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病娇饲养手册-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老奴还当……还当……”刘氏欲言又止,泪珠子又滚了下来。
今日送他们来的那个副将,对她的小主子与对高门大户里宠姬的态度别无二致,而且小主子分明是被卖为官奴的,竟分了个这么大的院子,还要人伺候着,小主子又生的艳丽,她免不了多想。
木宛童清楚刘氏在想什么,便宽慰她“嬷嬷放心,我虽名义上是平城侯世子夏侯召的姬妾,但其中有许多弯弯绕绕,我往后再同你仔细说来,总之嬷嬷不要怕。”
刘氏晓得木宛童自小就靠谱,是个有成算的,便不再多问,吊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方副将夜里才一拍脑瓜子想起来与夏侯召禀报,慌慌张张的敲了夏侯召书房的门。
彼时夏侯召正捧了兵书在勾画,他看书因为某些原因从来不批注,却喜欢圈画些重点,当然,他看书的范围也仅限于兵书。
他撩眼瞥了笑得谄媚的方副将,不动声色的又翻了一页,橙黄色的灯光拢了他半张脸,又暗出半面的阴影,衬得他五官更深邃,也愈发妖冶起来,像是旧话本里的精怪。
“将军,今日送去那些人,宛姑娘极为喜欢呢!”方副将搓了搓手开口。
喜欢?
夏侯召翻书的手一顿,眸子转向烛火,他大概想象得到那丫头笑起来有多好看,眼睛像是波光一样潋滟出光彩。
方副将忐忑的向上看了一眼,就瞧见夏侯召又笑了,是无意识的唇角勾出一个弧度,竟有些温暖,尤其在温暖的烛光下有几分粘稠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疯了!真是疯了!夏侯召最近一定是疯了!方副将如是想着,不免有些惊恐。
第十四章
刘氏趁着间歇,将广平王府被抄后事情的经过原委都细细说明了。她虽有金银,但临了都用在广平郡王夫妇的丧事上。
广平王妃沈氏原本就体弱多病,抄家那天情绪过于激愤,一口气没提上来薨去了。她算是犯妇,朝廷怎么可能给她留个全尸,刘氏便用全部家当买通了人,将她的尸体换出来。后来广平郡王被鸩杀,刘氏如法炮制,也换了尸体出来。
好在刘氏金银足够,足够让那些狱卒铤而走险,这才不至于让广平郡王夫妇死后变成孤魂野鬼。
木宛童听她说完事情原委,当即利落的跪地,双手交叠在额前,与刘氏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刘氏哪里敢受她如此大礼,当即扑通一声跪下,欲将木宛童扶起,却被她挣开了。
“嬷嬷,您此举于对我和予南来说,无疑是再造之恩,还望嬷嬷受了此礼。”
刘氏眼泪决堤一样,扑过去搂着木宛童,泣不成声“郡王仁慈,老奴受尽王府恩惠,就算肝脑涂地也要报答恩情,可怜您与予南世子,遭此大难!”
木宛童被她带着,不免也有些伤感,却只是眼眶微红,轻轻拍了拍刘氏的脊背
“嬷嬷放心,世上的人什么样儿,老天都在上头瞧着呢。父王未曾做过谋逆之事,老天爷也看得清清楚楚。何况还有外祖和舅舅他们,会有一日平冤昭雪的。”
只外祖父一家被贬陵阳,陵阳至邺城千里之远,长途跋涉,来回要耗费半年之期,实在难以援继,平反之路艰难坎坷。
木宛童想着,应该当面答谢夏侯召的,无论夏侯召是有什么目的,但的确是有恩于她。只是天色晚了,难免多有不便,便想着第二日一早去见他。
虽然她现在吃的用的都是夏侯召的,但到底谢人不能空着手去,正赶上山楂应季,她便做了桂花金糕送去。
酸酸甜甜又红彤彤的,上头点缀着少许金灿灿的桂花,酸酸甜甜的开胃健脾。
夏侯召爱吃甜食点心这个小癖好藏的极为隐匿,除了他自己,旁人都晓不得,木宛童也是赶巧,正撞在他那不为人知的点上。
木宛童将桂花金糕端正的摆放在夏侯召前面,郑重的谢过他,抬眼就瞧见夏侯召用小银叉子叉了块金糕送进口里,神色隐约透出几分满意来,全然未曾在意她的道谢是否真诚。
木宛童见他这副模样,有些不知所措,她没见过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竟然什么都不说,那她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出口?
