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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宠无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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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炤从他身边经过,跟他打招呼。
赵阿三一脸苦笑,“郎君要走了么?”
“差不多了。”
这个回答很是奇怪,走了便是走,什么叫差不多?
“阿三兄可是在担心罗姑娘?”
赵阿三也不隐瞒,“她好好一个姑娘,被卖去青楼……”
他有点说不下去,毕竟这是璃娘的决定,璃娘于他们赵家沟有救命之恩,她的任何决定他们都会无条件遵从,可是,心头还是难免伤心。
那对母子嫌他穷,不愿意玉霜嫁给他,这也是他自己无能,若是他能掏出一百五十贯钱,玉霜何至于……
赵阿三叹了口气,罗炤拍拍他肩膀,“侯夫人心善,断不会真的让罗姑娘落入火坑。”
赵阿三一惊,可人都当着所有人卖了啊。
罗炤失笑,阿璃这一招还真是吃力不讨好。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她更可敬。不畏流言蜚语,坚守本心,无愧于天地,即便很多大丈夫也做不到如此。
天下不乏心善之人,但只是心善却难免被恶人乘虚而入,最终善人未得善果。心要善,还要懂得审时度势,知道如何自保及保人,这才是最难得。
“说不定哪日,她会重新站在你面前呢……”罗炤最后送给赵阿三一个微笑,摆了摆手,踏上他自己的征程。
三日后,南诏使团抵达江陵城,江陵城不过是去长安的必经之路,整个剑南道沿途,顾臻都安排了军队和护卫,不管是番邦外敌,还是山匪马贼,都没有可乘之机,连太子李吉想乘机捣下乱都找不到机会。
一切看似顺风顺水很令人满意,如果为首那匹汗血马背上坐的南诏王不是罗炤的话,顾臻一定会更高兴一点。最可恨的还不止是这个,顾臻几乎一眼便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竟然跟阿璃的一模一样。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混蛋是在故意向他暗示什么吗?
可不管心里多万马奔腾,顾臻脸上也是一派春风和煦,绝对让人看不出他又弄死眼前这个野男人的冲动。
明明明争暗斗了几个回合的两个男人,此刻却像头一次见面似得恭敬又不乏热情,旁观的太子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神不好,还刻意问心腹道:“这个南诏王是不是很像罗炤?”
心腹也被弄得有点不确定,按理顾侯眼不至于这般瞎,会认不出来,南诏王也不像个脑子不好的,可两人只字不提之前见过,就跟第一次见面的人一般,说着客套话,跟之前相处也完全是两幅模样。
李吉实在看不下去了,“顾侯在四明山有座茶庄,风景宜人,南诏王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过去坐坐?”
“此番北行,时日有限,便不打扰了。”
听闻另五诏知道南诏要与大唐结盟,都对南诏虎视眈眈,大有联合起来将它一举歼灭的意思。南诏王皮逻阁的确不宜在外逗留太久。
南诏使团在江陵城逗留了一夜歇脚填充路上所需物资,翌日一早便又出发了。太子也一道启程回长安,顾臻带着人马送出十里外。
离开前,顾臻问皮逻阁,“这枚戒指你在哪里打造的?”他实在太介意有人跟阿璃戴同一款戒指,只是阿璃的红宝是向左的月牙,顶端带一个反向的小弯勾,而皮逻阁的恰恰相反。他甚至怀疑将两枚戒指拿下来,两侧的幅度能够完全拼合形成一个满月。
皮逻阁抬手,笑得意味不明,“这不是打造的,而是某天突然睡醒,它便已经在我手指上了。顾侯是不是觉得跟尊夫人那一枚很像?”
顾臻有些发蒙,他记得这家伙那根手指之前是说受了伤,所以一直缠着一块丝绢,难道这枚戒指早就存在?
