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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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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贼么?”老太君说罢,坐起身来。滕公子坐到榻边,笑道:“奶奶怎知我们来了?我们也是怕吵着奶奶休息。”老太君瞟了他一眼道:“翊儿,你这人可做得绝了。这别人口中传的滕家少爷和你怎么就不是一个人呢?”滕公子微笑着没有答话。老太君看见月儿,忙招手道:“月丫头你过来坐,我老太婆不愿挨着那做贼的。”月儿走上前去,滕公子往旁边让了让,让月儿坐在老太君身边。老太君拉着她的手,道:“月丫头,你将来养了孩儿,可不能跟他似的,整日价没个正经。”月儿红了脸,答不上话。滕公子见月儿脸红,怕她尴尬,忙转过话问道:“奶奶,听玉灵说,明公公刚来过?”老太君点点头道:“尹娘娘还记着我这老婆子,送了只玉如意。”顿了顿,又道:“翊儿,我这儿正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奶奶吩咐便是。”老太君道:“蕊儿和韬儿的婚事,要早操办了。”原来是这事。月儿心道,却见滕公子又皱起了眉,道:“奶奶,尹大人刚去世,文韬还在……再说,蕊儿和韬儿年纪还小,他俩的婚事也不急在这一时。”“什么年纪还小?你娘像蕊儿那么大的时候,都已嫁给你爹了。这门亲事定下那么久了,尹大人这一去,定还放不下心,早些把他俩的事办了,韬儿也不至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尹大人泉下有知也得瞑目啊。”滕公子道:“奶奶,这事还得先问问王爷的意思。”“问王爷作什么?”老太君问道,“这是我滕家和尹家的事,他王爷也要过问么?翊儿,我知道你和王爷是拜把子的兄弟,但韬儿又不归他管,难不成他不同意,我们还要退了亲么?”“奶奶,翊儿不是。。。。。。”滕公子很是为难。老太君打断道:“实话跟你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先前明公公来就是为这事。皇上龙体一日不如一日,若是哪天有个山陵崩,这娘娘可就要被送到庵里去,那时,她想给亲弟弟送个礼都不能了。他尹家就这一根独苗,娶亲的大事,没有当爹的操办,姐姐也不能看见,你真忍心要把韬儿弄得如此可怜么?”老太君说到此处,眼泪已落了下来,“翊儿,就算你不念着娘娘,不念着韬儿,也念着我这老太婆,我等不了这许多时候了,我还想睁着眼看见蕊儿嫁出去,去了那边,也好跟瑾儿交待啊。”月儿慌了手脚,忙拿了绢帕给老太君拭泪,滕公子已跪在地上,道:“奶奶,翊儿按奶奶吩咐便是。奶奶千万保重身体,翊儿明日便去找文韬。”老太君听他应下了,放了心,问道:“韬儿现下仍在将军那里?”滕公子点点头。老太君道:“叫他先回府去罢,总待在将军那里成什么话。”滕公子忙应下了。老太君道:“这事儿便由你操办罢。排场大些,你可就只这么一个妹妹。”滕公子点头答应。老太君又对月儿道:“月丫头,你也辛苦些,多帮衬着。”“嗯。”月儿应道。
“我想歇会儿,你们忙去罢。”老太君摆摆手道。“奶奶,”月儿道,“我去看看蕊儿。”老太君点点头,月儿便和滕公子退了出来。月儿心里存了疑,但知道现下不是时候问,便对滕公子道:“翊轩,我去看看蕊儿,你先回柜坊罢。”滕公子道:“去罢,出来便回山庄罢,不用到柜坊来找我了。”“好。”月儿别了滕公子,径往蕊小姐房里来。月儿这几日总也得不出空,也没有来教蕊小姐琴,今日得闲,便过来看看她,一来,适才闻得蕊小姐婚事在即,想私下里给道个喜;二来看她是不是荒废了琴,也好补上功课。
