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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在线吃瓜-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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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他了。”陆清浅愤愤不平的用力摆手:“以后你不准拿他说事,不准说我身为嫡母该如何如何!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谨遵皇后懿旨,以后再不提他。”綦烨昭摸摸她的头毛安慰道:“你别生气了,我这就让林福顺把虎头抱回来陪着你好不好?”
  皇后娘娘轻哼了一声算是允许,綦烨昭再好生赔了几句不是,才打了个招呼往宗人府去,想必是要查一查出继綦堃硕该选哪家皇亲最合适。等屋里再次安静,陆清浅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也不避着两个大宫女,直接与秦氏交代:“我记得洛家相中了徐国公府章家的嫡长孙做大公主的驸马?您让伯母想法子给他们家牵牵线,让他们另找了媳妇儿娶嫁吧。”
  “这是……怎么了?”秦氏还没想明白:“我记得你挺喜欢大公主的,宁昭容不是也一直与你关系不错?”
  “那你觉得是谁把大皇子教成这幅样子?哪怕他天生资质不好,心思歪了总是被人潜移默化的。”陆清浅冷哼道:“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是为我排除异己,为了以后四宝不用受到上头兄长的压制。可大皇子真的能碍着四宝?我又需要她自作主张?我只要她老实听话罢了。”
  是,陆清浅打的注意与洛宁瑶一样,就是想让陛下对大皇子彻底失望,将他从宫中赶出去。甚至在綦堃硕身边安插了人手,让他肤浅纨绔成不了事。可一个“资质平庸”的皇子可以安安静静做个闲王,或是过继出去当个普通宗室,但一个心思歹毒的名头加之于身,无论綦堃硕留在宫里还是被放逐宫外,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她本以为洛宁瑶懂她的意思,才故意顺着将人推到明光殿,让綦堃硕快些失了圣心。谁知道洛宁瑶根本就是要赶尽杀绝,虽然达到目的,陆清浅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她没想要綦堃硕过的太惨,更讨厌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洛宁瑶的命根子唯有大公主,夺了綦琳玉的夫婿就是对她最好的敲打。陆清浅看一眼秦氏的脸色,淡淡道:“反正这还只是洛家的一厢情愿,尚未与徐国公府定下婚约,更没透到陛下跟前来,就算我用这个作伐子,倒也碍不着明年大公主风光下嫁。”
  卫国公府与徐国公府门庭相当关系不错,得了陆清浅的消息,宋氏自有法子让章小少爷觅得佳人结下良缘。宁昭容听得母亲带来的消息愣了许久,直到洛夫人离开后才拉着大公主抹眼泪:“这是皇后对我不满了,你可千万别心生怨恨,在她跟前还得好好孝敬着。”
  綦琳玉反倒比她看的开:“女儿嫁给谁不是一样呢?我与章公子既未见过面,也未述过情,连消息都没传出分毫,于名声亦无碍。母后已是考虑周全了才动作,我若是再有怨怼,只怕才真要受她雷霆之怒吧。”
  “正是正是,还是你想的明白。”洛宁瑶擦干眼泪点头道:“咱们这就去给她磕头请罪,求她原谅我这一回。”
  陆清浅并没有太为难大公主,甚至颇为好脾气的安慰了她几句,还承诺一定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只是对着洛宁瑶,她却失了笑脸,直到宁昭容手足无措时才淡淡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而这档口,陛下也正拉了左右丞相诉苦,直言大皇子实在没法儿教导,他思来想去,竟是唯有出继才是保住所有人体面的法子。其实丞相们心里也明白,无论大皇子纨绔混账还是能干守礼,一旦陆氏成为皇后,他都少不得成为二皇子的绊脚石。既然陛下已经放弃大皇子,一心想扶持二皇子上位,那么将他出继给旁的宗室未尝不是给他一条生路。
