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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未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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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个好好的人,如今竟是这般的样子,不知道昨夜那些杀千刀的贼人是谁派来的,若是知道了,定要让大哥活剐了他。
  往些年里,她与谁都能交好,却总是与玉嫣姐姐吵吵闹闹的,谁也不肯让谁,实则都是小女儿家娇纵,闹的小脾气。也有两家长辈不和的缘故。
  明明也不是真正的互相讨厌,平日里对方受一点委屈也心里跟着揪着,偏也不肯好生说个话,如今竟是晚了,想与她和声和气聊些小女儿家的私事,也是不能的了。
  越想着,眼泪便越发止不住,实在是想不通,明明那般好的一个人,嘴上厉害,心里确实火热的一个人,老天怎的就要让她造遭这样的罪。
  里头唐玉晚哭得动情,外头的江氏心里也是五味陈杂,头脑里眩晕,手上不自觉的揪了帕子,恨不得将它扯烂。
  萧氏扶了她,多事之秋里,生怕弟妹一个受不住便昏了过去,这府里上下还要靠正儿八经的主母来打点,玉生与玉嫣也要指望着她来教养。
  高嬷嬷心里也是不好受,按理说,王姨娘也算是她看着一步步从雨春班的花旦成了老爷的姨娘,自然也知晓她与夫人曾是情同姐妹。
  夫人爱她戏唱得好,又怜悯她身世凄惨,自然是多看她几眼,她也是尽心极力伺候着夫人,可最后还是辜负了夫人,抵不住富贵的诱惑,爬了老爷的床。
  本以为她成了王姨娘,便是将与夫人多年的情分踩在了脚底下,自己也是在心里头骂了她不知多少回。却未料到,她竟是肯舍了自己的性命来救姑娘。
  按理说,若姑娘没了,她生的唐安宁便是府上唯一的姑娘,老爷再看不上眼也是珍重的,对她自然大有益处。
  再往深了说,夫人因姑娘去了悲痛欲绝,自然顾不上府里,她作为老爷唯一的姨娘,稍一表示,便能顺理成章将管家的权利揽到手里头,又何乐而不为
  高嬷嬷抹了抹发红的眼角,继续想着,怕是王姨娘做了那件事心里便生了悔意吧,这些年刻意的疯疯癫癫,任自己都看得出来,她是用这般的法子告诉夫人,她悔了,悔了曾经背叛夫人。
  宁愿舍了命,留了她最珍重的女儿独活在人世,来补偿夫人。
  高嬷嬷能猜测到的,江氏自然也是能想到。
  自王丹蔻成了王姨娘那天起,未曾像旁人家的妾室那般,一门心思扑在争宠夺爱上头,反倒是变得疯疯癫癫,将老爷推得远远儿的,一门心思来向自己表达悔意。那些王姨娘院子里送来的帕子抹额,自己却一件都未用过。
  若论世上哪个人最了解王丹蔻,自然非江氏莫属。
  江氏知道王丹蔻就是个傻子,什么都是头脑一热便做了,回头追悔莫及,性子好又执拗,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不,最后还是用自己的命达到了让江氏原谅她的目的吗?
