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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在线吃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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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昭看她终于有气无力的趴在锦被上满面绯红似嗔似怒,心中油然升起自豪感,捏了捏她的脸皮:“缓缓可知道怕了?还敢与本王再犟么?”
  “知道知道,妾知错了。”陆清浅的声音沙哑,微肿的红唇一抿,舌尖轻轻扫过,显得餍足又妖娆。她蜷缩成一团,雪白的背脊露在外头,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像浸了蜜水。小妖精将脑袋埋在被子里闷笑:“王爷真是太厉害了,妾的魂儿都快散了,您今儿可饶了我吧。”
  綦烨昭却是被她的小嗓音儿一勾,身上又起了兴致。也不管小丫头如何哭泣求饶,他再次将人摁住,幔帐之中又起一场云雨翻腾。


第7章 受伤
  新侧妃进府,哪怕并不得綦烨昭喜爱,按照规矩也该被连宠三日,算是给陆清浅和陆家脸面。然苏月婉听着明雅轩中又叫了三次水,却是再淡定不得,第二日一早请安时直接将人在前厅晾了两个时辰,才以“不舒服”为由打发她们离开,独留陆清浅给她“侍疾”。
  陆清浅的脸色比前一日却更好一些,虽换下了金丝锦的裙子,却穿了一条湖蓝色的提花织锦,看起来华贵又不乏柔和。苏月婉心中恨恨,脸色实在看不出虚弱来,唯有一腔咄咄逼人:“怎的,让你给本宫侍疾,竟是委屈了你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做什么?”
  “妾不敢。”侧妃娘娘规规矩矩行礼,眼神示意身后的香橙端过药碗,亲手接了给王妃娘娘喂药。
  苏月婉虽放了话,却并不当真肯吃药,无非要折腾她罢了。只听“哐当”一声,药碗连同黑乎乎的药汁子洒了陆清浅一身,王妃怒斥道:“就这样往我嘴里灌,你是要烫死我吗?”
  这就纯属找茬儿了。香橙眼中一闪,她可是摸过那碗,知道热度正好——守心院的下人都是林公公调教过的,不至于没眼色的将滚烫的药端上来给王妃喝。
  陆清浅的脸上有一丝尴尬的神情,勉强赔笑道:“妾知错了,这就让人再熬上一副药来。”
  苏月婉冷冷道:“罢了罢了,什么都不会,伺候我梳头吧。”
  便是在普通人家,也没有非要良妾给正头娘子伺候梳洗的。香橙下意识的上前一步,要替主子接过递上来的梳子,却被王妃的大丫环柳嫣一巴掌扇在脸上:“你是个什么东西?娘娘叫的是侧妃,你当自己是侧妃吗?”
  香橙被打懵了,陆清浅心中亦是震怒。苏月婉和她不对付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可祸及旁人,她却是忍不得。只这时候不能逞一时之快,反倒陷香橙于危险,侧妃娘娘用眼神阻止香橙辩解,声音冷幽幽道:“你冒犯了娘娘,还不自去外头跪着?你的规矩呢?”
  香橙脑子一热,差点儿没委屈的掉下泪来。可看到陆清浅深不见底的眸色,她却突然惊醒,老老实实的给苏月婉磕了个头,乖乖去守心院门口跪好——王妃要罚,就罚的尽人皆知好了,不信王爷得了信儿不会来阻止她肆意妄为。
  她好歹是王爷的眼线,是林公公亲自挑选的人,顶着鲜红的巴掌印儿跪了没半刻钟,綦烨昭果然急冲冲的进了守心院。才进了里屋,睿王爷便觉脑门上一突——陆清浅被柳嫣压着跪在地上,碎瓷片儿碾在膝盖底,已经有鲜红的血迹洇了出来,在蓝色的裙摆上染出一块触目惊心的暗色。
  看见他大步走进来,陆清浅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喜,却又飞快的低下头,只咬着唇任由眼泪滴落。苏月婉更是气急,全然没了身为王妃的形象,如泼妇般哭诉:“昭郎,我是容不得她的,她这是要害死我啊。”
  什么喂药太烫,什么梳头扯断了头发,什么态度不恭指桑骂槐——綦烨昭听的脑袋都要爆了。他再如何偏爱苏月婉,可事实摆在面前,总不能视而不见。
  更何况陆清浅背后还有卫国公府,有兵部尚书陆伯冉和九门提督陆仲书。八年前他将两位侧妃降为庶妃,已经得罪了户部侍郎与大理寺卿,陛下将人指给他是为了给他助力,不是为了让他遍地仇家孤立无援的。
  綦烨昭思绪飞快闪过,走到跟前时已经有了决断:表姐可以等晚些再哄,却不能让陆清浅生出怨怼之心。他警告的瞪了苏月婉一眼,亲手将陆侧妃扶起,柔声道:“我送你回明雅轩去吧。”
  苏月婉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她嫁给睿王起,何时受过这般冷待?哪怕是她意外害得周丽贞小产那回,他也不过关在书房独自喝闷酒,却依旧没有当着下人的面给她脸色看。今日不过是让陆清浅跪了一会儿,綦烨昭竟要给她没脸?