  有两位明事理的相爷作保,皇长子过继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儿居然真让皇帝给办了。綦堃硕浑浑噩噩的被送入恭王府,拜了恭王妃为母亲,另有宗人令将皇家玉牒改过一遍,这事儿就算成了。
  恭王綦烨暄是先帝皇长子,也就是綦烨昭的皇长兄。其母妃宋氏因牵扯过先帝朝时后宫秘案而被废弃,没过多久就抑郁而终。
  实则不仅是恭王,另有廉王綦烨昀和顺王綦烨晖也都是因为母妃被此案牵扯才失了先帝的宠幸,从此与皇位无缘。反倒便宜了年龄更小些的雍王、荣王与睿王,最终让綦烨昭夺了皇权高位。
  綦烨昭选了恭王作为綦堃硕的“父亲”,原因之一自然是兄弟几个里唯有綦烨暄并无生养。皇帝陛下在朝堂上假惺惺的哀叹:“都是皇长子,他俩倒像是冥冥之中有缘分一般,大皇兄身后无嗣,大皇子又与朕八字互左。钦天监算过一回,唯独他们最是契合。”
  无论是皇帝的嘴还是钦天监的话,可信度都不过那么回事,朝臣们听听就好。至于另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缘由却是——綦烨暄在去岁年末给太后守孝时染了风寒,不过三五日功夫就跟着太后的步伐去了,綦堃硕去了恭王府也没个爹给他日日喊,让綦烨昭偶尔想起来,心里也能舒坦不少。
  恭王妃——如今该称恭王太妃了——是个本分厚道的女子,能有男嗣给已故的老王爷烧柱香,待她百年之后能得人哭灵便是她唯一的念想。綦烨昭私底下找了两位公主当说客,轮番提醒了恭王太妃一回,让她务必把綦堃硕教养的同她一般老实低调,往后才能有好日子过。
  恭王太妃不是个蠢人,恰逢綦堃硕被皇帝的神操作打击到崩溃,她自是可以“趁虚而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点点扭转了“儿子”的想法。
  对于皇帝陛下来说,少了个儿子却并没有什么伤心遗憾,反而让他恨松了口气——他终于又可以日日带着四宝上朝办公片刻不离身了。天知道与綦堃硕在一块儿时他有多么暴躁压抑,果然是如刘御医说的,唯有亲儿子才心疼他,旁的孩子都是来讨债的。
  陆清浅听他说法,当面不过笑一笑,背地里忍不住与秦氏吐槽:“他这是越发有昏君的样子了,古史中多少被妖妃迷惑废了自己得用的子嗣的帝王,多半就是和他一般想法。”
  结果自然是不出意外的被秦氏揍了:“你少说两句我不会把你当哑巴,怎么什么都敢胡吣!”
  其实真要说起来,綦烨昭大约勉强还是能算个贤明君主的。自打他从沈宝林那儿搞来了许多“秘密武器”之后,朝堂上下忙碌非常,可成效也是显而易见。先是太医院经过半年时间总算摸索出一套“种牛痘”的法子,算是将天花的祸患减到了最低,其次便是工部兵部将作终于做出了简易的热武器,虽然还不怎么稳定可靠,但至少威力和声势已经相当惊人。
  彼时陆清浅已经坐完了月子,秦氏也早就打道回府。綦烨昭除了去明光殿上朝,便是日日夜夜的泡在长乐宫里。可怜他堂堂皇帝陛下硬生生活成了个超级奶爸,议政时身边跟着个一岁的萌包子,回了长乐宫里还得抱着龙凤胎撒不开手。
  龙凤胎长得白嫩可爱,性子与哥哥四宝一样讨喜,都是爱笑不爱哭的好宝宝。綦烨昭翻了小半个月的辞典才给他们取好名字,哥哥叫做綦堃碧,妹妹叫做綦堃玉,合起来正是碧玉一双。
  对于陛下非要给小公主序皇子的字这一条,陆清浅已经懒得反驳了,总归小公主的闺名也不是谁都能知道的。反正在长乐宫里,大伙儿依旧是小五小六的叫,也不知这两个小屁孩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每回都笑嘻嘻的流口水,咿咿呀呀挥着小手仿佛打招呼应答。
  等到四月初春,陆家大爷二爷从淅川传来好消息,说是约莫真的找到了陛下想要的植株,不过具体是与否还要等秋天之后才能定论。綦烨昭大喜过望,连说要给陆家升爵位,被陆清浅好说歹说的劝下来了。
  皇帝陛下也是无奈:“按说朕已经明旨要立你为后,便是现在加封陆二老爷做一品承恩公也是使得,你非要让朕等到立后大典过了才能下旨。这也就罢了,你哥哥们劳苦功高也赏不得,你让他们心里怎么想?”
