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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在线吃瓜-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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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在陆清浅分明了自己的态度后,所有下人都松了口气,大皇子的奶嬷嬷更是感恩戴德,恨不能立时跪下给昭妃磕几个响头。哪怕是皇后娘娘亲至,约莫也说不出这番话来,难怪陛下对昭妃信任有加,可见真不止是人家年轻漂亮会讨好的缘故。
  陆清浅镇住了场子,再往大皇子床前走去,便无人敢出声阻拦。綦堃硕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儿上是不正常的潮红,星星点点的红色斑疹遍布脸颊。她一点儿不避讳的身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被滚烫飞触感吓了一跳,蹙眉问太医:“可有法子让大皇子先退热?”
  领头的太医姓程,上前躬身答道:“娘娘容禀,臣等虽是能开药给皇子退热,但一来强行退热的药都有些不善,恐伤了皇子根基,二来发热实则也是身体的一种自保方式。因此除非殿下一直高热不退恐伤了脑子,否则还是先驱除毒素为好。”
  难为他并不掉书袋的将问题解释清楚,陆清浅满意的点头,又追问:“要是不用汤药,只换着凉凉的帕子冷敷或擦拭皇子的额头、腋下、手掌心脚掌心呢?”
  “这……”程太医想了想,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这法子可行。”
  “那就这么办吧。”昭妃怜爱的拂过小小孩童的脸颊,再环视殿中所有人,语重心长道:“无论你们之前心里有多少打算,现在都统统放下,好好照顾和救治皇子。咱们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都与皇子拴在一根绳上呢。”
  她对下人恩威并济,对皇子尽心尽责,不知不觉就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大伙儿都镇定下来,再无怨怼和迟疑,一心一意盼着皇子好转。而瑞秋小姐则就着她轻轻抚摸綦堃硕脸庞时采集到的病毒样本飞速分析,从庞大的资料库里找出最准确的应对方法。
  “要是在9012,这根本就不是事儿。”瑞秋毙掉一个又一个的解决方案,烦的仿佛系统程序被无数羊驼驼飞奔践踏:“不能打针,不能靶向定点,不能用抗体,只有品种不齐全的中草药——这日子没法过了!”
  “又没说非得药到病除,保住命就得了。”陆清浅不负责任道:“九死一生是正常的,效果太好了惹人怀疑。”
  强迫症的瑞秋小姐差点憋出一口老血:“病不治好怎么能确定保命啊?这种小朋友随便一个抵抗力下降和并发症都有可能死翘翘的你知道不?”
  “那怎么办?”陆清浅摊手,不负责任道:“我凑凑材料临时养几种药出来?”
  她说的药自然不是这个世界的草药,而是她所在的9012年,通过药植师空间进行基因搭建的特殊药物。只要药植师的能力够强,几乎可以生产出针对任何疾病的特效药。而她——帝国首席药植师秦浅,就曾靠着这个赚了个盆满钵满。可惜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一头扎进空间裂缝,再多财产都成了空。
  哀叹了一会儿自己的辉煌过往,陆清浅认真问瑞秋:“有需要就吱一声,咱是好人,不能见死不救。”
  瑞秋小姐沉默了一阵,小声说了一句:“吱——”
  陆清浅:“……”
  昭妃娘娘亲自安排好大皇子跟前太医和下人的轮值,自个儿收拾出个小佛堂茹素祈福。她说的亦是诚恳:“本宫不通药理,只能向诸天佛神祷告,请天降福祉,庇佑大祁皇嗣,保他平安度过此劫。”
  太医也不希望有个外行的主儿压在头上东问西问,听她放权哪里还有不愿的。至于她的佛堂里如何多出了两三盆仿佛寻常野草一般的植株,却是连贴身伺候的大宫女枇杷也并未在意。
  有太医们使出浑身解数,綦堃硕的病情虽不见好转,但也稳定了下来,至少每日都能醒过神来一段时间,并不一直昏睡不醒。陆清浅犯不着刻意在他面前刷存在感,有时正好碰上,也会与他聊几句,或是喂他喝个水吃个糕点,两人相处算是融洽。
  唯有陈太医依旧顾虑重重,找机会私底下与昭妃娘娘禀告:“小皇子到底年幼,如今不过靠药物拖着,万一病情再有变化,只怕就……”
  昭妃定定看他,直到他十分不自在,才出言问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所有太医都心知肚明?”