  陆清浅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疼的止不住浑身颤抖,却紧紧拉住他的胳膊,抿着嘴摇了摇头:“妾没事儿,刚刚不小心跌了一跤。王妃娘娘身子不适,王爷还是陪着王妃吧。”
  她有些担忧的往外看,犹豫着小声问道:“不知我那丫鬟香橙……”
  綦烨昭叹了口气,吩咐林公公去将香橙领进来,柔声与她商量:“那你先回去,我晚些再去看你。”
  陆清浅胡乱的抹了把脸,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冲他和苏月婉行了礼告退,才抚着香橙的手一瘸一拐的出了守心院。綦烨昭看苏月婉依旧冷着一张脸,忍不住再叹气——他这段时间叹气的频率实在有些太高,却还是耐着性子劝道:“你今儿又闹什么?”
  这话却像点燃了□□桶,苏月婉直接爆发了:“我闹?我哪里是闹?我就是看不得你宠别人,你难道心里没数儿吗?我知道你有万般理由,可我就是个女人,我想不来那许多。我只想长长久久的占着你,不让别人沾染你——难道我错了吗?!”
  这个话题讨论过太多次,綦烨昭是真的不想再说了。若他只是个普通人,自然能守着表姐过一辈子,可现在他必须拉拢陆家,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宠爱陆清浅,对陆家示好。
  苏月婉这般做派,简直是逼着睿王府与陆家结仇来的。若不是陆清浅脾气好又善良,愿意为他着想,对他体贴入微,但凡娇蛮一分,这会儿只怕已经遣人往卫国公府告状去了。
  想到被陆家记恨的后果,綦烨昭背上爬起一层白毛汗,难得对苏月婉沉了脸色:“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懂事些。便是心中难过,也好歹为我想一想,为王府的处境想一想。王府里里外外随你折腾,庶妃侍妾我从不多管。唯有陆侧妃——你若是做不到与她和平相处,便视而不见吧,切不可再平白无故的寻她的不是。”
  苏月婉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背对着綦烨昭不肯服软。睿王心中堵得慌,干脆一甩袖子,转身往明雅轩去看陆清浅。
  彼时侧妃娘娘已经坐在了软榻上,任由金橘一边抹泪一边给她上药。香橙忍不住问道:“可要告诉林公公,让他请太医过府来看看?”
  陆清浅摇摇头:“算了,没的闹出是非来。不过点儿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
  实则是瑞秋终于更新了数据库,给她提供了一份长长的单据,都是常见的观赏草木,却能用合成功能制作出所有刚需药品。昨日陆清浅借着王妃的“赏赐”,将这些植物都在院子里种下,当晚就用上了药植师系统特制的避孕药。这回亦是瑞秋准备好了止血止疼的金疮散,她才敢用苦肉计坑苏月婉一回,看看能不能给自己刷出个白莲花人设来。
  綦烨昭进来时,正好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心中感慨侧妃懂事大气,知道维护府里的名声。伸手拦住陆清浅起身,让她继续在榻上歪着,睿王不避讳的掀起她的裙角,看她腿上狰狞的伤口,怜惜的问道:“是不是很疼?”