当喜却忧思,错愕夸英姿
蕊小姐坐在案旁,看着琴弦,发着愣。月儿见这光景,料想她已知道此事,便走过去弯下腰,看着蕊小姐道:“蕊儿想心事么?”蕊小姐抬起头,月儿见她眼眶儿红红的,忙道:“怎么了蕊儿,谁惹蕊儿伤心了?”蕊小姐扑到月儿怀里,哭了起来。月儿着了慌,轻轻拍着她的背,不知该说什么。只听蕊小姐哭道:“嫂嫂,你跟外婆说说,别把我嫁人。求求你了嫂嫂。”月儿心中纳闷,一件喜事却惹得许多人眼泪,蓦地想起尹昭容,又是一阵寒凉。月儿柔声道:“蕊儿,女孩子大了总是要嫁人的,难道你想做尼姑么?”蕊儿直起身来,擦了擦眼泪,道:“嫂嫂,你怎么跟外婆说一样话?那尹文韬是出了名的恶少,你们忍心把蕊儿嫁了这京城一害么?”月儿心知尹公子自从尹大人去世后已转了性儿,想在蕊小姐面前为他说些好话,但怕蕊小姐反认为自己合着伙来骗她,便问道:“蕊儿怎知他是京城一害?”“这京城里谁人不知,便是那些小丫鬟都知道。”“那蕊儿可知他近来如何?”“他能怎样?听外婆说他在将军那里住着,我看他定是犯了事,被将军关起来了。”月儿听了蕊小姐如此武断的言语,觉得有些好笑,又不好驳她,转而问道:“蕊儿可信嫂嫂?”蕊小姐点点头,道:“嫂嫂,你帮我去说说罢。”月儿道:“我与尹公子又不熟识,空口白话去跟奶奶说,奶奶也不会信我。这样罢,嫂嫂去把那尹公子好好考校一番,若真如那些丫鬟说的是个恶少,嫂嫂便找奶奶说去。”蕊小姐想了想,点了头。月儿掏出手绢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笑道:“那蕊儿放宽心,别再闹委屈了,瞧你哭得,眼都肿了。”蕊小姐揉了揉眼睛,勉强笑了笑。
月儿回到山庄,见庄外树下拴着一匹马,便问丫鬟道:“是谁来了?”丫鬟回道:“是李副将,现下和少爷在花厅里说话。”月儿点了点头,走到花厅门首,李成峻正告辞出来,看见月儿忙礼道:“滕夫人。”月儿点点头,留道:“李将军何不用过晚饭再走?”李成峻推辞道:“承夫人美意,成峻还有军务在身,不多搅扰了。”“李将军既然有事,那便改日罢。”月儿见到李成峻就不大舒服,她确定李成峻知道那些她现下还不知道的事情,不然怎么总是神神秘秘的,来去都这般匆忙?李成峻见月儿没有强留,便告辞而去了。
月儿走进花厅里,滕公子笑道:“月儿回来了。”月儿也不接他递过来的茶,问道:“翊轩,李将军来有什么事么?”滕公子正要答话,月儿抢道:“不要说没事。”滕公子愣了愣,答道:“这回收的粮食被劫了,李将军来说一声。”“大将军不刚去剿了匪么?怎么又有人劫道?”滕公子道:“这强盗山贼哪有剿得完的。”“不报官么?”月儿问出这话来便觉多余,军营里把军粮拿来倒卖,是什么风光事,藏还来不及,哪里会去报官?月儿不等滕公子回答,便道:“不能找官来管,还不能自己管么?那些运粮的都不会功夫的么?”滕公子笑道:“山贼怕是要厉害些罢。不过,听说出了个大侠,一出手就制住了四五个山贼,还多亏了他,我赔得还不是太多。”“被劫的粮食,翊轩你也要付账么?”月儿问道。滕公子把茶杯塞到她手里,道:“对半开。”月儿看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就懒得费力气守财了,喝了一口茶,转过题道:“翊轩,蕊儿和尹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门亲事不是早定下了么?我怎么看你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滕公子脸色暗了暗,道:“文韬现下是自顾不暇,蕊儿怎能。。。。。。”话还没说完,便叹了口气。“自顾不暇?”