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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在线吃瓜-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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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綦烨昭定定的看她,突然笑了:“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挑拨朕与皇后的关系罢了。”他无所谓的挥手示意侍卫将她押下去:“可我要是连皇后都信不过,我又还能相信谁呢?”
  目送舒婉娘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皇帝陛下若有所思,也不知下想些什么。陆清浅突然转过头,捧着綦烨昭的脸一字一顿道:“我知道你会琢磨她的话,我允许你怀疑我,但如果你选择了怀疑,就明白告诉我。”
  “要是你真的心无芥蒂,你就不会慌到连问案都忘了,直接把她带下去。你这样逃避的样子真的是——”
  陆清浅无奈的摇头,一副好气又好笑,却唯独没有担忧的模样:“可以去查,将金橘香橙拉到慎刑司去查都无妨,但不要嘴里说着信我,心里也勉强说服自己相信我,可还是忍不住不停的试探。这样只会把我逼疯,把我们推开,害了我们自己。六郎,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只有一点——别骗自己,别骗我。”
  她叫他六郎——她其实极少这样称呼他,唯有他最需要包容安慰时,陆清浅才会用这样亲昵的称呼唤他。
  綦烨昭莫名就镇定了下来。
  他轻轻将她的手拉到唇边,亲吻她葱白手指:“好,我答应你,不骗我自己,也不欺骗你。舒婉娘说的没错,我忍不住怀疑你,所以——自今日起一个月,你先住到乾元宫来吧。”
  他安排的妥当:“孩子们一并带过来,就说是坤和宫需要修整。宫务暂时交给林福顺——不,让陈庆欢管着。我会借韩氏的死彻底搜查后宫,但我真的不能保证结果如何。”
  他认真看陆清浅,眼中是真诚,也是冷然:“你太聪明了,既然你敢让我查,那肯定表示你没留下任何把柄。或许是你从未做过,也或许是你已经处理妥当。所以我不知道这个搜查能给我带来多大的安慰。或许韩云衣说的对,我真的只适合当孤家寡人,哪怕是你,我也忍不住要提防和怀疑。”
  他这会儿冷静极了,和之前深刻依恋着皇后的心态完全不同。他是感激陆清浅的,若不是有皇后一直陪伴,他只怕是早就疯了。
  因此他也是真正爱她,所以才毫不掩饰,将最真实的自己戳穿给她看。
  綦烨昭默默的想,或许正是他太在意陆清浅,是真的爱着她,眷恋她,才会包容她所有瑕疵,不忍伤害她。若是换成任何一个人,只要让他觉得有潜在威胁,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先下手为强,随意捏造个名头将人彻底打倒。
  可对着陆清浅,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知道这局面是对她不公——她的解释会被他当做狡辩,可要是全无辩解,似乎又成了默认。
  他习惯性的站在陆清浅的角度为她考量,为她开脱,可到底绕不过自己的心。
  陆清浅笑着点头,一如既往的温驯,仿佛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她乖觉的点头答应:“好,我都听你的,这就让人去坤和宫收拾东西吧,我常穿的常用的金橘都知道,我就懒得回去一趟了。”
  綦烨昭无奈的揉揉她的发顶,让另一个心腹太监陈公公去照办。陈公公咽了口唾沫躬身请示:“那皇后娘娘的东西搬过来,是放在哪边偏殿?”