李吉让两个新纳的侍婢来跟顾臻告别,无意间看到皮逻阁手中的戒指,忍不住将顾臻多看了几眼。
顾臻可不是个会在对手面前露出破绽的人,所有情绪一点没漏,依然笑容和煦跟李吉拜别。
江瑶与江婉双双向他福了福。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情形。顾臻娶了阿璃,奉为掌中宝,而太子纳阿璃的堂姐妹为侍妾,不过可以随时丢弃的玩物。就从这道关系,李吉头一次有将顾臻踩在脚下的优越感。
“你我如今也算是姻亲,他日回长安,顾侯一定记得到东宫找孤吃酒。”有了这层优越感,李吉觉得腰杆都挺直了。
送走使团,顾臻正打算车马回四明山,却见皮逻阁身边一个侍卫折回来,在他面前停驻,说:“大王有一句话方才不便说,托属下捎来。”
顾臻扬头:“说。”
“大王有一件珍宝,暂时寄存在顾侯那里,待他日统一六诏,定会来取回。”
顾臻皮都炸了,那个混蛋哪里来这么大的口气?
统一六诏又如何,也不过一弹丸小地,竟敢跟他狂!
当日回到四明山,阿璃发现顾臻心情似乎不太好,关心道:“怎么了?莫不是南诏使团那边有什么麻烦?”
顾臻幽幽看着她,好半晌才启口,“夫人手中的戒指是哪里来的?”
阿璃看了看,“这个么?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不会是一觉醒来它就已经在你手指上了吧?”
要这么说,也没差,的确算是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它便在了。
看阿璃的表情,顾臻愈发气结了,“取下来!”
怎么突然这么大的火气,“若取得下来我早取了!戴着它也是很碍事的。”
顾臻不信邪了,抓住阿璃的左手,掰了掰,无论他以什么方向何种力度,都无法将这枚戒指撼动分毫,就像长在阿璃手上一般。
“你,到底怎么了?”
顾臻听得阿璃的声音有些怪异,抬头看她,只见她皱着眉头,手指被自己磋磨得泛红发肿,想必是疼了。
顾臻立刻松手,捂住她的手指,道:“是我没注意力道,是不是伤到你了?”
阿璃看着他不说话。
顾臻暗吸了口气,问她:“你可认识南诏人?”
“罗炤么?”
“我说你在嫁给我之前。”
阿璃摇头,非常肯定地回答:“没有。”
南诏有很多山寨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种蛊啊,下降头啊,说不定阿璃手上这个是个邪术。
“你手上这东西不像个好东西,必须把它拿掉!”顾臻信誓旦旦地诱哄道。
阿璃看了又看,这戒指是有些邪门,但是,“它其实也救过我几次性命的。”
顾臻懵,嘴唇张了几次,才道:“以后有我,你便不需要那些邪门歪道保护!就这么决定了!夫为妻纲,你得听我的!”
阿璃被他这模样弄得哭笑不得,“你若取得下去便取吧。”
顾臻折腾了一宿,试过最锋利的匕首,试过剑刃,也试过各种润滑的方法,除了让阿璃的手指更红肿外,并没有什么用处。
怕真的伤着阿璃,他只得收手。
自从李吉宣布纳江家两位小娘子为侍妾之后,找过江瑶两次,都被江瑶拒绝了,自此便再也没来找过江瑶。
如此下去,江瑶几乎能够想见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孩子她如今已经两月,她想要留下来,但要瞒过别人谈何容易?
队伍在野外安营寨扎,江瑶将自己洗漱了一翻,决定去见李吉。
当时江婉正在伺候李吉用饭,看见这个姐姐撇了撇嘴。李吉一边用刀切割着皮逻阁送到他帐中的羊肉,一边看她,也不说话。
江瑶上前行了跪礼,李吉没叫她起来,她便一直跪着,一动不动,那幅倔强模样颇为招惹人。
“出去!”