  陈太医深深作揖,恳切道:“各位同僚一心盼着皇子痊愈,然这平静不过镜花水月,只要稍有风吹草动,说不得就要让他们慌张起来了。”
  言下之意,那些太医还没想到这一茬,却也拖不了太久。一旦太医们惊慌失措甚至放弃,之前陆清浅营造的气氛也就彻底废了。
  “那便请您继续坚守。”陆清浅真心诚意,却又掷地有声的说道:“本宫是信命的,陛下泽被苍生,上天不会这般苛待他。本宫相信,大皇子既是陛下子嗣,也会得上天庇护,他这病一定会有转机出现。”
  陈太医脸上的表情裂了,可主子这么说,他难道还敢反驳么?看他忧心忡忡步伐沉重的走远,陆清浅却并不在意,只戳了戳瑞秋大管家:“种下的药材都成熟了,得麻烦你加工处理一下,合成入水即化的药剂,我才好暗地里喂给那孩子吃了。”
  这点儿事对瑞秋小姐来说完全不是事儿。将几株绿植摘下,纳入系统的制药车间,不过十几分钟,一枚胶囊便出现在了系统包裹里。
  瑞秋交代道:“你用时把胶囊拧开,把粉末倒进水里汤里药汁里都没问题,给綦堃硕喝下去,大概十二小时见效。”
  陆清浅也不耽搁,干脆立时就往大皇子的房里走一趟。下人看惯她时不时的过来瞧瞧,并不刻意提防她的动作。
  彼时正巧綦堃硕醒着,小小孩童熬的瘦了好几圈,唯有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他年纪小不明事理,却知道每回昭母妃过来,伺候的人便会更尽心些照顾他,是以他对这位温柔美貌的母妃十分喜爱,才看见她身影,便露出一个虚弱却灿烂的笑容来。
  陆清浅随手倒一杯水,趁人不备将药粉全撒进去,端到綦堃硕面前喂他喝,一壁安慰他道:“硕儿今日可还好?我才去问了太医,陈太医可说你过几日就该痊愈了。到时你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这会儿就告诉我,我着人去准备着好不好?”
  她这话说的空口白牙,门外正准备来请脉的陈太医脸皮子用力抽抽了两下,恨不得进去捂了她的嘴。綦堃硕并不知情,老老实实喝完水,裂开嘴笑了:“硕儿可以去外头玩儿么?听说皇庄里有小山,有小河,可以捞鱼抓野兔子,硕儿要逮一只大大的野兔子孝敬母妃。”
  “好好好,硕儿真是个好孩子。”陆清浅亲一亲他的额头,看他脸上有些许疲惫,扶着他慢慢躺下,轻轻拍他入睡:“硕儿乖乖的,睡一觉醒来,肯定就能满地乱跑的抓野兔子了。”
  她这番做派在所有人眼中,都不过是哄孩子的话罢了。却没想这天夜里,綦堃硕突然剧烈的呕吐起来,折腾了整整一夜后,竟然就这么退了高热,连脸颊的斑疹都开始收缩成痂,显见是病症就要痊愈的征兆。
  太医和下人们啧啧称奇,恍惚间又想到昭妃娘娘淡定自信。饶是他们并不全信鬼神之事,此时也忍不住拜服在地,高呼老天有眼,上苍庇佑。
  唯有陈太医,看昭妃的眼神越发敬畏。他直觉今日的变故与这位娘娘有脱不开的干系。无论是她真有通神之术,还是暗中施了什么手段,终归是她从阎王爷手里将小皇子抢下来,保住了所有人的脑袋,给了他们破天的功劳和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
  小孩子的恢复能力不错,半个月之后,綦堃硕便可以在院子里飞奔了。陆清浅也是胆大,当真换了骑装带着他上山打猎,末了在小溪边就着猎物来了场说开就开的BBQ,简直没让大皇子乐的颠出馅儿来。
  宫中听闻皇子痊愈的好消息,上上下下亦舒了口气。可惜陛下始终没查到换了皇子被褥的人是谁,只能将坤和宫里的宫女嬷嬷太监一并重罚了,除了皇后跟前伺候的几位,其余统统贬到辛者库里受尽折磨。