月儿煞是惊讶,若说是因为尹公子公子哥儿的德性,又何来自顾不暇?滕公子不答她,接着道:“这下尹娘娘发了话,奶奶又搬出了姑妈,我想拖一阵都不行了。”月儿没有接话,想了好一会儿,问道:“翊轩,尹公子怎么了?”滕公子看着她道:“没什么,只是担心有些人会对他不利。”见月儿脸上迷惑的神情,又道:“他毕竟是尹大人的公子,尹大人为官中正耿直,难免会得罪人。现下尹大人西去,文韬一个人,不得不多留心些。”月儿将信将疑,她隐约地觉得这后面仍有隐因,顿了一会儿,道:“那这事儿可就难了,我见蕊儿也不大乐意呢。”“是么?”滕公子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她是怕嫁给个恶少受委屈,都不乐意了好些时候了。”月儿见他知情,便道:“我是答应了帮他考校考校尹公子,我明日随你一块儿去聚云浦罢。”“好。”滕公子应道,“还得把这事说与一弟知晓。”月儿想起今日老太君的话,老太君不知道尹昭容和王爷的事,听见滕公子说要问王爷意思,便着了恼。想来王爷定与滕公子想得一般,只是老太君做了主,便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月儿。”滕公子见月儿蹙着眉凝思,唤道。月儿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滕公子握住她的手,道:“月儿,别为这事费心思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月儿看着他脸上浅浅的笑容,翊轩,你就骗我罢,再大的雨点都被你挡了去,生怕我沾着一点。月儿心中感动,侧过头靠在他肩上。“翊轩,你刚说有个大侠打跑了山贼,我们是不是该去谢谢他?”月儿心内不安,便寻了个闲话。滕公子答道:“那大侠未留下姓名,又蒙了面,怎生寻他。”又意味深长地道:“我比月儿还想去谢他哩。”月儿听他话语里一点感激的意思都没有,笑道:“人家帮了忙,你还不领情呢。”滕公子笑答:“他让我少吃了一点亏,也少得了一点福。扯平了。”这是能平的么?月儿不以为然,瞟了他一眼,仍是靠着他,不说话了。
次日一早,月儿便随滕公子往聚云浦去了。马在树林里跑了好一阵,月儿见道路曲折狭窄,两旁多生带刺儿的草木,暗暗叹道:难怪马车进不来,还那么多岔路,这聚云浦可是够隐蔽的了。又走了许久,眼前便开朗了,不远处生着一大片枯黄的长草,一条小路没在其中。月儿正看着,忽见一骑奔来,定睛看处,却是尹公子。尹公子看见他俩,住了马,抱拳礼道:“翊哥哥,嫂嫂。”滕公子脸色一暗,道:“文韬,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叫你待在岛上么?”尹公子很是委屈,正待辩解,只听一阵马蹄声响,又是一骑驰至,月儿看见马上之人,大吃一惊:“姐姐。”秋儿笑了笑,唤道:“三弟,月儿。”滕公子笑道:“二嫂英姿胜昔日木兰多矣。”秋儿道:“三弟你莫再取笑,我也是怕被关着,便叫文韬来教教我。”滕公子看了一眼尹公子,知道冤枉了他。尹公子见秋儿出言解释,也就不再把滕公子刚才申斥的话放在心上。“姐姐,你怎么想起学骑马了?”月儿问道。“我若不学,怎么来看你呢?”秋儿笑问。四人说了一会儿话,滕公子正色道:“嫂嫂,我今日来,是为了文韬的事,也请嫂嫂拿个主意。”秋儿心下奇怪,什么事还要我拿主意,便道:“我们去岛上喝杯茶再说罢。”说罢,下了马,把缰绳交给尹公子,领着众人沿着小路往长草中走去。
船儿破水前行,月儿拉着秋儿道:“姐姐你这里真是好景致,姐夫也是风雅之人,选在此处,真是独具匠心。”秋儿听她喊姐夫,脸上有些红。月儿凑过去,在她耳边悄声道:“姐姐嫁人了,都不请妹妹,等着哪天我同妈妈一道来问罪。”秋儿捏了她一把,也不跟她解释。秋儿正想说些打趣月儿的话,见滕公子和尹公子都煞是沉默,便住了口,看了一眼月儿,月儿努努嘴,秋儿会意,要说的定不是什么好事。