夏侯召见小丫头站在那里不动,难得有些呆呆楞楞的,像是林子里的小狍子,他忍不住搓了搓手,想摸!
忍了忍,便又叉了块儿金糕
“你有什么想说的便说罢,我为你安排,不是只图你一句口头上的道谢。”
木宛童听他开口,反倒脸上一红,斟酌了一番,期期艾艾的开了口,拉着长音,声音难得不复清灵,软糯了几分
“我虽心里万分感激您,但昨日那些人送来之后,我反倒开始慌慌不安,一来觉得受之有愧,二来见了他们反倒伤怀,想起家中旧日光景。”
“那你怎么想的?”夏侯召已经将那金糕不知不觉食了一半,木宛童也忍不住将目光扫向那金糕,复又飞快移开。
想来夏侯召是极为喜欢金糕这种东西的,她一面想着,一面又为难的开了口“这提议虽不识好歹,但却是我的肺腑之言。我用不得这么多的人伺候,只留几个便好,剩下的留在正院做杂役也好。至于刘嬷嬷,我想求您,放她出府颐养天年。”
说罢,她将头低低的埋下,纤白的手指羞恼的抓着裙裾,她提的这个要求着实无理取闹。不说枉费了夏侯召替她寻人的一番苦心好意,二来这些人论理都是夏侯召买的,她妄加干涉,实在有些可耻。
但她的确不需要这些人伺候,人多了反倒让她惶惶不安。刘氏与她有恩,她厚着脸皮,想要给她谋挑出路。
夏侯召已经将最后一块儿金糕吃完,他顺手将小银叉子扔进盘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未说可还是不可,只是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你怎么不求我销了你的官奴籍,放你和你弟弟出府呢?还有,你昨日怎么不拒绝呢?”
木宛童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坦言道“我与予南的身契都在龚氏那儿,若要销籍自然要取身契。您本就与龚氏不和,她断不会轻易让您得了身契。若您为此应了她什么无礼的条件,或又起了什么冲突,我实在心有愧疚。
至于为何不是昨日拒绝,我想着,总不能在人前拂了你的面子……”
夏侯召心里滋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她都如此境况了,反倒还在担心他的利益。现在明摆着他纵着她,她竟也不会顺杆往上爬,真是笨死了。
沈家和广平王府就教出这么一个小傻子?
他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些。”
木宛童向前试探着走了一步。
“你再近一些。”
木宛童又迈了一小步,二人隔了不足半丈。
夏侯召失了耐心,干脆起身拉了她的手,向自己这边拖过来,最后二人间仅隔了道书案。
木宛童被他牵过的手像是火烫了一样,烧的她脸也浮起红晕,慌乱甩开了他的手。
夏侯召捻了捻手指,细细滑滑的,就是瘦了些。“你抬手。”
木宛童那股子羞恼劲儿还未过,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乖巧的抬了手,手心向上。手指纤细白嫩,指尖圆润泛着粉色,像是藕一样。
夏侯召将那装金糕的小银盘稳稳的拖在她手上“你只管舒心就是,旁的都由我来,再去做盘金糕,要多糖的。”
“乖……”他见木宛童木头一样愣住,脱口而出,这下两个人都彻底呆住了。
木宛童抱着盘子跌跌撞撞的转身跑了出去,她终于明白夏侯召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了!夏侯召是把她当女儿养了!跟她爹一样,只要乖女儿舒心就好,剩下的爹来做!
瞧吧,这不就是一模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夏侯召“我觉得我刚才说错话了,我怎么能对大灯笼说那种话!”