  “当然是放正殿,朕的寝宫。”綦烨昭自然道:“总不能让皇后去睡旁的女人睡过的地方。”
  陈庆欢撇撇嘴,将心中小小野心摁住,现在还不是他踩陆清浅一脚顺便取代林福顺地位的时候。只是按照陛下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子,他上位的日子恐怕也不远了。
  陆清浅并不在乎一个太监眼里的算计,反正这种小人物,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根本翻不起浪来。何况废后废太子不是那样容易的,清醒状态下的綦烨昭绝对不会轻易做出动摇国本的举措来。
  她有的是时间慢慢布置——或者有必要的时候,用雷霆手段也不是不行。
  陆清浅对綦烨昭的安排照单全收,让皇帝陛下心中放心满意了不少。夜里,帝后两人依旧相拥而眠,至于白日里,綦烨昭对孩子们的态度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陆清浅从无这样清晰的感知到——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男人的爱意啊,真是这样脆弱不堪呢。陆清浅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手指描绘着綦烨昭的眉眼线条,对这个陪伴了她十多年的男人竟然生出了几分不舍来。
 

第83章 抉择((完结下)
  三位高位妃嫔突然被抓; 陛下下旨彻查后宫,一时间皇宫内外人心惶惶。至于皇后迁居乾元宫这种小事反而并不引人注目。毕竟前朝后宫无人不知陛下与皇后伉俪情深; 之前是陛下长居坤和宫; 现在换成皇后搬到陛下寝殿似乎也十分说得过去。
  五日之后; 敬妃婉妃宜妃被陛下以大不敬和谋逆罪赐死; 并株连穆家舒家韩家三族充军发配。而搜查后宫的行动还在继续,直耗费了三个月之久才全部完成。
  皇后娘娘身上干干净净并无污点; 皇帝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将舒婉娘的话和自己的记忆不断印证,越发惊骇于陆清浅的手段。枕边人似乎从未改变,那么是否证明; 从她进睿王府的那一日起; 明眸善睐的女子就在一刻不停的算计着他?
  陆清浅看他别扭的样子同样无奈; 索性劝他道:“你别总是难为自己啊; 要么我去冷宫里住着?可能让你好受些?”
  綦烨昭见她眉宇间的疲惫又忍不住心疼; 轻轻拥她入怀,小声与她道歉:“明明说过再也不怀疑你的,可朕真的做不到。”
  虽是这么说; 皇帝陛下也只让皇后迁回坤和宫; 将太子和二皇子二公主留在乾元宫中亲自抚养。陆清浅冷眼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暗卫,默默将落嫣花的解药丢进回收站中粉碎。经过她升级强化的落嫣花可比先帝年间泛滥的那些要厉害的多; 不出半年间; 綦烨昭的五脏六腑会开始衰竭,苟延残喘一两年后便病入膏肓药石罔效一命呜呼了。
  太子殿下年纪还小,又是綦烨昭一手带大; 父子感情深厚,倒是没让綦烨昭生出不满提防的念头来。便是对陆清浅,他虽然存着疑心,却没当真决裂,每日午间都带着孩子们到坤和宫蹭饭,下午一家人窝在书房各自看书写字,等夜里再带着他们回乾元宫歇息。
  时间在綦烨昭的自我折磨和相互折磨中一点点流逝,而对于陆清浅而言,不过是数着时间等待最后的结局。开运四年冬,一场风寒过后,綦烨昭病倒了。来势汹汹的高热让他时而昏迷,脑海里闪过的全是陆清浅的巧笑倩兮。
  罢了。他叹息,叫来被他渐渐疏远的林福顺,让他去请皇后过来探病。
  陆清浅走过长长的步道回廊,太子端坐在侧殿里批折子,时不时与重臣们商议几句。十来岁的孩子煞有介事,也确实有本事让朝臣心悦诚服。看到皇后路过,太子与大臣们齐齐上前行礼。陆清浅笑着应允,在宫女的带领下继续往陛下寝殿走去。
  门窗紧闭的房间,浓郁的药味让陆清浅皱了皱眉。一步步走到窗前,綦烨昭正醒着,侧头看向窗棂上的雕花图案。
  这两年他老的很快,不过四十出头的人,倒像是五六十岁般苍老。看到陆清浅过来,他勉强抬手点了点床沿,示意陆清浅坐在那里。
  “最近可好些了?”皇后娘娘的声音柔柔的,目光中是他熟悉的关怀:“听刘御医说再有两副药就该能退热了,到时候可得好好将养,冬至祭天大典还等着你亲自主持呢。”
  綦烨昭勉强笑笑,动了动干涸的嘴唇,从喉咙间挤出微弱的声音:“我估摸着不太行,好在四宝能担当的起,他去主持与我去是一样的。”