言者慢无忌,听者作凌欺
“翊哥哥,文韬万万不能娶蕊小姐。”尹公子这话一出口,堂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半天没人开口。秋儿本来摸不着头脑,听了滕公子的话,稍微明白了些,自己好像也曾在阁子里听说过一点尹公子和蕊小姐的事,正觉得纳闷,明明是喜事,怎么月儿还那副神情,这会儿听尹公子断然拒婚,吃了一惊。月儿忧烦的是尹公子处境不佳,怕蕊小姐也受累,想商量出个主意,让蕊小姐嫁过去也安心,她想也没想过尹公子会这般回答。本来她答应蕊小姐来考校尹公子,现下见尹公子全然不是过去那个飞扬跋扈的公子哥,刚有些放心,一听尹公子的话,平白无故地又多了一个难题,真不知如何是好。滕公子听见尹公子的话,虽是有些吃惊,但过不多时便平静下来,问道:“文韬你是有什么难言处么?”尹公子答道:“家父刚过世,文韬守孝之期未满。再者,文韬已立下死誓定要为家父报仇,不能累及蕊小姐,望翊哥哥体谅。”月儿闻言,煞是不解,报仇?累及蕊儿?这都是哪儿的事?秋儿却暗暗叹气,尹公子始终未能走出那浓重的阴影。滕公子冷冷地道:“你是要悔婚么?”“翊哥哥,文韬实在是不能。。。。。。”“文韬!”滕公子打断他,语气很重,月儿吓了一跳,再看他时,滕公子脸上又恢复了平静,道:“是尹娘娘想你早日与金蕊完婚。文韬,做事不要这般尚气,好好权衡权衡罢。”尹公子低下了头,没有答话,秋儿和月儿看在眼里,知道姐姐在尹公子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老太君的意思是让你先回府去,等你和金蕊完婚后,便在腾府里住。”滕公子道,言语里一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好像只是来知会他一声。“翊哥哥!”尹公子抬眼见滕公子满脸寒霜,不敢再言。滕公子接着道:“不过,你也知道你现下的处境,让你回府去,谁也不会放心。依我看,你再在聚云浦待一段日子,等日子定下了,你前一天回去便是了。”滕公子说完,看着尹公子等他回答。尹公子犹豫了好一阵,不情愿地答道:“但凭翊哥哥安排。”滕公子转过头来,对秋儿道:“嫂嫂,文韬暂时便还住这儿罢。搅扰嫂嫂了。”你这是在让我拿主意么?秋儿心道,嘴上却道:“三弟说哪里话。文韬正教我骑马,他能多留几天,我也是求之不得。”秋儿见尹公子一脸惨淡,无奈地摇了摇头。
滕公子记挂着要往王爷那里去,说完了话,便要告辞,月儿只得跟了他回去。秋儿也不多留他们,送到石级下,滕公子见尹公子离得远,对秋儿道:“嫂嫂还是少让文韬过湖去罢,文韬的处境不佳,须多留意。”秋儿应下了,看着他们上船离开,便转了回来。尹公子跟在秋儿身后,一声不吭。
“文韬,”秋儿道,“报仇之于你真真如此要紧么?”尹公子捏着拳头,没有出声。秋儿知他是默认,叹了口气,道:“文韬,我的话也不是什么金玉良言,只是想告诉你,你这样下去,即使你报了仇,也会害到很多人。尹大人想也不愿看见。。。。。。”“夫人,”尹公子道,“文韬明白。文韬先回房了。”秋儿见他不愿谈及此事,也就不再相逼,点了点头,让他去了。
月儿随着滕公子进了城门,径直往王府驰去。一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了王府侧门首,才听滕公子笑道:“这是月儿的伤心地,本不该再带你来了。”月儿想起了上次进王府时的情景,过了这许多日子,那日里发生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她仍然记得真真切切。月儿笑了笑,道:“那翊轩带我来,是想让我再伤一次心么?”“永远不会了。”滕公子牵过她的手,走去叫开了门。