江瑶闭了闭眼,起身欲走,谁知道又传来声音,“没说你!”李吉转头看江婉,江婉本还在幸灾乐祸,见得这眼神,这才知道李吉驱赶的是她,脸上笑容便僵得十分难看,偏又违逆不得,只得退下,经过江瑶身边时,还狠狠剜了她一眼。
江瑶知道早就被这个妹妹给嫉恨上了,除了心冷外,也没多少感觉。如今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还去担心别人做什么?说不定这个好好巴不得她被太子处死呢。
“过来!”李吉招手。江瑶乖乖跪坐到之前江婉的位置侍候他吃饭。
俗话说饱暖思□□,李吉酒足饭饱,看着面前美人便越发难以压抑,斜身往榻上一趟,道:“知道该做什么么?”
江瑶有些迟疑,早准备好的说辞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最后道:“奴婢身上不干净,怕殿下晦气。”
李吉眼眸一冷,“上次你拒绝孤也是这个托词,这都多少时日过去了?”
江瑶跪地磕头,“奴婢不敢欺瞒殿下,只是上回恩宠过盛,大概是扰乱了经期,才会……”
李吉可不是那么好骗的,江瑶硬着头皮将衣服脱了给他检测,李吉干涸那么久,哪里受得她这般刺激,“只是一点点而已,不碍事。”
“可是,若不调养好,以后无法为殿下绵延子嗣,岂不是奴婢的罪过。”
李吉笑:“绵延子嗣这种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江瑶当即一凉,所以,这个男人娶她们回去,不过只是玩玩?
李吉可不会体谅她这些多愁善感,直接扑了上来,江瑶怕他乱来,赶紧将他按在榻上,故意放低声线,伏到他胸口,微微吐出热气,道:“就让奴婢服侍殿下吧。”
江瑶的手法李吉最是喜欢,便放任她为所欲为,很快便沉浸在欢愉里,无法自拔。
直待吃饱喝足,李吉才一边摩挲着女人柔嫩的肌肤一边打听,“我见江璃手上有枚戒指,跟南诏王的十分相似,你可知道那戒指从何而来,她以前可与南诏王见过?”
对于这件事,江瑶也是一头雾水。
“奴婢只知,她回到江家时就戴着了,其他的也是不知。”
陆焕之那个穷酸可买不起这样的戒指,莫非在北边时发生过些什么?陆焕之与阿璃合离莫非也跟此有关?
陆焕之曾经为了阿璃连清河公主的婚事都敢拒绝,断不会轻易合离,难道是阿璃出行出了墙,那戒指是奸夫送给她的?
第68章
芒种一过,阿璃的山头麦子黄橙橙一片,预示着丰收的好兆头。
收割那日,阿璃亲自上阵,看着麦子一茬一茬被割下扛回来,再由人用棒子一把一把敲下来,麦秆堆成了山,麦子也在妇人们的手边越堆多越多。
负责称量的江勉看得面前的箩筐,竟有些数不过来,惊道:“阿姐,他们不会一个上午就将那十几亩麦子收割完了吧?”
“多少了?”阿璃喜滋滋地问。
“那头晾晒的已经有二十六斗,这边至少还有六十斗。”
阿璃故作高深地摸摸下巴,“其实,他们方才刚割完三亩地。”
“什、什么?”江勉有点不信自己的耳朵,即便是良田也达不到一亩二十斗,他们这已经一亩三十斗有余了。
最后量出来,三亩地刚好一百斗。
傍晚顾臻从军营回来,看到外院全晒满了麦子,因为太多,连他铺的青石板路都没放过,麦子从庄子里一路铺满了碧水池畔。
“今日一日就收完了?这么快?”顾臻给在算账的阿璃倒了一杯温水,自个也倒了一杯端着盘腿坐在她旁边,一边喝一边看她算账。
“一半而已。”
顾臻眼睛默默放光,他跟阿璃一样想知道那座墓的麦种到底能达到什么养的产量。
“多少了?”