  江氏今日哭得多了,都已然麻木,眼泪流了满颊都未能察觉,她身子发软的歪在萧氏身上,冷声吩咐“传信与父亲,将丹蔻葬进祖坟,按着本家姑娘的丧仪来。”
  高嬷嬷也不敢再说此事不和规矩,夫人多少年没有再亲近的唤王姨娘为丹蔻了,此番一句丹蔻,便是心里芥蒂尽消了,虽嘴上还是冷的,心里怕是早就化了。
  当年夫人还为姑娘时便许诺了她,若有一日,她死了,便将她葬进江家的祖坟,她也就真正成了江家的人,成了夫人的亲妹妹。
  今后,只有死去的江家姑娘丹蔻,再无王姨娘了。左右将她葬进江家祖坟一事,江家早就知晓,如今再提,只不过稍稍惊讶些罢了。
  七日后,江家姑娘风光大葬,正与太子萧承恩头七相撞。
  七日前,宫里那场大火将东宫烧了个一干二净,谁也没能逃出来,火烧的烈,等到第二日灭时,连个骨头渣都见不着了。
  宁帝只追封了谥号,便吩咐下葬,说到那谥号,也委实在也是有些讽刺,取了文恭二字,宁帝许是闭着眼睛提的笔,这文与恭哪个都同萧承恩不沾边。
  唐二老爷府上死的,疯的,逃的丫鬟小厮有不少,江氏拖着虚弱的身子打点了府里那些死疯下人家眷的归置,也不欲再报官追捕那些个逃去的。
  她点了牙婆,挑了个好日子打算再选些人。
  这一遭下来,要的不少人,牙婆自然欢喜,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大主顾,虽疑惑这家如何又要得这些人,却被压在心里头了。只要是能挣得钱,都不关她的事儿,况且富贵人家的事儿,哪是能说的明白的。
  唐二老爷家的事儿瞒的严实,动静虽大些,到底唐俨手段好,邺城没几个知晓的。
  知道消息的心里头也有个八九不离十的猜测,这般能在天子脚下大动作的,也没几个人,与唐家有仇的,也是没几个,没手段对淮城公府下手,只能对唐二老爷家下手的,也没几个。
  一杆子人朝东方的巍峨处瞧了瞧,虽未说什么,却暗地里加强了府里的守卫,那位,怕是已经被逼疯魔了,指不定继唐家下一个便是自己家了。
  不过那位也是秋后的蚂蚱,可着他蹦跶,他也是蹦跶不了几天了,东南西北的兵权都已脱离他手上,他也只能捏着先帝给的西北兵权和邺城禁军做个徒有风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
  我前面推的文,那些作者什么的都可以撩,灰常软萌,但是不给睡,都是我的!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且说那头江氏正物色着府里要添的人。
  牙婆手里头的人姿容各异,高矮胖瘦皆有,其中有个男子倒是格外扎眼,不是因着太过俊秀,而是他的半张脸都被火烧的模糊了,五官都已难以辨认,一身粗麻布衣紧紧的绷在身上,下摆处还短了半尺,看着身量倒是不小,江氏初见他便被唬了一跳。
  那男人似是也知自己没法子见人,有些瑟缩的低下了头。他如今能活下去,便是上天的恩赐了,为奴为婢也没得挑,也幸亏这张脸毁了,不然怕是要惹来许多麻烦。
  江氏掩了面,不忍看他,这牙婆如何敢将这般糟眼睛的带来,整张脸都糊了的鬼模样,谁家敢要。
  那牙婆也是觉得尴尬,甩了甩帕子干笑一声,带出阵阵香风,这人在她手里头足足有月余,谁家见了也不敢要,今日也是带来碰碰运气,万一就送出手去了呢。
  心里虽是这般想的,嘴上却还是极力道着这人的好儿,一副谄媚样,面上的皱子都似菊花一样挤在一起,“夫人可莫要小瞧了他,这脸虽毁了,却是老妇人手里最能耐的一个,通文识墨的,又写得一手好字,丹青也是能画的真真儿的,留在老爷的书房里伺候笔墨是再好不过了。”
  江氏心下有些动摇,老爷原本那通文墨的小厮没了,这些日子正缺个称心的,奴才里头哪有几个识字的,今日不是拿错了这个,明日又是拿错了那个,惹得老爷不痛快。
  牙婆见她动摇,又忙着劝说,可劲儿说着他如何如何的好。
  男人还是第一次被当做商品样推来将讲去的,面上有些难堪,不过脸都毁成那副模样,也便看不出什么来什么难堪不难堪了。