  陆清浅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眉间,将一缕遮挡在眼前的头发撩开:“他和你怎么能一样?在我心里可没谁能比得上你。”
  示意一旁伺候的女官端来清水,陆清浅拿了小勺子给他润润嗓子,一边与他闲聊:“我总是看不得你难过的样子,恨不得你能得快些好起来。哪怕当个高高在上多疑叵测的陛下,也别露出这样脆弱的模样。”
  “只给你看。”綦烨昭咽下一口水,露出一个微笑:“我这样子,也唯有你能看到。”
  他轻轻摆手示意陆清浅将茶水放下,费力的握住她的手:“我病这一场,倒是把自个儿这辈子看明白了。无论你是算计也好,真心也罢,我都该谢谢你。我的皇权、子嗣、继承人,都是你为我谋算来的,哪怕你再算计一个太后的位置,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给你呢。”
  他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封圣旨交给陆清浅,示意她打开看看。陆清浅扬了扬眉,将绢布抖开,里头写的是陛下殡天后,太子即刻继位称帝,封陆清浅为太后的旨意。
  “其实早些时候就想给你了,可我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和时机,总觉得是在试探你一般。”綦烨昭苦笑道:“我到底没做到对你的承诺,一直在试探你,亏得你不与我翻脸,只是感情到底磨灭了吧。”
  “也说不上感情不感情的,或许单纯是习惯了。”陆清浅摇摇头轻声道:“最开始确实是算计着,想着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演成什么样的,凭我的身份才智容貌,总能在你和苏月婉之间给自己挣出立足之地的。”
  这是她第一次直白说出当年的想法,綦烨昭却并无愤怒,而是了然的点头:“是啊,哪有处处合我心意的人呢。”
  “而且我也没想到你对苏月婉的感情这么不经打磨。”陆清浅突然嗤笑:“其实哪里有经得住打磨的感情呢,咱们俩好的跟什么似的,不也被舒婉娘几句话毁的一塌糊涂?”
  綦烨昭不语,陆清浅继续叹道:“我运气好是真的,唯一算计的不过是你的真心,其实只要你心中唯有我,我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又何必多算计别人,非给自己留下破绽呢。”
  “可算计来算计去,仿佛把我自己也算计进来了。”陆清浅低下头,一滴泪在綦烨昭枕边溅成花:“这算不算弄假成真,害人害己?”
  她将綦烨昭给的圣旨放回他枕边,冲他得意的笑:“可我不像你食言而肥,我是个说话算话的,我说了陪你一辈子,自然会说到做到。”
  她孩子气的捏住綦烨昭的鼻子,在他耳边恶狠狠的小声说:“你最好是尽快给我痊愈起来,不然我真敢跟着你去了。”
  看他脸上露出无法掩饰的惊讶表情,陆清浅站起身来,像是恶作剧达成一样拍手笑了:“我明儿再来看你,你可一定要好起来!”
  綦烨昭定定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明黄色裙角消失在乾元宫大门外,他才掀了被子站起来。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却终于忍不住最后一次试探陆清浅的真心。
  可见是他赢了。綦烨昭松快的微笑,不曾想眼前一片晕眩,让他重重的跌坐回床上。从床头暗格里掏出一把丹药,数也不数的尽数嚼碎咽下,皇帝陛下招来陈公公小声吩咐,将之前布置的后招静悄悄尽数撤去。
  他当然舍不得缓缓陪他去了,何况四宝年纪还小,总要有太后帮着压一压阵脚。他有些恶劣的想,其实他更愿意看到陆清浅一辈子想着他念着他,日日怀念两人在一起的时光,仿佛这样,他便可以在缓缓的记忆中跟着继续活下去。
  綦烨昭的病情时好时坏,好不容易撑过了冬至祭天,他再次陷入高热晕厥。而这一次,刘御医也只能无奈的摇头,示意自己无力回天。
  整整三日,皇帝陛下滴水未进,却在第三日夜里突然清醒过来。冥冥之中,綦烨昭知道自己是大限将至的最后弥留。先勉励安慰过太子,他将所有人都赶出去,只留下皇后在屋里。
  “缓缓。”他轻声唤她,脸上是淡淡的、却真心的笑容。他轻轻抚摸她的脸庞,温柔的贴着她耳边呢喃:“最后听我一次话,好不好?”