  “不是赏不得,是现在不是时候。”陆清浅比他更无奈些:“我不希望世人说起哥哥们便觉得他们是靠了裙带关系,若是真出了成效利了百姓让天下人信服,无论您要封赏他们什么,我都绝不可能拦着,只会谢您隆恩。”
  “好吧好吧,说不过你。”綦烨昭没辙,说不得小心谨慎不肯占便宜乃是老陆家的传统,非但陆清浅是这么觉得,连上表的两位舅兄也一再说明,非要等金秋十月后再做定论。
  皇上要给陆家老少爷们升官升爵位之事虽被陆清浅摁住,可到底算不得严防死守,尤其是他自己还偶尔提一嘴,不过十天半月后,朝中重臣也都得到了消息。
  左相与陛下关系随意些,某次议政结束后便隐晦的提起一回。綦烨昭也不隐瞒,将陆家与皇后的说辞复述一遍,继而哭笑不得道:“你说这是什么事儿?朕第一回发现朕的官位爵位这么不值钱,他们一个个还就不要了!”
  左相摸着胡子微笑:“皇后娘娘贤淑聪慧,几位陆大人都踏实能干,实在是陛下之福分。陛下听纳贤言是明君所为,今日与老臣抱怨,只怕也是炫耀多余抱怨吧?”
  綦烨昭嘿嘿两声算是默认,复又与左相说起“神农稻”的种种来,末了叹道:“虽然与朕说这法门之人也提过,想要成功不知要先历经多少次失败,然无论需要多少次,朕都要将它做出来。毕竟民以食为天,而民为国之本,唯有安抚了百姓,才能谈家国之长治久安。”
  左相亦是赞同他的说法,拱手鞠躬应承道:“此时利在千秋,只要陆家两位大人真能将东西找回来,老臣一定说服户部工部,专辟出田场和费用以备陛下的试验所需,请陛下尽管放心。”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陆家春风得意,京兆府尹舒大人的日子却过的不怎么样。因他年前站队失误,暗中投靠穆家老承恩公,结果太后娘娘仙逝,穆家在朝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少不得有人将他错判的几桩冤假错案拿出来说话,想将他从京兆府尹这个位置上扒下来。
  虽是陛下尚未处置,然从他打探的消息听来,自己的头顶乌纱十有**要不保。舒大人看着陆家简在帝心,越发感慨宫中的女儿不得用,私底下与老妻抱怨道:“要是婉娘能有皇后一半儿得陛下恩宠,我又如何会落得这般地步?”
  舒夫人心疼女儿是真,可她更明白唯有老爷好好儿的当着京官,一家人才能有好日子过。是以这一日轮到她进宫探望舒嫔,开门见山的便将家中难处一一摆出来抖落个清楚,满怀期望的问女儿道:“你如今怀着皇嗣呐,在陛下跟前总有两分脸面吧?可能帮你父亲这一回?”
  舒婉娘却是一脸苦涩,摸了摸肚子小声道:“我是个什么情形?陛下何曾看顾过我?自我怀孕一来,竟是除了给太后守孝外,根本没见过陛下当面,您让我怎么去找陛下求情?”
  “那了如何是好?”舒夫人扼腕焦急:“你父亲可是咱们家的主心骨,万一他有个什么——咱们家可怎么办啊?”
  “罢了,您让我想想办法。”舒婉娘垂下头,下意识的摸了摸桌上倒扣着的一本古籍。或许她唯有剑走偏锋,才能给自己,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以及自己的家人挣一条活路了。
  三日之后,舒嫔娘娘在逛御花园时突然看中一枝不知何时从地里生出来的瘦弱桃花,让人挖出来用紫砂大盆移栽到了寝殿的窗户下。这种心血来潮的小事自然不会被人在意,唯有延福宫里的萧贵太妃笑了:“她果然还是选了这条路。”
  也是同一日,韩良仪照例带着针线来与皇后说话,闲聊间就将舒嫔的决定透露出来。皇后娘娘满意的点头:“你去给萧贵太妃回话,就说本宫答应她的事儿,一个月内就能帮她办了。”
  夜里綦烨昭回到长乐宫,陆清浅便与她商量:“你说能不能给那些太妃一个恩典,让她们出宫去与成年开府的子女居住?”