  江氏经不住劝,稍一思索,便吩咐了底下人备上书案纸笔,扬了扬下巴,吩咐那站着的男人道“牙婆说你通文墨,也不难为你,写两个字与我瞧瞧。”
  那男人有些不自在的行礼应了,动作僵硬,有些不情愿,看得江氏眉头一皱,这礼数竟是还未学好就放出来了。
  牙婆一见,心下也是暗恼,这些日子了,这小子还是这般的倔,无论往日里是什么身份,如今入了奴籍就得安分守礼,哪有个奴才比主子还傲气的。
  那男子深吸一口气,将近三个月未提笔了,执笔的手微微有些发颤,此番,定然要留下,此处是唐府,不为别的,能时时见着她便好了。
  宫宴初见时,她的眼里像是有星子闪烁,一下子便晃了他的眼,只那一眼,令他深陷至此。
  他沾了墨汁,提手落在纸上,每书一笔,江氏那眉头便松一分。
  确实如牙婆说的,是个人才,她虽不通文墨,却看得出来,上头每个字都书的铁画银钩,颇具风骨,转折处行笔流畅,丝毫不凝滞。
  这般的字,便是她儿玉生学了十多年也难及。
  她扯了那宣纸上头的字细细观摩,心中不免叹惋,这人不是犯官之后也必定生于富贵人家,平常人家识字的都少,何况又写得这一手好字的。
  也只有手里头有大把闲钱又看重才学的人家才会花大把的精力和银子来教养子弟。
  她又看了垂首站立的男人,只觉得可惜,单凭着这一手好字,若是家中未犯事,怕是也能得贵人青眼。
  江氏拢袖,将手中的宣纸放下,冲牙婆点了点头,示意此人便留下了。
  复又问他“你可有名字”
  男人顿了顿,摇头。他原本的名字,早就随着火光里去了。
  “唐家留你为奴,那今后你便唤念恩,望你时刻感念唐家恩德,无论过往你是何种身份,今后也只能是唐家一名小厮,与旁的下人也没个什么不同。”江氏板着脸与念恩道。
  思及他的身世或许不如旁人来得简单,江氏少不得敲打几分,让他收收心,才有了这番话。
  念恩身体僵硬的朝江氏一拜,口里应着,心中却一涩,看来他这一辈子都是离不开旁人的恩赏,前后的名中都带了个恩字。
  念恩这一动作,原本被遮得好好儿的脸便露出半块,江氏一怵,想起什么似的又吩咐“这两日你还是呆在屋子里头别出去,回头让管家去给你做面罩子遮脸,别回头吓坏了府里头的人。”
  “多谢夫人。”念恩这句说得倒是有些艰难,里头莫名带些苦涩和无奈。
  除却念恩,江氏又粗粗选了丫鬟小厮共四十余人,最后实在精力不济才揉着额头欲回院子,一个唐玉嫣这一个月来早就耗尽了她的心神,实在没什么精力再忙碌些他事。
  也亏待阿迟这些日子常来照看嫣儿,她才能偷些闲功夫来打理府上。
  半路上却被管家拦下“夫人,亲家老爷那边派了人来,说是有事商议,现下等在茶水房,夫人可要一见?”
  管家五十多的年纪,一声青衣麻布的长衫,看着有几分文人的儒雅气度,说起话来也是慢条斯理的,听着便让人舒坦。
  江氏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痛,这些日子事儿多,倒是忘了,丹蔻将至百日祭,父亲此刻遣人来怕是为了这件事儿。
  “自然是要见的。”江氏疲惫的出声。
  管家便应了声,弓着身子在前头引路。
  绕过一片尚还郁郁葱葱的竹林,再过一扇白漆黑瓦的月洞门便是茶水室了,近来府上人手短缺,顾不上修整,显得有些荒凉。
  那江家老爷遣来的婆子正在月洞门后抻长了脖子翘首以盼,眼见有道素色的人影被前后拥着而来,便急忙迎上去问安“姑奶奶大安!”
  江氏上下打量她一番,便认得出来这是她母亲跟前儿得脸的掌事婆子,伺候了许多年,遂上前亲自扶她起身。
  两人一同入了内室坐定说话。
  虽说她在娘家十分说得上话,父母兄长也是对她照顾颇多,出嫁多年也未有生分,她却总要好声好气对着娘家来的下人。
  自己是出家女,不能时刻陪伴父母左右尽孝,只盼着这些奴才尽心好生伺候着。
  江氏凝眉与那婆子道“想来母亲此番遣你来是为了丹蔻百日祭一事。”
  那婆子微微一低头,面上带了恭顺的笑“姑奶奶聪慧,奴婢正是为了此事而来。夫人遣奴婢来问,此番丹蔻姑娘大祭,姑奶奶有什么要嘱咐的?”