木宛童“我觉得我这个年纪做夏侯召的女儿有点不合适!”
第十五章
木宛童和夏侯召说完之后,他倒没说同不同意,只是第二日便动作麻利的将人都安跑出府了,就近送去了庄子里,如正常百姓般劳作耕种,嫁娶生子,总比在府里看人脸色伺候人要舒心许多。
刘氏舍不得离开木宛童,又惦念她身体,寻死觅活的不肯离开,木宛童无法,只好依旧留了她在身边。
刘氏照看木宛童十余年,自是清楚她的习惯癖好,方方面面都安排的妥当。
夏侯召还记得他向木宛童要的多放糖的金糕,派了人来催。刘氏心疼木宛童,将她赶去歇息,自己去了小厨房熬金糕。
木宛童想着,刘嬷嬷的手艺比她的好,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不好在刘嬷嬷面前班门弄斧,便也不坚持,只反复叮嘱刘嬷嬷多放些砂糖。
夏侯召一吃便尝出来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当即生了闷气,不肯再动一口,他也不晓得这气是从哪儿来的。
连着几日,见着什么都觉得不顺眼,今儿看着窗台上的花瓶挡了光,明儿又觉得堂前挂的字画老旧发黄,连带着手下的人没少遭殃。
龚氏眼巴巴的等着族里长老写完折子递上去,折子递上去了,又巴巴等着宫里传圣旨改换世子,一日复一日的,心焦气躁,头发险些都急白了。
夏侯銮反倒气定神闲,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按常理来说,这样的情况若搁了平时,庞氏早该着急上火,背地里哭夏侯博不成器了,这次反倒奇怪。她心里十分矛盾,一面想要自己的儿子成为人上人,一面想起夏侯銮又不免的脸红,甚至有时候觉得夏侯銮成为世子也并非不可。
但这想法刚一冒头,就被她狠狠压下去,她怎么能这样想?但无论她怎么说服自己要如往常一般为夏侯博筹谋,心底到底也是埋下了犹豫的种子。
多少人都在抻着头,等着夏侯召落魄,宫里终于来人了,是皇帝跟前儿最得脸的大太监李福英。
龚氏激动的手都在抖,她好生打扮了一番,带着阖府上下的人匆匆忙忙去了府门前。夏侯銮也免不得激动,叫人设香案,好接圣旨。
李福英被平城侯府的阵仗吓了一跳,心里直犯嘀咕。
他抻着脖子,三角眼穿过茫茫人海四处搜寻,一甩拂尘,尖着嗓子问“夏侯将军呢?世子呢?怎么不见他人啊?”
龚氏捧了笑对他“公公,召儿心里不痛快难免是有的,您别同他一般计较,宣旨就是!”
李福英眼珠子一转,忙的殷切问道“不痛快?怎么就不痛快了?可是谁给咱们将军脸色看了?”
“他自己不争气,顶撞长辈,坏了名声,惹得陛下废他爵位,怎么能是别人给他气受!都是他自作自受!”龚氏语气不大高兴,又催促李福英赶快宣旨。
夏侯博十分不屑的瞥了前方志满意得的夏侯銮和龚氏一眼,心里狠狠呸了一声。庞氏暗暗拉住他的手,劝他千万不能放肆。
李福英现在回过神来了,合着这一家子都以为他今儿来是宣读废夏侯召世子之位的圣旨的!他看了龚氏那副急切的嘴脸,心里不屑,也不肯摆出一个好脸色来。
自打夏侯召回来之后,陛下心里一直记挂着夏侯召,这是他们这些近臣都知道的,陛下随心所欲惯了,怎么可能因为这些人的话就废了夏侯召的世子之位!
虽说陛下忌惮夏侯召的能力,怕他拥兵自重,又怕他谋逆,接连十二道令箭将他召回来,但又有几分说不清的喜爱,也是让他们这些臣子十分糊涂。但陛下喜欢的,他们讨好就肯定没错!