仆人领着他俩来到后院,远远地便听见丝竹之声。月儿蹙了眉,心道:王爷也忒不正经了,整日价莺歌燕舞的,也不怕人参他。滕公子领着月儿穿过长桥,走到亭里。两个舞姬忙住了舞,丝竹声也停了。只见王爷靠在栏杆上,端了个金酒杯,道:“你们停下来作甚么?接着跳。”又对滕公子和月儿道:“三哥,三嫂,你们过来坐罢。三哥,这班人可比上回的跳得好。”滕公子和月儿靠着旁边的石栏坐了,滕公子也不说事,似是专心去看跳舞,月儿无奈,只得盯着那两个舞姬。王爷倒是看得沉醉,还拍掌击节,连连叫好,等到一曲舞罢,王爷仍是意犹未尽,道:“再舞一曲。”丝竹又起,两个舞姬又跳了起来。月儿见滕公子跟着王爷看舞,老不说正题,很是着急,却又不能替他说,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看。
过了好一会儿,滕公子才道:“一弟,为兄真是佩服你,顶着那么多参奏你的本章,你还是这般逍遥。”王爷直起身来,倒了一杯酒,递了给滕公子,道:“别人是想逍遥,我是被逼着逍遥。若是哪天没有奏章说我逍遥了,我逍遥的日子便要到头了。”滕公子笑道:“被这一班丽人围着,一弟你被逼也逼得值了。”王爷道:“三哥你得多谢她们,不然你八成就得吃闭门羹。”两人说笑了一阵,王爷道:“三哥,那位大侠可是高深莫测,现下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三哥要想答谢,恐怕还不能。”滕公子伸出四根手指,道:“这么大的恩,定是要好好答谢的。”又转过话道:“一弟,我到你这儿来不是为了报恩这事。”“哦?”王爷奇道,“那是何事?”滕公子顿了顿,道:“尹娘娘,和我祖母要文韬和金蕊速速完婚,拖也拖不过这月了。”王爷一听“尹娘娘”脸色便暗了下来,半晌才道:“既是文婧的意思,还有什么可说的。三哥你去找李成峻要两队人,守着尹府,告诉文韬不要胡来。他现在人在哪里?”滕公子答道:“我让他暂住在聚云浦,到了婚期再回府去。二嫂找了事情与他做,面上看是消停了,只是他心里仍记着报仇的事,让人放不了心啊。”王爷听完,喃喃地念道:“二嫂,二嫂。。。。。。”忽然想了起来,笑道:“三哥你还当起真了。”“喜酒都喝了,还不是二嫂么?”滕公子笑道,看了一眼月儿,心里埋怨王爷不该这么说。月儿听了王爷这话很是不高兴,又不好表露出来,便别过脸去。只听王爷道:“这是他说了便能算的么?他辞了翌阳的婚,难道想不请旨就娶别的女子么?”月儿心里有气,辞了公主的婚,便不能娶我姐姐了么?这事理月儿可都明白着,但听着王爷的话,总觉得带着轻蔑,又想起上一回进王府的事,更是不痛快。滕公子道:“一弟,你知道二哥的脾性,他一向我行我素,就算没有旨意,也是拦不住他的。”王爷道:“他这般行事,怎么不招人排挤?”见滕公子要出言辩解,又道:“罢了罢了,随他去,二嫂便二嫂罢。”
月儿从王府出来,一路上没有说话,刚回到庄里便满是火气地道:“王爷他什么意思?将军和姐姐的事用得着皇上管么?他行事倒是小心,还不是整日地被人参?”滕公子见她发火,也不接话,只等她说完,才平静地道:“一弟的话是不大好听,却还是在理。他这次没留住二哥,心里也正不痛快,月儿就别生他气了。”月儿不答话,闷坐着,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想定在哪天?”滕公子道:“这月二十八。拖得久了,奶奶会怪罪。”月儿点了点头,问道:“今早尹公子悔婚,为甚麽不叫他跟老太君说去,正好也顺了你的意思。”滕公子知道月儿是拐了弯要问自己尹公子的事,便道:“奶奶不知道真情,文韬要是去说,奶奶还道是我编排着教他呢。”叹了一口气,道:“若是让他去报仇,还指不定出什么事。”“他要寻谁报仇去?”月儿问道,生怕他又说还不是时候告诉自己。滕公子却直言道:“文韬是怀疑尹大人的死另有缘故。”“另有缘故?”月儿知他开了头,就是打算告诉自己,便耐心地听他道来。