  挨到一个月时间过,无论皇庄还是坤和宫都无其他感染者出现,綦烨昭便派陆重杨与林公公旌旗招摇的亲自接昭妃与大皇子回宫。这般阵仗与其说是看重皇嗣,倒不如说给极了昭妃脸面。幸而陆家人缘不错,昭妃看顾皇子的功劳也确实不小,是以动静虽大,并未引来御史台的狂喷。
  高头大马上,陆将军心中是说不出的烦躁。无论在战场上多么冷静睿智,一旦牵扯了自家妹妹,他就恨不得变成个“被迫害妄想症”的妹控。一时又是陆清浅在皇庄里缺衣少食的景象,一时又是小皇子病情反复让她提心吊胆煎熬的模样,哪怕行进速度并不慢,陆重杨还是恨不得立时就飞进庄子里,好好拉着宝贝妹妹看个究竟。
  还没到院门口,却听到里头一阵阵欢笑,陆三爷的脸色才渐渐松弛下来。昭妃领着綦堃硕有说有笑的往外走,看到来人时亦是惊喜:“三哥?你怎么来了?”
  “陛下有令,让微臣护送娘娘和殿下回宫。”陆将军行了个礼,目光灼灼的将陆清浅上下打量了一圈,以他瞄箭靶子百步穿杨的眼力确定妹子不但没瘦,反而胖了一圈,才笑着扶额:“我们都以为你是来吃苦的,谁料到你过的竟是不知多舒坦。”
  綦堃硕见过林公公,却并不认识跟前这位“胆大妄为”,似乎与昭母妃十分熟悉亲近的将领。小孩儿与陆清浅朝夕相处了一个月,对她十分亲昵,晃了晃她的手小声问:“他是谁啊?”
  陆清浅便笑:“这是我哥哥啊,他在家行三,所以我叫他三哥。”
  “那就是——舅舅?”小孩子掰着手指头,竟是算清楚了这关系。
  陆重杨一脸菜色,也不知该当做没听到还是正儿八经给这小家伙解释清楚,唯有皇后的兄弟才能得殿下们叫一声舅舅,他是万万当不得的。陆清浅却已经捏了綦堃硕的脸蛋认真道:“你称一句陆大人就好了,来,跟母妃学,说‘陆大人辛苦了’。”
  小屁孩儿最听她的话,当真一本正经的拱了拱手,奶声奶气的说了句:“陆大人辛苦了。”陆重杨看这娃儿呆萌的样子,无端想到自家被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当玩具耍的亲儿子,想笑又不敢笑的憋到内伤,同样抱拳行礼回道:“不辛苦,迎接殿下乃是末将职责所在。”
  林公公与护卫们齐齐望天,这一大一小的对话明明没问题,怎么看在眼里就那么搞笑呢?
  厮见过后,众人便不再耽搁,簇拥着两位主子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的踏上回京的路。沿路百姓看到阵仗少不得议论纷纷,倒是生生给昭妃娘娘竖起个慈爱贤德的人设来。
  陆清浅却不在乎这个。梳洗干净换了衣裳,躺在梳洗的软榻上,任由金橘和香橙一左一右的一边哭鼻子一边给她打扇,昭妃娘娘闲闲的问:“咱们家的猫儿呢?陛下什么时候给我还回来?我可想死它们了。”
  “你就一径想着猫儿,可记得想一想朕?”綦烨昭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三个抱猫的宫女,仔细一看装扮,还都是从五品的令侍——长乐宫的主官宫女金橘就是这个品级。
  陆清浅起身环住他的脖子,没骨头一般倚在他怀里,娇声抱怨:“哪里是妾不想,可老话说的好,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妾一个月不在您身边,谁知道您跟前可添了新宠?您若是心里还有我一分立锥之地,自会来看看我。若是您心里被别人占了去,我又何必痴缠不休?”
  她这一句句说的哀怨,綦烨昭却被气笑了。伸手捏她的脸,皇帝陛下恨恨道:“你这小没良心的就知道胡吣,朕见天儿在明光殿批折子,回来乾元宫还得帮你养猫,除了给太后请安都没往后宫走过一回,哪里来的什么新人旧人!”
