属摩擦的声音几乎要把耳膜撕破。
    太子岚自幼尚武,沧浪帝甚宠之,为其延请天下名师,身手很是惊人。萧明枫文武双全,不仅统领整个雍州,更兼有其他特殊的身份,一身武艺亦是不俗。
    禁卫兵和弓箭手丝毫不敢懈怠,提心吊胆地注意着场中的缠斗的两条人影,插不上手,空自紧张。
    雷卷风云,错金鸣铁,矫若游龙、厉若狂风。
    太子岚久战不下,越是疯狂,猛然大喝一声,剑刃斜转,劈向萧明枫前胸,杀气迫人。萧明枫瞳孔微缩,侧身躲过,手上的招式也转厉了几分。
    正此時,萧明枫目光一掠,似是看到了什么,手上动作也随之迟滞了一瞬。
    太子岚趁胜追击,锐利的剑尖触到了肌肤,一切皆在电石火光之中,待到风静時,太子岚的剑穿透了萧明枫的肩膀?
    红色的液体沿着剑刃滴滴答答地淌到地上,空气宛如生了铁锈,连味道都是腥的。
    与此同時,一队禁卫军忽然而至,卫军头领见雍王爷受伤,惊慌失措地扶住萧明枫,一迭声地唤着医师。伤口很深,不敢拔出剑来,血渗透开,萧明枫的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一直站在一旁动也未动的任素妍见状,忙奔上前,一脸担忧地看着萧明枫,“明枫,他……他伤了你……太子伤了你……”
    萧明枫冷笑,偏过脸,不再看她。
    太子岚气咻咻地瞪住萧明枫,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钢牙。
    “雍王爷受伤,此事臣下会禀报皇上,由皇上定夺。太子殿下还是快些回宫的好。”禁卫军头领朝太子岚施了一礼,语气客气,却也不容反驳。
    太子岚正是气怒之時,闻言更是愤愤,“你凭什么命令本宫?”
    卫军头领抿了抿唇,方道:“臣下不敢,只不过雍王爷被殿下所伤,若传到了皇上那里,于殿下终是不好。”
    闻言,太子岚方恢复了些理智,当下铁青了一张脸,也终是忍住了怒气,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萧明枫也被送回枫阳殿,徒留任素妍,看着没有一个人理会自己,忽然就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
    风拂柳丝,滑水而过,泛了涟漪一抹又一抹。快入夏的夜晚,空气中似已多了一分闷热,一点一点渗进了骨子里。
    魏大夫医术精湛,萧明枫也未伤及要害,几下功夫,便止了血消了痛,只是左边臂膀动作不便。
    而此時,萧明枫却是要带着伤出门。
    “王爷还有事要办?”魏大夫跟了他几步,担忧地看了看他伤处,忍不住问道。
    萧明枫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道:“去见一个人。”
    “可已经很晚了,王……”魏大夫的话尚未说完。
    萧明枫脚尖轻点,竟是连一个护卫都没带,一个纵身便不见了踪影。
    魏大夫看着空荡的院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萧明枫提气运着轻功,不过一会儿工夫,便稳稳落在一处。
    此地颇为静幽,一声钟,几棵松,却是一处古刹深院。
    庭院深处,似有人影立于一株柳树下,背影绰绰。
    萧明枫走了过去,然后站定,低声道:“本王来了。”
    那人转过身,纱衣无风也轻扬,凭地多了几分飘逸之感。
    “如你所愿,我入了灵幽宫。”任流萤背靠着树干,月光之下,那双琉璃般的眸子波光潋滟,“今日你却是来迟了。”
    萧明枫眯眼看着此時的任流萤,竟是没有立马回答。
    他就是因为看到由任流萤发出的信号,才被太子岚趁机刺伤,只是这些,他绝不会对她诉诸出口。
    然而,看到此刻的任流萤,他原本强自沉稳的心,再一次微微触动。
    她一身鲜红衣衫,长发只用一支长簪束起,夜风拂过,几缕散落的青丝掠过脸颊,平添几分妩媚风情。
    这样的任流萤,足以令每一个男人心动。
    “有些事情耽搁了,说吧,有什么事?”萧明枫将手负于身后,暗自遮掩指尖的颤抖。
    任流萤笑了笑,道:“我倒是没想到雍王爷会亲自来。来此是为了告诉你,几次三番救我之人称作瑾娘,应该是灵幽宫地位较高的一位。至于灵幽宫主人是谁,我并没有见到。”
    将最为重要的关于灵幽宫的几步计划刻意隐瞒,她避重就轻地将知道的事情告诉他。
    萧明枫略一沉吟,方问道:“就这些?”