轻纱雾松雪,沉音芳魂绝
“朝廷在谅州剿了四年的匪,合着尹大人,前后折损了三员良将,却收效甚微。”滕公子道。“有什么蹊跷么?”月儿问道。滕公子接着道:“前两位周大人和吕将军都是在密林里遭到伏击阵亡的,尹大人却是死于瘴气。”月儿想那谅州本就瘴气横行,总不能因为尹大人的死和另两位大人不同便断言另有缘故罢?只听滕公子接着道:“而这三位大人都曾助王爷争夺储位。”这才是蹊跷所在,月儿随即恍然。“翊轩,你是说太。。。。。。利用谅州贼众来清除异己?”滕公子道:“这也仅是猜测。”“尹大人不是自请去谅州的么?”月儿问道。滕公子道:“若不是他自请去谅州,便该二哥去了。”月儿已明白了,轻声问道:“翊轩,上回那个刺客难道是。。。。。。”滕公子点点头。这样一来,月儿更觉为难了,太子耳目众多,虽然刺客服毒自杀,但他总是有办法知道真情,再者,太子根本不用知道真情,他怀疑是谁,便可下手除去。尹公子的处境却是险得紧,他还想报仇?真是蚍蜉撼树。蕊小姐若是嫁了他,真不知要受多少牵连。“翊轩,太子不会对尹公子。。。。。。”“他许是还没想到文韬罢,倒是把一弟盯上了。”滕公子笑了笑,见月儿却是一脸担忧,道:“月儿,你就是爱操心,这不还好好的,你就愁上了。真该学学一弟,他整天在锋刃上坐着,还逍遥自在得很。”
“翊轩。”“嗯?”“王爷很喜欢被参奏么?”滕公子笑答:“是。”“为甚麽?那不是授人以柄么?”滕公子道:“王爷毕竟是王爷,他再怎么花天酒地,也是皇上的儿子,那些大臣嚷嚷几句,皇上最多下诏申斥一番也就罢了。但他要是关心起正事,便有些人要跳出来说他居心叵测了。”是啊,到时候就不是下诏申斥能打发的了;月儿想到此处,心里有些不安,怕滕公子又说她瞎操心,便笑了笑道:“王爷真是不容易,被逼着花天酒地,可委屈了他了。”“只可惜没人这般逼我。”滕公子玩笑道。月儿道:“我可没管着你。”滕公子笑了起来,月儿瞪了他一眼,出屋去了。
后来这几天,滕府上上下下都为尹公子和蕊小姐的婚事张罗着,滕公子和月儿不得不暂时搬到府里住,两人每日只去店铺柜坊看上一眼便回来打理,忙得不可开交。蕊小姐自从府里忙乎开来,便异常安静,月儿知她心里不好过,也不去搅她。蕊小姐说是信她,可听见月儿替尹公子说好话,总觉得月儿和老太君他们都是在骗自己,心里一阵酸楚,悲戚起来,常常一个人坐着流眼泪,偶尔被月儿撞上,便拿话搪塞了去,不让她管。老太君自是高兴,一来是因为蕊小姐大喜,二来是因滕公子他们住进来,府里一下子热闹了许多。滕公子把婚期传书给了秋儿,秋儿知会了尹公子,见他一脸黯淡的神色,刚想劝几句,尹公子便托了词回屋了,撂下秋儿连连叹气。
眼瞅着快到日子了,横竖里又出了大变故,这喜事终没有办成。
“妈妈,月儿。”秋儿走进屋里,脱下了披风,却是一身胡服。“姐姐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了?”月儿细细地看了看,见秋儿头上还梳着男人的发髻,笑道:“还真有些俊呢。”秋儿嗔道:“一边去,谁听你胡说。”飞歌看月儿又要说话,怕她两姊妹又拌嘴,便道:“秋儿,快过来坐罢。冷么?”秋儿走来坐在火炉边上,道:“能不冷么?骑着马风又大,刮在脸上生疼。”“等着罢,还有几场大雪好下呢。”飞歌道,“过一会儿就用饭了,你先暖暖。”“妈妈,”秋儿刚开口,月儿便打断道:“姐姐,以后要称阁主了。”“阁主?”秋儿煞是奇怪,随即笑道,“不错是不错,只是我叫起来,怕有些别扭。”飞歌瞟了一眼月儿,对秋儿道:“你别听她乱说,我搬来这里,总不能让所有的丫鬟仆从都叫我妈妈罢。”可以叫夫人嘛。秋儿心道,给月儿眨了眨眼,月儿知她所想,抿着嘴儿笑了。