阿璃笑眯眯地看着他,“三百六十八斗。”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顾臻默默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阿璃果然能干。”
“不过我答应来收麦子的人,一家一斗麦子作为报酬。赵家沟来了十二户,柳树村来了十户,所以,我们得刨除这二十二斗。”
顾臻吞了口唾沫,“你还真是大方。”
一斗麦子,足够一户四口之家吃上大半个月,省点都能吃一个月。而这麦子不过收两三日就收完了,这种好差事,大概也只有这两个村子的人摊得上。以前陆焕之那个下县县令月奉不过五斗米,可见阿璃大方得非常不一般。
“赵家沟一直以来都觉得种地没收益,都是打猎挖草药伐木为生。以前总有两三个月是吃不上饭的,只能咽野菜。柳树村虽然有种地,但山地贫瘠,结果交租子就去了一小半,前些年还有饿得卖孩子的。久而久之,姑娘都嫁了出去,壮丁娶不到老婆。村子越来越贫穷,如今你来了,总不能让他们再过这种苦日子。”
阿璃心善,顾臻自是喜欢的。
“我打算再买几个山头种地,你看怎么样?”
剑南道是丘陵地貌,除了江陵城,其他地方人口十分稀少,山地又不好开垦,开垦了也是亏本,大都是荒废着的。
“你该不会是打算把剑南道二十万大军的粮草都解决了吧?”
阿璃翻白眼,她可没那本事,但有粮有钱,心里才更有踏实不是?
“这种东西多多益善,夫君不觉得吗?”
顾臻点点头,“夫人高见。”
麦子收完,总共八百多斗,刨去给村民们的酬劳,再折一下晒干后的损耗,大概保八百斗还是行的。八百斗便是八十石。从未见过这么多粮食的阿璃美滋滋地每天跑去看麦子,小脸儿都红艳艳的。
燕十六问燕三十六,“她可知道自己这个县主年奉百石吗?”
燕三十六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再看阿璃如今这嘚瑟的小样儿,分明是没见过世面的,“大概是不知道的。”
阿璃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几日后,小麦收仓,她突然问顾臻,“你年奉多少?”
“你若说的是镇远侯这个爵位,年奉八百石。”
阿璃:“……”
看阿璃那反应,莫非是嫌他年奉太少,不能养家糊口,于是顾臻又道:“节度使这个职务,年奉两千石,大概够我们吃了。”
阿璃小脸有点僵:“所以,其实你一年有两千八百石?”
难道还嫌他少?男子汉大丈夫,最不能仍受大便是被妻子看低了。
“其实我当三镇节度使时是有六千八百石,而朝中最高的也只有八千石而已……”
阿璃默默地看了顾臻一眼,默默转身离去,差距这么大,怎么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从粮食上阿璃意识到一个深刻的问题:这些勋贵与他们普通老百姓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决定了,先买下这三个山头。”要不被勋贵压倒,首先就要从粮食上让自己有足够的底气。
顾臻默默地扫了一眼阿璃选的三座荒山,“你决定了?”
阿璃点点头。
“好,我去跟新任县令谈。”
阿璃又犹豫了,“呃,那个,我大概现在没这么多钱,你能先借我么?我慢慢还你。”
顾臻感觉自己丈夫的威严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你在跟我谈钱?”
“你不愿意借?”
这世上哪有女人赚钱养家的道理?
“不,为夫的意思是,我们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么清?我的不就是你的么?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顾家的田产屋舍都在长安,一直是顾母在打理,前些时间阿璃怀孕,生完孩子又忙着茶庄的事,几乎没有消停。他也没拿那些事来给她添麻烦,原本以为是体恤她的事,如今想想,莫不是让她认为自己并不想将家产交给她管?