当今陛下,说好听了叫率性而为,说不好听了那就叫昏庸自负,如今边乱四起,他却因忌惮夏侯召将他召回来,无疑是将南齐放在火上炙烤。偏生那些狭隘自负的朝臣,也嫉妒夏侯召声名军功过旺,遂不加阻拦。
李福英听着龚氏的碎碎念,都是在说夏侯召如何如何的不好,他耷拉着眼皮,明显的不怎么高兴“今儿杂家来就是请咱们的夏侯将军,平城侯世子夏侯召入宫的,不知老夫人阻拦是几个意思?是您瞧不上杂家一个阉人,还是您蔑视皇权,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龚氏的脸色瞬间煞白,她可不敢说自己蔑视皇权,当今陛下可是有说砍人就砍人,说诛九族就诛九族的毛病,偏生身旁还跟着一群叫好的大臣。
她今儿要是把这个帽子扣严实了,明儿就见不着太阳了,当即慌忙的摆手,语无伦次的辩解“不不不……公公……公公误会了!”
后头平城侯府的其余人脸色也白了几分,庞氏还算机灵,赶忙从袖子里掏出一袋子金叶子,笑着递在李福英手里“公公笑纳,婆母嘴笨,不会说话,却绝无蔑视尊上的意思。”
这是她听说宫里公公来了,特意备下预备打点的,没想到派上用场了。
李福英掂了掂重量,话不再重提。
龚氏瞧着那一袋子金叶子,心头都在滴血。她嗜钱如命惯了,给自己花钱倒是大方,别人用府里钱就觉得是败家,实在是万分的不愿意。
夏侯銮意味不明的看了庞氏一眼,越发觉得她顺眼了。
“公公不若进府喝杯茶水,阿召前来怕是还要些时候。”夏侯銮奉承着开口。
李福英摆了摆手“不必了,杂家就在这儿等着!”明摆着是不给他们脸面。
若是行事周全的人家,他一进门就该请上座奉茶水,这一家子倒好,让名利蒙了眼睛,还迫不及待的等着他宣读圣旨呢,不说喝茶了,他至今站在门前都没人迎他进去!真是丧气!
不多片刻,夏侯召便来了,李福英脸上堆了笑,原本挺直的腰杆子也弯了几分,急忙迎上去。
夏侯銮见他态度反转过于明显,忍不住眯了眼,宽大袖摆下的拳头暗暗握紧。
李福英的态度就代表了陛下的态度,夏侯召的世子之位是坐的稳稳的了!当真可恨!
夏侯召这几日因金糕一事生闷气,脸色不好看,黑的像锅底,李福英上赶着对他拍马屁,巴望他别这副冷脸去见陛下,就算他生的再好看也不讨喜啊
“世子容色真是天下少有!这邺城是女子都没一个比得过您的,要不您再笑一笑……”
夏侯召最讨厌别人拿他的脸说事,当即转目,轻轻瞥了李福英一眼,目光像刮骨刀一样寒气森森。李福英浑身一个激灵,啧,马屁拍到马蹄子去了……
第十六章
南齐皇宫的宫道狭长幽深,两侧伫立着朱红色的高墙,约有三丈高。来往的宫人沿着墙边整齐划一的走过,每一步似都拿尺子规划好了般。
迎面来了一顶四人抬的步辇,辇车上垂下层层叠叠的玄色幔布,只隐约见着里面跪坐一人,身姿挺拔,辇上四角坠着金铃,行动间清脆作响。
路过的一队宫娥赶忙垂首跪下,不敢乱扫一眼,其中一个宫娥年纪尚小,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当真是好生气派啊!
领头的嬷嬷扫了她一眼,只冷冷的提点了句“在宫中这么久了,还学不会谨言慎行。”
方才随辇的是陛下的大太监李福英,想来辇中坐的不是一般人物,若是得罪了,不是他们能吃得消的。
成帝早早在寝宫的重阳殿等着了,他心中情绪十分复杂,既是欢喜,又是忌惮。第一次见夏侯召是前几日在朝会上,隔得实在太远,只草草看了看了个大概,看不清脸,但应当是个姿容英俊的孩子。
李福英先进来与成帝通禀“陛下,平城侯世子来了!”