三人说了一会儿玩笑话,丫鬟摆上饭来,秋儿问道:“妈妈,不等四哥么?”飞歌真是头疼,月儿一进门便问:“妈妈,四哥不在么?”这会儿秋儿又问起,飞歌不耐烦地答道:“你四哥去钱庄了,我们不必等他。”秋儿和月儿听她说“你四哥”都觉得好笑。月儿叹道:“这可真是难了。姐姐,你说我是该叫将军二哥还是姐夫呢?”秋儿知道她是暗射了飞歌,笑答:“随你,只是。。。。。。便有些麻烦了。”两姊妹又笑作一团。飞歌斥道:“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尽知道胡说八道。”她俩赶紧住了口。
月儿夹起一片白菜,笑道:“妈妈可真小气,就拿些素菜敷衍我们,我还罢了,姐姐可是第一回上你这儿来。”飞歌道:“你不知道现下国丧么?想被扣个罪名下狱么?”秋儿知道月儿说笑,便道:“妈妈为了秋儿不如豁出去一把,也。。。。。。”“为你们俩哪个都不值。闭上你们的嘴,子曰:食不言,寝不语。就听你们在这儿说个没完。”两姊妹装作受教的样子,老老实实吃着饭。好一会儿,飞歌道:“也是赶了趟,这尹少爷的婚事怕是要拖上些日子了。”正合了他心意呢。秋儿心道。只听月儿道:“最难受的怕是尹娘娘,她终是见不着弟弟娶亲了。”飞歌叹了口气,时也命也,赶得这么急,却仍是没有如愿。三人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阵,只见于释从外面进来,揖道:“二弟妹,三弟妹,四哥回来得迟了些,莫要见怪。”秋儿和月儿忙站起身来还礼。飞歌问道:“师哥可用过饭了?”于释点了点头道:“你们吃罢,我到那边院子里去。”飞歌道:“她们也吃得差不多了,一块儿过去看看罢。”
一行人跟着于释来到一处院落,院中植着数株松柏,刚过一场雪,青郁的松针上顶着一点白,煞是可人。进到屋里,内中已生了炉子,窗户上蒙了一层透明的纱,将将能看清外面的景色,那层轻纱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竟不透风。窗外的松柏被衬得朦朦胧胧的,如云缭雾绕,人观此景,似入仙境。月儿道:“翊轩说夏景取聚云清荷,秋景数净泉红叶,今日看来这冬景当推此处的松雪了。”“弟妹谬赞了。”于释笑道。众人分坐下,都望着窗外。秋儿听月儿说到聚云浦的荷花,又甚为触动。那个带她欣赏荷花的人已是一走多日,半字也无,秋儿整日里担着心,连个问询的人都没有。冬风凛冽,北地更是苦寒,也不知他巡视得如何了。青瑛每次见到她呆坐着,便来安慰几句,秋儿却一句也没听进去。飞歌像是窥破了秋儿的心事,问道:“将军可有书信?”秋儿摇了摇头,垂下了眼睑。“弟妹你不用担心,”于释安慰道,“二弟在北地征战多年,威震一方,又熟知北地的情形,不会有事的。”秋儿勉强笑了笑,应了一声。于释又道:“弟妹,我这里要运些货去幽州,明日就出发,弟妹不妨写一封书信,我叫人带去。”秋儿道:“四哥美意,弟妹心领了。将军这回是巡查北地,也不定在幽州,书信的事就罢了罢。”秋儿心里是有些怨气,既然他不记着,自己也不去打听。于释听她如此说,也不再提。月儿坐在秋儿身旁,轻轻拍拍她的手,手指触处,一片冰凉。
月儿回到府里,刚走到屋门口,听得屋里传来几声琴音。月儿凝神听去,原是那曲山居吟,弹得凄凉哀婉,一声声全是叹息。月儿不禁蹙眉,翊轩这是怎么了,这琴弹得跟姐姐似的。推门进去,滕公子住了琴音,抬头笑道:“月儿回来了。”月儿走上前去,仔细地看他,却闻到一股酒味。“翊轩,你喝酒了?”滕公子道:“刚从一弟那里来,陪他喝了几杯。”“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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