  江氏揉了揉额角道“倒是没什么要嘱咐的,只尽到心便好,丹蔻与太子同祭,不可过于张扬。”
  那婆子点头记下,复又见江氏这幅模样,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挂忧道“瞧着姑奶奶气色不好,姑奶奶可千万珍重身子,切莫糟践了自己个儿身子,不为自己,也要想想表姑娘和表少爷……”
  江氏轻笑,眉眼带了些哀愁,却还是笑着道“我记下了,你若回去,也莫要说这些糟心的事儿与母亲听,省得她又伤怀。”
  “奴婢晓得,姑奶奶纯孝,自然不会乱嚼舌根子。”那婆子斩钉截铁的应着。
  江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五千字奉上~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闲谈些时候,江氏实在是有些倦累了,婆子见了忙起身告辞,劝江氏早些歇息。
  江氏精力不济,遂也不挽留,吩咐高嬷嬷送她。
  婆子拜她一拜,眼皮一耷拉,复又小心着问江氏“过几日丹蔻姑娘百日祭,老爷派了管家前去祭拜,奶奶可要同去。”
  按理说,这丹蔻姑娘虽说占了江家姑娘的名头,却还是值不上主子亲自祭拜,但姑奶奶与她纠葛不少,也指不定要去,还是问上一问妥帖。
  江氏迟疑片刻,却还是叹了口气,揉揉发涨的额角“近日事务繁杂,我便不去了,替我燃柱香给她。毕竟她也是有恩于我。
  她心里对王丹蔻的早已胜过了怨怼,只她的身子实在不好,亲自去不得。即便是她能去,老爷也轻易不会同意。
  是他的姨娘,却葬在了夫人家,本就于他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当时能同意已是勉强,何况再让夫人放下身段去拜她,于他是万万不可的。
  婆子恭敬的应下,再三拜过才离去。
  高嬷嬷与她并排走着,引她出府。
  出了茶房,婆子看着身旁引路的高嬷嬷,不由得有些伤感,不自觉就出了声感叹“到底是岁月催人老,一眨眼这些年岁过去,两个府上的小主子都长了起来,咱俩都也不上年轻时候利索了。”
  高嬷嬷抚了抚鬓上已藏不住的银丝,也是有些伤怀,轻声道“刘姐姐这话说的不假,这都比不上年轻时候了。当年你被赏识,安排去伺候夫人,我也承蒙夫人看重,给姑娘当了奶娘。这时光一晃,连姑娘生下的姑娘都长大了。”
  刘婆子眼睛一酸,“可不是,连府里少奶奶生的的孙少爷都到了娶妻的年纪,这些年过去,咱俩也都是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了。”
  高嬷嬷听她这话也不自觉被勾起了伤怀,不禁一阵唏嘘。
  刘婆子见她心里郁郁,也噤了声。
  高嬷嬷是江家家生子,与这婆子也算是旧相识,二人年轻时也同共事过。自江氏嫁到唐府,已有近二十年的光景。
  两人一路上怕伤怀,也都未再多说,由着高嬷嬷引了出府,刘婆子才与她道别说了些话“妹妹可要好生伺候着奶奶,姐姐瞧着奶奶比前些日子清减了,也没什么精神头,虽说近来多磨多难,也要珍重身子。妹妹平日也多劝着奶奶些。”
  高嬷嬷应下“刘姐姐说得是,妹妹怎么也要劝谏着,让夫人养好身子。”
  刘婆子叹口气,整了整袖口“也是姐姐啰嗦了,你忠心耿耿跟了奶奶这些年,又如何不会想着尽心劝她。念着姐姐也是好心,妹妹莫怪。”
  高嬷嬷扯她的手亲昵道“如何怪得,姐姐挂心夫人,妹子高兴还来不及。”
  她与夫人离江家多年,见了老熟人自然亲切,也难得这熟人一心一意是为夫人着想,哪有什么怪不怪的,欢喜还来不及。
  “你莫送了,快早些回去伺候奶奶,奶奶身子不好,跟前儿离不得人。”刘婆子拍了拍她的手,劝她回去。
  高嬷嬷有些不舍的点头,握了握刘婆子的手道“那姐姐慢走,改明儿夫人省亲咱俩人再聚。”
  刘婆子朝她点头撒了手,在小丫头搀扶下上了青绸糊的马车,坐定后朝高嬷嬷摆手,示意她回府莫久送。
  高嬷嬷见她离去,才转身回了府去复命。