  “你想我听什么呢?”陆清浅抓着他的手,力度不大,却不容置疑的从她脸上拿下,摁在床沿上。皇后娘娘眼神晦暗,同样在他耳边细语:“你是想让我别为你陪葬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在防着我,甚至想过让我先你一步去了,免得给你的江山社稷留下隐患吗?我既然能收服一个林福顺,又怎么会拿不下一个陈庆欢?”
  綦烨昭无端生出不安,陆清浅的笑容越发明媚张扬,笑的露出两排排齐生生的雪白牙齿。
  “我当然是一直在骗你啊。”陆清浅侧着头,清纯可爱的样子仿佛她二八年岁初入睿王府时懵懂又天真:“只是我总不能告诉你,其实舒婉娘说的都对,你两年前就该当机立断赐死我,而不是留我到现在,让我坐上太后之尊的宝座吧。”
  她对綦烨昭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仿佛嘲笑他的自作多情。陆清浅将自己的险恶獠牙一点点展现出来,满满的恶意溢出让綦烨昭几乎窒息。
  他想要惊叫,可再也发不出任何动静。陆清浅的声音在他耳边越来越小:“多谢你这十几年的照拂,以后我会和照顾好四宝和小五小六,好好享受你的江山的。”
  眼前的男人喉间发出低声嘶鸣,却终究抵不过生命力的流逝,最终停下了胸前微弱的起伏。陆清浅定定的看了他许久,突然就掉下一串泪来。
  开运四年腊月二十九除夕夜,皇帝——崩。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
  明天开始四宝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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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圣光忽悠着你》by:伸出圆手
  伊莉莎召唤了一个恶魔。
  但“恶魔”先生金发蓝眼身披白袍,举止端庄行径高雅,长得还有点像圣堂里的雕像。
  之后的日子里,伊莉莎就遭遇了各种奇怪的“事故”。
  追求她的小王子突然成了神使,要离乡进修二百五十年。立下回来后就表白的fg的竹马,外出时被妖精公主看中,绑回山里压寨去了。
  就连关系好到能睡一张床的精灵公主,都被精灵王勒令不许再接近伊莉莎。
  唯独“恶魔”霸占着她,每天揉头搓脸上/下/其/手。
  直到有一天,伊莉莎来到神国,看见了端坐于高位的熟悉面孔。
  神座西恩:“愿圣光护佑着你。”
  伊莉莎:“……我要被圣光忽悠瘸了。”
  伪咸鱼真大佬小公主VS看起来很高冷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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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媳妇儿的文写的真好~我是我媳妇儿的无脑吹!