  “罢了罢了,是妾错怪陛下了还不成么?”陆清浅敷衍的告饶,转头抱起四耳亲亲蹭蹭,口里心肝宝贝肉儿的乱喊。虎头和团宝久不见,她心里也思念的紧,纷纷不甘示弱的下场争宠,跳到地上喵喵叫着绕着她打转。
  安安静静的房间里一时间热闹非凡,綦烨昭看她们肆无忌惮的闹着笑着,心里突然就安定下来。陆清浅的笑容是洒在他心头的那一抹阳光,只要她呆在那儿,无论做着什么,总能驱散他生命中的阴霾,给他带来色彩斑斓的新鲜与活力。
  他还有太多事要做,今日来长乐宫也是想问问昭妃是不是愿意继续抚养綦堃硕的。可看着眼前的一幕,他默默咽下早已准备好的话题,将狠命挠桌子的虎头提起来顺毛,笑着戳戳它的头顶:“看朕说过什么?你越长越胖,这就失宠了吧?”
  眼见昭妃娘娘神色不善,皇帝陛下求生欲极强的淡定改口:“不过没关系,你主子不爱胖的,朕倒爱丰满些的,要不你还是随朕回乾元宫,朕肯定宠着你。”
  昭妃“哼”了一声,给了虎头一个威胁的眼神,可惜这家伙大咧咧完全没看到,反而越发讨好的在綦烨昭怀里蹭了蹭,让一旁冷眼旁观的团宝忍不住捂脸,跳起来就给了虎头一个脑瓜崩。
  “嘿,你这黑白熊,又欺负虎头了!”皇帝陛下赶紧护住怀里的橘猫,轻轻踢了踢地上的毛团子:“去去去,上你主子那儿把四耳扒下来,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团宝冷漠的看他一眼,綦烨昭心里一颤,正想往后撤一步,却是来不及了——只听刷拉一声,他长袍下摆第不知道多少次,毁在了这小混蛋的爪下。
  林公公“哎呦”一声,欲哭无泪:“团宝祖宗诶,您就消停吧,老奴的俸禄是真不够给您做赔偿的。”
  又哭丧着脸给陆清浅告状:“您倒是给评评理,陛下自个儿逗团宝,让团宝毁了衣裳,凭什么要扣奴才的月俸啊?”
  急公好义的陆侠女立刻打抱不平:“陛下忒小气,您多少常服还没穿就丢在那儿等收回的,偏要欺负林公公作甚?”
  这“众叛亲离”的场面,皇帝陛下唯有抱紧猫团子互相取暖。可惜不知是不是他用力大了点儿,胖橘挣扎了两下从他怀里跳出来,和团宝一块儿玩起了地上的碎布片,独留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哈……”清脆张扬的笑声飘出老远,陆清浅笑的直不起腰来,林公公熟门熟路的给陛下找新衣裳换上。綦烨昭委屈的直叹气,半晌憋出来一句:“你们都欺负朕!”
  静默。静默之后,是昭妃更夸张的大笑。皇帝陛下恼羞成怒,将人掀翻在膝盖上,“啪”“啪”“啪”就是三巴掌,虽是收着了力气,还是疼的陆清浅又是惨叫又是告饶,直呼:“妾知错了”,“陛下饶了妾这回吧。”
  猫儿们被他们的动作吸引,排排坐歪着头看两人“搏斗”,笑闹了好一阵子,昭妃娘娘才小脸儿通红的找了个软垫坐下,斜睨他道:“您今儿就是特意来折腾我的是吧?”
  綦烨昭咳了咳,强忍住笑摇摇头:“朕本想让你接着照顾硕儿,不过看你这性子,显然是不会愿意的。只是再将硕儿放到坤和宫,朕又不怎么放心——你可是朕的贤内助女诸葛,赶紧给朕想法法子来。”
  “那就——太后?”陆清浅在脑子里将后宫这几位过了一遍,无奈的摊手:“好好儿的皇嗣不让皇后养着,却随便给个宫妃,无论是我还是别的哪位,您都得被御史台喷个狗血淋头。唯有养在太后跟前还算名正言顺,只是不知太后娘娘最近身子骨儿可还好,愿不愿照顾硕儿了。”
  “我听照顾的嬷嬷说,硕儿是个轻省孩子……”綦烨昭迟疑道:“应该不会闹着太后吧?”