  陆清浅摇摇头,轻笑:“我小时候和堂哥学骑马,从马上摔下来磕了腿都没哭呢,不过是扎了点儿碎瓷渣,看着吓人而已,其实伤口不大,也不怎么疼。”
  可他进守心院时,明明看到她满脸泪痕,不过是强撑罢了。綦烨昭揉了揉眉心,不知该如何劝她原谅苏月婉,却听陆清浅先开口道:“王爷没给王妃脸色看吧?其实王妃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身边的丫鬟没了分寸,与我拉扯了两下,您可千万别怪罪娘娘。”
  身边的丫环没分寸,还不是当主子的纵容的。今日的事儿瞒不住,总要有个人担下罪名。明雅轩这主仆显然无辜,苏月婉若是明事理,就该自己先找了台阶下,而不是负气将问题都推给綦烨昭。
  陆清浅不仅没揪着不放,还记得帮他找补借口,綦烨昭心里怎能没有丝毫感动?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垂泪时惹人怜,可她这般故作坚强,越发让睿王心疼心软。
  “这几日你在明雅轩养伤,就别去守心院请安了。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就让人告诉林公公,让他给你张罗去。”
  他表现的体贴温柔,陆清浅眼中又蓄了泪,脸上却写满了感动。小姑娘勾着脖子撇过脸,嘴角的笑意藏不住,点了点头小声道:“别的倒没什么,我想要写笔墨纸砚抄抄佛经静心,不知您允不允。”
  陛下笃信道法,几位王爷有样学样,也多少钻研着道家典籍。然而綦烨昭受穆慧妃的影响,实则是信佛的,只是从不在人前表现出来,连林公公都并不知晓。
  听她说起佛经,綦烨昭眼神又是一亮,瞬间想到了昨晚那盘糯米藕。他不动声色的问小姑娘:“你的喜好倒与旁人不同,不知还有什么喜欢的?”
  陆清浅不疑有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而綦烨昭不得不承认,这位侧妃并非刻意迎合,却当真与他无一处不合拍——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第8章 庆生
  綦烨昭与陆清浅在屋里聊得开心,外头林公公也从香橙口中问明白了前因后果。大丫鬟强忍着眼泪低声道:“非是我跟了侧妃便向着她,实在是柳嫣欺人太甚。她再得脸也不过是个奴才,竟是对着主子动手了。”
  林公公看他一眼,香橙低下头不敢多言,掀了帘子进屋站在角落。她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也不往近前凑,怕招了王爷和侧妃不自在。
  陆清浅却是眼尖,心疼的将人叫到跟前,把自己之前用过的药膏塞给她:“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是祖父军中名医做出来的金疮散,消肿止痛效果很好。这两日你就在屋里歇着,早晚抹上一些,很快就能好了。”
  打发了香橙回去,侧妃娘娘面上神色淡了些,很快又堆起笑容,与綦烨昭继续闲聊。反而是睿王有些耐不住,叫林公公进来问道:“你可弄清楚了?守心院那丫环到底怎么回事儿?”