成帝面上露出欣喜之色,忍不住站起身来激动道“快!快让他进来,让朕好好瞧瞧他!”
“诺。”李福英应下。
夏侯召未等跪下拜见成帝,便被成帝托着胳膊扶了起来,成帝目露欣喜的上下打量他“快快免礼,让朕好好瞧瞧你!”
夏侯召不动声色的挣开了成帝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他极为厌烦和旁人触碰,嘴唇抿得紧紧的,明摆着有些不给面子。
成帝丝毫不在意,他笑着同李福英道“你瞧瞧,这孩子生的真是俊俏,这桀骜不驯的性子跟朕当年是一模一样,朕当年跟父皇也是这个态度,打死都不肯低头。”说罢便安排夏侯召落座。
成帝竟将夏侯召与年轻时候的自己作比,这不由得让人多想,陛下这是喜爱夏侯召到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来看,还是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李福英跟着成帝几十年了,当年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又见成帝这样的态度,心底隐隐冒出一个惊世骇俗的猜测来,只是不得证实。
成帝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夏侯召多遍,忍不住感慨“你与你母亲长得真是一样。”语气中难免多了几分伤感和怀念。
每个见过夏侯召母亲的人,都会和夏侯召说出同样的话“你长得和你的母亲真像。”夏侯召听得腻烦了,因为那些人对着他这张脸伤春悲秋,用以祭奠他那个红颜薄命的母亲。
“若是朕没算错,阿召今年二十有二了罢!”成帝的眼睛依旧黏在夏侯召的脸上,似是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
“是。”夏侯召不清楚成帝的用意。
“那早该取字了罢,咱们南齐的孩子加冠之年就该取字了。你的字取的是什么?”成帝殷切的问道。
“未曾取字,名与字都是供人唤的,取不取都无所谓。”况且军中除却他舅舅王野,并无人敢直呼他的名号。
成帝大喜,赶忙又同他商量“那朕给你取一个如何?就唤季琛如何?琛取珍宝之意,朕前头有三个儿子,分别取字伯瑜、仲瑾、叔珩 ……”
此话一出,殿内的众人不免都倒吸一口凉气,若是方才成帝只是对小辈的喜爱,遂将他与年轻的自己作比,这个理由勉强能够解释过去的话,那给夏侯召取字“季琛”,已是解释不通。伯仲叔季,是按长幼所序,成帝这话是将夏侯召当了儿子。
李福英已然站不稳身子,他目光惊骇的看着夏侯召,莫非,夏侯召是陛下与平城侯夫人王氏的沧海遗珠?那这样说来,陛下的态度就说得通了,而且夏侯召出生的时间正对的上!
夏侯召轻嘲一声,他倒是不知李福英心中所想,毕竟他从未怀疑过自己不是平城侯夏侯辉的儿子。
他只听闻过当今和他那短命的母亲有一段陈情旧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帝看起来还念念不忘。不过他可不会相信,一个皇帝的长情能长多久,怕还是别有目的。
成帝自是将夏侯召的嘲讽听得一清二楚,面上不免多了几分尴尬“若你不喜欢,便算了罢。”
“朕想着,既然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别走了,留在邺城总比边疆享福,虎符便交上来,将平城侯的爵位袭了。”成帝又沉吟半刻继续补充道“这爵位是低了些,改明儿朕再找机会给你升一升,得让你威威风风的走在邺城里。”
“臣多谢陛下好意,只是邺城臣反倒呆不惯,还是回该回的地方好。”夏侯召直言拒绝,他一旦将兵权交上去,那便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多少人都看他不顺眼,他放弃兵权无异于自寻死路。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告!你是担心没了兵权那些大臣针对你?朕必然会保你安稳富贵!你还信不过朕?”成帝声量忍不住拔高,夏侯召性子桀骜,他虽喜欢,但也不得不防,夏侯召手里的兵权无异于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他要把这把刀放在自己的手里才安心,就像他对太子也一样,绝不放权给太子,省的养大了心。
夏侯召静默了半刻,方才郑重的开口“自然……信不过。”
夏侯召就算再像他母亲,成帝听了这话也忍不住怒火中烧,狠狠拍了龙椅的扶手弹起身来“你就仗着兵权有恃无恐!以为朕真的不敢对你怎么样是吗?”