“我不是那意思,只在这事是我想做的,并不想依赖别人。”不管是茶庄也好,还是这些农庄,她都希望能够自己亲手打理,证明自己的价值,而不是成为男人的附属。
顾臻虽然不太明白阿璃这些想法,但是对她却是绝对的尊重,只要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得出的结论他都会支持。
“你就用每年的粮食来抵债。我那二十万将士可不会嫌粮食多。”
事情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而最后顾臻卖下的是连着山溪山好四明山走向的五座山,这些山里,只有零星贫瘠的村落,光是雇佣来为阿璃种田的人都不够。转头,顾臻让军营中有愿意将父母妻儿迁过来的,都可以帮他们在江陵落户,有愿意长期住这儿的,也可以给他们提供谋生的活儿。
这些将士大多是从蜀郡各个地方征兵而来,江陵南接云贵六诏,西接吐蕃,是重要的军士要塞,常年驻军,很多人数年没见到父母妻儿,哪有不想念的道理?
就算平素有亲人跋山涉水来探望他们,一方面要考虑路上盘缠,又要考虑一路是否平安,见面也只是匆匆一瞥,连哭一声跪一下都来不及。
军营也不是不给他们放假,但一个月估计就一两日而已,根本没办法回家。但若父母亲人来了江陵,一个月他们至少能见上一次。
人生短短数十载,他们真怕哪日能够回乡时,家中的亲人已经等不到他们见上最后一面。
顾臻叫人把告示贴出去,整个军营都躁动了。
告示贴出当日,顾臻便在山溪山那头别院脚下开始建屋舍。只是简单的农家小院,足够住四五个人,比得一般农家更宽敞舒适,也不算茅草棚,而是结结实实的砖瓦,风吹不动,雨打不透,让那些父母妻儿一直住茅草棚的将士恨不能立刻将家人给接过来。
而这些房子都是顾臻给他们白住的。
他一个镇远侯节度使,朝廷批给他的府邸可以建百亩,这些屋舍都在他的特批土地之上,想怎么建怎么建,想建多少建多少。
阿璃去看过之后只想到一句话:有钱就是任性。
顾臻这分明是在自掏腰包造房子,而这一造直接造了一个村落出来。
住在山溪山的那些将领一边啃着今年新麦做出来的烧饼,一边叹道:“要不我们也去选一间?我媳妇儿说不定喜欢。”
同僚给他翻白眼,“顾侯说了,校尉以上的将领有家人过来,可以住山溪山别院。”
“可这别院毕竟是顾侯的住处,我们也不敢乱来不是。还是下面好,想怎么造怎么造,不用受约束!”
虽然那别院名义上是顾臻的,他自己几乎没住过,只有贵客来了往里面塞而已。
四明山的茶庄比那别院可差远了,可他老人家就是喜欢跟媳妇住四明山,连太夫人都从来没到别院来过一次,可见这边是多遭人嫌弃。
话虽如是说,但将士们却不会真的违抗顾臻的命令。
如今天下虽然还算太平,也算盛世,但无论哪个盛世,都有穷困得揭不开锅的百姓。顾臻的告示发下去,各地县衙陆陆续续接到很多要迁户的人。
这引起了朝廷的重视。立刻有大臣进言说,顾臻这是恃宠而骄,肆意妄为,威逼利诱百姓迁徙,扰乱地方管制。
龙椅上那位也不急着庇护顾臻,而是先问太子的意见,太子难得聪明了一回,出列说道:“剑南道是要塞,一直因为土地贫瘠,百姓稀少,导致无论征兵还是征粮都十分困难。若是那些将士的亲人能迁移过去,说不定也能激发士气,让他们更加卖力保家卫国!”
皇帝点点头,又看向晋王。
太子今日竟然没有针对顾臻,这让很多人意外,但李元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儿臣以为一般老百姓都不会愿意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父皇是否该派御史查查,看看那些迁出人多的州郡可是有什么原因逼得百姓不得不远走他乡?”