  回了正院,却未瞧着夫人,问了小丫头才得知,夫人她不见着姑娘心里头便不安生,虽是乏累也翻来覆去不得歇息,便收拾去了姑娘处。
  高嬷嬷心下有些发酸,不大好受,好好的姑娘家,如今遭了罪,被吓傻了,这父母走到哪儿都挂心。吩咐小丫头好生洒扫后便去了唐玉嫣那儿。
  近日女学休息,唐玉晚得了空闲,一大清早儿就来了唐府陪唐玉嫣,虽说唐玉嫣还是神志不清认不得她,却对她的抵触没有前些日子强烈,也让江氏心下安慰。
  江氏去时,见着的便是唐玉晚正在给唐玉嫣剥橘子,橘子是庄子里新送上来的正当年的橘子,个大浑。圆,橘色的皮上还泛着淡淡的光泽,瞧着就十分喜人。
  唐玉晚上手先抠开橘皮,皮上的微涩的汁水便溅了出来,一室的清爽味道,闻着心旷神怡,唐玉晚特意将鼻尖凑了凑去嗅。
  江氏见了她小猫一样的样子,原本还有些带着愁容的脸,忍不住绽开一抹笑,上前点了点她的额头调笑道“阿迟还是个小孩子呢,像以前一样,见了什么都要闻上一闻。”
  唐玉晚被江氏突然的到来一惊,瞪圆了眼睛,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副傻呆气,江氏又忍不住捏了她的脸“真是个小呆瓜。”
  “才没有,阿迟只是觉得这橘皮闻着清爽才忍不住凑上去的,而且,阿迟才不是呆瓜呢,婶婶这样说阿迟阿迟可不依。”唐玉晚放下手里头的橘子屈身给江氏请安后才忍不住撒娇。
  江氏听她说话只觉得心里发甜,那些恼人的事儿都忘却了不少,挽了唐玉晚的手哄她“是是是,我家阿迟最伶俐了。”
  江氏见了唐玉晚娇娇儿的样子本是欢喜的,却又想到现下还在床上呆滞的唐玉嫣,又愁绪满怀,嫣儿一日不好,她这心就一日都不能放下,总是揪着的。饭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她敛了笑意,拉了唐玉晚挨着坐在床边新放的美人榻上,欲拿了唐玉晚刚放下的橘子去剥给两个小姑娘吃。“阿迟你陪了嫣儿半日,也是乏了,快歇着,婶婶给你们剥橘子吃。”
  唐玉晚拦了她“阿迟既上了手,弄的手上黏腻腻的,婶婶就歇歇吧,莫要再上手了,省得还要一同去洗。”唐玉晚拿了那橘子,又接着与她道“婶婶半日都未见玉嫣姐姐,现下得了空闲,可要好好相处相处。”
  江氏慈爱的看着唐玉晚,将她散到身前的小辫子轻柔的拨回原位。
  唐玉晚今日穿的难得素净,一身鹅黄袄裙,上面只刺了一枝含苞待放的栀子花,腰上系着冰蓝色络子。一头墨发绾成垂挂髻,留了两捋在胸前编成一对细辫子,上头簪着一对玉雕玉兰花。颈上还是保平安挂的五福项圈。
  因着唐家近来多舛,唐玉晚不好打扮艳丽,这样打扮素气些,江氏看着心里也好受。
  唐玉晚将每瓣橘子上头的筋络撕的干干净净,先递了给江氏,后喂了唐玉嫣。
  庄子里不敢拿些次品糊弄主子,这些橘子都是精挑细选上来的,不单样貌好看,味道也好。
  咬一瓣在嘴里头,甘美微酸的汁水就在口腔里四溢,唐玉晚最后顾不得亲自上手,还是让瑶光代劳剥橘子,她只管往嘴里塞。
  一连吃了三个,唐玉晚还意犹未尽,江氏见了忙拦她“橘子用多了上火,吃些解解馋就好了,切莫贪多,回头遭罪的还是自己。”
  唐玉晚有些眼馋的看着那一个个黄澄澄的橘子,最后还是缩回了手。
  江氏也不是个吝啬的人,唐玉晚临走时,她嘱咐高嬷嬷捎带了三篮子橘子到淮城公府,还特意让高嬷嬷转告萧氏,今儿上午唐玉晚吃了不少橘子,下午不敢再给她吃了。
  这一笔,倒是断了唐玉晚的退路,她也无法,只能看着那一个个甘美多汁的橘子干瞪眼也摸不着一个
  萧氏回送了江氏庄子上新贡上来的几篮子葡萄,一串串晶莹剔透个大饱满。
  三篮子柑橘,唐家无非就那么几个人,果类的也留不住,萧氏便想着送些给萧晋。
  唐玉晚眼睛一转,先生教的那首诗果真不错,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娘管她管的严,她子安哥哥可惯着她的紧,在那里求一求,怎么也能吃些,便忙不迭的请缨自荐去给萧晋送橘子。