夏侯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成帝的确不敢对他怎么样,他若出了事,必然会军心大乱,其余各国都虎视眈眈南齐这块儿地呢。
当初他母亲死后,成帝突然多给了王野五十万的兵权,加上王野手中原本的,将近百万,大抵是因为他母亲死了,成帝移爱到了他舅舅王野身上,加之他的舅舅没什么花花肠子,这才敢给王野近百万的兵权。
王野暴毙身亡后,这兵权自然落在了他的手上,他素来自专,不是个好控制的,成帝自然不放心他手里有那么多的人,强硬的逼迫他搞不好会直接起兵造反,定要怀柔的取得他手里的兵权。
这样说来,成帝方才的一系列举动都说得通了,成帝并不是多顾念他母亲的恩情,而是想同他打感情牌,将他的地位抬举到与那些皇子一个水平,让他深受感动器重,乖乖的自己交出兵权。毕竟成帝那番话,放在任何一个臣子身上都足够让其感激涕零。
李福英也开始左右摇摆,夏侯召到底真是陛下的儿子,还是陛下只是想要他的兵权所以使出的怀柔之计?
作者有话要说: 大噶猜一猜,阿召到底是谁的儿砸,买定离手啊!现在猜对了,回头揭晓答案时候有红包~
第十七章
这次召见不欢而散,成帝原本兴致满满,一面想与夏侯召亲近,一面又想着拿回兵权,小算盘打的乒乓作响,结果一场空,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又不知道冲谁撒。
李福英欲言又止的看着成帝,嘴里有话,囫囵一圈又吞了回去,成帝踹了他一脚“朕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不就想问夏侯召他到底是不是朕的儿子吗!朕告诉你,他肯定是!你瞧瞧他这个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能不是朕的儿子吗!”
李福英倒是不敢说,您方才还说夏侯召脾气与您像,这样说来,您不也就是茅坑里的石头了吗?
“那您干吗又收了他的兵权,再闹得不快,父子间起了隔阂。”
成帝一听,眉头一挑,摆手反驳“你个老糊涂,太子也是朕亲儿子,你何尝见过朕放权给他了?”
李福英不再多话,成帝疑心病重不是一天两天了,年纪越大,就越多疑,忌惮这个忌惮那个,朝上无一人敢出头干出些成绩来,太子原本也是意气风发大有作为的,只可惜成帝太过打压他,连他也变得畏畏缩缩。
夏侯召自出宫门时候,辇后忽的传来一句世子留步,是道温温润润的男声,春风化雨一般,格外教人舒服,夏侯召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安,没由来的让他觉出威胁。
他抬手示意宫人落了辇,后面声音的主人追上来,在他面前一揖,依旧声音舒朗道“在下宁臣侯高稔,冒昧请世子留步,多有冒犯。”
夏侯召敛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垂出一片阴影。
宁臣侯高稔?是前朝皇室后裔,南齐开国皇帝颠覆前朝后,为表仁慈,笼络前朝旧臣,将前朝皇帝最软弱的一个皇子封为宁臣侯,世代袭爵。
这一代的宁臣侯比之先祖的谨小慎微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言一行没有半分逾矩之处,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一般。即便对身份地位远不如自己的人也谦恭自谨,极尽周全。他来寻自己是为何?