  女子柔媚的身躯陷入綦烨昭的怀抱,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只余耳边轻笑:“说的好听些,是你宽洪大量又成全兄弟姐妹们的孝心,让太妃们安宁过个晚年。说真心话,就是我实在烦了后宫还有这么几个管也管不得的长辈,没的让我这皇后当着少了几分畅快。”
  “有何不可?”綦烨昭将头埋在她胸前,沉溺于暖玉温香之中,心不在焉的应道:“能得兄弟姐妹们的感激讨好,还能给朕省一笔开支,你简直是朕的小福星,小诸葛。”


第69章 心计
  五月初五端阳节; 亦是被认作是五毒出没的日子; 家家户户少不得给孩子们戴艾叶香囊辟邪灵符。长乐宫里也不例外; 刘御医特意为几位小主子配了草药包; 让绣娘做成色彩斑斓的锦囊给他们挂上。
  实则无论四宝还是龙凤胎都自带虫豸勿扰buff; 无论有翅膀的没翅膀的,几十上百条腿的还是根本没腿的,除非被人强行捏到他们身上; 否则一定自发自主的离他们几十丈远,绝不敢沾染分毫。
  再加上陆清浅种下的各种驱虫草药,以及长乐宫的宫女下人严防死守; 这三个小祖宗就算没有锦囊护体也绝不会惧怕蚊虫。不过陆清浅自不会拒绝刘御医的好意,笑呵呵的看着宫女们轻手轻脚的将香包扣在龙凤胎襁褓的系带上,还特意多要了两个; 说是一会儿给陛下和四宝也挂上。
  两个小东西咿咿呀呀的挥着小手,团宝和四耳则蹲在摇篮围挡上; 时不时伸出肉垫小爪子撩拨他们。或是在他们的小脸上轻轻拍一拍; 或是与他们对个掌,“姐弟”几个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小五和小六虽是才四个月大,已经能看出性格有些不同来。小五虽是小男孩; 脾气却佛系的不得了,便是被团宝抽冷子踩了几脚也不吭声; 除非实在烦了才“呀”上一句,动一动他的小胳膊小腿儿将团宝晃开。
  妹妹小六则是好动也霸气的多,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四耳的一举一动; 逮着机会一巴掌扇过去,倒是将四耳打的一脸懵逼,委屈的“喵喵”直叫。
  陆清浅也不管他们闹成一团,只事不关己的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热闹,偶尔还要十分“亲妈”的嘲讽儿子姑娘几句,听的奶嬷嬷恨不得将她连着猫儿一块儿赶出去。
  这边厢闹的正欢,却听外头脚步匆匆,是枇杷冲过来躬身禀告:“刚刚凌雪宫传来消息,说舒嫔娘子与李嫔娘子不知怎么拌了嘴,舒嫔一时气着了,竟是动了胎气,只怕这会儿就要生了。”
  陆清浅皱眉:“好端端的怎么就能吵起来?又不是小孩子!罢了罢了,你让人去明光殿给林公公说一声。金橘香橙,跟我去凌雪宫走一趟。”
  凌雪宫就在长乐宫斜后侧,陆清浅快走几步也就到了。甫一进门就看到李嫔正站在外院抹泪,见到皇后亲至急忙跪地行礼问安,只脸上的委屈慌乱是怎么都遮不住。
  陆清浅倒不忙着进去,反而好整以暇的先问一问:“听说你们俩拌嘴了?是怎么回事儿?”
  李嫔没想她上来不是问责,而是给她辩解的机会,先是愣了愣,才有些惊喜的赶紧答道:“当真只是为了几个香包罢了。因内务府分给凌雪宫的香包仿佛有些发霉,嫔妾便提议拿出去晒一晒再用,舒嫔妹妹却想直接挂上。嫔妾怕这药包对身子不好,让她找太医看过再说,偏她十分心急,就这么与嫔妾吵了起来。”
  事实当然不是这么简单,李嫔有些心虚的低下头,略过自己讽刺舒婉娘怀着胎都被内务府怠慢,连带她也要受轻视的抱怨不提。陆清浅随意点头:“你既是为了她好,就算情急之下说错一两句话也没什么,她怀着身孕还这样小心眼儿,今后可怎么教导皇嗣?”