  林公公虽然信香橙的话,但一面之词做不得数,他又转头找了守心院里伺候的下人打探情况。前前后后问了五六人,说的与香橙并无二致,虽没人亲眼看见柳嫣是怎么把侧妃推倒的,但王妃的几声高喝却被听的一清二楚,乃是她亲自下令让柳嫣压着侧妃跪下的。
  想想陆侧妃从头到尾只说是丫环无状,却没提及王妃一个字不好,林公公心中便是一咯噔。他可不信这位入府两日就能勾着王爷给王妃没脸的侧妃娘娘是个什么善类,实则是她手段高明,一直在玩儿的以退为进。
  果然王爷话音未落,陆清浅便先笑着阻了:“事儿都过去了,您就别再劳烦林公公了。”
  綦烨昭扬了扬眉,继续看林公公。大太监低了头,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陆清浅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位置,轻轻拉綦烨昭的衣袖:“王妃姐姐身上不爽利,身边的丫环心急了也是有的。您可别罚了她,不然王妃娘娘心里要更不舒坦了。”
  “她就惯会用不舒服吓唬人。”綦烨昭一句话脱口而出,却是自己都愣住了。陆清浅恍若未觉的继续劝:“那也不能伤了娘娘的脸面啊,妾还想着与姐姐好好相处呢。”
  她这般娇嗔的一扯一求,睿王心中的些许别扭倒是慢慢散了。且他本意不过让苏月婉冷静冷静,没真想着要打她的脸。听了陆清浅的话,他正好就坡下驴,顺着侧妃将话题岔开,不再提所谓责罚。
  林内侍看的叹为观止——他家王爷本是个怜惜弱小的人,最厌烦女子骄纵无礼咄咄逼人。想当年周庶妃被罚跪滑胎,又或武侍妾的幼子夭折,不都是因情绪失控下吵闹了两句,反而让王妃成了委屈的那个?若是今日侧妃非要理论个明白求个公道,王妃大可以顺势哭哭啼啼几句躲在王爷背后求保护,只怕又成了往日的情形。偏侧妃不仅没抱怨,反而处处息事宁人,温柔大方,王爷便是真无情,也得生出两分愧疚歉意来。
  何况以林公公看来,至少这阵子新鲜劲儿没缓过去之前,王爷对侧妃可不是没兴趣的。只是陆侧妃伤了腿,再要侍寝却是不行——大太监脑子里转了一圈,倒是想明白了王妃为何偏要弄伤她:怕她真是看出王爷对陆侧妃有几分好感,心中不安才定要将人关在院子里不肯放出来。
  然而显见这次王妃的算计失败了。林公公听着屋里陆清浅连点了几道小菜,都被金橘以“不利于伤势恢复”为由拒绝,惹来綦烨昭一阵大笑,就知道这位爷今日的午膳大约就摆在明雅轩了。果然下一刻,陆侧妃便语带娇嗔的抱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却是吃不惯淡水煮菜的。要么让他们上些个甜丝丝的吃食来,我还能用上两口。”
  她媚眼扫过綦烨昭,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样勾的他心痒痒,颇有些胡搅蛮缠道:“王爷可能陪我一块儿吃点子?要是您当真吃不了甜口儿,便劳烦摆到外头厅里吃去。好歹别当着我的面用美味,不然我可真要嫉妒哭了。”
  “你这小女子。”綦烨昭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她的鼻尖,状似十分无奈的点点头:“今日是特例,本王陪你吃两口,日后可不惯着你。”
  陆清浅嘟嘴含糊笑过,生怕綦烨昭反悔般一口气要了好几道菜。金橘想着自家小姐今日受的委屈,强忍着不去看王爷的脸色,大着胆子真让小厮到厨下这般传菜。
  睿王府除了守心院设了小厨房,其余庶妃妾室皆是从大厨房里领饭食。这会儿正好两位庶妃的跑腿小厮都在,将明雅轩传的菜单听的清清楚楚,回头便说与自家主子听了。
  周丽贞先是一愣,有些迟疑的问:“王爷也在明雅轩用饭?没另外点些别的?”