  “硕儿可乖了。”陆清浅笑道:“虽然年纪小,却是极懂事的,何况还有嬷嬷宫女们看着,并不会让太后费神,说不得还能给她老人家凑个趣儿。”
  “那就这样决定吧。”綦烨昭拍掌,又可怜巴巴的看陆清浅:“那么还有一个问题,朕把穆四姑娘赶出去了,太后正和朕闹别扭呢,你说朕该怎么与她和好?”
  这事儿陆清浅是真不知道。她瞪大了眼睛看綦烨昭,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带您这么不给面子的啊,太后娘娘没揍您一顿,绝对是亲妈无疑了!”
  “少废话,给朕想办法!”皇帝陛下别过脸。
  “做错要承认,挨打要立正。”陆清浅一边招呼金橘给她换衣裳一边笑道:“再说了,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妾这会儿正好去给太后请安呢,您要不要一块儿走一趟?”


第50章 选秀(二合一)
  诚如陆清浅所说; 母子哪有隔夜仇。陛下一把年纪舔着脸在太后跟前赔不是,承诺发明旨往穆家称赞穆四小姐人美心善,将她再召入延寿宫伴驾。太后娘娘就坡下驴,自不会再板着脸与他计较; 母子俩拉着手互诉衷肠,之前的裂痕仿若消失; 又恢复了往日的母慈子孝。
  及说到将大皇子养在延寿宫中; 穆太后并未推辞。民间多的是家里老太太抚养孙子的; 皇后不经事已是众所周知; 陛下膝下就这么一根独苗苗; 总不能让他再受到波折和伤害。
  陆清浅全程陪坐当个壁花; 没有上赶着往太后跟前凑。如同她能看出穆太后对她不满,穆太后亦知道她心中有数。两个都是聪明人; 无需再摆出虚假面孔相互哄骗; 端看谁能够拉拢了皇帝的心,谁就能在较量中占据上风。
  当然,她们之间也没有你死我亡的仇怨; 不过是争夺利益罢了。甚至在穆太后的想法中; 陆清浅受宠归受宠,始终是把綦烨昭放在第一位; 是会为了皇帝为了大局考量的。看在昭妃的“聪慧”,和她身后站着的陆家面上,哪怕穆太后真要敲打陆清浅,也绝不会在明面上苛待了她去。
  这是她们之间的默契; 也是不会让綦烨昭发现的秘密。为难儿子妻妾的婆母不是好婆婆,让夫婿夹在婆媳关系中为难的伴侣亦算失职。有苏月婉前车之鉴,穆太后不会想着靠自己“母亲”的身份压人,陆清浅也绝不会仗着宠爱与太后叫板。她们不会将这些波澜诡黠表现出来,所有暗潮汹涌的较量,都发生在言笑晏晏之间,谁都还没察觉之前便已经结束。
  至少綦烨昭看不出来。虽然一个月前曾恼怒母后对昭妃的算计,可既没有造成后果,他也就慢慢释怀了。而昭妃全然不知,一如既往的对太后恭顺有加,他自诩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故意透露母后的想法,打破这祥和宁静。
  自昭妃回宫,大皇子迁到太后处,又有穆四小姐再度入宫,一连串的变化让人颇有些措手不及,又仿佛都在情理之中。一场变故之后,除了皇后处境更加艰难,其余各处并未受到波及,反而宫中气氛随着秋风渐入寒冬,变得越发平静起来。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年转瞬即逝,又到了下一年春。北雁南归,万物复苏,綦烨昭守孝二十七个月,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因他守的并非国丧而是家孝,是以除服礼没有大办,只他一人在御阳宫中跪了一阵子,烧了经文黄纸作祷便罢。及第二日上朝,看着满桌案的折子却是哭笑不得:“选秀选秀选秀,怎么除了选秀还是选秀,列位臣工就没别的事儿要禀告了么?”