  “罢了,你也别在这儿晒太阳了,进屋去歇着吧,估计一会儿穆妃她们也该到了,还得你招待着呢。”
  这就是不追究她的责任了。李嫔心中狂喜,急忙点头应诺。陆清浅自顾自的往内院走,忽然又顿住脚步:“你们宫中也没个主位,舒嫔生了孩子肯定要晋位分的,到时候……”
  她说话说半截,李嫔的心却突然凉了。舒嫔看着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则是个有心计的人,李嫔自认为是玩不过她的心眼子,万一等舒嫔诞下子嗣孕育有功晋了位分,今日的龃龉指不定就会成为日后自己被她为难的缘由。
  “说起来,本宫一直觉得舒嫔是个稳重人,今日却是有些反常。”陆清浅已经行到内院门口,又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李嫔:“今儿可不是个好日子啊,她要不是被你气坏了,指不定就不必把孩子生在端阳日了。”
  李嫔看着皇后渐渐消失在门内的背影,背上却是止不住的一阵接一阵冒冷汗。舒嫔是料定了要在今日生孩子,却不想背上“不吉”的名头,才故意设计了她这一回!说不得她那时脸色苍白并非被气的,而是已经发动了。就为了推脱罪责,故意与她吵起来,正可以顺水推舟的“动胎气”,“提前”将孩子生下来。
  等会儿皇上来了,舒嫔指不定还能借着皇嗣哭哭啼啼在陛下面前告一状!李嫔越想越觉得舒氏心急叵测到可怕的地步,若不是皇后出言提醒,只怕自己这会儿还在为那个险恶女人“早产”而担忧自责,全然没发现她的阴谋算计!
  李嫔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正逢穆妃与韩昭媛先后赶到,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免不了多问一句。所谓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李嫔再单纯无害,这时候也不得不掌握先机,半真半假的就将舒嫔“五毒日生孩子还故意陷害旁人”的事儿抖落了出来。
  实则她也没冤枉了舒婉娘,只是舒嫔自己也没料到会突然就要生了,不得已才寻了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史书上子女因生辰不好被父母厌弃的例子不胜枚举,虽不知道陛下是否在乎这个,可为了保险起见,她必须将这个名头先推出去。
  可惜这一回她手段到底太粗糙了些,便是陆清浅不戳穿,想来李嫔在缓过神后也能想明白。如韩昭媛宁昭容这样的聪明人更是无奈嗤笑:“随意她如何折腾,都不过是吃力不讨好的竹篮打水罢了。”
  屋里,舒嫔早已被一阵阵痛楚冲击的全无思考能力,机械的跟着接生嬷嬷的口令使劲儿。陆清浅并未进产房,只在外头听着她压抑不住的惨叫声,淡定的端了杯茶坐下慢慢等着。
  看到后头的妃嫔陆续进来,皇后娘娘好脾气的让她们自由活动:“这偏殿太小了,咱们挤一块儿多少有些闷热。你们尽管各处走动,去前殿正殿或是李嫔那里歇歇脚都使得,若是宫中还有事儿要处理的,也大可以回去等消息。”
  她眼神轻蔑的往舒嫔的产房方向瞟一眼,颇不在意的笑道:“女人生孩子有的要慢慢磨,她一个小小的嫔犯不着劳动咱们都跟她耗。”
  话是这么说,可皇上没出现,谁敢随意离开?万一被陛下抓了个罪名可如何是好?妃嫔们可没有皇后这样大脸面,无论做了什么,在皇上心中都是对的。想想前两次陆清浅生娃,她们都是劈头盖脸挨了一顿训斥,谁敢有分毫大意说走就真的走了?