  小厮点头应道:“厨房管事还特意多问了两遍确认,王爷确实是吃这个。”
  周庶妃挥退了下人,慢慢抬起袖子捂在脸上,遮住高高扬起的嘴角。她心里是真畅快——王爷的怜惜安慰从来只给王妃一人,旁人哪怕受了天大的委屈和伤害,那男子顾着的永远只有柔弱的王妃娘娘。
  今日之事若换成她们,别说只被压着跪伤了膝盖,便是跪断了腿,王爷最多让人喊了太医来,自己依旧得去温柔安抚守心院里那位主儿。侧妃娘娘年纪虽小,手段却是不错,竟能让王爷丢下王妃不管,在明雅轩里坐得住的陪着用膳,连口味都依了她去。
  她是不忿陆清浅得宠,然她更愿意看到苏月婉不好过。定了定神,她拂开衣袖,眼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凌厉。从床头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周丽贞痛苦的闭上眼,将里头的药丸子尽数倒入口中。
  随手将空了的瓶子扔进柜格中,她扬声叫来大丫鬟香云,看着她淡淡道:“你去我库房找找,应当还有一罐御赐的祛疤膏,让人送给侧妃娘娘用着。”
  香云心领神会,趁着饭点儿亲往明雅轩走了一趟。果然,夜里陆清浅有伤在身没法承宠,綦烨昭又打定主意要冷一冷苏月婉。将后院其余几人在脑子里过了一圈,睿王爷心念一动,直往周丽贞住的舒云轩去了。
  第二日一早,陆清浅并未仗着伤势告假,而是依旧扶了金橘去守心院请安。苏月婉冷着脸叫了起便将她晾在一边,侧妃娘娘不以为意的笑笑,转头低声与身后的周庶妃搭话:“多谢你送的药膏,我昨夜睡前抹了些,早上看着果然好了不少。”
  周丽贞听她嗓音柔和,也并未拿乔托大,同样笑着应道:“侧妃姐姐不嫌弃就好。”
  她意有所指的抬头瞟一眼苏月婉,故意放大了些声量:“昨夜王爷可与我嗟叹了许久,说您皮肤娇嫩,那伤口扎的又深,他看着触目惊心,心疼的不得了呢。”
  苏月婉坐在上首,将周丽贞的话听在耳中,心里愈发盛怒。若非长长的指甲狠狠掐在手心,让她保持最后一丝理智,只怕立时就要让这两人从守心院滚出去。
  綦烨昭——那个狠心的男人,当初怎样信誓旦旦骗走她一颗心,如今就伤她有多深。她苏月婉从来不是个贤惠大度的,而他也明明知道这一点,可为什么,不过是让那女人跪了片刻,他竟然就能狠心到甩手出了守心院,一整日都不来哄一哄她。
  周丽贞眼里的嘲讽和幸灾乐祸太明显,苏月婉只觉得一半寒冷一半狼狈。可她更知道,綦烨昭对她生出了不满,她再不能随意将人逐出去罚跪,而是要好好收敛脾气,用温婉与委屈重新激起睿王的怜爱。
  压抑着心中恨不得将那张脸撕烂的冲动,苏月婉的眼神从周丽贞身上收回,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我记得侧妃是九月初二的生辰,再有十来天也就到了。你才到王府,只怕也是不习惯的,不若我与王爷打声招呼,给你办个小宴,大家一块儿热闹热闹如何?”
  “果然要来了么?传说中的宴会下毒小产陷害套路?”陆清浅心中莫名有些兴奋,表情却越发恭敬顺从,浅笑道:“多谢王妃姐姐惦记,妹妹却之不恭,就厚颜麻烦您了。”
  苏月婉本以为她要推辞几句,却没想到她应的这样干脆,不免愣了片刻。周丽贞噗嗤一笑,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与陆清浅“耳语”道:“王妃是与你客套呢,哪有你这样莽撞,倒弄得娘娘下不来台。”
  眼见陆清浅真要站起来请罪,苏月婉脸都要气歪了,勉强伸手虚摁了摁:“那就这么定了,我看后花园里的菊花开的不错,正好弄个赏菊宴,姐妹们操琴吟诗为贺,也是一桩雅事。”
  事情敲定,苏月婉没有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挥手将人都打发了。然转头一想,自己在陆清浅身上吃了亏,还要费心费力替她办生日宴,王妃娘娘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可她不得不用示弱来挽回睿王的宠幸——这是她屡试不爽的手段,无论她做了什么错事,只要她愿意低头,綦烨昭都会选择原谅她。


第9章 智囊
  綦烨昭从衙门回府,便听说王妃找他有事相商。看苏月婉苍白了脸色强颜欢笑,与他说起为陆清浅庆生的事儿,他心中不是不怜惜。只到底还是冷言再警告了一句:“你能想明白就好,日后再不许找她的麻烦,记住了没有?”
  苏月婉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强撑着点了点头,柔弱的模样让綦烨昭忍不住又有些自责:“你这脾气也是我自己宠的,我又有何资格怪你?好婉婉,就算是为了我着想,你让着些陆侧妃,好不好?”