夏侯召挑起步辇的垂缦,缓缓抬眸去看他,眼神里多是凉薄之意,并无半分考量和别的情绪。
只见外面的男子一袭月白衣袍,腰间垂了枚羊脂玉佩,长身玉立,端的翩翩公子,周身气度也温雅,一看便是文书瀚海里陶冶出来的大夫。
高稔也被辇中的人惊到了,都言平城侯世子绮丽妍艳,百闻不如一见,只是气质冷煞,尤其凉薄,倒是冲淡了这份艳,多了几分气势。
“有何要事?”夏侯召不欲僵持,他想早些回府,他以前不恋家,近来不知怎的,总是更喜欢在家里待着,虽然总有人找他不痛快。
高稔回神,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也非要事,只是听闻世子年少英才,想结交一番罢了,改日难免备礼登门叨扰,还望世子莫怪。”
“想去就去便是,没人拦你。”夏侯召无意应付他,抬手继续叫人行进,不理会高稔。
他这个人素来目中无人,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前朝之后。何况高稔这个人,说好听了叫圆滑,说不好听叫畏缩,他不欲打交道。
高稔侧身去,看着步辇逐渐远去,面上神色不变。他身后的小厮对此见怪不怪,他们侯府比旁的世家生存更艰难些,什么白眼没见过,这已经算是好的了。往日里还有区区县子给侯爷甩脸子的,侯爷一一都忍下了,活着最重要,有什么不能忍的?
只是他依旧不赞同高稔这次的行动,出言劝道“侯爷,您在这儿等了一个时辰,就是为了和平城侯世子搭上话,奴才觉得不值得,陛下忌惮这位世子,咱们与他走近了怕是会惹得陛下不快,回头再挑刺降罪。何况这位世子也并无与咱们府上相交之意。”
高稔目里透出几许伤感“宛童在夏侯世子那里,我定然是要与他搭话的。原本广平王府被抄之时,我有机会将她留在身边,只是怕陛下借题发挥,诬蔑我们府上参与谋逆,包庇罪臣之后,便避嫌不理,可我怎能继续看着她在别人身边?”
小厮也目露不忍,不好再劝。原本他们侯爷是与文和郡主木宛童订了亲事,二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将来定能举案齐眉。可偏偏出了谋逆这档子事儿,他们府上过得艰难,只能躲得越远越好,极力撇清关系。可侯爷又是个痴情种子,放不下人家,可不得想办法把人弄过来。
成帝一方面气夏侯召,一方面又想给他脸面。夏侯召回府不久,如流水的赏赐和袭爵圣旨便到了。
龚氏一个怒火攻心当场晕倒,阖府上下一片手忙脚乱。自此府上的辈分又往上推了,龚氏成了太夫人,庞氏年纪轻轻成了老夫人。
成帝这一番操作,想拍马屁的大臣就开始思量了,陛下一边明摆着厌弃夏侯召,一边又给着脸面,难道当真是忌惮他手里的兵权?不得已而为之?
合伙一商量,干脆又将夏侯召那些陈年旧事翻出来晒一晒,夏侯召的名声就越搅和越妖魔化,百姓谈夏侯召色变。
成帝得知,反倒舒心了,夏侯召不得民心,就算他手里兵再多,权势再盛,也无济于事,便顺手推波助澜将夏侯召的名声再臭一两分。
夏侯家的长老气得直跺脚,但胳膊到底拧不过大腿,他们又不能指着皇帝的鼻子说你把圣旨撤回去!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夏侯召单方面与木宛童怄气了好些日子,他每日坐在书房的时候忍不住往外瞥,却一直不见木宛童来,这份气就逐渐酝酿成了委屈。他自己不曾察觉,即便察觉了也是不肯承认的。
第一日木宛童没来,他在书房里转悠半天,难得提了次笔,不知道在本子上划拉些什么,倒是无比认真,就是脸板的跟块转头一样。
第二日木宛童还没有来,他犹豫了半刻,又拿出本子写了半晌,脸色沉得能滴水。
第三日木宛童依旧没来,他这次没有犹豫,沾了墨汁直接落笔,脸已经跟墨汁一样黑了。
方副将这几天一直嘴里心里骂着狗皇帝,夏侯召去宫里之前,最多就是找找茬,闹个脾气,折腾折腾人。自打从宫里回来之后,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