  陆清浅看她们犹豫迟疑的样子,轻哼一声便撂开不管。没过多久綦烨昭也赶来,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对着皇后道:“你怎么亲自盯着?这里头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呢,留个得用的大宫女守着就行了。”
  陆清浅习惯了他这般不讲道理的偏颇,只笑着摇摇头:“反正在长乐宫也是闲着,在哪儿坐一会不是坐?”
  又带着些恶趣味小心眼儿的劝他:“反倒是你,听着里头乱叫唤的声音可头疼?不如先去长乐宫管管你儿子闺女,我出门时那两个小混蛋都快和团宝四耳打起来了。”
  綦烨昭被闷热阳光蒸了一路,当真有些郁燥不堪,听着陆清浅的话哪有不应的。想着长乐宫里的龙凤胎,他的心情倒是好了些,捏了捏陆清浅的耳垂道:“那我先回去,你也别死心眼的收到底,里头太医医女产婆都是有经验的,总归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让香橙将里头的接生嬷嬷和太医叫过来吩咐:“舒嫔若是有个万一,你们记着保小就行,别拿这种糟心事儿为难皇后。”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无论是外头的众位妃嫔还是屋里生拿命生孩子的舒嫔都听的清清楚楚。舒婉娘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厥过去了。陆清浅笑着拍他一巴掌:“不会说话就别说!给我盼着点儿好的!那里头生的可是你的孩子,母子平安不行么?”
  “朕都说了是万一么。”綦烨昭不以为意的摸摸鼻子反驳道:“但凡舒嫔争气些,自然可以母子平安的。”
  这话说的简直连陆清浅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皇后娘娘直接一推他胳膊:“您趁早走,别在这儿湖吣。”
  綦烨昭当真抬脚就走了,看的院子里众妃嫔目瞪口呆,哪怕她们知道陛下是个冷情的,可哪里能想到他竟然会冷情到这种地步?
  屋里的呻吟还在继续,却无端的透出了绝望悲苦的哀鸣。陆清浅手里捏着一枝不知从哪里摘来的带着残花的桃花枝,扫过呆滞的众人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你们真要在这儿等到舒嫔把孩子生下来?”


第70章 落嫣花
  低位嫔妃被皇后一眼扫过; 几乎直觉的蹲了福礼狼狈告退; 直到出了凌雪宫的大门,才仿佛能喘过气来。如穆妃和韩昭媛这些倒是还好,勉强维持着风仪; 却也并未忤逆了皇后的意思; 各自找了借口鱼贯而出。
  也有人忍不住咬耳朵:“皇后为什么非要将咱们都赶出来?莫不是……”
  “噤声。”小姐妹急忙将她的话题打住,艳羡的回头看看凌雪宫; 转过来又是严肃的模样:“皇后要做什么不是咱们能揣测的; 再者说了; 看陛下的表现,你倒是觉得皇后还需要做什么?”
  自大皇子被出继,二皇子便成了宫中嫡长,更别提陛下日日带着那孩子上朝听政; 据说在乾元宫里批折子都不忘将人抱在怀里。这般圣宠之下; 别说舒嫔生个恶月毒日的小皇子; 就算她挑个好时辰生下个文曲星转世,也动摇不了二皇子的地位。
  即使如此,皇后何必冒着风险下手伤害陛下的子嗣?想来她这般表现; 不过是继续打舒嫔的脸罢了。想通了这一节; 妃嫔们心中无端又安生了些; 唯有一点却越发明白——这偌大的后宫就是皇后一家独大; 各自安分过日子就好,切莫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惹了这位主子的不满,否则舒婉娘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忽视个彻底的模样就是她们的下场!