  苏月婉脸上有一滴泪划过,却突然展颜一笑,无端有几分凄美:“我当然要为你着想,日后也不会为难陆侧妃。可你心里得记着我——这世上除了你之外,我可真什么都没有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又轻又浅,却重重的压在了綦烨昭的心口。当年姑父平江侯病逝,是他拉着苏月婉的手,在姑姑妙柔郡主的床前跪下起誓,保证会照顾她一辈子,才让郡主答应将表姐许配给他。一年之后,姑姑也香消玉殒,独留苏月婉一人凄苦无依,将他当做唯一的依靠和生路。
  这十多年携手共渡,他怎会为了一个小小侧妃便弃表姐于不顾?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假意哄一哄陆清浅,以此为契机将陆家拉拢过来当做助力罢了。
  表姐与他一体同心,又怎会不体谅他?无非是见他宠爱陆清浅,心中太过惶恐才失了分寸。綦烨昭轻抚她的脸庞叹道:“我也是身不由己,若是可以,我恨不得只守着你一个人过。”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苏月婉依偎在他怀里,环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说:“我知道这时候该让你去明雅轩看看陆侧妃的,可我真舍不得你——你再多陪陪我,就一会儿,好不好?”
  “好。”綦烨昭爱怜的吻了吻她的发顶,搂着她轻拍她的后背:“是不是昨夜都没睡好?对不住,是我太凶了。”
  王妃娘娘摇了摇头,压抑着哭腔小声道:“是我不懂事儿,我以后不会了。陆侧妃身份不同,我不该让她受伤。”
  綦烨昭不再说话,先前的芥蒂却已经一扫而空,婉婉向来是没甚心机的,只因把他看的太重,才会一时慌乱犯下错来。既然并未捅出什么漏子,他哪里舍得再让她担忧伤心,惶恐不安呢?
  苏月婉无声的哭了一阵,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羞恼的推他一把:“你还是赶紧去明雅轩吧,不然一会儿我可真不放你走了。”
  綦烨昭本想说那就不走,然念及陆清浅那张笑吟吟的明媚小脸儿,并她饭桌上几道甜点,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我这就去了,你好好用午膳,下晌睡一觉,莫要太劳累了。”
  苏月婉神色黯淡了一秒,吸了吸鼻子似又要哭,到底忍住了,起身将他一直送到守心院的大门外。綦烨昭边走边转身看她痴痴站立的剪影,好几次差点就转身走回去。
  抬脚进了明雅轩,就闻到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有几分似沉香,却更清淡飘逸许多。綦烨昭心里本憋着一股气,却是莫名就松了,摇摇手阻了下人通传,自己往后院去寻陆清浅。
  后院里空荡荡的,唯有香味越发真实醇厚。綦烨昭看屋门半掩,颇有兴致的带着林公公去听墙角。还没进屋,便听到香橙说话的声音:“您别怪奴婢多嘴,咱们府上除了王妃,其余主子都是不办生日小宴的。您今日答应的这样痛快,只怕两位庶妃心里不得劲儿,平白又要招惹是非。”
  陆清浅的声音并不同于往日与他闲聊时的欢快悠扬,反而沉静之极:“我推脱不难,可王妃怎么办?她又哪里真想给我办什么生日宴,无非是寻个台阶与王爷和好罢了。我本羡慕敬仰他们二人的感情,日前让王爷生了王妃的气已经是大罪过。既然王妃姐姐开了口递了话,我自然得痛快答应下来。”
  金橘嘟着嘴小声道:“王妃可不会感谢你。”
  “我本不是冲着她的感谢才这样做的。”陆清浅说话时有淡淡笑意:“上回陈公公话里话外的意思说的明白,慧妃娘娘一直对王妃不满,连带着陛下也对王爷有些微词。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之前王妃强势,便惹来两位长辈不快。如今我这当妾的让她吃了亏,王爷出手弹压,那便是治家严谨不敢宠妾灭妻的正道。”
  “您就不怕王爷因此误会您,厌弃您么?”香橙忍不住问道。
  “我好歹是陆家的小姐,王爷就算厌弃,也得管我个温饱啊。”陆清浅大笑:“我心里痛快便好,又何必管他怎样想?”