李元的话一出,很多朝臣都深以为然,都赞李元明察秋毫。结果皇帝这一查,想要迁出的兵户十有七八是来自冒州。
冒州,那不是太子三年前纳的小妾的兄长去的地方么?当时这个职务还是太子亲自为他请的,因为那妾室为太子添了一个男娃,还因此变成贵妾。
听到这个结果,太子的脸色十分好看。
他跟顾臻果然相克吧?顾臻随便做一件事都能挖到他的墙脚。
“太子,此事便由你亲自去查,若真有人危害一方,严惩不贷!”
这算是皇帝对这个太子的包庇吧,太子自己查出丑闻总比其他人查出来被有心人大做文章好。
这种事自然跟阿璃没关系,太子大义灭亲那日,阿璃的茶楼开张了,名字是顾臻向龙椅上那位求的御笔亲提:茗香居。
江陵城无论商贾富户,还是贫苦山民全都过来凑热闹。罗玉霜擦了一把被人生生挤出来的汗,再次看了一眼门口的招工条件,暗自给自己打气,走进了店里。
阿璃正在后厨整理食材,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夫人可还要请人?”
赵阿三端着盘子进来,见得门口站着的熟悉身影,一个晃神,盘子全掉在地上。
第69章
罗玉霜回头看了一眼,赵阿三还在发愣,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帮忙捡地上的盘子,这些盘子大多是木制的,幸好没摔坏。赵阿三回过神来,也去捡,但动作明显慢了许多。
“你、回来啦?”
罗玉霜低着头,“夫人还没说要我……”
“你那么能干,那么漂亮,夫人肯定会要你!”说这话时,赵阿三看都没看阿璃一眼。
“你若再这样笨手笨脚,我连你都不要了!”阿璃好心提醒他。赵阿三立刻抓着后脑勺憨厚地赔笑。
转头,阿璃问罗玉霜,“会煮茶吗?我需要几个煮茶手艺好的。”
“会一些,就是不知道入不入得了夫人的眼。”
“我这茶有很多种,烹煮冲泡的方法都略有不同,串儿他们已经学过了,你先随阿三到处看看,熟悉一下环境,待会到听雨轩来找我。”
罗玉霜低头应了,赵阿三喜不自胜,拉着她的手往外带,出门时,过门槛,还贴心提醒她小心脚下,生怕她摔到似的,而他的担心不是嘴巴上说说,从他握手的力道她能感觉到那是真心的。
她原本对这些山里粗汉是有些不待见的,不知礼,不识文,莽莽撞撞,脾气暴躁,哪里是书香门第习惯了温文尔雅做派的人能够看得入眼的,但相处久了,她发现,这样的人,不管多少缺点,但都不会缺心,相比于那些识文断字出口成章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多了。
“我知道。别拉着我,别人看到不好。”
赵阿三红了红脸,松开手,“那你自己小心着点。这里地形复杂,容易迷路。跟紧点。”
“一座茶楼,地形能复杂到哪里去?阿三,你就是怕媳妇再跑了对不?”赵阿二跟几位兄弟过来,那头串儿等人也听得罗玉霜回来的消息急颠颠跑来。
太子府送的八位美人来了七人,据说其中一人刚怀了身孕,不便出门,否则今日他们八姐妹就算凑齐了。因为媳妇在这里,几个男人自然也跟来的。赵家沟的男人魁梧,手上功夫不错,没事可以跑跑堂,有事还可以充当护院打手。
这直接导致进来的客人都有一种这茗香居男的魁梧得过分,女的又漂亮得过分的错觉。即便不知道这是侯夫人开的茶楼,也让很多人觉得这家店与众不同。
站在楼上指挥来往茶博士以及接待客人的江勉看到,只笑笑。王石一直跟在江勉身旁,问他:“夫人不担心这些太子府的美人出什么纰漏?”