第84章 砚番外…綦堃砚(上)
  开运四年腊月末; 先帝病逝,隔日便是次年正月初一; 太子綦堃砚遵先帝遗旨; 在百官拥戴下顺利登基。
  先帝以孝立身; 新帝自是有样学样; 宣布要为父皇守孝三年,并以三年不改父命之由; 将改元推迟到三年之后。
  文武百官对此十分赞成——其实改元不改元的无所谓,“三年不改父命”更意味着这三年之内不会有太大的人员更迭,只要自己不作死; 就不会被陛下随意找个由头清算好给旁人让位。
  一朝天子一朝臣; 有三年时间做缓冲; 他们这些老臣也可以好生将自己扭转为新帝的能臣。
  更何况先帝虽算不上年幼; 但十一岁的孩子再天赋异禀老成持重也不见得能玩的过朝堂这些老狐狸。有人免不了为皇帝捏一把汗; 也有人心中已经开始打起了小九九,想趁机揣摩圣意溜须拍马成为心腹等三年后上位。
  更有被先帝的革新计策压的喘不过气的勋贵宿老也在谋划着如何拐带了新帝走回“正道”,朝中看似都在为先帝哀切守灵; 其实暗中波涛汹涌各怀心思; 连眉梢眼角一句问候话里都藏着许多意思。
  綦堃砚仔细听陆清浅讲解朝中格局和各位大人因何缘由有如何想法,发现不少都与他往常跟着父皇处理政务时相悖; 可仔细想来反而直指本源; 不由的好奇:“母后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陆清浅揉揉他的脑袋:“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做‘巾帼不让须眉’?我本就比你更聪明,又比你年长; 知道的事儿比你多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么?”
  綦堃砚无话可说。
  “你父皇留下的《革新要略》你可看过了?”陆清浅另起一个头:“你觉得如何?”
  说到这个,綦堃砚的眼睛都亮了:“我一直知道父皇有大智慧,可从不知道他的想法竟是如此宏伟!若是其中所说都能做到,咱们大祁一定能国祚绵延,百姓安居乐业!”
  “那你一定不知道《革新要略》其实并不是你父皇的主意。”陆清浅随意丢下一个大炸弹,“你大概记不得你三弟的生母吧?这些都是她告诉你父皇的。”
  綦堃砚仔细想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问:“您是说懋贵人?”他确实不记得父皇后宫曾有过这样一个女人,只是在宗人府的文稿中曾经看到过,顺便记下罢了。
  “对啊,懋贵人沈氏。”陆清浅略过穿越一节不说,将綦烨昭如何发现沈氏的不凡,如何压榨了她的智慧,又如何将她抛弃一一道来。陆清浅嗤笑:“你父皇将懋贵人的想法占为己有,却连她死都没在乎过,贵人的位份还是我破格封的,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不管綦堃砚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陆清浅轻轻将最后一层纸窗户戳破:“一来,懋贵人是女子,而女子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二来,他心胸从不宽广,亦不会真正的尊重一个人,所谓的君臣相得,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学得文武艺售卖帝王家,皇帝希望的是国祚绵延,朝臣希望的是家族绵延。国祚靠的是天下百姓,可朝臣才不会把天下百姓都看作家人啊。”
  綦堃砚才因陆清浅说了父皇的坏话想要扭头不搭理母后,听她这么一说又愣住了,想了想才问:“这就是为什么父皇想要推行新政,而朝臣多有反对的理由?”
  “不是理由,是阻力。”陆清浅认真纠正:“朝堂上大臣们反驳的理由并没有错,治大国如烹小鲜,从无先例的政策当然需要小心谨慎,哪怕它看上去很正确——从史书上看,所有革新的目的都是好的,设想也是好的,但是谁都不知道在实施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扭曲和改变。”
  綦堃砚点头。
  “那么为什么这些好的举措会造成坏的结果?”陆清浅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文稿,正是《革新要略》的抄本:“因为改变代表着利益的变更,勋贵宗室朝臣望族的利益会受到损害,你说他们愿不愿意?”