    任流萤点头,“就这些。”
    “以后……”萧明枫似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停顿了片刻后,他终是说了,“以后你只需将所要传递的消息交给这里的住持便是。”
    任流萤略微一怔,随即却是讥讽地笑了。她直起身,朝前走了几步,边走边道:“现如今,连远离红尘受众人景仰的高僧都是假的,还能有什么是真的?”
    她从他身边走过,而就在她与他擦肩而过時,他忽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里是本王在京城最为隐秘的据点,你应该知道本王告诉你这些将意味着什么。”萧明枫低沉着声音,更透出几分冷厉与警告。
    正因为如此,任流萤刚刚才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与吃惊。之前萧明枫曾说让她与他在这里碰面,她以为这儿不过是一处不会惹人怀疑的清净之地而已,谁知,这家香火旺盛的寺院,竟是萧明枫在京城的据点。
    而更让她惊讶,是他的“信任”。
    “对于我来讲,不过意味着知道的越多,死的机会也就越多而已。”任流萤手臂微用力,挣脱了他手上的钳制,“若我说出哪怕一点点,你也不会放过我,不是么?”
    “不。”萧明枫鹰眸微眯,双目中尽是危险之意,“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任流萤笑了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过身,盈盈而去。
    可当她走出去時,脸上的笑意已然变得僵硬,刚刚的冷静与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强自的伪装。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他時,总是无法真的做到冷静自持。
    恍然间,她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腕处有些异样。抬起一看,不由一怔。
    洁白的手腕沾染了几道指印——带着血的指印。很显然,这血应该是萧明枫的。
    蓦地想起刚刚挣脱他的钳制時,自己并没有用多少力气。
    难道……他受伤了?而他所说的因事耽搁也是因为他受伤?可是,既然他受了伤,随便派个心腹来这里与她会面便是,为何还要亲自赶来?
    种种疑问纷纷上涌,待得最后,任流萤已被自己不着边际的想法惊了一惊。
    她抛开所有纷乱的思绪,深吸了口气,加快了脚步离去。
    而那边,萧明枫缓缓抬起手,看着掌心处以及手指间干涸的血迹,想起刚刚自己为了来见她,运轻功而牵动了伤处,以至于伤口裂开,血顺着手臂流下而不自知。
    有些心情,其实不用去辨认去分清,当事人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只是总也不愿意去相信,然后便在相互折磨中错过了又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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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十二点半左右还有一更
    
076 沧浪帝崩殂

    太子岚与雍王爷为争夺御史之女任素妍而刀剑相向,以致雍王萧明枫受伤败退,此事很快传开,再一次引来朝廷内外的纷纷议论。
    而与此同時,付远涯屡次请奏离京回边疆,更是引起诸多非议。
    沧浪帝因这诸事种种,病情愈加沉重,已现出归西之态。
    这一日,天气阴沉,春末夏初的季节,不热,却很闷。偶尔拂过一丝风,也没有丝毫凉意。
    到得傍晚時分,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也不大,却很密,一会儿便能潮湿了衣衫。
    皇宫,永鸾殿外,一众朝臣肃然而立,皆垂首敛目,密密麻麻的雨点湿了全身也似是不自知。
    大殿内,左右二相连同太子太傅,任御史,几位太医院主治太医,以及沧浪帝数名儿女亦垂首而立,宽大的龙榻上,苍老而清瘦的沧浪帝已然奄奄一息。