  左相一本正经的出列答道:“国祚延续乃是根基,便是民间也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陛下对先帝孺慕情深,愿为先帝守孝三年,臣等于情于理不敢阻拦。如今孝期已过,延续血脉就是陛下要考虑的头等大事了。”
  “好吧好吧。”綦烨昭无奈的摆手:“那就请左相操持,先拟个条子来,莫要太过劳民伤财。”
  选秀是户部的差事,左相正管着户部,由他负责亦无可厚非。且历年选秀都有旧例可循,并不需要太多前期准备,若是再紧一紧时间,今年年内就可以完成这陛下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了。
  前朝的消息瞒不过后宫,綦烨昭不出意外的在长乐宫里被拧青了胳膊。看昭妃背着身抱着猫儿,只甩给他一个后脑勺,皇帝陛下十分“夫纲不振”的凑上去赔笑脸:“好缓缓,真不是朕要选秀,是那些大臣们都快用折子把朕给埋了。你最是体贴朕了,肯定明白朕也是身不由己。朕给你保证,无论选进来谁,你都是朕唯一放在心上的,谁都不能越过了你去。”
  “说的好听罢了。”陆清浅别过脸恨恨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等那些花儿朵儿的进来,你指不定就被勾了魂儿去,再也不来我这里了。”
  “天地良心!”綦烨昭就差要指天誓地了:“且不说还有哪个女子能与你比肩,就算真来个天仙儿呢?朕的心就这么大,里头装满了你,可塞不进别人了。”
  他强硬的掰过陆清浅的肩膀正色道:“你可知积毁销骨,谣言害人,朕不能为了你而废弃后宫,那是害了你。甚至后宫牵扯前朝,等新人进宫后,朕也不能再独宠你。只你尽管想怎样就怎样,若是有哪个没眼色的找你的茬儿,你尽管弄死她立威去。”
  綦烨昭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缓和了语气轻笑:“朕知道你不在乎位份,朕给你位份也不是当做奖赏,只是给你的武器。总归除了皇后之外,谁都不及你高,谁敢对你呲牙,就是她以下犯上,你想怎么责罚都没问题。”
  “说的我多残暴不仁似的。”陆清浅嘟嘴,好歹不那么僵着了。
  “可不是你残暴,分明是你心大,并不想与她们计较。”綦烨昭随手取了她一根簪子把玩,无奈的摇摇头:“府里的老人领教过你的手段,知道在你面前装乖,不敢撩拨了你。新来的小姑娘心高气傲,说不定就有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你若是好性儿的退一步,只怕真被她们当成软柿子了。”
  “您懂的可真多。”陆清浅嗤道:“难不成已经去考察过京中的闺秀是何品性了?”
  “朕好歹是皇宫里长大的,先帝那些娇花可没少看过。”綦烨昭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十分沧桑道:“虽是过了几十年,可女子就是女子,又有多少区别呢?”
  “当年母后无论宠爱还是位份都不算顶尖,又得顾着我,有时甚至会被年轻的低位妃嫔嘲讽欺辱。”綦烨昭叹息道,看着陆清浅的目光深不见底:“朕知道你聪慧不下于母后,亦是个有忍耐的,可朕不是先帝,朕不想,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知道。”陆清浅放下虎头,轻轻靠进他怀里:“我就是——有些怕了。”
  “怕什么?”綦烨昭柔声问她,心里却有些明白。
  “怕容颜老去,怕你看久了觉得无趣,怕自己因嫉妒变得可怕。”陆清浅紧紧拉着他的衣袖,身子忍不住颤抖:“我不敢想,不敢想你真喜欢上别人之后,我到底——”
  “那就别让我喜欢上别人。”炽热的吻落下,綦烨昭小声道:“把我管的死死的,让我除了你,再看不见任何人,不就好了?”