  萧氏倒是惊讶,点了点她的小鼻头调侃道“你这小猴子,平日里惯是喜静懒怠,如今在你二叔家蹿腾了一天,竟是不嫌累,还要去你子安哥哥那儿。”
  唐玉晚粲然一笑,挽上萧氏的胳膊摇晃她,不停的撒娇“好阿娘,阿迟许久未见子安哥哥了,想念他的紧,阿娘就让我去吧。”
  别看唐玉晚在外头乖乖巧巧,软包子样,家里头可是个娇娇儿,动不动就撒娇。
  萧氏心里头都要被她软化了,忙揽着她心肝宝儿肉的叫,哪还有不应的道理,只恨不得什么都给她。
  “好好好,去去去,娘的小阿迟想去哪儿都去,好不好?”萧氏面上带笑哄她,满眼都是宠溺。
  唐玉晚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看着萧氏,一踮脚吧唧亲上了萧氏的面颊,笑着逃开了。
  萧氏瞧着唐玉晚那小身影,眼里笑意止不住,这可是她的宝贝疙瘩,哪家的闺女能这么贴心的,就是给座金山也不换。
  她嘱咐嬷嬷带好唐玉晚,别磕了碰了,便捂着脸面带笑意回正院。
  萧氏本就长得美艳,多年岁月的沉淀更是让她多了份贵气雍容,这一笑,面颊微红,贝齿微露,凤目里也带着柔和,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宛如牡丹花开,瞧着倒不像四个孩子的娘亲,反是像二十出头的美艳新妇。
  唐俨正倚在正院靠窗的大炕上看着手里的游记,身后垫了猩红色织锦大迎枕,偶尔一呷小几上冲的滚烫的菊花茶,倒是悠闲。
  他一抬眸,便见他夫人满面笑意的打了帘子进来,让他心神一荡,像是看到了当年在校场上策马扬鞭意气风发的少女。
  “夫人先喝口茶。”唐俨笑着与她道,顺手拎起小几上剔透的琉璃小茶壶,给她斟一杯花茶,秋日天干物燥,多喝些菊花茶清热败火,多有益处。
  萧氏坐定蹬了鞋坐在大炕上,揽了件迎枕在怀里,端起唐俨身前的琉璃杯饮了一口。
  唐俨看她一眼,将手中斟满的杯子递过去,咳嗽一声,脸有些红“夫人,你用的是我的杯子。”
  萧氏瞥他一眼,撅了嘴,有些娇蛮道“怎的,夫君不许吗?都老夫老妻多年了,用你个杯子也不行?”
  “好好好,怕了你了,用吧用吧。”唐俨无法,只能由着她。
  萧氏眼睛一转,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他身前,拿了刚倒满的那杯饮一口,笑着道“我现在想用这个了,那个还是留给你用好了。”
  唐俨哭笑不得“……都由着你。”你开心就好,这后半句他倒是没说出口,若说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他这个夫人,还像个孩子似的。
  萧氏刚捧了杯子在手心里,有些烫,便又沿着小几的边儿放回去,那位置,一碰似是就能打翻烫一身,萧氏习惯这般放着,也不知因此打湿了多少衣裳,冬日里热汤热水的,也没少挨烫。
  唐俨默不作声的将杯子向里挪了挪,别回头烫了身上又难受。
  又问她“夫人今日可是有什么高兴事儿,进门就带了笑。”
  萧氏一挑眉头,笑得带了些得意“阿迟今日可是亲了我一口。”她指了指右侧的面颊给唐俨看,接着刺。激他“阿迟可是大姑娘了,不能再亲你了,以后阿迟亲我,你也只有看着的份儿了。”
  唐俨眸子一暗,放下手上的游记,飞快搂着萧氏的头,探身照她唇上深深亲了一口,临了还轻轻咬了下,趁着萧氏未反应过来便又回了原来的位置。
  拿起放下的游记,一副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模样,只淡色的薄唇上还沾了萧氏红艳艳的唇脂,问心无愧的与对面的萧氏道“阿迟亲了你,我又亲了你,也就相当于阿迟亲了我,夫人不必挂心阿迟长大冷落了为夫。”
  萧氏回过神来,面上腾的一下子就烧起来,隔着小几锤了唐俨胸口,瞪他一眼,小声骂道“你干什么,都看着呢,为老不尊,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伪君子!”