  小皇帝想了想母后之前说的“朝臣希望家族绵延,但不会把天下百姓都看作家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
  “他们不愿意,又没法拒绝,就只能用两个办法。”陆清浅伸出第二根手指:“一是钻空子,二是搞破坏。”
  “儿臣明白了。”綦堃砚泱泱的点头:“所以父皇从上而下的推行政策效果只是一般,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甚至很多人都在找理由希望我彻底废除革新政策。”
  “那你有什么办法呢?”陆清浅轻笑:“毕竟你是天下万民之主,是要为所有百姓谋福利的啊。”
  綦堃砚撑着脑袋慢慢组织自己的想法:“从上而下肯定不行,就和往年赈灾的米粮银钱一样,经过层层盘剥到最后已经所剩无几了,百姓根本不知道我希望他们做什么。可要是越过朝臣直接教化百姓同样不可行,甚至会引来朝局动荡和百官的不慢。”
  陆清浅摇摇头提点他:“你还是忘记我说的了,归根结底,一切矛盾不过利益二字。”
  “世家欲壑难填,并不是我给好处就能听话的啊。”綦堃砚满脸无奈。
  “不是让你给啊,是你要教会他们双赢。”陆清浅终于抛出最后的结论:“如果有朝一日他们发现,只有按照新政才能赚取更多的钱财,培养更多的人才,给自家子弟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你说他们是会做呢,还是不做呢?”
  綦堃砚愣愣的看着母后,若有所思的将《革新要略》拿过来翻一翻。
  “就算有人反对,可利益所驱之下总有人会选择尝试的。只要有人尝到了甜头,就会发生利益的更迭改变。”陆清浅的眼神冷清,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让他们内部先打,打到最后生下的都是明白人,你做事不就轻松了么?”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我要怎么拉拢一批想法不那么死板,能听懂人话的世家勋贵。”綦堃砚到底是被綦烨昭精心培养过的,立刻想明白了陆清浅的意思:“总归政策已经给了他们,愿意做的人发达了,别人自然只能跟上。”
  “没错。”陆清浅将一张名单递给他:“这是你几位舅舅们这些年发掘出来的好苗子,涉及各行各业,你可以作为参考。当然,怎么让人对你死心塌地为你效忠而不是记着陆家的好就得看你自己的手段了——你父皇可没少教你这些吧?”
  綦堃砚不好意思的笑笑,又有些怀念:“父皇教我的东西,我才不会忘记呢。”
  至于那个懋贵人,他决定回头问一问林公公,如果是真的——那就继续当做不知道吧。
  綦堃砚是个聪明的孩子,更是个聪明的皇帝。有了陆清浅的指点,他很快找到了方向,一边与朝臣宿老虚以为蛇,一边暗中铺开各地试点,修路和设立“邮局”将大祁各地连接起来。
  “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说的没错,只有道路通畅才有人才流动,才有经济发展。
  陆清浅甚至鼓励綦堃砚“微服私访”,亲自给他打掩护,让他避开朝臣的目光断断续续的在三年之内跑遍了大祁南北江山。这与春狩和南巡完全不同,小皇帝切身处地的感受到这个国家的强大,更明白这个国家要如何变得更强。
  他往外走是跟的陆家几位舅舅和堂哥,在陆清浅的授意下,陆家少爷有意无意的没少给他讲述周边国家的丰富物产,以及更远处还有别的国度,与大祁完全不同的风貌。开疆扩土是每个皇帝的执念,綦堃砚听的心驰神往,回来后便与陆清浅唠叨个不停。
  陆清浅想了想也觉得有趣:“所以你说这天大地大的,大家为什么要窝在家里争皇位?”她简略说了先帝当年如何惊险的夺得帝位,复又玩笑般随口说道:“反正大祁兵强马壮,还有特别厉害的武器,以后小五小六长大了要是生出野心来,你倒不如直接给他们些兵马,让他们自己出去立国,也好过和你起了龃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綦堃砚真觉得这是个好法子。若是这天下所有国度都改姓了綦,便是日后起纷争也就是再回到一家人强皇位的局面,总便宜不了外人,大祁的国祚总不会被灭。
  想到朝中几位小手段不消停的皇叔和被父皇过继出去的皇兄,綦堃砚心中有了计较,拿出陆家舅舅给的舆图考虑了三天,干脆的将几位宗亲找过来密谈。
  无论经济战间谍战舆论战还是干脆火拼,大祁的兵马要降服一个小国家总不算难事——当然,前提是要先将大祁建设的远远超过周边国家,只有面对绝对实力,他们才会心生惶恐,才会被彻底碾压。
  几位皇室宗亲本以为新帝是要找麻烦,没想到綦堃砚给他们画了一张大饼。虽然别处比大祁要破落的多,可他们不在乎——要从綦堃砚手里夺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们做手脚无非是心中不甘罢了,若是真能够成为一方主宰,再不用困于一隅,他们怎么会不愿意?