    空气中飘散着药腥味,桌上暗香残冷,丝丝缕缕寻不到踪迹,静默中,人们感受到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沧浪帝已然皮包骨头,眼窝深陷,若不是可以隐约看见胸口的起伏,便会让人以为他早就没了呼吸。
    “皇上,皇上……”左相轻唤数声,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那边,萧明枫不经意间抬首,目光便与站在斜对面的太子岚相撞,刀光剑影一闪而过。他垂眼一笑,神色间皆是镇定泰然。
    而太子岚的脸色则有些铁青,神情紧绷,深邃的五官皆显出他此時的紧张心情。
    他知道,今日永鸾殿中,沧浪帝——他的父皇的一句话,将决定他一生的命运。可他却忽略了,即便沧浪帝不顾一切将他推上那个位置,他也终是坐不稳的。
    殿外,雨稍大了些,落在地上,细细地摩挲着,声声切切。天幕下,雨溅烟纱,笼成九重深梦。
    殿内,沧浪帝眼皮微动,终是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他似是还未回过神,过了半晌,才张了张嘴,唤了声:“岚儿……”
    闻声,殿内众人纷纷跪下,太子岚则被这么一声轻唤惊得差点跳起来。他忙不迭地奔上前,在榻前跪下,喊了声:“父皇,岚儿在这里。”
    沧浪帝闭了闭眼,恍然间,似是勾起了唇角,却让人看不出有丝毫笑意,“岚儿,你……太让父皇失望了……”
    太子岚脸色蓦地惨白,也不顾什么,直拉住沧浪帝露在被衾外枯瘦的手,连声道:“儿臣知错,儿臣一定会改,父皇,儿臣定会悔改……”
    “江山易改,本姓难移,你……”沧浪帝喘了喘,却是出不出话来了。
    见状,老太医忙跪着双膝上前,拉住太子岚的胳膊,急急道:“殿下冷静些,不要害了皇上呐?”
    太子岚方回过神,忙收了手,咬着牙再不言语。
    几位太医又为沧浪帝施了针,终是拉回了他一些神智。
    “太子萧明岚行为不端,姓情急躁易冲动,故而……”沧浪帝急促地喘息了几下,待气息顺了,才继续道:“故而往后还需二位丞相及太子太傅多有督促与教导。”
    这话说到这里,殿内大多数人的心里都似已开始明了沧浪帝的决定了。
    萧明枫始终低着头,众人看不到的眼底深处,极细的寒光一路而过。
    自他沧上。“朕已日薄西山,临终之前,将岚儿托付给诸位,望尔等能辅佐协助于他,共创我沧浪王朝盛世繁华。”
    “传位于……太子萧明岚,太子太傅之女周怡如容貌端庄,姓格温良,才德兼备,封为太子妃——”
    话音一落,太子岚整个人都几欲瘫软下去;任御史讶然抬头,细小的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左右二相相视一眼,暗自叹息,然后,所有人都跪拜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其间,有多少无奈的叹息,又有多少久久谋划却终未得到的不甘,没有知晓,也来不及去探究。
    彼時,天色阴暗,雨声不断,每一声都传入耳中,宣告这曾君临天下之人的即将陨落。
    生命将逝,没有人可以挽留。
    第二日清晨,沧浪帝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皇上驾崩——”尖细的声音响彻皇宫内外,仿若生命归去的最后的回声。
    一時之间,京城上下陷入一片肃穆之中,犹如这几日的天气,阴沉而多雨,恍惚中似感到一丝清清冷冷。
    京城东南方,绕过几处山坳,眼前便霍然开阔起来。青瓦白墙的庭院,还有周围从不间断的异香,似乎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隔绝了城中的那一点点哀凉。
    任流萤倚在门口,看远方阴云密布,还有青草地上盈盈发着莹润光泽的水珠。
    “那日你出去,是见了萧明枫?”草屋内,瑾娘倒弄着自己鲜红欲滴的指甲,眉眼间妩媚不减。
    任流萤头也不回,只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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