  唐俨看她这幅样子笑出声来“夫人你说的,都老夫老妻了,哪有什么顾忌的。”
  萧氏瞪他更狠,在人看不出掐了他一把大腿里侧的软肉斥他“闭嘴!”
  唐俨疼的放下书,忙哀求她“夫人行行好,快松手,为夫错了,为夫再也不敢了。”
  萧氏习武,手劲儿大,又专挑嫩的地方掐,唐俨也顾不得面子,只能求她。
  萧氏这才松了手,扔了手里的帕子到他怀里,扭头下了大炕“府里还有一堆事儿,谁要和你扯闲。”
  嘴上虽是这样说的,脸却还是红的,逃似的出了正院。
  一辆阔达的马车正在去长安王府的路上,马车四角坠了四只系着铜铃铛的红穗子,在风里叮当摇晃,邺城主道修的平整,连块稀碎小石子都没有,马车自然行的顺坦,少有颠簸。
  里头也修的舒适,四壁铺了棉花,又糊了一层浅色的缎子,中间设了小几,小几里有三层抽屉,分别放了点心茶水还有梳妆的小镜胭脂,坐塌下也有空荡的夹层,是赴宴时放备用衣物或是大件的。这马车可以说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此刻唐玉晚正坐了马车里头,双眼错也不错的盯着那篮子柑橘,心里打着小算盘。
  实则她原本对这橘子并非非吃不可,不过是恁多人拦着,又一遍又一遍嘱咐她不许吃,她就觉得这橘子甘美非常,琼浆玉露都比不上,非吃不可了,若是吃不上,今晚怕是要心心念念的彻夜难眠。
  华嬷嬷整了整唐玉晚的衣裳,见她一直盯着那篮子橘子看,心下咯噔一下,又嘱咐她“姑娘莫看了,今日可不许再吃。”
  唐玉晚听都未听,忙不停的点头,不吃不吃,不吃才怪。
  好不容易盼到马车停下,唐玉晚率先跳下马车朝府里跑去。唤着后头跟着的瑶光瑶月,让她们快些。
  华嬷嬷最后下了马车,跟不上唐玉晚的速度,嘴里赶忙唤着小祖宗,生怕她摔着了。守门的府兵见是唐国公家的姑娘,不敢阻拦也不敢看,只低着头问安。
  唐玉晚只顾着跑快些,到底是忽略了脚下,未注意前头的第二节门槛,她众人只听咚的一声,前头跑着的唐玉晚就突然没了影子。
  唐玉晚一脚绊在地上,双膝和手掌重重的蹭了地。
  手掌和膝盖都火辣辣的疼,她的脸都皱在一起成了给小包子,眼眶也发红,欲哭还强忍着。
  瑶月瑶光冲上去慌忙将人扶起,华嬷嬷心疼的一拍大腿,哎呦,我的祖宗,都说要你慢些,到底还是摔了。
  唐玉晚手上被蹭破了,露出红色的肉还沁出血液,上头嵌进去些细小的沙石。膝盖处也不知伤得怎么样,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撩裙子看。
  华嬷嬷好歹是跟上来了,见着这伤口一阵肉疼,我的个小祖宗,这是遭了罪了。忙给她呼着气减轻疼痛。
  萧晋在淮城公府马车来时,便有人通报与他。
  等他赶到府门前时,只见着唐玉晚皱着一张脸,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手,泫然欲泣,红着眼眶。周围跟了急的团团转的丫头婆子。
  唐玉晚一见他,眼泪便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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