  “您这样到底是在乎王爷,还是不在乎王爷啊。”
  “说的冠冕堂皇些,我既然入了王府,便与王爷荣辱与共,自然该为他的处境考虑。”陆清浅叹息:“至于说心里话——我当然在乎王爷,却又不敢太在乎了。京中谁不知道王爷心里只有王妃呢?我倒是想说我爱王爷,与王爷无关,只默默喜欢便是。然你也知道我性子霸道,真要不管不顾的爱了,结果终是与王爷王妃两败俱伤。所以我只能克制自己不陷下去,还能保持一分理智,勉强给王爷当个帮手吧。”
  “王爷自有幕僚下属,您算哪门子智囊呢?”金橘与她更熟稔些,大着胆子打趣。
  “你对你家小姐我就这么没信心么?”陆清浅不以为忤,反耐心与她解释:“譬如最简单一条,陛下为何将我赐婚给王爷?我知外头不少人都觉得是陛下心有所属,助他更进一步,然而在我看来却并非如此——陛下年岁已高,却独宠年轻貌美的萧贵妃并两位小皇子,可见是不愿服老的。他这一旨赐婚不过是往水塘里扔下块石头,一则搅的满塘浑浊,让几位王爷互相忌惮。二则看看朝臣的态度,是否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您岂不是——”香橙像是想到什么,说了一半却又捂了嘴,不敢再往下说。
  “是啊,我看着风光显赫,实则就是块儿石头,搅的王府家宅不宁,王爷们心中不安的。”陆清浅无奈的闷声道:“我心里明白,王爷如今宠我,多半也是冲着陆家去的。然其实最好的法子,却是他宠我却不独宠我,顺便修复与周家洛家的关系。这般不仅不会急进,还能让慧妃娘娘放心些,也将王妃好好的藏在背后不被人非议。”
  “这般可是太难为王爷,也太难为王妃了。”香橙低声道。
  “不止是王爷王妃为难,我又有什么身份什么名义让王爷非要这样做呢?”陆清浅自嘲的笑笑,又道:“退而求其次,便是王爷干脆继续我行我素,不因任何人的身份地位动摇,在陛下面前当个孝子。”她有些纠结道:“只是这般也有风险,万一陛下突然去了——”
  香橙沉声接道:“那王爷手里可一点儿依仗都没有。”
  “说来说去,陆家就是陛下手里的甜枣儿,拿来吊着王爷这头驴往前走呢。”侧妃娘娘说的十分不客气:“谁让我爹是九门提督呢,若是拉拢了他,想干点儿什么不方便?”
  她恨恨的灌了杯水,将杯子扔在桌上赌气道:“你信不信,只要王爷与我爹走近两回,陛下定要给我爹塞个别家王爷的心腹去当副将!”
  綦烨昭站在门外,背后已是一身冷汗洇透了里衣。他与几位心腹幕僚都觉得陛下将陆小姐赐婚给他,是默许了他更进一步的可能。然掰手指算算,他当年将两位侧妃贬为庶妃,得罪了朝中不少大臣,母妃母家又并不显赫,比之四哥五哥的实力差了不止一头。如陆清浅所说,父皇这般安排,更大的可能乃是为了平衡势力,让他们兄弟三人能互相牵扯,谁都没法冒头。
  回头想想这段时间,从纳侧妃的旨意下起,他确实有些张扬得意。虽然还没直接找上陆大人,但私底下小动作可多了不少,与两位兄长更是关系紧张。綦烨昭心中惴惴——也不知父皇是否看在眼里,心中又做何感想。
  屋里静默良久,金橘突然抱怨出声,打破了这凝重氛围:“好了我的小姐,咱们什么牌面的人,您真当您是在澄辉院与王爷议事么?有这个空闲不如想想今儿午膳吃什么,我也好快些让人去传膳。”
  陆清浅也是噗嗤一笑缓和了语调:“那还是吃江浙菜吧。我倒想吃点子酸辣的小炒,偏你们一个二个的不准。”
  院子里,綦烨昭抹了抹脸,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扬声问道:“谁又委屈咱们侧妃了?还没进门就听你说什么不准的?”
  “王爷您来啦?”陆清浅轻快的起身,脸上是灿烂明媚的笑,嘟着嘴告状道:“还不是我这丫鬟,非说我腿上的伤没好,恨不得油盐酱醋一块儿给我克扣了——我这午膳可怎么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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