  其实陆清浅也真没有要害舒嫔一把的想法; 她将所有人赶走,无非是给舒婉娘移栽到窗户下的小小“桃花”做一个小小的升级罢了。如今守孝还好,等太后孝期过,綦烨昭又要开始闲着没事儿的睡姑娘造人命。陆清浅虽是不放在心上,可到底是看不顺眼,总要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推却”了陛下的宠爱才是。
  那看似瘦弱的桃花,其实是先帝时期在后宫泛滥过的“落嫣花”。这种花木的叶子与花和桃树十分相似,只植株更矮小,花期亦更长,并不结果,通过扦插的方式繁殖。以落嫣花为原料制作的脂粉,对女人无影响,男人动情后闻之有春药或者迷药的效果,先帝启胜年间,便有不少后妃通过落嫣花脂粉吸引陛下的恩宠。
  实则落嫣花本身有毒,做成的脂粉具有避孕效果,只花瓣与花蕊所制作的脂粉互为解药,可以搭配使用。后妃邀宠时会同时使用两种脂粉,在引得男人意乱情迷的同时还不影响怀孕。
  然这脂粉用的人多了,又出了另一个岔子——不同工艺配方做成的脂粉是相克的。落嫣花脂粉的滥用最终导致陛下沉溺于女色却渐渐丧失生育能力,幸亏被当时的御医及早发现,将后妃们的阴谋揭穿。
  先帝盛怒之下,将涉嫌使用过落嫣花脂粉的妃嫔全部被贬为弃妃,她们生育的皇子全部失宠。而一直到落嫣花脂粉案落幕六七年后,先帝的后宫才有了新的子嗣降生。
  当时后宫所有落嫣花全部被毁于一炬,谁能想到唯一一名并未卷入这秘案的高位嫔妃——当年的穆慧妃竟然在御花园的小桃林里偷偷藏下了一枝。
  萧贵太妃入宫时,已经是落嫣花脂粉案告破五年后的选秀,然她水涨船高之下,自然有人乐得将这桩秘案当做八卦闲聊说与她听。后头萧贵妃成了贵太妃,地位直转急下,不甘心之余也想过勾搭了綦烨昭的妃嫔用这落嫣花小小报复。不曾想意外发现了陈笑雪的疯狂举措,她索性便将这一节放下,转头帮助陈氏明里暗里的做手脚。
  韩良仪与陈氏关系极好,偶尔还要当一回中间人,帮陈氏与萧贵太妃之间传递消息,一来二去的倒将两人的秘密都琢磨出不少。她投靠陆清浅后为表诚意,知无不言的将一切和盘托出,而陆清浅亦没有让她失望,竟是请她继续牵线搭桥,让萧贵太妃将未实施的计划重新开启。
  皇后指定了圈中所套之人必须是舒嫔,而作为交换,她可以完成萧贵太妃的一个愿望。贵太妃这才知道,作为陛下最知心宠爱的陆皇后,竟然才是最心冷算计的那一人,光这一点就足够让她畅快,更何况还有一个愿望作为交换,她哪里会有分毫抗拒?
  一本沾满灰尘的古书就这样不经意的落在了舒婉娘寝殿衣柜的一角,自是毫不意外的被她知道了落嫣花的秘密。内忧外患之下,她终于决定试一试这法子——既然连子嗣都无法得到冷酷无情的陛下关注,那也别怪她狠心算计了。
  她将书中所提那一枝被遗漏的落嫣花移栽到寝殿窗外,却没料到因落嫣花的毒性,竟导致她在五月初五就提前生产。好在距离足月也不过三五天,她拼着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的将孩子生出来。听着婴儿哇哇大哭的声音,她心里只有悲戚和凶狠——
  她定要将皇帝夺过来,如皇后一般紧紧将人拽在手心,再靠着这份恩宠,吧所有人踩在脚下,将今日所受的耻辱统统还回去!
  “娘子,娘子?”跟前大宫女萍儿的声音由远及近:“恭喜娘子,您生了位小公主呢,皇后娘娘已经派人去给陛下报喜了,让您好好养着,等出了月子给您晋位分。”
  “好……”舒婉娘迟钝了一会儿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轻轻点头道:“是个小公主吗?倒也挺好的……”
  似乎有些失望,又仿佛并不在意,其实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陛下都并不在乎不是吗?
  萍儿往外头走了一圈又转回来,眼中是明晃晃的喜悦:“皇后娘娘说太医诊断您身子不错,可以自己养育孩子,她已经奏请陛下特许您月子后挪到正殿的侧间居住休养。虽是住不得正殿,好歹是坐北朝南的通透屋子,地方也比侧殿宽敞不少。”
  这就是皇后给的恩典?舒婉娘心中冷笑,几乎维持不住表面的恭敬。都是陛下的子嗣,为什么二皇子三皇子和二公主可以被捧在手心里,而她的女儿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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