  “陛下……?”陆清浅惊讶的抬起头,余下的话却被他重重堵进了喉咙里。直到缺氧的感觉笼罩胸腔,綦烨昭才放开他,伸手轻抹她殷红的嘴唇:“朕许你善妒,许你争宠。那些个三从四德雨露均沾的话儿且等你成了后宫之主再提,你就是朕的宠妃,合该张扬又矫情,谁说你半个不字,就扇烂了她的嘴。”
  “那我的名声就烂啦。”陆清浅嗔怪的睨他,刻意忽视了那句“后宫之主”,晃着他的衣领逼问:“您是真要我好啊,还是要我当众矢之的啊。”
  綦烨昭大笑:“你一个人占了满宫的恩宠,就算你再如何与人为善,也逃不出众矢之的的结果。还不如干脆强势些,让她们就算有抱怨,也只能自个儿吞下去,见面单说你的好话呢。”
  陆清浅不依,直说他是个大忽悠,綦烨昭擒着她胳膊在她耳边小声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你赶紧给朕生个小皇子来。有子有宠有位份,可不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陆清浅一张小脸腾的红了,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仿佛陛下说了什么危险的话,她非得隔远些才能安全。綦烨昭身子一点点前倾,反而越发逼近,忽然怪笑道:“朕前日读《全唐诗》,突然看到两句,叫做‘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的,不知爱妃觉得应该如何解读?”
  不待陆清浅回答,綦烨昭已是直接将人抱起来往屋里走,一边调笑道:“不知娘娘这花径篷门空旷了这样久,是不是也颇为想念朕这客人来?”
  好一通天昏地暗的胡闹,虽是人人都猜到陛下第一次临幸后宫必是给的昭妃,却没想到他能“猴急”到午膳都顾不上。幸而无论林公公还是金橘都早有准备,将长乐宫守的铁桶一般,一点儿消息没漏出去,也没传出什么“白日宣淫”的话头来。
  皇帝陛下吃饱喝足神清气爽,看着锦被中昏睡的昭妃娘娘,心中是说不出的满足。却不知他前脚出了长乐宫的大门,后脚陆清浅便睁开眼,手中一枚药丸送入嘴中嚼一嚼咽下,复又才真正睡了过去。
  及晚膳时,陛下看着敬事房呈上来的绿头牌子,毫不犹豫的翻了昭妃那块。只是想想糟心的祖宗规矩,綦烨昭拦下了准备去长乐宫宣旨的太监,叫来敬事房的总管太监直截了当道:“日后昭妃侍寝都不必往乾元宫里送,朕直接去她那儿就是。”
  敬事房总管听得他这句话,差点儿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皇帝宿在后宫嫔妃处并非没有过,但多是心血来潮的情之所至情不自禁。能够被翻牌子侍寝却不用送进乾元宫里,那可是皇后才有的殊荣。可抬头看看陛下坚定的眼神,大太监冲口而出的“不合规矩”四字便被生生阻在了喉咙口,根本不敢说出反驳的话。
  皇帝陛下还不罢休,继续将祖宗规矩踩在脚底蹂躏:“也不必派彤史跟着去长乐宫听了,总归朕翻了昭妃牌子,你们在彤册上记着就行。”
  彤册乃是记载嫔妃承宠记录的文书册子,也是考据陛下子嗣是否“合情合理合法”的重要证据。且并非每个妃嫔承宠都会被记录,唯有完事儿后陛下首肯了“留”,才会由彤史女官在彤册上留下一笔,表示陛下同意妃子孕育皇嗣。
  这复杂的规矩是大祁先祖为了保证不被人钻空子混淆血脉而定下的,虽然并不是每个皇帝都严格执行,可像綦烨昭这般“敷衍了事”、“阳奉阴违”的却是头一个。敬事房总管将自个儿心里猜测的昭妃娘娘得宠程度狠狠往上提了提,毕恭毕敬的点头称是。又听陛下漫不经心道:“此事不必保密——若是有人觉得不妥,尽管让她来找朕分说。”
  大太监脑门一凉,几滴冷汗落下,赶紧躬身应诺告退。至于这里的“她”说的是皇后还是太后,总管太监脑子里转了几圈,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
  有綦烨昭明晃晃的授意,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后宫已经全知道了陛下陛下给昭妃的殊待和纵容。其实陆清浅倒不在乎这个——在哪儿睡不是个睡?说实话,她还挺想去乾元宫里传说中的大龙床上滚一滚的。
  她是挺无所谓,可别人却没法儿淡定。苏月婉收到消息便眼前一黑膝盖一软,若不是两个大宫女扶的快,就能直接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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