  野心流淌在皇家血脉之中,一旦不用被压制,他们有的是本事和能耐为綦堃砚做出卓有成效的政绩来。当然,为了不被老学究们喷死,他们才不会说出自己的目的,只是暗中蓄力等待机会“征夷令”罢了。
  皇家宗室空前团结,各地试点和各行业的改革也在悄无声息的进行。綦堃砚越来越像一个标准的帝王——精明睿智,理性克己,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也不惧与朝臣们斗智斗勇。
  三年守孝过去,朝中大臣还是老面孔,可大祁的格局已经彻底改变。
  綦堃砚对陆清浅越发信任,这三年的时间让他看到了一条比先帝更好的治国之道。而他也渐渐明白母后总是说父皇“心胸不够宽广”的原因——他在沿路看到太多奇人异士桀骜不驯,凭良心说,要是放到父皇手里,一定是利用完了就要杀头的结局。
  而奇人之所以为奇人,总会有一两手的保命手段。他隐藏身份与他们闲聊,被他们惊艳之余也忍不住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征召他们入朝,能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又会不会被他们反噬?
  他发现自己没法保证。
  陆清浅便安慰:“会被帝王忌惮,就说明他们不适合入官场。朝局是一个所有人协作的地方,不是某一个人出风头的场所。你能放下他们,放他们一条生路,也给自己少添些麻烦,已经是明君所为了,至少你没有不能为你所用不可控制就一定要毁灭的想法啊。”
  綦堃砚想想也觉得对:“我虽是为了天下百姓谋福,可并不用迁就一人一姓,大祁有的是人才可用,不能为我所用就各自安好吧。”
  “只是他们在某些方面自有独到之处,你却可以取他们是学说来。”陆清浅抛出学术发展这条路:“记得《革新要略》里说的百家齐放和格物科学吗?你已经推广了文书算数农学,也是时候将其他科目放开了。”
  綦堃砚早已不是那个信奉“君权神授”的孩子,他更明白百姓和世家勋贵的的诉求——只要皇帝能够带给他们源源不断的利益,他们就能坚定不移的拥护。至于什么信仰忠诚固有思维,在利益的冲刷下总是螳臂当车,就算他告诉所有人天圆地方是错的,也绝不会影响大家赚钱经商播种种田。
  最多是老学究们又要哭上一回罢了,不过也无妨,《革新要略》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也说了“真理越辩越明”,各家所长百家齐放总比听信一人一家之言强。
  毕竟“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圣人教诲,孔子还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学究们总不能因为别人的想法和自己不同,就一定要将人打杀了吧?
  早就练就了一手站在制高点和人撕逼——哦,不对,是辩论——本事的皇帝陛下无所畏惧,甩着袖子召人开小会,争取早日气死国子监祭酒和御使大夫。
 

第85章 番外…綦堃下砚(下)
  皇帝陛下要开放各家言论的诏令不出所料的受到了阻拦; 当然最后还是被綦堃砚争取着通过了——最多这些科目并不作为国子监的考试科目,只是民间自发研究。皇上心满意足的达到目的; 回来少不得与陆清浅炫耀一回。太后娘娘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无端惆怅; 轻轻与他说:“你如今孝期已过; 可想好了要什么时候大婚?”
  綦堃砚愣住了。
  “你都十四了。”陆清浅帮他将跑乱的发丝整理好:“虽然我不觉得十四岁就该结婚生子; 可朝臣们早就等不及了,所以趁现在有时间; 你最好能定下人选,也好过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綦堃砚似懂非懂:“可是选皇后的话——我怎么知道要选谁?”
  “世家女的教养都不错,但不一定能与你志同道合。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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