就这样放心大胆地将人放在茶楼,的确心太大了。
“阿姐有阿姐的考量,人心都是肉做的,我相信她们不是白眼狼。”
茗香居很大,楼上的雅间就有二十余个,楼下大堂也分成区域,可供男客女客人别落座,后院是给茶博士们住的地方,前院后院有回廊连接,中间绿树红花掩映,小桥流水,楼台水榭一应俱全,而真正的好位置,便是园中的楼台水榭,若拿到长安,这可是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够享用的地方。
阿璃觉得,顾臻将这茗香居的档次建得太高了,可别吓坏了江陵城的父老乡亲。
顾臻不以为然,“你那极品绿茶,都十贯钱一两了,没个与之相配的饮茶之地,你对得起人家掏的钱么?”
阿璃这才明白,这园中的亭台楼阁就是为专门喝顶级绿茶的客人准备的,当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自从罗炤买了她一百罐极品绿茶之后,这么长时间,那茶叶才卖出去三罐,茶都是讲年分的,到了明年,这茶便不值钱了。但要她降价抛售,那就相当于毁了这个品级,以后想再抬身价就难了,也就没法再做极品。所以,她干脆放在茶楼里来卖。一贯钱一杯茶,放在这水榭,的确才相称。
罗玉霜到听雨轩时,发现太夫人顾母也在此,赶紧磕了一个头。顾母抱着小世子不便起身,阿璃便扶了她起来。
“这几个月你一人在外,可还好?”
送罗玉霜离开,也差不都三个多月了,香茗居一开她便出现,可见她该是一直在江陵城的。长得如此漂亮的小姑娘,又孤身在外,的确很教人担心。
看到阿璃的眼神,罗玉霜心头暖暖的,“托夫人的福,玉霜有吃有喝,过得很好。”
阿璃也没多说什么,指了指那头案几上堆着的东西,“那现在你就好生学学这茶楼茶博士必备的技能。”
罗玉霜以为只是煮茶什么的,其实不然,桌子上放着很多她没见过的食材,都是用来榨汁的。光茶叶按种类品级,就有不下十种冲煮方法,再加上桌上这一堆,最后摆在她面前的竟然有三十几个杯盏。
顾母是个品茶好手,罗玉霜煮好一盏,阿璃就会将茶盏亲手捧给顾母喝一口,阿璃自己也会品,如果两人嘴角上扬,那表示她煮的茶过关,如果没看出欢愉之色,那说明还欠火候。
罗玉霜胆战心惊的,手心都紧张得出汗。
调制果汁饮品时,紧张更甚。倒不是这种东西比烹茶难,而是这种饮品,阿璃不但自己尝,还给小世子也尝。小世子还不到半岁,很多东西受不住,她生怕自己加错点什么,把孩子给弄病了。
“你做得很好。”阿璃最后说,虽然很多方法还欠火候,但练一练很快就能够达到,“回去跟串儿练练。”
从听雨轩出来,赵阿三还等在外面,远远便迎过来,“怎么样?”
如今已经是八月的天,他竟然生生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个多时辰,罗玉霜看得他皮被晒得泛红,忍不住道:“你不知道在那头回廊下等么?”
“我原本是在那下面等的,不知怎么等着等着就到这里了……”
面对这种男人,罗玉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夫人叫我跟串儿多练练,大概会让我留下吧。”在太子府她可是出类拔萃的侍婢,头一回有些不自信。感觉这茶楼比太子府那些要求还高。
“不急,你才学了这一个时辰,串儿她们可是在四明山学了大半个月的。”
听雨轩中,阿璃问顾母,“阿娘觉得玉霜如何?”
顾母将拨浪鼓放在小阿昭手里,捏着他的小手慢慢摇,咕咚咕咚的声音,伴随着孩子的嬉笑声,更悦耳。
“我看她也是个心思细腻做事沉稳的好孩子。”
阿璃点头,“我想着,我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便想将茶楼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打理。有这心思又能镇得住人的,大概只有她。”
“你的确该给自己培养几个得力的帮手。我看那个串儿也是不错的,就是性子犟一点。”
在顾母看来,阿璃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太多事情要亲力亲为,这样是做不出大事业的,因为一个人没办法操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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